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太爱心爆棚,厚着脸皮跟儿子商借宠物,却屡遭拒绝,连借口都是现成的:“小狐狸怕生,您还是别吓着她了。”

“难道我长的很吓人吗?”五姨太对自己的花容月貌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奇就奇在这里。

小狐狸不拒绝她一日三餐变着法的投喂,情愿了也肯让她摸摸皮毛,唯独每次想要带她离开易修的房间,总能遭遇拼死抵抗,结果也只有一个,小狐狸直接钻到了床下面不肯出来。

但换儿子抱她出去就容易许多。

五姨太亲眼看着儿子抱着小狐狸出门,要多乖有多乖,不但不抵抗,似乎还很雀跃,蓬松的尾巴扫来扫去,心情很是不错。

她也跟儿子提一嘴:“崔蔷那丫头说,这小狐狸怕是有些来历,很可能不是一般的狐狸,说不定还是只九尾狐呢,你可要好生照看。”对华衣美食有着多年研究心得的五姨太发出喟叹:“要是有一件九条尾巴的狐皮大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羡慕死。”

南城贵妇们也有不少皮草爱好者,天稍冷就想穿着皮草出门显摆,每年都会涌现出几个力挫群雌的贵妇,她们的皮草大衣花费不菲。

胡玖听说慈眉善目的五姨太居然还想扒了她的皮做大衣,吓的直往易修怀里钻——大帅救命!你娘疯了!

易大帅很是无奈:“你瞧瞧把她给吓的,以后能别这么吓她了吗?”

五姨太一脸无辜:“你不是说它听不懂人话吗?”

胡玖:“……”装哑巴好辛苦。

日夜勤炼不辍,只想加紧变回人身。

她现在觉得,一只落了单的九尾狐在人间行走真危险,犹如羊入虎口,到处都是贪婪的眼神,再看易大帅,居然觉得他生的模样顺眼,性格讨喜,心地善良,从来都没有拿她当货物的念头,更别说扒皮这么残忍的事情了。

唯一令狐不满的地方便是晚上休息的时候,习惯了搂着她睡,睡前不摸她的尾巴,都有失眠的架势。

每天早晨起床,她都要靠在床头思考狐生,顺便在床单被套上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被他给撸秃了。

听说崔静香来过两回,都被他给打发回去了,对外宣称她身体不适。

倒是伏延在军政府监狱做了一场法事,收了大帅一笔丰厚的酬金,抠门的他居然舍得买只烧鸡来孝敬师父,坐在她对面欣赏她狂野的吃相,并且由衷觉得吃相与她本人的形象相符。

“师父,以你的食量,也就大帅能养得起。”

一只烧鸡就是她下午的一顿零嘴,没一会儿就被她啃成了一堆干净的骨头,连点边角料都没给黑熊留下。

“你再废话我就去三清观养老。”

伏延哈哈大笑,全无形象:“师父,我倒不怕你去三清观养老,青菜馒头还是管够的,只是你那些徒孙们都顽劣又调皮,我怕你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上,说不定狐狸尾巴都要被揪断了……”

想起那帮闹哄哄的小崽子们,胡玖就有点头疼,打消了去三清观祸害伏延的年头,别到时候没有祸害到伏延,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伏延临走的时候还说:“师父,往后再有来钱快的好活,麻烦你帮徒儿牵牵线啊,总不能饿着你那帮徒孙。”

“滚。”

胡玖扭过头不理他了。

他下楼遇上例行前来投喂小狐狸的五姨太,问起胡玖:“修儿说阿玖一直在三清观里住着,她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伏延被问的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大约是师父露了真身,大帅没办法搪塞了,才找了个借口。

但师父几时能恢复人身,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好,他哪里知道。

“也快了,说不定过了这个夏天就能回来了。”他手搭凉棚快速转移了话题:“今年的天儿可真热啊,也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快速逃离现场,免得被五姨太揪着细问。

