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丹修士比试开始,陌天歌惊讶地发现,妙-一道君门下的吴非双竟然已经结丹了!当年东海之行,她废了一只手臂,受了重伤,况烛断言,大概要十几二十年才能痊愈,再加上结丹的时间······如今才过去三十多年呢!

好奇之下,她一问才知道,原因还在她身上。当年她拿出众多灵草灵丹,缩短了吴非双养伤的时间,而后,她又得到了足够的丹药,专心修炼下,二十年时间,一举突破,结成金丹。

陌天歌听了,感叹道:“话虽如此,她必定积累了许多,才能这般顺利进入结丹期。”

秦羲淡淡道:“这还要感谢知非,若不是他,岂会那么容易斩断纠葛。”

想到还在结丹期挣扎的白雁飞,陌天歌叹了口气。

更令人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吴非双的对手,居然正好就是姜敏!

看着她们二人在斗法台相遇,双方神情平静,仍如当年一般,客气地互称师姐师妹,态度友好,但并不刻意亲近,想来,白雁飞都已经被她们放下了。

陌天歌不禁再度为白雁飞叹息,他若再放不下,就要输给她们了。

(未完待续。

657、弑师

北来的风夹着黄沙,席卷而来,吹得整座山下着沙雨,簌簌作响。

狼突山一年到头,都是这样,只有难得几天阴雨天,才能免于黄沙漫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黄沙,总是带着一股诡异的黑色气息,一旦沾染上,凡人会立刻死去,连修士也会被腐蚀。

天极修士,很多人知道,狼突山是极西三大险地之一,却几乎没人知道,这里是天极第一修士的洞府所在。

漫天沙雨中,一个黑衣人步履闲适地踏上狼突山,视黄沙如无物,一步一步,往山腹走去。

山腹有一个地方,被黄沙掩埋,元婴修士却能感觉到,那里透露出不同的气息波动。

黑衣人停下,双手掐起繁复的手诀,最后轻轻一推,陡然出现一个幽深的洞口,而后走了进去。

“谁!”洞府幽暗,传来阴沉的喝声。

黑衣人停下,轻叹一口气:“你对自己真自信,连开门法诀都没有换,师父。”

清悦的声音,与昔日的沙哑完全不同,松风上人一顿,幽暗的洞府里陡然魔气涌动,沛然汹涌。

“是你…”绷紧的声音,每个字都饱含怒气。

“是我。”聂无伤轻轻一挥衣袖,周围魔气平顺俨然。

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松风上人惊怒:“你竟然元婴中期了!这才多久,你哪来的功法?”不自觉地摸了摸,乾坤袋内,元魔石碑还在。

“天下间不是只有你手上那部元魔功法。”聂无伤静静道,“师父威风太久了,似乎连警惕心都忘记了。

松风上人当然不会忘记,几十年前的风沙城,几大修士围攻,他连肉身都被迫放弃,回到狼突山,时时都警惕着.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居然有胆回来!

“你以为你元婴中期了,就可以跟我叫板了?”

“不敢,”聂无伤语气淡淡·“所以,我才趁着师父还没恢复的时候回来。”

“你倒是聪明。”松风上人冷笑,“就是太自信了!”

“是吗?”聂无伤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忽然问,“师父,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元魔功法哪来的?”

松风上人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魔气中传来一声冷哼:“你打什么主意?”

聂无伤微微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多么坐井观天!”

她话音一落,洞府内的魔气似乎感觉到了松风上人的情绪,起伏不定,只是这些魔气始终无法近她的身。..

松风上人似乎感觉到了,于是这些魔气稍稍带上了一点压力,缓缓向聂无伤逼近。

“没用的。”聂无伤面带微笑,头微微仰起,带着以往绝不会有的轻慢,“师父,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你欺凌,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做一件事、不敢多露一个表情的聂无伤了。”

幽暗的洞府,漆黑的魔气,越发衬得她肤色白皙、容颜如雪,松风上人有一刻的恍惚,在她脸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痕迹,牙关就咬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沉沉地问:“你的元魔功法,从何而来?”

聂无伤轻笑一声:“你终于还是问了,师父。”她顿了顿·说,“师父,你想过没有,既然有白虎祭庙,那是不是有青龙、朱雀、玄武?”

