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会打台球!

话还没说完,薛宁就打断他:“秦总监稍安勿躁,在座的各位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相信他们只是跟我开个玩笑,怎么可能会为难我一个小丫头,你说是吧。”

薛宁这话,是故意说给这些人听的,同时也在暗示秦朗,今天自己打不打,想走都不太可能。

事已至此,秦朗也不好说什么,战战兢兢的退到一旁。

薛宁舒了口气,再次曲起手肘,碰了碰顾旭白。“顾先生,您教教我,老实说我还真不会打。”

“嘶…”房内响起几声抽气声,跟着便爆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落在顾旭白身上的目光,满是戏谑。

“我翻四倍,今天这军体拳,咱看定了。”有人开口,语毕,随即打了个电话,吩咐人把现金送上来。

有人开了头,剩下的几个有样学样,纷纷翻倍赌注。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陆续有人敲门进来,台上很快摆满了上百万的现金。

薛宁把玩着手里的台球杆,余光看到齐天宇脸上写满了看戏的表情,而顾旭白却淡定的仿佛自己赢定了一般,不禁觉得好笑。

算上今天,他们也不过见了两次,他哪里来的信心,这么信任自己。

顾旭白低头,漆黑如夜空的眸子,深深的看着薛宁,试图看清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然而她的眼底除了隐隐的笑意,别的什么都看到,干净的如同高山湖泊一般,倒映着他若有所思的面容。

“我只教你五分钟,输赢我不管。”掀了掀唇,顾旭白回头,朝侍者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摆台。

“五分钟够了啊。”薛宁无辜眨眼,嘴角自然提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为了鼻烟壶,她今天必须赢!

脱下外套,薛宁把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戴在手上的翡翠十八子手钏,从容自信的俯身,双手撑在台面上,看着侍者摆球。

顾旭白抿着唇,饶有兴致的看她一眼,等侍者摆好台,从怎么拿杆教起,跟着绕到薛宁身后,伸手扶住她的腰,胸口贴到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笑:“酒里有药。”

“呃…”薛宁楞了一秒,很快镇定下来,只是手心仍止不住的渗出细汗。

齐天宇疯了吧!

要找女人外面多的事,会所里就不少,为什么偏偏挑中自己!

“别怕,我喝了。”顾旭白再次开口,干燥温热的掌心覆到她的手背,稍稍用力,白球便被顶了出去。

“啪”的一声,摆好的其他球被撞开,咕噜噜在台面上滚着。

完全是行家的打法。

薛宁暗自惊疑,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嗓音压的低低的,学着他先前的动作,偏头在顾旭白耳边咬牙切齿的笑。“你喝了我才怕好吗!”

“知道。”顾旭白的手抖了下,站直起来,不动声色的跟她保持距离。

药开始起效了,离她太近简直是要命。

五分钟的练习结束,薛宁给人的感觉,还是不打会打。先前下注的人再次加码,秦朗急得都要给她跪下了,几次想将她带走,又忌惮与齐天宇的势力,不敢有所动作。

重新摆台之后,看热闹的那些人身边,不知何时身边都多了位妙龄女郎。

薛宁甩了甩头,走到一旁抓了些镁米分搓手,跟着拿起球杆,神色专注的开球。

“啪”的一声脆响,台面上摆好的球悉数被撞开,手法老到,力量控制的刚刚好。

原本吵吵嚷嚷,等着看热闹的众人,跟中了定身术一般,不敢置信的盯着台面。就连负责摆球的侍者也楞了下,不由的多看了两眼薛宁。

顾旭白双手环胸,静静的站在光线昏暗的地方,眼中写满了疑惑。

薛宁本来就会,并不是临时抱佛脚。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赢了,而且赢的漂亮。齐天宇跟他带来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落到秦朗身上的目光,若是能实质化,他此刻一定被戳成了蜂窝。

这也叫从来不打,而且不会打!丁俊晖都要哭晕在厕所了好么!

薛宁打成这样,别人再打也不可能超越。齐天宇心中不忿,再次提议玩麻将。

顾旭白喝了那杯酒,他不信他能一直忍下去!

“这次我是真的不会,没摸过。”薛宁两手一摊,一脸为难。

“我来。”顾旭白走到她身边,站在大概半米外的位置,目光沉沉的盯着齐天宇。“小天,你觉得呢,嗯!”

齐天宇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惊见他眼底浓浓的杀意,脊背下意识发寒,嘴巴张了张,半天才吐出一个“好”字。

移步自动麻将台,规则也定了下来。

胡牌杠牌都是两万。薛宁站在顾旭白身后看了一圈,渐渐看懂。海城麻将的打法跟东北麻将的打法完全不同,不过输钱的速度,却是一样一样的,一把牌输个十万都是少的。

顾旭白输了,打台球赢来的一百多万,没几分钟就不剩多少。

薛宁也不在意,这些钱,她知道自己拿不走。

打了两圈,顾旭白的脸色越来越红,忽然回头问薛宁:“看懂了吗?”

