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寒的号码她并没有存,之前他给她打过的一通电话,还在未接通话里,翻出来,拨出去,很容易的事。

电话只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宓儿靠在露台的围栏上,厚重的遮光窗帘将露台隔绝成了另外一个世界,月色和星光无法进入房间,房间里夜灯的浅淡光芒,也无法到达这里。

清风明月的夜晚,如此美好。

是她自己糟蹋了这夜色。

“宓儿?”

江沉寒仿似是有些不相信,唤她名字的声音里还带了几分的试探。

宓儿觉得醉意还在上涌,她双腿软的几乎撑不住,在露台的软塌上轻轻坐了下来,攥在掌心里的手机有些发烫,他的声音断续的传来:“宓儿…宓儿?你怎么了?”

宓儿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像被黏住了,好一会儿,她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江沉寒…”

“你现在在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的声音怎么哑了?”

江沉寒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快速的起身换了衣服,拉开卧室门疾步向楼下走去。

“江沉寒你能过来一下吗…我喝的有点多,这会儿很难受…”

“你现在在哪?谁让你喝酒的,林菱怎么做事的,我明天就开了她!”

江沉寒的声音听起来盛怒无比,宓儿还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按下钥匙汽车发动的声音。

她咬了咬牙关,“不怪她,是我心情不好自己去饭局的,江沉寒,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许是酒醉的缘故,她的声音听起来虽然低沉却很软,再也没有了之前两人交锋中的针锋相对和那些尖刻的味道。

江沉寒不知有多久没有听到她这样与自己说话了,尤其在她念他名字的时候。

这女人,像是用着巧劲儿把尖锐的针刺入了他的心口里去,让他疼,让他难受。

“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过去。”

宓儿缓缓的把酒店名字和房间号码都说了。

然后,她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男人的声音在轰鸣里沉稳而又让人安心:“二十分钟内就到,你先忍一会儿。”

“嗯。”

仿佛能想象到她说这个‘嗯’字的时候,那种乖乖的模样。

江沉寒嘴角挂了一抹淡笑,声音更沉了一截:“我不挂电话,你要是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过了几秒钟,回应他的又是一个‘嗯’字。

他将车子飚速到最快,即将午夜的街头,车流稀疏下来,赶到她所在的酒店,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她没有再说话,但他能听到她因为醉酒而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车速飙到最快,他双手握紧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前方的路,还要分出一半的心思来关心着她那边的动静。

他甚至有些庆幸的在想,也许她是真的喝醉了糊涂了,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他,这好像是他和她关系和缓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要亲手牢牢的抓住。

露台是半封闭的,宓儿看到了那一轮半圆的月,耳边是男人沉稳的呼吸声,和车子疾驰的声响,隔两三分钟的样子,他会唤一声她的名字,有时候她会应一下,有时候,她一个字都没有说。

两辈子的时光那么远,每一日都似历历在目,但两辈子的时光加起来,她和他之间,其实也没有过这样的时光。

哪怕是他曾最爱她的那些日子里,也不曾有过这一份不被任何因素打扰的亲近。

“我到了,宓儿,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头疼的厉害…还是想吐。”

“我拿了醒酒药,待会儿你吃一点就好了,我现在上电梯了…”

“我就在卧房,你拿副卡直接开门进来,我没力气出去了。”

“好,你躺着吧。”江沉寒握着手机,擦的明亮无比的电梯镜子里,映出来他此刻的容色,虽是深夜匆匆起床,衣衫都有些不整的样子,头发也带着一些凌乱,甚至,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可他的眉眼里却含着藏不住的欢喜。

竟像是,初初与人恋爱的青涩少年一般的神色。

到了房间外,江沉寒用副卡刷开房门,房间内灯光开的很暗,空气里藏着丝丝缕缕的怪异的甜香,江沉寒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也曾是浸淫欢场的浪子,什么奇技淫巧的事情没经历过。

帝都的公子哥儿过的自然是天上人间一般的极乐生活,挥金如土带来的是强烈的空虚和变本加厉的沉沦,这味道,他只闻了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的古怪。

