陌天歌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这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问出口,叶江此时呻吟了一声,似乎醒来了。

陌天歌见状,连忙冲回去:“二叔!”

叶江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最终把目光定在秦羲身上:“你是…”

秦羲温言道:“我姓秦。”

叶江一震,眼中瞬间绽出狂喜:“你…你就是…”

秦羲微微一笑,说道:“我是秦家的人,正好收到讯息赶来。”

听到这确定的答案,叶江倒是平静了,他闭了闭眼,喘息着抓住秦羲的手:“总算…总算来得及…”

秦羲却抬了抬手,制止了他:“莫激动。你这伤,我治不了,眼下只能让你回光返照,若有什么话,请尽快交待。”

这句话,令叶江眼中黯淡了一下,但又很快露出微笑。他早知自己是活不成的,这下小天有救了!

“二叔…”虽然知道二叔性命不久,可眼睁睁看着,却仍然令她心如刀割,陌天歌抬起头,望着秦羲,急切道:“秦师兄。你有办法的是不是?能不能让我二叔活下去…”

叶江却伸出手,阻止了她的话,笑着说道:“小天…别难过,总有这么…这么一天的。”

陌天歌岂不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只是,她真的不能…

叶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天,你…先到外面去,等一下再…进来。”

陌天歌擦掉脸上的泪,不明白:“二叔,我…”

“听话,”叶江注视着她,目光坚持,“就一会儿…”

她犹豫着,秦羲开了口:“叶师弟,我在这里,你只管放心。”

陌天歌在他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最终在二叔的坚持下点了点头。二叔一定有他的道理,她想,还是听二叔的话吧,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

陌天歌走出屋子,秦羲看到叶江的眼神,心中明白,一挥手,两人周围出现了一个隔音结界。

他道:“叶道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叶江注视着眼前看来只有二十出头的青年,似乎在审度:“不敢担前辈…一句…道友,我想。前辈…应该就是…守静真人吧?”

秦羲垂下目光,不动声色地问:“你如何得知?”

叶江喘了口气,仍是笑着:“我虽…修为不…不及前辈,却也…有些阅历…前辈将…将修为压到…筑基,手段却…却是结丹前辈…才有的…”

看他说得如此艰难,秦羲又往他经脉里输入一点灵气,说道:“令兄乃我患难之交,你既是他亲弟,就不必称我前辈了。”

听得这句话,叶江稍稍放松了一些,却仍然没有改过称呼:“这么说…前辈并不介意…介意当年之事?”

秦羲只是笑笑:“你的想法,我能明白。何况,我岂会与小辈计较这些微末小事。”

得到肯定,叶江放了心。他闭上眼,喘息了一会儿,平顺过来,才又再度开口:“请恕…晚辈无礼…前辈是否对…对小天颇有好感?”

他这句话出口,秦羲目光中便含了一丝锐意,却仍稳稳道:“这话何意?”

叶江岂不知他微有怒意,却并不慌张,仍是慢慢说道:“前辈莫要…莫要误会,晚辈所说…好感,并非情爱之…之念。而是前辈似乎…似乎不愿让…小天知道身份,晚辈…可以感觉到…前辈对小天…另眼相看…”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叶江又喘不过气来。

秦羲又往他体内输入灵气,口中淡淡的,却没直接回答:“你若要求个安心,我便应下了。今日之后,我会带她回玄清门,予以庇护,直到她有能力自保为止。”

叶江露出欢悦的笑容——总算,他没有赌错。

“另有一事…晚辈不问清楚,难以心安…”

他一开口。秦羲就明白了:“你是指她的体质?”

