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玄日妖君的语气开始有一点不耐烦。他心想,难怪父君不是很喜欢京长老,实在是太罗嗦了!

京长老目光一扫,吩咐三名九阶妖修:“你们三人先下去探路。”

三名妖修齐齐应声·分成三个方向,向小岛落下。

京长老目光转向惟一的那名八阶妖修:“金晶,现在开始,你要万般小心,只要有一点意外,你都要说出来。”

这名天赋异禀、感知能力极其敏锐的八阶妖修,看起来只是个十四五岁、十分瘦小的少女。她容貌寻常,面含怯意,与人类少女一般无二,但那一头金发,却与人类迥异。

“是。”金晶怯怯地应了一声。她只是刚刚八阶,修为远远达不到京长老的要求,正常情况下,此行怎么也不会选上她,只是因为她有一项特殊的天赋,京长老才将她纳入同行名单之中。

小岛上方,除了玄月妖君、京长老、金晶,还有一位衣着邋遢的黑皮汉子,长着一脸大胡子,懒洋洋地站在一旁,至今一句话也没说过,但没有人可以忽略他,因为他的修为与京长老一般,都是十阶。

三名九阶妖修落在小岛上,开始一寸一寸地搜寻,小岛实在太小,哪怕是仔细到一草一木,不过半个时辰,便搜寻完毕。

三妖陆续飞回禀告:“大王子,并无异常。”

玄日妖君转头看着京长老,京长老问金晶:“你呢?”

金晶丧气地摇摇头。

京长老沉吟片刻,转头唤道:“倪七,你去试探一下。”

那黑皮汉子正搓着身上的泥,听得此言,抬头向京长老咧嘴一笑:“老京,你让我试探,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京长老斜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呢?你会别的吗?”

黑皮汉子嘿嘿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站出去一步,摇身变,现出本体,却是一尾黑不溜丢的巨型泥鳅!泥鳅血统极低贱,连成为妖兽都很难,遑论化成人形,而这只黑泥鳅,不但渡劫化形,还修炼至妖兽的最顶峰——十阶!这样的成就,际遇惊人也不足以形容。

这个名为倪七的黑泥鳅张开嘴,猛然一吸,顿时,狂风大作,气流激荡,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小岛上的花草树木纷纷吸了起来。先是灰尘,再是花草,接着是树木,最后吸无可吸,连地皮都吸上来半块。

吸完了,倪七闭上嘴嚼了嚼,一口气全吞了下去,咋咋嘴,不过瘾地说:“难吃,太难吃了。”

京长老懒得对这句话作出评论,对玄日妖君微笑道:“大王子,属下知道入口在哪了。”

“哦?”玄日妖君莫名其妙,他没发现半点不对,怎么京长老就知道了?

京长老一指中央的水池,沉声道:“大王子请看,倪七的吞天功何等了得?为何这潭水却纹丝不动?”

玄日妖君一看,恍然:“原来如此!”连地皮都被吸出半块,水池里的水却连动都没动,他们可都是见过倪七施展吞天功的情形,别说一池水·浅一些的海滩都能让他吸个干净。

“那下面怎么办?这是阵法吗?”

京长老道:“我们下去破阵!”

算一算,下来已经有三个时辰了,他们仍然还在水中,而且,是淡水还不是海水。

陌天歌面色凝重。若说水池通海,她是信的,但他们尝过周围的水·始终是淡水。一个小岛,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淡水,让他们三个时辰都走不出去?

