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高考最后一天，预祝所有的孩只们都顺利。接下来的中考，也要顺利。
44、暗潮（中） ...
宋嘉义哈哈一笑，再度开口的时候他使用的仍旧是一口糯米京片子：“陶小姐是吧？你好啊，欢迎你来宋家做客。”
那次短暂而又惊悚的电话交谈中，陶江波并没有发觉宋嘉义有奇怪的口音。是她当时太紧张还是宋嘉义那时做过了伪装？
陷入沉思中的陶江波一时不察未曾回答，宋佑棠暗暗用手肘顶了她一下，陶江波即刻抬起头来说道：“谢谢您宋先生。”
这么一抬头，宋嘉义的面容就这么直接的撞入了陶江波的眼帘里。
说实话，这人的五官长得还算不错，唯一不足的就是他的整体气质略微有些偏阴柔。
在陶江波的想象中，由一吨黄金和无间道所构成的宋嘉义必定是一副暴发户的横样子。可惜在宋嘉义的身上，她暂时还没有发觉这两点的踪迹。
而且，宋嘉义和宋佑棠长得一点儿都不像。陶江波忍不住小小的八卦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两人是都长得像自己的生母呢，还是一个像生母一个像父亲。
八卦的同时，陶江波忽然发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宋嘉义一直大喇喇的坐在餐桌的旁边，而宋佑棠却带着她站在一旁发呆。
这个是什么意思？
陶江波正在琢磨着，身后便传来了制服男刘叔的声音：“老爷早安，夫人早安。”
宋佑棠放下了曲着的手臂，陶江波也急忙将自己勾搭住宋佑棠的手臂放下。然后，她屏息凝神双目看向足尖。
“祖父早安，祖母早安。”宋佑棠恭敬的说道。
这次不用宋佑棠提示，陶江波自动的入戏了，她乖乖的说道：“宋先生早安，楚姨早安。”
陶江波的这一声楚姨喊得楚云微眉开眼笑，楚云微当即拐到陶江波面前拉了她的右手就往餐桌旁边走去。
“来来，做楚姨旁边，看看想吃什么，待会儿楚姨让人给你做。”
楚云微笑得开怀，陶江波却不得不面露羞涩：“谢谢楚姨。”
陶江波被楚云微拉着坐下后，宋高亮才不缓不急走到马蹄形餐桌的首席位置坐下。
陶江波局促不安的看了坐在她上首位置的楚云微，楚云微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告诉楚姨你想吃什么？”
陶江波的眼角余光看得很是清楚。宋佑棠等到祖父坐下之后才在她的对面落座的，而由始至终坐得稳当当的宋嘉义连屁股都没有抬一下。
陶江波随即明白了宋佑棠刚才说“我叫你坐下你再坐下”的含义了。宋嘉义是嫡孙，所以他随心所欲。宋佑棠的恶劣也许正是源于这种畸形的生活坏境。
陶江波久未回答，宋嘉义便趁机插了一嘴：“陶小姐想吃什么尽管说就是了。你长得这么乖巧可人，祖母喜欢你都来不及了。你就是要吃海里的龙肉，祖母都会替你想办法弄来。”
陶江波连忙答道：“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早上有什么规矩。”
面无表情的宋高亮咳嗽了一声，侍候在一旁的制服男刘叔立即问道：“老爷，可以开始了吗？”
宋高亮“嗯”了一声。
刘叔于是张罗着叫人端着托盘上来了，替宋高亮准备的是一碟子腌制姜丝并两只杂粮小馒头以及一碗绿豆粥。端到宋嘉义和宋佑棠面前的都是西式的早餐，因为隔得远陶江波也不好直勾勾的去打量。
正在暗暗紧张着，楚云微的身边也站了一名身穿制服的女子。四只精致的竹编小蒸笼被安放在了陶江波和楚云微的面前，小蒸笼里依次摆放着小巧的烧卖水晶包桂花糕以及蒸饺。
末了两碗稀饭并一碟酱黄瓜一碟炒咸菜被端放在了陶江波和楚云微的面前。
陶江波很想说一声谢谢，可是见着大家都没有说谢谢便也轻易不好开这个口。
楚云微举起筷子对陶江波说道：“这些都是楚姨替你准备的，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陶江波还未应答，宋嘉义的糯米京片子便又响了起来：“祖母对陶小姐可真好，我们做男孙的看了心里都酸的慌。”
陶江波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对面的宋佑棠，宋佑棠正在喝牛奶，感觉到了陶江波投射过来的目光，宋佑棠安静的抬头同她对视。
