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异行诡闻录之南疆谜蛊上一章:第 10 章
  • 异行诡闻录之南疆谜蛊下一章:第 12 章

金丝眼镜坐在一把椅子上,从手提箱里拿出平板电脑:“南晓楼。性别,男。年龄,24。孤儿,身世神秘,自幼即展现出不同常人的种种能力,怀疑是超能力。能力类别,不详。大学时与月无华跟随中国所谓的灵族神秘人士为师,学习灵术。该部族号称能通晓阴阳,抓鬼捕灵,据研究均为伪科学,类似于魔术手段,并据此愚众获利。”

我冷哼一声,不屑的瞄着金丝眼镜:我们中国五千年传下来的东西,是你们小日本鬼子能明白的么!

金丝眼镜扶了扶镜框:“先自我介绍。我叫大野正吾,日本人。”

我手指尽量够着绑住手腕的绳索,试图解开这个扣。

大野正吾微微一笑:“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就算你解开这个绳套又怎么样?不要忘记,你的朋友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

随即大野圭吾对着喝酒的人打了个招呼。其中一人放下酒瓶子,摇摇晃晃走过来,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随手一挑,我手腕的绳索就被切断了。我活动着手腕,突然暴起想踹大野圭吾,那个挑绳索的人手里像变魔术一样多出一把枪,顶在我的头上。

“我们做一笔交易。”大野圭吾说道,“你带我们找血玉,我可以保证你朋友生命无忧。”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心里有些动摇。

大野圭吾眼中突然冒出狂热的神色:“你也许不知道血玉有多么神奇。三井,给他包扎一下。”

那个被我打断鼻梁的人怨毒的瞪着我,一动不动。

“三井!”大野圭吾口气变得非常严厉。

三井很不情愿的打开医药箱,取出酒精纱布,替月饼做了简单的包扎。又拿出一个注射器,从月饼臂弯处打了一针。月饼哼了一声,仍在昏迷中,但是脸色却好转很多。

“我想你不会拒绝这个交易吧。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义气么?虽然这种义气在大东亚共荣圈时代显得那么廉价。”大野圭吾脸上带着嘲讽。

“那个时代只维持了八年吧?而且是你们日本最不堪回首的八年吧。”我冷冷讽刺道。

大野圭吾完全没有听到我所说的话,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芒:“我们大日本帝国…”

“帝你妹!”我忍不住又骂道。

三井一脸愤怒,拿起枪对着我。大野圭吾立刻用日本话叽里呱啦说了半天,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月饼,再指了指藏着血玉那座山峰的方向。

这个三井的脾气看起来很暴躁,但是似乎很听大野的命令。大野话音还没落,三井已经把枪放下了。

我同时注意到坐在一边喝酒的那三个人似乎也听不懂大野说的是什么。我心中一动:大野为什么对我们了解的这么清楚?微信是他发过来的?师父的死难道和他有关?他又如何知道血玉的?

想到这里,我深呼一口气:南晓楼,你一定要冷静!你现在处于劣势,千万不能冲动。一定要想办法知道真相,保证月饼安全。

“除了保证我朋友生命无忧,我还有什么好处?”我装作试探道。

大野圭吾似乎早想到我会这么说,狂笑了几声:“你们中国人,在利益面前永远是没有信仰的。”

我心里腾的火又窜上来,使劲咽了口吐沫忍住到嘴边的脏话,心里骂道:操你大爷!

