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他:“我不想跟你一起回家!”

周彦懒洋洋的笑了起来,眼神中饱含威胁:“你好像写了什么东西在我这儿,你要是…”

我心知他指的是那本日记,于是立刻点头:“好了好了,回家回家。”

临走的时候,我歉意的看了王晨轩一眼。他微微蹙着眉头,嘴唇抿得很紧。在周彦的催促声中,我跳上了自行车后座。回头看,王晨轩还站在原地,直到车子拐了个弯,再也瞧不见他了。

周彦径直把车骑到离家很近的小花园里,等车一停,我立刻蹦了下来,跳到他跟前说:“日记呢?还我!”

周彦慢条斯理的把车架好,双手□口袋,歪着头看着我。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但他的双眼还是明亮得有些惊人。

周彦的双眼紧紧盯住我,让我觉得他好像是一只老虎,我是一只肥嫩的小兔子一样。我不由缩了缩脖子,双手抱胸,语气依然是在质问:“快把日记还给我!”

周彦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皱着眉头说:“刚在学校里跟你说话的那人就是你兢兢业业记录他吃喝拉撒的王晨轩?”

我顿时感到一阵羞愤,垂着眼帘看着地面:“这跟你没关系,快把日记本给我。”

周彦嘲笑说:“怎么?我问问都不许了?”

我猛抬起头半眯着眼瞪他:“周彦!快把日记本还我,否则这么多年交情玩完,你自己选一个!”

周彦毫无征兆的暴怒起来,伸手把我捉住拽到跟前,眸子里怒火闪烁:“你要因为那个小白脸跟我玩完?”

我本能的反抗,大声吼回去:“是因为那本日记,你拿走了,还拿这个嘲笑我,你不尊重我,我要跟你绝交!”我吼完,泪水已经稀里哗啦地流了一脸。我蒋蔚莲从来维持着婉约矜持的淑女形象,可是那本日记里写的东西太隐私太豪放,秘密被曝光,我好像也被剥光了衣服一样,难堪又无助。最可恶的是周彦,还总拿这个嘲笑我刺激我。我深深的感觉伤自尊了。

周彦看见我哭了,立刻傻眼了,手足无措的说:“哎,哎,你怎么哭上了…别哭了,我没…”最后他叹了口气,把我往他怀里揉:“我是气疯了。”

我一边哭一边指控:“你气什么气?要气也是我气,你总是欺负我…日记还我…还有,王晨轩不是小白脸,你的脸也没比他黑多少…”

周彦叹了口气,用拇指把我脸上的泪抹掉,我看着他放大的五官有点傻愣愣的,他低声说了一句:“把眼睛闭上。”然后又把嘴唇压了过来。

我挣扎,但周彦愈发热情的吻上来,我的头脑渐渐有些迷糊,开始呼吸急促,浑身颤抖,好像被热浪包围了。

良久,周彦才松开我。

我的心怦怦直跳,敏锐的感觉我们俩之间有什么地方已经完全变了,我睁大眼睛困惑的看着他。

周彦沉重地喘息了几口,把我搂在怀里,声音从他厚实的胸膛里传出来:“从现在开始,咱们俩正式搞对象。”

什么?

什么?!

什么?!!

我大惊,张大嘴巴看着他,眼睛瞪得溜圆。

周彦笑了起来,伸手把我的下巴合上:“不用那么吃惊,反正这是早晚的事。”

我尖声反对:“不!我不同意,我不跟你搞对象!”

周彦皱起眉头:“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王晨轩?”

我瞪着他:“我绝对不要成为你众多女朋友当中的一个!”

周彦好像有点尴尬,也有点烦躁,耙了耙头发说:“没众多…再说那些都不算。”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那些跟你拉手亲嘴的大姑娘,统统都不算?”

周彦低声诅咒了几句,双手抱胸,低头围着我转了两圈,忽然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黑眸闪亮:“真活见鬼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听你说对别人有意思,我就浑身上下不舒坦,等看到你写的日记,我简直要疯了,想把那小子堵墙角里胖揍一顿。我迷糊了一个星期,现在才搞明白,你从小到大,最亲近的男人除了你爹只能有我一个,现在你知道了吗?”

