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皇上让您进去,”粉衣女官掀起了帘子走出来,对永璂甩了一个帕子,然后退到帘子边,替他打起帘子。

永璂进屋,见乾隆正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枚玉佩,神情有些复杂,见到他进来,便把玉佩放到了旁边的小几上,道,“这几日朕受了寒,那些折子你可有难处。”

永璂对乾隆打了一个千,“回皇阿玛,想来朝中大臣也不欲为难儿臣,所以近两日并无要紧之事。”

“嗯,”乾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金丝楠木雕花凳,示意永璂坐下,“你做事朕是放心的。”说完,又拿起那块玉佩,“朕记得,这块玉佩还是四年前朕万寿之事,你送给朕的。”

永璂坐在凳上,看了眼那块汉白玉佩,微愣后道:“皇阿玛想是记岔了,这块玉佩仿是五哥送予你的,当年儿臣送给你的是一盏金丝嵌红玉鱼吊挂,你当时觉得俗气了些,便一直收着不曾用过。”

“哦,”乾隆把玉佩仍到了一边,“看来是朕记错了。”

永璂视线扫过乾隆以后那块被随意扔到一边的玉佩,“皇阿玛政务繁忙,记错了这些也是常理儿,如今您身子受寒,还得好好将养着才是。”

“罢了,你还要忙着处理那些折子,便早些回去歇一会儿,免得夜里熬得太晚,如今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别亏了自己。”

这话刚说完,吴书来便端着药碗进来了,永璂看了那碗药,便道:“儿臣伺候皇阿玛用完这碗药便回去。”

乾隆靠着床头。看了眼眉清目秀的少年,然后闭着眼点了点头。

从吴书来手中接过药碗,永璂右手指尖微动,最后仍旧什么也美做,只是让乾隆用完这碗药后,便起身告退。

待永璂走至帘子处时,乾隆突然开口问道:“永璂。”

永璂转身回头,微微低着头听乾隆下面的话。

“朕这几日便在想,往日那个胆小怕事的孩子如今这番有作为,究竟是你再朕不知道的时候学着成长,还是上天的垂帘,朕知这些儿子中,没有一个适合做储君的,哪知你开始变得聪慧向上,也去了朕心头的病。”乾隆抬头看着明明是垂首听训,但是仍旧归其不凡的少年,“往日的你是何等摸样,朕竟是记不得多少了,无论……怎样,如今你这般,朕心里仍旧是喜欢的。”

永璂眼睑微颤,似乎有平片刻的沉默,“儿臣知晓了。”

第二日,乾隆病愈,太子殿下在朝堂之上细细说明自己这几日来下的一些命令,乾隆闻后大悦,当着文武百官对太子大肆赞扬,甚至对几日来太子下旨斩首两位贪墨官员也不曾有任何异议。

满朝上下对太子皆赞不绝口。

太子如今又是每隔一两日便要被皇上召至乾清宫用膳,而太子每每下朝后,便会宫中或乾清宫学习处理政务,偶尔去其他皇子家中吃茶饮酒,但是却不曾与哪位大臣结交过,但是这般作为,到不曾惹得哪位官员不满,满朝上下倒是对他这种行为诸多赞誉。

“殿下,”小安子把热茶放至一边,趁机瞅了眼太子殿下正在画的深秋图,他肚里的墨水不多,只觉得这幅画跟真的一般,别的倒说不出什么来了。

如今乾隆身体痊愈,加之永璂也用不着再去上书房,而兆惠与阿桂也不用每日都来宫中教学,所以永璂竟是闲了不少。宫中规矩甚多,皇帝的女人更多,想来想去,永璂只能找了个清净的凉亭,作起画来。

“给太子殿下请安。”

永璂抬头,站在亭外几步远处,站着几个女人,为首两个女人一个是令嫔,一个有些眼熟,不过他也没细看,只是搁下手中的笔,“请起。”

待这两个女人再往这边走了两步时,永璂发现那个有些眼熟的嫔妃脚有些跛,顿时想起前些日子从宝月楼上跳下来的和贵人,就因为此时还得以晋封为容嫔,想来便是这位了。

因男女有别,令嫔和容嫔站在亭外,而永璂站在亭内,本来三人也不曾有什么交情,若真论起来,这位令嫔只怕在心里对永璂还有些恨意,所以三人不至于有什么话可以聊。

不过永璂有些意外,这令嫔和容嫔又是怎么走在一块儿的?

容嫔看着这位传闻中深受帝王宠爱的太子殿下。实在难以相信这么一个出色的人物竟是那么狠毒,害得令嫔娘娘的孩子被抢走。还被皇上厌弃,明明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为什么心肠就歹毒至此呢?

“皇上驾到!”

听到这一声传报,永璂叹气,怎么今日这清净之地怎么就这般热闹?

