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想过去死,自己解脱,妈也不用再被人拿捏,无法脱身,可是…

江苹垂眸,干瘦的手指落在近乎凹陷的小腹上,谁能想到呢,她如今还未满二十岁,却已经孕育了一个孩子了。

孩子…

江苹缓缓的抬起手,透过手指的缝隙,她看着那渐渐归于黑色的天幕,小镇上的星光比帝都的明亮了太多。

她还记得生了念念之后,她亲自哺育照顾他的短短三个月。

她被赶走的时候,念念会对着她笑了,她给他唱不着调的小镇民谣和儿歌,他的小胖手就攥着她的头发,咧着没牙的小嘴儿笑个不停。

她不知道,也不敢想,她走了之后,念念闹过没有,哭过没有,吃奶粉会习惯吗?别人知道他醒来就要抱抱,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他在花园里散散步,看看星星吗?他吃母乳,可每天也要至少喝三次水,他喜欢洗澡,每次在水里都不肯出来…

他半夜会醒一次,一定要抱着他喂奶才肯睡,他很爱干净,只要尿尿了,就必须要立刻换纸尿裤,要是耽误了,他立刻就能哭的小脸涨红…

第515章是我想微微了,所以连三天都等不了…

他不喜欢安抚奶嘴,他喜欢用脚踩的小钢琴,相比她的五音不全,他却天生很爱音乐,最喜欢听肖邦的钢琴曲,每次听到立刻就安静了…

他们,知道这些,了解这些吗?

他们,会好好的照顾她的念念,不让他受到丁点委屈吗?

如果不是心里实在放不下念念,她早就选择一死了之了。

何苦,如此刻这样,见不得天日的苟活着。

静微有些颓丧的站在院子外,看着陈昊将院门重新从里面栓住,又翻墙跃出。

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江苹的房间好似还维持着原来的样貌,但也不见有人住过的痕迹。

也许那些童言稚语根本不能相信,这里连人都没有,又怎会有鬼。

“静微小姐,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静微又沉默的看了一会儿那堵白墙,绿色的藤蔓植物爬满了墙壁,葱葱郁郁,黑夜里却又看着让人心头有些生惧。

她缓缓转过身去,仿佛耳边又听到江苹欢快的笑声。

小苹果,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你这样一个大活人,我却找不到你…

小苹果,你也太没有良心了,说走就走,说断了联系就断了联系,你有没有把我当好朋友?

我这次,可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如果将来再见到你,我肯定不会理你的,你也别指望拉着厉慎珩帮你说好话,我的心可硬的很,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小苹果…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不联系就不联系好了,只要你过的好好儿的,哪怕你不认我这个朋友,不想再见我,也可以。

我只要你平安快乐,只要你平安快乐。

静微离开小镇之前,厉慎珩到底还是千里迢迢飞来接她了。

原本因为没有找到江苹而蔓生的那些难过的情绪,在见到他之后,立刻消散了大半。

厉慎珩看着静微向他跑来,她脸上的欢喜,遮掩不住的真挚。

压在他心上的最后一丝阴霾,终究还是拂开。

管他什么前世,管他什么上辈子如何。

信了那些,和她生隙,才是天下头号大笨蛋。

“微微。”

厉慎珩站在那里,缓缓伸开手臂,金色的阳光破过云层,落在他英挺眉眼上,他却比这骄阳还要璀璨几分。

静微扑到他怀中,他抱住她,俯身亲她眉心:“想不想我?”

静微嘴硬,耳根却微微红了:“连三天都没有,有什么好想的?”

“当真不想?”

静微嘴角翘的越来越高,却怎么也舍不得说出‘不想’两字。

厉慎珩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瞧着她别扭的小模样,心里已经软成了一片。

他复又低头亲她:“是我想微微了,所有三天都等不了,非要飞来找你才行…”

“肉麻死了…”

“怎么,我和自己女朋友说情话,还不能肉麻点?”

“陈昊还在一边呢…”

“人家早就走了,你以为我身边的人这么没眼色?”

