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能做的,就是本分听话不要惹恼了宋嘉义。只要宋嘉义肯留着她,她就有机会被宋佑棠救走。

陶江波指望宋佑棠并不是认为他爱她。陶江波知道,宋佑棠寻了她来,就是为了成全他念旧的美名。只要他还未能坐稳了宋家老大的位子,他就必须救下她。否则,宋佑棠就会招了宋嘉义的道。

宋嘉义的意图她看得懂,宋佑棠更是不在话下。性命攸关的当口,陶江波除了忐忑还是忐忑。

但是,无论她有多忐忑,呖呖咕咕女还是推了张轮椅来到了她的跟前。

当呖呖咕咕女靠近的那一刻,陶江波不由瑟缩了两下。

下一秒,陶江波落到了一个女性的怀中。陶江波的面孔不可避免的再度被呖呖咕咕女丰满的胸部给挤压到了。

娘之啊——陶江波除了暗叹泪流外别无他法。

呖呖咕咕女将陶江波摆在了轮椅里,宋嘉义很是满意,他呖呖咕咕的吩咐了一句,呖呖咕咕女便推着轮椅走了出去。

陶江波的惊惧是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她骇然的扭头费力的看向宋嘉义。

宋嘉义端坐在沙发上发出了桀桀的阴笑。

陶江波的身体立即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呖呖咕咕女迅速的将轮椅推出了别墅,屋外繁星满天,呖呖咕咕女将陶江波拦腰一抱塞进了黑色的房车内。

呖呖咕咕女利落的将轮椅折叠起来塞在了陶江波身边,之后呖呖咕咕女坐到驾驶室内发动了汽车,被平放在后座上的陶江波艰难的抬起了脑袋,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

时间艰难的前行着,窒息的紧张感逼迫出了陶江波全身的水分,很快的,陶江波的衣服就被泉涌的汗水给淋湿了。

车外,宋嘉义缓缓行来。

他刚刚优雅的坐到了副驾位置上,车子便嗖的一下冲了出去。宋嘉义不耐的瞪了呖呖咕咕女一眼,专心开车的呖呖咕咕女却看也不看他。

宋嘉义本欲发怒,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手下都被宋佑棠安排的人给撂倒了,而自己又是依靠这个来自神秘组织的女人的帮助才得以脱困的,他便不得不将怒气给压了下去。

这种组织管理严密手段厉害,虽然佣金极高,生意却好的很。宋嘉义也是多方探寻才请到这名女子来助阵的。

行程不缓不急的进行着,陶江波却由衷的希望这趟旅途能够再漫长一些。可惜的是,车子却很快停了下来。

搬运陶江波的仍旧是呖呖咕咕女,被摆放到轮椅上之后,呖呖咕咕女便推着她健步如飞。

宋嘉义到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走姿优雅了,他快步的跟了上去,却始终被呖呖咕咕女撂下了一段不小的路程。

夜色浓重,风大露重,偏偏还要小跑着行走,宋嘉义何时吃过这样的苦头,心里免不得暗暗咒骂起来。

一想到过不了多时宋佑棠和陶江波那对贱货就要魂归西天,宋嘉义的心里又好过了许多。就这样,他一脚深一脚浅的小跑着,跑了大约五分钟后,宋嘉义总算看到了呖呖咕咕女和坐在轮椅上的陶江波了。

陶江波原先就怕得厉害,一路行来均是农田,远远的见到了桥的轮廓她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当呖呖咕咕女行到桥前停下了脚步后,陶江波的心里就更加骇然了。

见宋嘉义没有追上来,陶江波忍不住做了最后的挣扎:“请你放了我吧,我丈夫会付很多很多钱给你的,比请你的人付的还多。”

呖呖咕咕女的回答是:“叽里咕噜…”

陶江波终于嚎啕大哭起来。语言不通啊,娘之啊,连耍嘴皮子拖延时间都做不了啊。

宋嘉义气喘吁吁的冲过来,看见的就是嚎啕大哭的陶江波。宋嘉义心情大好,连腿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他乐呵呵的说道:“哭什么?宋佑棠很快就会来救你的。”

跟着宋嘉义潇洒的冲呖呖咕咕女挥了挥手,呖呖咕咕女立即抱起陶江波往废弃的桥面上走去。

宋嘉义暗笑道,这地点选得可真好,不愧是干惯了这类活的专业机构。现在他要等的就是宋佑棠前来上钩了。

一想起宋佑棠,宋嘉义的牙根就痒痒得厉害,再想到宋佑棠狡猾的脾性,宋嘉义的心里难得的浮起了几份忧虑感。

他上前几步凑到呖呖咕咕女的身边用泰语问道:“你能确保宋佑棠一定会孤身前来吗?你们的人会阻止宋佑棠带人过来的,对吧?”

