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与老四谁也不肯示弱,从家世比到身高,从体重比到资产,从相貌比到年龄。十三老实,除了坐在哥哥身边助阵,不肯偏帮一人。二大爷他们一听这俩人是亲兄弟,也不敢多说。二大娘悄悄拉住沈母, “啧啧 ,弟媳妇啊,这话怎么说?二妮不管跟谁,婆婆、公爹都一样。你可咋挑呀?”

沈母笑笑, “咱挑个啥?妮儿自己的事儿,她自己拿主呗!”

可不是,要是个没主意的,能留到三十多还没嫁出去?

二大爷则悄悄拉拉沈父, “老三啊,这俩人,一个钱多点儿,是大老板;一个年轻点儿,身体好。咱就可就一个闺女,咋办?”

沈父摇头, “待会儿问闺女。”

他们在那里说着,金四与十四眼刀刷刷狂飞,霹震乒乓,惊天泣地。

村支书与村长全当看笑话,顺便琢磨,老三家招了这么户亲家,将来,能给村里带来啥好处。

看看月上中天,村长打个哈欠,拉上村支书,回家睡觉去了。

二大爷、二大娘习惯早睡早起,见干部都走了,也跟着走了。临走时,还邀请十三夫妻和司机到自家睡觉。

不一会儿,屋里就剩下沈家三口,跟金四兄弟。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剩下清风吹过院子,树叶沙沙作响。

静谧中,吱呀一声,院中传来开门声。紧接着,一阵脚步走进,衲敏撂着袖子推门进来,对着父母问: “饺子包好了吗?我去下。”

沈父、沈母刚想拉闺女坐下,沈壮先沉不住气,张口就问: “姐,都这会儿了,俩大神在咱家坐着,你还有心情吃饭?”

衲敏面无表情,问:“饿死我,你嫁?”

沈壮无语,低头不答。

衲敏膘两眼金四、十四兄弟,开口问: “我们家用的是地锅,你们俩,谁跟我去烧柴火?”金四瞥一眼十四,站起来, “我去吧。”

十四愣愣,赶紧表态,“我会,我去。”

衲敏冲十四摆手,“没名额了,下回吧。”说着,端起案板上饺子篦,领着金四到院子里烧水下饺子。

沈家三口往外瞅瞅,齐齐回头看十四。

十四给这仨人看的头皮发麻,支支吾吾地问: “咋---咋了?”

沈壮叹气, “唉,难道,我姐真的要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岁的老---板儿吗?”

沈父说话则是客气多了,“十四啊,往后,你嫂子嫁过去,在亲家跟前,还要你多帮衬帮衬啊。”

十四奇了, “这-----还没决定吧?”刚才,四嫂不也没说什么吗?

沈母看着十四,一阵怜惜, “可怜的娃,你不知道,俺闺女叫我惯的,最不好干的事儿,就是做饭。能有个男人,愿意陪着她做饭,那是她一辈子的心愿。你呀,刚才咋不积极点儿咧 ?”一面说,一面进屋,去扒拉给闺女准备的嫁妆。

沈父则拿出过年喝剩下的半瓶酒,递给十四,“来,喝口酒,浇浇愁。”

沈壮急忙刷杯子。

十四一手握瓶,一手拿杯子,暗暗感慨:一家极品。

月光很亮,院子里,不用电灯,也能看清锅灶。

纳敏搬个凳子坐在地锅旁,看着金四满头大汗,小心翼翼地往灶里塞柴火。好容易,火旺了,锅里水,也开始滋滋做响。

实在看不过,抓下院子里晾着的毛巾,扔到金四肩上,嘴里埋怨: “大夏天的,还穿那么厚。把外套脱了,我给你晾起来。”

金四依言,脱了西装,解了领带,只剩下衬衫。衲敏接过衣服,晾到绳子上,还是不满意。“胳膊过来,我给你挽挽袖子。真是的,烧个锅还得有人伺候。”

金四急忙伸胳膊,趁纳敏低头,凑到耳边小声问:“刚才的事,你怎么想的?”这个十四,两辈子都不叫爷省心,回去就叫老爷子关他禁闭。

衲敏低头,闷声回答: “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这要传出去,往后,我就别回娘家了。”说完,照金四胳膊上,一通狠掐。

金四吃痛,怕惊动堂屋里的人,不敢喊,只好求饶,“水,水开了。”

衲敏这才放手,站起来下饺子。

等一蓖饺子全下进去,金四才琢磨出滋味儿来,嘿嘿傻笑, “你------答应我了?”

