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忙用手擦了一下脸,那程蕙大约才看清是七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撑起身厉声道:“原来是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没让风刮走!”

七七听了非常后悔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没有下手,一撑沙地就站了起来道:“如果不是你那么死命地抓住我,你认为小姑奶奶愿意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程蕙哼了一声道:“

满嘴胡说八道!”

七七双手往胸前一抱道:“大护法或者是皇后娘娘,这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两怕谁也走不出去了!”

程蕙抬头看了一下,再看了一下那还流着血的伤口,无力地撇了一下嘴,七七便笑嘻嘻地往程蕙身边一坐道:“大护法,没想到你最讨厌我,却要和我死在一起,照眼前这情形,只能你求我,求我在你死后走得离你远点再死,否则你多讨厌我,咱两也得死在一起了!”

程蕙提起精神吼了一声道:“滚!”

七七立刻往旁边挪了一下屁股才道:“没水喝没饭吃,只有精力挪这么远了!”

程蕙也看了茫茫的大漠一眼,七七便道:“不用看,没有用的!”

程蕙哼了一声道:“你不走,我走,我就是死也要死得清静!”说完程蕙想爬起来,却一下没有成功,七七见了嘿嘿一笑道:“别嘴犟了,还是求我吧!”

程蕙看了七七一眼道:“你还真跟你娘一样,别的不会,就会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招数!”

七七一听就来气了一步跨上前道:“别说,大护法,我还真想问我娘怎么招惹了你,你就这么恨她,想尽一切方法把她至于死地?”

程蕙听了笑了起来道:“苏七七你还真看好了你娘,一个虚伪矫揉,装出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其实是吃着碗里的盯着锅里的人!”

七七嘿了一声道:“我说大护法娘娘,听你这话怎么都嫉妒成分居多呀,是我娘吃着碗里盯着锅里的,还是那些男人都喜欢她才是真话呀!”

程蕙一听又笑了道:“苏七七,你真会往你娘脸上贴金呀,都喜欢她,为什么先皇没要她,都喜欢她,为什么苏兰安奸污了她也没要她,最后不是立了我为后!”

七七被程蕙狠狠地卡了一下,看着程蕙狠狠地道:“我娘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她一生的噩梦!”

程蕙听了哼了一声道:“我有她这样的姐姐才是一生的噩梦,从进入圣宫的那天开始,她就成为我挥之不去的噩梦,到了皇宫,才知道她除了是噩梦,还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把着先皇,媚惑苏兰安!”

七七听了这话非常气愤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我娘几时有把着先皇,媚或苏兰安了,她要把着先皇,你还能爬上龙床,她要是媚惑苏兰安,当初当皇后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娘!”七七憋在心里的话还没讲完,程蕙扬起手用着不多的精力就给了她一个耳光,七七痛得捂着脸在沙地里滚了一圈才停住,她爬起来只觉得嘴里全是血腥味,一抹嘴角居然出血了,七七才知道程蕙就算是被苏子儒刺伤,她依旧是条毒蛇,一样会咬人的,于是吐了一口血坐在离程蕙五步远的地方咳了一阵,准备恢复精力再与程蕙理论。

两人针锋相对,虽没讲几句都觉得口干舌燥的,七七精力转过来才发现日头西移了,除了肚子饿,最让七七受不了的是口渴,口渴也就罢了,偏还流着汗,七七都怀疑自己会不会被那日头烤成肉干,程蕙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不曾开口了,七七不知道程蕙捱不捱得过这个黑夜,日头西移后的沙地更热了,七七撑起身来往远处看了一通,没有一个人影,只听程蕙有些迷糊地道:“雨儿,不用看了,这条路是荒路,没有人来的!”

七七心里就骂开了:既然知道是荒路,你还选这么一条路走,你和苏子儒是活够了,斗够了,我苏七七才刚开始活得有些趣味!

心里骂了一阵,七七无奈地放下手,看那程蕙又闭上眼睛,心里又忍不住道:你要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天色越来越暗,七七见无望也只能躺下等死了,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明明知道你不会对我好,为什么我娘还会让我进宫!”

程蕙似乎听清了,喃喃道:“雨儿,那时候,我没想到自己也能下山,虽然下山是为了给她练功,但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我高兴呀,山外面真好,连花都开得比这里好,尤其是你父亲生得真好看,我从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人,比女子生得还好!”

七七听着心里一酸,这女人长得漂亮了是倾国倾城,这男人生得漂亮了显然也不是一件好事,只听程蕙继续道:“可是他眼里全是她,最可恶她们还派了好多人盯着我,凭什么,凭什么,我该是这样的命运,任人鱼肉,连喜欢的男子也喜欢她,还有那个先皇真真可笑,很喜欢她,每天为她写一首诗,暗地里还倾国之力从南海找了一块稀世少有的红水晶石,亲自己为她雕磨成三十二粒珠子,穿成了手串送给那个她,我只是打扮了一下在夜里走进了他的寝宫,他就分不清自己写诗送手串的人是哪一个了!”

七七才知道母亲留给她的那串手串有这么一个典故,竟然还这么的珍稀,但这手串让七七觉得耻辱!

