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大娘的指引,我们很快的便来到了邺城官衙前,和我料想到的一样,这官衙不大,但是禁卫森严。

别说是我想亲自进到里面去寻人,就是现在 连拿出随身佩带的玉佩让守卫通传一下他们都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的告诉我,先如今,除了持通行令牌者,一律不得如府。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一样的。他们也不会帮我私相传戴什么东西,落下通敌判国的口实。

疏影急到:“你们看我家少爷像是那些北胡蛮子派来的奸细吗?你们这些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我们都不进去了,只是让你们把这玉佩拿给三殿下看一下,他见了自然就知道我家少爷的身份的!”

那兵士还是面无表情的拒绝,一点松动的迹象也没有。

一旁围观的路人见状,虽是同情我与疏影,却扔站在守卫一边开口道:“两位小个,你们也不要怪这些个守卫不通情达理。自从几日前那北胡蛮子混进官府欲行刺三殿下以后,漫说是赵大人下了严令要拼死守卫,就连这些邺城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有谁不是提高了警惕随时防者,断然不会让三殿下再遇到危险的,还有你说的穿带物件,你可知,那日贼子就是靠这一招和里面的内应搭上线。这才混进府中有机可趁的,所以他们自责尚且不提,又怎么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听了他的话。我虽然有些气馁,却又奇异般的安下心来,自古征战靠的不外护是天时地利人和,先在看来,至少这人心,南城曜是有的。

既然邺称上下,就连最普通的民众都以护卫三殿下为己任,那么,即便我短期里见不到他,他也会安然无恙的吧?

疏影仍不死心的与守卫争辩道:“这次传带的性质根本就不一样好不好,我们是让你直接把玉佩交给三殿下,难道他会是内应不成?”

那守卫依旧毫不让步,“既然是给三殿下的,就更加不能轻易传带了,万一物件上涂了毒怎么办?”

“你!”疏影气节。

我忙使了个颜色安抚他,沉吟片刻,对着守卫开口道:“既然是见不得三殿下。那不知道大人可否唤飞龙将军出来一见?”

他看了我一眼,摇头道:“慢说是将军此刻不在,就算他在我也是不会为你传话的,这位小哥,你还是走吧。我也看出来了你不像是坏人,但是军法如山,我们也得防个万一,待到邺称太平了,小哥若真进府寻得三殿下,我李虎再跪下给你陪个不是,但是现在,还请小哥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我知道此时此刻,多说也是无益的,在形势未明的情况下,我也不敢贸然就透漏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便是说了,他们也不见得会相信我。于是再有不甘,我也只能到了疏影先行离开,

我们在一家名为“半绿”的客栈里落下脚,地方虽然不大,房间用具也比较简单,但是还算干净,疏影一面收拾床铺一面忍不住有些焦急的问道:“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看着她微微的笑了一下,这个丫头虽然看上去粗枝大叶的,但是关键时刻却丝毫不马虎,我原被是担心她改不了旧时的称谓,耳提面命的交代了好几次。没有想到这一路上行来,她倒是谨慎的很,一次也没有漏过底,就连在私底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也还是称呼我为“少爷”。

她见我只是笑不说话,急道:“少爷笑什么呀,我现在在这都快急死了,只怕呀,这住客栈的银子都要开不出来了。”

“疏影,你说如今这战乱时局,什么东西最难传达,又是什么东西传得最快最容易?”我看着窗户外三五成群嬉戏着的孩子们,没有移开眼光,只是淡淡笑问。

疏影撇撇醉:“这还不清楚么?最难传达的 ,不就是人和物件吗?不然我们现在早就见到三殿下了,少爷何必还在这个小客栈里委屈者?”

她说完了又歪者脑袋想了片刻,方道:“这传的最快的东西吗…难道是银子?”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理会她,径直起身走向门外玩耍的孩童们走去。

疏影的声音犹自向在身后,“少爷,你要去哪里呀?那到底是什么呀?”

我先到街边,用碎银子换了几个糖人递给玩耍的孩子们:“小朋友们,哥哥请你们吃糖人好不好啊?”

“谢谢哥哥!”孩子们兴高彩烈的接过糖人,笑嘻嘻的向我道谢。

“不客气,你们在玩什么呀?”

“我们在玩过家家,他是爸爸,她是妈妈…”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我微笑的问道:“那哥哥也和你们一起玩好不好啊?”

“好啊 好啊…可是哥哥你要扮演什么呢?”

