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笑不笑?

那她可不可以只付一半的服务费给他?毕竟他只给的是半半服务嘛……

惩罚(上)?

惩罚(上)

夏天流生气了。

当胡不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她着实心惊肉跳了一下,因为,现在的情形很奇怪,那个走在她前面的男人,明明笑得如花似玉,与他接客时无异,但崩溃的是,他完全不让她碰自己!

“把爪子拿开。”他扬起温暖的笑容,连语气也跟着软下来,只是瞪着她第N次摸上自己的手的爪子,发出凉凉的声音。

“……可,可你不在笑着么?”她不死心地挣扎了一下,摸上他的手松了松,剩下一个指头勉勉强强地勾住他的手指头。

“谁告诉你,我笑着,你就可以牵我手的?”他回过头来,冰凉凉地刺出一句,笑容越发扩大。

“……”废话,笑着就是在接客,不接客,浪费这一等一的笑脸给谁看呐?既然是在接客,当然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不顾他的反抗,把他按到墙边这样又那样,但是……

“你在气什么东西?”她决定提高自己的顾客素质,偶尔关心一下服务人员长期压抑的心理……

“哼。”他略带讽刺地冷哼一声,抬起另一只手,把她只勾他一指的手拨了开来,毫不吝啬地笑给她看,”我气得那个人,不是东西。”

“……”她张了张唇,又把声音憋了回去……

“怎么?不同我吵?”他眉头一挑,戳穿她被骂了也还不得嘴的郁闷……

要是和他吵,岂不正好说明,她明知道他在气的是她这个东西,还玩明知故问,欲擒故纵的那套……

“好玩吗?”他趁胜追击,一边保持着她最爱的微笑,一边用她最让她头疼的犀利眼神鄙视她……

她尴尬地看了他一眼,确定自己在那种眼光下实在没有讲假话的勇气,于是,她干干地一笑,说了一句不知好歹的实话:”……嘿嘿……还蛮好玩的。”

“……”冷瞪……

“……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觉得在说实话和说假话中间,说实话收到的鄙视会少一点,我才……”

“……”抿唇……

“你搞清楚,你现在是在接客,不是在搞真心话大冒险的测试,就算我人格再扭曲,性格再变态,外加就是喜欢玩这种没前途的欲擒故纵的那套,那你配合我就好了,拆穿我干什么。”

“……”收笑……

她没注意某人瞬息变化的脸,径自碎碎念着:”搞什么,哪有牛郎跟客人蛮横的,哪有白住客跟房东的叫板的,不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唧唧歪歪,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

“呱呱呱”一阵不合时宜的青蛙乱叫声,插入正准备讨论人性哲学的两人中间,让胡不动及时地喘了口气,立刻抓起电话,吼道。

“谁哇!”

“丫头,你这个月的房租要不要收啦?”一个懒懒的男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胡不动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似的,猛一拍脑袋,伸手去抓住夏天流那只每天提醒他下班的手表,一瞅日期:”对哦,姓罗的,你终于要交租了!一条街就差你家的租钱没交,催你那么多次,你也不肯交,你被狗咬了,狂犬病?竟然主动要交租?”

“还不是你那个老爸,打电话来跟我讲,我要再不交租,就叫我搬店走人啦。”

“我也跟你讲过很多次啊,怎么就没有用?”胡不动一边说着,一边拽过那个还别扭兮兮的男人,他甩开她的爪子,她就去拽他袖子,拖着他往巷子里一排商店街走去……闹什么别扭,现在是收下个月生活费和嫖资的时候,感情八卦问题靠边站!

