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排的马队,自血渍斑驳的道上碾了过去,两边,凌乱不堪的散落着被踩烂践踏的瓜果蔬菜,以及各式摆设玩意。士兵们正在清理着战场,风妃阅望着那些百姓的尸首毫无招架之力地横躺在地上,她暗忖,在不久前,这里应该是一个热闹的集市。耳畔,仿佛能听得见那一声声喧嚣地叫卖声,那种热闹却在顷刻间被战争所洗礼,成了一片死寂。

顺着马儿的步子一路向前,沙漠的边缘,是一排排破旧的土坯房,有的被硝烟烧去了大半,到处都是黑蒙蒙地焦糊落败。

驶过一长条古道,转眼间便来到了一座城楼前,风妃阅抬眸,只见城匾上洋洋洒洒的书写着‘络城’二字,黑色的字体刚劲有力,她还来不及细细地打量,马队就进了城。

豁然开朗的视线,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座巨大的吊脚楼,上面架空着几座玄铁牢笼,隐隐的,还能望得见那囚笼中,大大小小均匀的布满倒置的铁钩。玄铁间的距离,只够笼内的人伸出一只手去,凭空曝露在人前地恐慌,被这屈辱的构造给发挥地淋漓尽致。

罪红颜 第四章尊王

“阅儿,看清楚了么?”身后的君隐举着手中的马鞭,将她的视线带过整个络城,“这里,就是君家的所有物,络城。”

风妃阅从未见过一座空城是这般诡异的,没有往来的百姓,更没有吆喝的热闹声,放眼望去,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城内,只有一条通道。

君隐率先下马,双手刚要缠上风妃阅的腰,便被她一手推开,自行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将人全部带上去,”君隐不以为然的朝着后头命令道,他将手中的马鞭交到小厮手中,径自朝着城墙上走去,“过来”。

风妃阅跟在身后,两人拾阶而上,来到城墙的最高处。

居高临下地望着城下的一切,那马车上的牢笼被依次打开,士兵们粗鲁地将抓来的俘虏从笼中拽了出来。有人慢上那么几拍,身上便挨上火辣辣的鞭子,一时间,哀哭求饶声络绎不断地传入二人的耳中。

“络城,是我们北方炫国最大的奴隶市场,”边上沉默的君隐插入一句话来,“这些俘虏,就是我们君家最赚钱的奴隶,走散的亲人可以借着此处相逢,但必须得有足够的银子。凡是打上络城标记的,终身,便要为奴”。

而君隐并没有说,所谓的络城,其实是周边国家的公用据地,如今却成了炫国的所有物,在强大的统治下,建立起黑暗肮脏的囚刑之地。炫国君主,有着最残忍的手段,最暴虐的戾气,自从接位之后,便不断的拓展疆野,边国间更是纷争不断,民不聊生。仿佛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征服、驯化他人。

这一切,风妃阅并不知情,而就是在不久的将来,都会一一应验在自己的身上。

那些个从笼中拉出来的俘虏,一个个被强行带至吊脚楼上,男女老幼各自分开,归入不同的牢笼中。

城墙下,一名侍卫蹭噌蹭地跑上前来,在君隐身边跪了下来,“将军,皇上马上就要到了”。

“知道了,”他转身,拉着风妃阅的手,将她带入了一间空置的屋子,“呆在里面别出来,要是让皇上看见了,你的下场,怕是比那些女奴都不如”。

“我不会出去的,”她望着城下的众人,摇了摇头,那被关起的城门,在欢呼声中打开了。

君隐听到身后的动静,便疾步走出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城楼上,风妃阅才跟着跨出屋子,想要自己老老实实地待着,门都没有。

她选了一处视野宽阔的平凹口,整个身子蹲了下来,两眼紧盯向那大开的城门口。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听到这万众齐呼声,风妃阅就更能确定,自己真是穿越了。