“要不,让小凡出去看看?”秦羲提议。

陌天歌摇摇头:“小凡修为低了,而且不够机灵,要是有什么事,只怕它应付不来。

秦羲想想也是,小凡属呆的,身为凶恶的沧龙一族,却天真得像白纸,让它去打头阵·不是找死么?要是遇到灵智高一些的妖兽,恐怕被骗去卖了,还帮人数钱。

两人站在舟旁,只见小舟上空水流缓缓,平静清澈,有如琥珀一般沉敛温柔,美丽无比。可他们心中却沉重无比,因为,他们不是欣赏琥珀之人,而是被困琥珀中的小昆虫。

神识所及,远远近近全部是水,没有任何东西,他们不知道是神识被误导了,还是本来就都是水,但他们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好事。

“这位前辈究竟是何来历,这样的阵法,我从未听过。”陌天歌眉头紧蹙,“最古怪的是,以前不是没见过高明大阵,归墟海仙宫、极西风沙城,皆是上古大阵,却没有一个这么古怪的。”

“而且······”秦羲缓缓道,“那两处地方,多少因为时光流逝而出现漏洞,这里却没有。”

“是啊,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陌天歌面色沉沉,却又觉得深深地无力。以往哪怕阵法再强大,她都不怕,因为那是明明白白放在她面前,可以去打倒的,而这一次,她却连门都摸不到。没有灵气异常,没有阴阳混乱,没有迷神的迹象,亦没有攻击的手段,从进入水池开始,他们就好像跳进了一个无所不吸的黑洞,一切都很平静,却又平静很可怕。

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凤清仙子,从她跳进水池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她的踪迹,这个水池到底有多大,连元婴修士的神识,也无法找到边际。

“怎么办?”陌天歌喃喃,既是问秦羲,也是问自己。这种两眼一秣黑的感觉太糟糕了。

“不能这么等下去······”秦羲话刚说了一半,忽地万里独行舟一颤。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喜。他们不怕麻烦,怕的就是毫无变化,只要有灵气变化,就能找到破阵的方法!

然而,下一刻,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万里独行舟突然剧烈颤动起来。

陌天歌一结手印,打在舟中禁制上,却仍然没办法让它稳定下来——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们逼来。

秦羲抬头,周围的水流不再平静,而变得湍急无比,好像入阵之前,海水汹涌的感觉,只是这力量强大了百倍不止。

“天歌!”他叫道。

陌天歌勉强稳住自己,抓住他伸来的手,大声道:“不行,我控制不住了。”

强大的力量渀佛排山倒海,向他们倾压而来,他们只能选择稳住舟上的禁制,防止护罩被压破,而放任小舟随着水流飘荡。

渐渐的,远处渀佛出现白光,而后“哗啦”一声,他们随着万里独行舟被抛了出去。

未完待续。

598、恩断义绝

“师姐,师姐,快醒醒。”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声。

她在黑色虚空中挣扎许久,终于悠悠醒来。

模糊的景物在面前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个清秀女子,脸上还挂着泪珠,看到她醒来,惊喜无比:“师姐,你终于醒了!”

她神情有些茫然:“什么?你叫我什么?”

女子闻言一怔:“师姐,你怎么了?”

“我…”她按了按额头,低声道,“我头很痛。”

“那先休息一会儿,”女子道,“师伯说了,你是受了打击,才会…”

“打击…”她低喃,忽然头又痛了起来,无数的记忆争先恐后涌入脑海,仿佛要将她整个脑袋撕裂。

“啊”

“师姐,师姐!”女子惊慌不已,“你等等,我去叫人!”

片刻后,一对男女冲了进来,女人口中叫道:“天歌,天歌!”

涌入的记忆一停,她头痛顿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这个儒雅的中年文士,是她的父亲,旁边那个满脸慈爱的秀丽少妇,是她的母亲。他们两人的身后,照顾她的清秀少女,则是她的师妹聂无伤。

师妹所说“受了打击”,是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

她结丹之时,与一位师兄结为道侣,夫妻恩爱百年,一同晋阶元婴,堪称修仙界的佳话。不料,不久前,这位师兄突然袭击他们的师尊靖和道君,偷了镇派之宝叛离,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不安好心。

父亲望着她,面现怒色:“那个叛徒,你还为他伤心作甚?”

母亲抓着她的手垂泪:“傻孩子,傻孩子!”

她有些茫然,相爱百年的枕边人居然是叛徒,这是挺惨的,但是,她怎么这么麻木呢…

刚这样想罢,忽地心中绞痛,无尽伤心,眼泪不由自主大滴大滴地落下。

母亲见状,更是抱着她放声大哭。

父亲眉头紧皱:“哭什么?这包藏祸心的贼子,走了倒好!”

