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我已经没了手臂,立刻就大哭起来,那场景,我记得非常非常清晰。然后,她抓着我妈妈的胳膊,说:‘你是怎么教小孩带小孩的?亏你以前还老说叶惠琴没有照顾好秦理害他终身残疾,你现在自己不也一样?你平时是怎么教思远的?怎么都不告诉他变压器是个很危险的东西!千万不能走近不能去碰!’”

叶思远突然闭了嘴。

“然后呢?”我着急地问他。

他缓缓地开口:“然后?我大婶娘说:‘我们家思禾早就知道那东西的威力的,1年前,他学校还有个小孩爬墙碰了变压器,被打掉了一只左小臂呢!”

我懵了,像被万箭穿心。

叶思远转头看我,他轻轻一笑,说:“就是这么回事,我大婶娘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伤口疼得很,根本睡不着,所以,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

“小桔,你该明白,这些事都意味着什么吧?”

我能明白,但是却不敢相信。

“叶思禾他,是故意的。”叶思远盯着我,幽幽地为这场谈话做了结尾。

作者有话要说:连滚带爬地赶在12点前更新了!!!!!!本章虽然不肥,但是有一点信息量的对吗????

我这也算是守信了吧!!!!

预告:

04.18周三,休息无更

04.19周四,更《青春》

04.20周五,更《思远》

爱你们!!!!!还有就是最近晋江在清理重复收藏,大家都在掉收,我发现我只掉了8个啊啊啊~~~好开心!!!!!我知道你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是赶在12点前更新的人太亢奋了,爬走…

正文 64、Sweet heart forever

我一边晾着衣服,一边回忆着这几日发生的事,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天和叶思远的谈话。大文学他和我说——11岁那年的那场事故,叶思禾是故意的。

那个15岁的少年,故意让自己最小的弟弟爬上墙,去捡那个离变压器很近的羽毛球。叶思禾是几个孩子中的老大,他知道变压器的厉害,不管是通过物理知识还是现实案例,他都懂。而那时候的叶思远,真正只是一个毛头小孩,也许他还很崇拜叶思禾,很听他的话,面对着他的命令,小小的叶思远一点儿也没多想,就利索地爬上了墙。

我手里揪着衣服、衣架,心脏紧缩成一团。我不能设想那个场景,叶思远的小身体像片叶子一样从墙头飘落下来,一霎那间穿过他身体的强大电流侵蚀了他的肢体,眨眼之间,命运改变。

我不明白叶思禾的动机,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我恨他,恨得心里滴血,恨得脑袋里涌起了邪恶的念头——我恨不得杀了他,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我想要砍断他的双臂,让他尝尝这痛苦的滋味!让他知道,叶思远的这11年,是如何过来的!

叶思远对我说了那番话之后的晚上,我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幕我自己设想出来的情景,怎么努力都睡不着。

那时候我才明白,叶思远为什么一直不对我说这些,他知道,我会为他心痛,为他难过,为他恨!他不想让我的心,再经历一遍他经历了十几年的心酸委屈。

他宁可希望我一直把他的受伤当成意外事故,也不愿让我知道这也许是他亲人的故意为之。叶思远自己也说过,他放不下;他还说过,从手没有了的那一天起,他就很难再相信别人了。

我相信这些年来,他也曾经在心里向着某个莫名的世界问过为什么,他也许会躲在没人的山头哭得声嘶力竭,也许会迎着风一边奔跑一边呐喊,也许会站在远处默默地看同龄人恣意游戏;也许会像我现在一样,在每一个午夜被噩梦纠缠,猛然惊醒。

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了那两截永远空软的衣袖。

我不知道他是否得到过答案,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

我们是那么渺小,面对那些丑陋、邪恶、不公、颠倒是非,黑白混沌,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在这样的无可奈何中,叶思远逐渐长大,他学会了把眼泪咽下,开始积极又与众不同的另类人生。

他是个善良又坚强的人,他把这份痛藏在心里,努力让我看到他阳光灿烂、优秀美好的一面,不想让某些黑暗的东西,污浊了我的心。

直到——我因为叶思禾的话怀疑到叶妈妈,才触到了叶思远心底的那根弦。

转过头往客厅里看去,叶思远正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的右脚搁在茶几上,脚趾正在按着遥控器。他身上穿着短袖的T恤,空瘪的衣袖垂在身边,那个样子,格外地令人心疼。

穿着短袖的叶思远残缺得十分明显,以前的我并不会萌发这样的感慨,只是在知道叶思禾的事情后,我无法控制地会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甚至做过一个梦,梦到我坐着时光机来到了叶思远11岁生日那一天,在那片空地上,小思远正要往墙上爬,我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一把就把他捞了下来。

“不要!不要爬!叶思远!不要爬!”我大声地喊。

“小桔,小桔!你怎么了?醒醒,小桔!”