第60章 闹鬼

令嫔看起来比往日憔悴了些许,往日虽说我见犹怜,但是脸颊上总还带了些春日娇花的粉色,让人见之心喜,如今却是病态的苍白,虽说让人见了有些可怜,但是总归少了几分让人惊艳的味道。

因乾隆的在场,容嫔与令妃得以进亭中,永璂也不用太过避讳,只是让小品子小安子收拾画卷笔墨等物。

待小安子把笔墨收拾了,正准备把画卷起来时,乾隆却走到他的身边,他忙退开几步,跪在一旁。

“嗯,风韵很足,永璂这画很是不错,只是没有画完,缺了些东西,”乾隆想了想,转头对跪在地上的小安子道:“等下把这话送到乾清宫来,朕把这画给补上。”说完后,又看向永璂,“你说可好?”

为帝王者,在这些事情上,向来被臣子们认为是荣耀,但是皇上却下意识的去询问太子…令嫔暗暗心惊,皇上待太子竟是如此信任,倒不似皇家的人,竟像是普通人家的父子了。

“皇阿玛愿意提笔,自然是儿子的荣幸,”永璂笑看着吴书来等人把瓜果点心摆上石桌,乾隆拉着他坐了下来,才对站在一边的容嫔与令嫔道:“这里如此偏远,你们怎么走到这来了?”

“回皇上,臣妾只是有些思念家乡,所以让令嫔娘娘陪我走一走,扰到太子殿下作画,实属意外。”含香穿着旗装,却仍旧行了一个回族礼。

永璂在一旁瞧着,心下摇头,这个女子也真是倔强,不说她是战败族送来的战利品,就算是下嫁的公主,也没有这般拎不清的,她这般做派,不是里里外外表示回族人对大清不满么,以至于回族公主到了大清后宫,成了皇帝的女人,还要整日思念故土,连后宫礼仪也不愿意去学习。

若是这是个受宠的嫔妃,说是思念家乡,那肯定能得到帝王的怜爱,若是不受宠的嫔妃,只怕会被当做整日只知悲春伤秋的腻歪。显然乾隆对容嫔的感情比较偏向于后者,因为永璂看到乾隆的眉头皱了皱。

“坐下说话吧,”乾隆只当没有听见含香这话,接过吴书来递来的热茶,用茶碗盖子刮着上面一层的茶叶,待令嫔与容嫔坐下后道:“天气凉,还是不要四处走动得好。”

令嫔与容嫔面色微变,不敢再多言。

“五阿哥到。”

永璂挑眉,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都往这里扎堆了。

互相见礼后,永琪挨着永璂坐下,桌子上的气氛就更加微妙了,本来永琪与令嫔的关系颇为亲近,但是自从永琪失忆后,与令嫔的情分便淡了下来,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永琪面上仍旧不冷不热的模样。想必是清醒过后,才看清当初令嫔对自己的好是利用多于情分的。

乾隆看了眼几人,只喝茶不言,此时永璂把一块水晶梨递到乾隆面前,“皇阿玛,尝尝这个,你身子刚好,吃这个对身子也有好处。”

乾隆闻言一笑,就是俯首就着永璂的手便咬,而永璂极为自然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乾隆吃起来更顺口,这一番的动作,让永琪面色微微一黯,但是却又觉得自己落得这般下场,本就是自找的,所以除却黯然,也不曾有什么别的想法。

令嫔看了眼神色黯然的永琪,便道:“臣妾听闻皇上病了,心中焦急,不知皇上现在可大安了?”

乾隆咽下口中的梨,微微点头,“已经无碍。”

见乾隆对自己态度冷淡,令嫔勉强一笑,“太子如此关心皇上您的身体,当真是天下孝子的楷模,难怪皇上这般看重太子。”

永璂闻言便看了眼令妃,淡然道:“这是为人子应做的,令嫔这般夸耀,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朕倒觉得令嫔所言有理,皇后教子有方,赏玉如意一对,珍珠一匣,白玉真准耳环三对。”乾隆说完,似是有些为难的看向永璂,“倒是永璂朕却是不知要赏些什么东西才好了。”

“儿臣什么都不缺,皇阿玛不必为儿臣费心了,”永璂起身打千道,“只在这里替皇额娘谢恩了。”

皇后!令嫔心中郁结难平,只是如今她失了宠,母家又没什么势力,儿女也被寄养在别的嫔妃面下,如今她在这宫里,也不过比那些贵人答应好上一些罢了,若真论起来,连这个回族来的容嫔也不如,毕竟容嫔是回族的公主,宫里奴才也没有谁敢短了容嫔的用度,而自己这个失了宠,又得罪过皇后的弃妃,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不落井下石便已经是幸事,又何谈帮忙。

