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标吐出一口长气:“能得你这样说,那自然就更好了,我还担心着…今儿我还去一一制药寻你,只是没有得见,我以为你生了大气,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哪里的事”苏一一笑道,“不过是我在园子里和梁掌柜他们商量事儿呢,吩咐了不许人打扰的。想着这两天就回大周,自然要把事情安排妥当。”

“你要回去了?”林振标吃了一惊,几乎失声。

“是啊,这回南来,一来是看望君师姐,二来则是把珊瑚的事儿谈妥了。既然如今事情办不成,君师姐的病也没有什么大碍,唯有静养,我留着也没有什么大用,自然要回大周。祖母那里还需承欢,况且还要见一些人。”

她说见些人,语意十分含糊,但林振标却一下子听了个十成明白。这不是说,她准备放弃与林氏的合作,再改换其他的商家了吗?

心里顿时有些着急,可他毕竟不是正宗的商人,脸皮的修炼比苏一一还是差了一两个档次,脸色便不尴不尬,青白交错了起来。

苏一一看着有趣,偏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转而赞叹起松鹤楼的几味招牌菜来:“难怪久享盛名,果然有其出色之道。一一销金楼的厨子,还是缺了些火候啊”

她在那里品菜发表感想,林振标的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他清楚地知道,苏一一给出的那些价钱,怕是任何一个商号都会爬过去舔她的脚趾尖。就算大陈魁能堵得了这家,威胁得了那家,又怎么可能堵得了这沿海几个商号?退一万步讲,林氏和大陈魁联手,能取得几大商号的勉强认同,不仅要付出自家的利润,而且也堵不了苏一一去找那些小商号。这么一来,这次的行动,竟是偷鸡蚀了米。

“这里是百年老店,自然有其独到之处。”林振标坐立不安地应承着,眉宇间已微有急切。

苏一一却当没有瞧见,仍然赞不绝口。到后来,竟让人把掌柜地叫了过来,虚心地跟他取起了经。林振标看着她与酒楼掌柜拉起了家常,细致到菜的工序,一时无语凝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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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5章 吃饭不忘挖人

第255章 吃饭不忘挖人

“苏小姐要是喜欢,我把这个雅间就特为您给留下了。往后只要您人在南陈京都,这个雅间小人便不放出去”

这时候,绣梨忽地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小姐,梁少爷他们说是要走了,问小姐的意思。”

苏一一抬头看了看掌柜,笑道:“我这儿正跟掌柜的说得投机着呢,你让他们先回去。你们两个也跟着回去,留他兄弟两个在这里就是了。”

绣梨答应着去了,林振标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明明是他和她有事要谈,可是苏一一怎么会把掌柜的给叫了进来?

“好啊,你有这份心儿,那我就愧领了。”苏一一笑嘻嘻道,“一一制药也有个销金楼,厨子跟你们这个,倒有点平分秋色。我瞧你的生意经,可精得很哪,有没有想过除了酒楼,再做点儿别的?”

掌柜很谦虚:“除了这个,小人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

林振标却似乎听出了什么,目光微微一闪,脸色也有些惊异了起来。原来,她打的竟是这个主意一时间,心潮便有些不平了起来,有时候,这女孩子做事的魅力,连男人也自愧不如。

果然,苏一一很“实诚”地抛出了橄榄枝:“掌柜的经营这间酒楼,想必是极有心得,处理事务也举重若轻。只是你这么一个人才,仅仅守着这份儿的家业,未免有些浪费人才了罢?其实你完全可以这么干,这间酒楼呢寻个实诚的人替你管理着,自己腾出手来做更大的事业,那不是更好?”

“小人还能做什么?学书不成,也不过守着些祖业过日子罢了。”掌柜有些迷惑。

苏一一让他坐了下来:“尊姓大名?”

