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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就在他调查唐毅后的不久,他又意外地得知了关于这个男人的更多情况,那是一次与过去共事过的老同僚的聚会,有个巫姓女同事一年前调到市建委,算是高升了,吃饭的时候居然谈到唐毅,他听到这个名字就多问了几句,小巫便在饭桌上两眼发光。

“那建筑师,别提了,我回回见着都想擦口水,可惜是个死会的,否则我就豁出去了,主动一把。”

小巫快三十了,按说做公务员的在婚姻市场上怎么都算是个香饽饽,可惜她长相实在抱歉,偏偏要求又高,非帅哥不看,导致至今单身,已经从二十六七的初级剩女大踏步前进到三十左右的必剩客,颇有向齐天大剩进军的架势。

“那有什么?现在没结婚的都是自由人,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就是了。”旁边有老同事调侃她。

“走什么?人家有未婚妻了,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有钱人家小姐好啊,少奋斗三十年。”

“还真是啊,那女的家里很有来头,在审的好几个项目都有她家的投资,人长得也不错,就是眼睛长在额角头上,除了自己男人谁都不看。”

“人家要看你干什么?又不是来跟你搞搞蕾丝边的。”大伙又哄笑。

邓家宁确定小巫说的唐毅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之后,心又放下一大半,试想一个正常男人,放着条件优异的未婚妻不要,倒过来追求一个已经养了孩子的已婚女人?要他,他也没那么傻。

沈智虽好,到底没有倾国倾城,那唐毅条件又如此之好,两个人就算有些旧情,也没什么可能了吧。

邓家宁就这样,越思越想越后悔自己之前所作的一切,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他得把沈智的离婚念头打消掉,但沈智表现得心意已决,沈信更是激烈,见到他就握拳头,他最后发现,自己现在唯一能仰仗的居然是过去最让他头皮发怵的岳母大人。

沈母出院之后与邓家宁谈过,当然是在沈智不在的时候,老太太先把邓家宁臭骂了一顿,又说女儿绝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说得邓家宁几乎要在岳母面前再一次跪下之后又说这事得慢慢来了,等一个机会让沈智回心转意。

只是没想到这机会这么快就来了,沈智与舅舅一家的感情邓家宁是知道的,她舅舅出事,沈智绝不可能撒手不管,果然,他这样赶来,沈智再如何心不甘情不愿,仍是留下了。

有了这一层干系,试问邓家宁怎么可能不把沈智舅舅的这件事放在心上?

邓家宁尽心尽力,但他只是个科级公务员,一没实权二没大关系,过去他舅舅在位的时候倒是能帮上些忙,可不巧的是,老头子就在年头上退休了,人走茶凉,估计求过去也没什么用。最后只好去找了分管那一区的同僚,厚着脸皮托关系。

同僚倒是很帮忙,一天以后就给了回音,但是电话那头叹气,“给那家公司豁过翎子了,可他们油盐不进啊,听说后台也挺硬的,说是外资其实后头有人呢,没成,还是咱级别不够,你要办成这事儿,得走上层路线。”

邓家宁傻了,眼看这案子没几天就要上法院走程序了,他之前在沈智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过,这下回去该怎么说?

正心事重重,桌上电话响,接起来居然是李副局长,让邓家宁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邓家宁去了李副局长的办公室,李副局长正在桌后批阅文件,看到他进来就笑了,笑容如沐春风。

“小邓啊,来坐来坐,聊几句。”

自从上一次跟李副局长去郊县又中途回来之后,邓家宁事后一直有些后悔,一是跟沈智彻底闹翻,二是总觉得自己给李副局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至少也是不太给面子,没想到今天李副局居然主动找他聊天,着实出乎邓家宁的意料之外。

“小邓啊,最近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副局仍是一张微笑的脸,表情还充满关切,邓家宁却听得心中一咯噔,他们这些政府里做的,最忌讳生活作风出问题,一年多前他因为夜总会里出的那事不知吃了多少暗亏,虽然当时他在处理问题时表现尚可,但仍是因此在处级评定的紧要关头被刷了下来,现在沈智又要跟他离婚,他原本并不认为沈智会跑到他单位里来一哭二闹,但局长这一问,却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立时没了把握,一边想着沈智舅舅这事儿刚出,沈智不会吧,不至于吧,一边说话就有些断断续续。

“啊,这个,其实,我……”

“就是你妻子舅舅那件事儿吧?我听说了。”

邓家宁又是一愣,沈智舅舅的事情,他是托了人帮忙,但托的都不是自己局里的,一是他们局与那家公司所在的区不同,没什么关系,二是最近局里处级评审又要开始了,他也怕这事传开了对自己有什么不必要的影响,没想到事情还没办成,局长已经知道了,不但知道了,还直截了当地找了他。

