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有了希望过后不免又开始担心起来,难不成是尹长宁发现了苏子儒的踪迹,追杀过来了,如果尹长宁把地面上的人都杀光了,而那妇人不幸也成为其中一员,那自己会不会只能在这里被活活饿死了,想到这里七七连忙念念有词地道:“阿弥陀佛,尹长宁,小姑奶奶不是故意要害你的,你大人可有大量,好歹留一两个知道这地牢的活口吧!”

但上面的兵器交击声并没有因为七七的祈祷而减弱,反而是更加猛烈了,似乎还隐隐伴随着人的惨叫声,每听到那惨叫声,七七就非常担心,真怕没了惨叫声,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正在七七担心的时候,忽听上面一阵“咣当”声,自己头顶一下亮了起来,光线并不太强,七七还没明白,就见手握宝剑的尹长宁、刘管事和几尹长宁的亲随从上面掉了下来,尹长宁几人一落地,正好就落到了那个圆盘上,尹长宁、刘管事连施展轻功飞上去,那几个亲随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功力,尹长宁飞身到了半空,却转过头看到了七七,他又转身回旋着落回了圆盘,站直了才哼了一声道:“七七你个小黑心肝的,本王总算找到了你!”就在尹长宁讲这句话的时候,刘管事大叫了一声:“王爷…!”然后刘管事后面的声音也变成了嗡嗡的,七七刚才头顶上打开的地方又合上了,外面又传来激烈的兵刃之声,地牢又陷入黑暗,除了壁上的火把一闪一闪的映在两人的脸上。

七七忽意识到什么忙叫:“将军爷快想办法出去!”

第十九章 了断恩怨3

尹长宁没动定定地看着七七,他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一下明白是个馅井,知道是个馅井他还是没动,七七却看到四壁的机关动了起来,铺天盖地的铁箭激射向尹长宁和那几个亲随,尹长宁非常镇静举起了剑挡了一气,几个亲随立刻退到尹长宁的四周,也都用手中的武器拼命地挡那些铁箭,只是那些铁箭非常地多,大有源源不断之势,亲随一个一个地中箭倒了下去,七七想大叫却又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来,果然这个地牢设了机关,苏子儒不放自己走,大约就是用自己为饵,来引诱尹长宁,只是尹长宁不是在与天香卿卿我我,为什么又要中这个计。

不知道多少铁箭射完后,那几个亲随都倒下了,尹长宁的腿与肩也被射中了两箭,尹长宁用宝剑支住自己的身体有些恨恨地看向七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出皇宫?”

七七没太明白尹长宁所讲,松开捂嘴的手急叫:“将军爷,你先出去,这些以后再讲好吗?”

尹长宁看着自己腿上的箭苦笑了一下道:“出不去了!”

七七一听就哭了起来,扑在栅栏上叫道:“将军爷,想办法出去,想办法出去,你是无所不能的!”

尹长宁摇摇头道:“我是无所不能,可惜我遇到了你这么个磨人精!”说完尹长宁慢慢走向七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出皇宫,为什么明知道苏子儒到处在抓你,还要离开皇宫!”

七七摇摇头道:“将军爷现在不是讲这话的时候!”

尹长宁也摇摇头问:“七七,我想知道为什么?就因为我伤害过你,你至始至终都想着报仇,那你现在不是应该称心如意,让他们杀了我,你应该称心如意才对,为什么却又下不了心了!”

七七听了眼圈红了,鼻子越来越酸了,大叫了一声:“尹长宁,你走吧,现在来讲这些,是不是太迟了,我从来都是恨你的,之所以肯呆在你身边,就是想报仇血恨,而我的仇人不是你一个人,有好多,我只是想利用你把他们一一铲除,但没想到你这么无能,我忍够了,受够了,不想忍了!”

尹长宁听了不怒反笑了道:“七七,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吧!”

七七又气又急,大冷的天脸上居然流起汗水,然后猛拍栅栏叫道:“这就是我的心里话,我恨你,就是恨!”她刚一叫完却听“哗”的一声,一大排铁架子掉下来,把尹长宁罩了进去,七七使命想推开自己的牢门,却从尹长宁的脚下冒出一股白烟,尹长宁还是那么定定地站着,恨恨地看着七七。

白烟越来越多,七七也弄不清自己脸上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只觉得头痛、心痛,意识渐渐地迷糊了,尹长宁一直都那么站着,七七离得远,带着对尹长宁说不清道不明的恨,非常矛盾,又非常不甘心地先倒下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七七一直觉得自己似乎泡在水里,周围好象有很多人,似乎有自己认识的王大庆,还有一个自己恨讨厌的人,但七七就是叫不出他的名字,更多的是自己都不认识,但这些人好象也一直在浸在水中,她总是看不清楚,也讲不出话,然后总是头痛、心口痛,常痛得她不想活着了。

七七觉得这一切又真实又不真实,就象在做一个梦,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一张不大的床,被褥虽旧,但干净整洁,七七感到屋里有人,立刻撑身起来叫了一声:“将军爷!”

站窗边的人转过头,七七一看竟然是苏子儒,只是自己中这迷药昏了一夜,这苏子儒似乎苍老了许多,七七见着是苏子儒除了失望讨厌,就是又羞又恼,然后非常不悦地问了一句:“还以为太子殿下打算把奴婢关在地牢里关一世了!”

苏子儒并没有恼,用一张素净的手绢捂着嘴咳了一声才道:“孙小菱,从明儿起你想去哪里就去哪吧!”

