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江波已经可以预料肖如铮接下来的台词。

从前的陶江波一直为自己妒忌扭曲妖魔化的心魔而羞愧,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像肖如铮这样的成功女人都会有化魔的时刻。

人无完人,陶江波可以释怀了。

肖如铮果然扭捏的羞涩一笑:“陶小姐是我堂妹夫的前妻。所以,我同陶小姐有过两面之缘。”

何台长石化三秒。三秒钟后他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肖主播最爱说冷笑话了。”

演戏帝宋佑棠却是温尔一笑,他情深意重的执起陶江波的右手含笑道:“何台长,肖主播没有开玩笑。江波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就是弃暗投明了。否则,如何有我和她琴瑟和鸣的此刻?”

何台长笑声连连:“是是是,宋先生说的极是。”在此尴尬时刻,何台长的手机起到了江湖救急的作用。

何台长掏出手机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太太查岗。”

宋佑棠神色轻松的点头:“请便。”

何台长落跑后,肖如铮不得不僵立当场面对残局。

宋佑棠微微抬手轻抚一下陶江波顺滑的斜刘海,这个动作若是由旁人来做必定流于肉麻。然而宋佑棠却用他强悍的优雅之气将这种俗气的动作克化得儒雅之极。

在肖如铮的泣血注视下,陶江波的演技更是飙翻了天。陶江波娇憨一笑,无限蜜意尽在柔情中。

宋佑棠唇边的笑意更浓:“乖,你和肖小姐叙叙旧,我去那边招呼客人。”

陶江波柔声应道:“嗯。”这种场景下,答“好”是不行的,非得这个“嗯”字才能衬出她和宋佑棠之间的亲昵。

在演戏帝的带动下,陶江波的周身散发出了浓浓的女主范儿,悲情炮灰女朝着影后的宝座昂首迈进了。

打磨(下)

演戏帝宋佑棠潇洒的转身离去,小小的片场里顿时由有声电影转为了默片时代。

对峙中的两名如花美眷神态各异,肖如铮是杏眼圆瞪几欲泣血,而陶江波的回应却是沉着一笑。

陶江波笑是因为她顿悟了。如果一个人总是计较着嫉妒着,那么她就永远也不可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宋佑棠说的没错,只有自信的女人才是幸福的女人。

如果说刚刚她对着宋佑棠娇憨微笑时还有点勉力为之的话,此刻的她就真的是福至心灵了。肖如铮妒火中烧的双目就是陶江波最好的镜子,陶江波从肖如铮的双目里看到了目光清澈笑容妩媚的自己。

承受不住的肖如铮语带恶意的说道:“漂亮的女人果然有本事,想不到陶小姐落魄几年后竟然攀上了株洲的新贵。”

陡升的怒火令陶江波的笑容充满了骄傲的味道,她用轻快的语气说道:“肖主播谬赞了。”

直白的回击只会令对方抓到自己的痛处,所以,若无其事才是最好的回应方法。若是让宋佑棠来点评她此刻的表演,宋佑棠必定会说:“不够沉着,不够坦然,太过高傲。”

高傲只会导致自身形象流于粗俗,陶江波不是不明白,她只是意难平。

那些伤痛那些侮辱,她全部记得,记忆中的哀泣曾令她从梦中痉挛转醒。她能做到此刻这样已是难得,陶江波决定宽容自己,除了她自己又有人肯怜惜于她?

陶江波的若无其事再度打击到了肖如铮,肖如铮眸色一暗旋即说道:“陶小姐如果有空,我想请陶小姐赏面一起吃茶。”

宋佑棠优雅的微笑再度被陶江波原样抄袭,陶江波轻描淡写的答道:“这个面子,不赏也罢。”

肖如铮顿时兴奋了:“陶小姐对往事还是不能释怀吗?往事已矣,陶小姐只要放下心结,你在株洲就多了几名朋友啊。我和堂妹夫妇都是诚心结交…”

陶江波用愉悦的笑声打断了肖如铮的自说自话,陶江波笑道:“肖主播多心了。是佑棠怕我这文人的脾性被人骗了去,所以不准我同陌生人接触过多,所以,不好意思了肖主播。”

肖如铮直接将陶江波的反应当成了惧怕,她热情的说道:“我怎么是陌生人呢?改明儿我挑好了日子,我们就约地方喝茶吧。”她决不允许陶江波高她一筹,她一定要将陶江波打回原形!