我又惊呆了,瞪着他,半天才找回声音:“听起来,你的意思好像是你喜欢我。”周彦又低头诅咒了一句,我伸出手指戳了他一下:“是不是啊?”

周彦的脸明显的红了,他貌似扭捏了一下,然后咆哮道:“我他妈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顿时羞涩了,有点心慌意乱,低下头支吾了几声说:“唔,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我要考虑考虑。”

周彦眯起眼睛:“你还考虑什么?”随即他好像恍然大悟,舒展开眉头说:“我是认真跟你搞对象的,以前我做的那些事儿你就当我年少无知。”

我讽刺地看着他:“你说得倒轻巧。”

周彦说:“赵本山大叔都说了‘初恋根本不懂爱情’…”

我哼了一声:“那你这‘初恋’的次数可真够多的。”

周彦有些窘迫,咳嗽了一声:“反正那些都不算,好了,谈下一话题,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然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目光极具侵略性。

我顿时进退两难,事情发展得太出乎意料,我还有点不在状态。周彦要和我搞对象?我站立不安,低头绞着手指头,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他站在路灯底下,双手插着口袋,看起来阳刚又俊美。

从他少年时代开始,就有不少女孩子悄悄看他、议论他,对着他傻笑,故意在他周围引起注意,可是…他喜欢我?我不敢相信,但心里不知怎么的,升腾起愉悦之情,一股虚荣心想让我马上答应,但马上又被我否定了,因为我忽然有点害怕。

王晨轩是我的一个偶像和理想,而周彦是我身边活生生的存在,从小他就在我身边了,对我来说就好像空气和水那么自然。如果王晨轩不喜欢我,我可能会很伤心,但如果换成周彦,那对我来说一定是惨烈性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我们之间总有无法言语的默契,所以他太容易伤害到我了。

我偷偷看了看他,吞下口水说:“我,我要再想

想,再考虑几天。现在…你赶紧把日记还我!”

周彦已经自动把“日记”这两个字屏蔽了,他耐着性子说:“考虑几天?”

我说:“怎么也要一个月。”我急躁的用鞋尖踢了他一下:“你快点把日——记——还——给——我!”

周彦瞪大眼睛:“一个月?不行,顶多一个礼拜!还有,以后离那个姓王的小白脸远一点,不准跟他说话!”他顿了顿,忽然脸上露出个坏笑,露出一口白牙:“你要再搭理他,我就把日记本交给你妈,听见了没有?”

我惊愕地张大嘴巴,指着他:“你怎么这么卑鄙!你强迫我跟你搞对象,还威胁我把日记给我妈!”

周彦说:“别污蔑我,我可没说要把日记给你妈,我说的是‘你再搭理那个姓王的小白脸,我就把日记给你妈’,这可完全不一样。”

他一边说一边把车扶正,低头看着我,神色得意:“日记先放在我手里,以观你的后效。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否则我也很丢脸,知道吗?其实你还不如现在就答应,你考虑也是白考虑,你迟早都得跟我搞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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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到家,我重重往床上一躺,心里乱成一团,感觉好像在做梦。

有些人就是活得特别明亮,生机勃勃,周彦就是这样,像一把熊熊烈火,照亮一切,我都记不清到底有多少女孩子喜欢过他,大胆追求过他。周彦也时不时地跟爱慕他的女孩子交往,时间都不长,我每次都亲眼目睹那些女孩为他心碎,我实在不想成为当中的一个,我一直控制自己被他的魅力所吸引,把他当成手足一样相处,我们的关系一直很融洽,可他现在忽然说他喜欢我,要跟我搞对象…

我心不在焉的写完作业,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晨,我本以为周彦要来找我一起上学,心里还有些紧张,没想到他竟然没来,我松了一口气,可又心底里隐隐的有些失望。

没想到接下来几天周彦一直没见人,我开始怀疑他是在耍我,要么就是向我表白以后又后悔了,我赌气不搭理他,但心里还是觉得受伤了。

周末放学以后,前一天测验的化学试卷发了下来,这几天精神恍惚,没好好学学的后果就是这次我考得简直惨不忍睹。我瞪着试卷,决定化悲痛为力量,把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来,让该死的周彦见鬼去!