“倒霉透了,”一声咒骂,消失在她惊奇的神情中,只见一辆明黄色的銮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最前方的君隐起身,走了上去。轿帘也在此时被掀开,出来的,亦是一身显眼的尊贵之色。

虽然隔的很远,风妃阅却能清晰的看清楚男子的面容,张扬的剑眉下,是一双璀璨如寒星的眸子,狭长的凤目,薄幸而寡情。挺直的鼻,刀裁似的鬓,一袭冷傲阴冷之气,将好不容易出来的阳光,一举踩在脚下。颀长的身形,挺立于众人之上,让跪着的士兵奴隶们,禁不住一一膜拜,男子下了銮轿,对着边上的君隐几声耳语,便朝着中央的吊脚楼而去。

身后,太监以及宫女紧紧跟上,一名公公的手上,还端着一个朱红色的托盘,上面,以一块红色的绸缎遮盖着。

吊脚楼的一边,是实木堆砌起来的长阶,君隐跟在身后,两人一道走了上去。

孤夜孑踱步来到那一个个铁笼子面前,邪恶的眸子直盯向笼内那紧抱成一团的俘虏们,“这次的货物,没有上次的正”。

“皇上,”君隐淳厚的嗓音在他身边响起,“在黄沙中呆了几日,请先容臣给她们洗洗”。

孤夜孑并未发话,他旋身坐上一边的銮椅,十指慵懒的轻叩着两边的把手。

“来人,”君隐见状,招呼边上的侍卫,“开始”。

“是,”守在吊脚楼四处的几人相视而望,一手拽着一根绳子,一用劲,笼子上方的木桶中,水便哗啦啦的顷刻而下,水花四溅,些许还沾染上了孤夜孑明黄色的袍角。笼内的女眷们,抱得更紧了,害怕地蜷缩着,由于看不清视线,一个个都慌张得用手去抹着脸,丑的,美的,在几下间便分辨出来。

安然斜躺在椅子上的男子,两手一撑站起身子。身后的众人疾步跟上。他来到笼前,风妃阅将脑袋探出半个,好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孤夜孑手一扬,身后的太监便躬身上前,一名丫鬟跟在边上,两手将盖在托盘上的绸缎取了下来。

他侧目,修长的五指伸向那托盘,风妃阅睁大了眼睛,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只见孤夜孑手一扬,那竟是一副黑色的兽皮手套,五指高举着叉开,便将它戴了上去。那一抹黑色与高贵的明黄之色甚是不符,一边是霸气,而另一边,却是冷冰冰地带着几分残酷地暧昧之意。

边上的侍卫们走到笼子后面,在角落处一收,那玄铁栏杆便压缩了几分,本就不大的空间,被再度挤压。笼中的俘虏们望着外面的孤夜孑,怎么都不肯迈开脚步上前。无奈,身后的笼子却被越缩越小,逼得她们不得不上前。

囚笼,被压缩得只容得下一个身子那么窄,女子们只能靠着前方的栏杆,由于上面全是尖锐的倒刺,她们只能挺直了脊梁,尽可能地缩在一起,满面惊恐地望着外头看好戏的众人。

孤夜孑踱步走近,他伸出一手,兽皮的黑色与那袖口处的明黄交叠在了一起,一边是极致的亮色,而另一边,却是无尽的黑渊。金色的绣线在阳光下闪耀其华,照得远处的风妃阅禁不住眯上了眼眸。

孤夜孑一把,便攫住了第一名女子的下巴,由于身材的矮小,她只能被迫的高高仰起脑袋,全身的力量猛地被提起,交付在他的手掌上。毫不怜惜地握紧修长的五指,女子只觉自己的下颔处都要被捏碎了,随着他手上的力,脑袋被摆到这摆到那。当成货物一样,优胜劣汰。

罪红颜 第五章发现

就在自己牙关紧咬之时,嘴角的力却一下松开了,她茫然地望向牢笼外的孤夜孑,只见他一手抓着自己的手腕,左右摇晃了几下便朝着她身边的女子走去。

同样的姿势,风妃阅扭着脑袋吃力地捉摸着,“这是在干什么呢?”

