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部电影,她明明知道,他很不喜欢她接那种需要裸露和男主角亲亲我我的戏,可她却不惜牺牲容貌和形象,直接接了。

嗬。

江沉寒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她是不是当真以为,她就能翻出他江沉寒的五指山了?

江沉寒此时如何想,宓儿是全无心思去考虑的。

她现在很生气,十分的生气,她气的快要爆炸了。

她不过一周没有和赵承巽见面。

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赵家的老宅刚修葺好的门楼,被人砸了个稀巴烂不说,赵承巽也被人打伤了头。

宓儿到了赵家老宅的时候,这个男人,头上缠着渗出血的绷带,顶着毒日头,还在整理赵家被砸坏的大门。

“这是谁干的?你没有报警?”

宓儿暴脾气,当即气的火冒三丈。

赵承巽没有说话,仍在专心致志的干着自己的活儿。

“赵承巽,我在问你话呢!你哑巴了是不是?”

赵承巽将那些断裂的碎砖一一的拣出去,他的脸色好像越发黑了一些,嘴唇干裂起了皮,颜值又下降了一截。

本来就不是多好看的人,现在又被糟蹋成了这样子。

宓儿气的直喘粗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也会帮你出头的不是?”

“我不需要女人帮我出头。”

赵承巽忽然抬起头来,满布血丝的眼瞳里闪过一抹狠狞戾光:“宋小姐,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现在的处境,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和我走的这么近了。”

“赵承巽,你是害怕连累我,还是害怕因为我的缘故,再给你惹出什么事来?”

赵承巽没有理她,继续埋头捡砖头。

“赵承巽!”

“我一直以为赵家虽然出了事,可是我妹妹和顾昭自小青梅竹马,顾家两位长辈看着她长大的,不会苛待她,我离开帝都去南疆时,顾昭对我发誓会好好照顾我妹妹,可是…”

赵承巽高大的身子就那样蹲在地上,他将头压的很低,消瘦的肩胛在剧烈的颤着,宋宓儿不知道他有没有哭,只是他此时这样子,看着就让人难过。

“五年,我离开帝都在南疆五年,我妹妹掉了三个孩子,有两个,都是被顾昭亲手打掉的…你知不知道我这次见到她,她瘦的连八十斤都没有,她比我还小三岁,她才二十七岁啊,可她看起来,却像个四十岁的女人…”

赵承巽的声音抖的厉害,嘶哑颤栗的男声,却用着这样平静的声调讲出一个男人的最痛和最屈辱,宋宓儿眼圈倏然就红了,她走上前,在赵承巽的身边蹲了下来,“赵承巽…”

赵承巽却将脸使劲转开到了另一边,他不想让一个女人看到他哭的样子。

他也不明白,他怎会对着宋宓儿说出这些压在他心头的屈辱和仇恨。

“这里弄成这样…是不是他干的?”

赵承巽点了点头:“我想把妹妹接回来,惹恼了顾昭和顾家,这是他们对我的报复吧…可是,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把妹妹接回来…”

“赵承巽,我帮你,好不好?”

宋宓儿抬起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赵承巽,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对自己结发妻子不好的男人,所以,哪怕不是你,哪怕是我不认识的一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赵承巽抬头,看向宓儿:“宓儿,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特别没用?”

第666章第二十五更

宋宓儿忽然笑了,她歪着头看着赵承巽,笑的那样可爱又迷人:“赵承巽,你从天上掉下来,如今这般落魄,难道还看不清这世上的人情冷暖吗?人们自来都是如此,拜高踩低…”

“你信不信,如果现在你忽然东山再起,在帝都炙手可热,那些人,会把你妹妹供起来,会跪在你面前跪舔你…”

“所以,这些事,和你无关,赵承巽,你如今该做的,就是等一个机会,我想,你这样的人,不会一辈子都碌碌无为的。”

宋宓儿的眼睛那样亮,她望着他,目光那样专注真挚,他几乎都要相信了,相信自己很快就能东山再起,撑起门户。

可他却又很快清醒了。

他知道那条路有多难,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会咬着牙走下去。

“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让你妹妹离婚,回家来。”

“没有这么容易。”

