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穿了件款式很保守的黑色小礼服,比初次相遇的时候更瘦了。紧跟在领导的后面,有些拘谨。可他却觉着她比在场的任何一个名媛或是明星都要美丽耀眼。

之后的一整个晚上,他的心思和目光都再也没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他趁着她独自去洗手间的功夫,急忙跟了出去,想要假装是同她在走廊偶遇重逢。然而她却犹如陌生人那般,在和他目光相碰时只是礼貌点头,然后便毫不犹豫地擦身而过,甚至连多一眼的留恋也无。

那一刻,顾泽宇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愤懑。平生第一次,他被人忽视得彻彻底底。

她不记得他了,记忆里竟然连他半点儿影子也无。可他却心心念念的想了她两年,念了她两年。想念到他的心都开始跟着隐隐作痛。

顾泽宇想冲上去拦住她,问问她“怎么能就这么把他忘了”,甚至是拥抱她,亲吻她。可他害怕会吓到她,更怕引起她的反感。所以他最终能做的,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死死地握紧自己的拳头。

那天宴会结束之后,他做了自认为平生最卑鄙的一件事…用最快的速度调查了她现在的状况和住址,并且一直跟踪主意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那一天,她为了给同事庆生被强行拉去了夜店,被几个人纠缠。他出手救了她,送她回家,又将情绪反常的她带去了酒吧,看着她喝了个烂醉。

那时候,他想,他们两个总算可以有个不错的开始。却不曾料到事情竟然发展成了另一个方向。这么快就和她发生那种关系,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的情不自禁以及心里的不确定,最终占了上风。

两个人结合的那一刹那,他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愉悦。即使她口口声声呢喃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让他无比心痛难过。可却也无法抵挡那种喜悦。

她是他的了,用最亲密的关系和他联系在了一起,今生今世都逃不掉了。即使她心中有另外一个,可他有一生一世的时间把那个人驱赶出去,让自己住满她的心里。

他满心欢喜的计划着和她确定关系,可却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这女人第二天竟然一声不吭的把他一个人撇下,再次走人了…

自从认识颜青以后,顾泽宇就时常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所以这辈子来还的!

他活了三十几年,所有的思念、委屈、心痛以及失落感和挫败感,差不多全部都贡献给了颜青姑娘。

那一夜的亲密之后,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模式。

她假装那是一场梦,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而他,因为害怕太过迫切然而弄巧成拙,只得仍旧继续着地下工作。只是这一次,顾泽宇却开始感到焦躁和不安。

终于,他的耐心彻底告罄,决定不再躲藏在暗处。他要和她彻底摊牌,他再也受不了这种像贼一样,看得见摸不着的日子了!

然而就在顾泽宇准备将颜青约出来,开诚布公地恳谈一番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彼时颜青资历尚浅,在现在任职的公司里刚刚脱离打下手的状态,开始独立接触客户设计案子。只是,她正式进入职场后的第一个客户,竟然是个RP不好的。

某某文化公司的老总,家里颇有些背景。看着颜青年轻貌美就想潜规则人家姑娘。被委婉拒绝后就打着追求的旗号死缠烂打,没完没了。其实那厮也说不上什么特别稀有的极品。虽然年纪大了些,有过两次婚姻史,但怎么说也算得上单身人士,而且长相也还不错。

而那个时候,疗养院里的左莎病情有加重的趋向,颜青需要很多的钱来支付她的医疗费用。这笔案子做成,她会有一笔相当可观的业绩提成。而且那是她进公司后,第一个独立负责的案子,即使抛开利益关系也总觉得那是特殊的。所以就算心里在怎么厌烦,她也要咬牙坚持下来。

可案子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人却不知道怎么得知了左莎的存在。

他借着修改设计方案的名义将颜青约了出来,对她进行威逼利诱。他说“跟了他,你朋友的医疗费都是小意思”,还让颜青自己开条件,只要不过分他都能满足。并且还扬言威胁,凭借他的人脉,如果她敢拒绝,他就让左莎无医可就,让颜青在T市这个地方连扫厕所的工作都找不到。

颜青当时被气得身上发抖,直想就是把眼前的杯子砸上他的狗头。不过她倒也还算冷静,只是冷笑着拿了自己包起身,咬牙切齿地说了句“垃圾”,便转身出了包厢。

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人恼羞成怒竟然追了出来。

她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事情闹大,加快脚步想要赶紧离开。他却一把拉住了她,并且说了许多不三不四,极为难听的话。

