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羲毫不迟疑,“境界稳固之后,再出关不迟。”

两人又重新开始修炼,这一次,终于成功地双修了。阴阳双修大法在两人之间轮转,互相滋养,彼此交融。

……

时光荏苒,又是五年过去,陌天歌的境界终于稳固,秦羲也大有进益,两人决定出关。

十五年时间,洞府还是一如往昔,大厅中一个人也没有,神识展开,各位弟子都在修炼,小古子小醉似乎又在极渊潭边吃烧烤。

这十五年,对他们来说最是痛快。主人闭关,没有人情往来,他们几名弟子又都很自立,根本不会使唤他们,他们只需要照顾药田灵草,整理收藏室就行,闲得都要生蛋了。

陌天歌和秦羲都没有在意,只要不耽误正事,其他时间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干涉。

传音符发出去,小古子和小醉立刻收拾了烧烤进来。

“啊,两位师祖,你们出关啦!”小古子笑嘻嘻道。

秦羲微微点头,在主位上坐下:“你去唤他们过来。”

“几位师叔吗?”小古子说,“马上去!”说罢,和小醉两人去叫人了。

得知师尊出关,留在洞府中四名弟子全部放下自己的事,前来拜见。

易问和习素不在洞府中,他们二人得了陌天歌阵法传承后,便一直为宗门奔忙,建立传送阵、教导阵法师,如今是宗门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桑玉书突破中期后,去游历了几年,收获颇丰,回来后便留在极渊潭木屋中,天天看瀑布观水,思索自己的道。

谢正意和池云舒一直在修炼,他们基础薄弱,正是积累之时,还不到游历的时候。

水临波则在几年闭关后,顺利修炼至筑基圆满,如今正在沉淀心情,准备过一阵子便外出寻找结丹契机。

至于叶真机,他们终于听到了好消息。在结丹失败后,他投入到玄清门门派事务中,磨砺耐心,又外出游历,坚定道路,终于在不久前结丹成功了。不过,稳定境界后,他又离开山门,前往天魔山了。

陌天歌很欣慰,不管将来能不能结婴,真机总算是走上了自己的道,她对二叔的承诺,也算是完成了。培养叶家子弟,扶持叶家,真机结丹后,就是他的事。

四名弟子聚齐,第一个发现不对的是水临波,她看了陌天歌一会儿,吃惊道:“姑姑,你…你晋阶了?”筑基修士无法清晰地感觉出元婴修士的境界,只能凭威压气势判断,水临波与她相处日久,是以第一个发现了。

陌天歌笑着点头:“运气不错,侥幸突破中期。”

得到肯定,四名弟子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们都知道陌天歌的年纪,今年…才两百零五岁吧?听说在此之前,天极最年轻的结婴纪录是两百零六岁,而她竟在两百零五岁就元婴中期了!

四名弟子最初的震惊过后,齐齐跪下,口中道:“恭喜师父(师母、姑姑)晋阶元婴中期。”

陌天歌微微颔首:“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都起来吧。”

四名弟子齐齐起身,恭候在旁,他们知道,这是要检查他们的修炼进度了。

两人一一问过,对四人的修炼情况很满意,而后出言指点,将他们修炼中的难题一一解答。

得到他们的指点,桑玉书和池云舒许多地方茅塞顿开。哪怕有靖和道君指点,毕竟他没有修炼过这两部功法,有些地方,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清楚。

问过近况,指点完修炼,两人让弟子们散了,准备出门拜见师尊。

这些年来,靖和道君一直留在宗门内,十几年间,未曾踏出太康山一步。因为有元后大修士坐镇,亲自培养弟子,这十几年来,玄清门的新晋弟子十分出色。

前几年,因为陌天歌那批物资,许多积累丰厚的修士迎来契机,一时间,每年都有弟子结丹。后面几年,结丹的势头缓了下来,但平均来说,还是十分喜人的。

至于那些腓腓,情况也很好,它们找到了不少物资,有矿脉、灵草、灵石,正好保障低阶弟子的物资供应。

到了上清宫,不用守门弟子禀报,靖和道君的声音已经传来:“两个小兔崽子,终于出关了!”

两人入了上清宫,向师尊见礼。

“咦!”靖和道君凝神一扫,忽然发现不对,目光定在陌天歌身上,惊讶无比地望着她,“你,你中期了?”

陌天歌笑,向他揖礼:“还要多谢师父平日教导之恩。”

“屁!”靖和道君从龙椅上跳了下来,“我哪里教导你了?你这是刺激我!”

“…”陌天歌在心中默想,这是场面话,师父你不懂么?