但江沉寒此时更担心的是宓儿,他拿了药盒,疾步穿过客厅走向卧室,推开卧室门,那甜香味道浓烈了数倍,瞬间让他周身燥热,小腹紧绷,呼吸都热辣急促了起来。

江沉寒抬手开了灯,可卧室里的灯光似是被人调过了,打开也不甚明亮。

只是这样看起来,那床上背对着他散着一头卷曲长发的女人背影,就好似越发的靡丽勾人了几分。

第766章宓儿直接被江沉寒从车后座拽了出来

江沉寒被卧房里的香气侵袭的周身热汗滚滚,身上薄薄一层西装好像都成了极大的累赘和负担,恨不得立时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光才好。

“宓儿?”

江沉寒抬手摘了西装外套,宓儿似是酒醉的难受厉害,只是低低轻轻的‘嗯’了一声。

“宓儿,起来,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江沉寒的声音温柔低沉,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程曼,差一点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用力的咬着牙关忍着,摇了摇头,声音低弱的几乎听不清楚:“难受…”

江沉寒走到床边:“正是难受,才更该起来把药吃了,宓儿乖,我抱你起来。”

他弯腰,他的双手滚烫潮湿碰到了她的手臂,程曼像是陡地被烫到了,整个人全身的细胞好像都紧缩了起来。

江沉寒从来没有碰过程曼。

他们之间仅有的肢体接触,大约也就是最开始交往的时候,他握过她的手,或者,一些礼貌性的点到即止的拥抱。

可是此刻,她身上不着寸缕。

江沉寒的双手轻轻箍住程曼的肩头,将她扶了起来,女人散漫的一头长发凌乱卷曲的披散下来,遮挡住了大半个脸,而下一瞬,周身上下无一衣物的程曼忽然就软软扑倒在了江沉寒的怀中去…

两个人之间,只隔着江沉寒身上的一层单薄衬衫,而程曼那曼妙柔软的胸口,正紧压在他肌肉紧绷的小腹上,香薰中的药性太烈,没有哪个成年男人能招架得住,受得了这样的温香软玉在怀,还能坐怀不乱。

生理作用最初是占了上风的,在女人软软香馥的身体投入他怀中的时候,他确实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想要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贯穿。

但脑中最后一丝清明的理智,却在告诉他,这不是宓儿。

宓儿如果想要和他发生关系,用的着这样煞费苦心?

程曼被推倒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而下一瞬,当男人的手穿过她乌黑的发丝扣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从散乱的头发里抬起来,毫无遮拦的暴露在灯光中时,她羞愤的别过脸,眼泪刺痛涌了出来。

江沉寒紧紧的咬着牙关,他盯着程曼的脸,足足盯了有一分钟,方才倏然的松开手,又将她推回到了床上去。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程曼,如果你愿意守活寡,那就安分守己的守着,可是现在看来…你骨子里并不愿安分,连这样下贱的事都做出来了…”

程曼缓缓的抬起手捂住了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指缝里涌出来,她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跨过这一步做这个决定,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十分痛苦艰难的一件事情。

而现在被他直接拆穿,程曼更是羞愤难当,直恨不得找一条地缝好钻进去。

程曼渐渐哭出声来,江沉寒冷冷的望着她,“你和宋宓儿配合的还真是不错,也难为你,能请她来帮你唱戏,也难为了她,拉皮条的事她都能做出来了,还真是长进了!”

程曼只是哭,她此时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说不出了。

她已经丢尽了脸面,这辈子都没有这样下作丢脸过,她把程家的脸面也全都丢干净了,若是传扬出去,她还怎么做人?爸妈又怎么做人?

