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谢呢!我以为,我们就算不是朋友,也不该是敌人。对你,我希望能放开一点心,不用太累。”他笑,从草地上坐下。

“这么说,之前殿下假意喜欢晴乐的时候,把心也装累了?”忆起当日他在这里向我示爱的情景,原来一切都是他做戏的。

心里想着,倒是有点不是滋味的。

可是,我倒希望他并不爱我,那么我的负担就可以不用这么多。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爱着自己却又无力回报爱情的男人更好。

“也不是,晴乐是一个很让人欣赏的女人,你很冷静,外冷内热,那颗心可是很真诚。有时候我在想,若真的爱上晴乐,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可是当时晴乐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所以不能爱。”他轻轻摇头,说的话倒像是很老实。

听着,我淡淡的弯唇,让笑意看得不清澈。

“殿下最后能跟晴乐坦白一切,晴乐也是很感激的。”我笑了,带着不解的问:“若不是香染的回来,若不是香染给你的打击,若不是我曾多次帮你,那么你一定不舍这么轻易放弃要利用我的打算吧!”

“是的,我不忍伤害你。”他点了点头,看着我,一会后说:“与你接触越多,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单纯的把你当成利用的工具,当你一次又一次为我做了那么多真心的事,我发现自己心中亦有感动。晴乐,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你若没有嫁到邢睿,那么和亲的人就会是我了。若真是那样,也许我们的日子也会过得很不错。”

“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知道,但是至少我不能伤害你了,至少我希望可以真心的对你,也希望我们能真心的相待。与你坦承,曾经会怕你恨我,不过想想,晴乐心中并没有对我的爱,又怎会恨呢?是不是?若是利用你的人是邢睿,就算他向你坦白了,相信晴乐也不会这么冷静的接受吧!”他点头,很肯定的猜测着我的感情。

是的,他猜得没有错吧!

我能这么冷静,是因为对他的感情并不走到爱情那一步,所以关于他是否真的爱我或是利用,我并没有太多的激动。但换作邢睿,我想不只是恨意,我会恨不得杀了他吧!因为我爱上了。

“殿下脚上的伤康复得如何?”想了想,我转开了话题。

其实那一次的伤也有一个月之九了,他的伤再重也已经完全康复了吧!

“没什么,只是一些擦伤之类的。倒是你,你被人下毒的事崔唯跟我说过了,当时我很想去看看你,可是想想邢睿一定不舍让我进他的景王府,那便算了。后来你又被人绑了,当我知道的时候,听说你已经平安的回到景王府,也便没有再见的机会。想想我们竟然有一个多月没有见了。”他说着说得十分感慨。

“虽是一家人,可是宫墙高深,要见又谈何容易。”我说的,不是王府的墙而是他与邢睿之间的墙。

“晴乐,别为那些事而难过。既然是意外,那就不是你能想的,若真的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没必要把自己的心情都赔上去。”他转开了话题把话题转回到珑儿的滑胎之上。

“我知道,谢谢殿下。”冲他一笑,我答得很轻。

“晴乐,若有一天我们必需为敌,你会不会对我毫不留情?”他对视着我,深不见底的双眸比邢睿的更难让人看得清楚。

“你与邢睿之间的事,我不想涉进去。”轻轻叹息,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看来他的心情不好,也是为了这事吧!我都有听说,皇上近日与邢睿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这样的一切会让太子很不安吧!担心已经到手的太子之位最后只是虚设的,那样才是最让人伤心的。

得到了希望这么多年,最后什么也不是,怎不教人伤心呢?

只是邢睿是我的夫君,他对帝王之位的在意我比谁都明白。

所以,他们二人之间的争夺,我又怎能涉及呢?

“晴乐,若有一天我们为敌,我也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他看着我,皱起了眉,随便转头看向水面。

弯唇不语,我们就是这样静静的坐了许久。

从草地上站起,我看了看马儿,说:“殿下,晴乐还是要走了,要不要跟你一起下山?你是一个人走上来的吗?”