七七愣了一下问:“你们把他怎么了?”

苏子儒没回话只是依旧道:“这是本殿为你备下的盘缠,本殿现在只能为你备这么多了!”说完苏子儒咳着走了出去,七七不知道那苏子儒的神情举止都透着一种颓废,他昨儿才成功地捉住了尹长宁,怎么就这么颓废,按理说设下一计捉住了对头,怎么都应该是神采飞扬,得意非凡才对,当然这也许是自己这样没什么教养人的举止,苏子儒是含蓄有修养的人,就算再有修养也不应该是这种颓废中带着没落之气呀。

七七看着苏子儒真的出门去了,才转过头看苏子儒留下的盘缠,用一个信封装着,七七打开一看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与当初许诺的十万两银票相差也实在太远,七七没有计较,笑了一下知道这是应该算是她引诱尹长宁、成功扑获尹长宁的回馈,摸摸身上,居然是一套村妇的装束,枕边有一个小包,打开一看,那两百两银子在,小弓和六枝小箭在,尹长宁题字的那把绢扇也在,七七知道只要自己寻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身上的银子完全够她了此残生了,七七想这样也好,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爬起来,七七一下又跌回去了,浑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好不容易等手脚恢复了一点力气,她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一间破旧的农民房,静悄悄的,没有人最让七七不明白的是,外面的天气似乎不是冬天,而是夏天,七七有些吃惊,怎么会是夏天了?再一看四周,都山地,自己怎么会在山里呢?

七七看见房间前面有一条山路,见桌上还有一碗煮熟的红薯,她想了想,扯了一小块床单将红薯包了起来,然后就沿着那条山路往山下走去,她走后,王大庆出现在门口,一直目送着七七的身影消失!

第一章 恍如隔世1

七七一路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那间房子,山路不好走,她记得带吃的,忘了应该顺便弄一双合脚的鞋子了,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脚上穿的不是靴子,居然是双女子的绣鞋,走了这会才觉得脚痛,七七不由得有些后悔了,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脱了鞋揉起脚来。

一边揉才发现不仅是夏天,而且那日头还非常地毒,七七移到一处阴凉处,听到水声,才想到自己连水都没带,忙跟着声音摸到水边,是一条小溪,水很清澈,七七连忙捧着水喝到口里,喝了水清爽许多,因为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四处看了半天,还是辩不清方向,脚也痛,又气恼地坐下来,脱了鞋子揉着,一个放牧的小童骑着牛走了过来,七七鞋也没穿就站了起来大声问:“小哥,这是哪里呀?”

那小童一听便道:“这是金乌的地界,这里下了山,过了那座小桥,就到了大岐的地界了,再过一道关卡有一个镇子!”

七七愣了一下,自己本在梧城,怎么一下在这什么金乌的地界,金乌她只是听说过,在她的心目中是个蛮遥远的地方,如果不是尹长宁的侍姬盼兮,苏子儒的太子妃,七七对金乌更是没有认识,现在好歹自己见过两个金乌的女子,不过听小童讲过了山下的桥就到了大岐,心里才没那么害怕了,在大岐毕竟呆了十四年,感觉多少要亲切一些。

谢过放牧的小童,七七穿上鞋,立刻又往山下赶,看两旁树木茂密的大山,她怎么也不想在这大山里过夜,但想到山上有小童,又觉得诡异,会不会那小童是苏子儒的人?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走,快到天黑,七七终于看到小童所讲的那座小桥,一看也不是太小的桥,七七看到了桥本走得酸边的脚立刻又生了力气,终于在天黑之前过了桥,就看到了小童所讲的关卡,那卡管得松散,显然大岐与金乌的人往来都挺频繁的,只有一个老头子守卡,七七走过去的时候,老头子抱个酒壶依着关卡的座房子睡得正香,七七连忙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了。

小镇不大,因为大岐与金乌的人混杂而居,比较有异国格调,七七寻了一家客栈,买了一身男妆和自己穿惯的靴子,才松了口气,这时才感到肚子饿得不得了,七七到了镇上,心到底落回肚里去了,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掏出红薯津津有味地吃着,脑袋似乎才可以转动了,便开始想开了:自己怎么从梧城来到这个偏远山区的,自己被关进地牢的时候不是冬天吗,怎么现在是夏天,难道自己昏迷了很久,从冬天昏迷到了夏天?

脑袋可以运转的七七,一想就头痛得厉害,吃饱了红薯,七七便叫小二送来热水,用热水泡了一下脚,脚更痛了,但泡一下怎么也舒服点,换上干爽的布鞋,小二进来取盆子,七七忍不住问:“小哥,从这里怎么去梧城?”

小二听了便道:“客官要去梧城呀,这可不太好走,一路上盗贼如毛!”

七七听了有些吃惊,难不成尹长宁花了心血打下来就是用来养土匪的,于是便问:“怎么官府不管呢?”

小二叹了口气道:“看公子应该是从金乌来的,我们在岐原本是个很富裕的国家,两年前一战,败给了大周国,胜败本是兵家常事,但不知大周国的歆王爷打败了大岐国突然反了大周,后被大周捉住砍了头,歆王爷手下的人不肯归了朝廷,占了山头,各自为王,那些小毛贼也就跟着学,所以大岐国现在全是大大小小的匪贼!”

七七的头“哄”地一声爆开了,反复在告诉自己:尹长宁死了!尹长宁死了!

