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道友!”陌天歌感觉到体内灵气正在疯狂流失,不禁皱了眉。“灵气消耗太大,不能支持太久!”

方正道人亦是一合掌,开始放木系法术。

有了方正道人的支援,陌天歌终于松了口气。她还从来没遇到过像这样直接依靠强大的力量的对手,即使是个石雕,根本没有智力,也难缠得很。回想当年,她在妖兽之乱中遇到一只五阶双头鹰,修为还比今日差些,可也没有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怨不得古人说,一力降十会,最难破解的技巧,就是没有技巧。

漫天青光之中,石雕再度转身倾听,似乎在找灵气的来源。

陌天歌心头一动,手一扬,飞天梭再度掷出,却是化作一道长长的金线,往石雕两耳射去!

这一次,金线毫无阻拦地钻入了石雕的双耳中,只听轻轻的“刺啦”一声,石雕身形一重,顿了下来。陌天歌停下法术,全力驭使飞天梭。

“咣当”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后,石雕全身气势一消,终于不动了,却在刹那间放出一股奇异的灵气。

方正道人缓过气来,问道:“叶道友,你怎知它的弱点在双耳?”

陌天歌亦抹了抹脸上的汗,答道:“道友发现没有,它在做出一个动作时,总是要先听一听。”

“…原来如此。”方正道人叹服,心中暗想,果然女子更心细一些,他虽发现有些不对,却没想到这会是弱点。

收了飞天梭和白丝帕。陌天歌看了看方正道人:“道友的伤如何?”

方正道人忙吞下一颗丹药,摇头:“没什么,小伤。”

陌天歌便没再多问,走上前,蹲下去看这石雕。

驭使飞天梭的时候,她感觉到石雕体内并非如外表一般是石头,可是…外面怎么看都是一整块石块,并无缺口。

方正道人吃了丹药后,也走了过来,道:“怪了,这石头如此坚硬,要怎么打开?”

陌天歌偏头想了想,开始摸索这石雕的头。

没有接连的缝隙,可是,却有浇铸的痕迹。这么说,这石雕竟然可以溶化?如此坚硬的石头,却不知道要什么真火才能溶化。

“莫非这就是机关术?”她喃喃自语。

机关术在如今的修仙界,失传已久,只听说有人能做出炼气期的人偶,用来看守府,端茶递水,战斗能力却弱。

眼前这石雕,分明没有外在灵气支撑,却有筑基顶峰的修为,若是机关术,岂非早已失传?

“叶道友也知道机关术?”听得她自语的这一句,方正道人好奇问道。

陌天歌抬头:“在书上看过。难道方正道人了解此术?”

方正道人苦笑道:“哪里,机关术如今早已失传,我一个散修,何处去学?只是我一个老头子,活得久了,听得也多了,这机关术也听过一些。”

“哦?那道友觉得这石雕如何,可是机关术?”

“很像。”方正道人点头,“修士也能使用灵气控制人偶,那并非机关术,可此物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竟能行动自如,应是机关术没错。”

陌天歌也是这么想的。这么说来,此间主人岂非懂得真正的机关术?

望着这石雕许久,陌天歌道:“方正道友,此物我要了,后面若有什么,由你先挑,如何?”

“这…”方正道人犹豫,他自然也想要这石雕,此物若是带出去,可以卖给修仙家族或是门派,对机关术有研究欲望的人,筑基顶峰的人偶,怎么说也有数千灵石吧?不过,他看陌天歌心意已决的模样,一则不想得罪她,二则她又许了好处,自己不过损失些灵石,便痛快点头了:“好吧,此物于我也没什么大用,叶道友想要,就给道友吧。”

陌天歌微微一笑,将石雕收进乾坤袋:“多谢了,我必守此诺,接下来若有宝物,道友自可多取。”

方正道人笑笑,正要说句客气话,忽地脸色大变,看向陌天歌的身后:“叶道友,快看!”

