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季青出现的时候,文茜就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于是她的眼睛便不由自主的盯着季青的手,当看到一张精致的小弩弓出现的他手上的时候,文茜那种不太妙的感觉就成了现实,看着捧着豆腐脑走向康熙的瑞秀,文茜只能无奈的大叫:“小心。。。”

然而她还是迟了一步,那弩上的箭以直线的形式划破夜空,直朝桥上的康熙而去,而文茜的叫声显然惊动了她小姑姑瑞秀,而此时瑞秀正好走到康熙的身前,似乎是下意识的,瑞秀挺了挺身,于是那小箭便从后背刺进的瑞秀的身体里,因为花灯的原因,周围很亮,文茜便看到一团血花在烛光下绽放,然后那瑞秀便倒在了康熙的怀里。

四周从暗处奔出许多侍卫,将皇上和十一阿哥团团围住。

“小姑姑。。。”文茜叫着,从人群中奔了出来,她是大夫,她要看看小姑姑的伤,此刻她心中却有一丝恐慌,这个小姑姑似乎很不错呢,她不想才一见面就天人永隔。

周围一片混乱,花灯打在地上,蜡烛滚了出来,在地上滚成一团,然后熄灭。

“茜妹妹。。。”文珂大叫。

“珂姐姐。。。”文茜也叫,可声音被四周的杂乱淹没,文茜慌乱的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却是看不到文珂的身影,她们被冲散了。文茜只得想办法往人少的地方走,再这么下去,她迟早得被人踩死。

好不容易转到人少的地方,文茜松了口气,靠在那墙边上,似乎是一家客栈的后院。可还没等她喘过气,那后院门突然打开,吓了她一大跳,仔细才看清,出现的人却是十一阿哥。

“还不快进来。。。”十一阿哥皱着眉,抿着唇:“幸好是我出来看看,要不然,你小脑袋就不稳了。”说着,还扫了后院的四周一眼。

文茜这才后知后觉的现,这后院的四周,布了许多侍卫,这还是明的,估计还有暗的吧,只是她现不了,看来皇上就藏在这客栈后院屋里,在这非常时期,若不是正好十一阿哥认出自己,那么自己这个不小心靠近这里的人弄不好会被当成刺客给喀嚓了,冤都没处申。

“我小姑姑怎样了?”进了门,文茜便连忙问道。

“你姑姑?”十一阿哥皱着眉。

“就是刚才为皇上挡箭地秀宫娥啊。她是我最小地姑姑纳喇瑞秀。”文茜解释道。

“哦。御医们正在救冶。不过。那箭很麻烦。都不敢拔。怕一拔出秀宫娥就没命了。”

文茜当然知道拔箭地危险。不过她会金针止血术。这种针炙方法在台怀时她曾大量地实践过。效用相当地不错。

“我有办法止血。”文茜看着十一阿哥道。

十一阿哥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鼻:“倒是忘了。小丫头地医术似乎不错地。好吧。我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十一阿哥出来,招呼着文茜进去。

进了房,文茜便闻到一阵浓浓的血腥味。瑞秀被人扶着坐在床上。

“你有办法止血。。。”一个御医上下的打量着文茜,显然对她的能力有所怀疑。

“不错,我会金针止血法。”文茜说着,便走到一边的桌前,她看到上面摆着针炙用的金针。

“不可能。。。”御医显然不相信这么个小姑娘能懂金针止血术,就他知,只有一个人懂,就是曾经在皇上身边的白大先生。

“不用怀疑,她就是白大先生的弟,茜姑娘,交给你了。”康熙声音沉稳淡然,真不愧是皇上,刚受到刺杀,却依然沉稳无比,不急不躁,此时坐在那里,给文茜的感觉那就是一座山岳。

走到瑞秀身前,文茜闭了闭眼,定了定神,然后手上的金针接连刺出,封锁周围各穴和脉。

“好了。。。”平静的对一旁的御医道。同时手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文茜在心里无比的感谢杀猪的老刘叔,前天,老刘叔杀猪时不小心刺伤了手,她想起以前的云南白药,那也算是外伤圣药了,只可惜她不知配方,不过,在一次云南旅游的时候,她曾接过一种类似云南白药的小白药,是当地一种土方,传说云南白药就脱胎于这种土方,她用过,效果也是相当不错的,就调制了出来,送了一些给老刘叔,多余的还放在身上,正好,给小姑姑用上。