“是是是,你是天底下最英明无双的厉小爷,行了吧?”

“你是收了天底下最英明无双的那个男人的阮静微,你更厉害…”

静微实在忍不住,笑的眉眼一片璀璨:“真是嘴巴像抹了蜂蜜一样甜。”

“就只在你面前甜。”

“哎…你今天很不对劲儿啊,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往外倒,说,是不是我刚走,你就背着我干坏事了?”

厉慎珩垂眸望着眉眼生动俏皮的小姑娘,将她抱的更紧了几分:“怎么会,只是想着,你这么好,我若是不再努力一点对你好,怕你会被抢走了…”

“有了天底下最英明无双的男人,我是傻了才会跟别人走呢…”

两个人腻歪了好半天,静微都受不了他这黏糊的样子了,厉慎珩方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手,和她说起正事来:“见到江苹没有?”

静微摇了摇头:“没有一点消息。”

“这样吧,这件事交给我,我让夜肆帮你去查一查,也总好过你现在完全漫无目的的去找。”

静微想了想,点头应下了,她并不觉得要依靠自己的男人会丢脸。

“还愿也很顺利吧,见到大师傅了没有?”

“见到了,都很顺利,对了…”

静微想到前世裴祁深做了总统,不由得眉宇轻蹙:“裴家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异动?”

“裴家自来不怎么安分,裴家家主野心不小,但那位裴祁深,还有几分的深明大义。”

静微闻言,立时深蹙了眉毛:“含璋,你能不能听我一句话,让人盯着裴家,盯着裴祁深,那个裴祁深,绝不是表面上这样简单…”

“江苹的事,可以暂时先等一等,裴家这边,明里暗里都多用点人吧。”

“微微,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事?”

静微抬手,轻轻理了理厉慎珩的衣领,将那上面细微的褶皱一一抚平,方才轻轻道:“含璋,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你信我,用不了太久,我会把所有藏在心里的话都和你说出来,你只要记住,我永远不会骗你,永远不会利用你,辜负你,背叛你,就够了。”

厉慎珩沉默了许久,方才点了点头:“微微,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尊重你的任何决定,这一次,也不例外。”

“江苹那边,我依旧派人去查,两个大活人,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还有裴家那边,你放心吧,帝都水深,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哪一家没有对手的暗桩?放心,我都会安排妥当的…”

“嗯,那就好,我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事了,明日就要开始军训,我不想耽误,所以,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行,你若是觉得累,明日可以先请一天假,奶奶也惦记着你呢,今日回去,少不得要陪她老人家吃顿晚饭。”

“并不太累,不过都是坐车坐飞机,又不用我自己走路,对了,我记得小镇上有一种特产特别好吃,我买一点给奶奶带回去吧。”

“见到你,她老人家比吃什么好吃的都会开心,你不知道老太太成日都只惦记着你一个…”

第516章和大公子…闹别扭了?

“那也要带点,这是我的心意,奶奶,还有外婆那里,都有份儿。”

“行,都听你的,我陪你一起去买。”

“我看是你也嘴馋了…”

“我当然嘴馋,不过我最喜欢吃什么,微微应该很清楚。”

“呸,不要脸。”

“傻瓜才会在自己女人面前还要脸呢…”

静微忍不住失笑摇头,这人,真该让帝都的长辈名流,都瞧瞧这位帝少的另一幅面孔才好。

付雪娇当夜离开虞家后,就病了起来。

她身边那个把风的下人,高蘅故意让人把他腿打断,血淋淋的抬回了付雪娇的住处去。

付雪娇又羞又气,水里泡了那么久染了风寒,本就病的起不来床,闻讯更是气的直接晕厥了过去。

高蘅还特意让人带了话给虞仲谦,说是,这个人在他们虞家园子里鬼鬼祟祟的望风,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呢,被他们给逮了个正着,痛打了一顿,那人也不吐露实话,干脆他们就把人送回来,让虞先生自个儿好好审一审。

