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过分流利的破门闯入姿势给吓得一怔,却见他的招式还没完结,皮鞋在光滑的地板上轻轻一横,身子往门边一顶,挡住了正要自动关上的门,他的双手插在裤袋里,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滚进去……

“你就是这么帮客人服务的?”她看了一眼自以为尽了服务义务,勉强帮她开门的他,抬手无奈地挥了挥,真的不是她太了解他的过往,而是这个人真的一点当牛郎的前途都没有,哪有这样请客人的进门的,她决定把一块钱也省了,还要在他的意见薄上画一个大大”X”,就不知道他们这里有没有扣钱制度……

“你最好不要逼我用这门夹你那左摇右晃的脑袋,进来!”他将下巴一摆,几律略垂发丝跟着他的动作晃荡了一下……

“……进……进去就进去,好歹这也是合法区域,就不信你们能逼良为娼!”她小声地嘀咕着,一脚踏进了这个醉生梦死区域的权利顶端,却完全没有飘飘欲仙,平步青云的感觉,反而觉得危机四伏……

一阵浓重的香水味弥漫在空气里,扑鼻压来,让她不适应地皱了皱鼻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频率,才敢继续往里面走……一张宽大的黑色高级办公桌横在落地窗前,高靠背的真皮沙发上并没有人,桌上满是翻乱的文档资料,一束插得必须要仰起脑袋来看的白玫瑰被搁在办公桌的左上角,电脑发出唔唔的低鸣声……

“搞什么,还是这么臭,都跟她说不要喷那么多香水了,老太婆还名堂那么多。”卓唯默抬手捏住了鼻子,只是站在门边,再也懒得往前走一步……

她也被这阵恐怖得压死人的香味弄得没了辙,只得捏住了鼻子,继续四下打量这过分宽大的办公室,到处无不显示着”我是大款”的爆发户俗气摆设,一盏看起来就灯制不菲的金红色水晶灯高被挂在天花板中心,几瓶酒价不菲的好酒映衬在淡紫色的小灯下被陈列在高雅的酒柜,一组看起来皮质不菲的沙发被搁在酒柜旁边,一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美人被安置在沙发上睡觉……

唉唉唉??怎么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她将自己还在扫视的眼光拐了回来,盯住那个靠在沙发上歪着头,发出均匀呼吸声的人……他略长的发丝垂过眼帘,头歪向左边,露出个过分滑嫩白皙的脖子,小脸微红,唇瓣轻抿,削尖的下巴略微抬起,身上的黑西装被他缩着的睡姿弄得有些粥巴巴,穿在里面的白衬衫挑开了两粒领扣,若隐若现的锁骨随着他的呼吸还上下起伏着……好个热腾腾的睡美人……

“你妈妈好象刚刚施暴完毕,留下证据,土遁了……”她一指罪证确凿的沙发上那还在沉睡的美人,对站在门边的卓唯默说到。

“这人是谁?”他一皱眉头,捂着口鼻勉强挪了几步,看着那在微弱暧昧灯光下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他是死了还是怎样,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死了你妈妈也是第一嫌疑凶手,我们不是一上来就碰到密室杀人事件了吧?”她立刻名正言顺地伸出一指,横在美人挺翘的鼻间,一阵温柔舒逸的呼吸吹拂到她的手指上,换来她一阵心满意足的鸡皮疙瘩,”……唔……还活着……你妈妈还算有人性……”

“……人性这种东西我算帐的时候从来不要。”一阵熟悉的女音从她的身后凉凉地刺过来,让她背脊窜起一阵凉意,僵直了脖子不敢动,也许是她还在公然调戏睡美男的手也跟着僵在那里不得动弹的关系,让身后的女人更加不满意了,”你可以再靠近一点,把你那张脸贴上去也没关系,只是,碰一下天流的价钱可就不是和实习生玩的那个价钱了,你带够了银行卡给老娘我刷吗?处女收费可是要加倍的!”

天天天天天流???

夏天流??!!!

她倒抽了一口气,急忙收回自己的蹄子,恐惧地侧了侧目,看着那个因为吵杂声打扰自己睡眠的身影不爽地微微移了移脖子,把那张任人采撷的脸稍微露出来了些……

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急忙借助着前面两只手,四肢共同努力,爬出了那个坐睡沙发上的夏天流的势力范围,却因为紧张,一头撞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背后的人……

她坐在地上,昂起脑袋,首先掉如她眼帘的,是一条隐藏在深紫色窄裙里黑色蕾丝性感内裤和两条穿着肉色丝袜的美腿……

“刚想对老娘的头牌吃霸王餐,转眼连女人也不放过?你好能耐啊?啊!你最好立刻从老娘的裙子里爬出来!”