母亲怒道:“天歌正伤心着,你能不能体谅一点?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父亲却道:“她伤心,你便该劝着,像你这般,只叫她越发伤心!”

“你”

父亲和母亲吵起来了,师妹悄声安慰她:“师姐,你别伤心了,我不相信秦师兄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有什么隐情。”

她低头垂泪:“还能有什么隐情,他亲口告诉我…”

“可你相信吗?你相信秦师兄是那样的人?”

她迟疑:“这…”

“秦师兄向来心地良善,同门之中,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封雪、清玉她们,更是被他救过性命。我不相信那个秦师兄是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小人。”

“…”她悄悄扫过父母一眼,见他们仍在争执,便点点头,轻声道,“好吧,晚点再来寻我。”

不久后,父母终于意识到她的存在,母亲安慰她好一会儿,她借口休息,才送走了父母。

洞府中只剩两人,师妹急道:“师姐,我们快走吧,我手中有靖和师祖的令牌。”

她点点头:“好。”

靖和师祖,便是她和那位秦师兄的师尊。她与聂无伤互称师姐妹,是因为聂无伤的授业恩师是她父亲的师弟。而她,因为资质过人,早早被靖和师祖收为弟子,在门派之中,辈分与父亲相当,后来结成元婴,更是跃居其上。当然,亲人之间,只论小辈分,父亲不可能称她为师叔。

想到这,她突然恍惚起来,父亲是结丹修士,那母亲呢?她如今将近两百岁,照理说,母亲最起码也是筑基修士,可她刚才好像没感觉到母亲身上的灵气…

“啊…”脑中忽然一痛,她低低叫了一声,前头带路的师妹吓了一跳,连忙扯住她,“师姐,你又头疼了?”

她摇摇头:“没事。”

师妹不放心,又叮嘱道:“师姐,你要小心收敛修为,伪装成结丹…不,结丹修士也是有数的,就筑基吧。”

她轻声应下。这位师妹,也是青出于蓝,师父只是结丹修士,她却不过百来岁就结了丹,如今更是元婴有望。由她带着,自己装成筑基弟子,比较容易混过去。

因为元婴修士叛变,门派内护山大阵全开,低阶弟子一律不许出入,哪怕结丹修士,也要手持震阳、靖和两位元婴道君的令牌才行。

她伪装成筑基修为,又使出易容法术略微改变容貌,很轻松出了山门。而后,飞行法宝载着她和师妹,不急不缓地往东飞去。

离开百里,降下飞行法宝,师妹问:“师姐,你可知道秦师兄会去哪里?”

她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他在门派之外,并没有别居…”忽地想到一个可能,低喃,“会是那里吗?”

略一思索,她甩袖祭出一只小舟,携师妹踏了上去:“有一个地方,也许他会去。”

……

经过数日奔波,她们到了一座高山。

这山极高,山脚是茂密的山林,山腰开始染上白色,山顶雪峰林立,阳光下晶莹雪白,美不胜收。这便是天极第一险地天魔山。

“天魔山?”师妹惊疑,“师姐,你说的便是这里?”

“嗯。”她轻轻点头。天魔山是他们定情的地方,也许,只是也许,他会来到这里…况且,天魔山是一等一的藏身之地,禁制未开,往里一躲,谁又能找到他?

“可是,师姐,天魔山禁制未开,我们怎么进去?”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进去。”她驭使小舟来到一处山坳,这里是天魔山禁制最薄弱的地方,这件事还是他告诉她的。

她从怀中取出一柄古朴长剑,尽全力将所有的灵气注入进去,剑身闪烁着金色的雷光,狠狠砸向禁制薄弱处。轰然一声,禁制裂开了,她将长剑收起,带着师妹乘着小舟缓缓飞了进去。

禁制内,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昏暗的天空,到处闪烁着雷光,红褐色的大地,满目疮痍,烈烈的风,如刀一般扑来,到处都是游离的禁制,损坏的法宝和零落的白骨。

