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奸巨猾的,怎么会上她的当,只板着脸告诉她,“激将法无效。”

“好吧,那算了,我跟阿百赌!”她转而把目标瞄准阿百。

阿百正在喝茶呢,结结实实被呛到了,“这个…不…不好吧…”

她可不管什么好不好的,桌子一拍,算是一锤定了音,“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阿百,我们赌!我输了你可以命令我做一件事,反之,你帮我!”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太明智了,阿百输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让阿百给她继续查徐姨,都不用欠人情!

阿百很辛苦啊,这个决定哪里愉快了?!“还是…还是跟晏先生赌吧…”

“他太没趣了!还是跟你赌比较好玩!”开玩笑,跟晏暮青赌,就算赢了,除了可以狠狠地嘲笑他,她啥好处也得不到,跟阿百赌结果可就完全不同了!她已经想好了!

然而,在她放弃了晏暮青之后,晏暮青却主动请缨了,“我跟你赌吧,说,怎么赌。”

“…”许自南真是有那么一点惆怅啊!再看看阿百,头快埋杯子里去了,照这情形,就算她掐着阿百的脖子威胁,他也是不敢跟晏先生争的了。

好吧,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全当娱乐了。

她往外看了一眼,指着斜后方一艘画舫,“小麦,就那个,你去协商,请她过来弹唱,一曲五千块。快去。”

“…”小麦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么豪爽?我唱行不行?!看了眼晏暮青的脸色,出去了。

很快,小麦带了个拿琵琶的女孩进来。

许自南朝晏暮青挑挑眉,意思是怎么样?

晏暮青的脸都青了。

女孩不知底细,笑着问,“是哪一位说要听曲?”

“这位。”许自南指指晏暮青,“大BOSS。”

话说,晏暮青原本也长了副大BOSS的样子,所以女孩也一眼找对了目标,还是含蓄地笑着,“请问先生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曲吗?”

晏暮青黑着脸,“不用唱了。”

女孩一时愣住。

许自南却笑道,“大BOSS的意思是,今晚不用在这唱了,你外形挺可人的,不妨唱两句试试,如果当真唱得好,明天圣诞节,大BOSS邀你一起游船怎么样?”

女孩的目光又在晏暮青身上转了一圈,从容貌到衣服,再到手指,最后落在他的腕表上,然后微微一笑,“那…我是随便唱两句吗?”

许自南其实已经觉得晏暮青浑身散发着寒气,下意识地往一边坐了坐,而女孩并不知道,调了调弦,开始弹奏。

“停!”晏暮青厉声制止。

女孩被吓了一大跳,马上停止。

“你是哪个船队的?”晏暮青冷着脸问。

这句话问出来,明显就是对古镇很了解嘛!女孩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历,有些害怕地说出了自己船队老板的名字。

晏暮青便沉声不语了。

小麦见势不妙,出来接场,“你先出去吧。”

tang

女孩是冲着5000一首来的,现在觉得自己被戏耍了,憧憬的5000块没了,跟刀子剜了她的肉一样疼,反正也到了这份上,她豁出去了,大声道,“你们是想怎么着?没钱还装逼啊?今天我把话放这了,你们不把我叫上船也就罢,既然叫了,就没这么容易让我下船!”

小麦“嘶”了一声,“你还想强买强卖啊?”

许自南也觉得奇怪了,他们在这儿坐着的四个人,女孩就一个人,这么大胆敢挑衅他们?

只见女孩把衣领一撕,冲着外面喊,“来人啊!耍流/氓,我被人欺负了!”

这下四个人都傻眼了,这场面,还真没遇上过。

转眼,从邻船就跳上来大汉,直接闯进舱。

许自南这下傻眼了,完蛋,她是不是惹事了?要知道,他们虽然有四个人,但是她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这不是游戏,是现实啊!然后其他三个,两个伤病,就小麦一个人是全战斗力的…

女孩的声音分贝高得吓人,指着晏暮青哭喊,“就是他,他欺负我!耍流/氓。”

这声音,热得外面船的人都往这边看了。

她以为,总会有一番口舌之争的。毕竟嘛,一个冤枉,一个被冤,不争个是非曲直难道要晏暮青背这个黑锅啊?