第四章 报仇血恨2

程蕙不知道七七的想法,无力的笑了一下道:“雨儿,你认为那个先皇是真的喜欢她吗?最可笑的是,送了那么贵重的珠子,总该是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吧,但结果呢…,呵呵,先皇的感情实在是太可笑了,母亲看他纯粹是个败家子,是不知嫁穑之艰难,是不知要怎样才能败掉祖宗的家业,一个皇上做到了这种地步,天下的百姓能过啥日子?还有那个苏兰安,喜欢那个女人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还抱着她的尸骨跳了崖,当年我只给灌了几杯酒,他也不知哪个是我哪个是她了。雨儿,所上,七七只得小心地等待,等着程蕙再一次不清醒,程蕙又慢慢陷入迷糊中,七七听程蕙又继续道:“雨儿,我就是要让那个男人痛苦,我就是要让他痛苦,让他为负了我付出一切,我不能饶了那个女人,还有那个贱人生下的女儿,她们和她一样都该下地狱,我要让她们活着也不痛快,要让她们活得不安宁,活一天斗一天!”

七七听程蕙胡言乱语起来,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虽然着急也只能等机会了,只是程蕙的这番话虽让她痛苦但却释怀,母亲真的是生了两个女儿,有一个被程蕙把持着,所以当年母亲才不得不同意自己进宫,就是怕程蕙伤害到自己的姐姐或者是妹妹,七七心头的结一下打开了,眼泪也一下流了下来,程蕙还是继续在胡言乱语,全是骂七七的母亲,诅咒她死了也要下地狱!

七七听了知道父亲真的陪着母亲死了,但是不是下地狱,她不知道,但七七的心目中还是希望父母死了能升到天堂,别再遇着尹长宁的父亲,也别再遇着这个疯狂的姨妈,真的能相亲相爱地在天堂里生儿育女。

第四章 报仇血恨3

替父母祈祷完,七七擦了一下眼泪,程蕙终于停了诅咒,张着嘴喘着气,七七想到苏子儒的疑虑,忍不住又问程蕙:“为什么母亲要让雨儿嫁给尹长宁?”

程蕙听了一下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看是七七,冷笑一声道:“我是说我的女儿怎么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让她去大周国,苏七七你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呀!”

七七没觉得惭愧,但还是避开程蕙的眼神低下头,程蕙清醒没多一会又倒到沙地上陷入昏迷,七七想着程蕙对自己母亲的恨怎么那么执着。自己与母亲相处的十四年,多艰难也没有听到过母亲对程蕙的一句抱怨,而自己那时候是多么的不懂事,多么地淘气,甚至对母亲极为不满,私下攒钱,就为了有一天可以离开她这个唠叨的母亲,想着母亲受着程蕙各种刁难,还用她日渐衰弱的身体苟活着,带着自己苦苦地讨着生存,七七拍着自己的头终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胡言乱语的程蕙没有了精力,七七耳边终于清静了,在毒辣的日头低下哭与是非常不舒服的事,渐渐地也迷糊了。

七七是被烈日晒醒的,她口干舌燥满嘴生烟,眯着眼看着几只秃鹫在天空盘旋着,还有大胆的俯冲下来,在自己身边掠起一层黄沙,七七舔舔嘴唇,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冒烟的喉咙非常热切地想念起“川马塘”那下了毒的水,如果那水摆在她面前,七七想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上两口。

转过头,见程蕙没有动静,七七不知道程蕙是死了是活着,但在这种状况下,她还是希望程蕙活着,如果程蕙死了,那自己不得不面临一个人在这茫茫的大漠里等死的惨况,那种滋味绝对不是什么好滋味,想到这里七七费力地撑起了身子,慢慢爬到程蕙身边,伸手拍拍程蕙,程蕙没动,七七心里咯噔一声:莫不真死了,这程蕙看样子真是外强中干,也太不经折腾了吧!

想到这里七七更加害怕了,忙伸手拍了程蕙一下叫道:“大护法!”

程蕙还是没动,七七更慌张,忙将身体移近些,才看清程蕙是睁着眼的,七七松了口气,这个程蕙还不是一般的有毛病,明明没死偏就不回自己的话,是不是想等自己靠近她再给自己一巴掌,想着程蕙的那一马掌,七七忙往后移了两步,坐定后便对着程蕙道:“大护法,你怎么恨我苏七七,我苏七七都大人有大量,心里可祈求老天爷不让你掉了!”说完等了一会,没听到程蕙的回骂,于是便开始畅快地替她的母亲进行反击道:“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是不是?所以什么叫‘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所做的这一切,怕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那是你的亲姐姐和亲侄女,也就只有你才下得这个手!”

