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秦羲皱着眉头道,“我走前面。”

景行止无可无不可地点头。退到后边。要是又遇到刚才那种情况,他若不小心中招可就没法救了,若是秦羲…他自己说的,要好处理一些。

一行三人,继续沉默地前进。

景行止倒是真收敛了,没再有意无意地勾搭陌天歌,陌天歌也松了口气。

走了一阵,陌天歌忽然道:“等等。”

另两人停下,秦羲转身:“怎么了?”

陌天歌仔细地看着周围的景色,皱着眉头道:“你们觉不觉得…周围好像一点都没变?”

秦羲和景行止都是皱了皱眉,看着四周。

陌天歌慢慢说道:“也不对,周围有变化,可这种变化很微小,几乎不能辨认。”说着,她又转头看了看,却是沉下脸色,“你们能分辨来的路吗?”

秦羲和景行止回头,均是脸色一变。

只见视线所及,全是相差不多的景物,刚才到底从哪里来的,竟是分不清了。

三人站了一会儿,景行止问:“秦守静,这里有迷阵吗?”

秦羲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景行止不大相信。“你居然会不知道?难道你师父没告诉过你?”

秦羲收回目光,道:“我师父说过,众仙墟出现什么都不奇怪,就算这次没遇到,每一次进来,这里都会有微妙的变化。”说罢,他转头问陌天歌,“你对阵法比较精通,依你看呢?”

这一会儿,陌天歌一直观察着周围的变化,眼睛、神识、耳朵。都没放松,听到他的问话,却只是摇了摇头,说:“这不是阵法。”

“什么?”景行止和秦羲都不敢相信。相似的场景,迷惑的景象,这些不是迷阵所致?

陌天歌道:“阵法,必有阵位,可你们用神识观察一下,这附近可有什么灵气波动?”

两人闻言,都依言放出神识。过了一会儿,脸色越来越凝重。就算他们阵法不及,可也发现不对了。这附近,灵气波动竟如此微弱!

要知道,这里是众仙墟!众仙墟的上空,有那么多的仙气覆盖着,怎么可能灵气如此微弱?

“那你觉得可能是什么?”

“我不知道。”陌天歌露出迷茫之色,“很奇怪,按理说,这不符合布阵之道,不是阵法,可周围也没有致幻之物…我也被弄糊涂了。”

秦羲点头:“众仙墟的东西,超过我们修为境界太多,你不知道也不奇怪。”

三人各自沉默。

过了一会儿,景行止问:“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站在这吧?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秦羲想了想:“继续走。”倘若不走,就当真被困在这了。

“好。”景行止没意见,他也是胆大之人。

陌天歌当然也没反对。

可继续走了一阵,越走越不对劲。

“咳咳,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雾?”陌天歌奇怪地问,这雾不但越来越浓,闻起来还很呛人。

没有人答她。

她没在意,揉了揉鼻头,继续走。

可再走几步,她立刻站住了。

不对劲,这下是真的不对劲——她的前后左右,竟然没人!

发现这一点,陌天歌立刻铺展神识,可这雾不知怎的。竟把她的神识都挡了回来!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陌天歌镇定了一下情绪,而后提高声音喊道:“师兄?师兄?!”

还是没有人答她,甚至远处传来了回音。

在这一刻,陌天歌觉得毛骨悚然。

走在她前后的两个修士,一个结丹圆满,一个结丹后期,并没有隐藏气息,是何等威势?她的神识又十分敏锐,时刻注意着周围。可就在刚才,这两个修士突然间就不见了,消失前后,她竟然没有察觉。

这太可怕了!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事情不对,非常不对,她得想想…

对了!在她问话之时,有一瞬间注意力在周围的迷雾上,就是这么一瞬间之后,那两股威势就消失不见了,而她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这里的雾!

想到这点,陌天歌立刻一探乾坤袋,摸出一个玉瓶,吞进一枚丹药。

这是清心丹,有定神之效,一般来说,心神紊乱之时吃上一颗,有助于宁心定神。想了想,她又吞下一颗冰清丸,以免这雾有毒。然后就地盘膝而坐,宁心静气。

这雾绝对有问题,它能让修士的神识不知不觉地麻木了,否则的话,以她神识的敏锐程度,没道理察觉不到秦羲的景行止的消失。可现在,他们二人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她现在必须恢复神识的敏锐程度,才能找到消失的两个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一只手按在她的肩上,陌天歌惊醒。