不解地揉了揉发酸的脚踝,索性便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双腿盘在身前。

这名女子,身上的衣物虽是脏污不堪,但一张小脸却仍是掩盖不住美艳。只一眼,孤夜孑便满意地勾了下嘴角,五指收回朝着边上的侍卫扬了扬。

而一侧的君隐见状,便跟着走上前去,睬了那笼子里面一眼,“长的确实不错”。

说话间,先前的那名侍卫已经走了过来,手上扬着一把烧得通红的铁具,尾部还有徐烟袅袅。君隐退开一步,单手抚着自己坚毅的下巴,双目落在了仍在挑选中的孤夜孑身上。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一下便窜入了风妃阅的耳膜,她惊得从地上一跃而起,两眼透过城墙间的凹口望了过去。只见那通红的梅花烙,竟是一下穿过皮肉深深地刻在了女子的肩膀上,她左右挣扎,无奈周边都是那玄铁禁锢,动弹不得分毫。双手疼得一下就抓住了面前的笼子,尖利的倒刺深入,揪心的,分不清是手上还是肩膀上痛了。

“叫什么,被皇上看中,可是你的福分,”君隐伸出手去,接下女子面颊上的汗珠,整个身子斜靠在栏杆上,手一挥,那侍卫便将手上的铁具收了回去。

“啊…”被焦灼的肌肤粘连上汗水,收回之时,带下了一块破碎的布料,她疼得整个身子瘫软了下去,挂在那牢笼上。

风妃阅惊唤出口,直到那一声逸出了老远,这才反应过来,两手忙地掩住嘴角,将身子缩了回去,“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她一遍遍地默念,过了半晌,才敢将脑袋探出半个去张望。

对上的,是一双如狼般的眸子,阴狠、寒彻,琥珀色的瞳仁微眯,一下便攫住了风妃阅的身影。

她一惊,只见孤夜孑嘴角忽地勾起,眼中燃起了一种说不明的闪耀,那样的眼神,就像是苍狼…看到猎物时,所放出的精光。风妃阅瞪大双眼,眼看着他动作悠闲地取下两手上的兽皮手套,下一刻,便大步朝着自己走来!

颀长的身子步下吊脚楼,就连身后的君隐亦是一愣,视线不解地朝着城楼上望去,这一眼,便让他俊颜咻地冷了下来,一步不停歇地跟在了孤夜孑的身后。

风妃阅眼见着那男子大步而来,她忙地转身,向着四处躲开,而周边的厢房都已上了锁,无奈之下,只能折身去了先前的那间屋子,反手将门掩上。

她着急的想要将门栓给拴起来,可城楼上的脚步声已然逼近,风妃阅只得放弃地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可是屋内除了几样简单的摆设之外,再也找不出可以容身的地方。情急之下,视线一下便落在了那华贵富丽的床榻上。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飞身上前,连鞋子都来不及脱下便和衣钻了进去,几乎是同时,门也被打开了。

“皇上,”君隐跟在身后,锐利的眸子扫过整个屋子,“皇上莫不是看中了臣的这间屋子?”

孤夜孑嘴角忽地便勾起,回身,满面深意地浅笑道,“不,朕怕是看上了你的人!”

二人间的对视,君隐自是不甘示弱,“皇上真是说笑了”。

回眸,已将整个屋子扫视了遍,孤夜孑琥珀色的眸子一闪,落在了那张偌大的床榻上。身子一迈,便跨了过去。

风妃阅紧张地蜷缩在里面,望着那锦被下隐隐地抖动,君隐快步想要拦在孤夜孑的身前,“皇上,这下边的奴隶,是否还要继续挑选?”