楚云微的笑声响了起来：“这孩子，真没出息。江波才来几天你就吃醋了？”
宋嘉义也笑了：“怎么能不吃醋啊。陶小姐昨天刚来就认了祖母做姨妈了，我们平白的就掉了一个辈分下去。”
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宋嘉义乐呵呵的看向了宋佑棠：“对了二弟，你不也掉了一个辈分下去了吗？那你以后和陶小姐要怎么相处啊？”
宋佑棠并不搭腔，他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
偷眼观察宋佑棠表情的陶江波暗暗咋舌，宋佑棠太隐忍而宋嘉义也太跋扈了。看来宋家把宋嘉义宠得有点离谱了，宋高亮是隐形的嘛？怎么也不管管？
“他们说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江波快点吃吧，凉了口感就不好了。”
楚云微这么一发话，陶江波乐得用吃食堵住嗓子装哑巴。观察了一下楚云微优雅的进食方式后，陶江波夹起了一只烧卖小口的咬食着。
餐桌上回到了无声时代。陶江波知道，这种沉默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果然，宋嘉义很快便说道：“二弟啊，你是哪里认得陶小姐这么好的女孩子的啊。你看看，祖母一见她就疼到了心眼儿里。”
一声威严的咳嗽终于响起，宋嘉义哼哼了两声才闭了嘴。
陶江波听见了宋高亮冷静的嗓音：“食不言，寝不语。”
气场强大至极，很好很好，终极BOSS一出马，天下顿时就太平了。
当陶江波小口的吞掉两只烧卖之后，宋高亮进食完毕。宋高亮刚一起身，宋佑棠便恭敬的站了起来。
埋首进食的陶江波充分发挥着她的眼角余光，难得见宋佑棠装孙子啊，真是娘之啊娘之。
楚云微说道：“今天两个孙子陪着你出去办事，我放心得很，就不嘱咐你什么了。”
宋高亮“嗯”了一声负手离去。
陶江波原本是想站起来送行的，楚云微看出了她的拘谨，楚云微笑着说道：“你乖乖坐着吃饭就行了。”
陶江波“哦”了一声继续端坐着扮演温顺的萝莉。
陶江波注意到，当宋佑棠伺候着宋高亮离开餐桌走到餐厅大门附近时，宋嘉义才慢吞吞的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位子。
宋嘉义这么一走路，陶江波立即就发现了异状。
宋嘉义走路的速度极其缓慢，而且他好像有点轻微的高低脚。
发现了这个异状后，陶江波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就在宋嘉义缓缓离开的过程中，她总能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目光在自己的脑门上刮来刮去。
陶江波的胃部顿时就沉重了起来。
楚云微关切的嗓音响了起来：“不合你胃口吗？”
陶江波连忙摇头：“不是，我还在倒时差，所以胃有点不舒服。”
楚云微点点头：“这样啊，那中午我叫他们替你准备点克化的汤水。”
陶江波一听汤水二字立即就联想到了乌龟汤，反胃的感觉突然来袭，陶江波忍着难过解释道：“不用了楚姨。我不爱喝汤水的。”
陶江波惨白的小脸看得楚云微是一阵暗叹。当下她也顾不得宋高亮嘱咐她的那一通原则了，楚云微柔声问道：“你不爱吃什么告诉楚姨吧，楚姨叫厨房里注意些。”
乌龟汤的打击太强烈了，陶江波不得不背弃了宋佑棠灌输给她的谨慎原则。陶江波陪着笑脸说道：“楚姨，我不爱吃带贝壳的食物，其他的还好。”
楚云微做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哎呀，那昨晚我还炖了乌龟汤给你喝。江波，哎呀，都是楚姨不好…”
陶江波连忙打断她：“没没，楚姨您也是一番好意。确实是我自己的习惯太特殊了，真的，是我不好。”
人人都是表演帝啊！楚云微和陶江波同时在心里做了这番感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然仔老爸的生日，所以今天晚上要陪老爸出去吃晚餐。早上已经舍命陪过一把了，患有低血糖且害怕吵闹的然仔一如既往的讨厌早晨出去吃外食啊。
45、暗潮（下） ...