纳敏站在锅旁,一张脸映衬着炉火,红彤彤的,亮晶晶满是汗。故意瞪金四一眼, “傻样!”说完,嗤嗤一声,笑了出来。

堂屋窗前,沈家三口挤成一团。听到闺女骂人,沈母不住感慨,“闺女嫁人了!呜呜~~~”

沈父揉揉眼,“怎么装了窗纱还有虫子?”

沈壮蹲在窗户底下,抱着手机,狂发围脖, “我家剩女终嫁人!”

十四缩在沙发上,抱着胳膊直喊冷, “哎呀妈呀,这家人----极品呐!”

衲敏的婚事,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定下来后,按照当地习俗,沈父、沈母请来本家长辈坐席吃酒。席间,金四不得不板着一张脸,为众位长辈敬酒夹菜。

十三连同十四,以婆家人身份陪着,时不时帮忙挡挡酒。十三媳妇坐在另外一桌上,有衲敏的姐姐、姑姑、姑父们陪着吃饭。

衲敏姐姐抱着儿子,一面哄孩子吃饭,一面悄声问:“听说,这兄弟俩对你都有意思?那为啥不挑个年轻的?”十三媳妇听了,低头吃菜,只当没听见。心想,沈小姐怕是这家人里头,脑子最清楚的。十四弟分明就是故意给四哥找难堪,才寻了这么个由头,下他的面子。沈小姐要真挑十四弟,往后,一个在军队,一个在地方,成年不见面。能不能走到一块儿不说;就以四哥的手段,走到一块儿了,也能给拆散楼。听十三说,四哥从四岁起,就开始找四嫂。找了四十年,岂会善罢甘休?夺妻之恨,就是亲兄弟,也能反目成仇。

竖耳细听,只听见衲敏说: “前头那个部队的,还嫌没给气死?再找个部队的,直接一头撞豆腐上得了。”

小剧场:

康熙宝宝:这么说,你四嫂娘家不一般?

十四:可不是,个个——————唉!

弘琴太纸:那有啥?但凡有剩女的家庭,大致都有这么个共同点。

数字众:啥?

弘琴太纸:嫁女成狂呗!

老四:察尔汗,乃真好人也!

187 父母之命

衲敏的婚事,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定下来后,按照当地习俗,沈父、沈母请来本家长辈坐席吃酒。席间,金四不得不板着一张脸,为众位长辈敬酒夹菜。

十三连同十四,以婆家人身份陪着,时不时帮忙挡挡酒。十三媳妇坐在另外一桌上,有衲敏的姐姐、姑姑、姑父们陪着吃饭。

衲敏姐姐抱着儿子,一面哄孩子吃饭,一面悄声问:“听说,这兄弟俩对你都有意思?那为啥不挑个年轻的?”

十三媳妇听了,低头吃菜,只当没听见。心想,沈小姐怕是这家人里头,脑子最清楚的。十四弟分明就是故意给四哥找难堪,才寻了这么个由头,下他的面子。沈小姐要真挑十四弟,往后,一个在军队,一个在地方,成年不见面。能不能走到一块儿不说;就以四哥的手段,走到一块儿了,也能给拆散楼。听十三说,四哥从四岁起,就开始找四嫂。找了四十年,岂会善罢甘休?夺妻之恨,就是亲兄弟,也能反目成仇。

竖耳细听,只听见衲敏说: “前头那个部队的,还嫌没给气死?再找个部队的,直接一头撞豆腐上得了。”