谭家父子要被枪毙的当日,易修问过小狐狸,她也想去观刑,一大早便被易大帅抱进浴室洗漱。

有时候胡玖觉得,易大帅如果做爸爸,必然也是很有耐心的好父亲。

他近来侍候她事无巨细,连牙齿都要细心的帮她刷过,一张狐狸脸也要每天洗,除了不能抹雪花膏,用不着上妆,恨不得再给她订制几套衣服。

他今日正抱着小狐狸刷牙,忽然觉得手感不对,怀里的身体好像重了不少,银白色的皮毛渐渐消失,露出少女洁白的胴*体,好巧不巧他揽着的地方正是一团柔软,小姑娘尖叫一声,推了他往外走。

易大帅拎着一根沾满了牙膏泡沫的牙刷,满脑子都是刚才由狐变人的视觉冲击,还有满手膏腴一般的触感,一张俊脸微微发热,咽喉发干,也不知道要做点什么,焦躁的在房间里走了好几圈,才想起来浴室里没她的衣服。

“阿玖,要不要我给你拿套衣服?”

浴室里的小狐狸羞愤交加,好半天不吱声。

大天白日被看光光,况且还是在她毫无心理准备之下。

门再次被敲响,她恶狠狠说:“你还不赶紧出去!”

“哦。”

易大帅都快变成温顺的绵羊了。

他出了卧房,在走廊里碰见刘洋,对方还奇怪:“大帅,您拿着牙刷做什么?”

“哦。”易大帅如梦初醒:“我刚给阿玖刷牙来着。”他像个头一回动情的毛头小子,也不管刘洋能不能消化这个事实,一径要告诉他:“阿玖刚刚又变回了人身!而且……还没穿衣服。于是我被赶出来了。”

胡玖消失的奇怪,小狐狸出现的奇怪,况且大帅私底下一直称呼小狐狸为“阿玖”,就算刘洋有所猜测,却远没有亲耳听到来的震惊。

“阿玖……不是,那只小狐狸就是胡玖?”

秘密憋的太久了总需要倾诉,况且刘洋又是心腹,易大帅满面笑意,犹如做梦:“我替她刷着牙,刷着刷着她就又变回来了。一会你就能见到她了。”

刘洋半信半疑。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穿着整齐的胡玖由大帅的卧室里走了出来,见到大帅还是薄嗔带怒,劈手夺过牙刷又回房去了。

刘洋:“胡玖果然……是狐大仙啊?”

现实太过玄幻,让人不可置信,刘洋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才算缓了过来。

易修带着胡玖去观刑,刘洋一路跟着,打量了她好几回,直到到了行刑的地方,她忽然扭头朝他呲牙示威,调皮的小模样差点逗乐了他。

刘洋回想起第一次抱着她踏进大帅府,还奉大帅之命查了许久她的来历,真没想到她居然并非同类。

谭宝全在南城名声不大好,自从公布他的十大罪状之后,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就连他手底下的那帮人都夹着尾巴上街,不复往日横行霸道的嚣张样子。

与此同时,原来名声奇差的易大帅却因为出手惩治谭宝全而让南城百姓心生好感,就连报纸上也出现了好多拍马屁的文章,夸易大帅能够秉公办理,有爱民之心。

今日行刑,刑场外围挤的人山人海,还有不少小贩挑着花生瓜子兜售。

谭氏父子被押过来的时候,还有人往他们身上扔臭鸡蛋烂菜叶子碎石子,别提多狼狈了。

谭焘双腿还瘸着,几乎是被行刑人员半拖半抱上去的,万幸他坐牢的这些日子伙食质量不好,已经掉了好几圈肥肉,体重也轻了不少,才没有给行刑人员添额外的负担。

易大帅军中临时有事离开,胡玖坐在刑场旁边的酒楼三楼,身边还有刘洋陪护,恰巧将刑场上的动静尽收眼底。

前清被推翻之后,南城原来的刑场及监狱都被军政府接管,沿用至今,故而军政府公示处决人犯,也依旧拉到旧刑场来。

此处的酒楼赚的就是看热闹的钱,收费奇贵,客人倒是不多,更多的百姓们都在下面挤着。

胡玖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刑场前极为热闹,挤的人山人海,大批军警持枪维持秩序,几乎要拦不住往谭家父子身上扔臭鸡蛋的百姓了。

她正看的入神,忽听身后有人欣喜道:“胡小姐,你身体好些了?”