赵承巽满是红血丝的眼瞳中,溢出摄人的一抹凶残:“顾家手段下作,那顾昭,许是顾及我还在南疆,赵家的人没有死绝的缘故,他捏造了我妹妹和人婚内私通的证据,用这证据,将我妹妹压的死死的…”

“如果要离婚,我妹妹这些年被顾家磋磨毒打,非但一毛钱的补偿都拿不到,还要赔偿顾昭和顾家三千万,以补偿顾昭和顾家的名誉损失…”

“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宓儿气的全身都在发抖,你他吗不喜欢人家了,嫌弃人家家里没落了,干脆就离婚好了啊。

你这样一边不肯离婚,沽名钓誉赚个好名声,一边又使出这样下作的伎俩来,真是天底下都再找不出来第二个这样卑鄙无耻的男人了!

“我也没有想到,青梅竹马的情分,竟然最后会这样不堪…”

“人心都是易变的,赵承巽,现在,不用再想为什么了,把顾家打成落水狗,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如今一无所有…”

“你有我啊。”

赵承巽望着面前的小女人,她此刻笑起来的样子,透着几分的狡黠和让人觉得可爱的小奸诈。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宋宓儿拍了拍他的肩:“现在,先跟我去医院,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要不然真的落了疤痕毁容了…你本来现在就很丑了,可不能再丑了。”

驻M国大使馆门前,虞嘉言抱着不满两岁的儿子站在大门外,她望着那一排鎏金大字,镌刻着A国国名,眼底心头也不禁的一阵发热。

A国人自来乡土观念极重,他们信奉落叶归根,对故土和家乡的深情,是揉杂在血液中,永远挥之不去的。

虞嘉言从前压根体会不到这些。

但是这两年多颠沛流离在海外的日子,她尝尽了心酸和屈辱,无数次,在梦里她都回了A国,回了帝都,回了裴公馆,回到了…大公子的身边。

这样的日子,她是真的受够了。

上次的酒宴上,那些毛发浓密身上味道难闻的中东老男人,毛手毛脚的占她便宜的时候,她不知自己怎样忍着,才没一巴掌搧到那个男人的脸上去。

虞嘉言低头看了看怀中犹在熟睡的儿子。

她只知道他的生父是一个华裔,她甚至连那个人的脸都没有看清楚。

幸运的是男孩大多都肖似母亲,儿子和她长的很像,所以,这两年来,才没有引起裴方野的怀疑。

她原本不想带着这个孩子一起回去,可是后来却又想明白了,这个孩子带回去,才对她的名声更有利,才能给她博取更多的同情。

裴重锦如今也被释放了…她和他们的儿子回去帝都,他难道会心狠的避之不见?

她什么都不求,她只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好生的在一起,团团圆圆。

虞嘉言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狠下心来。

她虽然跟裴方野一行逃到了国外,可她也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她一个弱女子怎能拗得过这些人?

更何况,她这么多年吃斋念佛,她是帝都出了名的信女,就算是到此时,她在国内的名声还是很好的。

厉慎珩既然连那些追随裴家却没有犯下过错的世家都能放手饶过,那么若是她以无罪之身再立下大功呢?

如果就此扳倒了裴方野,厉慎珩定然会嘉奖她的吧。

据说如今帝都法华寺的主持是她的师伯慧慈大师,到时候,再请慧慈大师为她说说话,她定然还会有个好前程…

虞嘉言抱紧了儿子,一步一步向大使馆门口站岗的士兵走去:“请帮我通传一声,我是虞嘉言,我要见宋大使…”

站岗的哨兵一怔,定睛看了虞嘉言一眼,立时让同伴进去通传,并将虞嘉言和她怀中稚子,带入了一边的哨卡内安置妥当了。

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门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虞嘉言抱着儿子抬起头,透过窗子,看到一行人神情肃穆的快步走来,莫名的,她原本安定的心口忽然狂跳了几下。

“宋大使…”

虞嘉言抱了儿子站起身来,略显苍白的脸容上,挤出了淡淡的一抹笑。

宋大使上上下下的细细看了虞嘉言几眼,方才挥了挥手,“将虞小姐好生看起来,等我向总统先生汇报。”

“宋大使,我,我是想要回去,亲自告诉总统先生一些事…”

宋大使面目沉肃道:“虞小姐,您稍安勿躁,总统先生如何吩咐,我就如何行事,现在,请您先耐心等着总统先生那边的决定。”

“是。”虞嘉言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抱了儿子随着那些人离开。

虞嘉言看着面前的那扇门被反锁上,她坐在椅子上,一颗心像是落入了谷底,渐渐冰凉。

这一切,为何与她想的这般不一样?