她毫不停留,慢慢飞向一座山峰。那座山峰,叫做万仞峰,那里有他们的回忆。

脚下飞舟不停,很快到了目的地,万仞峰在上次争斗中塌了一半,另有一半变得平平的,不复昔日险绝风貌。

到了此处,她心口一颤,低头往下望去。

料峭寒风中,一人背对着她们坐在乱石间,他峨冠博带,身姿挺拔,无论何时,他总是这样沉静,如山一般不可摧折。

“秦师兄!”小舟上,师妹已经喊了起来。

之前想起背叛之事,总觉得听故事一般,入不了戏,直到此时,看着他的背影,才发现,她心中是满满的爱意,作不得假。

飞舟落下,她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站住!”上空传来怒气冲冲的喝声,一名红衣女子脚踩红莲从天而降,落在她和他之间。

她停住:“你…”

红衣女子粉面含煞:“你若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她盯着此女,沉声问:“你是何人?我与夫君相见,与你何干?”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我名凤清,你口中的夫君,是我的郎君,你说有没有关系?”

她一怔:“什么?”

凤清仙子转身,柔声唤道:“秦郎,你来告诉她。”

在她的注视下,那背影缓缓站起,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她望着他的脸,仍是清俊的眉目,仍是夺人的风采,望着她的眼神却不同往日,深深的望不见底。

“秦郎!”凤清仙子挽住他的手臂,仰头道,“你告诉她,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他眼中掠过一丝迟疑,被她挽住的手臂直觉地想要缩回。这是怎么了?他晃晃脑袋,心想,清妹与我青梅竹马,为了帮我复仇,牺牲良多,我怎么会不想跟她接近呢…

而对面的女子,一眼看过去,却熟悉无比,他甚至忍不住想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假戏真做了?

“秦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师妹冲上前,叫道,“你背叛师门,偷袭靖和师祖,击伤震阳师祖,盗走师门圣物,现在你还勾搭上别的女人。你,你太无耻了!”

叫罢,师妹拉她的衣衫:“师姐,秦师兄他变了,他竟然背叛你,快杀了他!”

“他本来就是这样!”凤清仙子挽着他的手臂,高昂着头,丢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你跟你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先祖被秦靖和所杀,他才会忍辱负重进入玄清门,等待时机,一举报仇雪恨,可惜,被秦靖和那老东西逃过了。他不是背叛你,背叛门派,而是一开始就是假的!”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最后盯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面对她的目光,他瑟缩了一下,最后扭开头,轻声道:“是。”

“都是假的?你的感情,你的作为,都是假的?”

他再次应声,这次比上次要坚定一些:“是。”

“师姐,杀了他,杀了他!”师妹在后面喊道,“他已经不是秦师兄了!他是个背叛师门、背叛妻友的叛徒!”

她双拳握紧,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师姐,你忘了师伯的嘱咐了吗?忘了靖和师祖了吗?快杀了他!”

她双拳松开,右手灵光一动,一柄流光溢彩的扇子出现在她的手中。

“秦郎,杀了她,你就可以跟玄清门一刀两断了!”

看到他面前出现燃烧着真火的长剑,她终于失望了,抬起了天地扇:“既然你只是个叛徒,那今日就恩断义绝!”

天地扇和三阳真火剑同时扬出惊人的杀意,下一刻,仿佛就会同归于尽。(完

599、仙宫琥珀

“啊——”一声惨叫,却是师妹被天地扇和三阳真火剑同时击中,她惊愕不已地望着他们两人,身影慢慢透明,最终淡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他们周遭的景物开始模糊,仿佛一副山水画,一点一点地被擦去颜色。

凤清仙子惊愕不已:“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陌天歌和秦羲却很镇定,脚下山石失去颜色,天空禁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浩大的仙宫。

这座仙宫不知坐落于何处,周围白云如海,一望无垠,茫茫不知尽处。他们抬起头,看到仙宫的横匾上,半躺着一名青年,一袭白衣潇洒出尘,正拨弄着九连环,玩得津津有味。

陌天歌心中惊疑,他们被困幻象中,险些自相残杀,难道就是因为这个青年?