陶江波的眼中泛过一丝阴冷,她淡淡的答道:“其实,佑棠是说,工作性质复杂的交际女我一定不可以接触,他担心我受人蒙骗。你也知道的,我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所以,佑棠他对我确实是有点保护过头了。我知道这么说,肖主播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是,你一再追问,所以,不好意思了。”

就在陶江波侧转面孔下意识的寻找宋佑棠身影的时候,距离她十来步远的宋佑棠十分配合的转过头来同她微笑。

肖如铮的双目再度泣血了。

宋佑棠温柔的朝陶江波招了招手,只此一招,宋佑棠彻底洗去了他在陶江波心目中的所有负面形象。

肖如铮扭曲的面孔从陶江波的余光里一滑而过,陶江波边走边说:“失陪了,肖主播。”

肖如铮踩低她并不是因为宋佑棠这棵大树不够粗壮,相反的,正是因为宋佑棠太好而她太糟,所以肖如铮才会失控。

端着女主仪态的陶江波迈着款款的步伐来到了宋佑棠身边。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女主的!

她不会炮灰,她也不能允许自己永远炮灰。她一定要扭转人们对她的印象,她要肖如铮之流再不敢踩低她!

将冰凉的右手缓缓落在宋佑棠摊开的手掌后,温暖的触感在第一时间给予了陶江波强大的精神助力。如果宋佑棠对她能有半丝真心半丝垂怜的话,这一刻,便已堪称完美。

宋佑棠微笑着将陶江波介绍给了自己适才的谈话对象,陶江波的回应照例是优雅的颔首和温柔的微笑。粗浅的游戏规则她已经可以熟练掌握,只要宋佑棠肯给她机会,只要她有机会,她就绝不容许自己铩羽而归。

闲谈了三两句后,宋佑棠带着陶江波转场。由始至终,宋佑棠对陶江波的照顾都很体贴。

干涸的心田,隐隐流过暖流,陶江波状似无意的瞥了宋佑棠一眼后又佯装看向别处。

低沉性感的男性嗓音在陶江波耳畔响起:“得意了?”

此时的陶江波尚未从女主的情绪中脱离,她娇憨的答道:“你打趣我。”

宋佑棠的嗓音愈发温和:“肖如铮便是我送你的神秘礼物。如何,尽兴吗?”

陶江波正在思索着要如何回答宋佑棠的这个提问,宋佑棠的第二问便来了:“知道我为什么钟点掐得那么准吗?”

钟点?陶江波不解的看向宋佑棠。

宋佑棠停下了脚步,两人紧握的双手令陶江波同时驻足。

宋佑棠抬手从左耳中摸出了一枚纽扣大小的东西,他微笑着将这个东西放进了陶江波的耳孔里。

“听得见吗?”宋佑棠的声音变成了重音。“你也试着说句话,喊我的名字试试看。”

“佑棠。”陶江波错愕的喊出了宋佑棠的名字。耳孔里的小耳机果然同步转达了她的嗓音。

“小玩意儿,有意思吗?”温和的嗓音温柔的笑容,这种温文尔雅的叠加却让陶江波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宋佑棠微笑着说道,“有疑问,下次可以直接来问我。我会根据你的进度,将你需要掌握的讯息分阶段的传输给你。所以,千万不可急功近利。要想成为一名实力派的演技高手,首先要做到的一点就是服从导演的安排。”

陶江波那颗荡漾了不到五分钟的春心就这样突然被扔进了冰柜里,刺激之大震撼之强远远超出了陶江波所能够预料。

“受不了?难过了?后悔了?陶江波,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最好尽快完成华丽变身这一步骤,否则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笑容亲昵,神情诱人。甚至是他的嗓音都同步传达着亲密暧昧的讯息。

陶江波幻灭了。绝望和难堪虽然同时霸占了陶江波的情绪,但是她还是勉力笑道:“宋先生,我会尽力做好我的本分。”

宋佑棠的眼中闪过一丝邪魅:“仅仅做好本分是不够的,你同时还必须要有创造力。你的心机和灵敏我很中意,你的顽强和厚黑我同样很欣赏,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尽快适应你的新身份。从现在起,你必须彻底忘记你骨子里的那些自卑,一旦有自卑你的气势就会被减弱。刚刚应付肖如铮,你的反应太过了。藐视她就是最好的做法,可是你偏偏要激动。今天的这场考试,我只能给你五十分。记住,你的时间不多,我的耐心也有限。”

宋佑棠的训斥愈发勾起了陶江波的自卑感,手足无措的陶江波呆呆的想了一会儿之后问道:“你想要的女主究竟是个什么性格?”呆子也有呆子的办法,实在演不了直接问导演也就是了。

宋佑棠笑着啐了她一口:“呆子!”

陶江波面孔微红不敢多言,宋佑棠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你是女主人,女主人是个什么样的心态要你自己用心去想。算了,对你也不能报什么期待。好好的跟着我,慢慢的看用心去琢磨。”

宋佑棠重新牵起陶江波的手:“笑你也不会?”