明明…她在国内口碑名声都很不错,她现在又是抱着投诚的心态…

大使馆内众人不说要待她如座上宾,也要客客气气吧,可现在,怎么像是看管犯人一样?

难道…

还有什么内情,是她不知道的?

第667章第二十六更

虞嘉言细细的思量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裴家掌权之时,她虽然如日中天,但手上却从来没有沾过血。

虞芳华做的那些蠢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成日吃斋念佛,人人都是瞧在眼里的。

唯一的一桩…

可她做的那般隐秘,除了天知地知,还有谁知?

难道…

难道是裴重锦,把她做的那件事,揭出来了?

可是,她当初将师傅推下后山的时候,她做的十分隐秘,就连裴重锦那里,她也留了心眼,只说师傅是自个儿失足落下去的。

管他信不信,他又抓不到证据,最多也只是怀疑揣测。

再说了,师傅跟着裴家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就算是死,也是他该死…

她就不信了,厉慎珩会因为一个死敌被杀,而大动干戈。

虞嘉言稳了稳心神,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这些都是她的猜测,既然实情她也猜不透,那么她何必这样自己吓唬自己。

再说了,她手里捏着一桩天大的秘密,她就不信,厉慎珩会不动心。

她用这桩秘密,交换自己后半生衣食无忧,不算贪心吧?

毕竟,那可是他们总统先生最爱最在意的女人呢。

虞嘉言将儿子放在床上,轻轻拍了拍,哄他又睡熟了。

现在,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如果不能安然回国,裴方野也不会放过她的吧。

现在,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悄悄走了,父母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

裴方野这两年性情越发暴躁易怒,就连付雪娇这种八面玲珑,处事圆滑的,好几次都碰了一鼻子灰。

那么,她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来,裴方野定然也不会饶了他们吧。

只是…

虞嘉言紧紧的攥住了掌心,她实在不愿过那样的日子了。

付雪娇若真心疼惜她,又何必逼着她出去与人赔笑?

她还不是害怕惹恼了裴方野,自个儿也没有好日子过。

说起来,她这个女儿,比起她自个儿的性命来说,还是她自己的命更重要吧。

虞嘉言轻轻笑了笑,那条漏船,待下去,早晚就要活活淹死。

她不过是想要给自己谋一条生路而已。

她不过是,再也不想过那样被人捏扁揉圆的生活了…

厉家。

厉老太太心疼的望着静微,忙不迭的给她夹着菜:“快多吃点…今晚的饭菜,都是你爱吃的…”

“要好好补一补,可千万不能落下病根了…这个燕窝羹是外婆让人看着熬了一个下午的,这一盏要全喝完…”

“花胶也要吃,对女孩子最好,最是美容养颜的…”

静微看着面前堆的琳琅满目的一堆菜肴和补品,眼圈一点点的红了起来。

两个老太太吓了一大跳,“这,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儿的要哭了?”

“是璋哥儿欺负你了?”

“还是…哪里又不舒服了?我听璋哥儿说你前几天头疼都去医院了,是不是,又难受了?”