然,他却是一个旋身,身子面对君隐,在榻上坐了下来,两手随意得在身侧打开,右手手掌,好巧不巧地撑在了锦被下,风妃阅的小腿上。

她急欲退去,却觉着一阵酸麻自膝盖下面传了上来,像是被人掐了一下的错觉,“朕已经没有兴趣了”。孤夜孑抬眸,这才将那话扔了出去,他慵懒的弯下身子,“借你这榻,给朕躺躺”。

“皇上若想休息,络城之内早就备妥了最好的厢房,臣还望皇上能移驾,”君隐不着痕迹地睬向孤夜孑放在锦被外的手,神情压抑住几分异样,俊颜上倒是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君隐,你这被窝里,莫不是藏了个女人吧?”孤夜孑嚼着一枚邪肆的笑意,抬眸望向边上的男子。

他的眸中,分明已是肯定之意。君隐知晓,这怕是瞒不住了,“皇上料事如神,臣不敢相瞒,这是上次带回来的那匹女奴中,臣私下为自己留的”。

“哦?”孤夜孑勾起薄唇,扭过头去望着那隆起的锦被。“朕倒要看看,朕的大将军藏了什么美人”。随着尾音的落定,却见他身子退开,一手猛的将那锦被掀了起来。由于风妃阅死抓着边上的被角,那锦被只是在腰部折了一下,露出了她的一条小腿。

先前的那一刀,已经将那裤腿给去了,固,当被子被掀开之时,她只觉着咻地泛上一层寒意,小腿下意识得想要往上缩,却被一只大掌给握住了脚踝。

“皇上,”君隐望着孤夜孑手上的动作,神色一滞,欲要制止。

而被擒住一条腿的风妃阅,更是猛的聚起了全身的气力,她被下的小脸紧皱,身子一动,刚要用力朝着孤夜孑的面门踢去,却见君隐适时地弯下了身子,一手摸准了锦被下她的脖颈处,“岚儿,不用怕”。

随着那声轻柔的嗓音落下,她只觉脖子以下猛地一僵,竟是全身都不能动弹了。

而孤夜孑的大掌,更是毫不避讳得一路向上,抚过她的小腿,落在了风妃阅的膝盖上头。她只觉着一阵厌恶,无奈,却是想收收不得。

“皇上,这名女奴烈的很,待臣好好调教调教,再将她送与皇上”,君隐收回身去,神态自然,外人看来,方才的那一击只不过是为了安抚锦被下的女子罢了,举手投足间,更是未有纰漏。

罪红颜 第六章反抗

孤夜孑冷峻地挑高一边眉,薄唇勾勒出几分兴致,“朕,就喜欢未被驯服的”。

“皇上,这女奴脸上感染了风疾,臣怕她辱了皇上您的眼,待臣好好调教,等到她身子康复之日,臣便将她送入皇宫,”君隐撒下这弥天大谎,心中自然也是忐忑的,只要孤夜孑执意将那锦被掀开,那他全部的努力不但付诸东流,更甚者,还会担上欺君的罪名。

落在风妃阅的膝盖上的手,抽了回去,他精锐的眸子紧盯着君隐,过了许久,才不露声色地勾唇,丢出一把慵懒的声音,“好,那朕便等着那一日,只是朕的大将军,可不要让朕久等了”。

君隐暗自松下一口气,“是,皇上”。

只是那双如狼般的眸子,并未立即从君隐的身上撤去,而是满带深意地嚼着一枚笑。这其中的蹊跷,孤夜孑并不是一无所知,可他却并未拆穿。两人的话语中,几多真假,算计阴谋。只是谁也不明说,暗自较量。

“那好,”孤夜孑开口道,一手按回风妃悦的腿上,用力拍了一下,“朕要休息”。

“啪”的一声,她只觉身子猛地一抽,不是疼,而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力给惊了一大跳。风妃阅动了动腿,居然还是僵硬得没有一点知觉。那男人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被他方才那么一按,居然便全身无力了。

她一遍遍得在心底咒骂,恨不得现在就翻身起来,掐死那两个混蛋。

“臣,恭送皇上,”君隐行礼微笑,坐在蹋沿的孤夜孑长腿一迈,便站了起来,“可别忘了,替朕将这女奴好好照料着”。

“是,皇上”。

而锦被中的风妃悦不光满头大汗,更是满肚子的火。脑子的思路一下压根就理不过来,还说什么女奴,照料?当她是牲口啊。切!