衲敏姐姐听闻,抿嘴一笑,没接话。

十三媳妇暗暗记在心里,琢磨着回去就给十三通风报信。好容易找到四嫂,一家子最大的一剩男终于结婚有望,可不能叫那个什么“部队的”,给耽搁了。

送走亲戚,太阳已经偏西。衲敏刷完碗出来,厨房门口,金四兄弟三个,正站在院子里,陪着沈父说话。

十三见嫂子甩着水珠解围裙,急忙笑着说: “嫂子忙了一天,辛苦了。”

衲敏笑笑,回答:“还好。就怕招待不周,叫你们笑话。”

十四扭头跟沈壮说话。沈母陪着十三媳妇从堂屋出来,跟着就说:“我闺女不会做,就会吃,今天叫你们看笑话了。赶明儿个,我再做一顿好的。”说着,就劝十三媳妇多住一天。金四听了,看衲敏一眼,对岳母笑言:“多亏她什么都不会,要不然,早给别人抢走了。哪儿轮的着我呀!”

十四撇嘴:你还不是从爷手里抢人。明明是我先遇到的!

十三拍拍十四肩膀,解释说公司事务繁忙,还是先回去的好。又说,自家四哥还要多留几天。正好,察看察看当地情况,看能不能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

沈父一听,立马高兴了。连说家乡几大景,催着衲敏带金四去转转。

十三和媳妇对 一眼,各自笑笑,拽上十四,开车回城。留沈壮和一辆车,陪着金四。

送走亲戚,沈父看天未黑,就又催着衲敏带金四四处转转。

衲敏无奈,只得叫沈壮拿来一套T恤、牛仔裤,给金四换上。换下来的西装直接扔给沈壮洗。

抱着一堆衣服,沈壮欲哭无泪。衲敏眼一瞪,“从小我给你洗的衣服还少。再说,你领着老板来了,不伺候好,谁给你涨工资?”

出了院门,向西行不多远,就是一片树林。 山坡高低,层次分明地种上桃李、葡萄。

领着金四登上栖霞岭,太阳已经到了山口,远远望去,恰如山衔落日、云起河间,瑰丽壮观。

揽衲敏在怀中,金四感慨,“一直说,要带你出来逛逛。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是你带我转转。”

衲敏没说话,伸手掐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吱呀吹起。

四处看看,一块大青石恰巧压在山头,金四坐下,抱衲敏在膝上,头抵着衲敏脖子,默默听她吹那些不成调的曲子。

半晌,太阳半落河中时,衲敏停下来,沉声说:“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金四奇怪,“后悔什么?”

“跟我结婚。”衲敏扭头,“你也看见了,我们家在农村,除了二亩三分地,什么也没有。父母年纪大了,弟弟又小,自己顾不上自己。我的工作一一没有编制,随时可能失业,没有任何保障。这样的岳家,不能给你任何助力,反而,会拖你后腿。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不想再被耍一次。”

金四抱紧衲敏胳膊,将她靠在怀中,轻声说:“我们家,已经不需要靠婚姻来维系家族的权势与利益。我找你,找了四十年,他们也都明白,除了你,没有任何女人能成为我的妻。不管你家境如何,父母如何,兄弟姐妹如何,只要你是你,那么,你就是我的妻。除非,你是男人,法律不允许。”

最后一句话刚说出来,衲敏嗤嗤一声笑了。“又胡说。”顿了顿,问:“那么,你最终会跟我结婚,是吗?”金四笑笑,反问:“要是你同意,今天我们就去登记。身份证、户口本我都带来了,就等你点头。”

衲敏一怔,低头笑笑,望望西山落日,摇摇头。

金四皱眉,“你一一是嫌没恋爱,不愿意这么快吗?”

衲敏接着摇头, “你看太阳,这会儿,都快八点了,婚姻登记处早就关门了。谁给你办证啊!”

听了这话,金四舒口气,紧逼着问:“那么,明天?”

这样的事,自然还得沈父点头才行。

沈父、沈母坐在床上,衲敏站在床前。沈壮奉老板之命,来旁听兼报信。

沈父问:“决定了?”