掌柜惶然:“不敢,免贵姓丰,单名一个收字。”

“果然是丰收啊”苏一一笑道,“你这名字,起得极是喜庆,不错。”

丰收抚了抚头,有些尴尬:“我母亲是农户,父亲也躲懒,随便起了个名字。”

“这名字是真好,我可不是说假话。”苏一一正色道,“须知那些起些生僻字儿的,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没有什么大意思的。唯有简单的字,起出大含义来,那才是真有学问。你母亲虽只是个农户,但这‘丰收’二字,不仅含义深远,且好记好写,那也是一种智慧。”

丰收虽不能完全理解苏一一的意思,但听得出来,对自己的名字,她是真心赞叹,顿时也露出了笑容:“得苏小姐这么一席话,家母知道,必是开心的。”

苏一一笑着谦虚了两句,把话题又转了回来:“你也知道,一一制药如今在谋求地域扩张,正需要大量的人才,尤其是像丰掌柜这种独当一面的人。”

“小人这算什么人才,那些读书人都去了不少。”丰收失笑。

“你可就错了,读书人里面,学问人更多些,但也不能绝对。咱们如今讨论的可不是做什么学问,而是做生意啊他们纵然书读得多些,可论做生意的窍门儿,哪里比得上丰掌柜?家学不说,自己又经营了这几十年。我瞧你刚才应付我的手段,固然是可圈可点,那份审时度势的急智,更让人觉得不一般,所以才腆着脸儿替一一制药挖人来了。你也不必急于回答,先考虑考虑,想明白了再给个回音。”

丰收面色复杂,低低地应了。

“还有一点,恐怕你也不知道。”苏一一仿佛才刚想起来似的,笑着解释,“一一制药大周京城的主事人,就是大陈魁那里过来的,如今在一一制药也算得上身家丰厚,有自己的股子款,这是能够留给子孙后代的。”

“什么?”丰收震惊了,他刚刚虽然心动,但心里却还是老大不愿意,因此答应考虑,不过是不想给苏一一没面子。这时候听到尤七居然大小还是个一一制药的小老板,忍不住失声惊呼。

苏一一笑道:“你也不用惊讶,一一制药的机制就是这样,只要能尽心,有能力,就会有机会上位。别说尤七,就是账房和南陈的主事人,如今也都有干股,在各家一一制药的分店。这些股子,每年年底能够按照一一制药的赢利情况分红,日后还能传给后代。只要一一制药不倒,这些股子款,也会按例分红。可以这么说一句,只要一一制药还存在着,这些股子款就会一直存在着的。这也算是一一制药提供给高级管理人员的一种福利吧…”

高级管理人员云云,丰收并不懂。但至少听明白了一点,一一制药的规矩,似乎和大多数的商号并不相类。而这种特殊的制度,能够保证为一一制药辛苦一辈子的老人,能把财富留给子孙们。这样的条件,由不得他不怦然心动。

丰收再不犹豫:“既如此,还请苏小姐代为说项。只是这间松鹤楼,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小人虽然不肖,却也不敢…”

林振标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苏一一却笑着接了口:“放心,你这间店可以交给你的儿子,反正早晚要交给他的嘛若是你那小子争气,也可以一并去一一制药。就像尤七与他侄子尤为德,如今都在一一制药有干股。”

“小姐既如此说,想必是没有问题的。”丰收慨然地应允,想到一一制药庞大的规模,更是心潮激动。苏一一低头写了个条子,让他拿去一一制药找梁炳乾。

“这位梁老板,也是久慕其名了。不过今儿才第一回见到,还真不敢相信,小小年纪竟创出了这么一番家业,实在是了不起。”

苏一一得意:“那是当然,炳乾哥哥当得起少年老成四字。跟着他,不会错的。”

林振标在一边叹气,如果这位丰收掌柜,知道眼前这位才是一一制药真正的老板,怕是会更惊得跳起来吧?

丰收拿着苏一一的条子,喜不自胜地去了。

苏一一对着林振标眨了一下眼睛,俏皮得眉眼飞扬,显然十分得意。林振标愣了一愣,旋即笑了。看来,他与苏一一之间并没有造成什么隔阂,这次的珊瑚事件,苏一一大概并没有很放在心上。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担忧。

“依依,你能否再留两天?我想和我父亲再谈谈。”林振标字斟句酌地问。

“多留一两天倒没有问题的,不过你父亲如今在于乡,就算是信使星夜疾驰,恐怕也不是三两天内可以赶来的吧?恐怕我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家祖母大约又要以为我贪玩找的借口。既没有什么大事,还是早些回去聆听她老人家的教诲罢。”

“不用真找到父亲,如今这边的事,我弟弟也能作得了主。”

苏一一呷了一口茶,虽然不是大红袍,但这壶小红袍倒也是上品。林振标带着两分紧张,等待她的答复,她却仿佛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偏偏忘了回答。