“你怎么了?”皱着眉头看着她的是景行止。

她一怔,扭头寻找秦羲,却听景行止道:“不用找了,我找了半天,就看到你坐在这,秦守静在哪我也不知道。”

精神很不好,脑子处于麻木状态,不确定会有下一章…

292、冤家路窄

她跟秦羲走散了。

意识到这件事。陌天歌叹了口气。

在这众仙墟,也不知有多少古怪的东西,每走一步都要思前想后,这种情况下,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当真寸步难行。

景行止虽是秦羲觉得大致可信的人,可对她而言却未必。这个人,是个典型的功利者。不要看他对女子总是习惯地献殷勤,这一路上也不知道给她抛了多少个媚眼,可内心深处,只用实力强弱来衡量,她若是有可能拖后腿,就会被毫不客气地抛在后面。

想到这里,陌天歌打起精神。不管怎样,她得坚持下去,找到秦羲。

“景道友,不知你对目前这情况有什么想法?”

听到她的问话,景行止仍是懒懒散散的模样,说:“这雾有问题。”

废话,她也知道有问题!看景行止完全是应付她,陌天歌毫不客气地道:“以景道友的见识。应该不只知道这一点吧?”

景行止却笑了,瞥了她一眼,道:“我还知道,这雾对神识大有影响,清微道友,你的神识在此可起不了作用了。”

陌天歌目光动了动,没再说什么。景行止现在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想看她有什么办法,假如她有办法,也许他会使尽全力,如果没有,他估计也不想带个累赘。

意识到这一点,陌天歌低头思索。

雾,神识,突然消失。

她问:“景道友,刚才我们走散时,你有什么感觉?”

景行止想了想,道:“感觉…就是没什么感觉,好像走了一会儿神,回头就发现你们都不在了。”

陌天歌点点头:“看来这雾会麻痹我们的神识,使我们的感觉出错。”

景行止马马虎虎点头。

陌天歌接着道:“恐怕还不止如此。就算麻痹我们的神识,没道理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找不到了,估计还会误导我们的感观。”

听得这句,景行止才多看了她一眼。

陌天歌不知道他这眼神是什么含意,继续道:“既然如此,我们的神识、感观。都不能相信了。”

景行止笑笑:“既如此,清微道友有什么解决的方法呢?”

他的态度很随意,显然并不认为陌天歌可以解决眼前的情况。

陌天歌什么也没说,从乾坤袋中取出飞剑,低头在地上开始刻画什么。

其实,景行止心里清楚,秦羲眼高于顶,他这位师妹既然能被靖和道君收入门下,又得他另眼相看,必定有什么过人之——他可不相信,秦守静那家伙会看上一个草包。可他也不是太看得起陌天歌,因为所谓的天才名号,有太多的水分,修炼快的人不一定实力强,悟性高的人不一定有急智。可当他看到陌天歌画在地上的东西之后,却正了脸色:“这是…”

陌天歌收起飞剑,从怀中取出传音玉符。这玉符是千里传音符,本就是预备好失散之时用的,只是她身上并不是很多,所以失散之时没有立刻就用,以免迷雾之中白白损失。

传音玉符燃起火红的光芒。就要破空飞去,可飞不过数丈,竟然又掉了下来。

景行止失望:“竟连传音符也失效了?”

陌天歌只怔了片刻,又继续拔出飞剑,在地上刻画起来。

她所画的,是一种古老的八卦阵图的方位,得自于玄机阵书。眼下迷雾之中,肉眼所见只有数丈,若是随意行走,只会像只无头苍蝇一般辨不清方位。如果照着这个八卦阵图走,最起码知道自己所走的是哪个方位,不会走偏,就算是绝路,也可以顺着原路回来。

阵图画完,陌天歌仔细辨了辨周围的景物,确定没有危险,才选了个方向,率先举步。

景行止低头看了看她画的阵图,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这一次两人没有失散,既然知道迷雾会麻痹神识,两人都小心翼翼。

走过一段路,陌天歌又再次画出阵图,如此数次。

既然传音符不能用了,那只能留下印记,秦羲虽然算不上精通阵法,可应该识得她的字,若是看到,循着阵图找来。两人就能重聚。

这么一边画一边走,她与景行止越走越远…

秦羲很快发现自己迷路了,而且,一转头,陌天歌与景行止都不见了踪影。

他心中没有慌乱,三阳真火剑一展,环绕在周身,闭目展开神识。

但很快地,他发现神识竟然无法铺开,甚至连传音符都不能使用。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秦羲想了一会儿,做了跟陌天歌一样的事——吃丹药,打坐。可惜的是,他平心静气的这一段时间里,也没有人来拍他的肩。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神识仍然无法在迷雾中铺展,这么看来,是雾本身阻挡了神识,而不是神识被雾所侵扰而出了问题。