我故意想了一想,然后开口说道:“哥哥扮教书先生,今天就先教你们念一首歌谣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

我在孩子们的一片欢声笑语中微微沉吟。片刻之后,轻轻念出了第一句:“。”

“上京清风度漠北----”孩子们笑嘻嘻的。拖长了声音跟在我后面念着。

我微微一笑,接着开口:“秋寒妇念送边衣。”

“秋寒妇念送边衣…”

“令如山,见不得。”

“令如山,见不得…”

“邺城独起闻奏角…”

“邺城独起闻奏角…”

“半溪空守侯王孙…”

“半溪空守侯王孙…”

我微微笑着。听他们奶声奶气的念诵,一遍又一遍。

越来越多的孩子发觉了这边的动静。笑嘻嘻的跑过来凑热闹,不一会儿,也跟着一起念诵起来。

他们稚气的声音,最初念得并不是很熟练,咯咯噔噔的,常常需要彼此之间笑闹着提点,到了都记不住的时候,便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微笑着一遍又一遍的教他们,不厌其烦。

在这战乱的时局下, 草木皆兵,特别是如今又有了北胡人的混入,邺城之内,最难传送的便是人与物件,这一点,疏影到是没有说错。

而若要说传得最快最容易的东西,却非人言莫属。历来都是这样的,而在这战乱的敏感时期,就更加是如此了/

自古兵者,皆是为了国之大事。而两军交战,惟有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因此,听言视变,见机而发,历来是古来兵家的克敌之道。

所以我相信,这邺城之内,也不会有列外的,称内人心动向,言谈传闻,必然会得到为军者的极大重视,甚至会做到安排专人负责收集这些消息的地步。

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

遥遥看了一眼邺城官府的地方,我没有办法进去的地方,这首歌谣,却能做得到。

歌谣中的隐意,南城曜不会听不出来的。如果我预料得不错的话。不出三日,他必会差人来这“半溪”客栈一探究竟。

““上京清风度漠北。秋寒妇念送边衣。令如山,见不得。邺城独起闻奏角/半溪空守侯王孙…”

耳边犹有孩子们清脆的诵读声音,我看着官府的方向。淡淡笑起。

第37章

“少爷,几更天了?”疏影看了一眼窗外的昏暗天色,迷迷糊糊的开口问着。

我心内轻轻一叹,都病成这样了,她还死死的记得换我少爷。

我一面将毛巾拧干,放到她滚烫的额头上。一面柔声道:“时间还早。你再多睡一会,一会药好了我再叫你。”

她昏昏沉沉的看我:“少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怎么会?快别胡思乱想了,乖乖闭上眼睛再睡一下,嗯?”我帮她理了理额头上纷乱的发,轻声劝慰/

她听话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我替她拉好被子,又将新买的狐裘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疏影坠崖后身子大为受损,最经不地风寒。如今病着,是断不能再受任何一点冷的。

抬眼向窗外看去,狂风卷着暴雪,呼啸而来。世人常说,胡天八月即飞雪,看来是一点错也没有的。

我起身走了出去,轻轻的替她带上了门。

下到客栈楼下,老板娘一见我便连忙起身招呼道:“穆小哥,你那小厮的药还在熬着,一会便好了,你且坐坐,好了他们便会端上来的。”

我微笑着作揖到:“有劳了。”

“这有什么的,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老板娘不当一回事的挥了挥手,又道:“还有,今儿个依旧没什么人过来寻人,穆小哥,你要等的人到底是谁啊?这大雪的天,出门只怕不易。”

我礼节性的笑笑,没有开口,只是心上的不确定感,一日浓似一日。

已经,第五天了。

“上京清风度漠北”的歌谣,已经传遍了邺城的大街小巷,可是官府那边,却依然动静全无。

是我太过自负,估算错了这形式?还是南承曜出了什么状况,并没有听到这首歌谣?又或者,他听到了,却没能猜出其中隐意?

无数种可能性在我心头横过,不由得苦笑了下,如若他再不来,只怕真要应了疏影说的那句话,连住这客栈的银子都要付不出来了。

此行漠北,我只带上了必须的东西,行李盘缠都是计算好的,虽是留出余地,但仍不太多。

如今偏偏又逢上这雪天,购置炭火和御寒衣物是必不可少的开支,疏影的病也需要花银子去抓药,因此,我可用的银两,其实已经寥寥无几了。

昨日,我也曾去董记商行,想看董爷他们回来没有,如今自己这状况,疏影又病着,也只好厚着脸皮上门去寻求帮助。

可是同样因为这一场大雪的缘故,他们的马队仍阻在城外山上,尚未归来。商铺里的人我都不认识,也自然不好平白给别人添了麻烦。

正想着,客栈的伙计把煨好的药端了上来:“要好了,穆小哥,小心烫。”