“谁要听你这狗腿讲的话。”

“啪”一声踹门声,胡不动撩下电话,摆出一副市侩的嘴脸,对着那个正放下手机,站在一堆古董字画面前的罗勉撇了撇唇角:“狗腿进来了,把钱交出来。”

罗勉正卷着一副丹青,一听这扰乱他这家古色古香店铺的没气质的踹门声,头也懒得回:”放在桌子上了,拿了赶快滚,每次来都带着一身铜臭味,真不知道你那几年呆在尼姑庵里都学了什么了。”

“我没告诉你,我一直在尼姑庵帐房里游窜么?”胡不动看了一眼被她硬扯进店的夏天流,却见他似乎对这一屋子的”垃圾”饶有兴趣,举起手抚弄了一把挂在墙壁上她完全看不懂什么鸟字的狂草……

“谁管你在哪里游窜,只要你别在我这里游窜就好,看见你就觉得没气质。”罗勉转过身来,正要嫌弃地白她一眼,却瞥见气质昂然,却一副风尘打扮的夏天流正盯着他悬挂在墙边的几副字画,这个造型让他着实有了兴趣,”丫头,你换男人哦?”

胡不动正忙着没气质地舔着手指数钞票,心里念着二五一十,三五一五,没心思地应下了一声。

“你瞧瞧你那数钱的德行,再看看人家那赏画,赏字的气质,好好一个男人,就这样被你糟蹋了?”

“唉!怎么只有一个月的房租,你上个月不是也没交呢吗?”根本不管他的气质论,她继续将拜金坚持到底。

“你这德行,就和萤家那个铜臭少爷凑一双不就好了,糟蹋人家有为青年。”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上个月的房租!”胡不动一插腰,挡住罗勉继续对那正沉醉在古色古香的某人调戏的视线。

“上个月过都过了,你还记着做什么?往事随风飘,能忘是福。”

“你忘了是福,我忘了就是饿肚子,少给我罗嗦,你那个吃不饱饭的气质,留着自己用。”胡不动咕哝着,看了一眼正蹲在矮柜前拨弄那古玩的夏天流,”再说,你也知道,这些店铺又不是我老爸的,我也就是待人收租,你合作一点不就没事了?”

“我说小哥,对我的字画有兴趣么?”他迅速放弃和不同领域的人沟通,身子一蹲,献媚地笑看着夏天流。

夏天流微微地转了转头,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位年岁不过三十,戴着一副为了鉴赏古玩而特意加深度数的圆框眼镜,一脸碍眼的笑意蔓延,更碍眼的是,那只不知什么时候搭上自己肩膀的手,非常够兄弟地把自己的方向拉。他一皱眉,并不打算和这个满口气质,却和气质有很大差距的男人套近乎,正以冰冷的视线盯着那只挂在他肩膀的手,告诉他,他不想和他有任何兄弟关系。

“瞧你一副风尘装扮,却飘然出尘,仙风道骨,举手投足,古色古香,懂得欣赏,又有品位,比那个老是跟我抬杠的萤家少爷对我胃口,不过,你就这样让小尼姑糟蹋你么?”小声的耳语飘如他的耳朵,让他的眉头再一拧,侧过脸庞看了一眼开始辨认真伪钞的胡不动,再转回那些珍奇古玩,凝视片刻,他起身,推开身边那位一直吃他豆腐的罗勉,站在她面前。

她正对着灯罩水印,看着他靠过来,丢下一句:”你一边玩去,我马上就鉴定完毕了。”说完,她嫌弃他遮掉了灯光,伸手去推他,却被一只触感完美,刚刚还抛弃她的柔夷擒在了,还色情兮兮地压向他的平坦坦的胸口,她伸出五爪,毫不留情地一摸,引出一阵扰乱治安的闷哼声,这才让她从钱眼里抬起头来,瞅住他……

“我要。”两个字从薄唇里跳出来。

“啊?”她一手握着钱,一手摸着胸,却一点也没有鱼与熊掌兼得的快感,”你要什么?”千万不告诉她,他要买这些”垃圾”回去……

他一手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只用那双氤氲出几份欲语还羞的眸子轻轻地扫视了她一眼,抬手随意地一扫一排字画古玩,唇角往上一扬,那飘忽忽的声音吹得她心头直发麻:”我要。”