七七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一笑就有些邪恶的尹长宁,手段凶残的尹长宁居然就死了,小二走的时候,七七不知道,但她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是开心,而是一直在流泪,而且流了两天,才开始为自己开脱:这不就是自己所想的结果吗,尹长宁死了,自己就是大仇得报了,但为什么自己就高兴不起来!

自责自己一通,七七不得不考虑到哪里去了此残生,她有非常强烈的想法,找个地方了此残生,也不想再找什么帛瑗、“嫡母”报什么仇了,想了半天,七七还是决定回生长了十四年的乌衣巷了此残生!

想好了自己的归宿,七七不得不停了流泪,开始收拾东西,不是因为脚痛,她想自己恐怕立刻就离开了这个小镇,因为脚痛,七七不得不在这个镇上呆两天。

第二天,七七忍着脚痛到镇上租去梧城的车子,找了好几个车行老板,都只敢搭送一段,七七有些失望,正往客栈回时,和一个满脸胡子的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七七觉得这个人自己认识,她不知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她连忙转身跟上了那个人,那人略走几步,就要转过头,七七忙躲蹲到一边的小摊子上,再转回头却又没见那个人了。

七七愣了一下,却听那摊主问:“公子,你是要还是不要!”

七七才发现手里拿着人家的东西,连忙扔掉站起身往客栈走。

七七刚一拐向客栈就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七七!”

七七转头一看,竟然是孙少白,虽七七一直都不喜欢孙少白,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上了,还是激动异常的,于是上前叫了一声:“哥!”

孙少白见真的是七七也十分激动,连忙将七七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问:“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七七才知道自己真的是醒来不知是那一年,难道在地牢里一下昏迷了那么久,七七有很多疑惑,看孙少白很警戒,甚至有些躲躲藏藏的,忙道:“哥,我住这家客栈,我们上去说!”

孙少白又向四周看了一下,戴上那个假胡子,才拉着七七迅速地走上了楼,进了房间,孙少白立即把门关上问:“你这些年去哪里了?”

第一章 恍如隔世2

七七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好象睡了一觉,今天刚醒过来就在这里!”

孙少白有些吃惊,对七七所经历的,他没有经历,所以也无法解释七七所讲的,只得道:“七七,这个小镇的人太复杂,明早离开这里!”

七七看了看那不大的镇子,不仅不大似乎还有些破旧,有些不太相信地问:“哥,为什么这么说?”

孙少白便道:“一言两语说不清楚,但这里有苏太子的人,有韵王的人,有金乌的人…。”

七七到底忍不住问:“哥,听说歆王死了?”

孙少白一听脸色就暗下了问:“你真的中意他?”

七七一听连忙避开这话道:“我一觉醒来,听人讲他被砍头了!只是我不太相信罢了!”

孙少白看了七七一眼才道:“歆王是在桐城被砍头的,他被砍头那天,桐城是万人空巷,跟过节一样,刑场差点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挤垮了,管大人、雷仁带着人劫了刑场,但却中了帛瑗埋伏,死了很多人!”孙少白哽咽了一声,才道:“逃出来,大家就四散了,听说管大人在梧城附近聚集了一帮人,雷将军在桐城以西聚集了一群山贼,因为大岐的老百姓恨他们,所以日子并不好过!”

七七听了没有一点报复后的快感,别过头哽咽道:“哥是听说的,没有去找过他们!”

孙少白便道:“我一直被苏太子的人追杀,所以东躲西藏的,也不想给管大人和雷将军添麻烦了!”

七七才想到苏子儒怕最恨的人应该是孙少白,孙少白反苏子儒跟自己多少还有些关系,于是有些歉然地道:“哥,那刘管事呢?”

孙少白便道:“劫刑场失败后,他就失踪了,一直没有了消息!”

七七点点头又问:“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孙少白愣了一下,然后有两分不自在地道:“这两年,我一直在找你,知道你被苏太子做为诱饵引诱过歆王,歆王被捕后,一直没有听说你的消息,所以我想你一定还在苏太子手里,而苏太子与帛瑗合伙抓住歆王后,不知怎么又翻了脸,帛瑗又要杀苏子儒,苏子儒就利用与金乌公主的关系,藏进了大岐与金乌边界的大山里,我得了消息就一直在这附近找你!”

七七听了眼睛又红了,她从来不喜欢孙少白,甚至连点好感也没有,但孙少白却这么执着地找着自己,七七不由得又羞又愧,孙少白没发现七七的表情变化,又继续道:“总算是功夫不费有心人,终是找着了你!”

七七羞了愧了,张张嘴,却不知道讲什么才好,孙少白见了便道:“你好好歇一夜吧,明天我来接你!”

七七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忍不住又问:“为什么这个不大的小镇,会很复杂?”

孙少白便道:“苏太子躲进了大岐与金乌的大山里,帛瑗扳倒了歆王,自然会花精力来对付苏太子、管大人、雷将军他们!”

七七便点点头道:“韵王一下要对付这么多人,也够累的了!”

孙少白听了笑了一下道:“这个道理连小苹都明白,但韵王却总不明白,他觉得他拥有大周最精锐的兵力,有力量对付,但这两年,他真忙得焦头烂额,其实歆王才拥大周最精锐的部队!”孙少白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来接你!”

七七点点头,看着孙少白出了门,七七小心地关上门,然后无力地坐到床上,自己回乌衣巷是对的,尹长宁也那么巧是在桐城被砍头的,自己回去,如果可以找得到他的坟墓,是不是应该给他上一柱香?如果是这样,自己又眼巴巴地害他做甚么?