听得方正道人一声惊呼,陌天歌转头,也是脸色一变!

却见其他数个石雕,此时突然一起动了起来!

一、二、三、四、五!五个石雕!

两人皆是脸色惨白。即使现在已经知道了石雕的弱点,可也太多了!

来不及多想,陌天歌飞身而起,停在大厅的半空,飞天梭化成金芒,直取其中之一的双耳。

那石雕一顿,一扬剑,剑气冲天而起,挡住了金芒。

陌天歌咬了咬牙。刚才她是在被木系法术困住的情况下用的飞天梭,石雕根本没得反应。可现在却不一样,这些石雕反应再慢,剑气却厉害,一抬手就能挡住。

怎么办?心思电转,一时却想不出法子来。

167、紫微散人

五个石雕,个个具有筑基后期的修为。

陌天歌扫了一眼。心中迅速分析。门既然已经关上了,这里就是密室,除了打倒这几个石雕,别无他法。

石雕的弱点,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如何破解石雕的剑气,却是个难题。这五个石雕,个个力大无穷,挥剑剑气凌人,交织成一片剑网,即便速度慢,她的飞天梭也攻不破。而且,这些石雕并无意识,连迷魂灯这般的迷幻之物也不起作用。

个个击破?脑中一闪念,陌天歌看向方正道人:“道友,我缠住四个,你解决一个。”

方正道人立刻点头:“好!”若是一对一,即便修为稍弱,在知道弱点的情况下杀灭并不是太难。

与方正道人商定之后,陌天歌腾身站在半空中,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符箓。叹了口气。

身为元婴修士的入室弟子,她怎么可能没有点宝物?这些年来,靖和道君虽未教导她修炼之事,其他东西却毫不吝惜,此次她离山,更是交付了数件保命之物。只是她以为,自己能处理的事,最好自己处理,太过依赖他物,对于她的历练成长终不是好事。

不过,眼下连保命都困难,自然是有什么手段就用,否则把命丢了,可就赔大了。

取符在手,陌天歌闭目念起口诀。

随着口诀,她浑身上下冒出白色的灵光,如雾气蒸腾。这灵光,是灵气聚集的象征。灵气越来越浓,灵光越来越亮,当她口诀停下,一下睁开双眼,喝道:“去!”

符箓燃起,化为四道光焰,瞬间往四个石雕掠去。

石雕一挥剑,似乎想要像刚才一样斩断。可这一次却没有用,这四道光焰根本不为所动,直接穿透剑气。一下将它们笼罩住。

四个石雕不动了,维持着扬剑而起的姿势。

陌天歌喝道:“方正道人,快!我只能维持一柱香时间!”

她此招一出,整个石室都被灵气笼罩,方正道人看傻眼了,听得她这一喝,如梦初醒,连忙往仅存的那只石雕扑去。

只见方正道人一甩手,一张符箓脱手而出,却是土系法术厚土载地,那只石雕的脚下,顿时变作黄土,直接漫上去,将它困住。

石雕茫然地挥着剑,可脚下这些泥土如何砍得断?抓住这个机会,方正道人一扬拂尘,尘丝千万,向石雕当头罩下。

这一次,石雕挥剑抵挡,终于挡住了。

方正道人立刻收回尘丝,再度甩出数张符箓。

筑基期的符箓可不比炼气期。便是有钱,也很难买到,方正道人此番也是下了血本了。

在数张高阶符箓的攻击之下,石雕渐渐地挥不起剑了。万千尘丝再度洒出,其中两道一下钻入石雕双耳,“嗤嗤”两声,石雕终于不动了。

陌天歌稍稍松了口气,再度取出一张符箓,吟出口诀,依旧困住四个石雕。不必多说,方正道甩出拂尘,扎进石雕双耳。

四个石雕依次放倒,陌天歌长出一口气,再也坚持不住,落在地面上,腿一软,坐了下来。

这两张符箓,可不是普通的筑基期修士使用的符箓,而是顶阶符箓。所谓顶阶符箓,其实就像法宝一样,是不属于任何一阶的。这种符箓,只有结丹以上修士能绘制,其中封存了部分法宝的实力,威力非凡,便如真的法宝一般。