程蕙依旧没有回骂,七七于是拍着腿把自己觉得痛快的话都倾巢而出地扔给程蕙:“你不让我娘教我识字对不对,可我苏七七偏就是学贯古今…,”七七还想用一个形容自己书念得好的词,可一时没找到,于是抓抓头道:“我苏七七就是做奴婢也没差过你的那个什么亲生女儿天香公主,那是为什么,知道吗?那是因为苏七七父母的资质好,的以苏七七不用学,而你的天香宝贝学了二十多年又如何呢?还不就是那样,那也跟父母的资质有关,由天香就可以看出你的资质果然是平平哟!”七七可以这么畅快地在程蕙面前侃侃而谈,而且都是指责程蕙的侃侃而谈,那也太舒心了,昨天的失意一扫而空,更没形象地拍腿拍巴掌地将肚里的话倾巢而出,讲得唾液横飞的七七,倒底发现了程蕙的异常,她是一动没动,但她绝对没有听自己的侃侃而谈,程蕙的眼神分明是极痛苦的,有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七七愣了一下叫了一声:“大护法!”

程蕙眼睛还是很痛苦地盯着七七,七七忽想到血狼蛛,吓了一大跳,急忙低下头在程蕙脖子的另一侧看到了自己那只血狼蛛,而程蕙的脖子处却有那只血狼蛛的咬痕,看那伤口,应该被咬了有大半夜了,七七大叫了一声:“大护法,你被血狼蛛咬了,你被血狼蛛咬了!”

七七叫了几声,程蕙都是一动不动,七七才回过神来,记起被血狼蛛咬了会有些个什么状况,眼下程蕙的症状明显就是,象这么大的血狼蛛咬了,就算是不在沙漠里都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而在连喝水都成问题的沙漠,到哪里去找药材,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程蕙了,七七叹了一口气,想到程蕙会痛苦地死去,想想她的恶毒,七七本该由心里畅快才对,看着程蕙眼里的痛苦,七七终是畅快不起来,她恨了恨心站起来道:“大护法,你现在终于相信恶有恶报了吧,这就是你的报应,你是活该!”说完便踉踉跄跄地想离开痛苦的程蕙,费力走了五六步,七七一下跌到了沙地里,她忍不住哭了起来,哭了好一会才能又重新费力地走了回去,回到程蕙身边,颤颤抖抖从腰间拨出匕首道:“大护法,我…我…真下不了这个手!”

程蕙的眼里露出一片渴望,七七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她长这么大,害过人是有,但那都是无意之过,真正地杀人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眼下她要杀的却是她在这个世上所剩不多的亲人,虽然这个亲人对自己与母亲比外人还狠心,七七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手,总之一切结束后,她爬了很远,离程蕙远远的,她不想死在程蕙身边,然后就晕了过去。

七七看着日头升了一次落了一次,空中盘旋着的秃鹫越来越多,七七甚至望见程蕙尸体旁边停了一堆的那种牲畜,想想很快自己身边也会停上这么一堆东西,七七非常不甘,可是意识也渐渐迷糊了。

第五章 荒漠获救1

七七看见了苏兰安,看见了满脸褶子的姥姥,她有些激动,一家人终于团聚,姥姥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牵她的手,七七连叫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叫的“姥姥”还是“娘”,只是想哭,苏兰安走到七七身边慈爱地递给七七一枝朱果。

七七迫不急待地接在手里张嘴就吞了下去,只感到嘴上一阵冰凉,在这七八月的天吃这样的东西真是通体舒泰,但苏兰安与姥姥却在自己面前消失了,七七没抓着叫了几声,一下睁开眼,眼前的太阳依旧那么明晃晃的,只是自己好象没有躺在沙地上,而是躺在一棵大树下,在荒漠里怎么会出现大树?七七一下坐了起来,难不成自己到了天堂,一眼望去,不是漫漫黄沙,而是一片绿色,自己在一座山上,还是一座绿树环绕的山上,入眼都是绿。

七七十分吃惊,自己所在的这座山显然不算矮,而且非常陡峭,似乎是山顶,风景出奇地好,她很诧异是谁把自己弄到这么高的山顶。

正在发神的七七,忽然听到一阵清扬的鸟鸣声,七七一下知道是谁把自己弄到这么高的山上。

七七知道是谁救了知道,满心企盼地抬起了头,没一会果见神鸟带着一大群鸟儿飞了过来。神鸟一个优雅的姿势落到七七身边,见七七醒了,高兴地拍起了翅膀。七七见跟着神鸟的那几只鸟儿嘴里都衔着朱红色的果子,也慢慢落下来,纷纷将衔着的果子扔在七七旁边,而那些果子与苏兰安递给自己的果子一模一样。七七不认识那果子,看着那果子却忍不住流了泪,所有的不舒服似乎都抵不过这会的又饿又渴,七七躺在地上一边哭一边伸手捡起朱果,来不及摘叶子也没擦一下就放在嘴里大吃起来,那果子真的如梦境中的朱果一样,入嘴清凉,又甜又多汁,七七哭着一口气吃掉七八个,直到撑得肚子不舒服才放了手,这才想到自己几天没吃东西了,这么吃会撑坏肚子。

神鸟歪着头一直专注地看着七七,看着七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揉着肚子,神鸟才用嘴蹭了蹭七七,见七七吃饱了不哭了,又心满意足地欢快地在一旁跳动着。

七七揉着肚子站了起来,只觉得太撑了,有些不舒服,见神鸟欢快,只能忍着那股子不舒服,伸手摸了摸神鸟,想着这些天的情景,眼泪又流了下来,神鸟见了忙用它的嘴蹭着七七的腮帮子。

