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要顾,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怎么顾啊”苏一一抱怨,“早知道,不不如从南宅出嫁呢,就是为了尚书府离皇宫近”

“太子大婚的风光,自然要多走一圈儿了。”绣桔却不嫌无聊,把帘子拉得密密实实,让苏一一毫无可乘之机。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向着姬流夜,还是向着我啊”苏一一佯怒。

“自然是向着小姐的,太子特意吩咐过的,掀开轿帘儿不吉利,而且让人瞧见了,更是有失体统,让那些大臣们有话说,所以我们看得这么严,也是为了小姐好。”

苏一一苦笑,看来姬流夜对自己的了解,恐怕是这世上独一份儿的,甚至胜过了自己。

经过一个时辰的“游街”,花轿总算停在了皇宫的大门。按照大周的传统,唯有皇后和太子妃,才能从正门进入。苏一一被一对侍女扶下轿子,红盖头用的是蜀锦,布料厚实,不打一点折扣。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前面有团红光,根本连路都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由绣梨姐妹扶着慢慢地朝前走。这会儿,哪怕不想装淑女,也是不成的了。

“小姐,小心门槛。”绣梨很细心,遇到有门槛的地方都会提醒一声,苏一一迈着无比淑女的步子,跨入了三重大门。紧接着换了另一抬大轿,再往前抬。

“何必这么麻烦…”苏一一再次抱怨,“坐着轿子进门儿就不行么?”

仪仗虽是略减,但仍有上百位乐师合奏着喜庆的曲子。小铜号、大铜号…鼓乐声声,苏一一觉得要看民乐大合奏,莫过于太子大婚。地皮都仿佛簌簌地发着颤,苏一一很后悔,没有早早准备两个耳塞。

“咣、咣——”钟声响起,辽远而清朗。

苏一一只能庆幸,幸亏没有等到姬流夜继承大统才举行婚礼,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的折腾。自己的体力在女人算得上好的,这会儿也有点头晕目眩,估计是那些鼓乐声给闹的吧?

终于捱到了整个婚礼最高-潮的部分,苏一一抬腿下轿,在绣梨姐妹的搀扶下,一步步地朝前走。东宫的台阶很高,苏一一配合着姐妹俩的节奏,耐着性子,一步步地踩在红色的厚地毯上。

最后站定的时候,一只熟悉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绣梨把苏一一的手,放到姬流夜的掌心,几乎就在同时,两只手便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的掌心,有点微微的粘腻,恐怕她走得心焦,他也等得心焦了吧?

苏一一调皮地用指尖划过他的掌心,耳畔听得他的轻笑:“调皮。”

掌心却没有放开,反倒握得更紧,像是怕只要一松手,她就会像泥鳅似地滑走。

紧接着,是礼部尚书冗长的贺词,自然会把国泰民安之类完全搭不上介的东西,也强加到太子大婚这样的吉庆时刻。苏一一听得昏昏欲睡,更兼凤冠沉重,头盖厚实,心里越加地不耐烦。

“就快了。”姬流夜低声安慰,同时轻轻地扶住她的腰,免得她站姿不稳。

正文 第391章 洞房花烛夜

第391章 洞房花烛夜

其实姬流夜比苏一一更辛苦,新太子妃送入洞房以后,姬流夜还要拜祭先祖,一大套的程序做下来,已经到了晚宴时分。新娘子只是出来给帝后敬酒,便再次被搀入洞房。而姬流夜还要应付宗亲和大臣们。

德妃虽然也微显倦色,但脸上却喜气洋洋。她的爱女远嫁,但义女却嫁给了太子,自己在后宫的位置便有了保障。她没有太大的野心,只要能安享晚年,便已经足够。看着姬流夜一身大红的吉服,满脸的笑容,长袖善舞地应付着他的皇兄皇弟和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心里十分欣慰。

