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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怎么处理?”

“绑架、蓄意伤人要承担刑事责任,我已经安排人把他们交由司法机关。”季沅淡淡道。蔡氏破产已成定局,不管他在里面还是外面,日子注定很难过。

“你是故意的对吗?”元婉突然问道。

季沅心底一跳,含糊其辞的应声,“什么?”

“从一开始跟蔡家合作,到蔡智从国外回来接手新项目…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要对付他,是吗?”

季沅沉默三秒后,坦然应声:“是。”

元婉追问:“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季沅回答的理所当然,“如果不是他不作为,你不会身败名裂。”

“只是这样?”元婉盯着季沅的眼睛问,“那你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季沅显然不想多谈,“你好好休息。”

元婉气的拿起枕头往他身上砸去,“这么给我泼脏水,还说没什么意思!你就是说我跟蔡智睡过对不对!”

季沅心脏揪起来,没有应声。

这默认的态度,更是让元婉怒不可遏。她拿起另一个枕头朝他狠狠砸去,“我跟蔡智之间清清白白,你凭什么污蔑我!”

她之前的脸色是惨白,现在是阵青阵紫,嘴唇都气哆嗦了。

季沅也很恼火。即使他跟元婉日子过的再好,这也是扎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是他永远的痛点。

他不冷不热道:“你们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再多谈。”

元婉彻底被气疯了。她掀开杯子,倾过身,朝季沅扑过去。“小心…”季沅谨慎的接住她。她顺势坐到了他腿上,狠狠捶打他,“你给我把话说明白,我做过什么!”盛怒之下,眼泪涌出来了,带着哭腔道:“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季沅抓住她的手,被她激动的情绪搅乱了心绪,脱口而出,“我亲眼看到你们俩独处一室,房里还有你们用过的套,这还有假吗?”

刚说完,季沅就发现情况不对。元婉怎么会跟她争论这些?她怎么会说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她这是…想起他了?

“你是…”季沅怔怔的看向元婉,还没来得及发问,“啪——”的一声,一巴掌迎面而来。

元婉抽出手,就那么毫不客气的扇了他一耳光。

季沅被打懵了。

元婉从季沅身上跳下去,赤脚站在地面上,恨恨的盯着他,“我敢用我的命和希希的命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如果有,我们都不得好死!”元婉气极了,拉着儿子一起出来赌咒发誓。事情已经年代久远,她甚至连季沅说的是哪一次都不知道,更无从证明清白。气极又心慌的她,只能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季沅愣了愣,迅速起身,走向元婉,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软声哄道:“老婆,我错了,是我误会了你。”即使没有任何证据,她这么不留余地的话,也让他不再有丝毫疑虑。

“你走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元婉用力把季沅推开,身子一歪,躺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季沅倾过身,凑到她跟前,低低问道:“小碗,你想起我了对吗?”低柔的声音隐隐带着兴奋。

“你这种没良心的混蛋,我一辈子都不要想起你!”元婉蒙在薄被里赌气道。

“小碗,是我错了,不生气了好吗?”他伸手试图拉下被子,她更加用力的攥住。“小碗,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季沅一边问一边在脑海中思索。他很快捕捉到了那一天,就是见刘燕琳的那一天。她从机场回来路上,就开始变样了。

他在她身边安排了24小时跟随的保镖,自然知道她跟刘燕琳一起去过医院。当时他没多想,也没多询问。他以为元婉是陪刘燕琳去的,万万没想到,她会主动去看精神科医生。而且那位医生并没有通知他。

这意外惊喜的降临,令季沅兴奋的不能自己。他坐到床上,躺下身,用蛮力扯开元婉的被窝,钻了进去。

他伸出双臂环住她,脑袋抵在她肩窝上,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侧,喜不自禁道:“小碗…圆圆的小碗回来了…”

“我不是!”元婉还在赌气。

“你是。

“不是!”

“你是,你是,你就是…”

两人就像两个小孩子吵架拌嘴。

季沅可不满足于此,抱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开始亲她的脸颊。他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又堵上她的唇。不容她抗拒,强势的舌头抵开她的贝齿,钻入她口中。

元婉的硬气,在他火热缠绵的攻势下,化为一滩水了。

两人正亲着,护士走进来,只见白被单鼓了起来,床外还悬着一双男人的脚和黑色皮鞋。

她快步上前,一把扯开被单。一对俊男靓女忘我拥吻的场面,深深刺激了她,连要出口的喝斥都忘了。

察觉到有人,季沅立马起身,为元婉拢好凌乱的衣服,又盖好被子。

男人一记犀利的眼神扫来,护士这才由目瞪口呆和脸色绯红中缓了过来。她紧张的结结巴巴吧道,“你…你这么不好…会影响病人休养…”

“嗯。”季沅淡淡应了声。

床上的元婉毫不客气开口道:“护士小姐,请把这个耍流氓的男人,从房间里轰出去。”

季沅也不介怀,微笑应声,“好,我回去看看儿子,一天不见爸爸妈妈,他该着急了。”

“不要把他带到医院来,这里细菌多。就说我出差了,明天回去。”元婉马上嘱咐道。他不想儿子为生病的妈妈难怪。

“嗯。”季沅点下头,神色温柔又笃定,“我有分寸。”

元婉一声轻哼。

两人互相看着彼此,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她的手还在他掌心里握着。护士小姐在一旁干站着,进退两难,忍不住开口道:“先生,你还走不走?”