他坐了一会儿,所选择的解决方法与陌天歌又完全不一样。他并不擅长阵法,所以不会想到用阵法作记号,而是袖子一挥。舞动三阳真火剑的剑光,向迷雾燎烧而去。

在火红剑光的逼迫之下,迷雾散了开来,可当他稍稍停止,又席卷而来。

秦羲停住了,这迷雾跟刚才的轻烟很相似,虽然没有腐蚀性,却一样不怕他的剑光。想了想,他竖起剑身,右手两指在剑身上一抹,鲜血流了出来。发出耀目的光芒。

他并没有对景行止说实话,极阳真火可以用以御敌。

三阳真火剑再度挥开剑光,在极阳真火之下,迷雾终于一点一点被燎烧干净,出现了明亮的视野。

秦羲停下极阳真火,谨慎地慢慢走去。

走不多远,忽听“轰隆”一声巨响。

秦羲侧耳一听,脸色顿变。这是斗法的声音!而且动静还不小,最起码是元婴以上修士。

他只思考了一瞬间,就施展身法,往声音来处奔去。跟天歌已经失散了,但他可以肯定离得不太远,这动静太大,天歌必然也会听到,到时两人就可以在声音来处会合。

闷头飞了一阵,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周身的迷雾越来越淡,终于跑出了迷雾所在的范围。

但这并没有让秦羲松一口气,因为他一出迷雾,就已经被数道神识锁定了。

这个地方,是个巨大的火山口,据说,这个火山口是太古仙人使用什么惊天动地的火法术而遗留下来的,几百万年来,火苗一直不熄。更有传说,这火山之中的火,堪比三大真火中的三昧真火,可惜的是,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有人能取走其中的真火。

现在,在这个火山口边上,分开两拨一共站了四位元婴修士,其中一边是三人,另一边却只有一个全身包裹着黑气的修士。

秦羲扫过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那单独站着的元婴修士,便是天极第一元婴后期修士松风上人!

虽然面色镇定。他心中暗暗叫苦,其他元婴修士他都不怕,怎么说他也是靖和道君的高徒,修为也不差,别人总会给他几分面子,就算不给面子,打不过逃总是可以。可这个松风上人,却是个异数!此人不管与师父还是他自己,都有仇怨在身,而且本事又极好,上次离开太康山,他就差点灭在松风上人手里,要不是他及时发动秘术,又有门中元婴修士迎接,小命可就交待了。偏偏现在又在天魔山中遇到此人…他只希望天歌不要过来,否则的话,两个人更难脱身。

“咦!”松风上人看到他,语气颇惊讶,而后嘿嘿笑道,“老天今日待我不薄啊,秦守静,你个小娃娃居然送上门来!”

秦羲在这瞬间,目光一扫松风上人对面的三个元婴修士,心中定了定。这三个元婴修士都是元婴中期,一个妙龄女修,一个中年书生,一个清秀道士。

这三人他都认得。妙龄女修和中年书生身穿飘逸白衣,袖口绣着碧簪和云彩,是碧云宗的一对双修道侣,女修名丁鸾,书生叫做凤箫,他们二人在天极号称鸾凤仙侣,是天极惟一一对修为均在元婴中期以上双修道侣,十分出名。那清秀道士姓季,人称季道长,出自天道宗。

这三个人,都与师父有些交情,关系还过得去,看目前这样子,他们与松风上人已是翻脸了,如此的话,多少会护着他一些。

想到此处,他微微一笑,没有理松风上人,而是客客气气地向三位元婴修士行礼:“丁前辈,凤前辈,季前辈,久未见面,三位前辈可还安好?”

见他如此有礼,那丁鸾已是盈盈笑道:“秦家小子,你怎么也在此处?你师父呢?”

论起来,秦羲如此已是两百岁光景,在结丹修士中虽然也称得上年轻,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叫小子的年纪,偏偏这丁鸾看起来虽是妙龄,真正的年龄却有七八百岁,叫他一声小子,还是看得起他。

秦羲道:“晚辈此番来天魔山,正是奉了家师之命,家师现在不远处,不久便会赶来。”这话自然是他胡诌,就是为了告诉松风上人,他师父在呢!