我从书桌里拿出化学习题册,认真看了一遍昨晚做的习题,把不会的标注了一下,回头对王晨轩说:“王老师,我有两道题麻烦你一会儿…”

王晨轩正在草稿纸上演算,手顿了一下,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抿了抿嘴唇,僵硬地说:“宋以珊她们刚才问了我几道题,我正解着,你等等吧。”

围在王晨轩身边的几个女生说:“蒋蔚莲,讲个先来后到嘛,王晨轩又不是你专属的。”

我有点愣,王晨轩跟我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从来没有这么冷淡过,我哪里得罪他了?我木然地回转身,把书包收拾好,走出了教室。

穿过操场的时候,我看见高二年纪正在操场上打篮球赛。此时大概是中场休息的时间,周彦站在球架底下,一群女生把他围住,争相递给他毛巾和饮料,周彦拿了其中一瓶,拧开灌了几口,紧接着,有个女孩手里拿着毛巾冲上来给他擦汗,周彦笑着躲了一下,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他对那些女生说了什么,立刻引起一阵格格的笑声。

我费力地移开视线,心里一阵刺痛,眼泪已经涌了上来。

我就是个傻瓜,周彦说他喜欢我,我就信以为真,其实他压根就没当回事,可能就是随便说说的。我竭力忍住泪,抬起头,目光正与周彦在空中相撞,我立刻低下头抱着书包一路小跑。

我再也不想看见王周彦、王晨轩、化学试卷还有别的什么,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好好呆一会儿。

跑出校门,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顿时吃了一惊。周彦居然追了上来,我赶紧向前冲,他的长腿显然比较快,几步就抓住了我。我奋力挣扎,书包都掉在地上,气得大吼:“别拉拉扯扯的!我不想看见你!”

周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手抓住我,另一手捡起我的书包,把我强拉到僻静处,咬牙切齿的说:“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让你考虑,可不是想听你说不想看见我!”

我含着泪:“我就是不想看见你,你是个大骗子!我永远不想再看见你了…全都怨你,我、我这次化学都没考好…”我再也忍耐不住,蹲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周彦有点愣:“我这有点跟不上你的思维,不是说咱俩搞对象的事么,跟你化学考试有什么关系?”

我泪眼朦胧的大吼:“就是有关系!都是你!我讨厌你!你骗我说你喜欢我…”

周彦说:“我没骗你。”说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拿手里的毛巾给我擦眼泪。

我一把挥开,瞪着他:“你就是骗我,要么就是你说完又后悔了。所以对我不理不睬的,生怕我要粘上你一样!”

四周的空气都静了下来。周彦忽然用力抓紧我:“我巴不得你粘着我!我一直忍住不去找你,我说了给你一个礼拜的考虑,如果我看见你,我一定控制不住自己逼你同意。其实我打算今天晚上就约你明天去看电影的…”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电影票。

我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想起他在操场上跟别的女生打情骂俏的样子,怒道:“才怪!你巴不得当个万人迷,让所有小姑娘喜欢!”

周彦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后好像明白过来,嘴角上挂了一抹得意的笑:“啊,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你看别的女生给我端茶递水的,所以吃醋了。”

这个混蛋!我愤愤地说:“不是吃醋,是感觉上当受骗了。那群给你端茶递水的小姑娘,有的是想跟你搞对象的,你去骗她们吧,我要回家了。”

我上前夺过周彦手里的书包转身就走,一只有力的手拉住我的胳膊,然后手的主人把拽到学校拐角僻静的小胡同,一把把我拉到他怀里。

“莲花。”周彦躬□子,在我耳边吐出热气,“其实你喜欢我对吧?就像我喜欢你一样,只不过你一直没搞明白,其实你最在意的人就是我。”

这话直戳我心,我有些迷迷糊糊的,颤抖地否认:“没有,我才没喜欢你。”

周彦低声笑了起来:“那些给我端茶递水的女生都算不得什么,这条毛巾是我的,拜托班里的女生临时帮忙拿一下。”说着他低下头,呼出的热气拂着我的脸,用低沉的声音诱惑说:“现在你就是我女朋友了,下回比赛的时候,你去给我端茶递水,别人我都不稀罕。”