这里只有他一人,大概不会是骑马而来的吧!

“不是,我是从崔唯那边过来的,马在他那里。”他笑了,轻轻的解说。

点头,我上了马,看了看天色,说:“那殿下一切小心,晴乐先走一步。”

“去吧!”他点头,没有再看我,只是直直的注视着水面。

马儿奔跑得很快,很快的,我们远离了这长河,往着山下走。

回到山下,我却没有要立即回景王府的心。不知为何,我竟有了点不想回去的念头,那里的一切让我闷得不愿多作逗留。

“这马儿不错,这骑马的人更不多,很合本少爷的心。”像是调戏的男声传来。

我直直的回头,看清是谁后不禁笑开了。

“很多天没有见面了,想不到你还是一样的潇洒。”我说,带着嘲笑的意味“是吗?我就是这样想。”他哈哈的笑,一副我说的是对的模样。

轻轻摇头,我跳下了马,将马绳交到一旁他的下人手上。

“难得遇上,不如我们去前面坐一坐吧!”我指几前面一间酒馆,笑着说。

不止是想跟他聊聊,其实是真的不想回景王府啊!不想回去面对那一切烦闷的气氛,不想回去面对邢睿不会看我的难过,也不想回去想起自己害死他们孩子的事实。

“怎么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这么热情的女人。”任伟柏看着我笑,讽刺着问。

我想,也许他是明白我的。

淡淡的笑我不多话,便转身先走一步。

不能离开,不能回头,一切已发生的事,我竟然是这么的害怕面对。

“前面是酒馆,你是想不醉无归吗?”后面的男人跟上,嘴里习惯性的不曾停顿。

回头看他,眨了眨眼,我对他的提议感到了兴趣:“我从来没有喝过酒的,不过今天可以一试。”

我讨厌酒醉,那样人会变得不理智的。

但今天我不想理智了。

爱恨情愁篇第三十七章帝位风云

在任伟柏的带领下,我们走入了一间不错的厢房。这房并不算大,小巧得刚好适合两个人。

小二送上了酒与食物后,那小子倒是很会做的将门打开,为我避嫌。

“心情不好吗?”他边倒酒,边问。

看向窗下,注视着被系在树上的马儿,我笑说:“是阿!今天就是心情不好才出来,结果遇上了两个朋友。”

“还有一个是谁?”他问,知道我说的其中一个是他。

忆起太子,及过去与他的事,我低下了眼睑,没有说什么。

“对了,听说景王府发生了大事,景王的侧妃滑胎了。”这消息京城上下都是人人知道吧!

淡淡的看向他,我点了点头,小声说:“是阿!滑胎了,孩子四个多月大了。”

四个月了,日子转眼还是那么的快,回想这么长的时间,才知一切都在转变中。

刑睿变得不那么可恨了,而我也变得不那么冷酷无情了。

我以为我们之间会变好,至少会是一对恩爱夫妻。现在看来,能当一对恭敬如宾的夫妻就好了,但只怕这一次我与他之间会有了隔阂吧!

“这事让你烦恼了?’他抬起酒杯,示意我与他对饮。

我也学着他的样于,将杯子举起,一饮而尽。

一阵呛鼻的气息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哼了几声后一直咳过不停。

“喝酒要慢慢的喝,不能太急,不然醉了我可是不负责任哦!”他笑了,又往我的杯子里倒进一杯。

看着满满的酒流到指尖上,我怔住了,随后觉着小口小口的喝。

“我还是叫你韦晴吧!你的伤康复得如何?”刚刚的问题我没有答,他又找了另一个。

“康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脚上有疤,有点难看。’低头瞄了眼受过伤的小腿我小声说。

“没事,我都看不到。”他戏笑,又给我倒了一杯:“来,喝,一醉能解千愁哦!”