待陶江波放下了碗筷后，楚云微才笑着问道：“上午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陶江波连忙摇头。她能有什么安排，人生地不熟的。
楚云微说道：“中午就咱们俩个在家吃饭，你陪我去地窖取些自酿的米酒吧。”
陶江波的笑容里立即就充满了好奇：“自酿的米酒吗？楚姨，要不咱们这就去吧。”
楚云微笑道：“到了那里我还有好东西给你尝呢。”
陶江波心目中的地窖便是电影里的那种土窖，宋家的地窖显然十分的现代化。
顺着阶梯走向地窖深处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便迎面扑来。陶江波不禁感慨道：“楚姨，这里好香啊。”
两名身穿制服的女子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楚云微旁边伺候着，见楚云微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坛酒。手捧水晶瓶子的女人便让到了一边，另一个手执竹制取酒器的女人则揭开了酒坛的封口。
楚云微接过竹制取酒器探进了酒坛里，而后她利落的一提一翻，米色的甜酒便流进了水晶酒瓶里。
陶江波忍不住鼓掌：“楚姨好棒啊。”鼓掌的同时，陶江波暗暗叹息着，戏难演难演戏啊。
楚云微笑着对陶江波招手：“你也来试试。”
打酒的确有意思，陶江波当下也不推辞。她上前两步接过了楚云微递来的取酒器，竹制的手柄很是光滑，看得出是件有些年头的物件了。
陶江波稳稳的提起一罐酒倒入了水镜酒瓶里。
楚云微赞道：“是个麻利的。”
陶江波再次叹息了，也就是楚云微这种养尊处优的女人才有闲有钱的玩这种游戏。而自己，不过因为长着一张相似的面孔便轻易博得了楚云微的赞叹。
见酒瓶子装了大半瓶的酒了，楚云微说道：“差不多了。再多咱们可就喝不下了。”
陶江波停下手来，楚云微却自她手中接过了竹制取酒器：“还有样好东西。”
说话间楚云微已半探着身子看向了半人高的酒坛里，陶江波心里一惊深怕楚云微就此摔了进去。
楚云微晃动着手中的竹制取酒器，末了提了上来。
“自己拿了吃。”楚云微将竹制取酒器递到陶江波面前。
陶江波不甚确定的问道：“这是红枣？”
楚云微笑道：“味道好着呢，尝尝吧。”
陶江波捏了一颗送进嘴巴里，浸在酒里的红枣有股说不出的味道。陶江波刚刚含进嘴里喉间就是一阵翻滚，虽是如此，陶江波的面子上却还得做出一副舒坦的表情来。
陶江波连连点头：“嗯嗯，很香。”
楚云微还待再说话，一名制服女佣的对讲机已响了起来。女佣按下对讲机，那头传来了刘叔的嗓音：“夫人，唐小姐回来了。”
楚云微点了点头：“请她先去休息吧，我这就过来。”
女佣连忙对着对讲机传达了楚云微的意思。
楚云微将手中的红枣倒入了酒瓶里：“行了，咱们走吧。”
陶江波微笑着跟在楚云微身侧。这个唐小姐莫不是宋佑棠的生母唐婷婷？只是宋家还称呼她唐小姐，这不是打宋佑棠的脸吗？
看来，宋佑棠的处境真的很是艰难啊。
楚云微虽然令人送唐婷婷去休息，但是唐婷婷却并不敢真的去休息。楚云微带人去了酒窖取酒，回头还是要送回餐厅这边来的。唐婷婷知道这个规矩，故此她本分的守在餐厅恭候着楚云微的大驾。
当陶江波看见唐婷婷的第一眼，陶江波便知道这就是宋佑棠的母亲了。母子二人的眉眼并不相似，但是脸部的轮廓与鼻子嘴巴却还是很像的。
唐婷婷见了陶江波的第一眼，却是震惊大于镇定的。虽然宋佑棠一早跟唐婷婷打过招呼说自己带回了一个叫陶江波的女孩子陪在楚云微身边，可是，这个陶江波长得也太像楚慕华了吧？
楚云微带着陶江波进来的那一刹那，唐婷婷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鬼。可是细细一想，又不是，楚慕华比宋佑棠大几岁，这个女孩子却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楚慕华若是还在，今年怕也三十出头了。
唐婷婷这么一愣神，楚云微已经开口介绍了：“江波啊，这是你唐阿姨。”
陶江波连忙恭敬的半垂下脑袋：“唐阿姨好。”晕死，楚云微是楚姨，唐婷婷是唐姨，这都是什么辈分啊？
唐婷婷勉强一笑：“你好。”
楚云微说道：“我和江波去取酒的，倒是叫你久等了。”
唐婷婷连忙说不敢。
楚云微笑道：“去我那里坐坐吧。走了一上午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陶江波连忙虚浮了楚云微一把，楚云微笑看了陶江波一眼：“你是个好孩子。咱们走吧。”
转移的过程中，三个人都很沉默。陶江波倒是有心打破沉默的，可是，她却不敢。