高蘅派来的人,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特别玩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快要遮掩不住了,就差没直接说虞仲谦被自己老婆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虞仲谦脸色铁青,咬着牙让人把虞家的人送出去,回头去了付雪娇的房间,直接摔了门口的一对梅瓶。

“爸爸,您这是干什么?怎么发这样大的脾气…妈都病成这样子了…”

虞嘉言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去劝,虞仲谦瞧着虞嘉言那张巴掌大的弱不禁风的脸,眉脚的青筋止不住的隐隐跳动起来。

方才那些人说话的口吻,还有那些讥诮的笑意,像是狠狠扎入了他心头的钉子…

不,他的心头早就扎了一根钉子了,这些年,那根钉子锈迹斑斑,快要折断,他好似也刻意的要把这些都给忘光了。

但此时,那些尘封的一切,好似骤然都被唤醒了。

初初新婚时,付雪娇对他不冷不热的样子,他碰她时,她眼底遮不住的嫌恶…

他怎样对她好,怎样讨好她,她都一副嘲讽的口吻,每日都往谢瑾瑜那里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他开始从没有怀疑过她,还是她自个儿喝醉了酒,对着他喊君谦这两个字,他方才知晓她心里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可他实在太爱她了,所以这一切他都忍了下来。

再后来,她忽然渐渐有了转变,不再抗拒夫妻敦伦,也不再对他冷言冷语,相反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待他越来越好…

虞仲谦闭上眼,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

这些年,他待她,仁至义尽了。

可是如今,她却还要来打他的脸。

“嘉言出去。”

虞仲谦此刻,连虞嘉言都不愿多看一眼。

“爸,妈妈病着,您有什么事,可不可以等妈身子好一点了再说…”

“嘉言,你出去吧,我和你爸爸说说话儿。”

付雪娇虚弱的开口,事到如今,她躲避也不是办法,虞仲谦的性子她很清楚,她总还是有办法,把他哄回来的。

“妈,我不出去,爸刚才好凶,我陪着您,您病的这么重…”

虞嘉言想到刚才虞仲谦暴躁摔东西的一幕,心里就担忧的不行。

付雪娇刚要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佣人的声音:“先生,太太,大公子那边派人来接咱们小姐了…”

“当真?”虞仲谦不由得大喜,就连付雪娇都似骤然松了一口气,虞嘉言面上立时一片羞红,却低了头坐在付雪娇身边,不肯出去。

“嘉言,你去吧,别让大公子等急了。”

付雪娇轻轻抚了抚女儿浓密的长发,柔声说道。

“对,嘉言,你现在赶紧回房间收拾收拾,总不能让大公子等着你。”

“我不想去,我想陪着妈…”

“胡闹,你妈妈这边有我照顾着,不用你担心,大公子那样尊贵,怎好让他等着你?”

虞仲谦压低了声音训斥女儿。

嘉言抿紧了嘴,垂头坐在那里,就是不说话,也不起身。

她现在心里乱的很,更何况,上次在公馆,她实在是怕了。

虽然,虽然她很想他,日夜都在想着他,可她,也不愿被人当作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样的廉价。

“嘉言…你怎么了?和大公子闹别扭了?”

付雪娇见状,不免有些心急,哑着嗓子询问。

嘉言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嘉言,你可千万要想清楚…那可是大公子,你和他能有这样的缘分,你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嫉妒你吗?”

虞嘉言眼圈微微泛了红:“我当然知道,可那又如何,在我的心里,他不是什么尊贵的大公子,我只是把他当作我喜欢的人对待而已…”

“傻孩子,你年纪小,不知道轻重…”

大公子那样的身份,怎会整日里有耐心哄着一个小丫头。

嘉言要做的是该温婉懂事贴心,让大公子觉得跟她在一起,毫无负担,又不累,渐渐习惯了她温润如水的陪在他的身边。

她这样任性,大公子初时还会觉得有意思,天长日久的,男人都会嫌烦。

她是过来人,她怎会不清楚。

“是,我是不知道什么轻重,我也不想管那些身份地位,于我来说,他就算是王孙贵胄又如何,我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

嘉言说着,眸中却闪过一抹倔强神色来:“倘若他是寻常百姓,但我偏偏就喜欢他,那我就去和他过一穷二白的苦日子,我也甘之如饴…”

“嘉言…”

付雪娇又是心痛又是好笑:“你这傻孩子,果然说的都是傻话,你知不知道,再好的感情,在柴米油盐里也都磨的干干净净了,你没吃过苦受过委屈,你又怎会知道那样的日子有多难熬?”