“是吗?我只听说酒醉能让人迷乱心智。”我注视着,对这难喝的酒有点怕了。

两杯到肚子,竞感到里自有点暖流,向着全身展开。

“还不是一样吗?若心智迷乱一点,便不会为烦心的事而恼怒。”他笑得很阳光,一副他说得准没错的样子。

冷冷看他,我笑了笑,虽不喜欢这酒,但还是跟他一起放肆的喝着。

是的,我很烦,很闷,我讨厌现在的一切,我渴望这些酒能让我的心智得到暂时的迷乱,让我暂时不用为这些烦人的事而苦恼不堪。

与任伟柏一边谈着不着边际的话,一边喝着那一杯杯的清酒,当头痛泛起之时,我已有点动不了,难受让我再也不能喝下去。

“怎么了?你不是这么快就醉了吧?你才喝了没多少杯。”他推了推扒在桌上的我,有点不敢置信的哼。

睁眼看他,我感到头很重,便不想动,只看着他,说:“是没多少,可是我肯定是醉了,不能喝了。”

我说着,手用力的在头上拍着。

后来不知他又说了什么,我感到意识越来越浮散,沉闷的心情竟然真的在这一刻变得不知所踪。

“你怎样?”过了一会,我被人从梦中拉醒。

看了看是他,便又放心的闭上眼。

“韦晴,你怎么了?觉得如何?想不到你这么容易醉的。”他又拍了拍我的脸。

用力的推开他,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的作用下,我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怒气,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

“不要碰我,你们都不要碰我。”我大声的吼,抚着头痛苦的坐到地上。

睁着朦胧的眼,我看到他将房门关上了,心里有点不解,便问:“你关门做什么?”

“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你喝醉了,我可是不希望外自的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免得明天你酒醒的时候会怪我。”他说,轻轻的摇头,来到了我的眼前。

用力的眨眼,用力的消化着他的说话,我不出声,乖乖的坐着,低下头,想让痛楚减少一点。

“韦晴,你到底怎样了?还能不能回去?我扶你回景王府休息吧!”他又问,手轻轻的推了推我。

眨眼看他,我摇头,有点任性的说:“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为什么?你醉了,不回去出了什么事刑睿会杀了我。”

他的低吼让我感到了委屈,我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怪,我想这都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吧!

“我不想回去。“小声的重复说,不知是什么滑过我的脸,让我怔住了。

“韦晴,你怎么哭了?”他伸手抚过我的脸,皱着眉不安的问。

听着,我才知自己哭了。

我并不是想哭的,可是眼泪流出了吗?我并不知道。

“韦晴,你醒醒,你只是喝醉了。”他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脸。

看着他,我知道自己是喝醉了,可是沉重的头让我不想起来,情绪也变得不是我能控制的。

眼泪越流越多,我已经会什么也顾不上了。

“我不想哭的,可是我忍不住,我很难过,我很难受。”伸手抱着双膝,我痛苦的埋首在上面,把所有的委屈都流出。

“那你哭吧!这里没有人看到,我会尽量不跟别人说你在这里哭过的事。

他轻轻的抚着我的背,带着点溺爱的感觉。

扑进他的怀中,我脑海中兴奋的情绪越来越不能自控,当他的手抚得更轻的时候,我哭得更凶了。

“我真的很难受,那一天我真的无意要撞上珑儿的,那个女人我虽然不喜欢,可是我不会想要对她下那么狠毒的手段的。我真的没有想要把她的孩子毁掉的,我真的没有。”眼泪流出,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头依旧很晕,可是我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是因为酒醉的原因,所以我才会这么放肆的在他的面前哭泣,若不是这酒,我想我就算是对着自己,也不会哭出来的。

“别难过,我相信你,刑睿不相信你吗?”他重复的为我抚着背,与我一起坐在地上,问得很小心。

用力的摇头,我带着沙哑说:“没有,他没有说不相信我。可是我知道他心里自一定是有计较了,他一定有恨我,因为我让他又一次失去了宝贝的儿子。”。

我知道我哭得很难看了,可是我真的很难受,当情绪发泄之后很难一下子收回来。

就让我哭一次吧!我就是哭这一次。

“韦晴,别这样。!”他轻轻的叹气,有点为难的说:“早知道你喝醉了是这个样子,我就不让你喝。”