“中期,你今年…今年两百多少来着?”

“两百零五。”秦羲提醒。

“哦,两百零五。”靖和道君气呼呼地绕着圈,“两百零五,两百零五啊!居然就元婴中期了!想想你们师父我,虽然资质出众,又智慧过人,全天极都没几个人可以比的,可就是因为时运不济,一直拖到四百岁才结婴啊!晋阶中期更是近六百岁!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面对暴走状的靖和道君,两人齐齐退了几步。

秦羲小心翼翼地说:“师父,天歌可是你的弟子,她中期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

“高兴,我高兴得很!”靖和道君黑着脸,大手一挥,“我通知震阳老儿,给你办结婴大典!”

“啊?”陌天歌不解,“师父,我结婴的时候都没办,为什么这个时候办?”

靖和道君说:“本来早就应该给你办了,这不是一直没时间么?你一闭关又是十几年。现在你晋阶中期,正是补办的好时候!”他嘿嘿笑了笑,目光凶狠笑容狰狞,“哼!柳定元,还有松风老儿,这下该吓死你们了吧?连当师父的我,都被吓到了!”

许久之后,暴走状的靖和道君终于平静了心情,舒了口气,在龙椅上坐下来。

他说:“说吧,你到底怎么中期的?按理说,你最少还需要几十年的积累才对。还有,你们双修得怎么样了?”

陌天歌便将这十几年闭关的情况一一说来,从第一次功法双修,到麒麟骨,再到麒麟之息反控,最后吸收麒麟之息,一举突破中期,然后花了五年稳定境界。

靖和道君听着,眼睛又瞪出来了:“五年,那岂不是两百岁的时候就中期了?”

陌天歌看了他一眼,低调地答:“是。”

“啊啊啊啊啊…”靖和道君再次暴走,暴走完了,又笑了,拍拍她的肩说,“好徒儿,真给师父争气。”

……

陌天歌有点怀疑,师父已经被她刺激得精神失常了。

627、结婴大典暨中期庆典

昆中城的震阳道君接到消息,立刻回讯,结婴大典一定要办,而且要办得隆重,办得风光。

如今的形势,玄清门已经成为无可争议的天极第一宗门,是时候宣告他们的力量了。只要陌天歌的元婴大典一出,天极将会震动,自此以后,天极就是玄清门的天下。

没过半个月,玄清门再度传来消息,华炎道君晋阶中期,这下把震阳道君喜得,大笔一挥,陌天歌的元婴大典变成清微元婴大典暨华炎中期庆典。

虽然请帖还没发出去,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天极。

天道宗分院内,柳定元和黑风道人默然对坐。

不言道君、季道人都留在宗门内,亦是十几年未曾涉足昆中城。这些年来,天道宗培养弟子十分尽心,效果也甚是显著,已经有几名弟子结丹圆满,有机会结婴了。但一名元婴修士的诞生,绝非那么简单,这个有机会,有可能发生在几十年后。

在这个关头,玄清门的华炎、清微道君居然同时晋阶中期,还发了请帖,准备为陌清微补办结婴大典。

他们都知道,这是玄清门在宣告自己在天极的霸主地位。

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没有叫板的资格。

“这些年,他们一定另有奇遇。”柳定元坐在主位上,慢慢说道,“华炎明明寿元将近,还闭关冲击中期,必然是得到延寿之物。”

黑风道人全身包裹在黑衣中,只露出一张有如僵尸的脸,他说:“华炎的寿元,原有两百来年,如果延寿了,大概就是三百多年,晋阶中期…已经超过五百年了。”

一个寿元超过五百年的修士,称不上寿元将近,他还有着漫长的时间,为宗门做事。

想不到,他们原以为最不足虑的华炎道君,居然也大翻身,成为他们需要重点关注的存在。

“还有陌清微,”柳定元眉头皱起,“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她怎么会晋阶中期的?她才多少岁?哪怕资质再出众又怎样?天极难道还少天才修士吗?她不但破了结婴的纪录,居然还在二十多年间晋阶中期…玄清门一定得到了天大的机缘,可恨我们当时没有引起注意。”

如果当时就重点关注,未必不能发现这点,趁着那个机会,捣乱也好,抢夺也好,天道宗逆境之下,说不定还有翻身的希望,可如今呢?柳定元觉得疲惫无比,他已经放弃跟玄清门争一时的长短了,事到如今,只有韬光养晦,以图后续。