叶江艰难点头:“晚辈自知,要求有些过分…只是,不说出口…死…亦难瞑目…”

这一次,秦羲沉默良久,才道:“好吧,我也允你,她若不同意,决不勉强她。”

“不”叶江却摇了摇头,道,“晚辈…晚辈乃是要求…必要的时候,前辈能…推她一把…”

秦羲一怔,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陌天歌坐在屋外,怔怔地望着天空。

屋内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想也知道,必是用了隔音之物。

她有一些惊讶,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秦羲竟是玄清门的人,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守静真人的晚辈门人。

但她心中也有了悟,难怪,难怪这位秦师兄身家宝物不同寻常,处处显出不同寻常的风范。

看他表现出来的气势,似乎是筑基了吧?也真是奇怪,竟会在别的门派筑基,想来以他的身份,在玄清门必是精英弟子,而且又有结丹长辈和元婴长辈,筑基应该相当容易才对,难道说,这是名门子弟的怪癖?

她不禁觉得好笑,可面部动了动,却笑不出来。

她无比清楚,二叔是要陨落了…没有了二叔要怎么办?她问自己,却只觉得心中空空如也。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终于传来秦羲的声音:“叶师弟,请进来。”

陌天歌从冥想中回神。擦掉眼角的湿痕,连忙进屋:“二叔!”

叶江靠在墙上,秦羲仍然往他体内输入灵气,但他的精神已经迅速地萎靡下来,甚至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小天…”他吃力地伸出手。

陌天歌连忙握住,跪坐在他面前:“二叔,我在。”

叶江露出微笑,仍然努力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头。

这个饱含疼爱的动作,令陌天歌眼睛一眨,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小天…天歌,别哭,二叔…走了,你…要好好的…”眼泪也从叶江浑浊的眼中流出来,在他苍老得皱纹布满的脸上流淌,他也感觉到,这一次真的是永诀。

“小天,二叔…有两件事…放不下…”

“二叔,你说,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好…你听着。第一、等你…结丹,回…回俗世叶家,看看…是否有灵根者,不必重建…叶家,只要给予后辈…一些…一些帮助即可。”

陌天歌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一定会回去看的。”

叶江微微点头,怜爱地望着她:“第二件事,二叔…二叔把你托付给守…守静真人,你以后…要好好珍惜…珍惜自己,知道吗?”

说完这句话,叶江已是泪流满面,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真的想自己看着,可是…上天已经不允许了。

跪在他面前的陌天歌亦是泣不成声,只能拼命点头。

眼泪中,叶江的眼神开始涣散,即便秦羲仍然不停地输入灵气,还是不能让他精神一些。

他喃喃念着:“大哥…对不起,我…我要去见你了…”

至此,再无声息。

陌天歌呆呆地跪坐着,眼泪不停地滴下来,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依稀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娘去世的那一天…那种永远失去的哀痛欲绝,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娘死的时候,她曾经觉得天都要塌了,可后来上天给了她一个二叔。

二叔疼她,宠她,又会严厉地管教她,虽然她只是叫着二叔,心里面,却当他是爹一样敬重。有时候她也会想,要是爹还活着该有多好,可每回又会斥责自己贪心,二叔已经给了她所有能给的,甚至包括性命,她还能有什么要求?有了二叔就够了。

可是…二叔仍然走了,丢下她走了…

仿佛,天,又一次塌了。

“叶师弟!”模糊中,有人喝道,“你想死吗?”

她迷茫地睁开眼,却看不清眼前,却感觉到有人握住她的肩,用力地摇晃:“喘气!”

一股力道打在后心,她忍不住咳了出去,哭声也随之泄了出来。

她伏在腿上,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任由眼泪将自己淹没。虽然学了仙法,虽然不再柔弱,可她此刻却仍觉得,自己还是十三年前的那个小姑娘…

二叔说,失去,是为了长大。可是,她宁愿不要长大!