谁知道,小麦和阿百把“能打绝不吵吵”这个理发挥到了极限,晏暮青之前的一脸青气倒是没有了,一副神态怡然地样子坐在那里喝茶,还没下令呢,阿百和小麦就开打了,几番打斗以后,把其中一个扭到了晏暮青面前,除了那个在一旁受到惊吓的女孩,其余全部被打下了水…

而晏暮青,还是那副模样,许自南脑中自动飘过一句歌词: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明天叫你们老板去见常田。”晏暮青放下茶杯,动作仍然保持得十分优雅。

被扭住那人呆了,“你…你是常总?”

许自南暗暗摇头。

晏暮青没再搭理他,挥挥手,小麦和阿百便扭着那人出去了,抱琵琶的女孩,连琵琶都不要了,落荒而逃。

“我…是不是闯祸了?”许自南试探着问。

晏暮青摇摇头,目光深远,“不是,倒是立功了。”顿了顿,又道,“绿城,决不允许有肮脏的事情出现!”

许自南算是明白的,绿城是他心中的圣地,“可是,你偏要弄这画舫,古代的画舫不就是干这个营生的吗?”许自南其实是有一定把握才跟他赌的,因为之前她在窗口狂买的时候,看见有女子从画舫出来上了别人的船…

“绿计划一直是常田在具体负责,看来,常田也该来见我了!”晏暮青说着话的时候,阿百和小麦扔完人进来了,他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阿百和小麦说,“我要的绿城,是民俗和艺术的圣地。”

许自南觉得,这气氛有点沉重了,不管怎样,都是因她而起,所以继续充当活跃气氛的角色吧。

她双手在桌上一拍,“对了,我们刚才不是说到打赌的吗?晏BOSS,你输了!愿赌服输!你得挺我命令做一件事。”

晏暮青瞟了她一眼,“什么事?”

“你先说愿赌服输吗?”其实她这么问,已经很明显地表明她要坑他了,她自己都觉得问得很傻,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谁知晏暮青比她更傻!居然实诚诚地回答,“嗯,愿赌服输!”

简直不是他的画风!

许自南略感意外,不过求之不得,马上道,“你不喜欢听曲这种不良娱乐,那换成你唱曲呗!没5000块给你,你倒贴5000倒是可以的!”

晏暮青又“嗯”了一声。

许自南惊得舌头快掉出来了!坐等晏暮青唱歌!从没听过!就连阿百和小麦都震惊了,正襟危坐,静待晏BOSS一展歌喉,就差一叠瓜子儿零嘴了,许自南买了一堆吃的,怎么没瓜子儿啊!?

第199章 三十年四十年一辈子

然而,为什么没有下文了?

在他们仨翘首以盼的时候,晏大BOSS居然端坐在那里,事不关己的样子…

许自南耐不住了,轻轻敲了敲桌子,“开唱啊大哥!”

他神态怡然,“我什么时候说过唱歌了?逼”

“…”许自南就觉得他答应得爽快有问题!莫非他想赖账?!她不得不提醒他,“你说过愿赌服输的!”

“没错啊!”

“所以唱啊!”

“可是我没说过我唱歌。”他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许自南傻眼了,“愿赌服输!”

“嗯,我服输。”

“唱歌啊!”

“我没说我唱歌…”

于是,对话陷入无限循环中…

“你耍赖!霸道总裁怎么可以耍赖?!”许自南终于意识到晏暮青居然还有耍赖的潜质!

“我是个商人。”

“…”这句话已经成他的口头禅了!“正因为你是商人!你才要诚实守信!不然谁跟你做生意?”

“我是商人,所以要善于钻漏洞。”他典型的我耍赖我有理!

“…”许自南被绕了半天,终于想起自己的赌约条件,“可是,你要答应我做一件事。”

“嗯,我会答应的。”

“那唱歌!”对话再次循环…

“我没说我唱歌…”

许自南已经循环得头晕了…

“以后你求我的事我再答应,你会再求我的。”

他那脸上的自信和笃定啊!让许自南很想抓狂。早知结果如此,就该一门心思算计阿百的!阿百一定没他那么狡猾!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萌生了一个想法,“我们正好四个人,不如打扑克吧,怎么样?玩升级,我和晏暮青一家,阿百和小麦一家!输了的一家为赢了的一家办一件事,马上就办,没有延后的借口!”