衲敏点头,“就等您态度呢。这事,我不敢一个人定。”

沈母拍拍沈父胳膊,“嫁就嫁吧。好容易有人要,还挑什么挑。没瞧闺女都这么大岁数了。”

“催什么催,要不是你,老说闺女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好,叫大家都以为闺女不好,会这会儿还嫁不出去吗?”

沈壮一见爹急眼了,连忙上来和稀泥。

衲敏无奈,“那一一我去跟他说,我爸不同意?”

沈父一听,更急了,“什么不同意,你想在家耗到啥时候。算了,今天你们出去的时候,我偷偷上网查了,这个金四,还算有钱,够养活你了。登记就登记吧!就是一一往后,受了委屈,娘家没个得力的人,不能给你出头了。”说着说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沈母一看,霎时急了,哽咽着嗓子骂:“糟老头子你哭啥,闺女能嫁出去是天大的喜事。壮壮,去,买挂鞭炮放放。”话没说完,趴枕头上大哭。“哇哇哇,闺女有人要了,总算是有人要了,啊啊啊”

沈壮劝完这个劝那个,忙的不可开交。

衲敏心里一酸,转身出了堂屋。

门外,金四双手插在裤兜里,来回转悠。见衲敏出来,对她笑笑。

衲敏站在堂屋前面台阶上,盯着金四冷眼细看。金四给看的心里发毛,抬头向上,回视衲敏摇头,幽幽地说:“我爸说,要你以后好好对我。否则,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浑身一抖,金四不由摸摸胳膊,山里的夜晚,就是比城里冷啊!

当天晚上, 衲敏就准备好身份证、户口本 件,.以及九块零钱。作为小舅于,沈壮负责任地提醒金四,“多准备点儿啊。照相还指不定收多少呢!”另外,还把自家姐姐在婚姻登记处白等一天的故事说了,叮嘱金四,姐姐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别叫她心里太紧张。切记!切记!

金四自是点头答应。沈壮转身刚出门,远在城市那边的八八就接到自家四哥电话:“把以前辜负你四嫂那个家伙,给爷好好揍一顿。”

挂断电话,八八无语,“凭什么?爷又不混黑道。”碍于老爷子对四嫂的重视,第二天去省里开会,八八还是暗示相关部门,云云云云。

再说山里。衲敏的婚姻登记之路,确实不顺 。一大早起来,高高兴兴换好衣服,化好妆,金四已经西装革履地在外等候。

沈父、沈母怕山里路不好走,没叫俩人吃早饭,直接一人塞一个馒头,嘱咐路上吃,就推二人出门。

哪知道,门还未关 ,“咔嚓”一声,乌云 日、电闪雷 、大雨倾盆。

沈壮举伞扶额哀叹:“我可怜的二姐姐呀!不就结个婚,咋一回两回都这么不顺?”

188 冒雨成亲

站在堂屋,望着院子里,雨水不断汇集,成了一条条小溪,再聚集成一个浅浅的水潭。雨滴如同瓢泼一般,砸在水面,飘起一朵朵雨花。水斗眼处,漩涡般泻出水去,到街面上,与东家、西家流出来的水,一同奔涌,到田间滋润庄稼。

雷电轰鸣,风狂起,大树在雨中,护佑着身边的小树苗。

吃了午饭,雨略微小些,山路却因水浸,越发难行。

衲敏帮沈母刷好碗,看看天色,嘱咐沈壮陪着金四,低头回了西屋。

望着姐姐顶着草帽,钻进西屋,沈壮摇头晃脑叹气,“唉,可怜的二姐呀!这回,怕是又空欢喜一场哦!”

金四皱眉,“怎么这么说?”