松风上人一怔。这个,他当年不是没想过·只是找到一个祭庙,已经是他机缘深厚,又从何处去寻别的祭庙?难道,这**真的有这样的机缘?想到这个可能,松风上人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修炼元魔功法,据我所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杨成基,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倒霉被灭的星落城主梅风,“师父,你确实是世间难得见一间的修炼奇才,但很可惜,你刚开始走错了路,等悟出真正的元魔功法,已经晚了。”

聂无伤的语气始终温和淡定,语速不疾不徐,似乎一点也不把他放在心里,这让松风上人十分不快!什么时候,那个在他身旁战战兢兢的丫头,变成了这副模样,变得敢与他叫板,变得他无法掌控!

“你想说,你走对了?”

聂无伤嘴角一扬:“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走对了,不过,你一定走错了。”她顿了顿,“是不是觉得很不公平,同样修炼元魔功法,你放弃肉身,重新夺舍,仍然不能拥有一具完整的躯体,而我,却毫无影响?”

“哼!”松风上人心中微动,却只是冷哼一声。

聂无伤不理会,继续道:“一来,师父你前面走了弯路,二来,也许你根本不曾注意到,元魔功法,不是只能修炼元魔气。”

幽暗的洞府无声无息,不知道松风上人此刻是何种心情。

聂无伤的声音静静响起:“师父,你进入元后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突破?是修为不够,还是根本不能突破?”

黑暗中的松风上人巨震,喝道:“你说什么?!”

一声轻笑,聂无伤道:“以前我不明白,这些年来,修炼着元魔功法,慢慢想着以前的事,我才发现。”她目光转动,看着黑暗中的人影,“师父,是不是进入元后,你的肉身不堪重负,才会修炼元魔气云,试图代替肉身?”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松风上人感觉到一股咄咄逼人的锐气·而话里的内容,更让他心惊。什么时候,那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求得一线生机的丫头,变成这个样子了?

“看来,我猜对了。”许久等不到回答,聂无伤微笑,“师父你一开始悟错了功法,让死气有机可趁,腐蚀了肉身。如果你当机立断夺舍重生,还可以断了一切隐患,可惜那时你不知道,等你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死气连你的元神也腐蚀了。”

聂无伤脸上挂着笑,目光却越来越犀利:“······所以,哪怕你夺了舍,还是一具骷髅!”

话音落,魔气陡然张扬开来,将原本的气息逼开,露出一个在石台上盘膝而座的人影,这人影身形消瘦,几乎连衣服都挂不住,抬起的脸上,血红红的烂肉与白生生的骨茬混合成令人作呕的一幕。

“师父,好久不见。”聂无伤这时才道。

“哼!”元魔之气再度狂涌,往骷髅附去,不多时,仍旧变作一团黑云,与松风上人平时的模样一般无二。紧接着,强大的威势散发开来,向聂无伤压下。

聂无伤目光幽冷,双手一结手印,调动魔气,抵挡松风上人的威压。

“你果然是她的女儿,”松风上人沙哑着说,“我太小看你了。”

聂无伤心中一动,缓缓问道:“师父,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想过我娘?”

洞府中的元魔之气微不可查地波动了一下。

聂无伤继续道:“你打我、折磨我的时候,是不是想着我娘?”

“…···住口!”松风上人低喝,“如果你想死得更快一点的话,就接着说!”

聂无伤笑:“我是不是长得有点像我娘?所以师父你每次折磨我,都会骂我**。可惜,你骂不着我娘了,你是不是有点后悔,当时干脆利落地把她杀了?”

魔气涌动得更加剧烈,松风上人的声音低低暗暗地响起:“我后悔什么?那个**早就受报应了,背着我偷人,可惜那个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你们母女的?是那个男人亲口告诉我的!"

聂无伤目光一变,笑容尽敛。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他杀了,他这种人,该死!!哈哈,哈哈哈…”松风上人放声大笑,骷髅发出的声音,还有那阴森的语气,犹如从地狱中爬起来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聂无伤忽地撇嘴一笑,这动作显然学自景行止。她嘲弄地说:“那还真是多谢你了,这种男人,确实该死,他若活到现在,我就亲手要他的性命。”她目光又放在松风上人的身上,“师父,其实何必呢?你这副样子,不人不鬼,人憎鬼厌,既不能突破元后、晋阶化神,以求元神与肉身合一,摆脱死气侵扰,又不能快意恩仇,把仇人都灭杀了,你还活着干什么?你的敌人都在变强,只有你,在慢慢地失去生气。就算我不回来,再过几百年,你的寿元也尽了…你这一生,没有希望了。”

“怎么,用这个就想打击我?”松风上人不为所动,“**,你还太嫩了!”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聂无伤套上一双拳套,慢条斯理地说,“师父,你日薄西山行将就木了,认命吧!”