她心中不甘又如何,恨又如何,没有了帝王的宠爱,她这种出生的女人,就什么也不是了。

不过,容嫔前些日子说的那些事情,倒是一个好机会,就算她坐不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她也不会让把她从妃位上拉下来的人好过。

含香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深爱的人,所以她看不出在座的众人,有着怎样的心思,她怀念与蒙丹在一起的日子,怀念在回族做公主时无忧无虑的日子,这个后宫太无情,太寒冷,她感到害怕,却无人可以拯救她。

永琪今日其实是特意来找乾隆的,原因是他身子已经大安,他不是太子,如今年纪又已经不小,已经不适合住在宫里,所以希望出宫到自己的府上居住。

乾隆听完他的请求后,有些犹豫。永琪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如果是假的,那么他在宫外做什么手脚,他看得也不能那么清,如果在宫里,他便能断了永琪的左膀右臂。

“五哥要回府上住?”永璂见乾隆犹豫,知道乾隆在顾及什么,但是他却很清楚,这个五阿哥是真的失忆了,“那待你出去了,空闲的时候我是要去你府上玩的,到时可别用粗茶淡饭来招待我。”

“太子要来,自然是要扫榻相迎的,”永琪怎会不知永璂是在帮自己,如今他失了皇阿玛的信任,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出了宫在自己府上那一方天地,至少可以自己做主。

乾隆点了点头,“既然你病已经痊愈,便回自己府上去吧。”

第二日,永琪便去慈宁宫乾清宫坤宁宫请辞,三宫主子皆有赏赐,最后他又去给其生母请了安,才出了宫。

三日后,乾隆下了一道圣旨,恢复永琪贝勒的爵位,这样一来,永琪在宫外也没有人敢轻视,但是却也没有人敢过于与他亲近。

“朕以为你会把永琪留在宫里,”烛光下,乾隆看着永璂一脸深思。

永璂低着头,“五哥总归是爱新觉罗家的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倒是善良,”乾隆轻哼一声,却也不再提起此事,忽然听到穿来宫女尖利的叫声,“有鬼啊!鬼!”

永璂愕然,便听到门外一阵护卫的走动声,他皱了皱眉,见吴书来走了进来,便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书来吱吱呜呜,显然有些为难。

“说!”乾隆见他这个样子,便道:“叫的人是谁,把她带进来。”

被太监拖进来的宫女此时已经面色惨白,看她的样子似乎极为惊恐,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五儿、柳儿”。

“放肆!”吴书来见她这番模样,厉声喝道,“御前失仪,像什么样子。”

“五儿,是五儿,她来索命了!”这个宫女只一味的发抖,再说不出什么来。

“五儿是谁?”乾隆眉头微皱,显然对这种鬼神之说十分反感。

吴书来看了永璂一眼,犹豫的开口,“回皇上,五儿是前些年在坤宁宫伺候的宫女,后来…后来掉进荷花池中淹死了。”

“那柳儿又是谁?”永璂仿佛没有听到坤宁宫三字,继续问。

“回太子殿下,柳儿曾经是、是坤宁宫的点香宫女,后来悬念自尽了。”吴书来是宫里的老人,怎么会不知后宫里的猫腻,今晚这事,只怕是某些人有意为之。

永璂点了点头,走到受惊的宫女面前,“你在何处看到的?”

宫女抖着声音道:“御花园的、的假山后面。”

“真是有意思,”永璂轻笑,这后宫里有怨气的确是真的,不过普通人死后,是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成为鬼的,若是每个人死后都能变做鬼来报复生前的敌人,那么世间哪还有活人。

“皇阿玛,儿臣对这鬼有些兴趣,不如皇阿玛与儿臣一道看看去。”

乾隆见永璂神色间带了丝兴味,便知他不是害怕,而是感兴趣,点头道:“朕便与你一道去瞧瞧。”

吴书来当下便明白,那个装鬼的人这次恐怕要倒霉了。

第61章 魏氏的结局

到了闹鬼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假山,不远处有个池塘,烛光印在水面上,显得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乾隆站在永璂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言,让宫人提着灯笼为永璂照明。

“都回吧,没什么可瞧的,”永璂直起腰,看了眼不远处的池塘,转身看向乾隆。

“摆驾,”乾隆也不多留,带着永璂回了乾清宫。

不出两日,后宫闹鬼的事情便在私下里传了起来,尽管乾隆已经下了令不能在宫中胡说,但是架不住宫里人对鬼神之事的惧怕,加之这几天夜里又有几个宫女太监看到鬼影,于是五儿柳儿鬼魂回来的事情越演越烈,而传言也越乱越夸张。