“我只想知道我会有什么好处!”我故意不看月饼,而是显出一副唯利是图的模样。

大野圭吾得意的怪笑着,三井也笑得异常得意,喝酒的三个人毫无反应。

“你知道血玉有多么神奇么?”大野圭吾脸上一副狂热宗教徒般的信仰,“我是一名医生。我的爷爷,曾经参加过大东亚共荣圈的圣战!他隶属于一支神秘机构。”

幽冥血玉(十三)

“在圣战后期,我们大日本帝国因人力物力的影响,战线吃紧。而远在欧洲的德国和意大利,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轴心国(注释四)曾经有一次秘密会晤,主要是针对世界各地的神秘古迹所带来的不可测因素进行研究,希望从中获得神秘的力量,扭转战局。德国研究的主要目标在南美洲,意大利目标锁定在非洲,我们大日本帝国所研究的主要目标,当然是中国。”

我心里暗想:难怪希特勒在二战后期在南美洲乃至世界各地发掘古迹,并成立了专门的考古组织,原来是这个原因。

“我爷爷,则是当时全日本这个领域最著名的学者,当然你可以想到他是谁。”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曾经是日本神学、考古学界最著名的天才学者。二十多岁时已经是日本乃至世界这个领域的权威。他在二战后期多次出现在中国,在日本战败投降后,却又神秘失踪。可是那个人在我记忆中并不姓大野。

大野圭吾看我疑惑的样子笑道:“你很聪明。没错,你想到的那个人就是我爷爷。”

三井皱了皱眉头,指了指那几个雇佣兵,又说了几句日本话,似乎对大野圭吾有所不满。

大野圭吾从包里拿出一摞美金,扔到三个雇佣兵脚下:“你们应该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也应该知道自己不应该听到什么。”

给我挑开绳索的雇佣兵默不作声拿起钱,拎着酒瓶子走出帐篷。另外两人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大野圭吾满意的舔了舔嘴唇:“我爷爷是第一批被保护回国的。回国后帝国给了他新的身份。但是我爷爷似乎变成了白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院子里发呆。帝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他带走,再过几天送回来。每次他都要精神恍惚好几天。童年的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长大后我学了医学,才明白他被带走的几天是被催眠了。帝国一定想知道我爷爷所掌握的秘密。”

“你可以想象么?我的人生是完全被监视的人生。我和父母随时都会有人跟踪,家里随时都会被翻得乱七八糟,直到最近十多年,帝国才放弃了对我们家的监控。看来他们也放弃了对爷爷的追查。”

我心中一凛:最近十多年是日本留学生大批来中国留学的高峰期,难道他们其中一部分人来的目的不仅仅是留学,而是有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帝国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爷爷伪装出来的。直到爷爷弥留之际,在他神智不清的时候,我听到了他昏迷时说的话。主要内容就是有关血玉。”

“爷爷临终前说的话非常混乱。再加上五十多年没有说话,几乎丧失了说话的技能,不过我还是听了个大概!”

“我给你概括一下吧。找到血玉,就能找到生命的终极意义!”

“我对爷爷临终前的话非常感兴趣。用了好几年,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我发现中国人是一个非常喜欢玉的民族。几乎从你们有文明开始,玉就一直伴随着中国人的生活。你们对玉近乎狂热的崇拜和喜爱超过了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这里面是否藏着什么秘密?”

“由于爷爷给我留下的线索实在太少,我完全不知道血玉所藏的地方。便决定以外教的身份来中国教日语,至于三井,是我的助手。”

“这几年,我几乎走遍了中国所有盛产玉的地方,却完全没有线索。直到一个多月前,我收到一个手机,里面有两段有趣的视频和一段类似于密码的英文字母。”

“我发现这两段视频和血玉有关,立刻根据视频里的红月从网上查到正是广西的十万大山。我马上和三井来到这里,通过当地的黑道组织,找了两个雇佣兵。但是我们在十万大山里找了将近一个月,还是摸不着头绪。这让我很沮丧。不过让我高兴的是,这里有许多本不该出现的动植物,说明血玉确实存在。就在这时,那个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找血玉,需南晓楼。”

“于是我就把这两段视频和密码给你发了过去。我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产生好奇心。何况这个手机里面只有你和月无华的电话,它的主人应该和你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吧。会不会就是你们灵族的师父?”