我道过谢,起身向老板娘走去:“劳烦你差人照者这个方子再去帮我抓几副药过来。”

“好说,”老板娘拿了呆子,即可便吩咐伙计去了。

我将怀中的钱袋取出,这才发觉,剩下的银子竟是连这药钱都不够开了。

此番出行是做男儿装扮的,身上并没有带着珠钗首饰可以典当。我心内苦笑了一下,自己何曾落到了这样狼狈的境地。

伸手自怀中取出贴身的玉佩,这上好的白玉飞燕佩,是当初南城曜下的定亲聘礼之一,我平日里倒是不常带者的,如今带来邺城远是想可以作为信物或许可以用上一二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派上了这用场。

我将玉佩递给了老板娘,开口道:“您就暂且拿这个换些因子吧。”

原本日日放在身边,自己也未见得特别的喜欢,可是如今就要这样轻易的给出手了,却是无端的生出了一丝不舍的情绪来,这毕竟是南城曜送给我的第一件东西,也是那些定亲的聘礼中,自己最中意的一件,况且,如若他不来寻我,我身上便连一件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都没有了。要见他,更是万般不容易了。

这样想着,便不由得朝那白玉飞燕佩多看了一眼。

许是看见了我的神色,那老板娘原本收拾玉佩的手吨住,唤了我道:“穆小哥。我是不懂这玉的好坏。但是看你的神色,这必然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吧?”

我原本欲否认的,但是忍不住 看了那玉佩一眼,还是抿了抿嘴唇开口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只是如果您方便的话,能不能先帮穆钦存上几日,待我寻得亲人便拿银子来赎。”

“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老板娘一面说着,一面就把玉佩往我手里塞,“我们又不是缺这点银子用,你快自己收好了!”

我忙推辞,她硬是不肯要。把玉佩塞还给了我,“横竖你是要住在我这客栈的,到时候再和我一起结算就行了。我这里走南闯北的来过无数人了,别的不敢说,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我信的过你!”

我心下感动,也不好再强推。只得接过,再三道谢。

老板娘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小事一桩,有什么可谢的。不过我说穆小哥。这大冷的天,你可得多穿一点,这手冷的跟冰快私的,前些日子我不是见你新买了一件狐裘吗,怎么也不见你穿出来?”

我笑笑,礼貌的应了几句,便端了药上楼给疏影服下,她病势未稳,喝过药之后很快便又熟睡了过去。

我替她拉了拉被子,便起身到客栈后面的马厩去看“逐风”和紫燕骝,隐约听得到老板娘的声音响在堂前,似乎是有客人来了,这大冷的天,也算难得。

天寒地冻的,饶是千金难求的宝马,此刻也显得有些无精大采。懒的动弹。

见我来了,方嘶鸣了两声,就着我手中的草料吃了起来。

我一面摩挲着他们的脖颈,一面微笑着轻声与他们说着话,潋告诉过我的,马儿也是有感情的,也会寂寞的,需要人去和他们说话,他们能听得懂,现下我不声不响的骑走了他的宝贝“逐风”。虽然是料定了他不会不允许的,但是也断然不敢委屈马一,二的。

身后传来了一阵静静的脚步声音,我没有理会,心想大概是同住客栈的旅人前来看马,于是依旧自顾自问的同“逐风”和紫燕骝说着话。

等了片刻,仍然不见有人上前,身后也没有再生响动,我略微觉得有些奇怪,正欲转头,却忽然听得有一个淡淡带笑的声音响在这呼啸的风雪之中,蕴涵着漫不经心的冷,和让人晕眩的魔性。低低沉沉的在空气中萦绕不绝-----

“竟然真的是你…”

我飞快的回头,慢天飞雪之中,那人身披狐裘遗世独立一般的站着,幽雅似风,清贵如月,俊美异常的面容上,沾了一大片的雪花,而唇边淡淡的弧度,却依旧是,完美一如往昔。

这样的风神气度,除了南城曜,还能有谁?

乍见到他,一时之间,从上京出发后沿途的种种劳顿担忧,进不了邺称官府的种种无奈焦虑,以及银两用尽的种种窘迫拮据全都不受控制的飞快掠过脑海,我心中竟然涌现出了几许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委屈情绪。

眨了眨眼,很好的抑制住突然上涌的微微泪意。面上却是清清浅浅的笑了。

我对着他,微微笑道:“殿下要是再不来,我可就没有因子开房钱了。”

他莞尔一笑,上前向我走来,在看到我略显单薄的衣裳时微微皱了下眉:“这么冷的天,也不多加件衣裳。”

我用力眨了一下眼,又一下,依旧微微扬起脸笑道:“如果我说,我没有银子买衣裳,殿下信不信?”