“……你……你要这些垃圾干什么……”意识力动摇……

他扣紧了她的手,连看着她的眼神也加深几份凝视,然后用男色给她致命地一击:“我要,你送我。”

“买了!全部买了!你喜欢什么随便拿!”意识力崩塌……

“谢谢光临,不够的钱我就抵房租了啊。哎呀,丫头,你的品位越来越有气质了!”罗勉偷着笑,将一堆”垃圾”打包完毕,顺便从她的手里抽回了她刚刚才签定好的一叠钞票,然后一手交钱,一手塞垃圾,最后将他们从店铺里踢飞了出去……

她包着一大堆完全没有屁用的垃圾,这才明白了什么叫一掷千金为红颜的快感,头一转,却见那位红颜立刻翻脸不认人地收了笑,抱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只是凉凉地看着自己……

“……你有必要翻脸翻的那么快么……利用完我,就摆出这张脸给我看?”

“你有资格说我吗?五十步笑百步。”

“……”他根本只是想找个借口惩罚她而已,还摆出一副有气质的模样.

“哼。”他转身走人。

“不过,老板娘不是说,你不是不收别人东西的么?”她急忙跟上去。

他脚步一顿,向后斜视了她一眼:”你不是别人。”

“……”她一窒,也跟着停了脚步,将怀里的垃圾收紧了些,平复了一下声音,”那我……是什么人?”

他干脆悬过身,面对着她,两个人怀里各是一大包垃圾,隔出了老远的距离,唇似有若无地一提,不似那明显的笑意,却让她看得分毫清楚,因为她正小心地注视着他的唇瓣,咽下一口唾沫等着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她隐约可以猜到一些大概,却又猜不到从他的嘴巴里跳出来究竟会什么东西,因为他们的思考回路向来不是一个档次的……

“刷啦啦”被包好的垃圾在他的怀里发出声响,因为他的手正抬起来,她看着那只手扫过她的眼睛,拉住她的视线向下,略过她的鼻梁,嘴巴,脖子,拨开她怀里抱着的一包垃圾,最后……

搁在她左边的胸口上……大刺刺地……毫无羞耻之心地……非常影响风化地搁在她左边的女性第二象征上……

她堂目结舌地看着他那副心安理德的表情,摇了摇头,再看向自己的左边胸口,那只手还搁在那儿,竟然还下流兮兮地使力向里按了按……

“……你如果以为我手里抱着东西就不能对你怎么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还有脚,可以踢人。”她控制住自己的音量,非常友好地表示请他高抬贵手,大家还是保持的纯洁的关系比较好。

“嘘。”他弯下身来,凑近了她,为了听到某个声音。

“……你不要以为我不会尖叫,我是在尽力控制我自己。”

“还不够。”他皱了皱眉头,看着她僵硬地完全不能动作,撇了撇唇角,”等它跳到我满意的程度,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唉?什……什么问题?”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只蹂躏她胸部的手上了。

“你是’我’什么人。”他重复着她的问题,用他的思考回路。

“……”她咬住开始颤动的唇,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她没加那个’我’字,脸庞一阵烧热,不仅仅是因为那只还没有从她胸口拉开的手……她的小心脏最近似乎活力四射得过头了一点……

“呱呱呱”

一阵刹风景的手机乱叫声突然响起来,那只在她左胸口的手缓缓下移,越过她的腰间,移得她一阵哆嗦,咬紧了唇才让自己不发出”恩恩啊啊”的声音,她正要抬起头来羞涩地看他一眼,却被刺入耳朵的熟悉声音弄得失了性趣……

“你在那里’哼哼啊啊’个什么劲呐?吃坏肚子了?”

“……你是谁?”

“我是你老爸!胡烁!!”

她猛得从云端跌下来,抬起头来看着他正一手拿着手机,贴在她的耳朵边,好方便她讲话,啊,原来他不是要往下摸,而是帮她拿手机哦……

惩罚(下)?