“发了微信后,我又找了私家侦探调查你的身份。本来以为你们俩会很快赶到的,结果还是等了这么久。”

我看到月饼呼吸虽然微弱,但是很均匀,脸色也开始红润,心里倒是有些放心:“我想你们不至于笨的不知道血玉就在那座山峰附近吧。”

大野圭吾突然有些支支吾吾:“地点我出发时就已经确定。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我们用什么的方法,都走不到那座山的脚下。”

我心中奇怪起来:难道通往血玉的道路上被布置了什么阵法?我又回想着大野圭吾的话,突然又有一个疑问:刚才大野圭吾说雇了两个雇佣兵,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三个?而又是谁用师父的手机给大野圭吾发的消息呢?

我感觉我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越接近漩涡的底部,真相也就会越发清晰。

“如果你能带我找到血玉,我们共享血玉带来的生命意义!你的朋友我相信肯定会安然无恙!”大野圭吾直勾勾的眼神中全是贪婪的神色。

我注意到大野圭吾最后一句话里用的是我和我们,却忽略了三井,不由心中一动!再看三井,果然一脸不满的神色!

我暗自思考:既然有阵法,那么我就一定有机会把他们除掉!而三井似乎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正这么想着,帐篷外忽然声音大作!

 

注释四:轴心国指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结成的法西斯国家联盟,领导者是德国、意大利和日本及与他们合作的一些国家和占领国。

幽冥血玉(十四)

大野圭吾对三井使了个眼色,示意三井出去看看。我仔细观察三井的神色,他虽然对大野的命令表示服从,但是眉宇间透露出强烈的不满。

我心中暗暗冷笑:日本狭隘的国土面积造就了他们永远存在的竞争和不信任感,这种骨子里的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外面的争吵更加激励了,三井似乎也加入了争吵,隐约还听见搏斗声。月饼突然动了动,我发现他的气色比刚才还要好。而大野已经处于半癫狂状态,没有发现月饼的异常。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手机是谁给你的?你又没有想过短信是谁发给你的?”我尽量用话题牵扯大野的注意力,同时这也是我心里面的疑惑。

“哈哈。这个问题一开始我也很疑惑。但是我可以确定,这个人肯定是在帮我。”大野双手伸向天空,满脸的虔诚,“也许是爷爷的灵魂在帮助我。让我能够探索到生命的终极意义。”

大野的目光显得更加狂乱,我叹了口气:他已经疯了!也许从小在高压环境中生活,他的心理早就完全扭曲了。这么明显的问题他竟然连想不都想。

我分析着: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一个神秘人物进行操纵,而这个人的目标,肯定也是血玉,这个人有可能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但是为什么寻找血玉必须有我呢?

这个问题我完全理不清头绪,我又细细琢磨大野的话,突然有了个模糊的概念。他们没法接近血玉!可能隐藏血玉的山脉布下了他们完全不懂的阵法,而我最擅长的就是布阵和破阵。这也许就是需要我的关键点。

我忽然背脊一凉:这个神秘人,这些日子一定在跟踪着大野圭吾几个人,所以知道他们的情况并随时给他们提供线索。但是他明明知道了血玉的地点,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到大野圭吾做这件事情?他又怎么知道我会破阵呢?

越来越接近真相时,我心里的疑团却越来越多。在层层迷雾中,我完全找不到方向。真正的答案到底隐藏在哪里?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那个隐形人!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半只脚的隐形人策划的?他是否有无法接近血玉的原因?他为什么这么迫切的需要找到血玉?

外面的打斗声和吵闹声已经停止,我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我似乎感觉到隐形人就在帐篷外站着,等着我们去寻找血玉。或者他就在我的身边,只是我看不见他罢了。

如果有一个你看不见摸不着的隐形人随时随地紧跟着你,你会有什么感觉?我甚至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不由一哆嗦。

帐篷链门打开了。三井一脸怒色的冲进来,后头跟着眉毛上有条刀疤的雇佣兵。给我挑断绳子的那个人手里拎着个东西,慢吞吞最后走进帐篷。

他手里拎的是个鲜血淋淋的人头!

幽冥血玉(十五)

“三井君!这是怎么回事!”大野从狂热中回过神,怒吼道。

三井拎起瓶子灌了口酒,嘴里说了句日本话。大野吼道:“陈言!”