“只要我和他心意相通,我就不怕。”

虞嘉言倔强的开口,“妈,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大公子身份尊贵,他看上我,你们都觉得是我高攀了他,可在感情里,没什么你高我低,我喜欢的,他在我心里就无可取代。”

第517章怎么还这么害羞?

“我今日不想去,妈病着,我没有心思去谈情说爱,若是我只顾自己享受,那和畜生又有什么分别。”

嘉言垂眸,双掌合拢:“我打小长在佛前,佛祖的教诲我一直铭记在心,不敢忘记,生而为人,首要是孝敬父母,大公子若是知道了,想必他也不会怪罪的。”

付雪娇见她如此,不免又是欣慰又是莫名的难过。

欣慰她年纪小小这般孝顺懂事,难受的却是,同龄的女孩儿们,这个年纪都在变着法儿的打扮,攀比,小日子过的多姿多彩的,可嘉言却要因为身子的原因,打小就青灯古佛,整日穿着素淡的衣服,连点鲜活气都没有。

好在大公子看重嘉言,嘉言也心悦大公子,两个人情投意合,这段日子,嘉言脸上的笑明显多了很多。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生病,还有刚才你爸爸发脾气,放心吧言言,你爸这些年怎么待我的,难道你还不清楚,他发脾气,也是因为心里不舒坦,担心我…”

付雪娇说着,柔柔的看了虞仲谦一眼:“仲谦,你说是不是?”

虞仲谦甚少见到付雪娇这个样子,不施粉黛,鬓发微乱,瞧着脆弱而又楚楚可怜,尤其她那一双眼,这样柔情似水的望着自己,虞仲谦不由得先酥了一半。

付雪娇嫁给他这么多年,最是知道怎么拿捏他,见状,不免心里微微得意。

他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只要自己下点功夫,他还不是乖乖就要伏低做小。

“是啊言言,爸爸只是太担心你妈的病了,还有虞家那些人也欺人太甚,好端端将咱们家的下人腿都打断了,所以刚才爸爸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怎么会这样?虞伯父和伯母一向与人为善性子温和,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嘉言闻言不免大惊,在她记忆里,一直都觉得虞夫人是天底下最温柔和蔼的长辈了。

“不是你伯父伯母的事儿,是你那个阿衡嫂子。”

付雪娇惨淡一笑:“我心里挂念你虞伯母,这些日子本就有些伤怀,在园子里遇到你虞伯父,不过是出于礼节说了几句话而已,也不知道阿衡那孩子怎么了,喊打喊杀的…”

“妈…嫂子最明理了,有什么误会,说开来,也就好了。”

嘉言心疼不已,温声的劝着。

付雪娇眼圈微红,有些怨艾的看了虞仲谦一眼:“偏你爸爸也跟着外人误会我…”

虞仲谦被她这一眼看的整个人彻底酥了,忙过去搂了她肩做小伏低的赔不是。

嘉言瞧着父母如此,心头大石这才放下来。

她抿嘴一笑,站起身就出了卧室,才不当爸妈的电灯泡。

大公子的人还在楼下等着,嘉言顿了脚步,不免有些喜忧参半。

“嘉言小姐…”

等了这么久,来人面上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殷勤神色,不见半点不耐。

谁人不知大公子身份最贵,又多智近妖,这些年在帝都,能让他这样耐着性子等的,除了总统先生之外,怕是也找不出两三个了。

可此时又多了嘉言一个。

嘉言心内已经柔软了下来,她温柔一笑,轻声道:“今日家中有些事,方才耽搁了,还请您再稍等我几分钟,我去换件衣服就来。”

嘉言回房换了衣服,石青色交领的短衫,依旧是到脚踝的长裙,冷冷淡淡的颜色,要她看起来像是出尘的青莲,嘉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少女的眼瞳含了水一样璀璨着,那隐约的娇羞和期盼,蕴在其中,要她自己都忍不住的微微脸红起来。

慌忙垂了视线,嘉言长长吁出一口气来,转身出了房门,快步走下了楼去。

“大公子找我有事吗?”