“依依?”林振标忍不住提醒。

“哦,我只能再等一天,正好还有些事情安排一下。后天上午,不管你弟弟不答应,还是根本没有回复,我立刻就要返回大周。如果明晚没有什么事,我作东,请你在一一销金楼用晚餐吧。这次回去,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林振标问道:“南陈这边的生意,你不急么?听说南陈在准备开分店的事,你怎么…”

“等他们做好了方案,自然会送交我过目。与其我自个儿星夜疾驰,倒不如把这份活儿交给信使。再说,开分店也不是头一次了,这些事梁炳乾和申先生自然会做得妥妥帖帖的,不用**多少心。”苏一一笑道,“再者,大周那里也还有事,我倒是需要回去一趟的。”

“你倒是真信任他们。”林振标讪讪,“一般来说,能够让人信任的,都是自己的亲人。总是族中子弟,才有利益上的一致性,不用担心他们会私吞。”

苏一一淡淡笑道:“我对炳乾哥哥的信任程度,恐怕比你父亲对你、甚至是对你弟弟的信任尤甚。再者,你刚才也听到我和丰掌柜的说话了,他们在一一制药,都是有股子的。自己的产业,能不用心么?”

林振标低嗯了一声,因为摆了苏一一一道,他总觉得气势比她低了不止一筹,脸皮上有些热辣的烫灼感。

“你去联络你弟弟吧,我也该回去了。”苏一一率先起身,神情愉快,“今天出来打打牙祭,竟然也能挖到一个人才,不虚此行啊再不回去,先生他们大概要以为你把我给拐卖了。”

“拐卖?那也是你拐卖我吧?”要振标苦笑。

“那倒也是,还得让你帮我数银子,那才见功力。”苏一一回眸一笑,翩然下楼。林振标隔窗看到她身后跟着刘氏兄弟,轻轻一叹,也出去吩咐了两个跟着人,赶紧联系林二公子。

“你还真准备只多给一天期限?”魏尔瞻问刚刚回来的苏一一,“若是联系不上他弟弟,到时候你就只能骑虎难下了。”

“那是当然。听林振标的口气,他弟弟的意见很重要。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给他们更多的假想?哼,放了我一次鸽子,还想再放我第二次?愚我一次,其错在天,愚我二次,其错可就在我了。虽然我很想、非常想要这个珊瑚的代理权,不过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人看出来,非得态度强硬不可。”

“对,他们理屈在先。”梁炳乾对于苏一一临行被迫再回来的行为,义愤填膺。对于苏一一的“任性”行为,举双手双脚赞成。至于万一事有不谐,算起损失来,那就是申波亭心疼的份儿了。

“姐姐,我支持你。”银渊也横插一脚。尽管他根本没有弄明白事情的原委,但显而易见,苏一一是受了委屈的。在他的眼里,谁对苏一一好,便是好人,谁得罪了苏一一,那便是再坏不过的人。

申波亭的算盘拨到一半,看着一面倒的形势,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手指也开始变得无意识了起来,唉声叹气。

“哼,申先生又在心疼飞掉的银子了”银渊一语中的,说中了申波亭的内心。

梁炳乾笑道:“反正咱们的利润已经更多了…”

“利润是不会嫌多的。小姐不是教导过我们吗?我们一一制药的宗旨,就是寻求利润最大化。”申波亭振振有词。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受委屈。我们也就罢了,反正是彻头彻尾的商人,但依依可不同。”梁炳乾冷笑,“这个委屈是白受的么?”

苏一一莞尔一笑:“谁的委屈也不能白受。哼,说到底啊,还是实力的问题。若咱们一枝独秀,林氏根本没有得选,就算再来一百个大陈魁从中作梗,也一样没有用”

她磨了磨牙齿,想当初,她苏氏只要放出一个信息,不知有多少商家赶来投标呢如今自己求上门去,还要白开心一场。孰可忍,孰不可忍

魏尔瞻看着她的笑容,觉得心头微寒,忍不住提醒:“别忘了,林振标还是你的师侄呢跟一个晚辈,计较些什么…”

“那倒也是。”苏一一想到自己的辈份,觉得多少找了一些场子回来,脸色倒真的好看了一些,“好吧,咱们现在力量还不够强大,就由着他们蹦达。哼,有朝一日…”

申波亭有点替林振标担心,以苏一一睚眦必报的性格,这小子该自求多福了。

好在林振标的善后工作做得不错,第二日应邀用餐,带来了丰厚的礼品。是一株血色的珊瑚,枝干的脉胳十分清晰,是不可多得的上品。苏一一不露声色,只是让绣梨拿去收了,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惊艳的神色。