胡玖扭头去看,原来是崔静香。

“还行吧。”

崔静香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洋装,打扮的很是漂亮,陪同她前来的是一名年轻男子,见到胡玖她似乎很是激动:“我去大帅府找你,大帅说你身体不适在休养,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我回来以后也很自责,生怕你恼了我。那日我真不是故意的,没想到能撞上谭焘……”

她啰里吧嗦讲了一大堆,还说有重礼酬谢胡玖。

胡玖对她讲的重礼不感兴趣,注视着崔静香眉间桃花,突然冒出来一句:“崔小姐,你交桃花运了。”原来的血光之灾已散,她竟然避过了一劫。

胡玖心想:原来我无形之中替崔静香挡了一劫?!

崔静香如今对她十分信服,唇角带笑,大大方方介绍年轻人与她认识:“这是我的恋人翁彦靖。”

胡玖:“翁公子好。”

翁彦靖:“胡小姐好,早听静香提起你。”

忽听得下面一声枪响,百姓们齐齐喝彩,谭宝全仆倒在地,鲜血汩汩从伤口处往外冒。

谭焘亲眼见到亲爹被处死,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差点疯了,挣扎着要起来,却身中两枪,也很快倒在了血泊之中。

观刑的人们很快散去了,连大批军警都撤退了,却依旧还有几户人家留在原地。

他们冲上去对着谭家父子的尸体踢打,悲愤怒骂,还有个年轻人踩着谭焘的脑袋不往在地上摩擦,似乎恨毒了他。

胡玖觉得奇怪:“那个年轻人身后跟着个女鬼,他跟谭家父子有很深的仇怨吗?”

崔静香被谭焘追求的时候没少托人打听他的事情,面露悲悯之色:“年初的时候,谭焘曾经虐杀过一个女孩子,可能正是那年轻人的未婚妻吧,听说他们两情相悦,偶然的机会让谭焘撞见了女孩子,此后就……”

她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冰凉,迫于无奈才厚着脸皮自救。

谭家人抬着棺材前来收尸,却被受害者家属拦在刑场,一顿唾骂,闹哄哄半晌,才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灰溜溜装上俩父子的尸首走了。

胡玖:“也该让伏延来做场法事了。”

这个徒弟使唤起来还是挺顺手的。

亲眼目睹了谭家父子的下场,与崔静香道别之后,胡玖回督军府吃饭。

五姨太再次在饭桌上迎来了胡玖,就好像久别重逢的母女,亲热的不得了,再三询问她的身体,听说已无大碍,总算放心。还一再埋怨:“生病了你就留在府里,有大夫上门看诊,作甚跑到道观里去住着?”

胡玖心想:我就在府里住着,也不知道被您老人家投喂了多少只鸡,最后好像又长肉了。

她咳嗽两声,决定甩锅:“这事儿是大帅决定的,他怕我留在府里染病给娘,这才把我迁了出去。”她抱着五姨太的胳膊不撒手:“娘,我好想你呀。”

五姨太立刻就倒戈了阵营,一起申讨亲生儿子:“这小子满脑子弯弯绕,谁知道又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把你迁出去。以后你要生病了别搭理他,安心在府里住着,有娘在,看他还敢迁你出去不?”

又觉得这话不对,忙“呸呸呸”几口:“这话忒不吉利,我家阿玖以后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胡玖狂拍马屁:“娘也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忙了大半日功夫,才踏进饭厅的易大帅迎头听到这娘俩互相甜言蜜语个没完,嘴角直抽抽,还没落座就被亲娘劈头一顿训。

易大帅被亲娘给训懵了,好半天才明白,原来是小狐狸坑他。

“你个小丫头!”