颜青从来也不是个脾气好的,顿时气冲头顶,抡起手里的皮包就要打人。可旁边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一个高大的男人刮着劲风到了她的身边。她还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动作的,拉着她的人,已经惨叫着躺在了一米以外的地上。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可以爆发出这么冷的煞气。

颜青被吓住愣在原地,等到回过魂来,地上的人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怕闹出人命,急忙上去阻拦。却不想打人的那个更嚣张,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了怀里。

然后指着地上痛苦呻吟的人,寒着脸警告,“下回出门给小爷把眼睛带着,我的女人你都敢碰。他妈的不服来找我单挑!我顾泽宇随时候着!”说完,便抛下一众目瞪口呆人等,拉着颜青扬长而去。

chapter21

顾泽宇拉着颜青出了酒店后直接把人塞进了车里,随后一路狂飙带着她去了自己经常光顾的一家高级私人会所。

许是惊吓过后有点儿发懵,又许是被他刚才骇人的样子震慑住,颜青这一路都未曾有任何的异议。只是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两只手紧握着背包的带子,控制不住地隐隐发抖。直到进了包厢,坐在和顾泽宇只隔了一个人位置的沙发上,还仍旧觉着有些魂不附体。

她轻轻地深呼吸着,想要平复情绪。可越是想冷静,反而越觉着惊恐不安。终于,在他伸手去拿她面前的酒杯时,她条件反射般蹭一下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顾泽宇也因为她的突然抽风惊了一下。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他看着她那受惊兔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你刚才要打人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么!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说着,他从冰桶里拿出酒瓶,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支杯朝她举起,“86年的拉斐,尝尝?”

颜青没动,依旧一个姿势站在那里,看着他的大眼睛里充满警惕。那架势,似乎只要他稍微有什么不轨的动作,她就随时准备逃跑。

顾泽宇无奈,收回胳膊自己灌了一口,“妞儿,你站那儿累不累?我都替你腿疼!坐吧,我真不会把你怎么样。要不我直接把你拉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就得了。”顿了顿,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反正该怎么样都已经怎么样了,“况且,刚刚…我怎么着也算救你一次吧!咱不都不指着你报答了,可好歹也别把我当坏人是不是!”

颜青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她轻抿着唇,缓缓垂下了眼眸,选择距离顾泽宇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其实她倒不是把他当成坏人,害怕他会对自己怎么样。只是那一晚和他做了最亲密的事,今天又经历了这种情况,此刻同他共处一室,她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

顾泽宇见她低着头闷不吭声,不由叹了口气。

他是早上下的飞机,那群狐朋狗党订好了桌儿说是中午给他接风洗尘。回家换了身衣服就匆匆赶路,可谁知道刚一进酒店大堂,就看见她被个男的欺负。当时那气一上来,总算是明白“怒发冲冠”的真正含义了。打人是轻的,要不是她在旁边儿,怕给吓着了,他保不齐就能把那人给废在当场。

想到这儿,压下去的火儿又窜了上来。他晃了晃酒杯,头一仰直接见底儿,眯起眼问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刚才那人有没有伤着你?”

“没,没有…刚才…”颜青这次倒是说话,只不过吞吞吐吐的有些犹豫,“没什么,那人是我的客户…他…我…”

“行了,你别说了!我都明白了。”顾泽宇抬手打断了她,不用说光看她表情他也差不多明白了。要是真从她嘴里听一遍事情经过,估计他直接控制不住。

他吁了口气,端起桌上的另外一杯酒也干了,“告诉我,刚才那人,你想怎么着?”

“啊?”颜青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你、的、客、户,你想怎么收拾他?说吧,想怎么解决都成。解决了他的问题,也好谈谈咱俩的!”

颜青还没从前一个问题里转过弯儿来,紧接着就又被他后面那句话给震住了,“我们?”她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满眼的惊愕和不解,“我们两个有什么问题!?”

“你觉着呢?”顾泽宇轻笑反问,表情里暗含了几分危险,“别说你又不记得我是谁了?”

又?!

颜青敏感地捕捉到这个字。然而还来不及疑惑,便听见顾泽宇又开了口,“那天晚上…”

“你别说了!”她无比羞窘地尖声打断他,只觉着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一股脑儿地往涌到了脸上,“那天…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们两个都忘了吧!”