林振标有些失望,这株珊瑚在于乡,质量也称得上上乘的。他赔礼道歉的心,还是相当诚的。苏一一似乎没有对珊瑚的质量多加评价,而是淡然以对。

两人刻意地挑选了话题,勉强可称得上是宾主尽欢。至于两家之间的不愉快,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遗忘。

第二天,苏一一起了个大早。可是林振标却并没有前来应卯,脸色忍不住就阴沉了下来。

梁炳乾皱眉:“看来,林氏选了大陈魁。”

“哼,他们会后悔的。大陈魁有能力吃下这么多的珊瑚么?由得他们瞎搅和去吧,两败俱伤的局面,跟咱们没关系。”苏一一冷笑,“我不等他了,多待一天是给他面子,也给咱们自己一个机会。炳乾哥哥,我这就回大周去,七公主和亲,兴许是另一个契机。”

“你是说?”

“狄人那里的货每况愈下,趁着这个机会,也许可以和夷狄部落整合出一条更稳定的商业线来。”

“那里民风彪悍,依依,我们暂时不用这么性急”梁炳乾猛吃一惊,忍不住开口相劝。

“你知道那里的药材便宜成什么样子?近乎半送的。而且,只要有人收购,那些牧人们会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堆药材来,你想想运抵了大周和南陈,能赚多少银子?”苏一一解释道,“除了运费,从那里运来的货,成本是最低的。而且,大周如今的皮毛十分紧俏,我们一一女儿国出一套卖一套。尤其是临近年关那会儿,订单排到正月二十都没有完。可见毛皮衣服,有着巨大的潜力可挖。眼看又到年中,是该为下半年的事儿好好考虑了。”

“可是路途多艰…”梁炳乾不赞成,“我们现在的利润已经足够,没有必要让你亲自去冒险。如果要打通这条商业线的话,我去”

“我已经去过了,对狄人和夷人的部落还算得上比较熟悉。而且因为七公主的关系,事情会容易办得多。”苏一一解释,“再说,事儿还没定呢,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这就回大周去,其实倒还想跟你们聚几天,不过大话已经甩给林家了,若是赖着,脸面儿上也过不去。”

“姐姐,你管他们怎么说呢,咱们自己心里舒心就够了。”银渊不舍得她离开,肚子里把无辜的林振标骂得体无完肤。

“咱要言而有信,你往后记住了,不管是做突兰王,还是做个商人,诚信二字,是最最要紧不过的。”

银渊应了下来。

马车依然不显山不露水,苏一一喜欢这种青布门帘儿,看着就透出一股子清气。

“保重。”苏一一扔下简洁的临别赠言,就把脑袋缩进了帘子。

“依依”忽然,车后传来一声大叫。

是林振标

苏一一暗中窃喜,不急不忙地撩起帘子,林振标已经一策马缰,奔到了近前。也许是出来得急,额前的发也落了下来,儒雅的少年公子,这会儿显出几分狼狈。

“多谢林公子前来送行。”苏一一浅笑吟吟,“咱们一码归一码,你们林家是林家,你与我之间的交情又是另一回事儿。”

——才怪

银渊扁了扁嘴,这几天他也听出来了,苏一一对林氏的火气,至少有一半是算在林振标身上的。往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捉弄他呢

不过,他一点也不同情这位南陈的才子,谁让他得罪了苏一一呢

“我不是…”林振标虽懂骑术,却并未习武,额上早沁了一层薄汗,说话也伴着喘气儿的声音,“依依,我不是来送行的。”

“哦?”苏一一心里微喜,脸上却故作天真,“难道林公子想与我一同前往大周么?当然,作为朋友,我欢迎之至。”

林振标苦笑:“不是的,我弟弟那里已经有了信儿,同意与一一制药商谈有关这次珊瑚代理的事宜。”

“哦…”苏一一拖长了声音,却没有了下文。

银渊闻弦歌而知雅意,苏一一的眼色还没有朝他使过来,他已经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还得由你们同意?我家姐姐是什么样的人物,由着你们闹腾呢你们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要紧了些?我们一一制药,可未必就在乎一两个商家。”

林振标脸色尴尬:“连夜讨了我弟弟的信儿过来,一时来不及问实,我就急忙赶了过来。依依,我们坐下来再谈,好不好?”