七七收回手想站起来,头却一黑差点又栽了回去,她只能又坐了一会,然后才小心地站了起来,头重脚轻,浑身虚浮,脚下就跟踩着棉花一样。七七一边咳着一边往崖边挪去,也不知那种虚浮是脊梁被大汉打伤了,还是这些天给饿的给渴的,又或是给晒的,或许都有,好不容易挪到了崖边,倚了一块山石,一眼望了出去,是右边是连绵不断的大山,左边没多远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而自己所呆的这座山峰是临沙漠最高的一座山峰,大约神鸟的家园被毁后,临时迁到了这个地方,七七走这么十几步已经气喘嘘嘘了,她只能扶着山石一边喘气一边在崖边坐了下来,程蕙是死了,可是她都给自己留下什么,如果天香真的是自己的亲姐妹,她喜欢尹长宁自己应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七七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这个程蕙果然是世上最狠的女人,连她死了,自己还得受着的她报复,最后哭得吐了一口血又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七七每天除了靠朱果充饥,就是呆呆在坐在自己第一天站的那个地方,有时候眺望左边的重重叠峦,更多的时候却是在看右边的荒漠,神鸟在七七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偎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七七,还在山里人家给七七叼了几件农妇的衣服。

七七就这样在山崖边一坐就坐了两个月,每日看那日出日落,想着自己的经历,吃着神鸟衔来的朱果和药材,身体总算好些,除了咳嗽,似乎又多了个腹胀的毛病,不知道是不是获救那天朱果吃得太多了给撑的,但七七的心境到底比刚来山上的时候好多了,山上的树叶黄了,天也变冷了,七七也生了离开山顶去找尹长宁的想法,不管程蕙设了什么样的局,自己都应该找到尹长宁,再做决定。

神鸟明白七七要走的意思,很是舍不得,七七看着那只围着自己转的神鸟,心里更多的是愧疚,想着当初它的莲子被自己吃了,然后连家也让尹长宁毁了,对自己还这么有情有义的,想着七七伸手搂住神鸟的脖子狠狠抱了一下。

神鸟却误解了七七的意思,以为七七急于下山,忙蹲了下来,示意七七爬到它背上,七七又狠狠抱了一下神鸟,虽知神鸟是误解了,但她实在太想知道尹长宁怎么样了,扯下自己的一块衣服,包了一些朱果,也没在讲什么爬了上去!

第一次骑在神鸟背上时,七七还有些害怕,这一次好多了,坐在神鸟身上好好地欣赏起风景来,神鸟筑巢的那座山真的连绵不断的山真是大山,坐在神鸟身上看得远,和那荒漠一样也连绵不断没有尽头,神鸟载着她飞了大半天,歇了一次才飞了出去,七七不知当初神鸟花费了多少精力才把自己给救进山里的,心里更是感激。

到了荒漠,日头已没有夏日那么毒辣,风很大,刮在脸上极痛,下山之前,神鸟给她在山里叼了一件农妇家的棉袄,她穿在身上还是冷,而且最重要的是骑在神鸟身上看那荒漠还是一望无垠,黄沙里也没见一个人影,七七心里焦急,不知道战争到底有没有结束,尹长宁又在哪里,一急,又咳了起来,神鸟带着七七慢慢落了下来,七七不明白神鸟为什么会在这里落了下来,反正这大沙漠往哪边看似乎都一样的,落在哪里也是一样的。

第五章 荒漠获救2

就在七七茫茫然不知道神鸟为什么要落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却听到了骆铃声,她赶紧抱紧神鸟,过了一会一只驮着货的商队出现在七七的视线里。

七七想到尹长宁曾经就扮过商贩,带着一丝希望地走上去,怕神鸟被人发现了,拍拍神鸟示意她自己飞走。神鸟不安地围着七七转了一会,才展翅飞了。

那商队也越走越近,七七连忙大声叫了起来:“救命!”

七七的呼喊声引起了商队的一片惊慌,看清是七七一个人,才有个男子走了出来问:“你是什么人?”

七七便道:“我跟着男人去金乌做干货生意,路上招了匪,商队被冲散了,人也被他们扔到了这里!”

那边商队一听遇了匪都紧张了起来,有人便道:“咱们走的这条路可是荒路呀,怎么也有匪呀!”

七七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奴家也不知道!”

那商队见确实只有七七一个人,才放心地围了过来,虽七七尽量把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弄得有点脏,大家还是发现是一个面容皎好的女子,有人道:“她说遭了匪,被盗匪扔到这里了,但沙地上没见着有马蹄印迹呀!”

于是众人都附合:“不仅没有马蹄印,连个人脚印也没有呀,这女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

又有人道:“这荒山野岭的出现这样一个女子,不会是妖精吧!”

七七听了那话差点给气疯了,心里想人家盗匪不能骑骆驼吗,不能骑牛吗,但看看自己周围真的是干干净净,不管盗匪骑什么也得有个痕迹吧!

