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关你什么事?”见是韦烽,樊辰博并不放在眼中。

“她是朕的…”韦烽满腔怒火,俊容一片阴霾,正想宣布自己的占有权时,却收到寒菱警告的眼神,于是把话一转,“麒麟皇帝身为一国之君,当众调戏和欺负一名弱女子,难道不怕被世人耻笑?还有,麒麟皇帝此种行为,分明就是不把菲菲国放在眼中。”

韦烽话一说完,刚才替寒菱求情的那些菲菲国官员,均面露怒色,仇视着樊辰博。

终于,樊辰博的手指,不甘心地自寒菱下巴抽离;凌厉的眼神,转射向韦烽。

韦烽靠近他,低声问:“麒麟皇帝脸色似乎不太好,是否昨天腹泻过于严重?”

“你怎么知道本皇腹泻…”望着韦烽满面得逞和嘲笑,樊辰博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搞的鬼!”

“搞什么鬼?麒麟皇帝无凭无证,莫非想污蔑朕?”韦烽摆出一副无辜样。

樊辰博气得额爆青筋,递给韦烽凶狠一瞪,最后,怒气腾腾地扬长而去。

“菱菱,你没事吧。”韦烽这才平缓脸色,趋近寒菱,准备看看她的下巴。

“走开啦!”寒菱及时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指,继而冷漠地问:“圣宗军今天来,是想跟我国订购蚕丝?”

“不,我是来找你的!”

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好奇地看着自己,寒菱尴尬不已,于是交代助理,“古兰,伊兰,我有事情要办,接下来的事务,你们负责!”

“寒太傅,不行的,万一客人前来订购,我们不懂如何操作。”

“像我平时那样,根据这些提出问题,然后记下相应的资料就行。”看她们还是摇头,寒菱继续道:“放心吧,今天是展会倒数第二天,该买的都买了,应该没什么新订单。”

说完,不等她们二人反应,快步离开现场。

当然,韦烽也疾步追上去。

“喂,你干嘛冤鬼缠身似的紧跟着我。”

“菱菱,朕后天就启程回国了,你跟朕回去吧。”

“不回,这里才是我的家!”

“荒谬,你是朕的妃子,裕晫皇朝才是你的家。还有,给珞儿准备,一起回去。”

“珞儿?你见过珞珞?”

“当然!”韦烽说着,脑海浮起一张惹人疼爱的小脸,他仰头看看天色,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快要见到他的心肝宝贝小人儿了。

“我警告你,以后别再接近我儿子!”

“什么你儿子,他也是朕的皇儿!”发觉她还是如此倔强刁蛮,韦烽内心不禁涌起一丝不悦。

“你皇儿?你凭什么?你除了提供一颗过剩的精子,还奉献过什么?十月怀胎的是我,拼死生产也是我,养大他的更加是我。他被绑架,你非但不追究,还任凶手逍遥法外,你说,你这样的人,配做他父皇吗?”一想起往事,寒菱就发狂。

“菱菱,小声点,有事好好说!”看她叫得几乎几里外的人都听到,韦烽连忙提醒她一下。

“怕什么?怕别人说你没用?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或是怕别人说你堂堂一国之君做事徇私?”寒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迅速跑开。

“菱菱,你听朕解释!”韦烽快速追上。

“别跟着我!”寒菱赫然停止,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韦烽,求求你,如果没有其他事,你早点回国吧,别再纠缠我,别再对我抱有任何想法。我好不容易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同时,我也很喜欢、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所以,当我求你,别破坏它。好吗?”

“你是朕的女人,自然要跟着朕,还有,你一介女流,如何带养珞儿?”