静微使劲摇头,眼泪却滚滚落了下来:“我就是…就是心里好感动…我还没有在奶奶和外婆跟前尽尽孝心,却让您们两位老人家为我忙前忙后的…”

厉老太太当即就红了眼:“这孩子…还是这样贴心,招人疼…”

“可不是嘛,出了这样的大的事,我们更该好好疼着你,等你将来和璋哥儿结婚了,赶紧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就是最大的孝心了…”

“外婆…”

静微有些害羞的娇嗔了一声。

两个老太太都笑了起来。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变的热闹不已,连厉家奉行了多年的食不言的规矩,今日都打破了。

厉慎珩望着灯光璀璨下,静微眉眼含笑的模样,眼底也不禁有了浅淡的笑意。

比起永远的失去她,这样的结局,是真的已经很好了。

“听说你现在口味兴趣都变了…”

饭后,秦老太太有些身子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厉老太太拉着静微的手在沙发上说话,厉夫人亲自去了厨房准备水果。

静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妈说我从前都不喜欢这些口味的,可现在都喜欢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怪事,人的口味就是会变的…比如,生孩子啊,或者生一次病啊,可能口味就变了…”

“嗯…我也在慢慢的适应。”

“学校那边…不去就不去吧,等将来,想去了,再去进修也是可以的…反正你考到了帝都国立大学,这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了。”

“就是爸他老人家很失望。”

“能理解他的心情。”厉老太太叹了一声,又抚了抚她的鬓发:“不过这样也好,我和你们外婆,早就盼着你们赶紧结婚呢…等后日,你和含璋领了证,咱们就开始筹备起婚礼…”

静微有些羞赧的低了头:“含璋他整日都那么忙…”

“再忙,结婚的时间也得腾出来。”

厉老太太拍了拍静微的手,笑道:“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做新媳妇吧。”

“奶奶,含璋说,我从前做的糕点,您和外婆都喜欢吃,我现在正在重新学着做呢…”

厉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你这丫头还惦记着奶奶贪嘴吃呢…”

“只要是奶奶和外婆喜欢的,我都会努力学着做好,将来,将来和含璋结婚了,更要好好的孝敬长辈…”

“这病了一场,倒是嘴甜了不少,从前可是个傻孩子,只知道闷着头做事儿…现在倒是机灵多了。”

“那奶奶喜不喜欢我现在这样?”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呢,只要是咱们静微丫头,什么样儿啊,奶奶都喜欢…”

“奶奶喜欢就好,那…以后,我不但要多多帮奶奶做事,好听话也要多说讨奶奶开心…”

“真是个好孩子,奶奶有福气喽…”

“是静微有福气呢,能遇上含璋,遇上你们这么好的家人…”

静微亲昵的帮厉老太太揉着肩膀,将老人家哄的舒心不已。

来时她还忐忑不安呢,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这般好哄。

第668章第二十七更

不过,她更没想到的是,厉家和秦家的两位老太太,竟然都这样的疼静微。

甚至连厉啸和厉夫人,都对静微这样的亲切慈和。

这阮静微也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竟然一路都开了挂一样,要不是这最后一招算计,谁能挡得住她这一飞冲天之势?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了。

后日她和含璋要去领证,这一次,是再没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挡她了。

厉老太太年纪大了,熬不得夜,静微亲自扶了老太太回房间休息。

她今夜也住在了厉家。

就如从前静微在厉家时一样,两个人在长辈身前恪守着规矩,是分房睡的。

厉慎珩送静微回了房间,如从前一样,睡前总要陪她说一会儿话。

可今晚,静微却有些不一样…

“含璋…”

厉慎珩预备离开的时候,静微却从后轻轻抱住了他的窄腰:“从我受伤,痊愈,再到现在,你从来都没有和我亲近过…含璋,你是不是嫌我现在变丑了,残缺不全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静微的嗓音一下子哽住了。

厉慎珩垂眸,目光落在腰间那一双手上。

原本细嫩的一双手,此时却残缺不全,疤痕密布,他喉头漫上无法言说的苦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转身,将她拥入了怀中。

“微微,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嫌弃,只是你身子刚痊愈…”

“我的身体早已好了。”

静微扬起脸,卧室内开着温煦的灯,淡淡的光线笼罩下来,让她的脸庞更添了几分柔美。

这一刻,是一种久违了的熟稔感,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时光,她从没有离开过,也从没有改变过。

厉慎珩抬起手,捧住她精致小脸,他的手指拂过她精心修饰过的眉梢和微翘的眼角,他垂眸望着她,轻柔唤她静微,一声一声唤她。

她觉得心跳的那样厉害,明明已经在他身边这般久了,从夏日到初秋,她以为她该学着波澜不惊,不被他撩拨的神魂颠倒。

“含璋…我想要你吻我…”