七七基本是一夜未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天又热,后半夜就呆呆地坐在床边,一直坐到天亮,听到敲门声,七七一开门,孙少白便道:“走吧!”

七七本也没什么家当,于是跟着孙少白急急地下了楼,看到有四五个骑马的人和一辆不大的马车等在那里,那四五个人显然是听孙少白的,孙少白简单地吩咐了一下,就扶七七上了马车,然后离开了大岐西南边的小镇。

孙少白自己驾车,马车不仅不大还有些破旧,甚至还比较颠簸,七七坐在车上,让孙少白几摇几晃,居然睡着了,坐在孙少白的马车里,路上真有小毛贼,都让孙少白带的人打发了。

孙少白大约知道哪些路好走,哪些路不好走,所以一会官道,一会山路,一会沿河,一会又穿洞的,最后终于来了梧城,但孙少白不知是不是考虑到七七的心境,没有进梧城,只是绕过梧城继续向北,只是走了不久就下了官道,一直任由孙少白北行的七七终于忍不住问:“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孙少白便道:“我在桐城以东靠海的地方有片地,我们就去那里吧!”

七七便道:“我哪也不想去,到桐城就把我放下来吧,随我生之灭之!”

孙少白听了有几分伤心地道:“是不是因为他在桐城行刑的?”

七七摇摇头很坚决地道:“不是!”

孙少白便问:“那为什么一定要在桐城?”

七七便道:“因为我只对那里熟悉!”

孙少白非常固执地道:“你撒谎!”

七七也不退步地道:“如果你不放我下去,我就跳车!”

孙少白只得应了一声道:“好,我放你下去,只是桐城现在也非常乱!”

七七便道:“我也要去!”

孙少听了便不作声了,重新打马上了官道继续往正北的方向走,七七才松了口气,象这样让她生了离尹长宁越来越近的感觉,但她又不知道为什么偏想与尹长宁更近才好。

一路上打尖住宿,孙少白没有再讲过话,只是奋力地赶车,走了十来日,七七终于看到阔别了有些年头的桐城城门,她眼睛一下就湿了,也不知道是游子归家还是因为别的。

孙少白送七七到门口附近才小声道:“恕为兄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如果桐城不好,就到金牙山来找我!”说完从腰间取下一块木牌递给七七,七七拿着木牌看着孙少白,孙少白已打着马转身走了,犹豫一会还是回来道:“他没有墓,帛瑗为了羞辱他,用他的衣服立了个黑魔寺,去那里的多是去骂他的…自己保重!”说完孙少白丢了一个小袋子给七七,才打着马转过身走了。

七七捏着那袋子,可以捏出来是她从小到大都非常中意的银子,自从出卖了尹长宁,七七发现自己的财路变得非常地好,到处都有人送银子,拿着袋子,七七望着孙少白越来越小的背影,苦笑了一下!

第二章 身世之谜1

到了城门口,七七才知道为什么孙少白把自己送到城门口都不进去,原以为是孙少白被自己伤了心,狠了心扔下她不管,但走到城门口,看着城门口贴着几张非常大的通缉画像就明白了,那些画像即使让风吹雨打已经破旧的纸张,依旧能看出是管丰、雷仁、刘颖正、孙少白,另外还有一些小的通缉画像,好在没有她苏七七,否则抓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毕竟战争已经结束两年了,进城出城没有战争时卡得那么严,守城的士兵只是对着那通缉画像一一对应,见不是就放行了,七七的模样与画像上的四个人出入太大,所以那守城的一见就挥手让赶快进,别挡了路,七七赶紧走了进去。

桐城在七七的记忆里是富庶的,但这一次怎么都让七七觉得走错了地方,街道的格局没有的变化,只是街道两边的楼房倒塌的,破烂的比比皆目,街上的人也稀少,大约这场大战,尹长宁真的杀戳太重,把人都杀光了,所以桐城在七七面前呈现出一派冷清破旧,行人也匆匆忙忙,似乎没事有事谁也不会在街上瞎逛。

七七来到了阔别了近五年的乌衣巷,同样是觉得更旧了,她的心情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安,生怕一到以前住的地方就看到了姥姥,又怕到了住的地方不见姥姥,七七带着矛盾的心情来到了自己家门口,那院子不象当年自己匆匆离去的那样,罐瓶歪倒,时有被饿死的毒虫尸体,小院子收拾得非常干净,没那些毒虫却养上了花草,七七愣了一下,难不成自己走后,这院子被别人霸占了,但被这样喜欢花草的人霸占,七七觉得那算得上好事,如果是这样自己就看一眼,然后就不过打挠住户了,至少知道小院子落到了一个爱花人的手里,自己也不用那么牵肠挂肚了。

想透彻了,七七轻轻敲了一下院门,没人应,院门虚掩,七七想到自己是房主,就推门而入,以前姥姥坐着侍弄毒虫的石桌石椅上晒着干的豆子,显然住户不是什么富有的人,七七犹豫了一下推开屋门,见屋里也收拾得干净整洁,姥姥那些书都被人收拾好了放在几个木架子上,那几个木架子是屋中唯一的奢侈品了,七七很感动,自己手头紧自不会想到买架子给姥姥放书,手头宽裕也没想到过给姥姥买架子放书。

走到书架前,七七伸手摸着书那些自己从小就熟悉却不认识的书,本准备是看一眼就走,但这会她决定给屋主倒个谢再走,于是就到院子中间那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七七略等了一下就听有个熟悉得有些陌生的声音传过来:“谢谢您,狗娃他娘,我自己能行!”