完全找不到感觉的陶江波刚刚勉力一笑,宋佑棠便长叹了一声哀声说道:“罢罢罢,我这是自找苦吃啊。”

手牵手的两人在旁人眼里看来,男人斯文儒雅贵气逼人,女人面容清丽书卷气浓,倒也不至辱没了才子佳人这一名头。

只可惜,眼睛所能够看到的东西从来都只流于表象。

人生如戏,属于陶江波的那段鼓点早已敲响,可当事人陶江波却仍旧舞步凌乱。

戏霸宋佑棠不禁微微蹙眉,看来,不下狠招是不行了。

原形(上)

惊醒时陶江波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三十七分。酒会于凌晨一点结束,也就是说,满打满算她不过眯了两个半钟头。

“砰砰砰”的拍门声尖锐的扣在了陶江波的心口,陶江波忍住怒火扬声问道:“谁啊?”

“快开门。”是宋佑棠的声音。惧怕和畏缩同时击溃了陶江波的怒气,对宋佑棠本能的畏惧令她快速的冲向了房门。直到房门开启的那一刻,陶江波的女性警觉才突然苏醒,深更半夜的,宋佑棠他他他…

“挑一身轻便的衣服穿好,五分钟后来楼下,过时不候。”陶江波的懵懂令宋佑棠双眸微紧,他沉声缓道,“听不懂中国话?要我换英语?”

“不不不,不用。”陶江波迅速的反手pia上房门,轻便的衣服,五分钟,好好好,她知道,要快,动作要快。

险些被房门击中鼻梁的宋佑棠震怒了,胸大的女人从来无脑这个他早有预料,他只是想不到,陶江波竟然这样无脑。

突然的,宋佑棠慢慢磨起了牙齿。这个女人惯于逢迎,刚才的攻击是她刻意为之。好,很好,她居然敢扮猪吃老虎。宋佑棠阴笑了,他还真不能小觑了这个女人。

一直以运筹帷幄标榜自己的宋佑棠习惯性的琢磨起了二人刚才的照面。木门开启后的那一刻,她的脸上的确懵懂。但是,同时撞进他眼帘的除了那张娇嫩的容颜外,还有一对波涛汹涌的凶器。

男人的本性果然顽劣,便是他也难逃这种本能的吸引。

宋佑棠自嘲的摇了摇头,而后优雅返身缓缓走向楼梯。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的窸窸窣窣搅得宋佑棠耳孔发痒,如此这般一来后,宋佑棠的心口也就难免的灼热了起来。

刚刚将双足踏上了一楼的地面,宋佑棠的身后便再度传来了急促的窸窸窣窣。

宋佑棠要咬一咬牙根才能把那股麻酥的骚动给逼下去。

“宋先生,我来了。”陶江波气喘吁吁的冲到了宋佑棠的身后,宋佑棠不动声色的转身、侧目。布料完整,但却仍旧掩饰不住波澜壮阔的起起伏伏。

男人果然都太视觉了。宋佑棠再度暗自失笑,垂首看过腕表后宋佑棠才冷静的说道:“很好,动作很快,跟我来吧。”

陶江波以往最大的运动便是逛街,是以她根本就跟不上宋佑棠快走的速度。

宋佑棠一把揽过了陶江波的纤腰批评道:“慢吞吞。”

尚未反应过来的陶江波被宋佑棠拧巴拧巴丢进了副驾位置,酸疼和气喘要在车子行驶了五分钟后才得到了缓解。

宋佑棠的面色始终平常,陶江波掂量了一番后试探性的问道:“夜里开车很辛苦,你怎么没有让司机来开?”

宋佑棠薄唇轻启白牙微露:“想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又或者为什么大半夜的叫你起床,对吗?”

宋佑棠的跳脱和难缠陶江波早有领教,所以她毫无心理负担的笑道:“是啊,我的确是想那么问的。”

“想问什么不必绕圈子,直接开口就是。在我面前你的那些花招毫无用处,所以,你要做好的就是你自己的本分。”

这些话还真他妈的伤人,陶江波忍不住暗暗爆了一个粗口。娘之,靠你娘之。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宋佑棠斜睨了她一眼,幽冷的目光硬生生的逼出了陶江波面孔上纯真无害的笑容。

“受教了,宋先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这句话你说过很多遍了,下次记得换换台词。”

宋佑棠的神情冷漠淡然,这一次他没有使用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

陶江波的本能告诉她,这种状况下的宋佑棠必定十分难缠。陶江波正在紧急的思索着该如何逢迎拍马,耳畔便传来了宋佑棠的冷哼。

谦谦君子冷面缓道:“一早说过了,我不吃你那套。”

陶江波不无挫败的想道:她不信她就这么小白,但是,为什么…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猜透你的心思?”

陶江波柔柔一笑:“难不成你在我的脑子里也安了监察芯片?”