“程曼,我给你一次机会,帮你把这事儿摁下去,不会传扬出去,但你知道该怎么做。”

江沉寒撂下这一句,转身就向外走。

程曼忽然从床上支起身子:“沉寒…”

女人夹杂着哭腔的沙哑轻唤,却终究还是没能留住男人离去的脚步。

江沉寒步子未顿,头都没有抬一下,直接拉开房门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的气味没有那么浓烈了,但他此时,在怒火和药效的交织之下,整个人却像是濒临爆炸的火源一般,滚烫,而又疯狂。

宓儿早在江沉寒进入卧室之后,就悄悄离开了酒店房间。

她让酒店前台服务生帮她叫了车,在江沉寒离开房间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出租车上快要到她现在所住的公寓了。

手机在包里一遍一遍的响,宓儿看到是江沉寒的号码,整颗心骤然紧缩了起来。

她没有接,那边就一遍一遍不停的打来,宓儿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是醉的太厉害,她的心脏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像是下一瞬就会从嗓子里蹦出来一般。

她不知道江沉寒到底和程曼睡了没有,但是不管谁没睡,看这个架势,他已经发现了不对。

可是,药效那么强啊,她在露台上躲着,都觉得自己有些难受,而程曼在客厅里燃了熏香,卧室里还燃了两只…

宓儿忽然伸手关掉了手机。

江沉寒听着那边的提示音变成了‘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他倒是真真切切的气笑了。

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厅中,英俊挺拔却满面怒气阴沉的男人狠狠将手机掼在了地上,十几万的手机摔的粉碎,他的怒火却压抑不住的蹭蹭往上冒。

江沉寒转身走向酒店前台。

不过三分钟,宋宓儿乘坐的出租车信息就摆在了江沉寒的面前。

出租车快到公寓的时候,路上忽然出了变故。

好像是前方出了什么事故,整条路都封了起来,司机不得不折转回去。

孰料刚绕了两个路口,忽然前方一辆车速快的吓人的车子疾驰而来,雪亮车灯刺的司机不能视物,而那车子竟是冲着出租车而来,司机慌忙踩死了刹车,出租车在路边刚刚停下,后座车门就被人拉开了,刚才急刹车甩的宓儿头晕目眩差点吐出来,整个人还未回过身,就被人攥住手腕直接拖下了车子…

“我的包…”

宓儿扒住车门不肯撒手,男人冷峻的脸上全是凛冽的肃杀冷意,扣住宓儿手腕的手指更紧了几分,宓儿不由得吃疼轻呼了一声,江沉寒弯腰,长臂一捞,将她的包从后座拎了出来,然后转身就大步向前,宓儿被他拽的脚步踉跄,扒住车门的手没了力气只得松开来…

第767章他不会再这样纵着她了

他似是气的狠了,完全不理会她还穿着十寸的细高跟鞋,长腿阔步走的飞快,宓儿几乎是一路趔趄着被他拽的向前,几次都差点崴了脚。

江沉寒拉开后座车门,就要将身边气喘吁吁的女人塞进车子里去,宓儿却又抱住了车门,垂着长睫盯着地面不看他,却是对他开口道:“还没付车费…”

江沉寒倏然咬紧了牙关,宓儿甚至听到了他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的声音,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深夜里风凉的很,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人家大半夜的挣个钱也不容易…”

江沉寒死死盯了她一眼,到底还是被她气笑了,他掰开她握住车门的手,直接把她丢上车,关门,锁车,然后折转回出租车旁,拿出钱夹,抽出几张钞票隔着车窗丢到了车座上。

宓儿扒着玻璃看的清楚,知道江沉寒从来不是小气的人,而这老实巴交又上了年纪的司机大叔,这一趟没有白跑,她的心才落了下来。

小时候最苦的日子里,她妈妈也开过出租车,有时候会有客人欺负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故意讹诈不肯付车费。

再后来,妈妈还做过许许多多辛苦的工作,所以,她如今虽然红的发紫,但从来不会苛待那些底层的工作人员,甚至连公司里老是被人欺负的清洁工和一些靠体力换取报酬的不起眼的员工,她每次遇到都会找各种让人不难堪的理由,付给他们一些合理的小费,既能多多少少给他们一些补偿,又不会让他们有心理负担。