“这个你别担心,我有能力,珞珞是我儿子,我绝不会让他受到丁点的委屈,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活得好好的,既然你也见过珞珞,你应该清楚,他跟着我,过得非常好!所以,你回去吧,我们之间…不可能的了!”寒菱说完,没有丝毫的留恋,重新迈起脚步。

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韦烽的心,也越来越痛,久违的恐惧和绝望,渐渐袭上他的心头。

他深知,她刚才那番话,绝非赌气之语;他清楚,在这个女权为主的国家,她有能力独自抚养韦珞;就像正严大师讲过,她原本那个世界,男女平等,女子自强性很高,不用依附男子生活。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回国?不,他才不要,没有她,他回去又有何用!!所以,不管用任何办法,他都要她回心转意。

于是,他抬脚,又准备追上去。

这时,【夜】突然出现,“皇上,小皇子在别苑等着您!”

韦烽一听,马上停下脚步。对,他跟韦珞约好斗蟋蟀的!珞儿,既然她如此倔强,何不从儿子下手?

想到这里,内心的沉闷和慌乱一扫而空,韦烽兴冲冲地向住处奔去…

“叔叔,您去哪了?”看到韦烽终于回来,韦珞黯然无光的小脸,重新燃起光亮。

韦烽心疼地抱起他,今天的感觉,跟昨天全然不同。昨天,在他心目中,韦珞是一个乖巧、讨人喜爱的邻家小孩童;今日,韦珞是他的心肝宝贝。

“我等了很久,一直等不到您,还以为您会像我爹爹那样骗我。”韦珞可怜兮兮的样子,煞是惹人怜爱。

“你…爹爹时常骗你?”

“还没找到妈妈之前,他每次都说很快就找到妈妈。每次都令我失望!当时我很生气,很生气,不过现在懂了,爹爹也是为我好,才对我撒谎,那是善意的谎言。”

“你不是一直跟妈妈一起吗?怎么还要找她?”韦烽略感困惑。

“不是!自由记忆以来,我只和爹爹一起住,他说妈妈要养家,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我和爹爹寻找了一年,上个月才碰上妈妈。”

韦烽听后,心底又冒出另一个疑问。绿色光束明明将寒菱和那男人一起带走的,两人何解会分离?还有,珞儿因何跟哪男人一起。

“叔叔…”发现韦烽一直愣着,韦珞不禁唤了一句。

韦烽猛然回身,凝望着韦珞,迟疑问道:“对了珞珞,你晚上是一个人谁呢?还是跟妈妈睡?”

“跟妈妈睡!”

“那你爹呢?”

“爹爹睡在另一个房间。我曾经问妈妈为何不跟爹爹睡在一起…”

“她怎么回答?”不待韦珞说下去,韦烽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他。

“妈妈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韦珞说着,小嘴不自觉地扁了一下。

韦烽又是一怔,接着又问:“珞珞,假如…假如我是你爹爹,你会怎么想?”

“爹爹?怎么可能,珞珞只有一个爹爹。”韦珞先是纳闷,继而恍然大悟,“难道叔叔想做珞珞的干爹?”

“不是,其实我才是你的亲生…”韦烽正要表露身份的时候,蓦然想起寒菱的警告,于是即将到嘴边的话儿,又吞了进去。

“嗯?叔叔是什么意思?”

“呃,没事。你说今天要与叔叔玩斗蟋蟀,蟋蟀呢,带来没有?”

提到玩意儿,韦珞便什么都忘记了,马上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兴高采烈地递给韦烽,“里面装的就是【阿笨】和【阿占】。”

韦烽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看到两只从没见过的小动物。

接下来,在韦珞的指导下,韦烽虚心地学习,很快便掌握了技巧,跟韦珞斗得好不精彩。

两父子,一直兴致高昂地玩着,不知过了多久,知道韦珞有点眼困,才意犹未尽地停止。

“叔叔好厉害,才第一次就战胜了我。”韦珞闪亮的大眼睛,尽是崇拜之情。

“珞珞非常乖巧,懂得谦让!”见他猛打呵欠,韦烽抱起他。

“叔叔,我好眼困哦,您能否送我回家?”韦珞说着,缓缓睡去。

看着怀中酣然大睡的小人儿,韦烽感到无比的感动和欢欣,他的宝贝儿,他和她的爱情结晶!