天知道这对便宜婆媳之间有什么矛盾，她还是不要凑这个趣比较妥当。
到得起居室后，唐婷婷才拘谨的将手中备好的礼品盒送到楚云微面前的桌子上：“夫人明天生日，这是我做晚辈的一点心意，祝夫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陶江波懵了。明天楚云微过生日，宋佑棠怎么不早说。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没有给楚云微准备礼物啊！
楚云微接下来的话更是将陶江波架到了炭火之上：“那我也不同你讲虚礼了。晚上他祖父替我暖寿，今天晚上在酒店，明天正日子咱们一家人就在家里吃寿面吃晚饭。我也有心多留你几天，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唐婷婷答道：“我最近身体很好，总是叫夫人担心实在是我不孝。”
如此的对白真的很雷。而陶江波因为未曾准备礼物更是无话可说，她乖乖的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手指甲看。
楚云微自由若无的瞥了陶江波一眼：“你生养的时候很吃了一点苦，是该好好休息。知道你今天回来，你的房间也都一早令人收拾好了。刚刚刘叔有没有安排人送你的行李过去？”
这些琐事早就有人安排妥当了，楚云微不过随口一问。唐婷婷却闻弦歌而知雅意，她当即站起身来告辞道：“那我就先下去了，夫人也早点休息吧。”
陶江波少不得要站起来相送，唐婷婷对陶江波笑了笑，只是唐婷婷的目光却并没有在陶江波的脸上流连。唐婷婷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陶江波能够感觉得出她的尴尬和不适应。
唐婷婷离去后，陶江波才憨憨的说道：“佑棠都没告诉我明天就是楚姨的好日子，我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楚云微笑着拉过陶江波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你能来，便是给了楚姨最大的面子了。等下吃了午饭好好的打个中觉，下午有人来替你化妆配衣服。咱们江波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个小公主一样。”
楚云微YY得开心，陶江波自然要赔笑。
好容易熬到了午觉时间，陶江波却觉得像过了一年。等到她被打扮得像个真正的公主的时候，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陶江波几乎不敢相认。
这些时日，她被宋佑棠娇养着。这样的日子，虽然多忧心多愁苦，可是，她的皮相被收拾得异常妥当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哲学家刚刚反思了一小半，化妆师便将她推到了楚云微面前。楚云微满意的点头：“很好很好。对了，还差一顶头冠。德云，去把我的那顶钻冠取来。”
被唤作德云的是楚云微的贴身女侍，德云已经四十来岁了，动作麻利得很。
钻冠映衬着陶江波的面孔流光溢彩，陶江波的虚荣心刚刚膨胀到了一半，她的恐惧心就冲了出来赶跑了她所有的虚荣情绪。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钻冠啊。这么沉，这么多的钻石，要是被抢了她可赔不起啊。
陶江波突然又想起了一个更加乡土的问题：万一有人枪击了她夺走钻冠，她不就太不划算了吗？
陶江波当即推辞道：“太贵重了，楚姨，我还是换个饰品的就好了。”
楚云微不动深色的捏了捏陶江波的手心：“时间不早了，咱们这就走吧。”
楚云微身穿一件宝蓝色团花半袖旗袍，通身的气派顿时就把沉默的唐婷婷给比了下去。
陶江波暗叹道，若不是头上这沉甸甸的钻冠当后盾，她也是不敢与楚云微比肩的。
富贵壮人胆啊！
下楼梯的时候楚云微说道：“老爷和嘉义佑棠两弟兄从公司直接去酒店，咱们到酒店同他们碰面。”
楚云微说什么便是什么，陶江波除了应和外还能说什么。原本陶江波还想说点什么来调节下气氛，可是唐婷婷实在是太沉默了。
唐婷婷沉默得叫陶江波自觉太过嚣张。头面首饰和身上的衣饰已经奢华到过分，陶江波便只有收敛气息以保持低调。
酒店隔得很远，陶江波虽然有心看一看车外的风景，可是碍于自己的面子问题，她还是保持着克制的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