众所周知,炼气、筑基期修士亦能使用法宝,但是,法宝在他们手中,只能发挥出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威力。根本不可与结丹修士乃至元婴修士手上法宝相提并论。但是这种法宝符箓,却不一样,它是封存了真正的法宝的力量,虽比不上元婴修士,却不逊于结丹修士出手!只不过,这种法宝符箓,只能使用一次罢了。

即便如此,发动这两张法宝符箓所消耗的灵气着实巨大,陌天歌一时觉得疲惫不已。

但此时身边有别人,她也不敢多休息,吞下数颗补灵丹,稍稍调息一番,便站了起来。

“方正道友,如何了?”

方正道人亦是稍稍休息,便起身检查周围,此时正仔细地查看石雕后面的东西。

听到她问话,方正道人没有停下查看的动作,只是略微侧过身,道:“叶道友快来看!”

听他这语气,好像发现了什么。陌天歌起身,走过去。

方正道人指着石壁:“叶道友,你仔细看。”

陌天歌凑上前,却是一怔。只见这石壁之上。细细密密地刻着壁画。这些壁画刻痕精细,内容却是凌乱,似乎是谁想到什么,便往上面刻什么。有的是人物,有的是花草异兽,有的是术法篇章。陌天歌一点一点看过去,却是惊喜无比。

此间主人着实是个奇才,记载着一些秘术,竟是她从未听过的!

比如有一种瞬移之术,叫做风雷闪,可以瞬间退离数十丈。若是修到后面,数百丈亦不成问题。要知道,所谓瞬移之术,流传到今日,多半已名不符实,只不过依靠极快的速度,看起来像瞬移罢了。真正的瞬移之术,少有流传,一般都是大门派之中的秘传。玄清门亦有,只是那瞬移之术却是结丹期才可修习的。

另外还有一些潦草的术法,却是半缺不全,让陌天歌颇为失望。她希望在这上面找到一点机关的记载,可偏偏没有。

看到最后,陌天歌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段文字。

吾名徐致微,乃古剑派玄素剑尊门下。百岁结丹,三百岁元婴,四百岁叛出古剑派,隐于俗世晋国九灵山风息谷,自号紫微散人。

吾在此隐居千年,未入昆吾半步,每每思及前半生,悔恨痛苦。坐化之前,未能见子澜一面,吾千年之恨也…

后面刻痕凌乱,陌天歌仔细辨认,发现却是反反复复的子澜二字。

子澜,这显然是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是个女子。这紫微散人在其他的壁画之中,完全不曾提过这个名字,但在这段自语中,却反复提及。听他的语气,似乎对此人思念极深,但却不敢提及,直至坐化之前,才忍不住写了出来。

看完这段,陌天歌不禁疑惑。

这个紫微散人,既然是古剑派门下。又年纪轻轻结成元婴,为何要叛出师门?要知道,像古剑派这样的大门派,叛出师门是极严重的事,便是有什么矛盾,他既已元婴,离山远走,挂名长老就是,根本不必叛出师门。

再者,他叛出师门之后,却又隐居于俗世,似乎根本无所求,如此看来,也不像利益冲突。可没有利益冲突,为何要叛门?

而后他说,每每思及前半生,悔恨痛苦。一个名门大派的修士,年纪轻轻结成元婴,前半生有何痛苦可言?又有什么能让他悔恨到死?如果将这些事联系起来,因为悔恨而叛师,因为悔恨而隐居俗世…该是多么严重的事?

最后是那个子澜。对元婴修士而言,要见什么人,有什么不能见的?除非此人已经失踪,或者他不敢去见。可问题又来了,失踪也就罢了,什么事会严重到不敢见呢?是否又与他悔恨的事有关?