等等!我清醒过来:“谁是你女朋友?你快放开我,你这样抱着我,我没法跟你说清楚…”

“那好,那我就一直抱着你。”周彦语气坚定,“你是我的,咱们俩得搞对象,以后你还得跟我结婚。你是不是还惦记王晨轩?现在最好现在就把那个姓王的小白脸给忘了,你们俩再有牵连,我会把他揍趴下!”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周彦说要和我结婚的时候,我先是惊吓,然后因为喜悦而双腿发软,全身轻轻颤抖起来。

这些日子不知怎么的,王晨轩好像逐渐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反倒周彦亲吻我的画面常常蹿进我脑子里,我有点醒悟,原来我竟然这么在意周彦了!

我震惊了,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周彦明显已经不耐烦了,他把我搂得又紧了一些,用手钳住我的下巴,说:“你好像还没搞清状况。”说着他又吻了下来,我不自觉地沉溺在晕眩的热情里,手缓缓抱上他的脖子,周彦喉咙里咕哝了几声,愈发热情地吻住我。当他松开我的时候,双眼紧紧盯着我:“快说,你是不是还喜欢王晨轩?”

我支吾了几声,周彦不悦的皱起眉头:“快告诉我!”

我说:“如果我不喜欢了,你能把日记还我吗?”

周彦低吼:“门儿都没有!你要再喜欢他,我就把那本日记给你妈,听见没?”

我瞪着他,悲愤的说:“我不喜欢了,不喜欢了还不行!”

周彦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进一步逼问:“我知道,其实你喜欢的是我,对不对?”

我装作没听见,眼睛往别处瞧,周彦把我的头扳过来,低声哄道:“你喜欢我,对不对?”我脸红了,羞涩了半天,小声“嗯”了一下。周彦轻声诱哄:“快说你喜欢我…我就把日记还你。”

我浑身颤了颤,闭着眼睛,飞快的说:“我喜欢你。”然后就感觉唇上被人亲了一下,我睁开眼,看见周彦嘴角上挂着笑,双眼里一片温柔。他随手把毛巾搭在肩膀上,一手牵着我,另一手拎着我的书包,说:“小莲花,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用考虑一个礼拜,你早晚都是我的。”

我赶紧问:“我的日记呢?快还给我!”

周彦的脚步顿了顿,说:“那个破玩意儿我早就一把火给烧了。”眼睛溜下来看我:“怎么?你还想要?我倒还记得几句,我背给你听听?”

这个坏蛋!要挟了我这么久!我拼命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周彦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现在跟我说说吧,你那个化学考试是怎么一回事?”

周彦打开我的化学试卷,在看到成绩的一刹那,他的脸色发青,迅速浏览了一遍题目,情绪上有点小崩溃:“这么弱智题目你竟然还出错?我记得你小时候还挺聪明的呀,小九九乘除法背得利索着呢,这怎么越大智商越回去了。”

这厮就是那么毒舌!我用力瞪着他:“这是化学考试,不是小九九乘除法!你要嫌我笨,以后就别搭理我!”

周彦用力揉了一把脸,叹了口气:“我倒不是嫌你笨,事到如今我早就认了,我就怕以后跟你生出来的孩子遗传了你的智商,糟践了我这么好的基因。”

( ⊙ o ⊙)啊!我炸毛:“谁要给你生孩子,你想得美!我别糟践你的基因,你赶紧去找个聪明伶俐智商180的女爱因斯坦,那才是你要的型!”

周彦哈哈笑了起来,飞快地搂住我亲了一下:“我就喜欢你这一型,就算你再笨点也没关系。”说完他把卷子又拿起来看了一遍:“等回家之后,我得给你补补课。”顿了顿,眯起眼睛向我看过来:“还有,再次严厉警告你,以后有题不会,直接来问我,不许再问那个姓王的小白脸,听见没?!”