宋佑棠没有笑,他侧脸看着陶江波说道:“很多年之前的我,就是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除了张口结舌外,陶江波想不出她能够做出什么表情。

宋佑棠继续说道:“所以,在我的面前,请你收起你所有的花招。没用,无效,明白吗?”

温润的嗓音里饱含着浓浓的憎恶,陶江波的愕然更甚,宋佑棠之所以针对她,难道是因为——“因为我很像当初那个落魄的你,所以你才要帮我一把?”

这个推断太狗血了,宋佑棠果然失笑:“你不是作家吗?重新去想。”

陶江波放弃了:“我想不出来。”

“是怕惹火烧身吧?”宋佑棠再度戳穿了陶江波的小把戏,“情势不由人,陶江波,你以为你逃得过吗?”

陶江波长长地叹了口气:“宋先生,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戏霸。”

未经掩饰的浓烈霸气瞬间迸发,宋佑棠冷道:“这是我的人生,我是投资人是导演是男主是剧务是一切。”

“是是是,你是神。”陶江波膜拜道,“宋先生,我炮灰若干年,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吧。”

腆着脸的陶江波并没有等到预期中的爆笑。

宋佑棠猛地一踩刹车狠狠的揪过了陶江波的衣领,被掐住了脖子的陶江波哆嗦着讨饶:“我错了我错了,…”

“闭嘴!”宋佑棠爆喝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发誓,有口水喷到她脸上了。这个男人绝对白痴绝对精分绝对恐怖,她要跑,她受不了了!

并没有拳头砸中她的面孔,颈项处的钳制缓缓松开后,陶江波偷偷睁开了眯紧了的双眼。

宋佑棠冷道:“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陶江波万没料到宋佑棠会是这样的一个开场白,因为恐惧而半眯着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

“我是私生子。高三之前,不知道父亲是谁。高三那年,我的祖父来看了我。我那时才知,父亲三个月前出车祸过世了。而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宋嘉义因为酒后驾车,也车祸了。宋嘉义没有死,他失去了一条腿成为了残疾人。所以,宋家需要培养另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宋嘉义的母亲是新加坡朱家后人,名门望族出身。她令人来暗杀我,没有成功。”

说到这里,宋佑棠顿了一下。他拍拍陶江波的脑袋说道:“为了生活,我扮演了现在这样一个豪门公子的形象。我的委曲求全并不比你少。我痛恨这样的自己,所以,不能忍受类似的你。所以,在我的面前,请你保持本色。”

陶江波并不是没有同情心,但是,宋佑棠的遭遇最多只能算无病呻吟吧。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想知道这些秘史,宋佑棠此举无疑要拉她下水。

当下陶江波哀戚一笑:“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宋先生你这么讨厌我,你还是让我走吧。省得我污了你的眼…”

“砰——”

陶江波呆滞了。

宋佑棠的铁拳捶在了她右侧面孔旁边的玻璃上,陶江波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吐沫:“当我没说。”

“丑话我已说完,你需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宋佑棠收回铁拳发动车子,“我们是拍档,所以,你不能对我耍花招。否则我不能保证我一怒之下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陶江波含泪自抽嘴巴。

宋佑棠冷道:“再耍花招我就——”

“就打我是吧?”陶江波的眼泪汩汩而下,“我也不是没被男人打过,你要打就打吧,我认命。这就是我的命!我逃不过这个命!”

宋佑棠不由心头一软:“万鹤鸣打过你?”

“是,他打过我。因为我不听话。我那时候就知道,所有的男人都天生暴戾。你和万鹤鸣都是温柔型的男人,好吧,你比他还温文尔雅,可是实践证明,你们这类的男人,温和指数越高,妖魔化的危险系数就越高。”

宋佑棠抓过面纸盒子递到陶江波面前,陶江波抽了两张面纸使劲儿的擤着鼻涕。

宋佑棠的眉头忍不住一跳:“行了,别嚎了。找机会我帮你教训那个万鹤鸣。”

陶江波哇哇咧咧的嚷嚷上了:“你不是不准我掩饰的吗?这就是我的本性!我就是一个市井的粗俗的女人!我他妈就哭上了!”

原形(中)

宋佑棠斜睨了陶江波一眼。陶江波若是以为他会害怕粗俗市井泼皮无赖,那她就彻底错了。

宋佑棠当下冷冷一笑:“好,哭得好。继续哭,不准停!”

陶江波抽抽搭搭的哼道:“你谁啊你?你上帝啊你?你还真拿自己当神了你?我愿意哭就哭,我愿意停就停。”

“停了你就试试看,”提高了车速的同时宋佑棠抬手摸了摸陶江波的发顶,“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万鹤鸣一个人会动手打人吗?”

恼人的抽泣声当下就卡住了,宋佑棠这才不紧不慢的扫了陶江波一眼:“刚才我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