七七一下站了起来,见院门被推开,一个人拄着拐摸索着走了进来,一边摸一边有些纳闷地道:“出去的时候,我把门带好的,怎么是开着的!”

七七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失踪的青姨会出现在自家的小院里,急忙走了过去扶住叫了一声:“青姨!”

青姨听了如遭雷击,好一会才叫了出来:“是七七,是七七小黑奴吗?”说完便伸手摸起七七来,七七抱住青姨就象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青姨连忙扶住道:“七七,你怎么会来这里?来青姨看看,仔细看看!”

七七把自己忍了几十天的眼泪都哭干了,才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问:“青姨,我们找了你好久,一直都在找!”

青姨听了叹了口气,七七又连珠炮地问:“青姨,你是不是被苏子儒偷偷运出了‘嘉禾’客栈,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你?”

青姨摇了摇头道:“没有,听到有人来救我,那些人给我下了药,不过后来我解开了,趁大家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躲到了床底,大家没找床底,大约认为我眼瞎不会做那样的事,都以为我失踪了,然后又出去打了,我躲了大半夜,听到外面没有声音,才悄悄爬了出来,走出客栈,然后一路要饭来了桐城!”

七七听了有些吃惊地问:“青姨是自己走出来的,那青姨知道宁爷有多着急吗,对,青姨怎么知道这里是七七的家?”

青姨听了叹了口了道:“是你告诉我,你住在桐城的乌衣巷!”

七七点点头道:“是奴婢告诉青姨的,但没告诉青姨住在哪个院子呀?”

青姨笑了一下道:“你有个会养毒虫的姥姥,一打听连五六岁的小孩子都知道你家!”

七七愣了一下,随后问:“青姨你认识奴婢的姥姥!”

青姨用空洞的眼睛看向七七,好一会才点点头道:“不仅认识,而且很熟!”

七七一听一下扑到青姨怀里叫了一声:“青姨,能告诉奴婢,奴婢的姥姥在哪里去了?”

青姨摇摇头道:“青姨不知道,但青姨却想给你讲个故事!”

七七虽并不想听什么故事,但知道这个故事一定与自己有关,弄不好与尹长宁与有关,非常言不由衷的点点头道:“青姨,奴婢最喜欢听故事!”

青姨便缓缓道:“青姨出身在大岐一个官宦之家,及笄那年进了宫里,岐国有个规矩三品上人家的女儿都要进宫当差三年!”

七七凭感觉青姨口中的岐国不是大岐国,才知道青姨不是一般的官宦子女,青姨讲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一下道:“想这宫中的规矩,大约是一种为皇子和王亲贵族提供更多的择偶机会,青姨大约生得有两分模样又有两分机灵被圣元皇后选中,从此便一直在皇后身边侍候,当时圣元皇后只有一子,青姨进宫的时候,刚满六岁,却生得极是机灵,还顽皮得很,特别喜欢捉弄人。”

七七心里猜测这个六岁的皇子会不就是尹长宁,但她没有打断完全沉浸到了回忆中去的青姨,安静地听着。

青姨又道:“岐国之所以国运昌盛,据说是有西蕃国的圣女护国之功,而且还有传闻,岐国的开国皇上将很大一部分财宝埋到了西蕃圣宫中,所以西蕃圣女在岐国是极为神秘的,除了因为圣女的美貌还有就是这个圣女背后的财宝,都是引人垂涎的。”

七七不太明白,青姨怎么又从她入宫突然转到了什么圣女身上,但毕竟跟了尹长宁很长时间,知道有这么一个圣女,而且似乎跟自己还有一些渊缘,便一言不发地继续听着。

第二章 身世之谜2

青姨又接着道:“就在青姨入宫没有多久,西蕃国的圣女也被西蕃圣宫送到了宫中为皇上祈福,西蕃国的圣女每隔三年要为大岐祈一次福,青姨也有幸见了那个有着神秘光环的圣女,除了觉得她年仅十岁就有与众不不同的美貌,对人友善,使一手好箭法,除了喜欢与毒虫打交道,实在没什么神秘的。那小圣女祈完福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欺侮六岁的小皇子,圣元皇后特别喜欢冰雪聪颖的小圣女,并向西蕃圣宫请求留活泼的小圣女在桐城住一段日子,又怕她吃住不惯,又将她安排在自己的宫里,留在自己身边照顾,谁知道圣元皇后却为自己种下了一枚苦果。先皇那时正值青春,对圣元皇后的宠爱已衰,并在宫中蓄宠过千人,每日笙歌艳舞,极尽淫麋奢华,使岐国呈现出空前繁盛。而随着圣女的长大,他的目光转到了圣女身上,圣女小住一段日子后,他没有将圣女放回西蕃,找各样的借口留下了圣女!”

七七听了不仅有些为那个圣元皇后的前景担忧,青姨又道:“当时皇宫还有两个传奇人物,一个是岐国首富苏兰安,一个大将军帛欣,为了维持皇上巨麋的花费,国库被耗空,为了解决国库无银的困状,有人建议用富甲一方的苏兰安为相,先皇不顾圣元皇后的阻止,召入宫中,委了左相一职,圣元皇后对此深为担忧,不得不倚靠手握大权的大将军帛欣,朝中逐渐形成了苏派与皇后派。”

七七才知道自己的亲爹曾经是岐国的首富又当过臣相,虽这臣相当得有些不太光彩,她还是有点沾沾自喜地想自己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官宦子女了,青姨又道:“苏兰安除了有经商的头脑,生得极是美貌,小皇子初见他时才只有四岁,小皇子不太喜欢讲话,见着苏兰安居然道:男人生成这个样子不是好事!”