宴终人散,姬流夜才算松出一口长气。他这位太子大婚的情况有点复杂,废太子斯人独憔悴,四皇子嫉恨交加,还有各位心怀鬼胎的兄弟,应付起来还真要捏着一把汗呢不过,他想到新房里的苏一一,很快就一扫疲惫,露出了笑容,迈向洞房的脚步,显得格外轻松。

“看来,老五这储位是坐端正了。”三皇子怅然若失。他也是有实力竞争皇位的皇子之一,但姬流夜的掘起,让他的九五梦破灭。

“太子妃的身份可差了些,虽然是大家族,却是庶系旁支,苏尚书不过是她的伯父。再加上她本身经商…啧啧,就算老五要借侧妃的势力,恐怕也借不到什么力。”

“可不是么?哪个世门大族的嫡女,愿意屈居于那位之下呢?”

……

几位兄弟前所未有的团结,对姬流夜与苏一一的大婚,多持幸灾乐祸和看好戏的态度。

废太子却是难得的清醒,与同样被赶出京城就蕃的四皇子对视一眼,才笑道:“老五娶的这个女人,可不单是商人,还是大周有史以来头一位在诗词盛典上胜出的才女呢”

四皇子看着寥落的星辰,淡淡地咧了一下唇:“是啊,咱们哥俩失去了逐鹿的资格,反倒看得明白。老五这太子之位,可没人撼动得了啦。”

废太子冷笑:“那可未必,咱们的几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反正不干咱俩的事儿,在封地安安稳稳的,就这么过日子罢”

两人对视一眼,便各自去了。剩下的几个弟兄,却又另作一桌,不知道酝酿些什么。

姬流夜可不管这些上蹿下跳的兄弟们,他脚步匆匆,目标明确。走到洞房门口,大红的喜字贴在门棂上,带得整座寝殿满是红意。

血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姬流夜手心握着一把汗,暗自摇头失笑:“又不是头一回见,怎么紧张了起来呢?”

大风大浪经历过了不少,生死抉择也几乎等闲,却在洞房门口望而怯步,传出去恐怕也是一个笑话了。

他预想了无数个苏一一的反应,含羞的,带怯的,不满的,佯嗔的…唯独没有想到,苏一一什么反应都没有。

因为——她小女子歪着身子,睡得正香。姬流夜哭笑不得地站在婚床之前,绣梨和绣桔从打盹状态中惊醒过来,急忙跪地请安。

“你们出去吧”姬流夜挥了挥手,知道这两姐妹也累得很了。

“是,小姐的盖头…”绣梨期期艾艾,还是递过了喜秤,才与绣桔行了大礼,退出寝殿。

姬流夜叹了口气,拿着喜秤挑开了红盖头。苏一一仍旧熟睡未醒,长长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两排密密的剪影。妆化得有点浓,却并不过份,正好衬出了她艳丽的容颜。

苏一一的美,是灵动的。可是静态的浓妆,却给了姬流夜不一样的悸动。六岁时的俏娇可爱,十岁时的沉静清朗,这两张脸一直沉淀在他的心头。可是艳妆的苏一一,却美得动人心魄,让人转不开眼。仿佛是有一首歌,乘着舟子,越过了遥远的山脉和湖泊,随着微风轻轻降落在心上。

“依依,我终于娶到你了。”姬流夜贪恋地看着她的容颜,伸出食指,轻轻描摹着她五官的轮廓。尽管在心上清晰如刻,可是肌肤相亲的感觉,却让他心里荡漾起了缠绵的情愫。

有心把她叫起来喝交杯酒,但看她睡意深浓的模样,又怎么能够忍心?

“啵”烛花爆开了一个,在寂静的婚房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他勾起了唇,眼里心里,都含着满满的笑意。

他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难怪她斜靠在枕头上,这凤冠果然沉重得紧。苏一一的唇微微地勾了一勾,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脸上的神情,柔和得如梦似幻。

轻轻地拥住她,霞帔在身,显得有些不舒服。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承担起了宫女的工作,替她耐心地解开襟扣。

“唔…”他的笨手笨脚,终于吵醒了苏一一。扑闪了一下睫毛,苏一一睡眼惺忪,仿佛有一刹那,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醒了?”姬流夜赧然。

“我又不是死猪…”苏一一扁了扁嘴,旋即又巧笑嫣然,“咦,什么时辰了?”