江沉寒走到车边,打开车锁拉开车门,看都没有看宓儿一眼,也未曾搭理她,直接发动了引擎。

车子调头,轰然向前,宓儿在后座被甩的差点又吐出来,难受的干呕了几声,脸色煞白靠在车座上,再没了任何力气。

江沉寒从车后镜里看了宓儿一眼,浮沉的细碎光影之中,她雪白精致的一张小脸上,眉眼是纯粹的漆黑,唇上的红色也浅淡了,可那张脸看着却近乎白到了透明。

江沉寒将车速降了下来,她仰脸靠在车座上,眉宇轻轻的蹙着,大约是真的喝了很多的酒,太难受。

他方才也确实闻到了她身上浓重的酒味。

宋宓儿真是长能耐了,他发现,他还真是越来越弄不清她心里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可那个认知却是笃定的,她要将他送到程曼的床上去。

江沉寒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唇角紧抿了许久,方才重重呵出一口冷气来。

他自还记得曾经,她醋劲儿多大,自和她在一起之后,她容不下他身边再有任何女人身影。

哪怕是在一些公众场合的礼仪需要的亲近,她都要和他闹腾。

那些抵死缠绵之中,她曾不止一次趴在他胸口,娇气又霸道的说,江沉寒的全部都是宋宓儿的,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谁都不能碰,不许碰!

可是现在,她却要将他送到程曼的床上去!

她性子烈,曾多次对他说,若是他在有了她之后,还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可是今时今日,她做出这样的事,却是真切的说明,她要亲手斩断和他之间的所有一切过往了。

江沉寒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翻搅着浓烈的火,却又透着彻骨的寒意。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忍,他以为慢刀子磨着,总有一日她会回到他的身边来。

可是此时他终于还是明白,若是他再纵着她下去,宋宓儿与他,将再无任何可能了。

车子在星河湾的那一套别墅停下。

这曾是他送她的别墅,她与他彻底分手之前,一直都住在这里。

而后来她搬走之后,他亦是再也不曾来过。

但别墅整日都有人打理着,随时都可以住人。

只是这样深夜到来,到底还是惊的众人手忙脚乱,大开了别墅的大门,忙忙碌碌的又去换新的被褥,放水,煮汤,忙的不可开交。

江沉寒停下车子,回头去看宓儿,可她却已经窝在后座睡着了。

封闭的车厢里,能听到她细小的呼噜声,她还真是毫无酒品,每次喝醉都睡的猪一样,毫无睡相,横七竖八。

江沉寒咬了咬后槽牙,下车打开了后座车门,弯腰,动作有些粗鲁的把宓儿抱了出来。

宓儿睡的香甜,他把她抱出来这样大的动静,她却眼皮都没有睁开一下。

江沉寒一路穿过长廊走上楼去,佣人已经把主卧收拾妥当,新换的被褥和摆设,让屋子里带着清新干净的味道。

甚至还比着宓儿从前的喜好,在卧房里点了一支百合的熏香。

江沉寒将宋宓儿丢在床上,虽然最后时刻他的动作稍微收了一点力道,但宓儿被抛在松软的大床上仍是颠的差点弹起来滚到地上去。

这样一闹腾,胃里七上八下的翻涌,难受的再也控制不住,立时就要吐出来,宓儿到这会儿还记得死死忍住,爬起来要去洗手间,可实在支撑不住,腿软的撑不起身子来,只能随手拉过一边干干净净的垃圾桶,翻身趴在床上就吐了出来。

江沉寒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和她认识这么久,这大约是第一次,她喝醉成这个样子。

转身过去倒了一杯温水,厨房正好也送来了煲好的醒酒汤,江沉寒让佣人一并端过来,见她吐干净了胃里的东西,再也吐不出来了,就扶了她用温水漱了口,又喝了一碗醒酒汤,佣人手脚利落的把屋子里收拾干净,又将窗子打开来一点散散味道,这才知趣的快步离开了。