陌天歌只觉得眼前这件事,扑朔迷离,完全解释不通了。

方正道人亦过来看了这段话,却诧异道:“古剑派?此处主人竟是古剑派的前辈,为何却如此精通幻阵机关之术,这根本不像剑修的手笔啊!”

陌天歌一怔。不错,这应当是最大的疑点,古剑派是剑修之门,这位紫微散人应当也是剑修,可却始终不像剑修的作派。他们一开始下谷,遇到罡风瘴气是阵法所致,而后入幻阵,这样的阵法,除非宗师级别,否则谁人可布?还有其中飞行的五行台,几乎让人以为,这是天梁门的哪个前辈。最后是这石室,筑基顶峰的人偶,机关术!

修仙界最传统也是人数最多的修士,是法修。这类修士的修仙之途按部就班,主要依赖法术法宝丹药。其他剑修、符修、医修、武修等,皆是旁道,其中剑修因为斗法极强,是人数较多的一派,但总人数与法修相比,也不过百中其一罢了。

法修之所以人最多,不为别的,因其所学正统,任何旁道都可涉猎,晋阶机率高。剑修斗法能力强,但终其一生以身养剑,晋阶机率略低,所以一般剑修只专心修剑,很少会去学其他什么。可这里所布置的一切,却颠覆了这个惯例。

一个精通阵法、机关术,又知识极端丰富的剑修…简直太可怕了!

陌天歌已百分百肯定,此间主人,绝对是个少见的天才。

“叶道友,先不说别的,我们先把日光石取下吧。”看完壁画,方正道人惦记着的却是此物。也是,此物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陌天歌没反对:“好吧,我先前允了道友,眼下就由道友先挑好了,道友自可取走多的一份。”

方正道人喜不自胜,立刻飞身而起,正要取下顶上悬着的日光石。

却听“轰隆”一声,不知哪来一股灵气喷薄而出,将方正道人打了下来。

168、托付

方正道人“怦”地重重摔在地上。一时没了声音。

陌天歌立刻祭出白丝帕,但那道灵气却没再出现——自始至终,她都不知道这道灵气从哪里来的!

躺在地上的方正道人此时呻吟了一声,艰难地爬起来,脸色苍白:“这…”

“方正道友,看来此间主人并不打算让我们取走日光石。”确认没有危险后,陌天歌放下法宝,缓缓扫视这间石室。

这显然是超过他们境界的手段,但却并没有下杀手,似乎只是不想让他们拿走日光石而已。

方正道人抬头望着石壁顶上的日光石,满脸不甘。

若是如此,来这一趟,岂非空手而归?

正在此时,“隆隆”数声响起,似乎某一处石板被移开了。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都是大喜。

只见这石室最里面的石壁忽然移开,露出一张石桌,上面摆着数样东西。

但经过前面数件事情之后,两人都谨慎了,一喜之后,都没有立刻去拿东西。

方正道人再度放出他的一阶灵兽。那只鸟儿嘶鸣一声,摇摇晃晃往石桌飞去。

不止是方正道人,陌天歌亦紧张无比。自来到此处,除了一块月光石母,和数块月光迷幻石,还没得到任何东西,倒是消耗了数张法宝符箓,偏偏此处有如此之多的宝贝,却又不让他们拿。

鸟儿安全地停在了石桌上,方正道人脸上露出些微的喜色,随后更紧张了,命令那鸟儿衔起某样东西。

鸟儿在桌上摇晃着翅膀往一个铃状的东西跑去,随后叼起铃柄,正要飞起。

“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烟雾突然散开,一股灵气陡然窜出。

陌天歌正欲运起护身罡气,却在瞬间全身灵气失去控制,不能动弹!

这个时候,石室中响起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何方小辈,来我紫微洞府?”

陌天歌一怔,莫非——

方正道人已反应过来,抢先答道:“晚辈方正,小小散修,见过紫微前辈!”