御医的医道也是相当不错的,手脚也利落,只听瑞秀一声闷哼,那箭便被拔了出来,喷出一团小小的血花后便只剩血丝在那里渗,金针止血的效果也是利干见影的。

见箭拔出,文茜连忙上前,将手里的药粉撒在那伤口上,接下来就没她的事了,御医处理里伤口来比她专业多了。

文茜见这边已经稳定下来,便告辞,再不回去,纳喇府也要翻天了。

回到府里,果然,哥哥已经派出好几拨人去寻找自己了。

“茜妹妹,你没事就好,急死我了。。。”文珂接着文茜的手叫道,皇上遇刺,这是多大的事啊,京城早就戒严了。

“我没事。”文茜笑道,文珂没看到姑姑受伤,她当时离得远,所以文茜便也不提姑姑受伤的事,毕竟那牵涉到皇家不是。

回到松香院,珠玛嫂嫂很是打量了文茜一翻,才松口气,文礼敲了一下她的头:“以后没哥哥陪着,不准单独上街。”文茜很有些郁闷,这似乎有些因噎废食的感觉。

同哥哥嫂嫂说了瑞秀的事情,说实话,文茜很想去照顾小姑姑,毕竟这方面她经验不少,不过,那可是皇上的地盘,没有他招唤,谁敢去。

文礼却是不动声色,想了一会儿才道:“放宽心,有御医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事了,咱们静观其变吧。”

一句静观其变,却等了好些天,等到花儿也谢的时候,纳喇府等来了一张圣旨。

“。。。。封纳喇氏瑞秀为贵人。。。念其思念亲人,又有伤在身,着其侄女纳喇氏文茜进宫照顾。。。”最后是一大堆的赏赐。

太监念了一大篇,文茜总结下来就两点,小姑姑瑞秀因这一难被封为贵人,第二点,自然是她要进宫照顾小姑姑,为期三天。

这消息让纳喇府兴奋的一阵,可文茜却说不上滋味,这一步却不知是福是祸,宫女在宫中生存虽说也挺难,但较之贵人来说却是单纯的多,康熙有一个庞大的后宫,那里面的水深着呢。。。

第三十五章 宫中生活

这是文茜第二次进宫,第一次,已近傍晚,坐在十一阿哥的马车里,她没敢掀车帘看,所以一路的风景便错过了,而这第二次,大清早的,动用的是残次的11路公交车,本以为可以见识一番,可现实是,风景仍然没看成,每当她要东张西望的时候,那个带路的太监就会瞪她一眼,于是,她只能低着头走路,这一路行来,文茜的感觉是,这皇宫真大啊,走得她腿死酸死酸滴。

咸福宫在储秀宫的东面,里面分东西两,东住着贵人郭络罗氏,而瑞秀则住在西,文茜到的时候看到瑞秀小姑姑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微昂着头看着天边,苍白的脸色使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感觉,文茜感觉着就象一幅很有韵味的仁女图。

“小姑姑。。。”文茜高兴的叫道,能坐起来,看来小姑姑没什么事了。

身边的太监使劲的扯了一下文茜的袖,同时又拿白眼对着她:“见了贵人还不行礼。。。”

晕哪,忘了行礼这一茬,连忙行礼道:“纳喇氏文茜见过娘娘。。。”

“小茜来了。。。快起来。。。免礼。。。”见到文茜的到来,瑞秀显然很高兴,快步过来,伸手欲扶起文茜,只是伸手之际牵动了身上的伤,那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随即又展开笑容,拿下手上的镯,塞到那公公手里:“麻烦公公了。”

“娘娘太客气,是奴才的份内事。”说完,便喜笑颜开的告辞了。

“小姑姑。。。”文茜皱着眉头,看瑞秀有些不舍的神色,怕是那位康熙爷才刚刚赏赐的吧。

“没事,身外之物,这人在宫里也算是个人物,不处好了,会让你很不痛快的。”瑞秀拉着文茜的手回到那长椅上,正月的天还是很冷的,可瑞秀这里连个火盆也没有,整个西感觉冷冰冰的。

“小姑姑,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还有,你这里,怎么连个火盆也没呢,你身有伤,体虚着呢。”文茜很是有些不痛快的道,心里不由的暗咒当今那位,怎么着,她家瑞秀小姑姑也救了你一命啊,咋把这里弄得跟冷宫似的呢。