胡玖作害怕状,直往五姨太身后躲:“娘,你看他好凶哦。”

五姨太拍拍她的手:“别害怕,有娘在呢,我看他能反了天去?下次他要再欺负你,你直接来找娘就好了。”

有人撑腰,小狐狸的气焰格外嚣张,饭桌上愣是没让易大帅捞到半只鸡腿,她自己吃撑了,还厚颜无耻的说:“娘,你都不知道道观里的伙食有多差,天天是青菜馒头,连点肉渣子都见不到,我都想死家里的烧鸡了!”

易大帅:小骗子学坏了!

他娘近期按三餐跑去喂小狐狸,她居然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应该好生教训一番,让她老实一点了。

易大帅板起脸孔:“既然你身体好了,明天开始就继续上课吧。”

胡玖:“……”笑容逐渐消失。

第四十四章

也不知道易大帅受了什么刺激, 在胡玖的学业上忽然之间严厉了起来。

钢琴教师不必说, 邹浩德的事情让他受到了教训,新近请的是一位严肃的中年女性,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在脑后束成纂儿, 身着素色旗袍, 面目寡淡,一举一动都好像用尺子刻好的, 半点不错。

她盯着胡玖练琴, 错了几个音符便骂她不专心,满脑子都想着如何勾*引男人。

胡玖真心请教:“不如先生教教我如何勾*引男人吧?”

狐狸精勾*引男人是天生技能,可惜胡玖在这一方面向来没什么天份, 出无人拿来练手,总觉得给自己的族群丢脸了, 钢琴教师的责骂让她茅塞顿开——既然自己不开窍,让先生教不就行了吗?

她一双无邪的眼睛盯着钢琴女教师, 都快被自己的聪明给感动到了, 抓着女教师的手不放:“先生先生, 钢琴学来有什么用, 不如你教我如何勾*引男人吧”

钢琴教师气的直哆嗦,还当她故意讽刺, 一戒尺下去,胡玖的手背就肿了起来,她“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你怎么打人呢?”

钢琴教师冷笑一声:“你这种顽劣不知羞的学生我见的多了,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迷的男人七荤八素,要什么给什么,还妄想做什么大家闺秀。也不想想扒了你这身皮,还能剩下什么?”

她也算是做过功课的,来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教的并非大帅府里的正牌小姐,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姨太太,听说是大帅的新宠,也不知道能得意几时。

见到学生倒是真的吃了一惊——果然天生一副狐媚象,能勾的大帅宠她也不奇怪。

但她生平最恨长的漂亮又搔首弄姿的女人,新的女学生简直就是这二者之中的杰出代表,说话娇声娇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她打心底里鄙视这样的女孩子,骂起来也毫不客气。

如果不是大帅府里的给的钱多,她都不愿意来教。

胡玖别的没听到,只听到她那句“扒了你这身皮”,自从在五姨太面前显出真身,她老人家对于狐皮大衣很是执著,也提过要扒她的皮,胡玖就有了深深的危机感,总觉得随时会被扒了一身皮做大衣。

她畏惧的往后缩了一下:“你你……看出来了?”

看出她的真身了?

女教师趁此机会又狠狠打了她两下,骂的愈加带劲:“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小狐狸精,迷惑住了男人就万事无忧了,要是不好好学琴,坏了我的口碑,我照样打你!”深宅大院里没有儿子傍身的女人,哪个不是靠着男人的宠爱度日?

胡玖是长的漂亮没错,可漂亮鲜妍有几时?