“还好。”薛宁不知道他要干嘛,回答的比较含蓄。

“你来,我去一趟洗手间。”顾旭白撑着椅子扶手,镇定站起身。“输了也不怕,我给。”

薛宁点头,看到他的脖子隐隐鼓起筋脉,隐约意识到应该是药效发作,心中一动。

除了昨晚掐过自己的下颌,这人还算是正人君子。

顾旭白一走,秦朗马上移到薛宁身后,紧张的看着她取牌摸牌,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再赢的话,今天谁都出不去了。

薛宁理解他的心思,一开始完完全全是新人的打法,摸牌什么的也不遮着,随便站在边上的妙龄女郎怎么看,也不在意她们告密。

一圈打完,顾旭白还没回来,赢来的赌资只剩不到五万了。虽然他说,输了他给,可薛宁总觉得不管输赢,今天想要走,都不太可能。

自己还好好的坐在这里,齐天宇怎么可能甘心。

打法没变,也没特意防着边上的几双眼睛,薛宁开始赢牌了。秦朗害怕的要死,见她什么饮料都不喝,只好开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薛宁留意到是刚拧开的,放心的喝了一大口。

然而一吞下去,她就知道有事了。

矿泉水有问题!

顾旭白还没回来,不知道是在洗手间里出不来,还是去建洗手间。薛宁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身上也热的不行。

秦朗觉察不对劲,刚想把她带走,忽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们要干嘛!”薛宁清醒过来,冷冷的盯着齐天宇。“齐少这是打算留我吗?”

“错,我只是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山水一色会所发生强间案。”齐天宇后退一步,命人把秦朗拖出去,跟着朝自己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使眼色。

薛宁怒不可遏,靠着残余的理智咬破舌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警惕后退。

“很干净的小姑娘,大家随意。”齐天宇一副看戏的样子,狞笑着拦住薛宁的去路。“想走,没这么容易。”

“随你妹!”薛宁低咒一句,拳头亦随之挥过去,在最短的时间内制住齐天宇。

不锈钢叉子在灯光下折射出森冷的流光,几乎要刺破他的喉咙。

顾旭白解决了伏击自己的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一头一脸都是水,看到薛宁这样,忽然忍不住想笑。

还真是虎没边了!

“我们走。”过去拎起薛宁的外套和电脑,顾旭白目光森冷的瞥一眼齐天宇。“脑子不够就多看书,今天的事相信姑父会好好教育你,什么叫长兄为大!”

“等等,我赢的钱也要带走。”薛宁双眼赤红,恶狠狠的瞪着那些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人渣。“不拿白不拿。”

、Chapter 7

顾旭白当时就想把她丢出去。

没见过虎成这样的!

最后还是拿了钱,从别墅里出来,外面大雨瓢泼。顾旭白没有带她离开会所,而是穿过回廊,继续往里跑。

他喝了掺有chun药的红酒,药效还没散,薛宁的情况看起来也不太好,这种天气开车,等于送死。

潮湿的寒风吹得薛宁瑟瑟发抖,一边跑一边打电话给崔立珩。“我被人下药了,山水一色会所。”

齐天宇带来的打手紧追不放,顾旭白放倒了两个,带着薛宁绕回停车场,躲在一辆即将开走的车旁,故意让那些打手误会自己和薛宁搭了别人的车逃走。

车子开出停车场的瞬间,顾旭白抱住薛宁身体贴向地面,滚入边上的越野车车底,趁着打手去追车的时候,拉她起来,没命的冲进树林。

山水一色所有的单体别墅都在山上,一共十栋,最里面的才是最安全的。

薛宁往外跑的时候,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上,身上的衬衫被雨水打湿,紧紧的贴着身上,露出些许起伏的曲线。顾旭白也没多好,大衣几乎要湿透了,回头看到薛宁那个样儿,眼里简直要喷出火来,飞快给她套上她的外套,抱起,一路避开监控狂奔。

穿过小树林,前面就是会所高级会员专用别墅。

顾旭白把薛宁放下,找了个监控死角三下两下把窗子卸下来,狸猫一般翻进去,把侍者都放倒,跟着又翻出来,把薛宁带进去。

薛宁身上冷的想死,心底却总有一股旺盛的火苗在燃烧,看向顾旭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变得迷离。“我们安全了吗?”