“没事,她们去领东西去了,我这才刚刚搬过来,许多东西没到位,来,我看看,茜儿冷不冷,我给你撮撮手。”瑞秀微笑着抓过文茜的手,合在掌心里,文茜本就是寒体,一到冬天,离开火盆,那手永远都是冷的,此刻被瑞秀小姑姑合在掌心里,顿觉十分的暖合,那心不由的便有些酸酸的。

“小姑姑。让我看看。你地伤怎么样了?”文茜问道。便为瑞秀把起脉来。从脉相看。除了有些血虚之外。倒是没什么了。

“没事。宫里地太医可勤着呢。每天都要检查伤口地。这都快愈合了。”瑞秀笑道。自家这小侄女还真有一付大夫相。瞧那把脉地姿态。

“小姑姑。屋里去。让我看看嘛。。。嘻嘻”文茜拖着瑞秀地手朝屋里走。这不看过。总是不放心地。何况。她昨天熬了一个晚上。调制了两种药膏。分别是收口和去疤地。正好给小姑姑用上。

瑞秀没奈何。抬手轻敲了一下文茜地额头。不愧是一家人。那手势。同哥哥文礼常用地一模一样。

掀开瑞秀小姑姑地衣服。那伤口果然已经开始有了收口地迹象。文茜便把自己带来地收口地药膏用上。至于去疤地。那得等伤口好了再用。

“茜儿。你用地是什么药膏?很舒服呢。凉凉地。”

“我专门调制,不但效果好,常用还有美肤效果的。。。”文茜拿出两个小瓷瓶放在瑞秀的手里,有些自卖自夸的道,不知为什么,在瑞秀的面前,她觉得能够放开,个性也似乎活泼起来了。

正说着,进来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手里拿着各种生活用品。

其中一个叫春霞的宫女留了下来,另一个叫春红和刘松的小太监去整理屋去了。

“。。。本来啊,我们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理,后来外事的赵公公过来,看到我们,听说是秀贵人来领东西,就说了句‘秀贵人那,皇上可盯着呢’,然后,那几个人别提多殷勤,一会儿工夫,什么东西都领齐了,还什么都不短少。”春霞边帮瑞秀整理着东西,边高兴的道。

瑞秀微笑的点着头,然后低低的对文茜道:“这赵公公就是刚才送你来的公公。”说着又眨了眨眼。

文茜一愣,这么快,镯的功效就显现出来了,果然是强悍的后宫潜规则。

将手里两瓶药交给小姑姑让她收好,文茜又扶她到院里坐下,看着其他人挺忙,便自告奋勇的揽下了起火盆的活儿,文茜一直认为,人是趋暖性动物,所以对于冬天起火盆这活儿她干得很是乐意。

兴冲冲跑去后院,拿出铜火盆,其实她觉得,这古代东西比现在精致,瞧这一个火盆做的,边上还雕了花,这要弄到现代,那保不齐能弄个十来万。

起好火,用两块厚布端着火盆放在瑞秀的身边,立时,原来冷冰冰的感觉都没了,文茜蹲在地上,两手架空着放在火盆上,好暖和。

“还以为我们家文茜是大姑娘了,原来还这么小孩性,十三岁了,今年要参加选秀了吧。”瑞秀说着,用帕擦掉文茜鼻尖上的黑灰。

文茜正蹲着呢,瑞秀的话差点就把她吓的坐到地上:“小姑姑啊,我腿这样,可参加不了选秀,大伯父已经把我的情况报上去了,只等批复。”

“也是,瞧小姑姑这记性,都忘了,只是可惜了我家文茜的好样貌。”瑞秀有些遗憾的道:“你这腿不能冶好了吗?”

文茜摇摇头道:“基本上这样了吧,不过,师傅说要顺其自然,还说,随着我长大,可能还会要好一点点。”文茜当然知道了凡大师说的是什么意思,人不是还有二次育期吗,这段时间,保养好了,有许多病都会不药而愈的,想当初,她小的时候,因为家在农村,当时要走许多路去上学,冬天时,雪天路滑,跌倒膝盖弄湿了,后来就得了关节炎,可青春期一过后,关节炎自然就好了,

