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旭愣了半晌,睁开眸子看了她一眼,随后将放在她脖颈处的手臂一勾,将她勾入自己的怀里。

裴星脸埋在他胸膛,耳边响起他的嗓音,依旧嘶哑,但却有种变相的暗哑,他说:“别闹,再睡一会,我刚刚打电话去给你请假了,晚两个小时去。”

裴星本炸毛的状态在听见可以晚两个小时之后再去,忽然就心情舒爽了,她问:“真的?”

“嗯。”初旭懒洋洋的,“你要是不想睡,那我就做个晨起运动,你介意陪我来一次吗?”

“你想的美。”裴星说,之后怕他来真的,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处说,“我睡着了,你别吵我。”

初旭没说话,睁开眼眸看了睡在他身上的女孩子一眼,呼吸间全是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她轻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膛,见她软的很,他心也跟着软榻一片,随后嘴角扬了扬,用下巴的胡茬轻轻的戳了戳她光洁的额头。

之后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刚好是一个小时之后,初旭已经起床了,周围似乎打扫过,因为她今天早上醒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看见过地上还有几个用过的安全套。

她蓦然想起那天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他顺手拿了一盒,六个装的。

她朦胧的回想了。

昨晚,没少,正好六次。

一盒,用完了。

裴星咽咽口水,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体力有些惊人的可怕。

裴星在床上赖了一会站起身洗漱,换衣服的时候看见自己脖颈处胸口处全是草莓,她脸色红润,闭了闭眼,她有点难接受。

她洗漱完,拿了遮瑕遮住了草莓印。

在这时她忽然想起了难怪昨晚这人过分的热情,又是送花又是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还叫她补充体力!

原来狐狸尾巴早就露出来了!

她一边想一边将遮瑕在自己的脖颈处擦好,走下楼的时候,本想控诉一下初旭对她的行为却看见初旭脖颈处也有草莓,她忽然焉了。

除了她还能有谁弄的啊......

初旭转身看见她,笑嘻嘻,一脸餍足的模样:“早。”

“早。”

“过来吃早餐。”初旭穿着围裙煎蛋,另只手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裴星表面很抗拒,却还是踩着步子去到他身边,嘀咕:“干嘛呀!”

“看。”初旭没理会她的小脾气,指了指锅里面的煎蛋。

是两个爱心。

裴星一早上的闷气在这时散去了,她咬了咬唇角,拿着手机拍张照,边拍边说,“别以为两个鸡蛋就能打发我,我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昨晚的暴力行为!”

“谢祖宗不杀之恩。”初旭笑,将鸡蛋盛入盘子里。

初旭送她去到了广安。

裴星解开安全带,刚想开车门,暗锁啪嗒一声响起,裴星转身不解的看着初旭。

他坐在主驾驶,目视着前方,一言不发。

裴星眯了眯眼,本不想如他意的,但是他就是笃定了她时间不够,也不看她,裴星无奈,凑上前意图亲他的侧脸,却在凑上前的那一刻,这人一个转身,将自己的唇献上了。

裴星:“......”

早上开了一个例会,裴星还有两天就结束了交流活动,作为优秀的交流人员,加上经验丰富,裴星被选上了今天的演讲人。

一群比她年老的医生们坐的端端正正,想要听一听这个后起之辈对他们医院的总结和会提出什么意见。

裴星一向对这类的演讲没有多大的兴趣,见下面黑压压的一群人,还是站了上去。

她虽然不喜欢演讲,但是却很喜欢看别人演讲,当然前提是这个人是初旭,她才有看下去的冲动。

怕那些小一辈的觉得无聊,裴星将自己的演讲内容缩减了许多,但却没一句都是精华,原本觉得她半吊子水的那些人,也都打起了精神安静的聆听。

坐在稍微靠后的三个女人就是那天针对裴星的那三人。

何音坐在中间,周围的两个人在用手机发信息。

A:【我那天真的去调查她了,我的妈呀,简历吓死我了。】

b:【我也去了,原谅我词穷只能说一句“卧槽”表达我内心的崇敬。】

A:【而且你知道吗?我去问了我在清市的朋友,她说裴医生家里特别的有钱,老妈是上市公司的老板,老爸的身份很神秘,据说是军人,而且人家的师父是温教授!温教授啊!她是他的唯一一个弟子,这背景...卑微的我服了。】