两人的脚步声像是已经跨出了房间,身后的君隐还不忘将门给带上,孤夜孑望着城楼下的那些奴隶,意兴阑珊,“明日便将这些人放在络城交易”。

“皇上,您不选了?”君隐依言望去,小小吃了一惊。以往,他总是以此为好,断不会如今日这般毫无兴致。

“不选了,”孤夜孑收回视线,不再望一眼,君隐听闻,便向着前头走去,将他带入了一早便准备好的寝殿。

当房间的门再度被打开之时,风妃阅忙地竖起双耳,听着沉稳的步子一下接近,如临大敌般的两眼睁得大大的。咻的,盖在身上的锦被便被掀了去,她抬眸,看着君隐好似整暇地坐在了床榻边上。

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窒闷感被呼出,脸上已是满头大汗。双眸一个劲地盯着身前的男子。

君隐见状,伸出手去在她颈间一按,风妃阅只觉一股暖流窜至全身,四肢百骸酥麻的厉害,动动手指,虽是不能立马恢复,但已经有了知觉。她并未急着爬起来,而是维持着原先侧躺的姿势,过了许久,直到那一阵酥麻逐渐退去,才单手撑在床榻上,起身。

“噢…”刚坐起来,脚底的麻意便一下窜了上来,风妃阅忙的咬住下唇,两手揉着自己的脚踝。她侧目瞪了边上的君隐一眼,却是半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力的搓揉着,等到麻意全部消去,才两手握着自己的手腕,不断晃动。

“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去么?”君隐对上她的双眼,深邃的潭底染上一层怒意,直逼向风妃阅。

而她,却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同样怒视着对方。

“怎么,哑巴了?”君隐见她不语,只道是知错了,“你知不知道,若是被皇上…”

一句话,卡在了喉咙口,他只看见风妃阅耳边的五星环坠一闪,瞳眸微眯间,女子竟是扑了上去。

谅他武功再高,也没有躲过这猛烈的扑击,君隐被那力一撞,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后背砸在了绵软的锦榻上。风妃阅见状,就势便长腿一伸,竟是跨坐在了君隐的腰间,两手使劲全力地去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点的什么破玩意,什么女奴什么调教,告诉你,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掐死你!”

君隐呆望着身上一脸恶狠狠的女子,竟是一下忘记了反抗,直到喉间传来一阵被掐住的疼痛,这才伸出手去,拉住她的手腕,“你在做什么!”

风妃阅闻言,头也不抬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说我在做什么?”

君隐望着二人暧昧的姿势,双手一下便落在她跪着的双膝上,“你一个女儿家,竟然骑在男人的身上?”

风妃阅手上的力未松开,杏目圆睁,气鼓鼓的压下身子道,“我总算是想起来了,这就是点穴吧,让我动弹不得,我…”

下手还真是一点不轻,君隐小腹处猛的一收,便直起了身子,望着突然靠近的俊颜,她下意识的松开手,两手抵了出去。

“走开”。

大掌忽地侵至了风妃阅的背后,将她向前一压,迫的二人前额相抵,“没有人教你一点礼仪羞耻么?”