邓家宁不知李副局是什么意思,再开口心下便更加忐忑,“这件事其实跟我妻舅没关系,他也是被人利用,都是一家人,所以就想给帮点忙。”

“是啊,一家人吗,帮忙是应该的,那现在这事儿怎么样了?有眉目没?”李副局和颜悦色地继续说下去,要不是两人隔着一张桌子,这场景倒真像是与长辈聊天。

邓家宁只能说了老实话,李副局很认真地听着,手里拿着一支钢笔,时不时用笔帽轻轻敲打着桌面上的软垫,听完沉吟半晌,忽然开口。

“小邓,关于这件事,我看……”

沈智回家了,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舅舅出事了,舅妈当然不可能再帮忙带孩子,正好沈智婆婆打电话给沈母,知道情况之后当即表示要到上海来帮忙,隔天两个人就从另一个城市坐长途车过来了,来了还埋怨儿子,亲家病了也不早说,早就好让他们过来帮忙带孩子了,说完就把孩子从沈智母亲这儿接走,在沈智家里住下了。

公婆来的时候沈智不在,回家才发现女儿已经被接走了,她又惊又急,想问母亲为什么,沈母早料到女儿的反应,躺在床上说话。

“那你要谁来带孩子?我都这样了,你舅舅家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公婆来了是好事,人家是来帮忙带孩子的,我总不见得把他们赶回去。”

“妈,我跟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要离婚,自己跟你公婆说去,我说不出口。”沈母瞪了女儿一眼。

沈智颓然,“妈,我跟邓家宁……过不下去。”

“那是你不想过,想过就能过下去,家宁打你是他不对,可开口说离婚的是你。”

“他怀疑我,妈,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知道,他不就是半夜从外地回来了吗?”沈母盯着自己的女儿,“小智,我是你妈,但有句话,我不能不说,那天晚上,你究竟跟谁出去了?家宁怀疑你是他不对,可你要是一点事儿都没有,他怎么会怀疑你?”

“我没有,妈,连你都不相信我,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邓家宁的事情。”

“你这身子是没有,可你那心呢?你有多少心思花在家宁身上?你当妈是瞎子吗?”

沈智面色苍白,胸膛起伏,想开口反驳,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母趁胜追击,“家宁再错,他也是安安的爸爸,小智,人无完人,那次家宁是错了,妈站在你这儿,这辈子都会让他记住教训,可这回,他会那样,也是心里紧着你,怕你出事。你回去,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再犯,行,你们离婚,可如果这事儿真是出在你身上的,小智,虽然我是你妈,可我也不饶你。”

沈智猛抬头,“妈!你说什么呢。”

“不是最好,回去吧,我想睡会儿。”沈母别转头。

沈智下楼,低头默默地往前走,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往哪儿去。母亲的话如同重锤,原来坚定的心开始动摇,她要与邓家宁离婚,他一定会反应激烈,这她有心理准备,但是如果得不到母亲的谅解,她该怎么办?

母亲是她的家人,她的血亲,虽然自小对她严厉,但仍是她最大的依靠,是母亲一手带大了安安,让她能够继续工作,有自己的生活,没有母亲的支持和谅解,这个婚,离了,她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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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近日情节沉重,为了缓解气氛,给大家讲个笑话

——————我是笑话————————

从前有个人叫阿爽。他死掉了。出殡那天。他的家人哭喊:‘爽阿……爽阿。’路人迷惑。问道:‘伱们爽什么阿。’家人痛哭流涕:‘爽死了……爽死了!!

旁白……

笑了没笑了没?海邪恶地笑着追问,霍霍

第40章

沈智在小区的门口被人叫住,抬头就看到自己的婆婆。

沈智婆婆正推着孙女在小区门口散步,正巧遇见媳妇,沈智叫了声“妈。”然后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借着蹲下去抱女儿掩饰一下自己的情绪。

婆婆亲热地与沈智说话,拉着她一起回了家,沈智身不由己地上去了,邓家宁也在家,看到她自是目色一喜。

公婆住在另一个城市,见面少,但每次都是客客气气的,沈智当着老人的面无法多说什么,只能一同上桌吃饭。

晚饭是邓家宁烧的,邓家宁高中开始住宿,后来又一个人在外地生活了几年,家常菜烧得很不错,一尾红烧甩水最是拿手,今天父母都在,又有心讨好沈智,当然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一家人在灯下坐了,沈智心里别扭,饭都吃不下几口,倒是婆婆频频举筷子。