她的笑,如夏夜的昙花,盛开在华美的烛光中,让姬流夜有刹那的失神。直到苏一一又问了第二遍,才回过神来。

“子时三刻。”

“哇,这么晚了,怎么不叫醒我?”苏一一讨好地凑过来,“一身的酒气,还不把外面的袍子给宽了。”

“哪个新郎不是一身的酒气?幸好我的酒量不错,不然的话今天可连挑盖头的人都没有了。既然困了,怎么不好好地睡,盖头都蒙在脸上,也不觉得闷”

“还不是那两姐妹说的,盖头自己挑起来便不吉利,夫妻不能白首的。”苏一一说着,有些好笑。其实自己在喜轿上,已经掀开过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姬流夜笑得有点傻,“为夫足感盛情,咱们这下子可能共携白头了。”

“呀,还有交杯酒没有喝呢”苏一一跳了起来,却被霞帔绊得差点摔倒。姬流夜急忙伸出胳膊,正好接住了“投怀送抱”的某人。

“小心”姬流夜抹了一把冷汗,“都大婚了,还冒冒失失的。”

“知道啦,老头子”苏一一吐了吐舌头,姬流夜立刻灰了脸。

“我很老了么?”

“不老不老,配我正好。”苏一一嘻嘻地笑着,伸手拿过桌案上的两杯酒,“来,我们先喝交杯酒。”

姬流夜握住她的柔荑,足足停了半分钟,才松开:“好。”

两人的胳膊缠绕了一下,苏一一喝了口酒,正要咽下,却觉得嘴上温热,熟悉的唇覆了上来,酒液却如同有了自己意志似的,被吸入某人的嘴中。

“你…”苏一一懊恼,“是我的酒。”

她有点伤脑袋地想,酒被抢走,这算不算仪式完成?

“这才叫交杯酒。”姬流夜轻笑,嘴里含了口酒,渡入她的唇中。

酒是一一制药出品的极品,如今已经作为大陆三国的贡酒,享有极高的地位。酒入舌喉,甘醇清冽,四肢百骸,只觉得暖洋洋的,提不起一点力气。

这样似乎有点不大卫生啊…苏一一模糊地想着,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姬流夜抱在怀里。

“别动,新郎抱新娘,天经地义。”姬流夜感觉到她下意识的挣扎,急忙补充了一句。

苏一一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目光里,他的脸分外的明晰。今夜里,他脸上那种逼人的锐气,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明亮如正午阳光的清朗和干脆。清朗如月,干脆似冰,这样的姬流夜只有她有幸能见到。

他眸中含着温暖的笑意,不错眼地盯着她的脸。以苏一一脸皮的厚度,也被他盯得脸色泛起了可爱的红色。

门窗紧闭,红帐低垂,桌案上的熏炉里也不知燃的是什么香,气味浓冽,浓香逼人。淡月疏影,在窗纱下露着明灭不定的阴影,却莫名地渲染出另一重暧昧。

姬流夜把苏一一轻轻地放下,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苏一一正待支撑起自己,姬流夜却猛地合身扑上,一张口,便叼住了她的耳垂。苏一一只觉得像被雷击过似的,整个身子又酥又麻。她虽活了两世,却仍是初经人事,怎经得起姬流夜熟练的**?