坐上车子,嘉言忍不住轻声询问。

来人笑道:“咱们大公子今日得了闲,想念嘉言小姐,所以才让我们接了嘉言小姐过去。”

嘉言脸颊不由更红了几分:“大公子倒是难得有空。”

“也是嘉言小姐您的关系,大公子才会忙里抽闲啊。”

嘉言干脆不再吭声了,可心底的欢喜,却还是汩汩涌出,要她一路上都脸颊滚烫无比,及至到了公馆,车子停下,远远隔着车窗就看到大公子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嘉言的脸,干脆彻底的红透了。

这其实,算是他们发生关系后,第一次见面。

佣人上前拉开了车门,嘉言强撑着让自己平复下来,低了头下车。

掌心被细汗微微濡湿了一片,手指被大公子温暖干燥的掌心握住,嘉言心脏剧烈的跳着,抬起头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脸上已经是娇红密布。

大公子唇角含了浅淡的笑意,俯下身来在她耳畔低低道:“嘉言怎么还这样害羞?”

嘉言耳边轰地一声炸开,慌忙的想要抽回手来,指尖却被人握的更紧,大公子的唇似是贴着她的耳垂轻轻蹭过一般暧昧:“我和言言都做过了…不是么?”

“大公子…”

嘉言轻微的颤栗着,他说话间,灼烫的呼吸钻入她的耳膜中去,要她连热腿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大公子适时的圈住了她的细腰,“言言的腰可真细…”

“大公子,您别这样了…”

大庭广众的,公馆里到处都是佣人,他这样青天白日的就调戏她,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嘉言越想心里越难过,想到自己为了父亲委身于他,是不是他已经将她看轻了?

所以,才会这样的轻贱她?

嘉言眼圈泛出浅淡的红色,眼泪缓缓的滴落了下来:“大公子,您若是再这样,嘉言,以后就不会来了…”

“言言,你这是要过河拆桥了?”

大公子松开她的细腰,缓缓移开了一步,嘉言咬紧了嘴唇,无措的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大公子,您的恩情,嘉言铭记在心,但若是,若是您对嘉言存了轻贱的心思,那嘉言…”

“你待怎样?”

大公子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嘉言的下颌。

嘉言眼泪掉的更凶了几分,她使劲摇头,哽咽道:“嘉言就算心中再爱慕大公子,也不会再出现在大公子眼前了。”

第518章深夜在墓地祭拜的少年

嘉言说完,轻轻闭了眼,咬紧了牙关不再开口。

她知道他们身份相差极大,纵然她在帝都有些好名声,可又如何,惹恼了大公子,大公子就算真的动手掐死她,也轻而易举的事。

短暂的僵持,却又漫长的让人觉得煎熬无比。

捏住她下颌的手指变成了轻柔的摩挲,下一瞬,嘉言却被男人揽入了怀中:“傻女孩儿。”

大公子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嘉言再忍不住,紧紧抱着他,低低的哭出声来。

大公子捧了她的脸,将她脸上的泪珠儿尽数吮去,嘉言哭的狼狈,抽噎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大公子将她拦腰抱了起来,一路穿过前厅,上楼,又回到那一晚的那个房间去。

“乖了。”大公子将她放在床上,轻怜蜜意的亲着哄着,嘉言止了哭泣,哽咽请问:“大公子是真的喜欢嘉言,还是,在大公子的心里,嘉言也只是个玩物?”