这个手段,是元婴修士坐化之后,割裂部分神识,保存在某处,想来只有此处主人。自称紫微散人的元婴修士了。

“晚辈陌天歌,玄清门弟子,见过紫微前辈。”面对元婴修士的喝问,哪怕只是神识,陌天歌还是选择了说真话。

“玄清门?”紫微散人听了她的话,微微惊讶,随后问道,“那丹灵道君是你何人?”

丹灵道君?陌天歌脑中一想,答道:“丹灵道君乃我派前辈,五千年前便已坐化。”

“…五千年了,”听她这话,紫微散人沉默许久,才长长叹一口气,“居然五千年了,子澜,看来你也…”

下一刻,声音已恢复了冷静,道:“两位小辈,你们来我紫微洞府,有何要求?”

方正道人听得此话,大喜。正要说话,却被陌天歌抢先一步:“却不知前辈yin*我等前来,有何目的?”

一个筑基修士,如此对元婴修士说话,着实狂妄了。方正道人生怕陌天歌说错话,连忙低声叫道:“道友,莫要胡言!”

陌天歌不为所动,她敢这么说,自然是料定紫微散人不会发怒。

果然,下一刻,紫微散人笑了:“你这小辈,倒是机灵。不错,确实是我故意引你们前来的。”

“前辈意欲何为?”

紫微散人不答反问:“两位小辈,你们看我洞府如何?”

这一次,方正道人先答道:“前辈的洞府,不愧是元婴修士洞府,阵法重重,宝物繁多。”

“阵法,宝物…”紫微散人重复了一句,突然问道,“那你们想不想得到呢?”

方正道人心中一惊一喜,却又不敢唐突,看了陌天歌一眼,才答:“自然…不过以前辈之能,我们也无法选择。”

“呵呵,你这小辈倒也滑溜。”紫微散人一笑置之,“你们别担心,我并非凶残之人,若是你们老老实实答话。自不会伤害你们。”

听得此话,陌天歌暗暗腹诽,不是凶残之人?还没进这洞府,九个人只剩下他们二人完好,眼下方正道人还受了一身的伤,这还叫不是凶残之人…

“你有什么异议吗?”紫微散人的声音忽然拉近,仿如就在耳边,陌天歌吓了一跳,这紫微散人难道会读心术不行?

“读心术?差不多。”她没将话问出口,紫微散人已说道,“我生前曾冲击化神,虽然失败,却具有了部分化神修士之能,这读心术正是其一。”

陌天歌一怔。好像也是…当初与元宝和钟沐灵一起,隐约有一种任何事都无法隐瞒的感觉,与在威压之下,情不自禁说真话的感觉略有不同。这么说来,这紫微散人岂不是已达元婴颠峰的境界,只是没能真正地晋阶化神?

“咦,你这小辈竟见过化神修士?”无形的灵气一绕,缠紧了陌天歌,问出此话。

陌天歌一惊,连忙抱元守一。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读心术,若是想得多,岂非什么都让人知道了?

她刚这样想罢,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紫微散人已笑道:“小辈,你莫惊慌,读心术需主动施展,我不与对你用读心术就是,你且慢慢说来。”

这话听来倒是和气…

陌天歌稍稍松了口气,却仍提着心,答道:“不错。晚辈确实有幸见过化神前辈。”

“哦?那两位姓甚名谁,你如何得见?”

“…他们一人姓钟,名沐灵,一人叫元宝道人,却不知是真实姓名,还是道号了。”

“钟沐灵,元宝…”这声音喃喃念着,“他们竟真的化神了…”

陌天歌诧异:“前辈认识这两位化神前辈?”

“算吧…”紫微散人淡淡道,“他们与我是同一时期的修士,不过却是由云中而来的,并非我天极修士。”

这一点陌天歌也知道,元宝曾与她谈过许多,他们本是云中修士,后来辗转来到天极,化神之后,居无定所,只在虚天境中到处游荡了。

“好了,小辈,你且说说,他们过得如何?”