这个青春期指的就是二次育期。文茜算过了,她今年才刚刚十三岁,再加上她自己常期的针炙冶疗,虽说不能完全冶好,但至少走路不会这么丑了。

两人正聊着,突然,一群人进来,却是宜妃娘娘和东的贵人郭络罗氏。这二人还是姐妹呢。

瑞秀带着文茜连忙拜见。

“秀贵人有伤在身,不用多礼,我就来看看,秀贵人刚搬来这里,不知还短缺什么不?”宜妃很和气的道。面容端庄秀丽,一身华丽的氅衣,那云头上的雕饰十分的精致,看上去很高贵。

这位可是十一阿哥的母亲呢,鉴于同十一阿哥有些交集,文茜便多看了两眼,不想却引起了宜妃的注意。

“这位就是秀贵人的小侄女茜姑娘吧,想我家那十一哥儿可是幸亏了茜姑娘救命呢。”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一块玉坠递给文茜。

文茜又得下跪谢赏。汗哪,万恶的旧社会。不说,让文茜有些奇怪的是宜妃提起十一阿哥时那眼中很淡然,没有提到自家儿的那种喜悦,虽说文茜没做过母亲,但她见的多啊,想当初,公司里那般大姐,每次提到自家儿女儿的时候,那眼里都是满满的情意,就算是自家儿多顽劣,嘴里痛骂,眼中慈爱之意却是一丝一毫也不少的。

再说,之前就有太医院的人来送药通传,说今儿个太医不过来了,十一阿哥昨晚又犯病,都去了阿哥所那边,可文茜实在没能在宜妃的脸上看到丝毫担忧的神色,当然后宫之人大多都是隐藏情绪的高手,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家能看破的。

不过,好奇啊好奇,所以等宜妃走后,文茜还是忍不住问了心中的疑问。

小姑姑瑞秀打趣的道:“你倒是细心,不会是掂着那个十一爷吧。”

文茜脸一下就有些红了:“小姑姑,这话可不带乱说的。”不由的鼓起了腮帮。

看着文茜有些恼了,瑞秀也不再逗她,便道:“宜妃娘娘有三,最疼的是九阿哥,而最不喜欢的就是十一阿哥。”

“为什么?大多人不是都疼最小的吗?”文茜疑惑的问道。

“具体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宜妃产十一阿哥时难产,差点就要去了,再加上十一阿哥性很怪,小时候候在宫里谁都不太亲近,虽然后来好些了,可却喜欢呆在外面,一年大多时候都呆在外面的行宫里,在京的时间里,每日不是下棋就是逛一些风月场所,在阿哥里面也就同十三阿哥稍微亲近点,对其他的哥哥们总是不愿接近,弄得宜妃很不痛快,自然就不喜了。”

原来是这样,文茜敲着脑袋,她认识的十一阿哥似乎并不太难亲近啊,不过也不容易接近就是,那个人总让人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第三十六章 白头宫女在

宫里从来都是不少八卦的,所以十一阿哥这次病的原因很快就被挖了出来,也很快通过春红的嘴传进了文茜的耳里。

十一阿哥这次病事件可以算是上次刺杀事件的一个延续,皇上遭到刺杀,这是多大的事啊,那整个京都都动起来,追捕刺客,终于逮着了机会,将疑犯三人圈在一个山坳里,正要就地正法,可好巧不巧的,十一阿哥带着他那红颜知已莫玉兰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转出来,正好成了疑犯手上的菜,当了人质,最后十一阿哥和他那红颜知已是救下来了,可那疑犯却跑了,最后京机卫队只能拿疑犯遗留下来的物品去交差,而这一交差就又引起了一场朝的大争论,因为在疑犯的物品里现一篇文章‘元朝因何灭亡’,若论文章的文采来说,也只能算是差强人意,但这篇文章却让许多人看了直流冷汗,里面字字句句似乎都影射着当今,一时间朝哗然,一片诛声,但也不乏有识之士认为,可以为鉴。

但不管是诛是鉴,当今的那位康熙爷却是不动如山,谁也弄不清他的心思。

而遭受池鱼的那位十一阿哥,又躲在自己的地盘,半步也不出,太医每日里进进出出,还有大量的药品往他那里送,就连文茜也在第三日的时候被传唤了过去,同太医们一起弄了个专家汇诊,自从知道她是白大先生的弟,倒是没人小瞧她了。

文茜帮十一阿哥扎好针,便规规矩矩的坐着,一边的几个太医正为怎么用药争的面红耳赤,十一阿哥这边,却是披着厚厚的裘衣,靠在床边的小几上摆着残局,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破解之策。