说罢,元魔之气在双拳聚集,随着她一拳打了出去!

洞府中元魔之气如浪涛狂涌,分不清是谁的,松风上人已重新化成一朵黑云,冷哼道:“天真!”

只见黑云,松风上人扬起了一面小旗:“贸然跑进别人的洞府,还想杀人?”

小旗挥舞了一下,却半点动静也没有,松风上人一怔,看着手中的小旗。这是阵旗没错,也没有失效,为什么会······

“说的是,我既然敢进来,岂会没有把握?”聂无伤说,几颗浸透了死气的魔晶在阵眼的位置上闪动.

(未完待续。

658、失败的人生

狼突山上,陡然爆开一团黑色魔云,其威之盛,其势之强,不但将整座狼突山覆盖其中,更是越过西岭山脉的南端,漫延至昆吾山脉。

黑色魔气中,隐约可以看到两个人在对峙。一方一身黑衣,略有些娇小,另一方藏身于黑云之中,看不清模样。

“师父,”聂无伤紧紧盯着黑云中的那个人,“认输吧,虽然我中期不久,可你伤重未愈,肉体又不契合…你打不过我的。”

黑云中传来一声冷哼,松风上人阴森森道:“jian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算如此,你的实力始终不如我,不过是用言语刺激,以求胜机罢了!”

话音落,黑云陡然爆涨,原本的幽暗中,生出毁灭之息,幻化出许许多多可怖的魔头,向聂无伤撕咬而去。

聂无伤身形不动,一条燃烧着黑色火焰的丝带出现在她身前,向这些魔头迎了上去。

松风上人见状,黑云陡然晃动了一下。

“jian人!”黑云中传来声音,“白养你这么多年,若非你偷我宝物,我岂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聂无伤御敌的宝物,正是得自松风上人。她在丝带后咬紧牙关,抵御魔头的侵扰,冷笑道:“莫非你还要与我算账不成?这么可笑的事,可不像师父你做的。”

别跟她算什么饶她性命养育她成年的恩情,人生不是一笔收支分明的账,加减之后,便可以抵消恩仇,她只知道,母亲死于他手,自己的一生亦毁于他手,这样的仇,日夜刻骨难忘!

松风上人不说话,魔云中瞬间飞出三道黑线。向聂无伤缠绕而来。

聂无伤双手间顿时绽放开一朵巨大的黑色的花,花瓣舒展,将自身整个包围起来。

三道黑线击中花瓣,就顿住了。双方开始角力。

聂无伤此刻正承受着想像不到的压力,那三道黑线,是松风上人的秘术,数百年温养而形成,每一根线,都带着震动元神的元魔之力,每次施展。都会消耗自身修为,故此术松风上人轻易不会施展。而今日,他不但施展此术,甚至三线齐出,可见对聂无伤恨之入骨。

黑线之下,聂无伤身上的花瓣越来越淡,渐渐地,露出她的轮廓。

就在花瓣消散的一瞬间。黑线就要穿透身躯的时候,聂无伤陡然消失了,同时。惊天动地的一拳从上空砸在松风上人身上。

“咔嚓!”骨骼被击中的声音响起,松风上人坠了下去。

虚空中露出聂无伤的身影,也跟了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落在狼突山上,松风上人身上魔云摇动,魔气消散了许多。

“jian人,你…”

“这该感谢你啊,师父,”聂无伤说,“幻影移形符。还是师父你当年从一名元婴修士身上抢来的。”

“哼!”松风上人当然知道。当年他被偷走的乾坤袋,装的都是重要的灵宝,这导致今日他不但无宝可用,甚至还被自己的宝物重伤!

这个小jian人…

看着聂无伤冰冷的脸,松风上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就像她猜测的一样,风沙城被迫放弃肉身。他不得已进行了夺舍。

当年悟错了功法,他没有夺舍,其一是已经被死气侵蚀了元神,夺舍也解决不了问题,其二也是给自己留了希望,夺舍终生只能一次,有朝一日排尽死气,再行夺舍,便能拥有全新的躯体,那就有了化神的希望。

可现在呢?如果不是发觉这个jian人回了天极,他怎么会跑去风沙城,怎么会被那些老家伙围攻,怎么会放弃肉身,怎么会被迫夺舍,怎么会失去化神的一切希望?!都是这个jian人!