下一秒,在我还没有反映过来之时。突如其来的温暖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袭来,将我整个人包围。

他敞开狐裘密密的裹住我与他,其实他抱着我的力道并不大,只是因为共同裹在狐裘之中的缘故,两人的身字,还是不可避免的紧紧契合着。

而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温热的气息,就这样轻轻拂在我的耳即:“现下不冷了,恩?”

第38章

随南承曜一道出了客栈,这才发觉门外等着一小队的人马,皆是披盔带甲,饱经风雪,竟然像是刚远行回来一样。

南承曜似乎是看出来了我的疑问一样,揽着我的腰轻声笑道:“我前几日带人到漠北各处转了一圈,今日放回邺城便听得处处都在念诵这首‘上京清风’。”

我微微觉得有些羞涩,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睫笑道:“我都到邺城五天了,一直都见不到殿下,只好想出了这个法子。”

他微微笑道:“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猜得到你在这里呢,只怕王妃就着的要露宿街头了。”

我闻言不由得一笑,抬起眼来看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气氛诡异得过了头,方醒悟过来自己此刻仍然是男装打扮,却被他揽在怀里同披一袭狐裘。

大窘,不由得怪自己被狐裘一暖整个人都懒倦下来了,一时都没有留意才出了这样的状况,一面不动声色的就想要往他怀抱外挣。

他却没有放手,依旧一手拢着狐裘,一手牢牢的揽着我的肩膀。似笑非笑的斜看了我一眼,也不说什么话。

我又是羞窘又是无奈的在他的怀中轻声说道:“殿下还不快放开我。是想叫人说成是断袖之癖那?”

他垂眸看我,莞尔一笑:“若是如此清俊的美少年,我是倒不介意的。”

“殿下。”

许是看我面上的恼意,他笑了笑放开了我,又解下身上的狐裘亲自披到了我的肩膀上。

“殿下…”

我欲推辞。话没有说完便被他漫不经心的笑着打断:“怎么,想通了?还是两个人更暖和是吧?”

我无奈的看着他。知道多说无益。他一笑,举步上前对着属下吩咐道:“留一个人在这打点,其他人随我回府。”

一面说着,一面回身看我,微笑着示意。

我连忙开口道:“殿下,如今疏影身体不适恐怕多有不便,还是我留下来,等打点好了即可便赶过官府去。”

他如今既然安然无恙,那么这些信笺便不急于这一刻交付于他知晓,他的随行皆是清一色的男子,疏影一个姑娘家的。又卧病在床,照顾起来实在是很不方便。

南承曜倒也不勉强我,对着我点头微微笑道:“哦,她也跟来了?”

也不等我回答,便微微转过头去对着身侧一个眉目清俊的少年吩咐道:“秦昭,你留下来护卫王妃。”

面前众人即便是身经百战,在听到我身份的时候却都免不了微微一惊,却又顾及着此刻在外面,行礼的动作生生忍住。

虽然知道不应该,可是他们此刻左右难为的样子还是让我有些忍俊不禁。而南承曜则没有那么的好心,直接轻声笑了出来,他潇洒的翻身上马,对一众下属笑道:“走吧,先随我回去好了,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不急这一会。”

他率领着众人渐渐远去了,秦昭则留下来帮着我打点这一切。

这是一个眉目清俊的青年,看上去不会比潋大上太多,一双眼睛仿佛蕴藏着整个天地一般的宽容和平,身上的气息沉默,干净而容忍。

这样的年轻,又是这样的气质,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把眼前的秦昭与众人口中的那个厮杀于血雨腥风中战无不胜的龙飞将军联系在一起。

他自然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只是依旧大大方方的行事,并不避讳,却也一直沉默,不说一个字。

我上楼去唤了疏影起来,小丫头听闻三殿下来了 ,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喜滋滋的,看上去也精神了很多,

我略微放下心来,扶者她下楼去,秦昭已经打点好了一切,牵了“逐风”和紫燕骝等在客栈门外。

他的大名是早已经传遍漠北的,在邺称人心目中,几乎是可以说是天神一样的人物了。

因此,此刻拼着天冷,仍然是聚集了不少人在他周围,目带崇拜和敬爱。

他显然更善于应付凶神恶煞的敌人,而对民众这样毫无保留的热情,虽然是善意有礼的应对,到是到底有些手足无措,大多数的时候只是安静的默然倾听。

可是即便是如此,也阻止不了他周围的人越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