那当家是个壮实的大周男人,见七七纤弱的确不象匪盗之流,便上前道:“女人家,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七七使劲挤两滴眼泪出来才道:“当家的,捎奴家一程吧,奴家会洗衣做饭!”

那当家的一听“吃”了一声道:“这大漠里你哪来的水洗衣服,饭没吃几顿干粮倒是顿顿都吃!”

七七本来连这两样都不太会,一听这谎撒得破绽太多,就真的哭了起来:“当家的,你把奴家带出这地方吧,不带出去,奴家会被渴死的!”

当家的看看日头,又看了一眼七七便问:“你想捎到哪里?”

七七愣了一下,这荒漠她除了一个“川马塘子”,还真不知道别的地方,犹豫一下才道:“奴家只记得一个‘川马塘子’,别的地方都不记得了!”

那些人一听都惊叫起来,其中有一个人嗓门大一些:“你去过‘川马塘子’,听人说那里成了人间地狱了,两个月前打死了十多万人,十多万人一下进了‘川马塘子’北边的那片流沙地,又遇着大漠旱见的妖风,全没了!全没了!有胆大的路过那边说只闻到臭味见不着尸体,商队都不敢那边了,才改走了这条荒路,你怎么敢去哪里?”

七七听了差点哭了,极想央求商队代她去,可是看那些人的模样估计多半所求得不到答应,见大家都象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只得道:“奴家只是听自家男人提过那里,却没去过那里!”

大家一听都松了口气,其中一个安慰七七道:“别去那边吧,那大战后,现在是重兵之地,两个月的时间打了大小战几十场了!”

七七一听战争还在继续,那找尹长宁自己有希望,于是便问:“‘川马塘子’往哪个方向走?”

大家一听都劝道:“别去那边了,你男人如果真被匪徒劫到那边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跟着我们走吧,我们带你去金乌!”

七七便哭道:“奴家一个女人家,找不到男人,出了这荒漠又往哪里去!”说完一边抹眼泪一边抽,见大家都盯着她,七七才发现这一秣眼泪倒忘了自己涂黑的脸了,只听那当家立刻道:“就你这模样再找个男人也不是难事!”当家的说得急切露骨,只剩没直接道找他就好。

七七一听自己才做寡妇不久,就又被人相中了,看样子这本来面目出嫁还真不成问题,但显然自己不以身相许,这个当家的怕也不会将她捎到“川马塘子”,于是转身就跑,却听那当家的道:“你跑的那个方向就是去‘川马塘子’的,你不要害怕,不妨考虑一下刚才我讲的!”说完当家的撵上来,只剩下没再继续讲自己有多少钱贱,可以给七七过怎样的日子!

七七跑得更快了,跑远了才回过头,见那商队还立在那里,显然在看她到底有多大勇气,又在悲哀地看着她去送死,七七连忙转身又跑,才跑几步便发现一具尸骨,七七蹲下一看,那具尸体旁边还有不少秃鹫尸骨,好一会七七才意识到这尸骨是程蕙的,那些秃鹫大约是吃了程蕙的尸体也中了毒,死在周围,七七才知道那神鸟把自己送回了原来昏迷的地方,也知道自己在渴了几天饿了几天的状况下居然爬了那么远,可见她有多恨程蕙,又有多害怕程蕙。

七七看着程蕙的尸骨一阵又一阵地难受,终是忍不住吐了起来,然后就是不停地哭,七七哭够了才发现远远的商队没影了,她只能爬起来往前走,没走几步又看到几具人的尸骨和马匹的尸骨,其中有一具身体也有不少秃鹫尸体,七七愣了一下想应该是那些圣宫女子的尸骨,其中有一个被自己用“血狼蛛”咬了,所以她的尸骨身边应该有毒死的秃鹫。

七七又忍不住吐了,一边走一边看到不少尸骨,想圣宫经此变故,大约也算是全宫覆没了吧,七七分不清男人的尸骨和女人的尸骨,在她眼里似乎都没区别,都是一样的,所以她看了半天也辨不出那些尸骨中有没有苏子儒的尸骨,看着这一路的尸骨肯定不是被黄沙给压死的,如果是那妖风的缘故,这些尸骨就不会在沙地上,而应该埋在沙地下,七七没什么胜利的喜悦,只是更难受,看得不想看的时候,神鸟又落到她身边,七七惊喜地爬了上去。

第六章 落入虎口1

神鸟载着七七很快往七七所指的方向飞去,神鸟飞了大半天,七七终于看到那个塘子了,周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什么,忙拍着神鸟要落下去,神鸟慢慢地滑翔下去,七七才看清那躺着的都是尸骨,各种姿势的都有,七七没想到商队用人间地狱来形容一点也没夸张,还真是个人间地狱。

七七忍着反胃,虽然最臭的时候过去了,七七从神鸟身上跨下来,还是觉得臭气醺天,特别是那黑压压的苍蝇嗡嗡地闹得不可开交,神鸟显得有些疲倦,七七想到神鸟驮着自己飞了整整一天,不疲倦倒真是神鸟了,七七一下来,神鸟就往塘子边走,大约是飞渴了想饮些水,七七想到苏子儒的手下的惨状,连忙拦住神鸟,掏出自己带的朱果,递给神鸟,神鸟拍着翅膀吃了起来,七七也跟着一起吃,吃完过后反觉得更不舒服,再好吃的东西吃了两个月也没人会觉得那东西好吃,看着尸骨与苍蝇,七七嘴里的酸水冒得更厉害了!