大公子轻笑出声,俯身吻她幼嫩的唇:“你见哪个男人会对玩物这样上心?”

“可,你刚才在人前那样对我…”

“言言你年纪小,不知道,男人只会在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前,不要脸面,说那些平日绝不肯说的床上情话…”

“可我不喜欢你那样对我…只有咱们俩的时候,你怎样都可以,但有第三个人在时,你就是不能那样对我…”

“那现在只有咱们两个,言言是不是什么都肯?”

嘉言耳根滚烫,躲闪着避开他的视线,小手揪着他的衬衫衣襟,渐渐攥紧,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大公子轻笑出声,俯身压下去扣住她细嫩手腕,一路从她嘴唇吻到那羸弱的锁骨处,声音暧昧轻喃:“这可是言言自个儿说的…”

嘉言向来心思沉静,从小长在佛前,就算只是半个俗家弟子,可也和那些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极其不同。

她第一次沾染情事,就遇上大公子这样的床笫间高手,她心内又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只认为男女之间就是如此,因此,大公子怎样摆弄她,她都乖乖的顺服。

可她这样懵懂的顺服,落在大公子眼中,却成了天性的放浪。

嘉言还不知自己已经触到了大公子的逆鳞,只是一心想让自己喜欢的男人高兴,所以,哪怕大公子说的那些话,她听在耳中也隐约觉得极其不堪,但却又怕他不尽兴,就由他去了。

而这一次又和第一次极其不同,女孩子初次都会疼的厉害,哪里还能享受半分?

尤其初夜时,大公子又不曾对她心慈手软。

可这一次,嘉言自己都觉察到了身体的异样,她懵懂的发现,原来人是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的,她从来不知道,她的身体她自己竟然能陌生到这种地步。

大公子居高临下望着被自己压在身下被情预折磨的人事不省的少女,她身上不着寸缕,斑斑驳驳都是青紫淤痕,尤其胸口和腿根。

不可否认,他睡过那么多女人,她算是他最满意的一个,毕竟年纪小,身子嫩,一碰就就能掐出水一般的诱人。

要他总不能避免的想起昔日那个人,仿佛也是如此,人前安安静静不爱说笑,到了他的床上,就天生媚骨,勾的他不知餍足。

这世上有一类女人就是如此,惯爱装的清高矜持,仿佛天山上的雪莲一样不可亵渎,可只有你睡了她的时候你才会知道,她骨子里有多么的放.荡!

“重锦…”

嘉言只觉得自己快要承不住了,他不管不顾的挞伐着她的身体,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撕裂一般的力度和强势。

嘉言眼中沁出泪来,湿漉漉的手指紧紧攥着他满布汗珠的手臂,轻声抽泣着连连求饶。

“不要了?”大公子俯身吻她小嘴,舌强势的撬开她紧咬的牙关,勾寻到她的,纠缠。

嘉言哭的呜咽:“不要了,不要了…”

“由不得你!”

大公子唇角笑意寡淡,攥住嘉言手臂将她翻过身去跪在床上…

嘉言跪伏在床上,半边脸压在枕上,她浑浑噩噩睁开眼,看到曳地的窗帘上,墨绿色的流苏在一下一下的轻晃。

她的泪痕渐渐在枕上干涸了。

这一刻,她离他那么的近,近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根本为负,他就在她的身体里,占有了她的一切,可她,却好像自始至终都不能走入他的心中去。

“重锦…”

他说这个名字只有她能唤。

嘉言轻轻闭上眼,天光正好,往日这个时候,她原该和师兄弟们一起在寺中晾晒经书,诵念佛法,可谁又知道,此时…

那被无数人盛赞的信女虞嘉言,却被一个男人压在床上,行那翻云覆雨之事。

阿弥陀佛…

嘉言眼角的泪又一次滚落下来,大公子俯下身紧紧抱住了她,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喃,一遍,一遍。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夜肆跟着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暗夜里在远郊的墓地穿行。

和从哥一起查马翠萍生前之事,足有一周,总算让他们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