“……”她就说她眼前的风景怎么这么怪异,原来她滚到别人的裙子底下去了……她立刻掀开那香水味漫溢的裙子,从地板上爬起来,看着卓唯默对着她猛翻白眼,似乎根本不想承认自己认识她的模样,她也只得抓了抓后脑勺,有点抱歉地看向他,真是对不住,见面第一眼就把他妈妈给调戏了……还直接看到了限制级的那块……虽然说她对女人,尤其是老女人根本不感兴趣……

她略微抬了抬头看着面前穿着深紫色V领女士西装配同色窄裙的女人,一头染成栗色的波浪长发披在肩上,精细的彩妆挂在那张完全不像有卓唯默这个儿子,看不出年纪的脸上……

“喂,处女,过来坐!”她朝不动勾了勾手指头,指了指被放置在办公桌对面的两张沙发椅,丢出一句命令用语。

她立刻一缩脖子,跟着黑道女魔头的命令,一屁股坐在沙发椅上,再也不敢有多余的动弹,只听着黑道女魔头的声音从她的头顶砸下来,却不是在对她讲话,而是教训她那不孝的儿子……

“喂,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下面没客人让你接吗?”

“老太婆,是你叫我把少爷我的人带上来的,我还去接谁!”卓唯默不爽地指出他的第一位客人就是坐在那里完全不上道的家伙……

“哈,死小子,我知道你的行情会很低,可没想到你低到这般田地啊?啧啧啧,你还真是会给老娘我丢人呐。啊?”

“……死老太婆……”他发出一声低咒,”你最好不要给我玩阴的,合同一到期,少爷我一天都不会待在这种吃软饭的破地方!”

“恩,你清高,你从小到大吃的软饭还少吗?啊?你要有本事能把吃出天流这样的业绩,老娘二话不说,放你自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都没问题,如何?”

“死老太婆……不就是一百万吗,我赚给你看!那个什么夏天流一个月赚到,少爷我也可以!”

“哈,死小子,敢跟天流叫板,好啊,老娘等着,就你这副德行,老娘断言,你一个星期都拿不到一分钱!!你以为赚女人的钱那么容易?”

“就他那副坐在那里睡死的样子女人就喜欢了?看来,你是忘记你儿子从小学就可以泡女生的优良记录了,哼!”

“我也没忘记你前阵子绿云罩顶的事,绿帽子带的很舒服吧,恩?”

“……又是秦永旋那个混蛋给你打小报告……”

“哼,你那点破事,老娘才不稀罕知道呢,有时间在这里废话,还不如下去哭着抱哪个女人的腿,看看有没有人施舍给你一点!”

“……不会少你一分钱的,你急什么,我在这里抽支烟再走!”他突然沉默了一阵,用一阵没有刚才那么嚣张的语调说到。

“你不是一向都嫌我这臭吗?干吗站我这里抽烟?”

“……那个睡死了的可以待这里,我干吗不能待,少爷就要在这抽烟!”他突然蛮横地又提起音调,”与其担心我,你不如担心坐在那里的那个穷酸吧,哼,她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你把她叫上来干吗!”

“……”老板娘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儿子,又看了一眼正郁闷着突然被拿出来当话题的胡不动,轻轻地咳了一声,走向了门边,靠在卓唯默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发出一声阴险地调笑,”哟……看来你很在乎啊?”

“……”他看了一眼正朝他们这边看来,完全不明白状况的胡不动,不爽地把烟揣回了口袋,小声地回道,”废话,她是我朋友的马子,我警告你,别乱来!”

“哈!朋友的马子?你好讲义气哦,要不要当妈的为你欢呼一把?啊?”她夸张地摆出一张假笑的脸,”不过,既然是你朋友的马子,那你就替我传个话给你朋友,这顶绿帽子,我送定了!”

“……”

“管不好自己的马子,让她跑到我这里来找男人,那我当然没理由不做生意的,我又不是开贞洁牌坊店的,对吧?死小子?”

“……”

“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你自己吧!”她突然调起嗓子,故意让那个坐在沙发椅上的某人听到似的,”要超过天流的话,你就没时间站在那里了!”