我睁开眼睛,浑身虚脱,发现自己紧紧地搂着叶思远的身体,面前是他担忧又惊讶的面容。

“你又做噩梦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凑过来把脑袋搁在我的肩窝处,“早知道你会这样,我一定什么都不和你说。”

“思远…”我喘着气,手掌抚上他的脸颊,“我又做那个梦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咬着我的肩膀,咬着咬着就变成了舔吻。大文学

“怎么办?叶思远,我老是做这些奇怪的梦。”我曾经对他说过我的梦境,因为我苦恼极了。

“没有人能回到过去。”他终于开了口,语气很平静,“如果老是这么想,我早就疯了。”

可是我没有他那么坚强,我就是会想,止不住地想,想得心里泛酸,呼吸困难。

“小桔,往好处想,如果不是因为受伤,我也不会认识你。”他笑了一下,眼神柔柔的,“我觉得,你就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宝贝,我感激还来不及。”

“那我宁可不认识你。”我说,“我只希望你能有一副健健康康的好身体。”

“我现在就很健康啊。”

我瞪他,他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很晚了,睡觉。小桔,别再胡思乱想了。”叶思远翻了个身,双腿夹着薄被往我身上盖,我也捞过他那边的被子帮他盖上。

房间里重归黑暗,我们紧紧地挨着彼此,很久以后,我听到叶思远低沉的声音:“我的身体无法改变。如果哪天你倦了,就和我说,我一定会放你走,绝对不会怪你。”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幽幽地问他。

他沉默良久:“我会继续活下去。”

收回思绪,我已经晾完了衣服,走进客厅挨着叶思远坐到了沙发上。我紧紧地抱着他,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怎么了?”他感受到了我的异常。

“没事。”我摇头,突然想起白天的事,“叶思远,你知道吗?唐锐被开除了。”

他的眉头轻皱,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也是中午看了布告栏才知道的,唉…我觉得,这也太狠了点。”

“什么太狠?”

“学校的处罚呀!你不觉得学校太狠吗?唐锐都大四了,之前读了12年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无惊无险地读了4年,临到毕业却被学校开除了。我在想,他的父母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换成我爸,非崩溃了不可,然后就打断我的腿。”

叶思远抿着嘴唇看着我,他又轻轻摇了摇头,说:“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对你做那些事时就应该想到也许会有这样的后果。”

“恩…可是,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么。而且…我也没和学校说唐锐的事呀,但是我听我们学校那些领导的意思,好像他们都知道了。”

叶思远轻轻咳嗽了一下,他别开脸,说:“学校里也有挺多传言的,都说你是被陷害的,老师们也不会坐视不管,有了不一样的声音总会去调查一下。”

“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挺替他可惜的。”我说的是实话。

“没让他坐牢,已经不错了。”叶思远的眼神看起来不太高兴,“想到他对你做的那些事,我真恨不得撕碎了他。”

我笑了,揉着他的头发笑道:“他已经够惨了,再坐牢就没法活了。哈哈!叶思远,听你的口气,好像唐锐被开除是你的杰作似的。”

他扭过头来瞪着我:“我没有。”

我大笑,“我知道你没有,紧张什么。”

@@@@@@@@@@@@

唐锐出现在我面前时,已经是五月底。

他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帽檐压得低低的,嘴唇周围一片胡茬,整个人看着都瘦了一圈,精神颓败得完全无法与过去那个张狂自恋的人联系在一起。大文学

教学外的过道上,他站在我面前,我反应了半天才认出是他。

“你要干吗?”我戒备地看着他。

“陈桔!我想和你谈谈。”唐锐压低声音,“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你能不能给我十分钟时间。”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基本能猜到他要和我说什么,但是看着他邋遢落魄的样子,冷冷的语气就稍微回了点暖,“唐锐,那是学校的决定。”