明明正儿八经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会却媚的人的骨头都要酥了。

顾旭白别过脸,浅麦色的皮肤上,漫过大片大片的暗红,低沉浑厚的嗓音染上一丝无法控制的喑哑。“你上楼找找看有没有衣服穿,我在这守着。”

话音刚落,门外赫然传来脚步声,顾旭白警觉闪身避到门后,冷静的看着挂在墙上的监控。

大概是雨势太大,会所的保安过来检查设备。

顾旭白吐出一口浊气,收回视线,后背贴着墙面,慢慢喘匀呼吸。别墅客厅朝海的那一面是落地窗,保安只要从花园经过,就会发现里面的异样。

沉吟一秒,绷紧了神经悄然后退,把晕过去的侍者摆成睡觉的姿势,跟着抓起薛宁的手闪电一样往楼上冲。

二楼的格局跟之前待的那套别墅一样,顾旭白领着她进入娱乐室隔壁的房间,松开她,唇角隐隐有血丝溢出。

薛宁实在是太冷了,身上的衬衫湿的透透的,外套也湿了。可是一挨着顾旭白,她就满脑子都想着要扑倒他…

这个齐天宇简直丧病!

顾旭白的情况也差不多,虽然他的自制力不错,但药物和视觉的双重刺激,对他来说,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知道齐天宇不爽,但没想到会如此胆大妄为,死心塌地的要弄死自己。在不确定还有没有人过来之前,他不能丢下薛宁不管。

毕竟是自己连累了她。

薛宁实在是太难受了,双手冻僵的把外套脱下来,摇摇晃晃的过去扯床单。

顾旭白闭上眼,忽然感觉鼻子一热,有东西顺着鼻孔往下淌,立即背过身。“你不要脱衣服!”

薛宁脊背僵了下,双手发抖的把床单扯下来,哆哆嗦嗦打开衣柜的柜门。“我不脱,你站好别动,不许看我!”

这话完全没有任何的震慑力,说出口的嗓音,绵的薛宁自己都吓了一跳。

电视上演的都是真的…

躲进衣柜,薛宁把湿了的衬衫脱下来,顺便把bra也脱下来,拧干水继续穿上,然后把被单裹在自己身上,猫腰撞开衣柜的门,背对着他飞快把被子拆下来,全都裹到自己身上,把被套丢过去。

“你衣服也湿透了,这个时候出去,没准会遇到打手或者齐少,你又没人,别又给阴了。”薛宁把自己裹成一头熊,露出两只漆黑漆黑的眼睛,再次把自己的舌尖咬破。“要不你别还手,我把你打晕?”

顾旭白倏然回头,盯着她看了一秒,开始动手脱衣服。

薛宁咽了咽口水,眼神直直的。

腹肌好明显,但又恰到好处,一点都不吓人。

心底的小火苗又蹿上来,烧的她浑身发烫,满脑子都是扑还是不扑。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好一直叨叨:“你没找帮手过来啊,你怎么混的,在君安能空降也是个人物了,居然没个保镖。”

“你闭嘴!”顾旭白吼了她一句,鼻子又流血了。

将身上的衬衫和羊毛衫脱掉,顾旭白擦了把血,弯腰拎起床单就躲到洗手间里去了。

薛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默默的把齐天宇家的族谱拉出来,挨个问候一遍。

然并卵。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了。

顾旭白躲在洗手间里许久都不出来,花洒一直开着,薛宁本来没多想,思绪几次被蹿起来的火苗烧断后,眼前就仿佛看到了一副美男淋浴图。

以前她一直觉得,电视电影里演的夸张,哪有那么神奇的药,吃了思想就没法控制。

这回算是领教了,心里痒的跟猫爪子挠似的,几次想要冲进去。

不行,她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老是去想儿童不宜的画面。

薛宁披着被子,脚步虚浮在房里一圈一圈的转,嘴里念念有词。“傻狍子肉质鲜美,回头让九叔问问,养殖场里有没有现杀的,弄上一只烤着吃。”

嘴里这么说,脑子里想的却是,顾二的身材不错,样子也不难看,能在君安空降来头肯定不小,睡了他也不吃亏好像。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顾旭白隔着浴室的门,止不住的发颤。

最后终于忍不住,拿着被套把自己裹严实了,开门出去。“你能不能闭嘴?!”

“我在分散注意力。”薛宁难受的眼睛都红了。“这药好难受,我会不会死。”

顾旭白抿唇,尖锐的牙齿几乎要舌头咬碎了。“不会。”

薛宁放了心,随即命令道:“你转过去,不准看着我,假装自己是一头熊瞎子,这样我就不会起邪念了。”

顾旭白想撞墙。

房里一下子寂静下来,窗外的雨声、风声渐渐变得清晰,远处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近的就像拍在耳边。

薛宁越来越难受,舌头被她咬出了血,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上的被子,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然而这种非人的折磨,根本就不是强迫能镇压得住的。

“嘶…”断了个指甲的刺痛,让她的理智稍稍回笼,余光看到顾旭白的背影,就又全毁了。

就在她即将逝去理智之际,手机终于有电话进来。

薛宁连滚带爬的奔过去拿起手机,看到真的是崔立珩,马上接通。“最里面的别墅,你进来带我出去,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