好一阵子,他才舍得移开视线,轻柔地抱稳他,踏出大院,大约两刻钟后,来到寒菱的住处。

“是你?”见到意外出现的韦烽,柳霆沛暗吃一惊。

韦烽已经认出他是谁,自然不会再给他好脸色看,继续抱紧韦珞,朝屋里走。

“喂,这位公子,请稍等!”柳霆沛更加困惑,急忙拦住韦烽,“请问,你因何出现与此,还有,我儿子怎么在你怀中?”

“他不是你儿子!!”

听到韦烽如此说话,柳霆沛大感不悦,“不是我儿子难道是你儿子?”

“不错,他正是朕的皇儿!”

“朕?你是皇帝?”柳霆沛脑海迅速闪出一个身着墨蓝色龙袍的人影,猛地惊问:“你是裕晫皇朝的皇帝?”

“当然!”韦烽冷傲地应了一句,迈步前进。【夜】曾经画过寒菱住处的地图,他知道寒菱的寝房位置。

“喂,寒菱已经不要你了,你还来干什么!”柳霆沛追了上来。

“注意你的措辞,否则休怪朕不客气!”

“哼,即使在裕晫皇朝,我也不用惧怕你,何况你现在身处菲菲国!”柳霆沛一丝冷笑。

韦烽瞥了他一眼,不再发声,走进寒菱的寝房,小心轻柔地将韦珞放到床上。

“寒菱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有自尊的话,拜托你别再来搞破坏!”

韦烽一听,迅速站起身,闪电般来到柳霆沛面前,严声警告:“她是朕的女人,而且永远只能是朕的女人,你乖乖地离开她,朕还可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有你好看!”

柳霆沛又是一阵嗤笑和冷哼,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两人高度差不多,各具特色的俊颜只相差十厘米,粗喘的鼻息相互喷到对方脸上,就这样近距离对峙着,谁也不愿首先妥协。

“阿占,努力,阿占,加油!”忽然,大床那边传来韦珞的梦呓。

韦烽望了一眼,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叫:“出来!”

柳霆沛也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上房门。

“朕再对你说一遍,朕的女人,不容任何人窥视!”回到大厅,韦烽嗓音恢复严肃的大声。

“我柳霆沛喜欢的东西,也从来不会让给别人,包括女人!”

“柳霆沛?莫非你就是那个百姓眼中劫富济贫的侠盗,朝廷传闻中无所不能的赏金猎人,和江湖传闻中武艺高强的武林盟主兼【火盟】副盟主柳霆沛?”

“不错,真是本人!”柳霆沛嘴角扬起一丝自信,“想不到本盟主绰号这么多!”

“哼,不管你是谁,休想跟朕斗!”狠狠地放下一句话,韦烽雄赳赳地离去。

直至那么高大人影渐渐消失于视线之外,柳霆沛这才收回目光,脸上的自信和坚强,瞬间瓦解,慢慢涌起一片担忧和暗沉。深邃的黑眸,也染上复杂的神色,整个人不知所思。

看到“醉梦楼”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寒菱不由怔了一下。

上午,甩掉韦烽之后,她一路沉闷地回到住处。韦烽却又不知和谁去玩了,于是她更加感到压抑和心烦,随便换上一套衣衫,离开皇宫,不知不觉中竟然跑来这里。

上次有牌子,李逸清都不肯见自己,这次什么都没有,估计更加不可能了。哀叹一声,她转右,继续漫无目的地摇荡在大街小巷上。

经过一个转角处,猛然听到一阵争辩声,那个极具磁性的低沉嗓子,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不仅走近去。

果然是李逸请!此时,他正和一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拉拉扯扯。

“清王爷,怎么说他也是您的亲骨肉,你如此待他,何其忍心?”那年轻女子面色哀切,痛心哀求。

“荒谬,任何踏出本楼主房门的宾客,都会喝下防孕药。所以夏涵蕾,别痴心妄想了,这样的烂把戏,本楼主见多了!”

“你…”女子的脸,顿时变得一块红一块绿。

“本楼主生平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心机重重的女人,故夏涵蕾,本楼主现正式向你宣布,以后,休想再踏入我醉梦楼半步!”李逸清毫不留情地甩开女子的手,准备离开。

“站住!”夏涵蕾猛然一声吆喝,“李逸清,你若是不答应我,我爹会把我怀孕的事奏于朝堂,让陛下做主!”