“去他的,”风妃阅两手推在了君隐的肩膀上,两条腿更是不停的乱扭着。

“别动,”他猛的一击打在她背后,身前的俊颜上竟布满了汗水,深邃如潭的眸子中,积压着隐忍。

“啊,”风妃阅疼得惊呼出口,小嘴一张,秀气的鼻子拧了起来,“你怎么随便打人”。

君隐见她还是不肯安分,只得两手用力的压制住她的腿,“你再动一下,我便将你扔下去。”

“你扔啊,”风妃阅原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片语刚说出,却觉着腰间突地袭上了一股力道,下刻,整个身子便被抛了出去,亏得她两手紧揪着君隐的前襟,这才没有摔下去,“你…”

她身子向后仰了一下,双眸对上君隐的眼睛时,两手紧握。风妃阅皱着眉,却见他的眼中,似是燃烧起了一种怪异,而这种情愫,对于生性开放的现代人来说,自然是懂的。

五指松开,腿弯向着边上一跨,便神态自若的径直盘膝而坐,风妃阅抓了抓满是黄沙的波波头,背过身去不再望君隐一眼。

罪红颜 第七章交易

“今日天色已晚,暂且留宿在络城内,明日我再带你回君家,”君隐的脸上略有尴尬,只是转瞬即逝,稍刻之后便恢复了正色。

君家。风妃阅暗自将脑中的讯息一片片拼接起来,“方才的那人,是谁?”

“你听不懂人语么?”君隐浅笑着撑起身子,靠近几分,语态暧昧,“他便是我们炫朝的国主,当今天子!”

皇帝,还真是呢。

风妃阅撇了下小嘴,恶狠狠地睬了君隐一眼,这人说话怎么那么损。

她咬牙沉默,先前的所见所闻已经让她大概知晓了这炫国的局势,怕是连年纷争不断,百姓叫苦不迭吧。外头那些被抓来的女奴俨然成了最低微的战利品。风妃阅细细忖度,便有了打算。她,断不会笨到自己说出身份,从而落得个居无定所的下场。君家,我管你虎穴狼巢,我也一样闯!

望着她的侧脸,君隐蹙着剑眉,一双黑色晶亮的眸子微眯,嘴角轻翘,心中亦在盘算。“知道么,做我君家的女儿,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乖乖听话”。

他说出口的话语,带着一份深意的警告,风妃阅转过身去与他对视,气氛,一下便冷了下来。她习惯得将下巴轻扬起,以不容被掌控的弧度睨视着身前的君隐。红唇轻启,却是语峰一转,狡黠万分,“哥哥说什么,阅儿便听什么”。

君隐收回撑起的两手,站直的身子带着几分掩藏不住的鄙夷,轻哼出声,“若是不想再惹出什么麻烦,就给我乖乖地呆在房间里面,一步都不要踏出”。

盯着他颀长的身子在自己的榻上打出一道暗影,腰间的玉佩随着他的起身而随意晃荡,风妃阅嘴角笑意加染,“哥哥放心,阅儿这就休息了”。

同时,便拉起边上的锦被将整个身子钻了进去。一双美目背对着君隐滴溜溜的直转,一肚子的小心思。

见她似是肯安分下来,君隐也不便久留,提脚就往外走了出去。

“将军,”他刚出去,外头的侍卫正好步上城楼,急急禀报。

“怎么了?”君隐一脸不悦的望着他脸上的神情,将身后的门再度掩上。

“络城外聚集了来自各个边国的人,都嚷嚷着,说今晚就交易”。那侍卫压着脑袋,不敢直起分毫。

“哦?”君隐神色冷峻的走出一步,望向了那扇紧闭的朱漆城门,“来人可多?”

“回将军,属下没得及细数,但少说也得千来号人,据守门的兄弟讲,这其中怕是有着几位带头人,不容小觊”。

这络城只不过是君家驻足在国界的奴隶市场罢了,以往,少不了各方富甲争相而来,但能被君隐带回络城的女奴,不论姿色相貌,自然不是凡等。虽然,有的家眷先后尾随而来,但后来,均因着要价过高而不得不放弃。眼睁睁地看着亲人落入虎狼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