七七听了有些脸红,那青姨又道:“圣女入宫的时候,苏兰安已为相两年,除了饱襄中私,淫乱后宫,听人讲与皇上似乎也不清不白,皇上对他更是言听计从,对国家没有任何建设性的帮助,而就这个时候圣女到了宫中,在朝中后宫都占据了相当地位的苏兰安忽地改变了他的麋烂生活,开始好好为相,专心治国,甚至给先皇提了一些圣元皇后都称赞的中恳建议,但先皇经过几年的犬色生活,精神萎麋,什么都吩咐苏兰安与帛欣去处理,当时北方有野蛮部落,苏兰安趁机耸恿先皇派帛欣上寅一带驻扎布防,先皇对苏兰安已经是言听计从,立刻将帛欣派去了上寅,帛欣不敢抗旨带着担忧离开了桐城,桐城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苏兰安讲话算数的局式!帛欣一离开桐城,苏兰安便手段残忍地陷害亲近圣元皇后的大臣,一时弄得桐城人人自危!”

青姨看了七七一眼道:“我不是有意要这样讲他,当时就是这样的!”

七七忽感到青姨能到这里,她与自己的母亲不知什么交往,甚至还知道自己的身世,连忙摇摇头道:“青姨不必顾虑,七七从小长大,没见过父母!”

青姨便道:“苏兰安权势迅速扩张,圣女也逐渐长大,少有来皇后宫里的先皇突然常常光临,而到皇后这里的目光经常就停在圣女身上,圣元皇后日夜担忧,朝中担忧苏兰安的权势膨胀,后宫担忧圣女误国,她不得不责令圣女搬离后宫,也就在小皇子八岁那年,先皇在听了苏兰安的建议,为了耳根清静,将圣元皇后打入冷宫,不久又责令圣元皇后回旧都梧城,不经召见永不许回桐城,圣元皇后不得不遵从圣旨离开了桐城,并且与圣女的交好也因此中止,走前她送信与帛欣,并将她唯一的亲弟弟年仅十四岁的尹宋托付给了帛欣!”

七七愣了一下想到大周国的尹相,也知道青姨出于某种原因没有讲“奸臣苏兰安”,青姨摇摇头道:“圣元皇后在为着岐国前景担忧的时候,却没有放松对小皇子的培养,除了为小皇子寻找名师教习他兵法、文书,还找了一个江湖异人为他教习武功。而日渐长大的圣女没对条件优越处处过人的苏兰安产生情愫,反对处于弱势的先皇产生了感情,先皇治国经商很多方面不如苏兰安,但他写了一手好字,尤其是行书南北称赞,朝中的年青人都以临蓦先皇的行书为时尚,除了写一手好字,吟诗作词也是岐国的典范,并且不似苏兰安那般清高,对自己中意的女子可以低声下气讨好取乐,反而不象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知道先皇与圣女是如何生了情愫的,等苏兰安发现,圣女对他已经极是反感,甚至认为苏兰安接近她是不怀好意,连见着也烦,也就在圣女十四岁这一年,先皇听了苏兰安的进谏,认为圣元皇将尹宋放到帛欣那里,有二心,一条白绫赐死了圣元皇后,那一年小皇子正好十岁,圣元皇后临死前,将小皇子托付给了青姨与那江湖异人,并赐给青姨一个锦囊,说是在小皇子有一天离开梧城皇宫的时候才可以打开。小皇子在圣元皇后自裁的那天晚上,跪在皇后宫外,一直跪了三天三夜,未进一粒米未喝一口水的小皇子在三天后是自己从地上站起来的,从那以后,青姨总觉得小皇子变了,却又说不出他哪里变了!”

七七听到这里非常不争气地流泪了,既同情圣元皇后又同情小皇子,但想到这一切与她亲爹都有关联,所以不太敢哭出声来,青姨叹了口气道:“西蕃国对圣女规是极严的,圣女是一身不得动情,否则就会遭到天谴,其实想想这条规矩也是极残忍的,一个正值花样的少女,却让她心如止水!”青姨叹了口气道:“虽圣元皇后对圣女产生了厌恶,但圣女至始至终都将皇后视为姐姐,虽常吃圣元皇后的闭门羹,但还是经常从桐城来梧城探望圣元皇后及小皇子。先皇赐白绫的前一天,圣女就来到了梧城皇宫,把这消息告诉了圣元皇后,并告诉圣元皇后可以先去西蕃一避,她再想办法跟先皇回旋,为圣元皇后开脱,可是圣元皇后就算心胸开阔,也不能接受这个情敌的好意,非常果断地拒绝了圣女的好意!”

第二章 身世之谜3

青姨有几分悲哀地道:“圣元皇后自裁后,本与圣女一直交好的小皇子,对圣女产生了厌恶,青姨觉得这大约是小皇子最先的一个变化!”