正要出声,姬流夜却以唇封缄。一只手,悄悄地滑进了她的里衣,从精致的锁骨,轻轻地抚至腰线。略作停留之后,便探入她最隐秘的部位。

苏一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还来不及作出反应,身上微凉,丝质的里衣被撕作两半。幸好是里衣…若是霞帔的话,那明天可就没法交待了。

意乱情迷之中,苏一一还有闲心想到这个。姬流夜自然不满,只能更卖力地逗弄着她身上敏感的部位。

“不要…”她软软地抗议,却没有半点说服力。

“看着我”姬流夜探入自己的舌,一个长长的深吻下来,苏一一觉得再也抽不出一丝气力,连勾住他的双手,也显得酸软。

长长的睫毛,挣开了一双明眸。面色潮红,双眸氤氲着萌动的情潮,看得姬流夜不克自持。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粗喘,挺起了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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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2章 小别

第392章 小别

喜烛燃到凌晨才灭,让苏一一感慨皇家的财大气粗。

“时候不早了,睡一会儿吧。”姬流夜温柔体贴的话,却让苏一一怄得慌。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不软。反观姬流夜,却像是吃了十全大补膏似的,精气神儿十足。

“还不是你…”她娇嗔地埋怨,“一次不够还要来两次…”

而且,每一次持续的时间那么长…虽然丈夫在某些方面的能力,事关妻子的终身“性”福,但有时候太猛烈了,就变成享受在前,吃苦在后了。

苏一一呲牙咧嘴,翻过身不理他,把头埋在自己的胳膊肘里。可是下一刻,却跌进了熟悉的怀抱。赤-裸的胸膛,有着异乎寻常的体温,把苏一一吓了一跳。他该不会是又想…了吧?

“睡吧。”姬流夜沙哑着声音,似乎含着叹息和遗憾。

“嗯。”苏一一答应了一个单音节,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得厉害。体力严重透支啊哀怨地扔了个眼神给姬流夜,却骇然地在后者眼中发现了再度燃起的热情。从此明白,原来眼神也不是随便能乱抛的,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不过,她并没有装多久,很快周公就把她召走了。

日光东斜,苏一一醒来的时候,发现小香猪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再伸伸腰,踢踢腿,昨天的不适,竟荡然无存。

“香香,我爱死你了”她乐得抱住小香猪。

“那我呢?”姬流夜一身神清气爽地走进来,苏一一心虚地发现,某人已经穿戴整齐,今天似乎要一早去拜见皇帝和皇后?

“都是你…昨天那么猛,害我今天起不来。”她咕哝着,把绣梨姐妹叫进来替她梳洗。天生丽质的结果,就是把晨妆的时间,缩短了至少五分之四。

“别再像绣花似地做细活儿,现在已经很迟了。”苏一一心急火燎。

“就好了。”绣梨也急,“小姐起身得有些晚了,奴婢本要进来叫的,太子殿下说让小姐多睡会儿。”

“姐姐,你的称呼叫错了,现在不是小姐,是太子妃了。”绣桔却毫无紧张之感,跟着苏一一走了趟敦煌,已经历练出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的不负责任态度。

“是,太子妃。”绣梨很顺溜地改了口,又瞪了一眼妹妹,“都这会儿了,还来计较这个快把太子妃的首饰匣子拿来,挑根珠花戴上。”

“就拿这根啦。”苏一一想也不想,就把妆台上的一根玉簪插上了髻子,“行了,这就走吧。”

“太朴素了,皇上会以为小姐…太子妃不庄重。”

苏一一无无辜地照着镜子:“庄重与否,跟首饰的份量可不成正比,别想再在我头上装上五斤重的东西,我昨儿一天就受够了快走吧,再晚些可就是真的不庄重了。”

绣梨看了看天色,只得作罢。姬流夜却没有对苏一一简单的打扮表示不满:“不错,这样素雅的,正好合了父皇的胃口,没想到你也会投其所好。”

两侍女满脸黑线,她们家的小姐哪里是投人所好?分明是怕麻烦,怕时间来不及两人呆愣了半分钟,才急忙跟随着姬流夜和苏一一走出东宫。

帝后高坐主位,苏一一跟在姬流夜身侧进了殿,按规矩行了大礼,送上了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之后,又收回了两件。总体来说,还是微有小赚的。