“……哼,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店吧,头牌坐在沙发上装白痴睡大觉,等着倒闭吧你!”卓唯默白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浑然不觉自己变成枪靶子的夏天流,再看了一眼还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的胡不动,”喂,晚上手机给我开着!听到没!”说罢,再以刚刚进门的姿势,踹开门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老板娘吹了一声口哨,看着自己反关上的门,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双手环胸,渐渐走向还坐在沙发椅上不断地咽着唾沫的胡不动:”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价钱了。”

牛郎的类型?

牛郎的类型

“这是什么东西?”

胡不动捏着手里一叠纸,非常不能苟同地看着面前那位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老板娘,瞧她一边看着电脑,一边翻着资料,仿佛很忙根本没空招待她的模样,生意有这么好吗?装吧,她真以为世界上饥渴女人全部集中她这里来了!搞清楚,她胡不动也不是经常有那个闲暇来饥渴一下的,家里还有一堆她的头牌沾满各式各样的女人香水味的衣服要洗耶,既然大家都很忙,就赶紧把恩怨解决一下不好吗?

“喂,处女,你没见过男人,连合同也没见过吗?”女魔头不耐烦地从资料里抬起眼,嫌弃地瞅了她一眼,用握在手里的笔点在她手里的一叠纸上,”甲方你,乙方老娘我,你先把第一页填完了。笔在那。”

老板娘把话一撩完,又径自招呼起她的电脑来,根本没有要给她解释一下合同内容的意思……

合同……契约……又是这种没营养又没说服力的东西,她满是戒心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纸,发誓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准备把所有的条款都详详细细地研究一边,和黑道有牵扯的合同,一字之差,就会债台高筑,家破人亡,早登极乐的……

第一页……客户基本资料……

姓名,年龄,性别……等等……

“……你们这里也接男人?”她瞪大了眼睛,在性别栏那里停顿了好长一阵……

“老娘正在考虑要不要加上’种族’这个空格,现在国外流行把遗产留给自己养的阿猫阿狗。”在商言商,谁会嫌自己客人太多的,无限扩大事业版图是她的嗜好。

“……”她无言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黑道女魔头强人,再用同情的眼光瞥了一眼还靠在沙发上睡得不醒人世,一脸无辜样的夏天流……真是苦了他了……头牌一定很辛苦的……同情完毕,她继续向下扫瞄资料栏……

“……这……这个感兴趣的类型是什么意思?”她指了指上面的一栏最大的空白,似乎留给签定方无限的YY空间,最后还贴心地附带了一句:”如有具体描述,欢迎自附白纸填加……”

“……你不识字啊,就是你喜欢哪种型的男人呗!比如成熟稳重型,比如温柔腼腆型,比如禽兽强攻型,比如柏拉图型,比如性伴侣型,比如邻家男孩型。”

“……我……好象理解那么一点点了……”原来现在的服务行业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她咽下一口唾沫,”……我随便填什么样的都可以么?”她握着笔,皱着眉头考虑着怎么发挥这块可以让人任人遐想的空间……

“你把你初恋情人的全部个性填上去也没问题啊。”老板娘一边翻着资料,一边随口地提上一句。

“……”这栏还是留到最后填吧,她径自往下看去,”……为什么连敏感带都要填……”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是隐私大暴光节目……

“自然是以备不时之需。”老板娘挑起眉头朝她飞了一个暧昧的眼神,顺便飞出了她一大把的鸡皮疙瘩……

“价……价格呢?”她直接翻掉前面繁琐的客户资料去找最关键地一点。

“价钱不急,”老板娘一掌按在她正往后翻的合同上,勾起一个好商量的奸笑,”等你第一次满意了,我们再来谈价钱,不过,有些更重要的规矩你得懂得……”

“什么规矩?”她眨巴了一下完全外行的眼睛,看着她不怀好意的微笑……

老板娘转动了一下手里的笔,视线若有所意地看向躺在那里的夏天流:“首先,不准吃醋。”

“吃醋?吃什么醋?”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的意思是,不准吃那个躺在那里的家伙的醋?

“对,不准吃醋,不准打扰他接别的客人,在他接别的客人的时候,你得装着不认识他,不准在合同外和他有任何身体接触,就是说,你只是买断了他的那段时间,剩下的时间,你该滚到哪里去,就滚到哪里去,明白了?”