七七本想问那圣女是不是自己的母亲,但还是抹着眼泪忍住了,青姨又继续道:“圣元皇后入土为安一个月后,小皇子委了江湖异人在民间为他挑了东南西北四个比他年纪小一岁的护卫,青姨记得东睿智且善谋化,南力气最大但却鲁莽,西长得有些老相,却是个小猴精,北比较憨直,喜欢笑;小皇子便让这四人陪伴他一起习武念书,而且也就是这个时候,小皇子对挂着‘嘉禾’牌子的商铺感了兴趣,只要上街便要打听一番,可惜青姨愚钝,后来才知道那是苏兰安的产业。也不知是不是圣元皇后的死对先皇到底起了警醒的作用,突然对苏兰安与帛欣都起了戒心,便以小皇子年幼没有玩伴为由,将帛欣的两个儿子帛珉、帛瑗,苏兰安的幼子苏子儒送到梧城陪小皇子读书玩耍!”

青姨笑了一下道:“七七,你不知道这个时候小皇子的心境是非常凄苦的,但想来却是他一生最为幸福的时光,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玩耍一个人习武一个人读书,忽然身边多了这么多同龄的孩子,对他来说是很新鲜的。”

青姨又摇摇头道:“一堆孩子很快就形成了鲜明的两派,小皇子与帛珉、帛瑗就成了一派,最喜欢作弄的就是身体不好还小他们几岁的苏子儒,但这个苏子儒却聪明异常,而且不象一般富贵人家的小孩子那样娇气,对小皇子的几次加害都躲了过去,最狠的一次,小皇子罚他在雪地里跪了一夜,本以为那个看上去身体就有几分孱弱的孩子决计活不下来了,谁知落下咳疾竟然活了下来。青姨后来才知道传闻中苏兰安见着圣女惊为天人,并为她不娶,很被传了一阵美名,其实在见着圣女之前,他有过一个亲生子,只是听说是他一夜风流的产物,其母生份尴尬,先皇让他送亲生子给小皇子陪读,苏兰安就捡了一个与自己亲生子一般大小的病孩子,并暗里调了包,当做自己的儿子送到梧城来,这个孩子就是苏子儒,苏兰安却将他那亲生子送到相府外面!”

七七愣了一下,没想到苏子儒竟然是这样一个身世,显然并不是一段什么幸福的身世,青姨拍拍七七的手道:“也许苏兰安那时就已经起了异心,这一群孩子因为父辈确实存在着派系之分,但毕竟都是孩子,而且个个人小鬼大,打闹之后故意管青姨叫青姨,管那个江湖异人叫大哥!”

听了这话,七七愣了一下,见青姨脸上又有了笑容,一下意识到那个江湖异人应该是刘管事,自己也曾经挺纳闷,大家管青姨叫姨,称刘管事为大哥,而两人又是恋人,还以为他们称呼有错,原来是有这么一段渊缘,是被大家故意叫错的。

青姨收起了笑容,话峰一转道:“大家即是冤家又是玩伴,不知道不觉打闹斗狠地折腾了两年,而皇宫里又起了变化,宫里除了圣女,西蕃国忽然又送来了圣女的孪生妹妹,原来这西蕃国的圣女自幼必须修练一种驻颜的功力,而这种功力最为奇特的是渡功,所以西蕃国选圣女必须是双生女,双生女中资质好的被挑出来为圣女,姿质差的就是圣女练功的牺牲品,是为圣女渡功的,耗尽精气便算完结一生,传闻修了这种驻颜的功力,圣女不管长到多老,只要她不贪世间情欲,一世都会貌美如花,而圣女想一世都貌美如花,就必须修练这种驻颜功,也就是说圣女受人尊宠,膜拜,一世都笼罩在光环中,就必须牺牲掉孪生的姐姐或妹妹,据说西蕃圣宫存在的时间也岐国的历史一般长短,也就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孪生姐姐或妹妹了,她们不能见阳光,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耗尽精气,在圣女大功告成后老死。先皇不让圣女回西蕃,那圣女要练功,西蕃圣宫只能将圣女的孪生妹妹送到桐城,圣女的孪生妹妹却是一个不甘于只做牺牲品的人。”

七七听到这一段有些吃惊,觉得还有些迷糊的思路慢慢清晰了,青姨又继续道:“青姨当时在梧城,所以圣女与她的孪生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并不太清楚,只知道圣女不喜欢苏兰安,而她的孪生妹妹一到宫里就迷恋上了苏兰安!”

七七点点头,青姨又道:“那时候圣女不知是不是因这个孪生妹妹的缘故,心境也不好,时常到梧城来看望小皇子,小皇子对圣女一直不冷不热,并没有因为她为圣元皇后通风报信就改变她勾引先皇的事实。就在小皇子十二岁这一年,沉迷于女色中的先皇驾崩了,苏兰安也就撕破了伪装,立即带人围住了梧城的皇宫,欲将小皇子除掉,圣女知道消息急急忙忙从桐城赶来阻拦,并答应了苏兰安,只要他放过小皇子,她就嫁给苏兰安,苏兰安当即同意了,并当着圣女的面撤了兵,圣女不放心,要亲自带走小皇子,苏兰安不知为什么恼羞成怒突然翻脸了,不同意圣女将小皇子带走,暗又将人马重新调动回来,只是这么一折腾,小皇子与圣女和好如初,并约定逃出去后在桐城皇宫会面,苏兰安与圣女这一僵持给了小皇子不少机会,大家在苏兰安第二次包围没有形成的时候逃了出来,冲破包围圈,一路向北到了北济才给追上,当时北济只是一个小镇,在北济一场血战,小北没了,江湖异人受了重伤,青姨的眼睛让火烧瞎了,大家才逃出了北济,知道帛欣有军队前来接应,但小皇子却没有随帛珉、帛瑗跟着军队去上寅,而是带着重伤的江湖异人、青姨、东南西三个护卫甩掉帛珉、帛瑗悄悄走了,事实证明小皇子是对的,帛欣一听到苏兰安称了帝,立刻以北济为界分庭而立,打着讨伐的口号,自立为大周皇帝,他比苏兰安还干脆,干脆得连国号都改了!”