两道目光同时向她看去,一道凌厉,一道幽怨。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元婉抽出手,又是一脸嫌弃道:“快走快走!别待在这里碍眼!”她再次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季沅无奈的扯扯唇,柔声道:“那你先休息。我下午过来接你。”

季沅离开医院后,首先是去见蔡智。

门窗紧闭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此时的蔡智,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季沅丝毫不因为他挂彩而手软,又是一顿狠狠修理。

蔡智痛苦不堪的求饶,“误会…都是误会…元婉以前的事真的跟我无关…我没有挑拨她跟苏源…”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元婉怀恨在心,煽动季沅对付他。

季沅将蔡智狠狠踩在地上,皮鞋在他胸口不断碾磨。他胸腔里的空气快挤压出来,五脏六腑像是要一并被挤出来,他痛苦的出声哀求。季沅冷笑,“你什么都没做?你故意在她房间里放用过的套,让我误会…”

蔡智脸色一变,像见鬼一样看着季沅,“你…”

季沅牵开唇角,“我就是苏源。”

“怎么会…怎么可能…”蔡智一脸难以置信。这跨越阶级面目全非的改变,怎么可能…

“这世上总有很多想不到的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季沅缓缓蹲下身,手上多了一把摆弄的军刀,眼神凛冽,“欠下的债,终有一天要还。数倍偿还。”

他手下一个用力,室内响起蔡智凄厉的声音,“啊——!!!!”

他像玩儿一样,切掉他一根手指。接下来是第二根第三根…他的十根手指被悉数切断,他痛到无法忍受,嗓子撕嚎到破音,身体像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不停的颤动着,最终无法承受的昏厥过去。地面上晕开一滩猩红浓郁的血迹。

季沅丢下刀,站起身,眼神如地狱修罗般可怕,“这就受不了了?后面还有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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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婉当天晚上回家,元寄希看到她脸上的纱布,不停的追问,“妈妈妈妈你的脸怎么了?”

元婉回道:“妈妈的脸被猫抓了,过几天才能好。”

“妈妈疼不疼?”元寄希一脸心疼的问,好像那伤口在自己脸上。

“不疼。一点都不疼。”元婉将儿子抱起来,满心幸福。

深夜,季沅又要意图不轨时,被她拦住了。

“医生警告过我,这几天不行!”

“哦…”季沅怏怏躺在她身侧。

他将她抱入怀中,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包括今天知道的真相,原来一直以来他都误会她了。她不曾跟其他男人有过什么,他却以为她经不住诱惑…

他的内心充满了歉意,可一句对不起,不仅不能表达他的内心,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更混蛋了。

五年光阴都这样蹉跎了。现在一句迟来的对不起,有什么用?

“那时候,蔡智是不是找过你,跟你说了什么?”元婉忍不住,率先问道。

“嗯…”季沅沉沉应声,“我几次找你,被他身边的保镖拦住,我眼睁睁看着他拥着你离去,接近不了你。”

元婉错愕:“我完全不知情…”

“最后一次,我想去电视台为你作证,他派人拦截我,给我听伪造的音频,让我以为你跟他好了,为了不跟我扯上关系才这么…”季沅苦涩的笑了下,“后来我想去找你,半路上被追的太紧,出车祸了…”

“他…他竟然做出这种事!”元婉气的嘴唇都在发抖,霍然坐起身,胸膛剧烈起伏,“不行,我要去找他算账!”

季沅赶忙坐起身,将元婉搂入怀中,抚慰道:“老婆别气,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在一起。”

“哪有好好的…”元婉一下子哭了出来,“如果不是误会我,你怎么会那么狠心,五年都不理我…”

“小碗,这都是我的错…”季沅将元婉往胸膛上贴紧,发颤的手揉着她的发丝,“我宁可在痛苦中挣扎,也没勇气去面对你。我是个懦夫,一躲躲了五年,让你跟儿子受了那么多苦…”他眼眶发红,拼命遏制着快要掉下来的泪。

元婉哭的更厉害了,所有的伤心委屈都爆发了,“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走…我在气头上说分手…你为什么不哄哄我…你是不是猪啊…哪有女人说分手就是要分手的…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蠢的比猪还不如…”