晏暮青智商这么高,正好可以利用利用,把阿百杀个落花流水!

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幻想的泡沫瞬间破灭。

“什么是升级?”

这个声音的来源,是晏暮青…

许自南已经明显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她忘了,他是一个没有娱乐的人…

她想要放弃比赛,可是,他却对此倍感了兴趣。

她趴在桌上无力地挥挥手,让阿百和小麦跟他讲规则,她实在没有这个耐心和信心了。

几分钟后,扑克买来,开场。

果然不出她所料,连续三把,她和晏暮青被杀得节节败退,输得她简直不想再玩下去了…

她咳了两声,示意阿百,“阿百,小麦,你们确定要一直这么赢下去吗?他可是你们老板啊…”

“别闹。”晏暮青的表情却无比认真,“我不喜欢作弊,输赢凭实力。”

呃呃,不喜欢作弊,只喜欢耍赖…

“可是我不想带拖油瓶啊!要不换搭档行不?”她眼神一转,“小麦,我们一家吧。”

“不行!”晏暮青坚定地表达了他的意见。

小麦和阿百相视一眼,老板居然也有被人嫌弃是拖油瓶的时候?

然而,有些事真是不能随便想的,他俩这个念头才动,下一把,命运就眷顾许自南和晏暮青了,居然抓到傻子都能打好的绝世好牌…

然后连续几把好牌之后,晏暮青已经摸清了这个牌的规则,只要不是太滥的牌,基本都保持不败之地,而且很神奇地,每出一张牌都甚合许自南心意,如果这是电脑上玩,估计对方要怀疑两人作弊了…

许自南啧啧称奇,佩服得五体投地,趁着他洗牌的时候问,“你怎么出牌出得这么好?”

他淡定地看了她一眼,“两副牌一共只有那么多张,算算不就知道你手里有什么了?”

tang…“算…算算…她还是算了吧…

牌局继续,许自南加了筹码,输了的人贴胡子,几圈下来,阿百和小麦脸上贴满了白纸条,许自南乐得大笑,用手机把他们的样子拍了下来,还威胁,“以后,如果不听我的话,我就把照片公布出去!”

阿百和小麦哭笑不得。其实他俩的牌技也还算行,晏暮青算的那套,他们也能算个七七八八,只不过,技术旗鼓相当,或者对方略高一筹的时候,很重要的就是运气了,他俩后来这运气实在背了些…

不过,当陪打倒也没什么,开心就好,这样的氛围,在他们的人生中当真是很少有。

许自南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晏暮青、阿百和小麦。

其实,她一直觉得晏暮青跟这两人的关系比跟晏家那些人更像亲人,虽然平时不苟言笑冷冷淡淡,但形影不离,而这样能和他一起坐在同一桌上打牌的人,这世上真的不多。

她深有感触地道,“我觉得我好像是多出来的一个,如果常田在我这个位置坐下,你们就凑齐了。”

晏暮青看着自己的牌,颇为同意地点点头,“有道理,我不喜欢带拖油瓶。”

“…”啊?!什么意思?!她现在变成拖油瓶了吗?这报得也太快了吧?

阿百和小麦使劲憋住不笑。

“你可以斟斟茶,倒倒水什么的…”晏暮青打出一张牌来,“男人的游戏混进来一只奇怪的动物。”

“…”还男人的游戏!还奇怪的动物!如果在网游里,说不定就骂开了:你才是动物,你全家都是动物!可是,此时此刻在阿百和小麦面前,她得收敛一点,骂句什么好呢?这是个填空题,格式如下:你才…你全家都…

这空还没填上呢,她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哎!好像骂他不能骂全家呀!那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然后,她看着他,忽然就傻兮兮地笑了。

她,是他的家人,他的亲人。她自己曾经承诺过的。为此心酸过,为此迟疑过,甚至为此掉过泪,可是,还是觉得愿意成为他的家人…

被骂了还笑?这倒是出乎晏暮青的意料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傻笑什么?”