忘了?!这可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一丝冷然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转瞬即逝,“你说的没错,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所以你更应该知道,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你怎么想忽略或是抹杀它的存在,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而且…”他停顿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且…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当它从来就没发生过!”

颜青细长的眉渐渐聚拢,一边微挑,“所以?!”

“所以…我建议你考虑一下,我们两个不如确立长期关系。”

颜青“呼啦”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瞪着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有病!”

顾泽宇却仍旧一脸好脾气地微笑,神色间忽然多了些暧昧不明的东西,“我有没有病,你最清楚不是么?!”说着高大的身体倏然起身。

她一惊,下意识地弯腰伸手,一把将冰桶里的酒瓶子捞在了手里。像只斗鸡一样仰起头,冷声警告他,“你别过来!”

“呃…”顾泽宇同样被她迅速娴熟的动作惊住,看着她一脸“你敢往前一步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的表情,笑得无奈,“喂,美女!你用不着那么血腥吧!好,我不动就是。”他举手做投降状,又坐回了沙发里,“我是认真的!和我一起,绝对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好处!为什么不考虑考虑!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不是挺默契么!我…”

“你给我闭嘴!”颜青气得直跺脚,抡起酒瓶子砸了过去,结果却被他一伸手,轻轻松松接了个正着。

“好险好险!“顾泽宇把酒瓶子抱进怀里,竟然十分出戏的露出一副怕怕的样子,“这么暴力,幸亏没有男朋友!”

“神经病!”颜青觉着自己马上就要被他气得没脾气了,“谁说我没有男朋友!姑奶奶我男朋友多着呢!”说完气哼哼地拎起自己的包儿,转身就走,却在临开门的那一刻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

“就算你有男朋友,可和我经历过那晚之后,你还能坦然面对他么?”

颜青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了一下,还是嘴硬地顶了回去,“那也不关你的事!”然后便狠狠地摔门离去。

而顾泽宇去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抱着那个已经捂热的酒瓶,忍不住笑得极其…淫荡。

还成…这样的收场,距离他所以意料的还不算跑偏太远。

他本来也没打算今天能和她谈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过是摆出个正式介入的姿态,给她打个预防针而已。省着到时候他速战速决出手太猛,她该反弹了。

毕竟两个人长期相处,河蟹还是很重要的!

只是彼时的顾泽宇还不知道,颜小青日后的杀伤力,绝对要猛于各种河蟹…

相较于顾泽宇满脑袋的风花雪月以及对心仪女孩儿的势在必得,颜青却有更现实的问题需要考虑。

首先,她的工作应该是毫无疑问的保不住了。可惜她挣了大半年那少的可怜的实习工资,刚刚看见回头钱儿就丢了饭碗,她几乎能够听见心在滴血的声音。还有,就是那个被打成猪头的XX老总会不会额外找她麻烦背后报复,又是一个未知数。

回家的路上,颜青一直在沮丧的想着,她手上还有点儿积蓄,也许她得赶紧给左莎换一家疗养院,然后从T市跑路回家去。毕竟自家门前好办事。

她甚至连夜写好了辞呈,只等着第二天在老板炒掉她之前硬气地把辞职信往办公桌上一摔,潇洒地走人。

只是第二天让颜青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一大清早刚进公司,就十万火急的接到负责人的通知…马上收拾东西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北京,下午两点的飞机,今天就走。手上的案子先由其他人接替,不用她在操心。因为那边有个相当牛B的法国客户找上门来,这一单成了,足够他们公司一年的利润。而她…是全公司上下唯一个会说法语的人。

颜青当时直到人在北京了,心里还直犯嘀咕。寻思着公司是不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得力的人才抓她大头,等到生意成了,回去就该卸磨杀驴了。

可等小半个月之后,她在回到T市,却发现一切似乎从没有过变化。

想象中的各种困难不仅没有到来,生活反而还出奇的顺利。法国客户的生意谈成了,她顺利的转正和公司签了长期合同。而左莎…在她出差这段期间,有位美国留学归来的专家在T市进行义诊,并且第一站就神奇的去了左莎所在的疗养院。

所有的一切都让颜青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并且叫她在第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曾经和她发生过最亲密关系,打了人反而又嚣张地问她想如何处置,并且抽风地要和她建立某种长期关系,而她至今却不知道名字的男人。

也许,她不是碰见了神经病。而是让比神经病还惹不起的人给盯上了!