听了此话,松风上人却是冷声一哼:“秦守静,你以为你随便说说老夫便会信么?今**送上门来最好,把他们三人打发了之后,老夫就顺手把你也打发了,为我那可怜的徒儿报仇!”

秦羲还未答话,那凤箫已是冷笑道:“松风老儿,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当真以为自己是天极第一修士,所向无敌了?你不过一人,我们三人虽修为低于你,却也不是好惹的!”

“哈哈!”松风上人身上黑气涌动,语气轻蔑,“什么鸾凤仙侣,老夫还真不看在眼里!也不知是谁闪了舌头!”

打了个电话,花了两小时,没有提前说一声会晚点,抱歉抱歉…

293、元婴乱斗

“松风老儿,”丁鸾面带微笑。语气却轻蔑,“就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若是你,早就躲起来不见人了,偏你还得意得跟什么似的,也不怕全天下的修士笑话!”

这丁鸾看起来温温柔柔,说话却极不客气,任是松风上人被人骂惯了,此时也恼怒了,冷笑道:“全天下的修士笑话?姓丁的娘们,你倒是把他们拉出来骂给老夫听听啊?在这废什么话!”

“一直喜欢废话的人是你,可不是我。”丁鸾口舌如刀,始终微笑,“你还真当那些小朋友当你是天极第一修士呢?本座见过自我感觉好的,却没见过像你感觉这么好的。远的不说,且看看眼前的秦家小子,有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秦羲听得这句,心中暗暗苦笑,他虽然早与松风上人结怨,可也没有狂妄到以为凭自己的力量可以从元婴后期大修士的眼皮底下逃脱。现在正是要借助三位元婴修士在场,淡化自己的存在感。这位丁前辈倒好,又把他推出来吸引松风上人的注意力。

不过,他也不好说丁鸾的不是,丁鸾看在靖和道君的份上,肯护他一二,已是对得起他了。

松风上人隐藏在黑气里的身形看不清,目光却狠厉地瞥过来一眼,而后道:“丁婆娘,少说废话,既然你们都不肯让,那就别怪老夫下狠手了!”

说着,整个人融入黑气之中,猛然向三人袭去。

虽然言语上百般鄙弃,可面对松风上人的袭杀,三人却不敢小视。丁鸾凤箫二人同时身形一退,使出瞬移之术,祭出法宝。他们夫妇二人的法宝,竟都是乐器,丁鸾抱琴,凤箫执箫,瞬间铺开一张浑厚的乐声之网。

松风上人的黑气看似凶猛,却被这乐网拦了下来。

那季道人见状,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个硕大的酒葫芦,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忽然嘴一张,口中美酒如箭。亦喷向松风上人的黑气。

松风上人一收浑身的魔气,倏忽而退。他虽言辞嚣张,手段狠辣,却不是妄自尊大之人,口中说看不上鸾凤仙侣,心中却明白,这对夫妇修为都不错,又配合相当默契,斗法实力不差后期修士,他绝不能等闲视之。

何况,旁边还有个季道人,这季道人相当不爱说话,甚至有人说他根本是个哑巴,可动起手来却犀利无比,往往无声无息设下暗桩,叫人不知不觉就中了招。

所以,他口气虽狂妄,心中却是不敢托大,谨慎无比。

不过,既然已经动手,就没有停下的道理。一看松风上人退了,丁鸾凤箫二人欺身而上,箫声一变,琴声诤诤,原本有如黄天厚土一般高厚的乐声,变得铿锵激烈,震人心魂。

秦羲被这琴箫之声一激,只觉体内灵气翻涌,几乎控制不住,当下稳住心神,全心全意将灵气引导回去。

“哼!雕虫小技!”松风上人冷哼一声,黑气之中忽然飞出一个黑色的物体,速度极快,猛然向鸾凤二人砸去。

这黑色物体一出松风上人的黑气范围,倏然涨大,瞬间就变得跟座小山峰似的,猛然向鸾凤二人压下。

鸾凤夫妇见此,乐声一变,再次变得古朴浑厚,可这一次却没那么容易挡下了,松风上人狞笑一声,小山峰破开乐网,以千钧之势向他们二人压下。

丁鸾凤箫神色凝重无比,夫妇二人对看一眼,停下吹奏,各自抛出手中琴箫,却见这两件法宝本身带着极深厚的灵气,在二人的灵气支撑之下,骤然爆开耀目的灵光。

秦羲只觉得刺眼无比。忍不住伸手挡住了灵光。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元婴修士斗法,有一位实力超凡的元婴师父,他的眼界本来就高,可看到这几人斗法,仍有无法逼视的感觉——元婴期到底是元婴期,他虽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实力却不知相差多少,倘若现在他已经结婴,哪怕只是元婴初期,面对这些人,绝对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松风上人与丁鸾凤箫夫妇二人斗得激烈,旁边却还有个无声无息的季道人。