头一日上课,她就给了胡玖一个下马威。

英文与画画的两位女教师相对来说,倒是和气许多,虽然也是端庄的中年女性,全身上下都透着“规矩”俩字,却不说什么过份的话,也不用戒尺。

胡玖久在山野,无拘无束惯了,对学习没什么兴趣,更不必说跟严肃刻板的中年妇女在一起,错了一点都要严格教导,简直是对她天性的抹杀。

她头一天上课,当晚就气的连饭也不肯吃了,锁在自己房里不肯出来,盘膝闭关修炼。

易大帅在饭桌上没见到她,让丫头去请,听说小狐狸拒绝吃饭,他亲自去叫人,敲了半天的门,只得到一句闷闷的话:“你走吧,我不想吃。”

易大帅不明所以,想要故伎重施,找了钥匙来开门,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根本打不开。

小狐狸似乎心情很不好:“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易大帅:“我怎么骗你了?”

再问,里面寂寂无声。

胡玖在南城住久了,渐渐对民间的事情也懂得了一些,挨了钢琴教师几戒尺,心里便暗暗起疑,怀疑易修对外透露了她的身份,钢琴教师才说要扒了她的皮,半夜修炼完毕,推开窗户见到明月高悬,思来想去,觉得这地儿不能再呆了。

她当晚就离家出走了。

次日易大帅早早就出门处理军务,没好意思跟五姨太说胡玖跟他闹脾气了,便叮嘱明禄多多留心三楼的动静,这才不放心的出门了。

胡玖大半夜一个人偷溜出大帅府,天亮在满大街晃悠,穿着倒是体面,可是身上没钱,路过所有吃东西的摊贩只能看看,好不可怜。

这时候就怀念起易大帅的豪爽了,跟着他出门从来都是买买买,无论吃的玩的统统满足。

“骗子!居然想合起伙来扒我的皮!”不怪抱着她的尾巴不撒手,摸个不住,原来他早就打定主意了?!

她沿着南城最繁华的一条街走过去,正是午饭时间,沿途都是酒楼里飘出来的香味儿,深呼吸几口,腔子里都是肉香味,再也忍不住了,扳着指头算自己在南城肯请吃饭的熟人,除了不知道家在何处的崔静香,还有一个小徒弟伏延。

三清观里,正张罗着孩子们开饭的伏延忽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感应节气:“果然快要秋凉了。”

南城最热的季节已经到了尾声,很快秋天便要来临,当许多富人家开始为了酷暑高热的离去而欢欣鼓舞的时候,三清观的观主伏延又到了要为孩子们准备冬衣及过冬食物的经济据拮期。

夏秋的孩子们好养活,小河里的鱼虾,山上的野菜、野栗子、野果子、竹笋、树上的鸟雀蛋……总有能果腹的东西,还能顺便改善生活。

但冬天物质奇缺,气候又寒冷,生意清淡,观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连多生两盆木炭都要再三计划。

饭菜才端上桌,就有人叩响了三清观的大门。

伏延看到来人很是惊讶:“师父你……”恢复人身了?

少女苦着一张脸,坐在小徒孙搬过来的小凳子上悲愤欲绝:“我离家出走了!”

伏延顿感不妙,委婉劝说:“大帅对您挺好的,干嘛要离家出走啊?”

胡玖支起一双狐狸爪子给他看:“你知道他怎么让人折磨我的吗?你看看!”

伏延低头去看,白嫩的手背上有两个眼熟的红印子,他观里小崽子们无法无天的时候,为了威慑这帮野猴子,也动用过家法:“这是……戒尺?”

胡玖悲愤哭诉:“钢琴教师打的。他找的女人特别的凶,还说是什么南城最好的钢琴教师,我看是最厉害的打人教师吧?”

小孩子们端着饭碗竖起耳朵偷听师祖向小徒弟告状,都同情的互相用眼神交流:真没看出来,师祖的日子也不好过嘛!

伏延盯着她手背上的红痕,差点笑出声。

胡玖初次用尾巴吓唬他的时候,他是真对这位大妖充满了惧意,但是随着接触的次数多了,不知何时开始,惧意便渐渐淡的找不到了,反而觉得她孤单的可怜,还要适应人类社会的种种。

“先生打的?”

“对!她还威胁我,要扒了我的皮!”少女惊魂未定,泪汪汪求助:“我以后再也不回大帅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