“……”怎么感觉他这个出来卖的比她这个买的还要大牌,她倒跟个童养媳似的,得等人来宠幸了……

“好了,你先把资料给填了,合同嘛,等第一次服务完毕后,你再过来签好了。”老板娘拿开了挡在她面前的手,又开始干自己的事。

她举起笔刚把”胡不动”三个字送进姓名栏里,却听见放在桌子一角的闹钟”滴滴”地响了起来,她抬起头,看见老板娘一把按下闹钟,双手环胸站起身,走到那组高级沙发边,稍微弯了弯身,用几乎温柔的声音唤道:”天流,睡饱了没?你客人来了。”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个把男女差别对待发挥到极点的老板娘,突然对他们的人性服务产生了无比的质疑……

“唔……”一声略微转醒的轻呓从夏天流那轻抿的唇角飘荡出来,她几乎顿时一股春意蔓延进这间宽大的办公室,这是错觉……绝对的错觉,他在家每次起床那副德行,她见过太多次了,她原来怎么就没发现他刚睡醒的样子有多撩人……

夏天流微微侧了侧身子,发丝一飘,伴随着他起身的动作离开了沙发的靠背,他皱着眉头,抬了抬似乎一直没动过,有些麻痛的手臂,修长的指节一微微动,有些不满地睁开了黑亮的瞳孔,第一眼掉进他视线的,就是那个坐在高脚沙发椅上,两脚悬空张着嘴巴看着自己的胡不动……

“什么时辰了?”他的视线聚了焦落在她身上,话语却是对着站在身边的老板娘说着……

“九点半了,你该去工作了,你客人开车来接你了。”老板娘似乎习惯似地从旁边的冰柜里拿出一杯早就帮他冰镇好的水……

她看着他接过杯子,视线低垂了几分,轻抿了几口,再搁下杯子,带着几分不清醒站起了身子,西装歪斜地挂在他身上,衬衫领口因为他突然地起身露出更多白嫩的肌肤,她看得猛咽唾沫,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喂,天流,把豆腐藏好,老娘不喜欢免费服务处女!那边那个处女,你把视线给我移到你该填的东西上去。”老板娘不爽地打断她正要飘飘欲仙的思绪……

他看着她猛咽唾沫地看着自己的胸口,低头看了看自己衣冠不整的造型,面无表情,略带几分不清醒地拉上自己的衣服,勉强遮上了几分春光……

她郁闷地看了一眼打扰她吃豆腐的老板娘,撇了撇嘴,急忙发出几声干笑:“嘿嘿……嘿嘿……好好好巧哦,在这里碰到你,呃,我就想上来探一下你的班,饭团说不放心你嘛,我就……我就……”

她解释着自己的动机,试图挽救自己所剩无及的声誉,他却像根本没听到一样,将头一转看向站在一边的老板娘:”我要换衣服吗?”

老板娘抬手拉了拉他皱巴巴的衣服领子:“换了吧,睡皱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新西装在隔壁房间了。”

“恩。”他应了一声,转身跨步就走……

“喂,你干吗不甩我啊?”她感觉他明显的无视,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试图拉起他一点点的注意,人开始走魅惑路线了,也没必要不理人吧?

“喀啦”

“砰”

回答她的是一声开门声和一声关门声……

“……这就是你们头牌对待客人的态度?”她指了指那个径自飘到门边,开门走出去的人,对面前的老板娘控诉道,”这钱我花了,切,我又不是花钱来被无视的。”这比在家还好不到哪里去呢,在家里,他多少还能发出几个不上道的支吾声,在这里倒好了,头牌,人就拽起来了,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老板娘耸了耸肩膀,对他的表现似乎异常满意:”这就是天流的敬业精神了,他接客的时候,是不会跟你讲一句话的!”

“为什么!!讲一句话又怎样!!”

“因为从现在开始到下班为止,他的时间都是属于别人的,这是规矩,别说讲话,正眼都不会瞧你一眼!”

“他刚刚明明盯着我看了好久!”她不相信她就这么没存在感!

“天流刚睡醒都会呆滞一段时间好不好,他习惯看那个方向发呆而已!往自己脸上贴金!”

“……让我多自作多情一下会怎样,非要这么快打破我的幻想吗……”她认命地转回头去继续填她手里资料……

“喂,我说,弄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要买的男人是谁呢。”老板娘伸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和一个杯,明显没有要和她共同享受的意思。

“恩?就他啊!”她忙着填资料,含糊地丢出一句。

“谁啊?”

“夏天流啊。”

“扑哧”老板娘将刚喝进口的酒一口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你要买天流?”

“干吗!头牌就不让我买啊?”

“……”老板娘突然了然于心地顺了顺胸口,阴笑了一声,”原来你根本不喜欢他啊。”

“谁啊?”

老板娘不答话,却轻巧地转移了话题:“喂,处女,你有喜欢的人吧?”