其他宗门内,发生着同样的对话,只不过,他们都庆幸当初选择跟玄清门多多亲近,如今玄清门崛起,只要他们不乱站队伍,就不会有影响。

消息传出不久,玄清门的请帖纷纷发出,这次不但各大宗门接到了,连中小门派、结丹以上散修,一个不落。玄清门还宣称,天极宗门众多,若有新成立的宗门没有接到请帖,万望见谅,此次庆典,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修为,前来庆贺的,全部欢迎。靖和道君还很坏心地将请帖发去极西狼突山给松风上人,至于他来不来,那就不管了,只要他看到,并且恶心到就行了。

一时间,天极震动,小宗门和低阶散修更是欢声雷动,许多修士日夜兼程往太康山赶来,意欲共参盛事。

玄清门山腰下的坊市、客院全部对外开放,一时间,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各店铺又大赚了一笔。

玄清门附近的商家也跟着赚了不少,因为来的修士太多,客院全部住满,太康山下便搭起了漫山遍野的帐篷,这些商家出租帐篷,生意火爆得很。

三个月后,哪怕脚程慢的低阶修士也都汇集太康山,结婴大典暨中期庆典终于举行了。

大典前两天,玄清门大开山门,除了门派重地,全部对外客开放。顿时,众多修士涌入,玄清门各处人来人往,仿若集市。

这些地方,当然不包括众位元婴修士的洞府,极渊谷仍然安安静静,只是时而有人爬到峰顶,想要见识见识元婴修士洞府的风光。

极渊潭的布置和机关大雕让他们赞叹不已,连带的,对元婴修士更是敬畏。

结婴大典那天,玄清门主峰偌大的广场,密密麻麻站满了修士,还有站不下的,特由几位元婴道君联手施殿玄奥之术,在广场上半空搭起一个个漂浮的云台。这让众多低阶修士大开眼界,这等玄妙的法术,非元婴修士无法施展,他们此生只怕也就看这么一回。

良辰到,洛封雪身披鹤氅、头戴芙蓉冠,端庄从容地走了出来,站在数万名修士面前。

“诸位道友,今日是我玄清门清微道君结婴大典暨华炎道君中期庆典的日子。你们之中许多人,跋山涉水,不远万里而来,本座玄清门现任掌门冰心,谨代表玄清门全体弟子,对诸位表示感谢,并且,欢迎诸位光临。”说完她躬身一礼。

广场上诸多修士,无论修为高低,纷纷还礼。

洛封雪重新站直,目光平静,没有一丝紧张:“现在,本座宣布,结婴大典开始,有请我派首座太上长老震阳道君主持。”

此时,除了陌天歌外,众位元婴道君都站在三清大殿前,个个头戴高冠、身披羽衣,仙风道骨,气势非凡。

洛封雪话音一落,站在第一位的震阳道君举步走了出来,洛封雪退到一边,他站了上去。

“各位道友,各位弟子,今天能站在这里本君十分荣幸。在此之前,本君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场结婴大典。我派弟子清微,年仅一百八十岁便结成元婴,如今两百零五岁,更是突破初期,成为元婴中期修士!本君站在这里,非常地激动,望我派弟子,均以清微为榜样,仙道求索,坚持不懈。”慷慨激昂的一番话将玄清门众弟子说得热血沸腾,也令其他修士更敬畏玄清门的强大。

“现在,请清微上前。”

震阳道君话落,众人的目光放在不远处,广场的尽头。

山门下,站着一人,她头戴太极冠,身穿太极道袍,脚踏八卦履,外披仙鹤羽衣风姿秀逸,清俊如雪。

在两侧玄清门弟子的拱卫下,她缓缓穿过人群,往三清大殿走去。

观礼的人群顿时起了骚动,许多人喊:“快看,那就是清微道君!”

有人看了,不禁说道:“果然好年轻啊!”

便有人讥笑前头那人:“元婴修士,年纪轻不轻哪是外表看得出来的?你看碧云宗的丁鸾前辈,还有那位妙一道君,外表不都是双十年华?”

前头那人恼羞成怒:“自己看不出来别说别人看不出来!”

“呦——那请问,您哪看出来的?”