陈言满不在乎的把人头往地上一扔,那颗人头骨碌碌滚到我跟前。头部与脖子连接处呈破絮状,血肉模糊,一双圆睁的双眼突兀着,正好对着我的目光。

我看得分明,这是三个雇佣兵其中之一。

陈言点了根烟,斜看着大野:“人越少我分的钱越多对么?”

大野感觉到权威受到挑战,似乎却又十分忌惮陈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只要你给我钱,你就是我的东家。”陈言吐了个烟圈,“我不管你们在找什么,我只要我应得的一份钱。其余的我不管。”

大野冷哼一声,扭身对三井说:“三井君,你和刘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等等!”我急问道,“我朋友怎么办?”

大野正在收拾东西,头也没抬:“他在这个帐篷里很安全。只要把帐篷门链拉上,野兽是进不来的。何况这里生活补给应有尽有,这里也没有人迹,他不会有事。当然,如果碰上你们所说的鬼,那我就没办法了。”

我斩钉截铁道:“我必须要我朋友和我在一起!”

大野“哈哈”嘲笑道:“我真佩服你的智商!你觉得你朋友是安安静静躺在这里养伤好呢,还是让我们搭个担架抬着他跋山涉水好呢?”

我承认大野说的有道理,但是让我把月饼扔在这里不管,我确实做不到。

月饼忽然清醒过来,指着我对大野低声道:“你们出去,我要和他说几句话!”

大野有些惊讶:“你的伤恢复的似乎有些快?”

我接过大野的话:“不按照我朋友说的做,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走!”

“喀拉!”三井喉咙里发出怒吼,拉开了冲锋枪的保险栓。

我毫不示弱的站直了身体!帐篷里顿时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大野微微一笑:“没问题,如果你们俩打算逃走,最好考虑一下实力。”

四个人带着帐篷里的所有武器和收拾好的包裹闪了出去。陈言走在最后,临出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古怪。

我来不及细想,几步跑到月饼身边。月饼说道:“南瓜,去吧!”随即又压低嗓音:“我的伤恢复得出奇的快,但是还不能剧烈行动。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自从老槐鬼棺之后,我的自愈能力很奇怪的增强了。路上留下记号,我能活动立刻去找你。看完这个赶快销毁。”随即我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张攥成球的纸团。已经被月饼手中的汗给浸湿了。

我连忙打开,纸条上歪歪斜斜一行字,字迹已经模糊,但我还是看的分明:让南晓楼去找血玉,我会保证他没有事。

我疑惑的望着月饼,月饼摇了摇头。

这是谁塞给月饼的纸条?我想起陈言古怪的眼神,难道是他?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记忆中接触过月饼的只有另外两个雇佣兵和三井…

我来不及细想,把纸条扔到嘴里嚼了嚼,抻长脖子咽进肚子里。

“一路小心!别忘记做记号!放心吧!我感觉大约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能彻底恢复。”月饼低声道。

我点点头,用力握了握月饼的手,深呼一口气,钻出了帐篷!

树林里空气很清新,星光灿烂,前方凶险未卜…

我下定决心,对大野说道:“走吧!”

陈言把枪扛在肩膀上,吹了个口哨,走在最前头开路。

我已经决定了:我不会留下任何记号!

月饼,如果这次寻找血玉是一个死地。那么,就让我自己去吧。

大野从包里找出一件外套穿上:“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来到这里都觉得特别寒冷!”除了陈言,三井和刘峰也套上了外套。我注意到陈言直勾勾的盯着那座埋了无数死人的阴山,脸色阴晴不定。

难道陈言也能看见那些冤魂?