皇帝看起来身子骨儿不大好,一张脸瘦得没有三两肉。而皇后倒还富富态态,只是比刚进宫见到她的那会儿,显得老多了。眼角的皱纹,足足多出了三倍。这些年,她过得也不大好,恐怕还得拜自己身侧的姬流夜所赐。

苏一一自然不会同情,只是唯唯诺诺地听着训话。这对公婆,是世界上最最尊贵的一对,可不能等闲视之。

皇帝说话的声气儿有些弱,分明是积病难返。而皇后的话则更多些,无非是一些为人子媳的本份,却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听得苏一一眼皮直打架,只恨身为儿媳,只能硬站着。要不然,换张软一点的靠椅,正好补个眠。

总算到了传膳时分,皇帝才挥手让两人退下。

“幸好今儿来得晚了些,不然得多站些功夫儿。”姬流夜笑睇着苏一一。

“早知道再晚些来就好了,谁知道要训这么久的话我们能出宫么?”

“最近你就消停些吧,一一制药的事有尤七在,根本不用你费心。若真是放心不下,让他把账本送进宫来看也就是了。”

苏一一嘟哝:“早知道,你还是当皇子的好,自己开了府,可不自在么?”

“这是必然的一步,别抱怨了。”姬流夜含着歉意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若是不想应付宫里的人,就呆在东宫里。”

“那不会太失礼吗?”苏一一迟疑着问。她贵为太子妃,最重要的任务,似乎就是和后宫里皇帝的女人——自己的那些婆婆们搞好关系吧?

“没关系,皇后与咱们早已势同水火,德妃又是你的干娘。其余人等,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这是姬流夜的体贴,但是苏一一却做不到轻闲到万事不管。皇后那里的虚与委蛇,还有各宫妃们的迎来送往,竟把每个白天的时间都排得很满。

至于晚上的时间,自然是属于姬流夜的。看着激情过后的那张俊脸,苏一一把玩着他铺散在她手臂上的乌发,纳闷地问:“你确定没有吃什么补药吗?”

“什么补药?”姬流夜半眯着眼睛。

“就是…”苏一一的舌头有点打结,没好意思往下说。姬流夜却忽然明白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你敢小看我”

勿庸置疑,另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戏,便排演了上来。

对这种纯粹米虫式的生活,苏一一极端无奈。每天忙忙碌碌,可真要静下心来,却根本不知道忙的是什么,终于忍无可忍,对姬流夜下了最后通谍:“我要出宫去”

“好。”

“你同意了?”苏一一小心地问。他答应得也太干脆利落了些吧?难不成他跟她一样,学会了神游太虚不成?

“能忍到现在,我已经很意外了。”姬流夜笑道,“你出宫去住上一阵儿也好。”

苏一一只顾兴高采烈,指挥着侍女打包行李。哪怕看着一一制药最为枯燥的账本,苏一一也觉得无比亲切。银渊送来的信,更让她感慨“吾家有弟初长成”。这小子在突兰居然玩得风生水起,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以一一制药突兰国方面的总负责人的身份,居然也光明正大地结交了不少大臣。

当然,他突兰王子的身份是瞒不住的,事实上他也没有刻意瞒下来。一一制药的利润虽然不足以让苏一一满意,但在政治上的成熟手段,却让苏一一自叹不如,甘拜下风。

南陈的海船已经扬帆起航,蒸汽机带来的庞大利润,让大陈魁眼红。其他商号的小动作,也一直不断,梁炳乾又远在敦煌,尤为德应付得很是吃力。于是,苏一一便动念往南陈一行,看好自家的后花园,那里可不容有失。

只是对姬流夜开口的时候,便有些心虚。

“一路上小心。”温存过后,姬流夜带着不舍交代。苏一一又惊又喜:“你同意我去南陈?”

“那是你的事业,我不能阻止。”

他淡淡地回答,可是苏一一的心里却觉得古怪非常。这不像姬流夜的作风?