惩罚(下)

“……无聊的骚扰电话,挂了吧。”一大段的沉默后,她对站在面前的夏天流说道。

“你竟然说你老爸打来的是骚扰电话?你到底有没有孝心可言哇!”电话里爆出一串天经地义的斥责声,震得她急忙把耳朵拉开了些电话的距离,等到他吼完,她再重新把耳朵凑上去,深呼吸了一口……

“我的孝心早在你,诅咒我是天刹孤星,没男人要,然后把我一脚踢到尼姑庵,最后又用什么狗屁红线契约骗得我团团转时给浪费光了,现在只剩下狼心狗肺一颗,你要就要,不要就拉倒!”

几颗唾沫星子非常唐突地喷到那只嫩白的柔夷上,惹得夏天流皱了皱眉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唉?你知道契约的事咯?嘿嘿……”欠揍地两声干笑,”那就是说,你已经见到天流他们了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们下山去找我了,不过,我目前还回不了家,你可得给我好好照顾他们啊,不准怠慢了!我已经催姓罗的交了租了,我允许你挥霍一下,带他们去好好消费一下,毕竟是一家人,总要好好招待一下嘛。”

“你……你等一下……”她看了一眼挑着眉头,似乎对他们谈话并不感兴趣,只是替她举着电话的夏天流,她心虚地朝他一笑,抓住电话缩到一边去,压着声音吼道,”你你你你说一家人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告诉我,他是你背着我妈在外面搞出来的人命,然后对你有样学样,连孙子都给你搞出来,不……这些都算了……你不要告诉我,那个站在我身边的,笑得如花似玉的,阴险兮兮的人,是我亲哥哥?你要是敢说个是字,我绝对用我所有的言情小说砸到你脸上,再骂你狗血!!”乱伦这么土的主题,去年秋天就已经过时了!

“谁说他是你亲哥哥了?”胡烁的否定非常直接,让缩成一团的她松了口气,正要站起身来,却又被下一句话吓得软了脚,”你可别给我乱了辈分!”

“……”靠!?还是有辈分的血缘关系,作孽!他是哪里基因突变的品种,她不记得她家有哪门子的亲戚能修炼出他这容貌,”他是不是给抱错了,他长得完全不像我们家的人嘛!!”既然都狗血了,她不介意情节在俗烂一点。

“你唧唧歪歪地咋呼些啥?谁说他是我们家的人了?他是你老爸我的小师弟,论辈分,你要叫上一声师叔,要你别乱了辈分,对他恭谨点,等我回来,你要敬茶给他喝的,听到没!”

“噗!!!”

“你这乱喷唾沫的习惯怎么还没改,小时候就不该忘记给你带奶嘴,听到一点事就喷唾沫!”

“……你说,他……”她郁闷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独立风宵,仰头望月的人影,”是我师叔?”

“啊,怎么了?”

“……我可以揍你们师傅么?”他们到底是什么邪教组织哇?专收童男上山调教么?

“老实告诉你,我比你更想揍他.我那个小师弟每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除了发呆就是冷笑,还是个没方向感的路痴,根本没有我这么讨人喜欢嘛,结果,我师傅那个家伙,竟然把全部财产都留给他了,那座破山什么都没有,我也就算了,可是他竟然把他山下的产业也归到他名下,女儿哇,你老爸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么?”

“……你师傅在处理财产方面倒是蛮明智的。”

“他明智的做法就是导致你和我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哼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现在住的房子,还有那一条街的店铺是谁的?”

“噗!!!”