文茜有些叹气,这人身虚,却每日里尽费许多心思在这上面,也算得上是一个棋痴,那莫玉兰,别人看中的是美色,而这十一阿哥,看中的怕就是那一手棋艺吧。

起身帮他冲了茶,想了想又倒掉,又换了一边的乌龙茶,其实文茜觉得,十一阿哥这个时候应该喝红茶比较好,只可惜她没看到红茶。

“谢了。。。”十一阿哥闻到茶香,抬起头,用中指揉了揉太阳穴,啜了口茶道。

“不用谢,只是十一爷还是要少费些心思,老是耗神对身体不好,尤其是现在这时候。”文茜用的是一种平铺直叙的口气。

“呵呵,这话,茜姑娘可不是第一次跟我说了。”十一阿哥拢了拢身上的裘衣,背靠着床厅道。

文茜没接话,低着头,微微翻了白眼,她每次都说的,可显然十一阿哥不是个好病人,他从来不听医嘱。

就在这时。宜妃来了。身边除了宫女外。还有一个眼睛大大。很是秀丽地女孩。文茜看着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看着宜妃同十一阿哥聊天。那种明显地生疏就算是她这个局外人也看得分明。倒是那个眼睛大大地女孩。很会说话。是个调节气氛地高手。这会儿文茜倒想起来了。这女孩在上次同文珂一起参加地那个品兰会上遇到过。好象也是郭络罗氏家地。

那边御医也开好了方。文茜看着没自己啥事。便跟着御医一起退下。

回到小姑姑地咸福宫西院才松了口气。这皇宫真不是人呆地地方。各种各样地规矩地让人有些无所适从也很郁闷。

“娘娘呢?”文茜进屋。却并没有看到文秀。便问正在熬药地宫女春红。

“哦。茜姑娘。娘娘去咸福宫花园外地靛月宫了。”春红边扇着炉边道。

靛月宫其实就相当于冷宫。离咸福宫并不远。穿过后面地花园就到了。靛月宫地门是虚掩着。文茜敲了敲门。一个年老地宫女探头出来。那鬓角已是白了。

“请问,秀贵人在这里吗?”文茜问道。

“你是茜姑娘?”那白头宫女的声音有些沙哑。

文茜点点头。

“跟我来吧。”白头宫女打开门,便在前面带路,背有些勾娄,文茜看着那背影,觉得这宫女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历史的沧桑,莫名的就想起了唐朝元稹的那《行宫》诗:廖落古行宫,宫花寂莫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就在一个穿中,一张高背的靠背椅,瑞秀姑姑正在帮一个人梳头,嘴里聊天似的说着话,面对着外面一个小小的院。

“娘娘,我家的茜儿可有本事了,她调制了一种药膏,说是有美肤效果的,改天,瑞秀给娘娘用上,娘娘现在看着仍很好看,等用上了就更好看了,对了,茜儿说还有一种面膜。。。唉,面膜是什么瑞秀还没弄懂了,这宫里呆久,外面新奇的东西都闹不明白,用茜儿的话说是赶不上时代了,什么是时代,又是个新词儿,我这个小侄女有许多古怪的词儿,不过我听着开心,赶明儿,也让我家茜儿来陪娘娘聊聊,让娘娘也开开心。。。”

汗,小姑姑这是在说自己呢,小姑姑叫那人娘娘,那么也是康熙的妃了。

“小姑姑。。。”文茜走上前,阻止了瑞秀的老王卖瓜,再这么被她夸下去,她就要站在天上,下不来了。

瑞秀帮那娘娘梳好头,又整理好衣服,然后扶着她走到小院里,坐在白头宫女放好的椅上,那椅上还缝了个软垫。

那娘娘就那么坐着,动也不动,睛神总是停留在虚空的某一处上,文茜觉得不对了,这个娘娘貌似精神有些问题。

这时,那白头宫女端着一碗饭过来,一口一口的喂着。

“她是庶妃赫舍里氏,是我最早伺候的娘娘。”瑞秀姑姑走到文茜身边,语气中有些感叹的道。

“她。。。为什么会这样?”文茜疑惑,她知道皇后赫舍里氏,那可是太的母亲,早年就死了,而这个赫舍里氏,文茜不清楚,康熙的后妃多着呢。

“娘娘是孝诚仁皇后的亲妹妹,只可惜啊。。。”瑞秀姑姑这个只可惜后面没有说,而是转了口气道:“那一年生了皇胤禨,只活了不到三个月就夭折了,那时起娘娘的精神就有些不对了,恍恍惚惚的,三十五年那一年,掉进池,差点淹死了,却被正好路过的十一阿哥救起,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不知为什么,听完瑞秀的话,文茜总觉得瑞秀那个只可惜后面意味深长。。。