“这甩水不错啊,烧得入味,妹妹,多吃点。”沈智的婆婆是苏州人,说话软糯,一直叫沈智妹妹,听上去亲热无比,但沈智心里明白婆婆的厉害,婆婆以前是厂工会里的干事,一千多人的大厂,家家户户犄角旮旯的事情都摸得清清楚楚,更何况她与邓家宁夫妻间这点事,多半已经觉出异常来,只是不说而已。

沈智伸出碗把菜接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妈。”

婆婆对儿子说话,“有日子没见了,妹妹怎么瘦成这样,带孩子辛苦了吧?还是你没照顾好,你看看亲家母都累得病了。”

邓家宁立刻点头,“是我不好,沈智,最近你辛苦了。”

公公是个不管事的,只管在一边挟菜吃饭,沈智坐在当中,只好勉强应答,“没什么,爸,妈,让你们这么赶过来才辛苦,谢谢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结束,沈智再也没法在客厅里多待一分钟,抱着女儿进浴室洗澡,公公到阳台上抽烟,邓家宁洗碗,婆婆也跟着儿子进了厨房,门一关,脸就沉了下来。

“家宁,你这媳妇是怎么了?我们来了也不去车站上接,到了吃饭时间也没急着往家赶的意思,刚才我在小区门口遇上她,到我跟前了也不知道招呼一声,失魂落魄的,眼里就跟没别人似的,我这么大一人还推着安安,她硬是没看到。”

邓家宁两手还在泡沫里,心里一咯噔。

“还有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看看她那样子,厨房一步不进,上桌就吃,话也没有几句,我叨里半天,就一个谢谢,倒像是我讨来的。”

“妈,沈智妈刚出院,她舅舅家又出事,她这两天心情不太好,你别放在心上。”

“我不会。”沈智婆婆肯定地回了一句,“又不长住一块儿,这点小事我跟你爸怎么会放在心上,我就是担心你,她这样多久了?你们俩没事吧。”

母亲目光如炬,邓家宁心里发沉,他与沈智之间发生的一切,他当然不希望被家里的老人知道,再者说,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沈智要离婚的念头,父母的到来,还不知道会产生怎么样的结果,但以他对沈智的了解来说,多半不会是正面的。

邓家宁与婆婆的对话,沈智是一句都没有听到。

她正忙着给女儿洗澡,安安最喜欢洗澡,进了水里就和一群塑料小黄鸭玩得不亦乐乎,沈智坐在浴缸边的小凳上给自己女儿打沐浴乳,手指揉过,安安大概是觉得痒,咯吱咯吱地笑,小孩子的快乐永远来得这么简单,让沈智无限羡慕。

浴室装着滑门,忽然一声轻响,沈智猛地回头,是邓家宁走了进来,沈智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女儿身上,一只手放进水中,无意识地抓着一只因为沾水而变得滑溜的塑料鸭。

“你进来干什么?”

“爸妈进屋了,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邓家宁走过来,弯下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安安在水里泡了一会儿,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爸爸的手指有些冷,让她很不乐意地晃了晃脑袋。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沈智低声说了一句,想想又问,“你没跟你爸妈说?”

“什么?哦,我什么都没说过。”邓家宁这么说完,又把脸转向女儿,“沈智,你看看安安,我们不能离婚,我们是她的父母。”

母亲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沈智咬牙,眼前热气蒸腾,眨眼间一片模糊。

“你舅舅的事情……”邓家宁又开口,像是怕沈智忘记似的。

沈智怎么可能忘记这件事儿,这两天她一走进浴室就想起两万八,怎么想都想不通,一样是放水出水的东西,人家用的怎么就能贵到那样,难不成在那里面洗澡就能延年益寿?

安安不满两个大人忙着说话对她不理不睬,开始在水里皱眉踢腿,沈智便暂时中断话题,转头先把女儿抱起来擦干,进屋的时候邓家宁也跟了进来,沈智面色略沉,邓家宁却已经反手合上了门。

“我睡地上也行,家里就两间屋子,要是我睡在外头,爸妈会起疑心,他们年纪都大了,又刚从外地过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沈智说话。

“家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

邓家宁一僵,正要开口,沈智却打断他,“太晚了,你爸妈刚来,我们别在今天谈这些。”

邓家宁看看时间,都快十点了,家里已经一团乱,这时间再当着两个仍不知情的老人谈起来,确实不是什么上选,小床上的女儿也在揉眼睛,大概还不太习惯自己爸爸杵在房间里,时不时地转头望着他。

大橱里原本就有闲置的被褥,邓家宁自己取出来铺在地上,沈智走过去又从衣橱里拿了一条毛毯递给他,邓家宁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她没有回答,转身上了床。

安安在沈智轻声的拍抚下很快就睡熟了,沈智关了灯,邓家宁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沈智,你睡了吗?”