皇家素来是母以子贵,子凭母贵,永璂因身为嫡子所以被晋封为太子时,朝中并无反对之声,而皇后也因为永璂为太子而在后宫中越站越稳,如今若是后宫中关于皇后害死宫女的传言流到宫外,那么对永璂的影响也会不小。

“太后,”桂嬷嬷走到太后身后,低声道:“宫里…”

太后抬手制止了桂嬷嬷的话,继续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半晌才睁开眼睛,把佛珠放到佛龛前,由桂嬷嬷扶着站起身,“宫里的事情哀家已经不插手了。”想到后宫现今的局势,她叹了口气,“皇上不会任由流言继续下去的。”

桂嬷嬷有些不明白,皇上与皇后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可言,而且这两个宫女的确是由皇后害死的…

“皇后应该庆幸她生了个好儿子,”太后嘲讽的一笑,钮钴禄家的姑娘送到后宫里,仅仅太子问了几句,至今在后宫里也没有机会出头。她自己的儿子她自己清楚,当他对一个人有了好感后,就很难再改变,更何况这关系到大统之事,皇帝不会任由后宫这事继续下去。

更何况太子…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与太子一斗的能力,她所有的荣耀来自皇帝,而皇帝现在看中太子,如果她与太子做对,不仅会引得皇帝不满,还可能连累钮钴禄一族。

“此时与我们无干,安置吧,”太后由桂嬷嬷扶出佛楼,身后香烟袅袅,模糊了观音像。

月黑风高之时,偶尔有打更的太监路过僻静之处,忽然树冠中传来沙沙之声,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仿佛突然出现,掉在树干上,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几个巡逻的侍卫走过,看到这一幕,吓得几步失声,就在他们来不及逃跑时,两支箭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向那鬼影插去。

“啊!”两个鬼影痛呼一声,重重摔到了地上,侍卫们面面相觑,纷纷回头看去,才看到身后站着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太子殿下,手里还拿着一支弓箭。

“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两个人抓起来,”把弓扔给身后的小安子,永璂走近两个身着白衣被侍卫押住的“女鬼”,待走近了才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那个女子,“你们…是哪个宫的?”

侍卫闻言立刻把两个宫女的头掰了起来,永璂蹲下身仔细瞧着这两个宫女,对他们并无任何印象,“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宫女只是摇头,眼中满是惊恐,却一句话也说。

“殿下,这两个宫女…好像是宝月楼里的,”高无庸走近仔细瞧了瞧,“奴才若是不曾记错的话,这两个宫女是容嫔娘娘带进宫的。”

“容嫔?”永璂有些诧异,这容嫔是个外族女子,又没有子嗣,为何要做这种对自己没有好处还可能带来危险的事情,而且关于后宫中那些事情又是从何得知的?

“皇上驾到!”

听到乾隆来了,永璂只好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乾隆上前看了眼两个宫女,当下便沉了脸,这回族人嘴上说着求和,如今却是想在后宫掀起乱子,陷害皇后太子,想乱大清的根本?

“好一个容嫔,好一个回族,”乾隆不怒反笑,“来人,召容嫔。”

含香见到乾清宫太监冷着脸说皇上召见时,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她原本是想让后宫闹出有鬼的传言,好想办法说服皇上请萨满驱鬼,蒙丹若是装成萨满法师便能进宫来,当时令妃娘娘也说这个方法不错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射向两个宫女的箭头并没有开刃,但是力道足以让他们吃痛,有太监搬来椅子伺候着乾隆与永璂坐下,不一会儿就连皇后与一些位分较高的嫔妃也来了,整个园子被灯笼照得明亮如同白昼。

含香赶到时,已经有不少嫔妃在场,她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吉娜与妮娜,心头一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容嫔,这两个宫女你可认识?”皇后旋转着小手指处的指甲套,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含香参见皇上,皇后,”含香趴在地上,抬头看了眼皇后马上又移开视线,“是…”

“那你可知,皇上早下过命令,后宫不得有蛊鬼之事?”皇后冷笑,她倒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含香的野心倒是不小。

“我、我…”抬头看向皇帝,发现他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瞧着一边的太子,至于那些嫔妃,各个脸上皆是幸灾乐祸,她就知道自己这次是完了。

皇后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乾隆抢了先。

“是你教你这么做的还是你自己想陷害后宫众人?”乾隆不紧不慢的开口,“若你是别人指使,只要说出是谁,朕便从轻发落,若是你自己做的,那么朕便知道是你回族人想危害大清,明日朕便派兵攻打有异心的阿里和卓。”

“不,皇上,这一切都与我族人无干,都是臣妾…臣妾一个人干的,”含香摇着头跪着前行两步,却被太监拦了下来,她楚楚可怜的看着乾隆:“皇上,真的不干别人的事,都是臣妾一个人的错,求求您…”

“来人,传旨,回族阿里和卓企图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