“不!不是的!”唐锐有些激动,我看他的样子恨不得要冲上来了,“陈桔,我错了!那一晚的事,完全是我不对!但是!我们只是喝多了在闹着玩呀,那些照片也不是我拍的,我同事说要传上网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如果能够想到,我一定会阻止的!我错了,陈桔,你就原谅我!”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没用!唐锐,那个决定是学校做的,和我无关。”

“不是的!不是的!”他一下子摘掉了墨镜,眼里布满血丝,“其实在通告出来前,我已经接到风声了,然后我也找了关系想去打点一下,但是别人向我反馈,让你躲过开除的人背景很强,我找的人根本就动不了他。”

“啊?”我不懂他的话。

“好像是个厅长级别的,姓庄。陈桔,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闹得那么大,我求求你,能不能帮我去求个情,让我恢复学籍,哪怕是重读一年,甚至两年都没关系!只要能让我毕业!”

我在脑子里思考唐锐的话,帮我忙的人是个姓庄的厅长?我一直以为是应教授呢,这么看来,这应该是夏书意七拐八绕帮的忙了。

想着自己欠了叶思禾一个大人情,我心里就郁结得难受。

“陈桔!陈桔!”唐锐看我出了神,着急地叫起来,他凄惨的眼神令我看不下去,“陈桔,你就帮帮忙!我求求你了!我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我的事,他们一直以为我还在准备毕业答辩,仍旧在那个公司实习。我爸爸有高血压,妈妈身体也不好,我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帮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我一辈子都把你当恩人!陈桔,你就帮我在叶思远面前说说话!”

“等等!叶思远?”我皱眉看他,“这关叶思远什么事?”

“我找的人告诉我,帮你忙的那个厅长,好像是受了一个姓叶的人委托,不是叶思远,还能是谁。”

我叹了口气,告诉他:“不是叶思远,是另一个人。”

我想了想,说,“唐锐,我帮你打这个电话,我只帮你求一次情,至于成不成,我不能保证。因为我和那个人关系并不好,这次的事我也没有想到,但这的确不是我的意思。”

说完,我就拨通了叶思禾的电话。

听到他嬉笑的声音,我心里就咯得慌,好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又下不得。

我眼睛瞄着唐锐,先向叶思禾表示了感谢,然后直截了当地就向他说明了情况,询问他托的关系能不能帮唐锐恢复学籍。

叶思禾在电话里沉默许久,有些吱唔地说事情比较难办,对方官衔挺大,交代下去的事出尔反尔,反而会落了笑柄。

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权力场上的人,把面子看得比那些不相干人等的死活重要得多。

“这样,你把那小孩的电话给我,我去帮他问问,有消息我直接联系他。我觉得,你还是少和他接触比较好。”听着叶思禾的话,我又看了一眼唐锐,他正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好。”我打算挂电话了,叶思禾又说:“小桔,这一次我也帮了你大忙了,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下。”

他还有脸说这个!我耐着性子回答他:“我帮不了你,第一,我相信那些事都不是阿姨做的,第二,叶思禾,你对叶思远做了些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陈桔!你怎么也和那些人一样,把这件事都怪到我头上!”他喉咙响起来,“那是一场意外!意外!思远如果没有滑一下,他完全就能捡到那个球,一点事都不会有!”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个!你一个15岁的初中生让他一个11岁的小孩儿去爬墙你觉得合适吗?叶思禾你怎么那么卑鄙无耻啊!亏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哥哥!”我冲着他吼起来。

唐锐看着我俩在电话里吵了起来,脸色已经变得灰白,眼神完全地绝望了。

“OK,OK,陈桔,我不和你争,总之你们所有人都站在叶思远这边,我他妈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阴险小人王八羔子!我这辈子就赔给他了!他不就是少了两条胳膊么!老子赔给他!你们去找个医院赶紧给我做截肢手术!老子他妈的烦透了!”

“无意义的话,不用说。” 我对着电话冷笑,“叶思禾,你什么都赔不起,即使用你的命,都赔不起叶思远的两只手臂!”