从那些没有肉的尸骨上,七七实在看不出到底是那边的人马,想到尹长宁的帐篷曾经扎在下水,自己的那袋子宝贝还扔在尹长宁的帐篷里,连忙往下水走,走到当初扎营的地方,早不知被多少人马贱糟过,又哪里还找得到尹长宁当初扎帐的地方。

望着那些尸骨,七七极度失望,依着神鸟哭了一通、咳了一气、吐了一阵,才不得不考虑今后自己往哪里去,跟着神鸟回山里,肯定神鸟是不离不弃,不过自己难道以后就跟着神鸟过一世,七七委曲地坐到地上,把尹长宁前前后后地骂了个遍,却听到了人声:“太子爷,这个塘子下了毒后,连过往商队都不往这里走了!”

七七一听到“太子”吓了一大跳,难道苏子儒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活了下来,那还真是经折腾,但那说话的声音分明不是那个身上带着恶臭的大汉发出来的。

七七意识到是哪个“太子”急忙往神鸟身上爬,却听有人叫道:“太子爷有人!”

神鸟驮着七七赶紧展翅就往天上飞,七七只听有人道:“把那大鸟射下来!”

于是七七就听到箭矢带着“呼呼”的声音飞了过来,神鸟驮着七七左右闪躲,但显然这批弓箭手是一批受过专门训练的弓箭手,已经飞得疲倦的神鸟左右闪躲,终是一头栽了下去,七七叫了一声:“神鸟!”,但她也很快被摔到了一边。

七七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扑到神鸟身边,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大周士兵已经将她与神鸟围在了中间。

七七自然没爬得起来,因为几个士兵用刀把她狠狠地压在了地上,然后她就见帛瑗坐着由四个壮汉抬着的肩舆过过来,心里有些吃惊,这帛瑗做尹长宁、苏子儒的俘虏后,似乎变得娇贵起来,带兵出征,居然坐肩舆,王明寒紧紧地跟在帛瑗旁边,帛瑗看见是七七,先是一愣,后是一惊,最后是一喜,眯着眼看了七七好一会才道:“哟,这不是小黑奴苏七七吗?”

七七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这位军爷怕是看错了吧!”

帛瑗听了笑道:“怎么会看错,你不就是尹长宁的心肝宝贝小黑奴吗,当初本殿还纳闷尹长宁那厮的平日里口味挺重的,怎么口味现在变得这么差,原来不仅是更重了,还更挑剔了!”

七七嘿嘿一笑道:“太子爷能不能让我起来回话!”

帛瑗听了哼了一声道:“本殿认为你这样回话会比较老实一些,来人,她身上东西多,好好收收!”

七七一听不知道是不是尹长宁又造了什么孽又轮到她来还,自己前世真是欠了尹长宁的,那些士兵自然也没客气,一会就从七七身上收出弓箭、木牌、黄松石扇坠,一一呈给了帛瑗,帛瑗看到那只扇坠举起来对着七七道:“奴家你看起来非常富有吗?绑了!”

那群士兵一听立刻将七七绑成了个棕子,帛瑗见了哈哈大笑道:“把你绑成这样,本殿看着才觉得安心!”

七七忙看向自己的神鸟道:“太子爷,那只畜牲与您没有怨仇,您就放过它吧!”

帛瑗看向那只躺地上的神鸟哼了一声道:“个头不少,圣宫的神鸟煮来吃,想味道一定不错吧!”

那神鸟不知是不是听明白了,一下翻起来想扑过来,但很快让那些士兵给压了下去,帛瑗于是嘻嘻一笑对王明寒道:“有人不是说本殿今天出来一无所获吗,本殿看今天自己出来是收获颇大,都抬回军营!”

七七听了头皮一麻,当初自己失身好象就是先进的帛瑗的军帐,现在又被抬那去,会不会有什么更糟蹋的事在等着自己?

王明寒忙道:“太子殿下都知道那些人总喜欢乱嚼舌根!”

七七看着总觉得帛瑗的举止有些不正常,但她又讲不出帛瑗有哪里不对劲,然后听帛瑗拍着椅子狠狠地道:“尹长宁、苏子儒,本殿会给你们颜色看的!”说完眼睛一下转向七七,阴冷狠毒,七七吓得低下头,尹长宁造的孽让自己还,本来就是老天不公,但是苏子儒的孽怎么也要让自己来还,那好象应该是天香的事吧,七七恨恨地想。

帛瑗看完七七又狠命地拍了一下椅子道:“走!”帛瑗的话一完,几个士兵就上来将七七架着走了,七七看着倒在地上的神鸟撇了一下嘴,心里悔得要命。

帛瑗的军队扎营在离“川马塘”几里地外,几个士兵把七七扔进一个铁笼子,七七与帛瑗打交道太多,对于对方都太了解,哭闹、装假都无济于事的,本以为回来那帛瑗就要给她颜色看,没想到一句未问就把她关了起来,这让七七有点失望,提着的那颗心越发放不下来,一急越发咳了起来,猛咳一阵,折腾了一天的七七也没多少精力劲了,但又不得不赶紧动脑筋想着怎么离开这里。