“这是哪里?”一旁的凤清仙子喃喃自语。她不像陌天歌和秦羲,他们是自己看破幻象,破境而出,而她是被外力打破,故而此时还没有出戏,自己和幻象中的角色正在交战。

他们三人出现在此,那青年却眼皮都没抬一下,仍然专注地在解连环。

秦羲轻轻拉了陌天歌一下,传音:“他身上没有威压。”

陌天歌仔细一瞧,这青年何止没有威压,连灵气也没有!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是凡人?

“随意刺探,真不礼貌!”青年忽然出声,只见他随意一挥手,他们二人顿时识海剧烈刺痛!

这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刻便消失无踪。

两人惊魂未定,望着那名青年。他究竟是何境界?身上全无灵气,却随手就能令他们识海受创!识海可是修士最隐密的所在,哪怕毁去肉身,也不一定能伤到识海·除非神识被重创,才会连识海一起受创。而刚才,他们的神识并没有受到攻击,识海却剧痛。这般手段·难道这位便是化神前辈?

秦羲上前一步,揖礼:“晚辈天极玄清门秦守静,这是晚辈的道侣陌清微,见过前辈。”

“这还像话。”青年哼了一声,收起九连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我倒要问你们·何故擅闯我的仙宫?”

秦羲道:“擅闯仙宫,实属无意。不久前妖修犯我昆吾,晚辈等据守之地为妖修所破,故而流连东海,无意中闯入仙宫,望前辈恕我等唐突之罪。”

“哼!”青年懒洋洋道,“原来是被妖修打败了,真没用!”

秦羲歉然一笑:“晚辈本领低微·让前辈见笑了。”

青年似乎有些好奇,又接着问:“你们被妖修打了是怎么回事?东海么?什么时候东海妖修这么强大了?挺争气的嘛!”

秦羲道:“前辈猜错了,不是东海妖修·而是南海妖修。”

“南海妖修?”青年眉头微蹙,“南海离天极何止十万八千里,何况南海之丰饶非天极可比,为何南海妖修要远至天极?”

秦羲顿了顿,摇头:“晚辈等也不知。”

青年想了想,忽然抚掌笑道:“南海妖修?怕是须弥海妖修吧?”

秦羲一怔,他先前曾从妖修口中听到须弥海此名,只是以为,须弥海是南海的某个海域,如今听这青年所说·似乎是另一个地方?

陌天歌已抢先问道:“前辈,须弥海是什么地方?”

青年道:“须弥海是南海中某个神秘的海域,既在南海之中,又在南海之外,颇为独特。”说完了,青年又一瞪眼·“我为何要与你说这些?”

陌天歌莫名其妙-,她又没求着他说,不说就不说嘛!

青年又自言自语:“须弥海犯天极?那更没必要了······对了!”他转头问道,“除此之外呢?你们可还有战事?”

秦羲与陌天歌对视一眼,两人均露出不解的表情。

他怎么知道还有别的战事?

秦羲回道:“前辈所言不错,不久前天地异变,各大陆漂移,天极与西驰相接,如今西驰妖修来犯,昆吾魔道又起······”

“天地异变,大陆漂移?”青年惊奇,“怎么回事?”

“难道前辈不知?”秦羲奇怪、道,“各大陆都移动了位置,前辈身在东海之中,应该知道才是。”

青年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很感兴趣地继续问:“你详细说说。”

秦羲便一五一十,将此事一一道来。

不管是小岛的禁制,还是后面的幻象,足以证明其主人是境界超过元婴的修士,而刚才青年随意一出手,更说明他们的性命只在他弹指一挥间,既如此,还有什么必要耍心机?至少,目前看来,这位前辈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他问什么老老实实答了便是。

等到秦羲将近来的局势说罢,青年坐在牌匾上叹息:“天下大乱,难道轮回的时间又到了?”

“轮回?”陌天歌在心里嘀咕,这位前辈的语气,听着好像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