我挂了电话,冷冷地看着唐锐:“我和你说过,我和这个人关系不好,你也听到了。我以后不会再和他联系,不过我会把你的电话给他,他如果有了消息会直接通知你。以后你就别来找我了,找我没用。”

“陈桔,你能不能把他的电话给我!我自己求求他。”看我转身要走,唐锐在我身后追着喊。

“不行。”我回答他。

走了一段路后,唐锐已经不在我身后,我掏出手机,把他的电话发给了叶思禾,然后,我删掉了这两个人的号码。

@@@@@@@@@@@@

6月时,在期末考试来临前,叶思远的期末作品终于完成,而且,他的赴意留学签证也已办妥。Istituto Marangoni十月开学,叶妈妈希望叶思远八月就过去,可以提前适应准备,不过叶思远拒绝了,他说要到九月再走。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他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他,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时间可以就此停下,停在我们相偎依的这一瞬间。

不要期末考,不要放暑假,不要开学,所有的飞机都停飞,所有的机场都关闭,我真希望叶思远能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去。

可是,随着考试一门一门地结束,暑假已经来临。

离开H市的前一晚,我们俩并肩坐在阳台上吹着晚风聊着天。我手里捧着半个大西瓜,拿着勺子和叶思远你一口我一口地挖着吃。

“小桔,你能不能晚几天回家?”叶思远神情落寞地看着我,低声说。

我无奈地摇头:“不行,我爸爸已经给我打了许多电话了,让我一考完就回家。”

“哦…”他有些失望,又问,“那你能早点回来吗?”

“我尽量。”

“小桔…”随着离别时间的临近,他越来越像个孩子。

我挖了一勺西瓜塞到他嘴里,他一下子没咬住,汁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赶紧拿纸巾替他抹去。一边抹,我一边说:“思远,这两个月你要准备的事儿可多呢,一定会很忙,出去留学是大事情,你得上点心,努力用功地学,变成一个超级厉害的设计师,我可等着你回来养我呢。”

“恩。”他闷声应着我,身子突然动了起来,背脊贴着椅背小幅度地磨蹭着。

“怎么了?”我放下西瓜问他。

“背后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好痒。”他转过身去,把背脊朝着我,“帮我看看。”

我撩起他的T恤,一冲眼就看到一个大包。

“真有。”

“小桔,帮我挠挠。”

我用我的小爪子帮他挠着背,他的身子随着我的动作轻微摇晃,身边的短袖袖管也微微地摆动着。叶思远低着头,突然说:“受伤以后,只有我妈帮我挠过蚊子包。”

“恩?”

他低声笑:“我以前一直觉得,不会有其他人来帮我挠挠,我宁可自己在墙上蹭,也不想要别人帮忙。”

“傻子。”

“以前是我妈,以后只有你。”

他转过身来,眼神温柔地看着我,这些天,他总是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眼里那眷恋不舍的神情溢得无边无际,令我心碎得想落泪。

我们在月色中接吻,轻柔又缠绵,彼此的嘴里还有西瓜清甜的滋味。

这些日子,我取消了一切的活动、约会,除了上课就是陪在叶思远身边,连着午饭都去他寝室陪他一起吃。我们就像是24小时在一起的连体婴,有他就有我,有我就有他,在这剩下不多的时间里,我们抓紧每分每秒,享受着爱情的甜蜜。

除了来例假,我和叶思远每晚都会SEX,有时还不止一次。他有着年轻男孩充沛的体力和,又带着对我深深的不舍,而我,也早已沉迷于他的身体,迷恋着他那独特的残缺。

我们予取予求,毫无节制,避孕套用了一盒又一盒,每当我们大汗淋漓地紧贴彼此身体时,我心里就会涌起一股冲动,身体的紧密相连,令我坚信,我们的心也是连在一起。

我们在彼此耳边呢喃着对方的名字,叫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叫不厌。

我们探索着对方身上每一寸肌肤,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这真实的触感令我心跳不已,我知道,在往后的两年,这样的接触会少之又少,我们只能通过视频、电话来和对方联系。

想着不能再搂紧叶思远的腰,不能靠在他的肩膀上,不能和他亲吻,想着不能再近距离地看着他漂亮的黑眼睛,那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想着不能再用手指划过他颊边的浅酒窝,也不能让他亲吻我的锁骨,听他边吻边说:“这是我的思远海峡”…我承认,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难过!

抚摸着叶思远肩下的残肢,我轻柔地舔着它们,他一直低头看着,我说:“我一直不知道思远海峡是什么意思,你又不告诉我,那我也给你的小手臂命个名,它们是我的…Sweet heart forever,只是我一个人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语法。”叶思远笑,“永远的甜心么?”

“小桔式英语,Sweet heart,甜心,田心,就是思,forever,永远,就是远。”

我又低头吻了下他右边略长的残肢,“Sweet heart forever,它们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