……

顾泽宇是在颜青回到T市将近一个月后才找上门的。他刻意拖久了时间,就是为了磨掉她心里最纠结的高峰期,

那天是周五,颜青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正在做一周工作总结。

听筒里陌生的男声十分耐听,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是我!”

她怔住,随即便跟随着自己的直觉反应过来…是他!

“嗯?”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随后便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今天晚上有空么?”那边的人轻缓出声,说完也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什么时候下班?”

颜青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刚刚从身边走过的同事,硬生生将刚到嘴边‘五’咽了回去,“6点半。”

两秒钟的静默,一个“好”字轻轻飘进颜青耳朵,“你公司正门南边第一个十字路口转弯处。不见不散!”然后,便是“滴滴”的忙音。

chapter22

颜青是刻意等到同事们都走干净了才离开公司的。6点15,照比她预计的时间早了一刻钟。

十字路口处,顾泽宇已经等在了那里。高大英俊的男人一身精致妥帖的深咖啡色休闲西装,身后是辆款式极其拉风的兰博基尼,光是往那里一杵,就引得来往行人无数的目光。

颜青有几秒钟的恍惚,然后飘着步子走到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一双红唇几次开了又合,最后终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干巴巴地对他说了声“嗨…”

顾泽宇轻轻笑了出来,“嗨…外面风大,先上车吧!”说着回过身,很绅士的地替她拉开了副驾驶位置的车门。

顾泽宇将她带到了T市旧城区的一家私房菜馆。

不大的门脸儿,白墙屋瓦,水乡风格的建筑,隐匿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可里面却是庭院回廊,别有洞天。每一处包厢都是独立的院落,说不出的清幽雅致。

他是那里的常客。两人刚刚进到包厢坐稳,便有经理模样的人过来,毕恭毕敬地称呼他“顾总”,递上菜单。

他转手递给她,她没接,只说随便。他便笑着合上递回给经理,熟练地报了几个招牌菜后说:“剩下的你看着办,女孩子喜欢吃的。别太凉,别太辣。动作快点儿,没要紧事儿别来打扰。”

“知道了顾总。”经理微笑着应声退出,而后便剩下两人相对无言。

直到服务员把菜上齐,他却看着她身后的屏风忽然开了口,“写美人儿的诗词倒是不少,可我看这古代的女人,长得都不怎么样啊!”

颜青一愣,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

“你说,她们老多人拿着挺长一布,这是干什么呢?”

“这是张宣的捣练图,我大二赏析课上讲过。是古代贵族妇女缝衣捣练的场景,一共四组。真迹在火烧圆明园时遗失海外了。屏风上截取的是第一组场景。”

“哦,做衣裳呐!”顾泽宇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可我怎么瞅着这架势,倒是有点儿像是套被罩儿呢!”

噗…套被罩儿!

别说,他不提还真没注意。一人扯个角儿,这要不仔细看,还真有点儿像!

颜青摇摇头,忍不住笑了出来。

气氛瞬间轻松许多。

顾泽宇趁着热乎劲儿,推了一个青瓷汤盅到她面前,“这血燕是他们家真正的私房真传!用料挑剔的很,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口福的。微甜不腻,大补,你尝尝!”

颜青低低地说了声“谢谢”,浅尝两口便放下了勺子。

“味道不好?”他问。

“没有。我最近胃口不好!”她顿了顿,随后直接切入正题,“顾总,你找我来,应该有事吧!”

“顾泽宇!当然你叫我泽宇或者宇我也不介意!”她的称呼让他忍不住皱眉,“怎么,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那好,是我找您有事情。”

“哦?”

“为什么帮我?”

“没什么。那天打人的是我,说来我起码有一半责任。所以,谈不上什么帮不帮的!”

“那我朋友呢?”

“你朋友?你哪个朋友?”

“对,我不相信那个神经科专家只是巧合!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会侮辱我的智商!”

“那你觉着该是什么?嗯?”顾泽宇轻轻笑了出来,“Mars来T市义诊是去年年底就安排好的,红十字会有备案。你不信,我领你去查!反正他从哪里开始都一样,我恰巧和他认识,不过是说句话而已。你不用觉着欠了我什么!”

颜青抿唇不语,老半天才缓缓吁了口气,“你的人情,我会还你的!”

“不必了。我不过就是一张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