七七抬眼一看,那铁栅栏有两根手指粗,以她那点微薄的本领实在是不可能打开的,身上的东西也被帛瑗收走了,无计可施的七七才发现自己对面的铁栅栏上半挂半坐着一个人,头发有些花白,浑身都是血污,七七愣了一下,看那人衣服的颜色应该不是被关了一日两日了,七七看到那人的情景,更加为自己的未来的日子担心。

第六章 落入虎口2

看着那铁笼子绞尽脑汁七七也想不出来有任何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又咳了一阵,看外面那些士兵也没有煮神鸟的举动,七七伸着脖子看了半晌也没看到神鸟的踪迹,只能靠着铁柱上休息起来。

七七觉浅,象这样更是不可能入睡,靠着也只是喘了一会气,就听到远处有一嘈杂声传来,七七连忙抬头看那些士兵似乎又抓了什么人,由两个人拖着径直拖进了帛瑗的大营,也不知道沙漠里还有什么样的人可以直接送到帛瑗的帐篷,他好歹是个太子爷,这能带进他帐篷的人,多少会有些资本吧。

七七一下想到会不会是尹长宁手下的人,但又觉得被拖进去的人似乎身形不是特别高大,七七一下就想到会不会是阿生,一想到阿生,七七不免就多了几分希望,伸着脖子观望了半天,帛瑗帐里是传过几声惨叫,然后那惨叫就时有时没,七七有些纳闷,就算帛瑗要动手给阿生施刑,怎么也不会在自己的军帐就下手吧。

七七关注了一会,半到没有动静,便懒得再关注了,而躺着的那个人却动了起来,七七才发现那人虽没缚着手,却是用铁链缚在铁栅栏上的,再仔细一看,那铁链居然是从那人的肩胛骨处穿过去的,七七吓得捂着嘴才没叫出来,帛瑗把自己放在这里,又把一个人这样放在自己面前是不是在提醒自己会有什么下场,看样子自己真的得放低身量,不让帛瑗找到自己的麻烦,仔细想又不太可能,帛瑗有多恨尹长宁,自己的遭遇就会有多惨。

那人大约感到有人,慢慢转过头,把七七又吓了一大跳,捂着嘴也差点叫了出来,这人居然是被妖风刮走的老宫女,如果老宫女被帛瑗抓了,那圣宫的那些个女子多半也是被这帛瑗杀了,帛瑗当初没有抓到自己与程蕙,就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了,没抓到自己,有可能是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没抓到程蕙就收了手,多半这个老宫女使了手脚,但自己那些离自己比较近圣宫女子被杀,怎么一点没听到动静,七七想到妖风停的时候,自己似乎有听到过声音,但那时一心想与程蕙了解个人恩怨,没注意那些声音,这样看来那些圣宫的女子多半是在那时候被杀的,老宫女看清是七七也愣了一下,然后怒问:“大护法呢,你把大护弄哪里去了?”

七七再笨也不会告诉她程蕙已经死了,而且是被自己杀死的,便故做玄虚地一笑道:“大护法是谁,我一个商贩妇人,哪里认得什么大护法!”

老宫女恨恨地看着七七恶狠狠地道:“你还真跟你娘一样地自私!”

七七听那程蕙这么讲自己的母亲,那是没办法,程蕙貌似还是自己的姨妈,几时轮到老宫女来指责自己的母于,于是缚着手只能跳了起来道:“你不过是个侍候人的宫女,我母亲几时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的!”

老宫女一听就嘿嘿笑道:“别说,你真象极了你娘!”

七七哼了一声道:“象我娘就对了,你好象很忠于那个程大护法,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老宫女也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肤浅!”

七七见老宫女不看好她也便吊儿郎当地道:“听你家程大护法讲,当年她把我娘的一个女儿抱进了宫里养大,并封为天香公主,看样子她对我娘可比你对我娘要恭顺些呀,小心,我会把你讲的这话告诉程大护法的!”

老宫女看着七七撇了一下嘴道:“苏七七小姐可真会编故事呀,天香是大护法的亲生女儿,就你母亲也就只能生象你这样没教养、没洁守、没…,”老宫女话还未说完,忍无可忍的七七一下跳了起来,一脚就踹在老宫女身上,踹完怕老宫女反击,立即后退了数步,心下感激帛瑗只是缚了自己的手,没把自己象老宫女那样捆在铁栅栏上,老宫女被七七一踹,负痛叫了一声,七七才道:“什么叫没教养,你刚才才是没教养,以下犯上!”

老宫女怒视着七七道:“老身以下犯上你,你还真高看了你自己!”

两人正针锋相对的时候,猛听到有人猛喝声:“你们吵什么吵,不想活了是不是?”

七七立刻闭了嘴回到自己起初坐的地方坐了下来,带着几分发泄地道:“你咋不关心你家大护法的生死呢?”