吐出来整个人就舒服多了,又喝了醒酒汤,渐渐的头也不再疼的要炸开一样,只是,宓儿仍是闭着眼躺着,一副虚弱无力睁不开眼的样子。

江沉寒垂眸将衣袖卷了卷,轻嗤了一声,撩起眼皮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别装了,睁眼。”

宓儿依旧躺着一动不动,只是眼睫毛似乎轻轻颤了颤,却是让人几乎察觉不到的轻微。

第768章宓儿,只有我知道怎么让你快乐

江沉寒往床边走了两步:“宋宓儿,你确定这会儿你睡得着。”

宓儿眉心蹙了蹙,不知咕哝了一声什么,翻过身面朝向墙壁躺着,一头散漫的卷发从肩上凌乱蔓延下来,将那一张玉雪精致的小脸完全给遮挡住了。

鉴于他们曾同床共枕那么久,也曾有过无数次负距离的接触,江沉寒自问还是比较了解她的。

一般她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肢体动作。

江沉寒瞧着她这副模样,唇角不由得勾了勾,只是眼底的寒意,却越发的深了几分。

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望着窝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宋小姐什么时候改行成了拉皮条的老鸨儿了?这么迫不及待的把我推到程曼的床上去,是害怕自己把控不住自己的身体和心…”

宓儿轻轻咬了牙,依旧是不开口,也不睁眼。

“房间里的药效很烈,我这会儿正难受着,宋小姐既然是一丘之貉与程曼狼狈为奸,那么现在就该负责…”

江沉寒慢条斯理的将衬衫扣子解开:“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为难自己,放着宋小姐这样的大美人儿在这,没道理让我白白被春.药给摧残…”

皮带扣轻轻撞击的声音蓦地响起,宓儿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再也忍不下去,倏然睁开眼就要翻身起来,可她还未曾直起身子,就被一具滚烫健硕的男人身体给重重压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前些时间我是对你太纵容了宋宓儿,所以你才敢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不过这样也好,你惹了我,触了我的底线,我也正好不用再对你心慈手软…”

“你要做什么,江沉寒,你给我起来!”

“起来?宓儿…你怎么还是这样天真,对一个中了春.药的男人来说,可是根本不会有任何理智可言的…”

“江沉寒…”

宓儿挥手就要往男人英俊的侧脸上打去,却被他直接扣住手腕摁在了头顶处,江沉寒压住她绵软香甜的身子,她比春.药还要让他难以把控…

触到她的身体这一刻,似乎过往所有的记忆立时就复苏了,而生理上的冲动更是再也难以克制。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喜好,敏感,全都了如指掌,哪怕有将近五年的时间,都不曾再有过任何欢爱,但在这样亲密无间接触的时候,不用回忆,也没有生疏,像是水到渠成一般,他的唇和手指抚过的每一寸,都是要她沉沦的极致点。

宓儿轻轻闭上眼,别过脸去。

她知道她今晚也许逃不过,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给他任何的回应。

江沉寒撑着身子,定定看了她几秒钟,忽然低头,几乎是发了狠一般狠狠的吮住了她柔嫩的唇,他捏住她的手腕,有力的双腿紧紧压制着她细白的小腿,他不许她动,不许她有任何的挣扎反抗,吻的越来越深,力道越来越重。

宓儿终是耐不住,发出一声吃痛的低呼,张嘴咬在了他舌头上,浓重的血腥味骤然涌入两人的唇舌纠缠之中。

森利的疼痛要他条件反射的离开她的嘴唇,宓儿立时抬起手,狠狠的擦拭着自己的嘴唇,一抹血色沾在她的唇角,白与红的极致反差,却让他眸中猩红更甚,腹内烈焰越燃越盛。

江沉寒见她皱着眉只是狠狠擦着自己的嘴唇,好似他有多脏,多让他厌恶一般。

他怒到极致,反而整个人都冷静平复了下来。

他不想与她说什么他和程曼之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亲近之举,他也并不想说,这些年帝都动乱,他没有心思去玩女人睡女人,说不定,他比她宋宓儿还要清白一些。

毕竟她与赵承巽,当年都曾投怀送抱过,谁他吗知道两个人久别重逢后有没有做过什么逾距之事。

但这些,他都不想再去理会。

他只知道,他从前所有想法都是错的,他根本就不该给她时间给她空间让她自己去想明白。

他就该如她所认为的那样,就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把她睡的服服帖帖。

江沉寒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宓儿的眉眼,然后,他的手指一路向下,滑过她的下颌,锁骨,最后,落在那线条旖旎的胸口处。

“觉得我脏?”