青姨讲完,七七还有太多的疑问,但又不知从哪里问起,却听青姨又道:“我们逃出来后,没多久,江湖异人因重伤开了人世。”讲到这里青姨哭了起来,七七不知道怎么安慰,好一会青姨擦了眼泪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不因为他的死我们就放弃了逃生,甩掉追兵,青姨打开皇后的锦囊让东念给青姨听,上面居然是让小皇子放弃仇恨,隐于民间,不再过问朝中的是是非非。小皇子一听就跳了起来,要将那锦囊毁了,青姨死命抱住小皇子,苦苦哀求,小皇子才终于允了,大家最后听从东的建议,隐于上寅!”

七七还没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但又觉得青姨要讲到了,下意识地抓紧青姨的手,青姨拍拍七七的手道:“小皇子逃了,苏兰安极为恼怒,圣女知道苏兰安没有遵守诺言,愤怒之中收拾东西要回西蕃圣宫,而已经杀急眼又没有抓住小皇子的苏兰安兽性大发,奸污了圣女,关押在宫中,让圣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皇子听了这个消息,都快疯了,因为当时消息阻隔,不知什么缘故,圣女的孪生妹妹却做了皇后,听说圣女的孪生妹妹一直欲将圣女置于死地,在她登上后位,终于寻了机会铲除了自己的情敌姐姐,圣女从此从桐城宫中消失了!”

七七握得极紧的手一下松开,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只听青姨又继续道:“小皇子就是风宁,东是管丰、西是雷仁、南是阿生,成了苏兰安皇后的女人叫程蕙,后程蕙生下一女,而失踪的圣女叫程荞,传说程荞也生下了一个女儿!”

七七只觉得口中一甜,便晕了过去!

第三章 客栈遇贼1

醒来的七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也是个苦主,竟然比自己的命运好不到哪里去,但青姨对母亲那一段是传闻,她也无法辩清真假,只是尹长宁的身世让七七知道尹长宁为什么会这么对待天雪,很想找尹长宁问个清楚明白,但尹长宁已经被砍头了,七七也无法找他对质问个清楚明白。

在乌衣巷住下来,照顾青姨成了七七最主要的生活目标,本来报了仇后,她就没感到什么高兴,听青姨讲了这个故事后,她就更没什么高兴的了。

青姨在这里是靠帮人洗衣换点食物,那些花是青姨向别人讨要的花种,七七晕倒这一下,弄得青姨只能照顾她,天天向邻居借米熬粥喂七七,七七在床上赖了两天,看着摸摸索索照顾着自己的青姨,总觉得内疚,也不好意思再病下去。

病好后的日子,七七终是没敢去黑魔寺,她无法面对那么多人唾骂尹长宁的场面,于是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原来的将军府,只是将军府已经被贴上大大的封条,连看门的老头都不是以前的那一个了,七七流连两次便也不敢去了;七七还喜欢去的就是“百花楼”门前,除了乌衣巷、将军府,那算七七比较熟悉的地方了,但青裳死了,又多了许多七七不认识的小红牌,有一次,七七甚至看到了方珍珠,大约是眼花,揉了眼后就没见着人了。

所有的恩怨情仇似乎都了断了,七七除了对生父的下落有两分牵挂,生母大约是死在那个不符命运安排的别的事都可有可无、可做可不做,只是让她还有些不明白的是:青姨怎么就断定她是程荞的女儿,并且还不远千里地摸到了乌衣巷,还住在自己与姥姥的院子?不过七七也不想弄清楚这些事情了,只知道尹长宁已经去了阎罗殿,自己如果想与他对质问个清楚明白,不是自杀找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身体更糟,然后病死,就可以到阎罗殿对质了。

青姨听着七七一边洗衣服一边不停地咳嗽,忍不住道:“七七,还是找个郎中看看吧,夏天都这样,冬天怎么了得?”

七七嗯了一声道:“不打紧,习惯了!”

青姨又叹口气道:“也不知道宁儿在哪里,看样子,咱们还得回上寅去,宁儿可能找不到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着急?”

七七一听喉咙又一甜,只想青姨就算回上寅也见不着她的宁儿了,青姨忽然“咦”了一声道:“对了,七七你不是在宁儿身边当差,怎么独自一人到了桐城?”

七七一愣才想着自己可是睡了两年,这两年发生了多少事情,但在青姨的观念里,自己可是尹长宁的小跟班,青姨这么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应该跟在尹长宁身边,足见尹长宁瞒青姨的水平有多高,仓促中想了一句应对的话:“自从青姨失踪后,宁爷不知有多着急,把身边的人都派了出来,奴婢是桐城人,又想借着机会回趟家,于是就自求到桐城来寻找,宁爷也许了,谁知一出来就遇上大周与大岐开战,被大岐做奸细抓了起来,一关就是两年,阻隔了好些日子才到了桐城,奴婢现在连宁爷也联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