“我哪看出来,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些喧闹声在陌天歌走上三清大殿的时候,都停止了。

震阳道君微笑地看着她,将她引进大殿,跪叩祖师,口中道:“吾派弟子清微,一百八十岁结成元婴,两百零五岁突破至中期,特告慰祖师在天之灵。”

陌天歌恭恭敬敬地向祖师神像行叩拜大礼三跪九叩一丝也不松懈。跪完起身,又向震阳道君深揖一礼:“弟子清微结成元婴,晋阶中期永世不忘宗门大恩,此后余生,必定尽全力关爱弟子,扶持宗门。”

震阳道君含笑点头:“尔能有此想,吾深感欣慰。”

说罢,又将她引出大殿,跪叩师恩。

这已经是靖和道君第三次在元婴大典上受弟子跪拜了,他心中得意洋洋,面上却半分不显,仍然神情庄重,态度淡定。

“弟子清微,今日能结成元婴、晋阶中期,离不开师尊百年来的爱护,特此叩谢师恩,请师尊训诫。”

靖和道君面带微笑,慈祥地望着跪在面前的陌天歌,开口道:“吾徒清微,尔天资过人,聪慧机敏,少年得志,难得心性平和,持身以正。这百余年来,为师见你勤勉有加,丝毫不懈,甚感欣慰。如今你踏上大道,为师没什么可训诫的,只送你一句话:汝若能持,大道可期。”

陌天歌叩下头去:“谢师尊赠言。若无师尊,清微难有今日,师尊之大恩大德,清微永世难忘。此言清微必定谨记于心,时时自省,不负师尊苦心。”

靖和道君欣慰点头,和颜悦色道:“你既已元婴,便是另立门户,此后师徒之情放在心中,不必再口称师尊,亦不必向任何人跪叩。”

“是,弟子谨遵师命。”陌天歌肃然。

震阳道君上前:“谢师礼已毕,清微师妹请起。”

陌天歌言闻起身,与靖和道君一起,回到元婴道君队列中去。

震阳道君再度面对众人:“诸位道友,此番既是清微道君结婴大典,亦是华炎道君中期庆典。我派华炎道君,虽然声名不显,然对我派而言,却是不可或缺的。多年来,华炎道君为宗门付出良多,以致修为落后,但,他却始终坚持,终于,在数月前晋阶中期。修仙路上,像清微道君这样的天才修士,固然是光芒四射,但更重要的,是像华炎道君这般,始终自持,绝不放弃。”

说罢,又请出华炎道君,跪叩祖师,一番勉励。

最后,震阳道君宣布宴请众人,结婴大典就算是结束了。

陌天歌松了一口气。她本性低调,元婴大典能不举行就不举行,但此次大典对玄清门意义非凡,所以她还是打起精神,一番应对。接下来的宴客,自有其他擅交际的道君处理,她可以回去了。

却在此时,洛封雪将她截下,说:“清微师叔,有你的客人。”

628、口信

“我的客人?”陌天歌心中奇怪,她朋友不多,多半就在宗门

“是什么人?”

洛封雪回道:“是个元婴初期的修士,他自称姓凌。*.*”

姓凌!陌天歌心中一动,冒出一个人名,说:“带我去吧。”

洛封雪点点头,前头带路,将她引到主峰待客的偏殿。

还未跨进偏殿,就见一人背对着她,身姿挺拔,负手独立,抬着头似乎在观赏偏殿供着的道君像。

在她跨进偏殿的一瞬间,那人便转过身来。发髻束冠,面容俊朗,一身杏色道袍,如流云般潇洒流动。

“陌道友,好久不见。”来人看到她,露出温文尔雅、恰到好处的笑容。

正是云中一别多年的凌云鹤。

“凌道友?”陌天歌惊讶,“多年未见,可还好么?”

“······过得还算可以吧。”凌云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些复杂,“哦,还未恭喜道友晋阶中期,在下此次前来,恰逢盛事,不胜欣喜。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就当恭贺道友结婴大典的礼物吧。”

他伸手一托,一只精巧的玉盒出现在手中,向她平平飞来。

陌天歌仲手接过,揖礼:“多谢,凌道友太客气了。”

凌云鹤笑笑:“想不到才五十多年,陌道友不但结成元婴,还一举突破,成为中期修士,在下真是自愧不如。”

陌天歌道:“道友不也一举结婴,踏上大道么?此次晋阶中期,却是我偶遇机缘,占了便宜,算不得真。”

“突破就是突破,机缘何尝不是实力,陌道友何必谦虚?”凌云鹤始终面带微笑,只是这微笑太过完美,反而显得虚假。

陌天歌想着·当年他受尽朱雀之息侵体的痛苦,却为他人做嫁衣裳,宗门谋划万年,白白便宜了秦羲·此时仍能与她谈笑,已是难得,便当不知。

“凌道友怎么来天极了?”陌天歌指指旁边的椅子,“请坐。”

两人各自坐了,凌云鹤答道:“此次前来,是特意来天极看看的,顺便给陌道友传个信·只是没料到恰巧碰上了道友的结婴大典。”

“哦?”陌天歌问,“不知传的什么信?”