“是,我蠢!我蠢死了!”季沅沙哑应声。

他多蠢,蠢到敏感猜忌,蠢到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不相信,蠢到困在自己狭隘阴暗的世界里苦苦挣扎。

元婉痛哭不止,季沅不停的安抚着她,偷偷拭去自己眼角泛出的泪花。

许久后,她用哭到沙哑的嗓子说了句,“看在你不嫌我脑子有病拼命娶我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不准这么蠢了…”含嗔带怨的声音里,有股甜丝丝的滋味流溢而出。

“我发誓,再也不会。”季沅用力亲吻她额头,“小碗,我要用一辈子补偿你。”

后半夜,元婉入眠时,蜷缩在季沅怀里。

两人紧紧贴靠在一起,肌肤贴着肌肤,心脏靠着心脏,如此紧密依偎,仿佛生来就该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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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元婉趁着季沅去外地时,自己去医院复诊。纱布被拆下后,医生再次给她上药,脸上刺刺的痒痒的。

这一次不用再贴纱布,医生给她嘱咐了忌口的注意事项。

元婉从包里拿出镜子,照向自己的脸。右脸上,一条长长的蜈蚣般丑陋的疤痕,从鼻翼一路横到耳侧…

元婉手一抖,镜子摔落在地。

第 64 章

元婉手一抖,镜子摔落在地。

医生见她情绪突变,赶忙安抚道:“这是刚缝完针,后面疤痕会淡化。”

元婉心中发颤,好可怕的一张脸…

元婉拿了药,从医院离开。这一路上,她总感觉有人在看她。一想到脸上那条又长又丑陋的疤痕,她不由得把头埋的低低的。

电视台的同事打电话来催她回去开会。元婉在一家饰品店里买了个口罩,结账时,她清楚的看到当营业员看向她的脸,眼里无法掩饰的惊吓。

元婉低头拿了口罩,迅速戴在脸上,去往电视台。

台里准备启动一档新引进的亲子真人秀栏目,初步确定由元婉担任主持。历经洗白风波和世纪婚礼,她的知名度不逊于明星,台里想趁热打铁。恰好她也有儿子,懂得怎么跟孩子相处,算是最好的人选了。

会上,大家商讨的热火朝天时,元婉问了句,“具体什么时候开拍?”

导演回道:“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要正式启动。”

元婉沉默了片刻说:“我担任不了主持。”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大家都诧异的看着她。

元婉取下面罩,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开口道:“我这样怕是不能上镜了,等伤疤淡化也得一个多月,淡化后是什么样子也不清楚。”

众人看到那条突兀又深刻的疤痕时,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元婉的面容,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是美女级别的。这右边半边脸爬上这么大一条蜈蚣,简直是毁容般的灾难,一眼看去只觉心惊肉跳。

会议室内好半晌只有抽气声,显然大家都被震住了。

制片人的声音率先打破寂静,“这边明星档期已经对接好了,不能拖延…这样的话,只能换个主持了。小元,你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以后有新节目再上。”

众人纷纷回过神,对元婉进行慰问鼓励。

“给大家带来麻烦了,真是抱歉…”元婉丢了工作,依然得强颜欢笑,表示歉意。

她对后期康复几乎不抱指望,当年苏源的脸她是看到过的,伤口太深,会留下永久性伤疤。

或许,她将永远与主持人这个岗位告别了。

元婉在电视台里浑浑噩噩一下午,整个人不在状态,大家都很同情她的状况,时不时有人过来慰问。但同事的慰问不仅不能缓解她的难受,反而雪上加霜。

没到下班时间,元婉就准备走了。

她收拾好东西,去洗手间。还没从里面出来,听到外面梳洗台处的低声议论。

“元婉的脸怎么被毁成这样…简直没法看,吓死我了!”

“我看她得从主持人的岗位退下去了,这脸拿出去会吓坏观众…”

“想太多,也就这次节目的损失,等她去韩国整整,回来更美!”

“有钱人不喜欢整容脸吧?我看她那富豪老公不一定还要她…”

“整了不一定要,不整那是绝对不要。等着看吧,她一定会整容。”

“别人的事,咱们瞎操什么心…”

等到外面的声音消失,元婉才从里面出来。

她看着镜子里面容不堪的自己,突然想到了季沅…

原来周遭人的异样和议论,会叫人那么难以忍受。原来因为容貌损毁,丢掉工作会叫人欲哭无泪。当年他情况比她严重的多,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终于明白,没有谁会对另一个人的痛苦感同身受,即使再爱再理解也不能。那些痛苦和煎熬,只有自己亲自舔尝过,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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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婉戴着口罩把元寄希从幼儿园接回来。以往到家了她就会摘掉口罩,这次一直戴着。可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还是得面对。

元婉试探着问元寄希,“希希,如果妈妈变得很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