呖呖咕咕女正在专心的将陶江波绑缚在桥栏的外沿,听了宋嘉义的话,她不含任何感□彩的说道:“我们从未失败过。”

宋嘉义不由喜形于色,呖呖咕咕女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将陶江波绑缚得严严实实的。

夜风极大,站在这桥面之上,携带着阴寒水汽的凉风更是恨不能吹透了陶江波的每一节骨头。

此前淌的汗水早已被风干了,面孔上的泪水亦是如此。她的足上是粗粒的桥面,身后是坚硬的桥栏,饶是陶江波命令自己冷静,强劲的冷风也逼得她不得不瑟缩发抖了。

呖呖咕咕女再次上下检查了一番,终于确定陶江波被绑缚严实之后,她才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枚定时炸弹,啪一下粘在了陶江波的后背上。

拜电视电影里的相似情节所赐,陶江波终于将身后这个滴滴答答的硬家伙和定时炸弹联想在了一起。想到了这个,陶江波终于忍无可忍,她绝望的嘶吼道:“宋嘉义你去死!”

宋嘉义笑得兴味盎然:“我是不会死的。祸害一千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像我这样的坏人轻易是不会死的。你就等着宋佑棠来陪你共赴天堂吧?下辈子投胎的话,你们俩也好去作对相亲相爱的龙凤胎。”

呖呖咕咕女又瞥了宋嘉义一眼,她用泰语说道:“好了,我们离开这里。”

宋嘉义这才趾高气昂的折回了头。

想了想,他觉得不对。宋嘉义警觉的看向呖呖咕咕女:“炸弹的遥控器呢?”

呖呖咕咕女大方的从腰包里掏出遥控器递给了宋嘉义:“按下按钮就好了。”

宋嘉义的指头就要按下去,呖呖咕咕女出声提醒道:“只能用一次。”

宋嘉义立即软了手脚:“要是不小心碰到怎么办?”

呖呖咕咕女的答复仍旧是一样的:“只能用一次。”

宋嘉义激动不安的打量着手里的遥控器,他问道:“宋佑棠出来了没有?”

呖呖咕咕女看了一下腕表:“再有半个钟头,他就会到了。”

宋嘉义偷眼看去,呖呖咕咕女的腕表俨然是个小小的跟踪器模样。当即宋嘉义好奇的问道:“你这个上面可以显示他的定位?”

呖呖咕咕女放下手腕正色答道:“这点你就无需知道了。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走?”宋嘉义停下了脚步,“当初可是说好了留下来验收结果的。不成功我可是不会付清尾款的!”

呖呖咕咕女答道:“肯定会成功的,我们的人一直在跟踪宋佑棠。目前他一人驾车在往这里赶,你放心,我们从无失手的案例。而且,留在这里,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宋嘉义固执的摇头:“有你保护我。”

见呖呖咕咕女迟迟不应答,宋嘉义急了:“我私下付你小费,放心好了。”

呖呖咕咕女这才点了点头,她领着宋嘉义折回头。桥边有一丛丛的灌木,呖呖咕咕女命令宋嘉义猫着身子跟着她潜进了灌木丛里。

宋嘉义斜睨了呖呖咕咕女一眼。刚才还在说不安全,转眼就应下了他,可见人人都是贪财的。

呖呖咕咕女所说的半个钟头很快就过去了,宋嘉义从来娇生惯养。潜在灌木丛里虫咬蚁爬的,夜里风露又大,他如何受得住?宋嘉义忍不住抱怨道:“怎么还不来?你再看看手表,看他到哪里了?”