沈壮解释,“上次,风和日丽,她还在婚姻登记处白等一天。更何况这回电闪雷鸣呢?说不定,她脑筋不转弯,还以为老天爷不想让她结婚呢。”说着,哎哎呀呀地叹气。

金四抬头望望天色,略一琢磨,拿上雨衣,进了西屋去找衲敏。

衲敏正在床上假寐,听见门响,还以为是沈母,闷头说:“妈,我没事。你回去歇着吧。不要紧。”等到那人来到床边,轻轻坐下,这才觉出不对劲,翻身一看,急忙坐起,问:“你怎么进来了?这是我住的屋子。叫我爸妈看见不好。”

金四淡笑,“雨声太大,在门外说,你听不见。”

衲敏抿嘴,问:“想说什么,说吧。”

金四拉衲敏起床,“走,登记去。”

沈父、沈母见拦不住,只得嘱咐沈壮,路上小心,开慢点儿。

沈壮刚拿了驾照,还不熟,自然是老老实实慢慢开。衲敏坐在后面,不住看表。每走一里路,就问金四,“要不?明天天晴了再去吧?今天就是到了,也不一定能办成。都这时候了,人家要下班了。”

金四摇头,“要是明天我媳妇跑了怎么办?你赔?”

衲敏不知该如何作答,低头暗笑。

眼看离镇子不远,雨渐渐停下,哪知,沈壮一个刹车,停在路旁。

衲敏急忙往前看,一个大坑,横在路上,恰巧把车堵个严严实实。

金四问:“能过吗?”

沈壮摇头,“山路难行,前头的表土都松了。要是强压过去,估计,要陷进沟里。”

衲敏抿嘴,“要不?明天?”

金四笑笑,望望远处小镇灰灰瓦房,拉衲敏下车,“我们走过去。”

沈壮看看表,催促,“要走就快,马上下班了。”

衲敏还没说话,就被金四拉着,跳过土沟,直奔镇上。

沈壮找个宽阔地方停好车,望着姐姐一步一滑,小心行走,老板在一旁紧紧护着。自言自语:“今天这回,能成吧?”

大雨初停,路上还没有多少行人,天上还残留着灰色一层薄云。衲敏抹抹汗,指着前头一排白色小楼,一面喘气,一面对金四说:“看,那就是。马上就到了。”

金四握紧衲敏的手,“好,我们快走。”

也是衲敏运气背,俩人刚到跟前,就见一个大姐背着包,拎着伞,从玻璃门后头出来,咔嚓一声,把门锁严了。

衲敏抿嘴,“不是吧?”

那位大姐扭头刚要走,看见二人冒雨踩泥而来,咯咯笑了,“来登记的吧?下班了,明天再来吧。哎呀,下次出门,先看天气预报,瞧瞧,眼看又要下了。”说着,撑起伞,就要走。

金四还未开口,衲敏那边,噼里啪啦,泪珠子成串成串地滚了下来。

登记大姐一看,也不好意思立马走了,跟着金四哄:“妹子别哭,你看,这不明天也行吗?男人嘛,还能跑喽?”

她不劝还好,这么一劝,衲敏哭的更历害了。“明天是周六,你们不上班啊!”大姐笑笑,“那就周一再来呗!”

衲敏听了,更加难过,眼泪止也止不住。怕被行人看见,不敢大声,抽抽搭搭,强自压抑,甚是可怜。

金四无奈,顾不得跟大姐交涉,只得护在一旁,轻声安抚。登记处大姐隔一步看着看着,歪歪头,小声问:“妹子,六年前,你——是不是在这儿等了一天?那也是星期五?”

衲敏含泪抬头,看看这位登记处大姐,哽咽着问:“你——那时候怀孕了,有六个月?”

登记处大姐一听,嘎嘎笑了,“可不是?我家小子,都上小学了。”瞥一眼金四,啧啧摇头,“哎呀,妹子不容易啊。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了。算了,谁叫咱碰上有情人了呢!就冲你们有情,咱姐俩有缘,我给你办!”

说着,乐呵呵打开大门,让二人进来。

衲敏一听,顾不得感慨,抹把泪就跟进来。金四跟随在后,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为敏敏六年前遭遇气愤。

检查了二人证件,登记处大姐点头,“准备的还挺齐全的哈!”说着,拿出胶水、印章,取出两个空白结婚证,“照片给我,我给你们盖章,在网上注册一下,这就好了。”

俩人面面相觑,“才忘了,还要照片呐?”

金四奇怪,“你们这里,不是有照相处吗?”

登记处大姐笑着摇头,“以前有,不过因为乱收费,给叫停了。怎么,你们没带照片?”

衲敏撇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