苏一一叹了口气:“可是,我赶时间呢据说,出了这个时辰,就不利出行了。”

银渊几乎绷不住脸要笑,苏一一出行,几时看过皇历了?这时候倒说得煞有介事,仿佛真的一样。

林振标好说歹说,苏一一过足了瘾,才终于脸色和缓地答应了下来。

她原本就没有带什么行李,把其中一个装着礼物的箱子从马车上取了下来,主仆三人也就两个轻便的包袱。

“对不起,还没有通知我父亲,不过我弟弟已经去了信,想必我们赶到于乡,我父亲也该知道了。”林振标把苏一一主仆三个让到了马车上。因为是用于长途跋涉,马车的空间很大,就算坐上四个人,也一点不显得局促。

“哦?”苏一一似笑非笑,“从这儿到于乡白走一趟,可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吧?”

“你放心,我弟弟能作得大半的主。对于我弟弟的意见,父亲大人也会慎重考虑,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吧,被你骗上了马车,还能怎么着?”苏一一笑道,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依依,真难以想像,你一个女孩子,竟然创立了这么大的一个商号。一一制药,在大周的地位,可是和大陈魁在南陈的地位相当吧?”林振标感慨。

苏一一难得谦虚:“不,差得远了。”苏一一叹息,“在大周,一一制药再强大,也不可能达到大陈魁在南陈的高度。这是朝廷对商人的观念不一致造成的,哪怕我再惊才绝艳,还是做不到。”

“所以,你到南陈来,这一步棋是走对了。”林振标赞赏地看着她。

“那当然,如果不是看到南陈对商业的鼓励政策,我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故国,转而在你们南陈投资呢?”苏一一笑嘻嘻道。

“我有一种感觉…”林振标沉吟着,要笑不笑。

“嗯?”苏一一眨了眨眼,“什么感觉?有感觉就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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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6章 招财进宝

第256章 招财进宝

“你…似乎对大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不,不仅仅是大周,只是觉得对于自己的国家,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眷恋吧?”林振标一边思考,一边组织着语言,“对,应该就是这种感觉,似乎你对哪个国家都一样。”

苏一一哑然失笑:“也许你说得对,就像春秋和战国时期那样,人们对国家的忠诚,远远不如对家族的。也许,我的思想更接近于那个时代吧?”

不管对于大周,还是南陈来说,在苏一一的朝代,都是她祖国的一部分。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厚大周而薄南陈呢?哪怕对于北刘和突兰,在她的概念里,也是一样的。

“是,你倒有古代国士的风采。依依,生为女子,你可惜了。”林振标感慨。

苏一一不以为然:“有什么可惜的?你等着瞧吧,看我身为女子,创出一番连男子都创不出来的事业”

林振标看着她跃跃欲试的脸,忍不住点头:“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你的一一制药,将会在南陈崛起。对你的提议,我上次就已经与父亲商量过了,他老人家以为你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南陈,所以对你的垄断方案,还在犹豫之中。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振标…”苏一一微笑,几天下来,她和林振标的友谊发展得十分迅速,到此时已经互相去姓称名得十分自然,“既然抱歉,就多替我出点力就是。况且,要知道,同样的货物,哪家商号都不可能出这样的高价。”

“我知道,不过你也不吃亏啊。我们的珊瑚在你的手里形成了垄断,那么售价多少,完全是由着你喊了。”林振标笑叹。

“是啊,所以我们这次的合作,是双赢。”苏一一笑道,“你们得了利润,我也没有吃亏。不过,我用这样的高价来收购,其实还是冒着相当风险的。要知道,如果另外再发现一个更优质的珊瑚产地,我还是得由这样的价格来收购,那就有可能赔惨了。所以,说起来…”

“唔,所以,还是我们林氏占了大便宜?”林振标的笑容微微收敛,“其实…从朋友的角度,我该提醒你,这个价钱确实高了点儿,但是我不会提出我们的底价。”

苏一一看着他认真的脸,忍不住捧腹大笑:“振标,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父亲把家里的铺子交给你弟弟打理了。你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哪有这样自暴底牌的?我也知道,你们的底线,就是其他商号可以出的最高价。”

“你知道?”