“你这个毛病能不能改改了,我可告诉你啊,你见到你小师叔给我恭谨着点,他那个人洁癖的厉害,你可别对着他喷唾沫星子,他要是把你赶出去吃自己,我可当没看见,别指望我救你。”

“……”那如果她已经喷了呢,而且量数和次数都还蛮可观的……

“还有,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们有私吞他每月的租金的事,把帐目给我锁好了,他绝对是听到什么人的口风,知道我在山下代理他产业的时候做了手脚,所以才……”

“……不……不会吧?他看起来对钱完全没概念啊?”她咽下一口唾沫,再转头用复杂的眼光扫视了一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算计的小羔羊一眼,他貌似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价多少,还傻呼呼地在遇见她第一天就把自己给卖了呢……

“他那个人表面上一副痴痴呆呆,什么都没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又小气,又小心眼,开不起玩笑,就这么没劲的一个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被窝里打小算盘,你啊,和他保持一定距离,糊弄糊弄他,最好能在我回去前把他打发走,那就皆大欢喜了,我们就继续能狼狈为奸,嘿嘿嘿嘿……”

“……”原来她一直都在和她的亲爹狼狈为奸,欺负纯良,贪污私款,中饱私囊……原来,他刚刚摸着她的心口,是在催促她发现她还所剩不多的良心,而所谓等它跳得再满意点,他就告诉她是什么人是什么意思,就是……

“等到你心虚到不忍受良心的折磨了,我再告诉你,我就是被你们亏空私款的大债主兼长辈的事实……”

“女儿,好好为老爸顶着,老爸以你为荣!加油,不要告诉他我打电话给你了哦,我实在不想听到他那个冷冰冰的声音,秋天了,你也加件衣服,在他身边,温度都会比室外温度低上很多。拜拜!嘟----“

“不……你……喂!!喂!!姓胡的!胡说!!胡说八道!你就这么把我给!……”她垂死挣扎抓着电话摇了好一阵,看着屏幕上移动电话厅的号码,知道找人无望,只好从地上站起身,转过身去,咧出一张比哭更难看的嘴脸……

“嘿嘿……嘿嘿嘿嘿……呃……月亮蛮好的哦。”

他见她挂上了电话,瞥了一眼扁扁的月亮,转过身来瞅着她。

“嘿……嘿嘿……师……师……师……”不……不行……她叫不出口……师叔这个称呼太有辈分感了,看看她原来都叫他什么来着,”喂”,”呆滞的家伙”,或者连名带姓得乱叫一通,呜……她还天天吼他,住在她家的房子里,不要嚣张,不要浪费洗澡水,不要浪费电,不要这,不要那……可搞了半天,他才是房东老大,而她才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这个转变是不是有点过分刺激了?救命哇,现在挽救会不会太晚了?

“你爹何时回来?”

“咻”她倒抽了一口气,她发誓他看见他在提到她老爸时冷然地眯了眯眼,一副想杀之而后快的样子,完,完蛋,他肯定马上以中饱私囊为借口把他们父女赶出家门,然后把这条街都给卖光光,去买他那个情有独钟的澡盆……作孽啊……这该不会就是他亲下凡尘的最终目的吧?

“他……他目前还很忙……忙……忙的样子。”

“忙?哼,也好。”他冷冷一哼,斜视了一眼心虚直冒冷汗的她,”眼不见为净。”

“……”看来他们师兄弟感情有待加强啊,这样互相鄙视。

“不准同他说你爹来过电话的事。”

一句冷飕飕的话像劈面的冰雹从头顶砸下来,温度骤降,她猛得抬起头来,眨了眨眼问道:”他?你说饭团?”

“恩。”

“为什么?饭团不是下山来我老爸问他妈妈的……你突然对我笑得这么灿烂做什么?”