江沉寒轻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温柔:“那么宓儿,你就和我一起脏吧…”

身上单薄的丝质裙子被轻易撕成两半,宓儿在最初肢体紧绷的僵硬不动之后,忽然剧烈的扭动挣扎起来。

江沉寒的眉毛都没有皱一下,那被撕成两半的裙子成了他手中的利器,宓儿细瘦的手腕被他举高过头顶,绑在床头柱子上,宓儿红了眼,咬死了牙关不肯开口求饶,也不肯发出丁点声音,只是双腿仍在拼命踢腾,有几次,都当胸踹在了他胸口处…

“你要是想让我把你双腿也绑起来,好好儿玩一场SM,宓儿,我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毕竟,男人都喜欢这些床上的恶趣味…”

江沉寒目光掠过她白如凝脂的肌肤,此时她身上只余下那套浅白蕾.丝的内依,很好,他喜欢她穿白色的内依。

当然,他更喜欢亲手撕掉它。

宓儿通红双眼死死盯着江沉寒,她看着这个男人,衣冠禽兽果然是他最好的写照。

江沉寒抬手,轻轻捂住了宓儿的双眼,他倾身,滚烫坚实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身下,舌尖上依旧是钝痛的,他俯身亲了亲她的嘴唇:“宓儿,你有力气挣扎,不如好好享受…毕竟,这世上从来只有我一个,知道怎么让你快乐。”

掌心里好似骤然有一股滚烫的湿热涌出,江沉寒硬下心,没有再将手移开。

他不喜欢宓儿这样的目光看着他,他宁愿不看。

“江沉寒,如果你今晚一定要碰我的话,你记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一个把我钉在小三耻辱柱上的男人…”

依旧干涩的身子,在这一刻被用力贯穿,宓儿吃痛的惨呼一声,却又咬死了牙关死死忍住了。

第769章一夜

掌心里的热流,好像越来越汹涌,他知道她哭了。

可他并不打算停手。

江沉寒忍过最初那一阵极致销魂的快感,复又更温柔的低头亲她耳垂:“宓儿,你是不是小三,由我说了算…”

宓儿觉得好笑,可更深重袭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难过和绝望。

她紧紧咬着嘴唇,再也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

江沉寒低头缱绻吻她,他的身体是滚烫的,他的吻也是滚烫的,可宓儿却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冰凉彻骨的一片天地之间,再也无处逃生。

她不要想的,她拼命想要摆脱的抗拒的,却终究还是变成了可笑的徒劳的挣扎。

在男人的强权和霸道强势之下,一个女人你心里想的什么,在意什么,又是多么的渺小不堪?

他们只求自己如愿以偿占有欲得到满足,他们只要自己的心被填满不再空虚就可以了,哪里会去在意她们的喜怒哀乐?

她在这一刻,终究还是明白了。

就算是这一辈子,江沉寒仍旧不会懂得怎样才是喜欢一个人,爱着一个人。

她曾想过和他和平分开,看在球球的份上,两个人还能保持着友好平和的关系。

只是如今瞧来,再无可能了。

他明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却偏生不管不顾的将她置于那种境地。

也许如今,在他的心里,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更看轻她一些。

自诩美貌得意洋洋惨死一回的女人,却还是没能彻底看清楚自己所处的劣势再次跌入那个泥沼之中,宋宓儿,你就算是这辈子又一次重蹈覆辙,也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宓儿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几次,她早已疲惫不堪整个人昏昏睡去。