“他们…很好。”听这话意,似乎与钟沐灵和元宝之间有旧无仇,陌天歌便放了心,“晚辈在上次妖兽之乱中,无意中闯进两位化神前辈的洞府,被他们所救,才见了一面。晚辈伤好之后,就离开了,似乎他们是游历到此的。”

“…”听得此话,紫微散人许久未曾言语,长久之后,才深深叹了口气,“得闻故人消息,吾心生感慨。小辈,你既与我故人有旧,也就不多为难。实话与你们说吧,这五千年,我每隔一段时间。便令阵法减弱,放出灵气,yin*像你们这等筑基修士前来,可惜的是,却始终没一个人到这里…”

果然如此!陌天歌早已料到,只是不知这紫微散人不yin*结丹或者元婴修士前来,是何用意?

“我有一件生平憾事,未能在坐化之前了结,故而将神识封存于洞府之中,若有人通过考验,达到此处,便出来相见。你们若能帮我办成此事,我自有宝物相赠。”

听得这话,陌天歌与方正道人对看一眼,两人都有些诧异。他们六死一重伤,只有两人完好到达此处,居然是因为已经坐化的元婴修士有事相托?而且,这还是说不通到底为什么不让结丹修士或元婴修士前来啊,这紫微散人,可是差一点化神的元婴巅峰大修士,想必宝物之多元婴修士亦会趋之若鹜的。

“你们是否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让筑基修士前来?”

方正道人拱手:“前辈见谅,晚辈等确实不解。前辈若有事托付,让结丹前辈或者元婴前辈前来不是更好?他们能力较高,前辈托付之事,也容易办成。”

“呵呵,话虽如此,可结丹元婴修士,如何会怕一缕神识?我昔日修为再高,如今也不过剩下这点神识,无法威慑他们了。”紫微散人淡淡道,“况且,我托付之事,与修为无关。”

这倒也是。若是结丹或者元婴修士,发现这么一个洞府,恐怕会强行寻宝,便是紫微散人生前再天才,如今也仅剩一缕神识了。

陌天歌道:“前辈就不怕我们一时应下,却不去办吗?或者,晚辈回师门告知师长,令师门长辈前来寻宝。”

“哈,你这小丫头胆子倒大。”紫微散人笑着,下一刻却话音一冷,“既然我让筑基修士前来,自有对付你们的办法!”

话音落,倏忽之间,陌天歌只觉得头部一痛,那股灵气一下钻进她的脑海,却又一下退出。

“啊——”她忍不住痛叫出声。

一痛之后,却又觉得并无异样,转头,方正道人亦是如此,神情茫然。

紫微散人的声音漫然:“我在你们识海之中留下了印记,若是你们没有及时回来,这印记就会发作,到时…”

话说到此处,威胁之间甚浓。

陌天歌惊怒:“你——”她并非背信之人,若是这紫微散人与她宝物,再托她办事,她自会遵守诺言,可如此手段,却让她不忿!

“小辈。”紫微散人笑吟吟道,“莫激动,别忘记如今你的命还在我手。”

这一提醒,陌天歌才勉强压下怒气,却仍然忍不住冷笑:“前辈,你既知我乃玄清门弟子,便是留下印记又如何?我回师门,请师门长辈与我化解就是!”

“哈哈,化解?”紫微散人的声音充满自傲,“你师门之间,没有化神修士吧?便是元婴后期修士,亦不能化解我的独特手法。”说着,又好奇,“你这丫头,说话都是如此直接的?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毕竟你们是两个人,你并非我惟一的选择。”

“是吗?”陌天歌冷冷道,“前辈等了几千年,才来了我们两人,前辈就不怕惟一的那个没有完成?”

紫微散人声音一顿,苦笑:“不过一个筑基期的小丫头,怎的如此牙尖嘴利?唉,怕也好不怕也好,你该庆幸,我在此修心养性千余年,早已不是原来的火爆脾气,否则的话…”

说完,他又喃喃自语:“不过,你与她倒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