“让我哭这一次吧!我哭完就没事了,不是这酒,我都不知眼泪是如何流出来的。”紧紧的握着他的衣领,我低沉的吮泣。

最后,是哭累了,哭干了泪,他才扶着我离开了那酒馆,在离开房间之前,他还很小心的看过没有什么人经过,才让我步出房间,还要我强装着没事一般的走上马车,说怕会影响我的声誉。

声誉,这东西我不知自己还有没有的。

撑到了他找来的马车上,我又软了下去,整个人靠在车箱内,一动不动的。

意识渐不清晰,我不记得车走了多久,也不记得是如何下马车的,当我清醒的时候已听到两个男人的争吵声。

“你疯了,你怎能让她喝得这么醉?”这声音很熟耳,很近。

“是,我错了,我道歉。”任伟拍附和着,例是没有要争吵的意思。

“你的道歉有用吗?”那人又吼,就在我的耳边,后来,我感觉自己被腾空抱起。

费力的睁开眼,我看到了那张带着怒气的脸,微微的转头,看到了景王府的后院。才知,我已经回到王府,回到刑睿的手上。

“我的道歉当然没有用,不过你的道歉也许会有用。”任伟柏走在我的前面,我看到了他看着我们后退着走路的摸样。

“你说什么?”他的话又惹起刑睿的怒吼。

因为头痛,我又一次闭上眼,却留心的听着他们在说什么。

“韦晴是不高兴了才会喝醉的,她的不高兴是因为什么呢?你作为夫君的,知道这原因吗?你看看她的眼,是哭成这样的,你知道这个妻子是为什么而哭的吗?你说,这一声道歉,是不是该由你说,若不是你,她也不会喝目醉的。”他说得很大声,理直气壮的。

“她又哭了?”那睿的声音变缓了。

“好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管,我还是继续胡闹去。”任伟柏说着,不如何时贴近我的脸,看我张开眼后甜甜的笑说:“我把你的人送回来了,有什么你自己跟他说,女人,有时候不必把心事都藏起来,男人的疼爱会比一切更美好。”

“你去胡闹吧!”我笑了笑,带着无奈。

刚才我半睡半醒的,其实是醉了,现在酒后的时间已很长了吧!我感到自己开始渐渐清醒。

“我走啦!下次想醉就来找我,我们是好兄弟。”他点头,潇洒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对于他说的那个兄弟,我倒是有点想笑,想不到他把我当成弟弟的看,不过我也真的把他当成哥哥来看。

任伟柏走后,刑睿抱着我一路的走,最后进入的是鸳鸯阁。

被按放在床上,我以为他会离开,却没想到他舍坐于床边,久久的坐着不语。

我选择闭上眼,也不知能跟他说什么。

自从那一天珑儿的孩子死后,我们便没有见过一面了,我记得他在观星楼上说过真的恨我,恨我夺去了他们的孩子。

他就算相信我是无心的,可是他还是为了失去那孩子而怪恨于我吧!

我很明白,一句无心的不能抵债一切。

“凝霜,去拿一碗盐水来给娘娘解酒吧!”他缓缓的命令,手轻轻的抚上我的头。

他的关心让我心暖暖的,忍不住睁开眼。

“怎么?没有醉得不能醒来吗?”他问,没有过多的表情,让我不知他在想什么。

想了息,我道:“我一直醒的,你是知道的。”

“是吗?那又会在姓任那个小子面前哭?我的晴儿不是不舍轻易在人前落泪吗?”他的手轻轻的抚过我的长发,带着不相信的意味说。

眨着大眼,我定定的看他,沉声说:“那也许是因为酒醉的作用吧!才会让晴乐变得般动。可是晴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