呖呖咕咕女始终保持着警惕的蹲立姿势,她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宋嘉义,眼里闪过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嘲讽。

呖呖咕咕女答道:“到了。”

宋嘉义连忙抬头张望:“在哪里?”

呖呖咕咕女说道:“有车子在驶近。”

宋嘉义急忙抬头张望,呖呖咕咕女按下他的脑袋:“不要出声,我去同我们的人接头。人多一点也好保护你,你在这里不要出声。万一宋佑棠来得快,你要等他走到那女人身后才能按下按钮,否则没用。”

宋嘉义颤抖的捧着遥控器不停的点头。

呖呖咕咕女一闪身便不见了,灌木丛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就在宋嘉义伸长的脖子已经发酸了的时候,一线亮光射进了灌木丛中,跟着,是汽车压过树枝的声响。

宋嘉义心中大喜,他连忙撑起伤腿半跪在地上,石子硌疼了他的膝盖,但是宋嘉义却无暇顾及。

一辆汽车在废桥旁停下了,车门被打开。

一道身影从驾驶室内跳了出来。

夜色浓重,隔得距离又比较远,宋嘉义一时不能确定来人是否就是宋佑棠。捧着遥控器的左手很快就沁出了汗,宋嘉义眯起死死的看向了那道修长的黑影。

来人四下打量了一番,很快的,被绑在桥栏上的陶江波发出了沙哑的喊声:“宋佑棠——是不是你——宋佑棠——”

黑影快速的奔向了陶江波,宋嘉义的手指顿时僵硬起来。幸福就在眼前,宋嘉义从未像此刻(19lou)这样激动又从未像此刻(19lou)这样难过。

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

他在等,他要等着听到黑影说话。宋佑棠诡计多端,他未必会为那种女人冒险。

汗水模糊了宋嘉义的眼睛,但是他一动不动。

就在黑影冲到了陶江波的身边时,宋嘉义隐约听见了宋佑棠的声音:“江波,别急!”

宋嘉义高高的抬起右手运足了力气拍向了左手上平躺着的遥控器。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中,每到完结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是矛盾纠结。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所以,在完结之前,我想把本月的积分全部送完。孩子们,记得留言超过25个字,超过25个字的留言系统才默认可以送积分。

特别是111童鞋,每次都是“花花”两字,虽然然仔我看了很欢喜,也很熟悉,可是送不了积分给你的。一点小心意,为了答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孩子们,先到先得,送完即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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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黄雀在后

“宋佑棠——是不是你——宋佑棠——”听到了陶江波嘶哑的喊叫后,宋佑棠立即回应道:“江波,别急。”

虽然嘴里说着别急,但是宋佑棠却加快了奔跑的步伐,桥栏近在眼前,宋佑棠大吼着喊道:“别怕,我就来了。”

宋佑棠万没料到,陶江波的回答却是:“别过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他预先设计的脚本一步一步的进行着,虽然宋嘉义此刻并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但是宋佑棠却知道,他的帮手正在引导着宋高亮往宋嘉义隐身的地点前行。

陶江波的话却叫他一时呆住了,宋佑棠心中一阻步伐便不由自主的停滞不前。

废桥边的路灯半明半暗,陶江波的面孔宋佑棠看得并不真切,是以她嘶哑的嗓音也就显得格外清晰起来。

宋佑棠只听见陶江波干哑的嘶吼道:“有炸弹,我背上有定时炸弹,你走开,快走开!”

陶江波被面孔朝外的绑在桥栏上,为着朝他喊话,她拼命的别着上半身用力的吼叫着。

他的脚本中,并不是这样设计的。

夜风凛冽,陶江波的发丝呛进了嘴巴里,她佝偻着身子不断的咳呛着。

宋佑棠情不自禁的朝她奔了过去,陶江波咳喘着嚷道:“退后!打电话找专家来!你退后!”

因为咳呛,她的声音破碎不堪,但是宋佑棠却还是听懂了。

她叫他走。她怕他被炸死。

宋佑棠的心脏因为这个认知突然颤栗。

见宋佑棠呆立不动,陶江波急得不行,偏偏她的声带发不出响亮的声音了,陶江波用尽气力吼道:“找人来拆弹!”