“我们每次只能走到这里。”大野对着我们与阴山之间荒芜的空地苦笑道。从大野面前大约十米处,大约每隔两米就有一根红色的木棍插入地表,呈一个完整的圆形,绕了一个大约直径一百米的圈回到起点。

“我们每隔两米就做个标记,但是每次走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走回原地。”三井插嘴解释道,“我们从网上查过资料,这种现象你们中国人称之为鬼打墙(注释五)。是玄学上可以解释科学上解释不了的现象,这很有趣。”

我察觉到大野不满的神色,显然认为三井插嘴补充挑战了他的权威性。我心中一动,尝试着走到标记的起点,稳稳心神,信步向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我感觉到整个身体忽然虚幻了,整个人浑浑噩噩,踩到的地面就像踩到棉花上,根本无法着力。我好似进入另一个空间,空间开始扭曲,视线所及之处再也不是清晰无比,而是灰灰蒙蒙,空气里渐渐弥散开淡淡的阴雾。从阴雾中忽然亮起无数颗绿幽幽龙眼葡萄大小的圆光,一双双只剩下枯皮的手从雾里探出,紧跟着是冤魂飘飘渺渺的身体。

冤魂越来越多,有些只是呆呆的站在我身前,就这么瞪着一双没有眼皮的眼珠子看着我。有的却当我试图向前走的时候,会伸出手拨弄我一把。苍白的鬼手直接穿过我的身体,五脏六腑顿时被冻得抽搐,我不由自主的就会顺着拨弄的方向走去。

地面发出“簌簌”的声音,黑色的鬼手上挂着腐败的干肉从泥土中探出,就像是被水泥凝固了一半身体的蛇,胡乱挣扎着。我的脚被鬼手顺势控制着,虽然我感觉一直向前方走,但是当我看到大野几人时,我神智终于清醒,我也回到了原地。

大野脸上掩饰不住失望的神色。倒是一贯脾气暴躁的三井,却难得沉默下来。

我心里觉得奇怪,隐隐感觉不对。不过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同时还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这是师父最擅长的八门金锁阵!

我转念想到:师父布置下的八门金锁阵,肯定是为了把阴山的冤魂困住。正当我信心满满准备破阵时,我又想到一点,让我冷汗直流:这个阵难道不是为了不让外人进入而布置下的么?

师父曾经对我说过,世间有许多凶险之地,这些地方在常人眼里或许就是墓地、荒山、死潭。这些不起眼的地方往往聚集了大量的冤魂,当路人无意路过时,会顺着冤魂指引的方向,不由自主走进死地,被怨气最重的冤魂占据身体,回到世间完成没有完成的心愿。占据身体的冤魂,会藏在被占据人的泥丸宫里,等到占据人体内阳气最弱时,即子夜或圆月之夜,便控制身体,去完成未完成的心愿。

怨气弱的冤魂倒还好说,被占据人只会在第二天醒来觉得浑身疲惫,偶尔会发现脚底沾满泥土,但是做了什么完全记不住,这种现象俗称“梦游”。也有人感觉到经常会做很奇怪的噩梦,在梦里自己是古代或者现代的与现实里完全不同身份,被奴役、强暴、酷刑、肢解,那就是冤魂的意识在大脑里残留的生前记忆。如果碰上怨气最重的厉魂,则会在这特定的时间被完全占据身体,毫无意识的成为嗜杀成性的变态杀人魔。

前段时间某国的食人脸恶魔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们灵族,除了要捕捉冤魂,还有一个使命,就是云游天下,在凶地布置各种防人进入,防鬼逃逸的阵法。

月饼对各种捉魂灵术学的得心应手,而我却在阵法方面有着非凡的天赋。

一丝乌云悄悄遮住了完全变成血红的圆月,光线暗了下来。我看到那座阴山变得血红,浓稠的血浆像从山壁中蜂涌而出,涌到八门金锁阵的边缘,终于停滞不前。

而这一切,大野他们是看不见的!也许除了陈言!

我明白了师父布置八门金锁阵的意义:这个阵,并不仅仅为了困住冤魂,而是为了不让人能够接近!这座锁住无数冤魂的藏着血玉的大山,是所有阴地里煞气最重的血尸地!