我用嘲讽的语气回答说:“是,皇上。”

周彦哼了一声,揉了揉我的头发。

我坚持不肯把和周彦交往的消息公之于众,周彦不置可否,他坚持让我每天跟他一起上下学,周末还带我去看电影、看展览或者做做体育运动,他还是那么毒舌,但我迷迷糊糊地觉得他待我愈发温柔了。

和周彦交往的第二个星期,我才想起来还王晨轩的物理笔记本,赶紧买了一听可乐,送到王晨轩跟前:“你笔记本放在我这儿这么长时间,耽误你复习了吧?我请你喝可乐。”

王晨轩静静地看了我一眼,把本子接了,却不碰可乐,说:“最近你怎么不问我问题了?是不是因为我上次…”

我赶紧摇头:“没关系没关系,本来上次也是别人先问你的。”

王晨轩盯着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周彦的女朋友?”

我说:“啊?”舔舔嘴唇,傻笑说:“什么男朋友女朋友,大家都是好朋友。”

王晨轩还想说什么,幸好上课铃打了,我赶紧转过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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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周彦高考之后顺利考取第一志愿,如愿以偿的进了本地H大读计算机专业。他性格活跃,又是焦点,很快在大学里交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刻苦努力,第二年考取了A大的传媒,A大和H大相邻很近,又是我喜欢的专业,我对此十分满意。

我们俩偶尔争执,又迅速和好,他嘴巴上恶毒,但还是处处让着我。我们交往的第一个周年纪念日,他送了我一个戒指。我心里美得不行,不敢戴在手上,专门用一条项链穿好挂在脖子上,只要没人的时候就偷偷解下来戴在手指头上偷笑。

大学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周彦决定把我介绍给他在大学里的朋友们。当时他们约好在外头吃烤串,周彦牵着我的手出现的时候,我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三个男生从桌子边站了起来,互相使着眼色,看着我的表情有点怪,也有一点窘迫。

周彦神清气爽地给我介绍:“这是王明辉,这是田伟,这个是余磊,我们都是一宿舍的,这仨人我都跟你提过。”说完一搂我的肩膀,笑着说:“她就是蒋蔚莲,你们总嚷嚷着得见见,怎么样,我媳妇儿漂亮吧?”

我有点害羞,戳了周彦一下。

那三个人已经调整了表情,有的叫“嫂子”,有的叫“弟妹”,张罗大家坐下来,王明辉说:“总听周彦说他有个女朋友,我们还以为他骗人呢,想不到真有。”

田伟笑嘻嘻的:“嫂子这么水灵,难怪彦哥对别的女生一概看不上眼了。”

正说着,就听一声开朗的大笑:“周彦!怎么现在才来?”一个女生忽然从我们背后窜了出来,拍了拍周彦的肩膀。这是个身材高瘦窈窕的女孩,一头俏丽的短发,皮肤白皙,五官秀丽,眉宇间英气勃勃,穿着T恤牛仔裤,带着一点中性美,朝气蓬勃。

周彦哈哈笑着跟她打招呼:“我这不是接女朋友去了么。”说完伸胳膊一搂我肩膀,介绍说:“琪姐,这是蒋蔚莲,我女朋友。莲莲,她是余美琪,余磊的堂姐,也是我们系的,高一个年级。你叫她琪姐就行。”

余美琪听见“女朋友”三个字的时候明显愣住了,脸上表情不太自然。

我乖巧地喊了一声:“琪姐。”

余美琪看了看周彦搂在我肩膀上的手,眼睛里的光黯淡下去,但马上明朗地笑了起来:“其实我就比周彦大半岁,他总这么‘琪姐’、‘琪姐’的叫,都把我喊老了。”

余磊赶紧说:“姐,快过来坐,一会儿烤串都凉了。”说着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让余美琪坐在周彦旁边。

我第六感一向精准,心里已经明白了□分,看了看余美琪,心里涌出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觉。她的气质和周彦很像,都是那种站在人堆里会闪闪发光的类型,两人在一起,身高搭配,气场搭配,容貌搭配,相比来看,我跟周彦就显得没有那么配。

周彦给我拿了两个鸡翅放在我盘子里,我一下子又高兴起来。到底我是周彦的女朋友,他一直记得烤鸡翅是我的最爱,我拿起一串就往嘴里放。

余美琪说:“瞧瞧,有了媳妇儿就不要姐了,光知道给你媳妇儿拿,也不知道给你琪姐拿一串。”

周彦便把我盘子里的鸡翅拿了一串放到余美琪盘子里,笑着说:“得了,这串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