“是不是你在大周有什么大动作?”苏一一想了半天,还是打破了砂锅问到底。

“嗯,皇后那里最近动作频频,你离开宫里也好,免得被她逮到了什么。你不在,我反倒没有后顾之忧。”

“原来你嫌我累赘啊”苏一一故作不满。

“怎么会呢?一来你自己也有事,二来你常住宫里快闷出病来,出去散散心也好。”

“可你怎么解释我一去这么久的时间?”苏一一替他犯难。

“养病。”姬流夜的借口简单明了。

苏一一愕然:“可别人会信吗?”

“别人不信没关系,只要知道你不在宫里,就知道没有什么可以牵制我。不过,你这次出行,得多带一些人,不然我不放心。”

“你…会不会有危险?”她不安地问。

“不会。”姬流夜回答得很自信,“我现在是太子,大臣们支持我也名正言顺。就算有几个想掀起风浪,我也能够应付。”

尽管想留在他的身边,但苏一一对南陈的形势着实有些不安,便依言收拾了行装去了。至于姬流夜怎么应付,对于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苏一一根本不予考虑,只是关照芍娘每天送上京城最新的消息。至少,她要知道姬流夜过得好不好。

走到嘉庆的时候,她特意上山拜访魏尔瞻,意外地发现君如玉竟穿着围裙拿着锅铲,顿时整个人都木化。

难怪她大婚,两人的礼物是包在一起的

“先生,师姐,你们终于在一起了啊”苏一一兴奋的喊声,把两个正围着灶台喁喁私语的人吓了一跳,继而脸红过耳。

第393章

大结局

在苏一一的游说下,魏尔瞻与君如玉终于答应回南陈去。不过,无论苏一一怎么样的旁敲侧击,两人就是不对婚礼的事作出适当回应。好吧,既然人家不在乎名份,这样处一辈子也没有什么。

银渊得知苏一一抵达南陈,也赶来相见。少年的个子蹿得很快,苏一一发现自己看他,已经不再是低着颈,而是要略略仰头。她确信,在不久的将来,她对银渊只能“仰望”,再一次为自己娇小的身高默哀三分钟。

“姐姐,不用半年,我就能拿回自己的王位”银渊很自信,言谈举止,已经不再是当年倔强孤独少年的模样。大概这就是王者之气吧…苏一一感慨着,欣慰地想要摸他的头,却发现这个动作有点困难。

银渊倒是很配合地微微矮了身,苏一一只是揉了揉他的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没有想到,当年的小不点儿,这会儿已经长这样大了。”

“长大了不好吗?”银渊咧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长大了才能获得力量,才能守护自己在乎的人。”

“是的。”苏一一点头应是,小男孩儿终于长大了。

“姐姐放心,到时候姐夫若是进攻南陈,我们突兰能拖住他们至少一半的兵力。”银渊自信满满。

“你就不怕姬流夜打完了南陈再打你们突兰吗?”苏一一撇唇。

“不怕。”银渊摇头,看着苏一一满脸的懵懂,才解释道,“突兰不是汉人,大周即使打下了地盘,也治不了,到时候反倒是边境不靖,永无宁日。姐夫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走这样的昏招?”

“可民族也能融合的吧?”苏一一不服气地反驳。想当初,她所处的时代,那可是有着五十六个民族呢

“融合啊,倒是一条路子,不过需要漫长的时间,在我们的孙子辈上,都没有办法实现。”银渊毫不担忧,苏一一默然。

她发现,在这类政治事件方面,别说姬流夜,就是比银渊,也是远远不如的,只能明智地闭上嘴,关注自己的远航业。

船造得很大,苏一一对此非常满意。看来,哥伦布的发现,将会由自己提前实现。唔,那片新大陆,要不要起个比较有一一制药特色的名字呢?她想着,眉眼弯弯。

银渊没有停留多久,带着他的那个标志性“伙伴”银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