“不要告诉他,好吗?”温柔如风的声音吹拂过她的面颊。

“……好……”她中招了。

“……”目的达到,收笑,转身走人……

那个还沉浸在美人微笑里的某人,突然一抖身子,看了一眼已经愤然离去的夏天流,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老爸应该不会怪我花钱嫖师叔吧?嫖……师叔……唔……好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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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一阵推门声拉起了正忙着点钞票的罗勉的注意,回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人,他只是调侃地笑了笑:”你早来一步,我这店刚好可以演一场戏了,抽着烟给我站外边去,瞧你那副没气质的样,领口上的口红印也不擦掉,不得不说胡丫头这次换的男人比你有品位多了。”

萤一二咬住烟管,从鼻间发出一声凉笑,随手扯过一张椅子坐下来,看着那有点老旧的收银柜,任由没气质的烟雾飘渺。

“喏,你订的东西帮你买到了。”罗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土土的红丝绸做成的袖珍布包。

他深吸下一口烟,随手丢在地上,脚跟着一旋,踩熄了烟蒂,开了口:”是一样的么?”

“恩,和你原来带的那个一样款式。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我一眼就看出不是什么好翠了,都和你说,那丫头抠门着呢。”

他扯出一丝笑,清咳了一声,松了松有些哑然的喉咙,倒提着袖珍布包,一枚缠着红绳的翡翠观音吊坠从布包里被倒出来,落进他的手掌里,他随手丢开了布包,把玩着手里的那枚冰凉的吊坠。

“你不是不信这玩意的么?怎么也学起那个丫头求平安符来了。最近还在倒霉?”

“就是幸运的过头了,有点不习惯。”他盯着那枚观音吊坠,小心地看,仔细地看,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是,他就是觉得好象还是有点不一样,大概,是他心理好清楚,这就不是他曾经带的那枚,所以,尽管它被要价的吓人,绿得也更讨人喜欢,可看在他眼里就是那么不顺眼。

“看得出来,摩托车都换了,该开跑车了?”罗勉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停在外面的四轮车,不似曾经他嚣张地在小区里发出噪音的两轮摩托车。

“没办法,我现在是姐姐的专署司机。”他依旧盯着那枚观音吊坠,没去管那辆停在外面的跑车。

“送姐姐会送出口红印来?”

“……”他瞥了一眼领子上刺眼的红,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听外面说,你前姐夫要收购你家的公司?连你都被抓去公司帮忙了?”

“差不多吧。”

“不准备继续当败家子了?”

“……”他不讲话,笑意加深了些,其实他比以前更败家子了,只不过他说不出口,他昨天因为没经验赔掉了多少钱,前天又因为不懂和客户周旋搞砸了合同,连夜看完的报表,第二天,就会忘记,原来,他真的是适合当败家子,只是现在时机不允许了,否则,他应该能做得更好的。

“唉唉,沾了商场铜臭的家伙就是不好玩,以前跟丫头来收帐,好歹还敢恐吓我,现在,连抬杠都不会了,一个劲地盯着那吊坠傻笑个啥,去道个歉,低个头不就完了,男人嘛,能屈能伸才对。”

“没用的。”

“怎么没用了,那丫头是不怎么大方,但也不至于小气到这种程度吧?”

“因为她只是想要一个倒霉的人而已……我已经没时间,也不想再倒霉了。”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将吊坠挂上胸口,那冰凉凉的物体一贴上他的胸口就开始吸附他的热度,他满足地发出一声轻哼,”走了,回去睡觉,今天晚上,我就不信还睡不着!”

“我卖的是翡翠,不是安眠药!”

“总之,把我这填满就好。”他不介意地笑了笑,拍了拍胸口,拉开店门走了出去,直到站在自己的新车前,看着玻璃窗上反射出来的自己,他才觉得那东西挂在脖口上是那么格格不入,他嘲弄得笑着自己穿着一身正套正统的黑西装,领口被他习惯性地扯开,袖口也因为他一下班就懒散地松开,显得几分不羁,却让那似乎虔诚的迷信玩意荡在他胸口,看起来怪腔怪调的……

原来他这里空荡荡了那么久,难怪他明明在公司学新东西,累得像条狗也睡不着觉,从房间的床换到客房的床,最后自虐得跑到沙发上去,也只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如果这就是你报复我耍手段,你也够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