“原来有,现在没了。”

“哦?是吗?现在没了?那就是失恋了,跑来找安慰的啊?”

“你还负责开导失恋少女么?”她停下手里的笔,转头回敬了多管闲事的老板娘一句。

老板娘拾取地挑了挑眉头,也不再多问,只是换向下一个话题:”唉,你和我家死小子很熟么?”

“不算熟。”她一边填着表格,一边随心地答到。

“不算熟是怎么个说法。”

“就是见面打个招呼,有时候嫌麻烦还会绕道走的那种。”

“那是很不熟嘛。”

“因为碰上你家儿子一般只有两种情况。”

“哪两种?”

“一种是他在摩托车上呼啸而过,另一种是他在和女人搞不清楚……你觉得这两种情况,哪种适合打招呼?”

“……”

“我一不想被摩托车撵成两截,二不想被女人砍成两截……”

“那他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朋友是怎么回事?”

“哪个女朋友?”

“他有多少个女朋友?”

“……你不如问我他有几根头发,比起那个问题,这个比较简单点……”

“没可能啊……”老板娘狐疑地皱了皱眉,”他女朋友那么多,为什么对女人完全没有天分呢?像个菜鸟一样,在那里傻站了半天,简直丢我的脸,丢到家了。”

“我填完了。”她没在意老板娘的话,丢开了手里的笔,伸了一个懒腰,”这样就可以了吧?”

老板娘一把拿起她填好的资料单,随意地扫视了一下:”你敏感带是脖子啊?还有耳朵?你这种人耳根子肯定软,处女就是处女,敏感带都这么没前途!”

“……你可以给我保留一点隐私权吗……”

“放心,客户资料我们一向保密的,只是我有时候躲起来看着偷着笑而已。”她一边调侃,一边上瘾似地继续往下看,”你当过尼姑?”

“……曾经失足过……”那段痛苦的岁月,她已经快忘记了……还是红尘好,让她堕落吧。

“哦……原来……就是你啊……”她勾起唇来轻语了一句,”来看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隐私权!!”她强调到。

可老板娘却根本不理她,一边看一边憋着笑:”说你没前途,你还真是没前途,原来你就喜欢这种男人啊?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处女果然就是处女,根本一点创意都没有嘛。”

“……”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一边收起她的资料,一边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笑,”不过,跟你提个醒,天流呢,是头牌,你知道的。”

“恩,那怎样。”

“所以,他有一个特权。”

“什么屁特权。”

“就是他可以拒绝客人。”

“拒绝客人??”

“对,就是说,他是可以挑剔客人的,如果他不愿意接你的单,我可没办法给你保证哦。”

“……不,不是吧,这么耍大牌?”

“对,这点不是钱的问题,我要保证我的头牌身心愉悦,你要是刚好是他倒胃口的类型,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好了,大门在那边,自己滚出去吧。”

虽然她根本就不期待会有人送她出门,可就这么被扫地出门了,就这样结束她第一次逛牛郎店的经历,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惜,她走出电梯门,发现卓唯默已经没有再站在门口了,估计又不知道被抓到哪里去当小弟使唤了,各式各样的香水味混合着浓郁的酒香,舞池里暧昧的灯光,几对亲密贴合的男女,这就是红尘啊红尘……

“你要走了吗?”一声轻扬的招呼声从她的背后飘起来,她转过头去,看着秦永旋正拿着几只空酒杯朝她微笑……

“啊,啊……我见完你们老板娘了,要走了,呃……你这是……”

“包厢里多来了几个客人,我刚好出来拿杯子。”

“哦,你在上班啊……那不是不能跟客人以外的人讲话?”她指了指这个客人以外的人……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可没小天流那么死板,脑筋完全不转弯的。”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唯默那个家伙还在包厢里呢,一副谁都不理的德行,我怕他出乱子,先走了。有空来玩哦。”

他打完招呼,往右边全是包厢的宽大走廊走去,她站在原地消化他那句商业化的”有空来玩”,作孽,这不是光有空就能来玩的地方吧,又不是走亲戚……还得有钱才能进得来啊!

她快步走出这个消金窟,垮上自己寒酸地停在一边的小绵羊,非常有违交通安全地没戴安全帽,掉转了龙头正要走,却发现手机突然震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着一个陌生的号码,狐疑地皱了皱眉头……

“喂……哪位?”

“你是不是走了?”卓唯默的声音突兀地从听筒里跳出来,伴随着一阵吵闹的音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