凌云鹤说:“只是一句口信。有个人托我带一句话给陌道友。”他顿了一下,说,“祭庙现世,速来。”

陌天歌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她盯着凌云鹤问:“带话的人是谁?”

凌云鹤目光平静:“便是那位天残道友。//

陌天歌疑惑:“天残道友为何自己不来?是被事情绊住了?”

凌云鹤缓缓点头:“他被月影魔君缠上了,此时脱不得身,若非我恰巧路过·也不会让我带话。”

这句话解释了事情的来由。化名天残的聂无伤与凌云鹤交情平平,让他带话本身就有点奇怪,而且还是口信。

陌天歌点点头:“多谢凌道友·不知凌道友何时回云中?”

“就回了。”凌云鹤说,“只是随意看看。”

他先前说,是特意来天极看看,顺便传信,现在又说,只是随意看看,陌天歌听着,便知道他是特意给自己传信来的,只是她与九彦宗算得上有仇,不好明说。

陌天歌郑重地向凌云鹤揖礼:“多谢凌道友·如果道友不介意,可否等上几日,让我随行?”

凌云鹤目光顿了一下,玩味地看着她:“陌道友,先前我们起过那样的冲突,你还愿意相信我?难道你不怕我在途中对你下手么?”

陌天歌笑了起来:“且不说我向来有个自负的毛病·就说我认识的凌云鹤,也决不是背后下手的人。”她始终记得,当年在无忧谷,全心信任兄弟朋友的凌云鹤。

凌云鹤低头沉默了,脸上完美的微笑有了一丝裂痕,最后他叹息一声:“但愿我始终是这样的凌云鹤。”下一刻,他抬起头来,又挂上完美的面具,“陌道友,我在何处休息呢?”

这话是同意等她了,陌天歌喜道:“多谢凌道友愿意相候。”

凌云鹤摆摆手:“此事我亦在天残道友相邀之列,所以,只是顺便而已。”

“尽管如此,还是多谢。”陌天歌转头,唤来外面等候的执事,请他代为安排。

那执事道:“掌门早已吩咐下来,贵客请随我来。”

凌云鹤起身,向陌天歌一抱拳,不再多说,随着执事离开。

陌天歌原地站了一会儿,出了门便想回清泉峰。不料,走到三清殿后,就见秦羲等在那里。她快步迎上去:“怎么没回去?”

秦羲笑,不答反问:“来的人是凌云鹤?”

“嗯,”陌天歌点头,“这事我正要跟你商量,咱们先回去吧。”

秦羲没说什么,两人相偕离开主峰,回清泉峰洞府。

他们飞遁之时,跟在执事身后的凌云鹤抬头,看着云中的两个身影,悠悠地叹了口气。

回到绝渊谷,众位弟子都不在,连小古子小醉也主峰帮忙了,只有小凤留着看门。

两人索性没进洞府,随意选了块浮在水面的岩石坐下,依山看

“凌云鹤找来,是为了传话。”陌天歌将刚才见凌云鹤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说,“如果真是祭庙之事,那非要去一趟不可了。”

秦羲略加思索,问:“凌云鹤可信吗?”

“应该可信。”陌天歌点评,“他这个人,虽然也会玩心计,但一向玩阳谋而不是阴谋,我觉得,他的人品比很多人可信。”

“可是,我们在云中跟九彦宗结了大仇。”

陌天歌笑着摇头:“凌云鹤不屑于用这样的方式报仇,这一点我相信。”

“好吧,”秦羲没再纠结此事,说,“我信你。”

陌天歌转头看着他,温柔一笑。

“那么,聂无伤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秦羲眉头轻锁,“祭庙现世速来。是哪个祭庙,又是如何现世?凌云鹤传话,她被月影魔君缠上了,是否就是因为此事?”

“我可以确定几个祭庙的地点。一是青龙已经毁于东海二是朱雀,在归墟海秘地中,现在已经进不去了,而且,就算进去了也没用,朱雀之弓和元魔石碑已经不在了白虎,在极西风沙城那里有仙盟的元婴修士驻守。剩下的就是玄武和麒麟,玄武就在云中伽凌山中,但我没有去过麒麟不知。”

秦羲轻敲指节:“前面三个,已经没有价值了,聂无伤在云中,那么现世的,最有可能是玄武祭庙。另外,麒麟也有可能如果它也在云中的话。”

陌天歌接着说:“凌云鹤一点也不着急,所以目前来着,还没有什么人抢。”

“那么月影魔君呢?又是怎么回事?”

陌天歌想了一会儿道:“明天再问问凌云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