她仰面躺在床上,黑暗中睁着双眼回答他,“还没。”

“你舅舅那事儿,我会尽力的。”

“是吗?我替我舅舅谢谢你。”

“我们……”

“我先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沈智翻个身,用被子将自己裹紧,无声叹息。

但那几不可闻的吐气声仍是被邓家宁捕捉到了,他躺在地上,从里到外凉了个透,但同时又有些希望在里面,至少沈智没赶他出去,还由他在屋里睡下了,这让他觉得一切还是有希望的,也更坚定了他要把沈智舅舅这件事办成的决心。

今天在局长办公室里,李副局暗示了他可以动用自己的人脉替他向对方打招呼的意思,这暗示让他既惊且喜,喜的是这样明显的示好,说明李副局有意将他纳入自己的亲信范围,惊的是,这样一来,在其他人眼里,他不就公开地成了李副局这边的人?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站什么队伍跟什么人都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在老局长还没退位,一切形势尚不明朗的时候就明确自己的方向,是不是太冒险了?

李副局给了他考虑的时间,邓家宁也确实需要考虑的时间,就连回家的路上心里还有些上下浮动,但此时此刻,为了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沈智,为了他的妻子,他决定豁出去了。

“沈智,我会办好你舅舅的事情的,一定,无论花多大的代价。”妻子孩子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感觉让邓家宁心满意足,他开口,说了这最后一句话,然后也闭上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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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好天气ing

第41章

李副局在会议上提出了“绿色通道”的概念,在局里引起了轩然□,这两年所有的建筑项目都需要通过环保局的审核,名目繁多,环境监督、环境评测,甚至连环境辐射都有专门的审批手续要走,所谓的绿色通道,就是给一些比较特殊的企业与项目开绿灯,加快审批手续,其中厉害,底下人当然心里明白。

邓家宁在名单上签了字,下笔的时候心里仍有些忐忑,但是眼前闪过李副局长那天下午和悦的笑脸,耳边飘过黑暗中沈智那声轻悄悄的叹息,这两者让他的心突然硬了下来,一挥手就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这天晚上邓家宁直到后半夜才回到家里,屋里一片漆黑,他进门之后就在沙发上坐下了,说是坐下的,其实更像是倒下的,原本想喘口气,没想到一闭眼就再也挣扎不起来了。

沈智没有睡,她在上床前接到一条短信,短短一行字,却让她感觉自己足足看了一个世纪。

短信是唐毅发来的,她没有在电话里存他的号码,但从十七岁起,任何与唐毅相关的东西都能给沈智带来刻骨铭心的记忆,两人初初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搜集过他随手写过的纸片,将那些被他打过草稿的揉过的纸片放在抽屉的最底层,藏了许多年。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短短几个字,告诉她,“对不起,我想见你。”

有很长一段时间,沈智只是呆呆地望着这条短信,心脏在胸腔里没有丝毫规律地跳跃,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它反复挤压,捏紧,不留一丝缝隙,让她感觉酸胀,窒息,呼吸困难,但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看着那行字,一点点暗下去,暗下去,但每次在消失之前又被她再一次地按亮,循环往复,无止无终。

就在这个时候,邓家宁进屋的响声惊醒了沈智,隔壁屋的公婆睡得浅,也听到了,婆婆惦记着儿子没回来,一直都没睡好,听见声音一翻身就想下床,可腕子一紧就给公公拉住了。

“别去。”

“家宁回来了啊,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喝酒了。”

“媳妇在呢,没你事儿。”

“也是。”婆婆又躺下了,“我听听她怎么伺候的。”

两个老的就这么在黑暗中支起耳朵听着,沈智披衣下床,想想又拿过手机,手指移到按键上时稍顿了一下,终究还是将那个消息给删了,已删除的信息跳出来,她整个人突然一空,眼睛忍不住地闭了起来,像是不如此做法,便不能阻挡某些身体里的东西倾泻而出,再无法追回。

她定定心神,关机将它塞到枕下,又开了自己床头的小灯,女儿还睡着,沈智推门而出,原以为走出卧室就能看到邓家宁,没想到厅里一片漆黑,只有沙发上一团黑影一动,她急惊之下都忘记开灯,整个人寒毛倒竖,差点尖叫起来。

“别怕,是我。”邓家宁开口说话。

沈智开了沙发边上的小灯,邓家宁的脸被灯光一照,双眼都眯了起来,一手挡住脸。

沈智见他还穿着早晨出门时的衣服,一身酒气,形神俱疲,再看时间,都已经下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