注释五:所谓鬼打墙,就是指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时,分不清方向,自我感知模糊,不知要往何处走,所以老在原地转圈。把这样的经历告诉别人时,别人又难以明了。不知道有人碰到过这种情况没有。

幽冥血玉(十七)

我心里很犹豫。这种凶险之地,是师父生前严令禁止进入的。以我的能力,进去无疑是自寻死路,何况我现在完全没有灵力。

正踌躇间,我突然想到那张纸条上的那行字。对!有人会保证我没事!而且如果我不接近血玉,那个神秘隐形人(或许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就不会再次出现,我就完全丧失了报仇的机会。更何况月饼虽然没发现我留下来的记号,按照他的敏锐,一定会从我们走过的道路中寻找蛛丝马迹寻过来。而我如果不破阵,接近于半疯的大野圭吾肯定失去耐心,对我下手。月饼虽然身手敏捷,但是失去灵力的他面对现代化武器,也是毫无办法。

我所面临的选择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破阵进山!不过进山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大野看我的目光越来越焦躁,三井却出乎寻常的冷静。

我微微一笑:“雇佣兵是为了钱,你们俩自然是为了血玉里的终极秘密了?”我在语句中特地强调了你们俩。

大野脸部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不紧不慢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终极秘密是什么,但是想来一定很诱人。三井君,我想大野先生刚来中国的时候你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吧?我很感兴趣你为什么要做他的助手?”

大野眼神更加凌厉!三井明白了我的意思,大喊道:“大野君!我是心甘情愿要和你一起探寻生命的终极秘密!你不要受这支那人的蛊惑!”

我尽量让声音变得悠闲:“那你是想大野君一起分享生命的终极意义对么?我觉得所谓终极秘密,应该只有上天选择的那一个人才能领悟。而且,”我顿了顿,加快了语速,“我师父的手机是怎么到大野君手里的?当你们在这里找不到目标的时候,又是谁给大野君发了短信?我的资料应该是你收集的吧。大野君被监视了这么多年,你们帝国怎么会突然放弃了对他的监视呢?你脾气那么暴躁,为什么越接近血玉,就越冷静呢?你又是怎么认识大野君的?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

大野表情完全失控,面部剧烈的扭曲,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着。

三井彻底失去了冷静:“大野君!这支那人在离间我们的关系!请你不要相信他!我们都是帝国的子民!我是心甘情愿和你…不,是为你寻找生命的终极意义。”

“砰!”尖利的枪声响起!笔直的火光飞速的贯入三井的头部。三井脑袋被轰成半圆形的缺口,白色的脑浆和暗红色的血液混成一团。剩下的那颗眼珠满是血丝,像金鱼的眼睛一样凸出眼眶,身体像折断的木棍倒在地上,手脚还在微微的抽搐着。

大野把枪别回腰间,冷冷对我说:“我的耐心有限,希望你快点。”

我心头一松:不管三井是不是日本派来监视大野的间谍,是不是杀害师父的凶手。起码,敌人少了一个。陈言和刘峰两个雇佣兵里,有一个应该是留纸条的人。

我看了看他们俩,刘峰面无表情的抽着烟,陈言似笑非笑的吹着口哨:如果有一个人是帮我的。他的目的在哪里?现在两边人力均等,他突起发难,占优势的是我们,为什么还没有动手?

我突然很后悔:难道帮助我的是刚才死掉的三井?!

“我希望你快点勘破不能前进的目的!”大野从腰间把枪抽出来对准了我。

我压下纷乱的思维,仔细观察着师父所布下的八门金锁阵。

八门金锁阵是为了使占星术更方便而用的方位术“奇门遁甲”,诸葛亮根据“奇门遁甲”的使用方法进行改良,而编绘出完整的阵法。

每一个八门金锁阵都会根据所处地势上空的星相进行布置,所以各有各的不同。我参照着这片空地不起眼的几样东西,按照八门心里默算,前四后三,前四为斗魁,后三为斗柄,这是按照北斗七星所布的阵。而北斗七星是掌管人生死的星相,用到这里锁住冤魂倒也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