B:【卧槽!!】

A:【而且那天我们说人家傍大款,我朋友说人家自己上班都是开大G的,而且宝马奔驰轮着来,包包都是大牌。】

B:【......之前我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家?】

何音听的正入迷,抽空睨了眼手机,看见这寥寥几句话却透漏出巨大的信息,她内心也只能说两个字

卧槽。

何音在这时候,抬眸看了眼裴星,她很认真的在讲解,却因为怕耽误大家的时候,将所有的知识浓缩在一起,也没有遮遮掩掩不肯告诉别人,肯慷慨大方的传授知识,这一点,她何音是非常的佩服的。

会议完毕。

何医生拿着麦克风说:“后天我们的裴医生就要结束交流了,到时候我们医院在银河酒楼摆了酒席,如果你们有空的话,还请一起吃个饭!”

众人鼓掌欢呼。

裴星笑笑,对着何医生说:“谢谢何医生。”

“不客气。”

两个人一路走,裴星忽然又想起何医生和她说的那些话,她脑海里又想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有一种直觉告诉她,一定要去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她想起何医生说的,机票,住院,声带,左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从感觉初旭的左手似乎的确有些不灵便。

其实如果不是昨天的那张机票,她不会这么敏感。

她咽咽口水,假装不经意的提起,“对了何前辈,你还记得那天你和我说的那个人吗?”

没等何医生回答。

她笑笑,“你还记得他想要去的国家是哪一个吗?”

见她问的是这么小的一件事,何医生没瞒着,“u国。”

裴星感觉自己的气息有些不稳,舔了舔唇,微笑,“那...您还记得是几月几号吗?”

“这个倒是记不大清楚,就是2017年,4月末尾和五月初吧。”何医生说,“那时候我记得好像刚好过节。”

裴星呼吸有些沉重,前面就是一个厕所,她对着何医生打招呼:“何医生你先走,我洗个手。”

何医生没多想,他本来也不想再继续走下去,他觉得再在一起走下去他恐怕会把所有的事情抖出来。

裴星脚步有些沉重的走到了厕所里,水龙头哗啦啦的流水,她靠在墙上。

她现在脑海里全是那张机票和何医生说的那些话。

又忍不住想到了那晚,她发烧,初旭送她来医院在车上时说自己的左手不方便,但那时他左手连方向盘都没握住。

她想到这,眼眶有些红。

初旭到底有没有骗她。

下午回到家裴星坐在沙发上,初旭照常在做饭。

她咬了咬唇,忽然走上前抱着他的腰,小声的喊他,“初旭”

初旭“嗯”了一声,嗓音低沉:“怎么了?”

裴星咬了咬唇,问:“你那时候受伤了,怎么好的啊。”

初旭握着刀的手顿了顿,没回答,反问:“怎么这么问?”

“我就想知道...那段时间你是不是特别的难受,有谁陪在你的身边?”

原来是这样。

初旭松了口气,小声宽慰。

“我那都没事,住了两天院就出院了,只是被告知声带坏了,我也没理,那段时间也有事,我就去忙了,你别太担心。”

裴星眼眶红了下,忽然说,“抱我。”

初旭洗个手转身将她抱起。

却在被抱起来的那一刻,裴星圈住他的脖颈,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没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泪。

他是用后手抱的,单手。

而他的左手此刻有些颤抖...

虽然不确定何医生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初旭,但是光是想到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裴星眼眶就忍不住红了红,对着初旭的耳边嗓音听不出异常的说,“初旭,你永远都不会骗我吧。”

他只当她又闹了什么小别扭,没多在意。

停顿了半分钟,“嗯”了一声,说:“不骗你,永远不骗你。”

裴星闭着眼,泪水滑落下来。

裴星将自己的情绪遮掩的很好,照常和他吃完饭,牵着手去散步。

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夏夜的晚风轻轻拂动。

裴星挽着他的右手,轻而又轻的问:“初旭,这些年你都在哪里啊。”

“嗯,我记得刚进学校的时候,就一直训练。”初旭似乎在回忆,“之后就被选中了去了委.内.瑞拉参加实.训。”

他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笑着对她说,“不过你知道吗?”