有人轻轻叹息一声,将她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却什么也没说。

感谢离砚的打赏,以及书友0910****最后关头的粉红票,好安慰。洒狗血了,好不习惯…不过,悲情的终于结束了!心中默念,二叔,对不起,轮到你领盒饭了。

092、回去

将近傍晚,有个人坐在山坡上看天。

秦羲倚在破屋的门上。看着那看天的人。

今天天气很好,天空澄净,碧蓝如洗,又有微云淡淡,和风徐徐,如果是在俗世,必是那些文人雅客出游踏青的日子。可修仙之人很少有这等兴致,是阳光明媚还是电闪雷鸣,在他们眼里都是一样。

所以,他知道这个人的注意力一定不在风景上。

可看了许久,他自己先叹了口气,因为他觉得,自己也许接下了一个**烦。

一个感情太丰富的修士…他不觉得会有什么前途,可既然已经应下了,又不能反悔。

其实,叶江说得不错,他原来确实很看好这个孩子,觉得她虽然资质不佳,却有成为一个高阶修士的潜质。比如,她耐得下寂寞,不怕苦修;没有贪欲。却有进取之心;才思聪敏,能善用手段;而且,该狠心时不会拖泥带水,可以迅速决断。

一个修士具备这些品质,那么欠缺的只是机缘而已。

可偏偏,竟又让他发现,她耽于情感!

修仙,可不仅仅只是修为晋阶而已,还要内心足够强大,才能把握力量。一个耽于情感的修士,是很难有大成就的。

所以他现在有点苦恼。究竟怎么处理这个人呢?放纵,觉得太可惜,教导,却又没这个心情。

“叶师弟。”

耳边传来声音,陌天歌偏了偏头,看到秦羲走过来。

“秦师兄,有事么?”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秦羲诧异。

他仔细地看了看她,看不出她有异常,才说道:“我们该起程了。”

陌天歌点点头,站起身,掸掸衣袖。

秦羲却没动,而是又问了一句:“你真的没事?”

陌天歌转头看着夕阳,微微扬了扬嘴角:“没事。”

她这般模样,看起来确实不像还伤心的样子,秦羲想想,除了当天。她真的没再哭过,应该不是强撑着。

他便道:“你可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陌天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想了许多东西,最后却只是轻轻叹息一声:“没什么,不需要的,都留下好了。”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寓意。秦羲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操心好像有点多余,这女子,比自己想像中要更理智。

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确认自己都能放下?”

陌天歌笑,这一次的笑,一点也不勉强。笑罢,她轻轻道:“二叔说,失去,是为了长大。同样的,我觉得,经历,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

经历,是为了更强大…秦羲在心中默念这一句,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必说了。

陌天歌确实觉得很平静。

十三年前,她还是个孩子。可以从丧母的悲伤里走出来,现在也不会被打倒。

二叔一直告诉她,要有强大的内心,才能达成远大的目标,如今二叔走了,她又怎能让二叔失望?

她平静地告诉自己要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修炼,不是为了二叔,而是为了自己。

虽然一开始无意走上修仙之路,但修仙依然是能让她感到快乐的事。学会一种法术,晋阶,变强,战胜敌人,都能让她感到快乐。

那么,就一直这么走下去吧。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坚决地走下去。

跟随秦羲踏上飞剑,两人御剑乘风,踏上路途。

这把飞剑,又是一件法宝,陌天歌已经完全不会觉得嫉妒或者羡慕了,既然这位秦师兄来头不小,宝物良多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飞了一阵,陌天歌觉得有些怪异:“秦师兄,怎么是往东?”往东,可是回云雾山的路。

秦羲瞥了她一眼,仍是御剑疾飞,口中答道:“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哦…”也许他还有事情未了结吧。陌天歌这般想着。自己却有些担心。那天十几个筑基修士退走,秦羲说得含糊不清,她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可就算他能让十几个筑基修士退走,也能这么对付云雾山的结丹修士么?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把那江脉主得罪狠了,江承贤不仅仅是其直系晚辈,还是惟一的血脉,等于是被她断了香火。再说,如今云雾派归属紫霞宗,紫霞宗还有一名元婴修士呢!即便这位秦师兄背后有长辈做靠山,可也太远了。

正心事重重,忽然听到秦羲说话:“叶师弟,你在担心什么?”