老宫女一听立即道:“刮妖风前,大护法受了重伤,她可还好?”

七七兴灾乐祸地道:“你觉得她能好吗?”

老宫女呆呆地看着七七,好一会才道:“大护法伤得很严重,按理是难逃此劫了!”

七七又继续兴灾乐祸地道:“知道就好,你不是很忠于你的大护法吗,她既然难逃此劫,你就应该有所表示吧!”

老宫女看着七七好一会才缓缓道:“你娘生下两个女儿,大的一个取名叫苏蝶雨,小的一个取名叫苏蝶衣!”

七七愣了一下立刻专注地看向老宫女,老宫女却撇了一下嘴继续道:“当时大护法也怀了身孕,可是出身后没多久就死了,所以大护法才会把其中一个要在了身边,大护法失去了自己的女儿自然将那孩子视为己出,对她极好!”

七七听了觉得这个老宫女分明在撒谎,以程蕙的心胸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姊妹视为己出,便道:“你讲这番话,我还真不相信,那些圣宫的女子不会都是你杀死的吧!”刚一讲完,老宫女却呆呆地看了一会天空忽猛叫道:“大护法老身无能,老身无能,老身没有护您周全,老身该死,老身这就随您一起去了!”说完那老宫女用力往那铁栅栏上狠狠一撞,七七便见红色的东西飞了出来,然后老宫女就缓缓地顺着栏杆滑到地上,七七吓得惊叫一声:“你干什么,你干什么?用得着为一句话就去送死吗!”

第六章 落入虎口3

外面的周兵听到声音忍不住骂道:“军爷我倒想问你在干什么,找死呀!”

七七急忙叫道:“军爷,你看!你看…她怎么了?”

那周兵探手一摸便道:“撞死了,这个老泼妇固执得要命,来人,赶快报给太子爷!”

没有多久七七又听到有人道:“太子爷吩咐拖出去喂狗!”

老宫女的尸体抬走了后,七七打着抖坐了下来,她没想到程蕙这个疯狂的女人居然还有这种忠于她的人,到愿意为她去死,自己无意害人,但自己似乎一直都在害人,用了好久心境才平静下来。想起老宫女那番话,七七抓抓头,想到自己骗老宫女,老宫女都没承认天香是自己的亲姐妹,怎么在听到程蕙死了后那话怎么就变了?老宫女死了,七七也没办法再找她对证,自己还是没有弄清楚母亲的另一个女儿是不是天香,如果不是天香,那为什么自己与天香长得那么象?

七七失望地摇摇头,却周兵叫了一声:“滚进去!”

七七还没明白过来,铁栅门一下打开,什么人被扔了进来,然后那栅门又一次“咣当”一声给关上了,七七坐直了身体从老宫女死亡的打击中回到现实,非常欢欣鼓舞地等着看又有什么人会跟自己一样命运,被扔进来的人不知道是被摔的还是在帛瑗的军帐篷里被施了刑,摔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劲,七七想到自己先来,好歹也算这里的半个主人,于是费了点力气站了起来,走到那倒地上的人面前。

阿生的个子不高,但地上躺的那个人明显比阿生还要娇小一些,背上的衣服被鞭子抽烂了,可以看到背上的肉也被打得血肉模糊,十个手指血淋淋的,不知是用什么东西扎的,七七见不是阿生不由得有两分失望,如果是阿生,除了可以打听到尹长宁的近况,以阿生的手段,两人倒能想些法子逃出去。

七七失望地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了下来,刚一坐下,七七转念一想可以直接进帛瑗的军帐的人,怎么也是有两分本事的人吧,否则怎么能让帛瑗亲自己招呼,这种人肯定和自己一样不想呆在帛瑗制的这个铁笼子里,于是又重新站了起来,走到地上那人面前叫了一声:“喂,你怎么了?”

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这么好的忍耐性,七七不由得有些惭愧,要换了自己受如此大刑,早就哇哇叫着把帛瑗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

七七又叫了两声,地上的人还是没动,她一气便用脚把那人的脸翻过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但借着不远处军营传过来的微弱火光,七七还是看出地上的那个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而且是一个与自己非常熟识的女孩子,只是七七一时分不出来那个女孩子是依芙还是依柳。

依柳与依芙是长相相同,性格完全不同的一对姊妹,两人只要站在一起,七七一定能分得出来,但象这样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七七还真无法分辩出来了,七七为了辩清楚只得凑近脸想看得清楚一些,那躺地上的依芙或是依柳突然一睁眼,把七七吓得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七七再看,不知是依芙还是依柳的女孩子又闭上了眼睛。

外面把守的士兵听到了猛喝一声:“叫什么叫?”

七七赶紧住了口,再看向那地上躺着的依芙或是依柳,依旧闭着眼,七七不太相信刚才是自己眼花了,不过从早上骑着神鸟下山,又经历了老宫女的死,折腾到了下半夜了,七七有些疲倦,见地上的女孩子不睁眼,她就回到自己进来坐的地方坐了下去,但怎么也不敢睡着了,一直迷迷糊糊,直到听到有人吆喝:“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