裴星侧眸看他。

初旭揉了揉她的头发,将手腕从她手里抽出来,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近他,在她头顶上说,“那时候参加实训的时候很神奇,我每次快被击中要被淘汰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是你给了我很大的动力。”

裴星眼眶微红,舔了舔唇没说话。

初旭嗓音嘶哑低沉,“还有几次出海,那时候偷偷的找阿姨拿了针线,把你的照片缝在了我的战服上,那时候觉得自己浑身都有劲了。”

裴星安静的听着。

初旭牵着她的手继续说,“那时候当上了上尉,第一个想给你打电话,但是临时又有任务,我就想着16年年尾的时候去找你,没想到出海的时候受了点伤,然后就一直拖着,也有些忙。”

迎着晚风,初旭说完后,忽然问,“说说你吧。”

裴星舔了舔唇,“其实都差不多,这些年有点忙,没有多去和谁打交道,闲下来的时候只想睡觉,每天工作的时间都有些高负荷。”

初旭揉揉她的脑袋,“u国好玩吗?”

“也还好。”裴星说,“刚开始去到的时候完全听不懂摸不着路,慢慢的就好了。”

“不过倒是有件搞笑的事情。”裴星笑了下,觉得有些尴尬,却还是开口说了,“那时候我刚去,不大习惯他们那边的礼仪,然后嘛...他们要来吻我我就有些不适应,好几次都躲开了。”

初旭放在她肩膀上的手顿了顿。

裴星没察觉,继续说,“慢慢的接受了之后就开始这样回礼,不过现在想想,还是自己的国家好,那个国家医学虽然发达,但是有时候太乱了,大街上都可以抢劫。”

初旭脑海里依旧回荡着裴星刚刚说的礼仪,半响忽然笑了下。

“初旭...”见他呆呆的,裴星喊他。

初旭回神,懒洋洋的“啊”了声,接话,“不过吻很容易让人想歪啊...”

裴星:“可不是嘛,不过后来接受了就还好,心里只当他们都是朋友就还好。”

初旭牵着她,捏了捏她的手,似乎漫不经心的说,“我好像有点吃醋了。”

裴星忽然笑了下,凑上前在他身上嗅了嗅,捏着鼻子说,“何止一点点啊,这醋味简直异常浓烈。”

初旭闷笑,停下脚步将她往怀里一搂,舔唇说:“猜对了,你说吧,怎么补偿我。”

裴星踮起脚尖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初旭挑眉,暧昧的笑着问:“真的?”

裴星点点头。

初旭又问:“多少次都可以?”

裴星舔了舔唇,“我想对你好点,所以多少次都可以。”

初旭牵着她走到了超市里拿了两盒六只装的避孕套买了单。

裴星跟在他身后,脸色微红。

初旭牵着她往门口走,笑她,“害羞了?”

裴星捏了捏他的腰,要面子的反驳,“才没有。”

“不怕。”初旭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痞里痞气的说,“哥哥回去疼你。”

“臭流氓。”

夜晚来临,房间内点了盏暖黄暧昧的橘灯,灯光下身影交叠,上下起伏。

过了两个钟,裴星累的瘫在床上。

初旭一脸餍足的起身抱着她去洗澡,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两个人经过运动都没有睡意,面对面的看着对方。

裴星身上还有点抖,身上的淡粉还没褪去。

初旭凝望着她,心疼的问了句,“疼吗?”

裴星摇摇头,“还好。”

初旭牵着她的手,面对着她,哑着嗓子说:“过两天就要回清市吗?”

裴星犹豫了下,“再说吧,还没决定。”

“那你呢?”她问。

“我也再说吧。”初旭靠近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声音带着含着□□未散尽的暗哑,说,“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裴星笑了。

小声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黏人?”

初旭摸了摸她的脸,哑着嗓子说:“其实黏人的,只是以前没好意思光明正大的黏你。”

裴星学他,挠了挠他的下巴,问:“真的?”

初旭闭着眼似乎很享受,“嗯”了声,“现在我觉得,人长大了,该不要脸的时候还是得不要脸。”

“比如?”

“比如追你。”初旭喉结滚动,嗓音嘶哑,“要是这次我还是这样不好意思说出口,那肯定错过你了。”

裴星抿了抿唇,“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肯定。”初旭笑了下,“其实还有件事没和你说。”

“什么事?”

“其实这么些年来,什么都放下过,生死也看淡过,但惟独觉得心里没了你像是少了什么,难受得很。”初旭睁开眼眸,内双的眼,眼尾带着缱绻,嗓音低沉,温吞,“这些年我过的不好,但独独想起你,我觉得生命忽然有意义了许多。”

“你呢?”初旭问,“想过我吗?”

“嗯。”裴星说,“想,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下班回去累的不行,那时候就特别特别的想你。”

现在是凌晨一点,夜深人静。

初旭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哑着嗓子说,“从此以后不管白天黑夜都会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