她的本性,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特别此时,心里被某种暖暖的东西包围着,眼前是他精致的眉眼,船儿轻摇,摇得一船暖色的光如梦幻一般。

“我只是在想…”她盯着他眉眼如画,“三十年后,四十年后,我们还能像这样坐在一起玩牌,阿百和小麦留这么长的白胡子…”她比了比,到胸口,“那时候啊,输了的就不贴胡子了,改拔胡子好不好?”

阿百和小麦再一次哭笑不得,可是,却被她语气里的柔软和温暖而触动。

三十年、四十年。

未来不可知,谁也不知道三十年四十年后彼此是怎样,可今晚这一幕,今晚这暖暖的灯光,却足以在他们心里留存三十年四十年了。

唯有晏暮青,淡淡地看她一眼,一句话把她从云端拉回到尘世里,“你打错牌了。”

“啊?!”他可以不要这么煞风景吗?!多美好的画面,他要做的事情难道不是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执住她的手,用宠爱的语气说一声,“好!”,如果再浪漫一点,台词就该多增加一句,“三十年四十年,一辈子,我都陪你走下去。”

他怎么可以这样!简直就是冷场王!

要命的是,她把大王抽出去了!不行!救场要紧!

她立即把牌拿了回来,冲着阿百和小麦吐舌,“我反悔!反悔一次!”

阿百和小麦又怎么会跟她较真,也不敢啊!老板夫人啊!这牌打下去,真的只有输的份啊!

他们再次脑补了一下多年以后花白胡子的他们被拔胡子的疼痛,两人均不由自主抽了抽下巴…

牌局继续,没有雇主和雇员之分,没有上级和下级,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他们下船。不过一个小镇而已,绕镇的河只有那么长,他们已经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了。

下船后,是街头,街上灯火通明,十分热闹,许自南意犹未尽,下意识地牵住了晏暮青的手,“我们再走走吧?”

晏暮青没有提出异议,任她牵了,阿百和小麦自动隐形。这种时候已经不需要他们 这俩牌搭子了,还是不要出现成为混进去的动物吧…——题外话——还有一更,如果2点没有,亲们今天就不要下午刷了,等晚上12点吧,不过照吉祥的速度,应该是12点来的可能性大。呜呜

第200章 许自南是全世界最美丽最可爱的姑娘

绿城这个不大的小镇,不过三四小道,阡陌交错,无需多久,便可以走完。

圣诞前夜,倒是为绿城召来许多游客,以致,他们在人群中穿梭,速度竟然走得极慢绂。

但,她和他好像都不着急,牵着手,一步一步,在人群中艰难地挤。

拥挤中,晏暮青皱了皱眉,松开她的手,改为拥抱,将她拥抱在他的臂弯里,让她和来往的人潮之间多了他的胳膊作为屏障。

她仰起脸一笑,深谙他心,忍不住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逼。

他有一瞬的僵硬,还皱了皱眉。她就知道他会是这幅表情,嘻嘻一笑,从他臂弯里挣脱跑开了。

“我去那边看下!你等我。”她钻进人群,逛起了卖戏曲脸谱的小摊,边走,边不时回头看一眼,看他的脚会不会不方便,会不会有人挤到他的脚。

晏暮青注视着她,眼里隐含了淡淡笑意,退至路边人不那么多的地方等她,一面造成拥堵。

然而,仅仅一个低头,一个侧身的瞬间,再看她,竟然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皱眉,循着原路去找。

左顾右盼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情急之下大喊,“阿百!”

阿百和小麦本来隐形地跟在他们身后,一听给喊,立马集中了过来。

他难得地怒形于色,“玩个牌把你们的警惕心也玩没了!如果每次都要我喊才发现不对还来得及吗?”

阿百和小麦这才发现有人不见了,也是大惊。

“晏暮青!”忽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三人脸色均是一跳。

晏暮青面前挤出来一个戴了丑角面具的人,熟悉的衣服和身形…

三人心里都一松,阿百和小麦更是汗都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