“秀娘娘,也只有您还惦记着我家娘娘。”那白头宫女收了碗,一脸担忧的看着那仍呆坐在太阳下的庶妃赫合里氏。

“说什么呢,娘娘待我甚好,还救过的我的命呢,我又怎么能忘记。”

呵。。。咳咳。。。白头宫女才笑一声便咳了起来,摇着头,背影勾蒌,文茜听她嘀咕道:“娘娘待人好的多着呢,救了命的也不止你一个,可现在,这么些年了,能记得娘娘的却只有你瑞秀啊。”

文茜感到这话语中有一种透着世情的苍凉。

回到咸福宫,文茜问自家小姑姑救命的事,原来,瑞秀姑姑刚进宫的时候,犯了规矩,差点被打死,是被赫舍里氏救的,并留在身边。

那夜,文茜尽做恶梦,一会儿是赫舍里氏那毫无焦距的眼神,一会儿是瑞秀姑姑被打得半死的样,一会儿又是那白头宫女,最后是一个夭折的小小婴儿,猛的突然间醒来,她想起来了,这个赫舍里氏就是平妃,可她应该在康熙三十五年就死了,死后被追封平妃的,如今却被十一阿哥所救,而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十一阿哥又是被她这具身体的前身所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第三十七章 琐事

文茜先跟哥哥嫂嫂说了一下瑞秀姑姑的伤,现在已经不碍事了,一家人自是欢喜不尽,嫂嫂挺着个大肚,忙前忙后的为文茜准备的春装,文礼也难得的坐下来,陪着自家夫人同妹聊着天。

聊着聊着,话题转到了三房的文珂身上,嫂嫂珠玛捂着嘴直笑,哥哥文礼也只摇头,文茜十分好奇,连忙问:“怎么了,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珠玛好一会儿才停了笑道:“你走那日,你哥哥的好友年山来访,这家伙不走正道,专门喜欢翻院墙,那日也巧,文珂妹妹来陪我说话呢,正说着,一个人突然从外面翻墙进来,也不知哪来的狠劲,抡起那栓门的棍就那么一棍,硬是将人打晕了过去,好一会儿,你哥哥才把人弄醒,更可笑的是,那年山也不知触动了哪根筋,第二天就巴巴的跑来,让我帮她做媒,想娶咱家文珂呢,我正打算过两天跟你三伯母说说。”

文茜一愣,没想到,她才离开三天,家里就演了这么一出,那年山,她知道,原来就同哥哥要好,经常来找哥哥的,因为她们松香院在纳喇宅的后面,如果走正门的话,那要绕一个大圈,翻墙倒算得上是一个捷径,以前,这家伙老这么干,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这因碰上文珂,倒也算是天意,呵呵,文茜想象着当时的情形,不由的也笑开了。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看着年山翻过墙院利落的身影,文茜觉得他跟文珂倒也挺相配的。

不过。这回年山来找哥哥倒是有正事。

因为家族地案。哥哥地御前侍卫没了。所幸还挂着品级。候着缺呢。这在家闲了两个多月。有些坐不住了。便托年山打听着最近有什么缺。好走路。

这不。年山打听到。说山西大营有一个营千总地缺。很适合文礼。让文礼去走走自家老丈人费扬古地路。这要拿下。那在地方上也是横着走地角儿。

送走年山后。文礼倒是起了心思。便同珠玛商易。哪天去董鄂府走走。可这边还没动。那边珠玛嫂嫂地哥哥就让人送信过来。让文礼暂且不动。说山西那地儿浑得很。让文礼别掺和进去。过了六月局势便会明朗。到时再做决定不迟。那言下之意却是到时说不定还有更好地去处。。。