“随你便!”

“听说陛下刚刚大病初愈,当她听到这个消息,不知是否会气得旧患又复发一次呢?”夏涵蕾冷笑。

终于,李逸清停了下来,回头狠狠地瞪着她,“你敢?”

“有什么不敢?我说事实而已。噢,我记得,你一向都喜欢与陛下作对,我这样一闹,岂不是称了你的心?不行不行,我得再仔细考虑一下。”夏涵蕾故扮懊恼和犹豫,但她眼中却是一片得意。

听到这里,寒菱内心迅速窜起一把无名火,快速走到他们面前,定定注视着夏涵蕾,冷冷地道:“如果我是你,最好别做这种愚蠢之事,否则会悔恨终身。”

“你是何人?”对于寒菱的莫名出现,夏涵蕾大感不悦。

一旁的李逸清,眉头也为皱了一下。

“我是谁?”寒菱突然一阵苦笑:“跟你一样,是清王爷的入幕之宾。也曾经像你这样,天真地以为只要用假怀孕来哀求、威胁他,便可与他成亲。”

这次,不仅是女子,就连李逸清也大吃一惊。

“知道我的结果是怎样吗?”寒菱继续盯着夏涵蕾,“请王爷简直是魔鬼,不但识穿我,还暗中命人到处造谣我。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我落个没人敢要的下场。”

夏涵蕾眼神闪过一丝恍惚,半信半疑地瞄着寒菱。

“同是天涯沦落人,奉劝你一句,离开这个魔鬼,能有多远就多远。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他一只!”

夏涵蕾一直默默听着,看着,表情由疑惑、不信、狐疑,转成不甘和气馁,最后,恨恨地瞪了李逸清一眼,捂着脸跑来了。

直至夏涵蕾的身影完全消失,寒菱才收回目光,轻叹一口气。

“为什么撒谎?”李逸清双眸闪烁,若有所思地看着寒菱。

“你不需知道理由,你只需记住,我救了你!”

“是吗?别想我对你言谢!”

“我也没想过你会道谢!!”寒菱嗤笑一下,斜视他一眼,往前迈步。很快,她又折了回来,意味深长地道:“夜路走多了,小心碰上鬼,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

李逸清沉着俊脸,在寒菱迈出几步后,张口大叫,“喂,站住!”

寒菱嘎然停下,扭头望过来,“还有什么事?”

“我不喜欢欠人家人情,你说吧,要什么?”

“要什么?”寒菱淡淡一笑,“我要的,恐怕你给不起!”

“废话,有什么李逸清做不到的?!”

“有空的话,进宫看看陛下吧!”寒菱扔下一句,继续往前走。这次,真的走了。

李逸清呆若木鸡,愣愣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他闪烁的星眸,似乎荡漾着某样东西,复杂的心情久久无法恢复。

凉风习习,寒菱仰卧在草地上,凝视着夜空中的明月和星星,悠然地问:“霆沛,这么晚约我来这里,有事?”

柳霆沛先是暗暗打量她一会,才道:“韦烽出现了!”

异样的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寒菱平静地应,“嗯!”

“今天早上,我见你穿着睡衣从外面回来。”

见寒菱不答话,柳霆沛继续说:“原本,我还深感困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昨晚,在他那里过夜?”

“我…”寒菱无言以对。

猜测得到证实,柳霆沛内心迅速涌起一阵揪痛,“寒菱,你好不容易才从那里出来,你不会再回去吧?”

“不会!”寒菱毫不犹豫。

“那昨晚的事呢?你如何解释?”

寒菱贝齿轻咬红唇,不知如何回答。

“你忘了韦珞是怎样失踪的?那里根本不适合你。皇帝或许爱你,可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永远不属于你一人。作为现代人,你无需委屈自己与众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柳霆沛开始激动起来。

“我…”

猝不及防,柳霆沛一把搂住寒菱,“忘记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