静微双手紧紧揪着他腰间衬衫,她扬起脸,闭上了眼,细碎的声音里含着怯怯的希冀和哀求,让人怎么去拒绝。

厉慎珩的吻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在眉心处轻轻印下,又缓缓的落在她的眼角处,然后,细细密密的沿着她的脸庞一路往下…

直到,他撩开她戴着的冰凉的假发,然后,他的唇,轻轻贴住了她柔软的耳。

静微整个人都在颤栗,攥住他衣衫的手指,不知何时张开来,掌心里细细密密的满是细汗,湿漉漉的手指,又滑落在他结实紧绷的后背上,贴紧,缱绻不肯放开…

“含璋…含璋…”

她哆嗦着低低的唤他的名字,可他贴在她耳上的唇,却一点一点流失了温度。

就在她以为他会继续往下吻她,吻她的锁骨和胸口,将她身上薄薄的衣衫解开时,他却忽然停了所有的动作,轻轻将她从怀中推开了。

“含璋?”

她神志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茫然的睁大了眼去看面前的男人,“含璋…”

她再一次抱紧了他,不想他离开。

厉慎珩却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时间不早了,微微你早点休息…”

“含璋…我不想要你走,我想你陪着我。”

她委屈的眼睛都红了,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衬衫,不肯放开。

厉慎珩温柔笑了笑,俯身在她耳边低低道:“再忍一日,等到后日,咱们领了结婚证,在老太太跟前,也就能光明正大住一处了…”

“可我想你再多陪我一会儿…”

静微知道,在厉家,他们自来都是不住一起的。

今日来厉家的时候,厉慎珩路上也和她都说了,到底是在长辈们跟前,所以明面上的规矩还是应该守着的。

“微微乖,刚才过来时,父亲还说了在书房等着我,总不好让他老人家久等…”

厉慎珩说着,又抬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咱们以后时间多着呢,不急这一时。”

静微只得点了头:“那你明天早上来叫我起床。”

“当然。”厉慎珩又捏了捏她的脸,这才转身离开了卧室。

静微看着面前那扇紧闭上的门,她靠在墙上,忍不住的抬起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

被他亲吻过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

而他最后亲吻她耳垂时,她整个人都颤栗了,像是触电一样酥麻的快感袭来,以至于到此刻,她小腹仍绷紧了抽搐着轻微的疼着,她从没有过那样的感受,就算曾经年少无知时和喜欢过的男孩子偷偷尝了禁果,好似也没有这样的触电般的感受…

静微不由得又轻轻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可这一摸之下,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清楚摸到了自己耳上的耳洞。

可阮静微是没有耳洞的!

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想办法遮掩着,很少把自己的耳朵露出来,而这些天,因为一直戴着假发的缘故,她就忽略了耳朵上的耳洞。

厉慎珩和阮静微那样亲密的关系,他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有没有耳洞?

刚才,他亲她耳朵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静微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瓢冰水,透心的凉。

厉慎珩岂是外面那些好糊弄的人?

若他不是足够的聪慧睿智,洞察力惊人,他又怎么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静微觉得自己双腿都有些发软,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脊背不停的向外冒着冷汗,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目光盯着前面空白的墙壁,渐渐的,眼神都直了。

如果厉慎珩察觉到了异样,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依着他的手段和能力,很轻易就能得知一切真相。

那么,她该怎么办?

她眼看就要和他领证了…

她眼看,就要成为帝都人人称羡的总统夫人了…

就这样功亏一篑吗?

第669章第二十八更

不,她不能这样自己吓自己。

男人终究还是没有女人心细的,他这样的大人物,又怎会注意到女人的一个小耳洞呢?

静微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继续的胡思乱想。

心若是乱了,只会露出越来越多的马脚。

她现在,不能自乱阵脚,若是他根本就没察觉到任何异样,可她自己却吓的战战兢兢,那不是亲手把把柄递给了他?

静微站起身,稳了稳心神,迈步进了浴室。

她撩开头发,对着镜子细细看了看自己的耳垂。

耳洞其实也不是很明显了,如果不这样仔细的看,大约也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