但却又睡的不沉,半梦半醒中,只记得他一直都不曾离开过自己的身体,两个人好似从始至终都融为一体,不曾分开过。

他有时候吻她吻的很轻柔,有时候,似是带了隐约的怒气吻的又重又深,可宓儿实在太累太难受,好像从开始到最后,她都没有给他任何让他满意的反应。

虽然身体的本能不可控,生理反应更是大脑无法操控的,她在他这般熟稔的技巧下和他刻意的讨好之下,她的身体确实得到了极致的欢愉,可她的灵魂乃至思维,却仍是一潭死水。

江沉寒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所谓的高.潮也不是他所想要的那种高.潮,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宋宓儿的心游离在她的身体之外,他征服了她的身体,可却离她的心,越来越远了。

直到窗子外的天色隐隐的有些发白,江沉寒方才疲累的阖上眼。

宓儿的呼吸很平稳,她睡着的样子十分乖巧,江沉寒翻身,自后拥住她,如往常那些同床共枕的岁月一般,他的手臂箍着她的细腰,还要占有性的将腿压在她的身上,缠着她。

不管怎样,他的心总算没有那样空落落的难受了,他早该不管不顾将她困在身边,而不是浪费那么多的时间,让她生出那些可笑的心思来。

江沉寒将下颌压在她的发顶上,他将她抱的更紧,很快沉沉睡去了。

翌日,江沉寒是被手机不断震动的声音吵醒的,而他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床单和枕头的凌乱,昭然若揭了昨夜的一切。

电话是陈景然打来的,江沉寒眼下一片暗色,接了电话声音暗沉涩哑;“景然,什么事。”

“二哥你可算接电话了,大哥一个人不声不响去了南疆,说是要去找大嫂回来…”

陈景然的声音有些急促,虽然知道霍沛东这般身份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南疆戚家与赵家裴家都不同,前程地位可是开疆辟土的功劳换来的,南疆那位掌权者,就算总统先生都要将他奉若座上宾——

戚长烆手中的军队,与A国其他军区都不同,那可是扎扎实实的南疆子弟,戚家兵团。

霍沛东就算不会有危险,可若是当真闹起来,在南疆,人家的地盘上,也是免不了要吃亏的。

“大嫂?”

“对啊,就是大嫂,上次那个益清,你还记不记得,和南疆少帅戚长沣在一起的那一个,就是大嫂…”

江沉寒抬手按了按生痛的太阳穴,头脑才逐渐的清明了起来。

这事儿他怎会不知道,只是大哥一直以来都闭口不提,好似却是自己认错了人一般,他不提起,众人自然也不会贸然提起,孰料这才几日,霍沛东却不声不响自己跑到了南疆去。

“我知道了,你们现在在哪?”

“在含璋那儿呢,含璋和南疆那边打了招呼,大哥倒是不会有什么不妥当,只是听他身边小四说,他这些日子精神很不对劲儿,所以兄弟们都放心不下…”

“我知道了,我这会儿就过去。”

江沉寒挂了电话,看着床单上的皱褶和斑斑驳驳的痕迹,他拿起手机,拨了宓儿的号码,却直接打不通了。

江沉寒眸中寒光骤然沉了下来。

他坐了好一会儿,方才起床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下楼。

佣人们准备了早饭,江沉寒却并没有胃口,他下了楼梯,站在客厅里一边扣着衬衫的袖扣,一边淡淡的询问了佣人一句:“宋小姐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八点钟的时候…”

那倒是并没有很久,江沉寒‘嗯’了一声:“早饭你们撤了吧。”

佣人喏喏应是。

“房子收拾起来吧,以后,我会经常回来住。”

江沉寒抬脚出了客厅,佣人们面面相觑对看了一眼,这…是要把宋小姐金屋藏娇了?

江沉寒打了个电话给下属,让他派人跟着宓儿,方才驱车往总统府赶去。

宓儿在药店买了药和一瓶水。

她结账离开药店,江沉寒的下属立刻就进了药店去询问店员。

得知宓儿买的是避孕药,下属慌忙给江沉寒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