“我真后悔,当年没有杀了你!”松风上人一字一字地说。

聂无伤笑了一声:“是啊,当年如果你杀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多麻烦?可惜,你后悔也没有用了!”

一朵魔云从她手中升起。相比起松风上人,聂无伤的魔云没有那么强势,却也干净得多,就是纯纯粹粹的元魔之气。

这使得松风上人更加愤恨,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他的,属于他的——

“呀——”失控的喊声后,魔气翻涌而起,如浪涛般—波波汹涌澎湃。

聂无伤一见此景,便知道松风上人已经被她刺激到疯狂了。他本就不修心境,错误的元魔大法又使得他精神扭曲,断绝了化神的希望,再加上聂无伤连番打击,终于使他陷入魔障。

“我杀了你——”阴暗的声音,带着腾腾的杀气,卷起魔气与黄沙,一股脑往聂无伤打去。

聂无伤毫不吝惜,一件件灵宝出现在手上,抵挡松风上人的攻击。

魔气舞动她的黑衣,黄沙铺天盖地,她丝毫不敢松懈。元后毕竟是元后,尽管言语上她刻意刺激轻视,但她心中知道,哪怕师父身受重伤,夺舍失败而肉身不契合,仍不是她能正面抵挡的。

这是天极第一修士,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所以,只能拖,只要拖下去,最后赢的人就是她!

元魔气云中,黄沙簌簌,山石滚落,狼突山几乎要整个倾颓。

聂无伤咬着咬在支撑。法宝、灵符一件件地丢出来,迎上松风上人的魔云,又一件件地被爆毁。

每一次,她都有种错觉,自己要支撑不住了,但想到那一百多年的屈辱,她又撑了下来。身上的伤越来越重,她捏着早就准备好的魔符,不间接地补充魔气。

这些算什么?她已经不是那个被欺压凌辱,却无法反抗的聂无伤了!她有了朋友,她挺直了背脊,她可以走在阳光下,她要有自己的人生!

这个在她心里留下阴影,连喘息都不敢的人,她要亲手将他抹去!

无数次捏碎魔符补充魔气,无数次丢出灵宝抵挡攻击,终于,身上的威压慢慢弱了下来。等到攻击停下的时候,聂无伤精神一震,双手一合,一颗硕大的魔晶出现在她手间,闪烁着诡异的死亡的气息。

她轻轻一弹,魔晶飞出,明明是平缓的速度,却迅速出现在了松风上人身边。

松风上人嗤笑一声:“这样就想反击?做梦!”

聂无伤嘴角一挑,露出一个冷笑,拳上元魔聚集,无声无息地打了出去。

松风上人一挥,魔云缠绕,随意一挡。

不料,下一刻,聂无伤的拳头,却穿透了魔云,实实在在地击在了他的身上。

松风上人睁大双眼,难以置信。不可能,怎么可能…

看着他重重摔下,聂无伤语气淡淡:“师父,道有三千,却未必都是通途。”

魔云散去,露出一具干枯如骷髅的躯体,可怖的脸上,两只眼珠死死地盯着她,犹不相信:“怎么可能,你…为什么我会输…”

聂无伤注视着他:“你真想知道?”

松风上人死死不闭眼。

聂无伤说:“在我踏上狼突山的时候,就开始布置魔晶。师父你大概不知道,这魔晶不仅仅只有死气,它在云中人见人怕,因为它有一种诡异的功效,那就是吸人精气。”

看到松风上人躺在地上,拼命地想站起来,聂无伤怜悯道:“师父,你的肉身坏了,元神也被死气缠绕,自身的精气本就不足,若非你修为深厚,灵魂的精气早就无法支撑你活下去了。我一直激怒你,一是让你轻敌,二是拖时间,让魔晶吸收你的精气。”

“原来…”松风上人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奇异的表情,似乎是在笑,“你…果然是她的女儿…”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却有着不同的语气。第一次,是愤恨,这一次,却是思念。他幽幽地说:“也好,死在你女儿手里,好过不人不鬼,无声无息地死去…阿英,下辈子…”

“你现在这样,有什么用呢?”聂无伤望着他,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弱小,“我娘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对她说?”