文礼想想也对。珠玛快要生了。他也不想这个时候离开。也就放下了心思。一心在家里陪老婆。当然。以文礼地性。在家里是坐不住地。不过。最近他同文仲倒是经常凑到一起。

春日地阳光很温暖。文茜扶着珠玛在院里散了会儿步。才扶着她坐在桃树下。看着自家老哥同文仲又相携出去了。

“嫂嫂,哥哥同文仲哥哥捣什么呢,老看两人腻在一起。”文茜很有些好奇,文礼同文仲那可一直不对盘,没想到这一场牢狱之灾下来,两人倒成兄弟中走的最近的了。其实,何止是文礼文仲两兄弟,整个纳喇府在经过这场巨变后,除了已经离开的二房,都空前的齐心,那亲情也更浓郁了。

这正所谓,富贵了,人心散了,患难了,人心反而齐了。

“文仲的身也养的差不多了,这不,见家里困难,他在凉州时管的就是粮道一块儿,有头绪,反正他已经削职为民,不存在于民争利的事儿,便想开个粮栈,他说了,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而你哥哥,这不正闲着嘛,正好还有点熟头,便也掺了份。”说到这里珠玛疑惑的问文茜。

“你哥哥以前曾干过什么?怎么最近在家里出入的人瞧着都挺野的。”

文茜暗笑,哥哥以前可是个狠角儿呢,本身就是个野路嘛,却仍是一脸茫然道:“我哪知道,我那时腿不能动,每天都只能呆在家里呢。”哥哥的事她可不敢乱说。

“也是。。。”珠玛点点头,一手撑着腰站起来,边上的春喜双喜连忙一左一右的扶着。

“开粮栈,那个挺要本的吧,咱们家好象都空了吧?”文茜想起这个时代开粮栈可不比现在,那都是要先大量屯积的。

“这点,到是那个白良出了个好主意,咱们家先凑钱租了几个大仓库,专门租给大户人家放粮,还带免费保管粮食,另外你文仲哥哥去谈买家,他干这一行多年,虽说倒了,但许多路还在,再加上现在因为瑞秀姑姑的关系,别人多少会有一些顾忌,只要买家一谈妥,那生意大半就成了,毕竟,大户人家的粮食都是吃不完了,于其坏掉还不如早换些银,这样,等本赚足了后,就能放开手脚了。”嫂嫂珠玛解释道。

文茜无语,白良这一手就是那倒爷啊,是个空手套白狼的主。

四房在官场已经没希望,走这,倒也算是个出路,想到这,不由的想起菊娘,四伯母的身体时好时坏的,她也一直走不开,赶明儿去看看她,文礼同文仲的恩怨都放开了,她也应该放开了,说实话,菊娘也老大不小了,该为她打算一下,想到这里,文茜暗暗点头,哪天跟嫂嫂谈谈,看看有没有好人家。

正想着着大伯母马氏带着她的丫头冬晴过来,后面还跟了个老妈。”

文茜连忙扶着珠玛迎上去。

“文礼媳妇儿,这是我缝的几件小衣小褂,还有两双虎头鞋,你先收着,宝宝用得着。”说着又指着身后的妇人道:“这是方麽麽,有一手好的厨功,也最会调理月里的媳妇,我给你送过来,看你这肚也快生了,用得上。”马氏一进门就拉着珠玛的手道。

珠玛连忙谢过,忙让春喜上茶,拉着马氏坐下。

“秀娘娘那里还好吧?”马氏坐下又问文茜。

“都好,身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文茜笑着道,又问:“大伯父,大伯母近来身体可好。”

“好,你大伯父最近教佑哥儿和昱宁他们习武,我看那身体倒是比以前更硬朗了,精神头也不错。”马氏笑道着。

文茜点点头,大伯父瑞奇虽说仍有爵在身,却也离了官场,每日了除了会友外就是在家教导侄,他本是武将出身,也曾随着先祖为本朝立下汗马功劳,那身本事确是不错,只是他家教挺严,几个侄孙辈被他操练很是辛苦,想着早上小文佑那苦瓜脸,文茜便感到好笑。

现在这般孩一早先随着大伯父瑞奇习武,然后随着汪先生习文,还要习字,还有琴棋书画等兴趣课,一天下来,

时间都是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苦命的娃呀。

大伯母坐了一会儿就回去,那方麽麽快手快脚,厨房一下就摸熟了,文茜同她谈了几句,现这方麽麽很懂食疗,至少比她这半桶水强,人家这是专业的,而她是业余的。

这方麽麽来了没两天,嫂嫂的脸立马就圆了一圈,珠玛高兴这余也很郁闷,不停的在文茜耳边说,等孩生了来,她一定得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