“从你的谈话里,我早就猜出来了。而且,我大致也知道,其他商号能出的价钱。”苏一一耸了耸肩,“但是我仍然愿意出高价的原因,是因为你。”

“我?”林振标莫名其妙,“可是我在家族里,说话的力量还不如我弟弟。”

“这只是目前。”苏一一笑着微微倾身,“以你的才华,在南陈官场上,绝对是平步青云。而且,你也知道了,我与君如玉有师姐妹的情份在,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师侄呢你想想,我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欺负晚辈吧?所以,我就只能放弃部分眼前的利益,来谋取日后你身居高位的后报了。”

“师侄…”林振标无语。

苏一一朝他瞪眼:“怎么,你是瞧我年纪比你小,所以有点看不了?哼,族里还有八十岁的老爷爷,要叫十来岁的小娃儿叫叔公的呢”

“不是。”林振标被她说得有些狼狈,但是他可真不想承认她是自己的师姑,差了一辈儿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老师的师承,你们到底是师从哪位大儒?”

“我和君师姐是同一位老师开蒙的,不过他老人家…咳咳…”苏一一顺口说了出来,想来想去,魏尔瞻似乎还远远达不到老人家这个层面,“他淡泊名利,不求闻达,是以叮嘱我不许泄露他的身份。连君师姐都不说,我当然更要守口如瓶了。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先生只收了我和君如玉两位入室弟子。”

林振标不由神往:“只收了两位…天哪,像你和老师这样的弟子,能收下一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样的人,才能称得上世外高人吧?有这样的胸襟,方是我辈读书人学习的楷模。”

“你学吧,也不用做官了。”苏一一笑嘻嘻道,“回头我替你在深山老林找间茅屋,你就在那里读书吟词,享受对影成三人的意境去”

林振标愕了一愕,才哈哈大笑:“不错,我做不到。”

两人且行且说,气氛倒十分的融洽。

刘孟海抓了抓头:“大哥,你说小姐还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以为这一路上,捉弄下林振标,总是在所难免的。”

“看以后吧。”刘伯韬摇头。

“我觉得小姐越能忍,那便宜就越是占得凶看来,林家非得大出一回血。”刘孟海想了想,有些幸灾乐祸。可惜马车里伴着佳人的那位,还不知道苏一一素来的脾性,仍是兴致勃勃。

“前面就是于乡了。”林振标透过半掩的帘子看出去,喟然叹息,含着无比的满足,“也许你会喜欢上它的。”

苏一一精神一振,探出脑袋看过去,忍不住赞叹一声:“果然是上好的景致,在大周就看不到。”

于乡是个很美丽的小镇,临海靠山。奇峰上青岩裸露,绿脉伸张。面朝的大海一望无垠,翻卷着雪白的浪花,如同一个调皮的孩童,在沙滩上留上一幢幢的足迹。

暮霭垂下双翼,夕阳余晖微抚着遍开着雪浪的浅岸。清风拂面,山摇海应,天高海阔,人淡如菊,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卷,画面之外,隐约有帆影归来,又染上了两分凡气,反倒觉得这样的美,更加真实。

“依依,欢迎你来到于乡。从这里到海边,还有一个时辰,就到我林氏家族的宗祠了。”林振标看着苏一一着迷的样子,十分得意。

“哦,你们家就住在宗祠附近么?”苏一一收回了目光,问。

“是的。”

苏一一微微悚然,一般来说,宗祠都建在嫡系子孙的聚居地,看来,林振标的家族,在林氏一族中,地位颇高。她兴味盎然,对此行的把握就更大了。也许和林氏的合作,会在将来有着更加深远的意义。

她瞟了一眼对面端坐的林振标,暗暗想着怎么才能把他利用得更加彻底。大周有姬流夜,南陈有林振标,突兰有银渊,她觉得这个三角,已经大致构建完成。一一制药的根基,初具雏形。

“在想什么?”林振标的问话,让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在想你们于乡啊…人杰地灵,物产丰饶,真是上天眷顾的土地。”苏一一笑道。

一路上风光秀美,与沫河又是另一种景色。海的壮阔,原本就不是小河小溪所能比拟的。苏一一撩起车帘,长发纷扬而落,有一缕吹到林振标的脸上,淡淡的香气,让他恍惚失神。

“真美啊”苏一一赞叹不已,“如果年纪大了,我想在这里建一间小屋,日出而钓,日落而息,岂不快哉?”

“那还不简单?不如我现在就替你建了,等你老了,跟我作邻居?”林振标迅速地接口。

苏一一哑然失笑:“到时候…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对了,林氏的决策,你父亲应该能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