松风上人喉咙里发出古怪的一笑,他道:“她都背叛我了,也对,我这个鬼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一直爱我…”

“我娘是这样的人吗?”聂无伤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你深爱的女人,生命里惟一的女人,是这样的人吗?虽然我不记得三岁以前的事,但我不相信。”

松风上人睁大眼,几乎脱离眼眶的眼珠看着越发恶心可怖。

“师父,”聂无伤轻声说,“你始终保留着洞府里我娘的石室,你不允许任何人踏入,不让任何人提她,连师兄骂她你都要罚他…师父,你一直爱着我娘,对不对?”

“我…”没有嘴唇,牙齿露在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在颤抖。

“你这么深爱的女人,会因为这样的理由离开你吗?她已经陪伴了你几千年,会这样离开你吗?”聂无伤冷冷地说,“与其责怪她,不如责怪你自己吧!这样的你,就算下辈子,她也不会再想遇见的!”

松风上人失神地看着漫天的黄沙,一千多年的岁月,在眼前一一晃过。

踏入仙道,普通弟子,门派被灭,天魔山,机缘,石碑,悟错功法,身躯溃烂,阿英…是的,遇到阿英的时候,他已经是那个鬼样子了,她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他的,是他怀疑她,才一步步将她推远。

原来他的人生,完全地失败了。没能迈入化神,又亲手毁了她。

这样失败的一生…那就这样结束吧…

(未完待续。

659、混沌之气

收到聂无伤万里传音符的时候,陌天歌吃了一惊,因为她只在其中附了两个字:救我,而地点竟然是狼突山

她曾经从聂无伤口中得到确认,松风上人的秘密洞府,就在狼突山。

“我得去狼突山”放下传音符,陌天歌说。

“怎么了?”秦羲诧异,“狼突山可不是普通地方。”

“无伤求救,她在狼突山。”陌天歌简洁地说,已经起身准备了。

秦羲一怔,很快想明白其中关键,道:“等等让师父陪你一起去”

陌天歌顿了下,没逞强:“好。”

太康山和玄清门已经建立了传送阵,靖和道君回来得很快,得到传信,不过两个时辰就回了宗门,听陌天歌这么一说,一句废话也没有:“走”

有了元后修士陪伴,陌天歌底气很足,不过两天,就踏入了狼突山。

“这是…”

狼突山之所以名为狼突山,是因为形状如一只狼急奔,此时的狼突山已经面目全非,狼头的地方光秃秃的,应该是尾巴的山崖也消失了。魔气到处弥漫,与之相连的西岭山脉首先遭殃,花草树木,尽数被夹杂了死气的魔气腐蚀。

靖和道君一挥衣袖,甩去黄沙,口中抱怨:“松风老儿这是搞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儿?”

陌天歌撑起菡萏伞,隔绝了周围的魔气:“看样子,无伤回来报仇了。”

靖和道君表示赞同,狼突山的样子,分明经历了一场大战。

“那个丫头,能跟松风老儿打成这样,实力不凡啊”靖和道君感叹一句,随后皱了皱眉,往一个地方降下。

“师父?”

“来。”靖和道君只说了一个字。

陌天歌闭了嘴,很快也发现了不对。

落在黄沙上,靖和道君一拂衣袖,黄沙被吹开,露出两个人——或者说,一个人,一具骷髅。

“这是松风老儿?”靖和道君诧异地看着那具骷髅,虽然魔气未消,却明显已经死了,连身体都腐烂了。

“无伤”看到另一个人,陌天歌连忙扑上去。

聂无伤脸色惨白,全身僵硬若死,魔气聚而不凝。

“这丫头了不起啊”靖和道君啧啧称赞,“我都没能把松风老儿干掉,她居然办到了”

陌天歌没空发表感想,正想握住聂无伤的脉门,看看她的经脉情况,却猛然想到她是魔修,自己对魔修了解得不多,也没办法用灵气进入她的经脉检查一番。愣了一会儿,她问:“师父,这个,怎么办?”

陌天歌的求助,让靖和道君得意非凡:“关键时刻,还要为师出马。等着”

说着,眼珠光芒闪动,往聂无伤身上一扫,便收了功,恢复常态:“没事,伤虽然有点重,不过没损及元婴,休养个三五十年,估计就能复原。”

“三五十年?”

“这是不算外物的时间,如果她有魔丹之类的疗伤丹药,估计一二十年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