这季道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又是极清秀,传闻他行走在外,经常被人当作不解世事的炼气小弟子,可若动起手来,其狠辣不下松风上人,这么多年,也不知有多少有眼无珠的修士被他无害的外表所骗,死在他的手里。

松风上人与丁鸾凤箫夫妇斗法的灵光中,秦羲已看不清他们的动作,但他知道眼下是最好的时机,所以。他悄悄地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枚玉符,指尖一弹,玉符燃起火光,在漫天的灵光掩盖下,冲天而起。

幸运的是,这一次终于顺利发出去了。

玉符消失在天际,斗法忽然一停,松风上人身上的魔气一收,冷哼一声:“秦守静,你又搞什么鬼?!”

秦羲微微笑,他就知道。虽然现在没有收拾他,可这老儿绝对不会轻松地放他离去。

“没什么,晚辈只是通知家师一声,这里有热闹可瞧。”

松风上人一时没有出声,身上的黑气却是涌动不停,似乎处于酝酿之中,下一刻就有可能向秦羲出手。

他注意力集中在秦羲身上,三位元婴修士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只听丁鸾叱了一声,一手抱琴,一手握紧琴弦,猛然一拉一松,琴弦陡然发出“诤”的一声嗡鸣,灵音猛然散开。凤箫指间一转,扣住玉箫,却是凑到唇边,轻松写意地吹了起来。

这夫妇二人,一攻一守,一紧一松,配合得天衣无缝,饶是松风上人号称天极第一修士,也不敢小瞧,只见他身上黑气越来越浓,好像滴墨一般,忽然挥洒开来。

松风上人浑身的黑气,号称元魔之气,这元魔之气若是舞动起来,便如罡风怒雷一般,威力惊人。元魔之气浑洒,有如实质,聚成一柄长刀,眼看就要向鸾凤夫妇狠狠劈下。

却在刹那之间,黑色长刀突然转了个方向,斫在右后方。

“啊——”一声惨叫,是那季道人,他刚才悄悄地潜在了松风上人的后方。

亲耳听到季道人的叫声,秦羲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此人当真不是哑巴,随后又想,松风上人不愧元后大修士,他这个旁观者都没看出来,打斗之中他竟能将计就计,声东击西。

“哼!”松风上人冷哼一声,“臭道士,还真以为没人发现?!”

季道人清秀无害的脸上瞬间出现狠毒之色,无视没入肩膀的魔气之刀,双手忽然一弹,一粒极小的东西向松风上人扑面而去,松风上人正要闪避,可两人距离太近了,他没避开,被击个正着。

这东西一丢到松风上人身上,立刻“轰”一声发出巨大的爆裂之响。

“啊!”这一声,却是松风上人的。

这次换季道人冷笑,他抓出砍入肩膀的魔气之刀,丢开,声音沙哑:“松风老儿,轰天雷的滋味如何?”

松风上人身上的元魔之气似聚还散,似乎受创不轻。

丁鸾凤箫对看一眼,双双出手。

眼看着松风上人就要硬生生承受三位元婴修士联手的重击,却见黑影一闪,松风上人瞬间离开原地,出现在半空,黑气重新在周身聚集凝固。

“无知小儿!”松风上人冷声哼道,“真以为老夫受此一击,就任由尔等宰割了?!”

他此时浮在半空中,元魔之气没有半发消减,似乎根本不曾受创。

三位元婴修士都是一怔,脸上浮起惊讶之色。

“季道友。”丁鸾低声道,“这是…”

季道人也是不可思议,脸上神情变幻不定,紧盯着松风上人道:“不可能,他这是虚张声势!轰天雷的威力,两位道友也是知道的,这老儿硬生生受了一颗,要说没事,我绝对不信!”

凤箫脸上阴晴不定了一会儿,道:“季道友说得不错,鸾妹,我们莫要被他骗了!”

听到夫君这么说,丁鸾没了疑虑,收回琴,蓄势待发。

正在此时,却忽见天边掠过数道遁光,往这边而来。

来的人也是分两拨,分别从两个方向遁来。

“那是…福陵老道!”看着渐渐清晰的一拨人,凤箫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