陌天歌回神,诚实地回答:“担心回去被拦截。”就算他如今筑基了,面对结丹修士,还是如蝼蚁一般,顾忌他背后的长辈,只需制住他就可…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命没什么保障。

秦羲却只是微微一笑:“不会的,你只管放心。”

陌天歌轻轻应了一声,又想起一事:“秦师兄,你如今已经筑基,似乎我不应该再如此称呼。”按惯例。晋阶了,她应该唤师叔的。

秦羲摇头道:“我不过早你一步闭关而已,你如今已是万事具备,筑基是早晚的事,不必这么麻烦了。”

陌天歌却没有他这般信心,怅然道:“我二叔能够筑基,是我爹用丹药堆出来的。二叔说,他足足用了五枚筑基丹才筑了基,我资质还不及二叔,筑基…恐怕不是这一两年的事。”

事实上,她已做好准备。花上一二十年的时间,筑基不成,就继续争取筑基丹,直到筑基为止。

“你且放心,到了玄清门,自然会有门派长辈教导,筑基不是那么难的事。再说,你我同门三年,都已经叫习惯了,何必再改。”

他这么一说,陌天歌也不好意思再推脱,便没再说什么。只是…

她有些犹豫地道:“秦师兄,其实…叶小天并非我的本名。”

秦羲笑道:“我知道,你随母亲姓陌,名天歌。如今你也不用再隐姓埋名了,到玄清门就用回本来姓名吧。不过,我也叫惯了,不想改了。”

秦羲一向跟别人保持距离,少有如此随意轻快的一面,陌天歌也不禁笑了:“那就随秦师兄吧。”

这个时候,陌天歌担心的那位云雾山脉主,此时并不在云雾山内。

洞府的石门打开,一个筑基修为的妙龄少女从里面出来,向候在边上的江脉主福了一福,道:“师祖有请江脉主。”

正等得不耐烦的江脉主闻言大喜,客气地对少女还了一礼,才跟在她身后进了洞府。

洞府中央的蒲团上,坐着一个枯瘦的道人,江脉主一见此人,立刻躬身行礼:“见过太上长老。”

过了许久,这道人才“嗯”了一声,睁开眼:“坐吧。”

江脉主仍是恭恭敬敬行了礼,才坐了下来。

“说吧,有什么事?”

这道人的态度,有些爱理不理,江脉主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因为这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道人。是一名元婴修士!

“太上长老,就是原来那件事,弟子想求您作主。”

江脉主说完这句话,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道人,可这道人却没看他一眼。接过侍奉的弟子捧来的灵茶,道人慢慢地品了一会儿,才道:“作主?你要老夫怎么作主?给你那不成器的曾孙报仇?那你还不如重生一个来得快!”

这道人看来虽眉目和顺,说话却刻薄,听得江脉主脸上一红。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曾孙不成器,可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血脉啊!

“太上长老,”江脉主低声下气地道,“弟子不求您老动手,只求您同意我去报仇。弟子只有这么一个曾孙,他便有千般不是,也是我家的事,岂能让一个外人杀了?!”

可惜,他这些话没打动道人,这位太上长老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是不清醒。对我们修仙之人来说,死个把后辈算什么?这种只会招惹是非一点本事也没有的后辈,不如死了干净!你回吧,此事以后不必再提。”

“太上长老!”

看他没有听话,道人眼中透出厉色:“怎么,你埋怨老夫不助你?”

江脉主连忙低下头,却没反驳。

道人哼了一声,道:“好,老夫就与你说得清楚一点。你说的这个秦守静,可不是一般的结丹修士,他背后是有元婴长辈的。”

听得此话,江脉主吃了一惊:“太上长老,此人竟还有这来头?”