宋佑棠摸出了手机,这个炸弹并没有用处。原先他的脚本是:吓哭她,听她的抱怨辱骂,既然祖父嫌弃她不能生育,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告诉她这个炸弹并不会爆炸。借着这个恐怖事件,他给她一笔钱送她回国也就是了。

但是,他却不能这样做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做了。

宋佑棠按下了这一场武打戏份的导演唐仁的号码,然后他对着手机说道:“请你找拆弹专家来,我这里需要拆弹。”

说完这句话,宋佑棠哽咽了。

也许是夜风太冷,也许是他穿得太单薄了,总之,他浑身被刺痛且颤抖且痛苦且不安。

宋佑棠忍了又忍这才冲陶江波大声吼道:“专家就快来了,你会没事的!”

陶江波咬住嘴唇忍着哭泣断断续续的嚷道:“要是没用,照顾我爸妈和弟弟。”

宋佑棠吼出“好”字的时候,有热辣辣的液体从他的眼睛里往外涌。

“你跑远点儿。”

听到这句话时,宋佑棠的双腿突然奔跑起来。宋佑棠冲上前去死死的抱住了陶江波的身体,她的身体冰凉她的面孔上全是泪,她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上颤抖,她在说:“快滚!”

宋佑棠吞下了这句话,他从未像此刻(19lou)这样纠结,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好像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废桥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兴奋得发抖的宋嘉义终于等到了宋佑棠和陶江波抱在了一起。

终于被他等到了!

宋嘉义高举在半空中反复酝酿了若干次击打动作的那只右手,终于狠狠的拍向了他左手心上静静躺着的遥控器。

剧痛突然袭来,宋嘉义惨叫着瘫软在地。

身高马大的胡坤鹏钳住了宋嘉义的右臂,而宋嘉义左手上的遥控器随之落入了胡坤鹏的手中。

胡坤鹏冷声说道:“请大少爷上车。”

“是。”两名训练有素的黑衣男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宋嘉义大步的往外走去。

胡坤鹏远远的看了一眼废桥方向,一辆摩托车正风驰电掣的往废桥方向冲去。

胡坤鹏心中一紧,他立即越过灌木丛狂奔过去。

几乎是同时的,当摩托车上的人影飞速冲往宋佑棠的时候,胡坤鹏掏出了佩枪。

下一秒,胡坤鹏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而他的身体也因为右手传来的剧痛踉跄扑地。

而那道纤细的人影在飞快的贴近宋佑棠身后时骤然停下。

宋佑棠只觉得脖子一凉,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道抓着后退了三步。

一道冷冽的嗓音平静的响起:“我是拆弹专家。所有人,退后二十米。”

这是唐仁的声音,宋佑棠立即从复杂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他不无尴尬的说道:“拜托了。”

果然,唐仁没有理睬他。

反倒是陶江波焦急的说道:“你快让开!”

唐仁冷道:“闭嘴。”

宋佑棠只得一边退后一边劝慰着陶江波:“你会没事的,放轻松点。”

宋佑棠隐约听见了唐仁嘲弄的冷哼,他的面孔不禁陡然灼烧起来。

站在桥边的胡坤鹏奇怪的问道:“那是谁?”

宋佑棠的尴尬更甚。知道内幕的,除了唐仁外便是胡坤鹏了。宋佑棠咳嗽了一声答道:“拆弹专家。”

胡坤鹏瞪圆了眼睛,却不好细问。

宋佑棠拉了他往外又退了几步,然后便目不转睛的看向了陶江波和唐仁。

却说陶江波早已力竭了,心中明明惧怕得厉害却又不敢动弹半分。后背上的硬家伙由始至终都在冷漠的滴答着,陶江波焦急之下额间又开始沁出大量的汗珠来了。

滴答声戛然而止的那一刻,陶江波的心脏也停下了。

直到拆弹专家冷漠的说道:“你安全了。”陶江波高悬着的心脏才重新开始了周而复始的运动。

拆弹专家扬高了嗓音冷道:“宋佑棠——”

宋佑棠立即狂奔而至。

拆弹专家命令道:“扶住她,等我拆开绑住她的胶带,你就抱她进来。”

宋佑棠不敢大意,他牢牢的抱住陶江波的肩膀紧张的看着唐仁剪除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