道人鼻中嗯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敢在万里之遥的东昆吾放肆?告诉你,这秦守静的背后是秦靖和那老家伙。这个秦靖和,你不了解,老夫可知道,此人极其护短,而且还很嗜杀。平日里倒罢了,碍着玄清门的门规,他不会随意出手,可你若伤了他的人,万里之遥跑来大杀一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老夫不过元婴初期,可斗不过他,所以你还是省省心吧。”

“太上长老,元婴修士不是不会滥杀吗?”

“那是你见识浅。”道人闭上眼,慢慢道,“元婴修士不滥杀,是为了避免出现心魔,修为停滞不前,可若有了理由,他们当然可以出手。”

江脉主低头不语,照这么说来,那个炼气小弟子,他竟是动不得!

道人又说道:“还有,你最好回去查一查,这秦守静留在你们云雾山到底干了什么。他们玄清门是天极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要什么东西没有,偏偏混进个小门派,还留了三年,只怕所图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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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顺手牵羊

落在云雾山的地界上。已近入夜。陌天歌看着熟悉的景色,有一点迟疑,但一想到二叔,便挺直了背脊。

二叔是被他们间接逼死的,云雾山于她有大仇,大仇在身,怎能软弱害怕!

可奇怪的是,秦羲带着她落下来之后,竟无一人前来探问。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山门。

走了一阵,陌天歌奇怪道:“秦师兄,这不是往万法阁的方向吗?”

既不是去南峰,也不是去北峰,这条小路只通向万法阁,根本没有其他目的地。

秦羲没否认,只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陌天歌也就不再多说,跟着他前行。

到了万法阁的门口,用令牌开启阵法,两人就进了山洞。

陌天歌走在后面,不知道秦羲做了什么,她进去的时候,看到守万法阁的弟子已经全部陷入昏睡。

随后。秦羲便带着她走到最中间的那个洞口,双手连结了数个繁复无比的手印,最后一道灵气打在石门,石门竟无声而开。

看到她惊讶的神色,秦羲笑笑:“有幸跟随门内一位结丹师祖来过,就记下来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陌天歌却知道,这需要眼力与悟性。结手印可不仅仅只是手势,还需要相应的灵气运行,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丹方才会那么贵,炼某些丹药需要特定的手印,要慢慢地揣摩,才能运用自如。

她自问自己没有这等本事,看过一遍,脑中也只记得些许,灵气运行更是全无头绪,这也是她炼丹炼器全无涉猎,对手印不熟的缘故。

秦羲取了一张符递给她:“贴上隐身符,免得触动禁制。”

陌天歌接过,心中有些复杂。隐身符有价无市,她也只有过一张,还是二叔找了许久才找到的,比许多高阶符箓都要珍贵,这张符箓所用的符纸她曾见过,所以她肯定是秦羲自己画的。秦羲开始学画符还只是两年多前的事,短短两年时间。竟然就能画出隐身符,她自问自己绝无这等天资,不禁产生颓然之感——天资比她高的人太多了,想要有一番成就,实在不容易。

这个山洞,比炼气弟子能进的要小一些,东西也不多,其中大多是奇形怪状的物品,玉简反倒不多,书籍更是只有寥寥一个书架,而且,上面还布着禁制。

陌天歌顾忌这些禁制,只是看了看,没敢动手。秦羲却完全不管,到处乱翻,看中的就丢进乾坤袋,这些禁制竟也没被触发。

看他行径,陌天歌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这位秦师兄混进云雾派,难道就是来做强盗的?

过不多久,秦羲停了手。除了他收起来的,手上还有数件东西,直接丢给她:“这里是门中结丹以上修士才能来的地方,这几件东西对你也许有用,收着吧。”

陌天歌接过,默默地收进乾坤袋。不管怎么说,是他的好意,没必要推脱。

抹掉各种痕迹,两人悄然离了万法阁。

而那些看守万法阁的弟子,只觉得恍惚了一下,万万没料到,在他们恍惚的时间里,只有门中结丹修士才能开启的藏书洞失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