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隐跨下马背,双手托在风妃阅的腰上,将她带下马。守在府前的李管家早就伸长了脖子,盼着他们的归来。使唤了边上的家仆去通报,李管家这才快步上前,“少爷,您可算回来了,”闲谈间,视线自然地落在了风妃阅的脸上。

“小,小姐?”久经风霜的老脸难以置信地僵起,她面无表情的迎视,只一眼,便别开眼去,望向府内。

“阅儿,阅儿,”眼前一亮,只见一名身着华丽的美妇人急促地提着裙摆,往这边跑来。

“进去吧,”边上,君隐冷眼睨视,率先步上了石阶。

不等走近,那妇人便满心欢喜的迎上,“君儿,你来信说阅儿也回来了?”

君隐挡在了风妃阅的身前,一把声音冰冷而无温度,“二娘,舟车劳顿,阅儿她身子不适”。

“君儿…”

风妃阅从他的背后探出脑袋,只见那长廊间,一下就来了好几个打扮富丽的女子,最前方走着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娘,”君隐望着那男子边上的妇人,开口轻唤道。他走上前,行礼,“爹,孩儿回来了”。

“好,”男子将他搀扶起来,一行人的视线,便都落在了前方的风妃阅身上,大夫人按捺不住就要上前。

“臣,参见皇后娘娘,”而边上的男子,却是双手一拜,跪了下去,冲着那满心焦虑的大夫人说道,“阅儿既是我们的女儿,更是当今炫朝之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一点礼仪都忘了?”

那夫人生生的收住脚步,折身跪在了男子的身侧,后边的众房女眷见状,悉数下跪,只有君隐,冷眼旁观。

“参见皇后娘娘”。

风妃阅想了千百种见面的方式,却独独,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皇后?

那一日,络城之内的那名男子,却是当今炫朝之帝,那自己同他?

她惊愣地站在了原处,黑色的兽皮手套,囚笼中被禁锢住的女奴,泛着寒光、被烧得通红的烙铁,一声堪比一声的惨叫惊惧声…

全身上下,一阵哆嗦,风妃阅望着那跪了一地的庭院,只觉心一下子像是被推入了谷底,而那罪魁祸首,却是双手环胸,一脸戏谑地看着好戏。

每个人的头都垂地低低的,且不说自己同君隐的心知肚明,单就先前自己在他手中所受的苦,今日也得讨回几分,“既然,爹爹和娘都尊阅儿为一声皇后,那,哥哥为什么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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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颜 第十二章一跪

一语中,却是带着不容忽视的凛冽,她不是君子,她就是这般,有仇必报。

君隐原先斜靠在柱子上的身,僵了一下,他刻意地放慢动作,将脊背拉得直直的,语气,带着冰凉之意,“你说什么?”

“君儿,”地上的男子,却是抢先风妃阅一步,厉声喝止,“跪下”。

然,君隐却仍是纹风不动,只是一脸怒意的瞅着她。

风妃阅嘴角含笑,就是不吱声,好,你不跪,我就让你的家人继续跪着。

“君儿,国家,国在家之前,阅儿是当朝国母,你给爹跪下!”男子一甩手,宽大的衣袖飞扬成对折,满面肃容。

风妃阅咬着唇,强忍下笑意,她管不得今后的路,却执拗得偏要报这一日的仇。

君隐死盯着她的脸,最终还是脚一弯,单膝磕在了光洁的青石板面上,“臣,参见皇后娘娘”。

满意笑开,风妃阅望向园子的眼这才转了回来,却是不期而遇的,与先前的那名妇人对视,那,是君府的二夫人。

她并未多想,只是依葫芦画瓢地学着样子,“都起来吧”。

“谢皇后”。

众人起身后,大夫人才熟稔地上前,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阅儿,你可让娘担心死了,这段日子你去哪了,皇上说你在宫内突然失踪,全城的锦衣卫都出动了,差点就将整个京城翻了个个”。

面对一连串的问话,她自是一句都答不上来,望着她一脸的尴尬,君隐也不作声,自顾自地起身。

“就是,阅儿,你这一走,皇上他…”先前的那名男子,也就是炫朝权相带着几分不悦的沉下脸色,“皇上他差点借机将我们君家连根拔起”。

“爹,”身后的君隐,这才上前,两眼满含深意地落在风妃阅身上,“阅儿她,是孩儿在沙漠中找回来的,当时她身受重伤,大夫说,之前的事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什么?”君相爷忍不住拔高几分嗓门,“那可如何是好?”

“阅儿,告诉娘,这段日子你去哪了?”大夫人两手捧住她的脸,望着到颈间的波波头,眼眶里面一阵晶莹,“你的头发怎么这样了,谁剪的?”

这般过于的亲昵,风妃阅不习惯地退后了一步,“我真记不得了”。

望着她的疏远,大夫人怔忡地站立在原地不敢上前,身后跟着的众房女眷也议论纷纷起来。

“好了,先带阅儿回房,”君相爷一摆手,便将其余人等遣散,只留下几人,带着风妃阅穿过几道廊子,来到了一间厢房前。鱼贯进入,她随眼望去,这应该是女子未出阁之时所待的地方。

大夫人一个劲地拉着自己的手,而君隐同相爷则是满面的严肃,时不时地交谈,视线从未在她身上移开过。风妃阅被拉坐在凳子上,两人过了一会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得马上安排阅儿回宫去,”君相爷历经沧桑的眸子中透着一股老练,“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阅儿现在藏身在君家,怕是不好交代了。

“爹,”君隐低声将他的话语接了过去,“孩儿怕,如今这么冒冒失失得将阅儿送进宫,会对我们君家更为不利。她现在什么事都不记得了,礼仪规矩更是一点不懂,在皇宫里面,那还不是白白将自己的小命送上门去”。

“可,”君相爷还是不放心,犹豫着一个劲地盯着风妃阅看。

“爹,孩儿也试过了,阅儿的武功已经被废了,如今,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君隐凤目微侧,斜睨了她一眼。

“什么?”边上的大夫人一声惊呼,满脸的心疼,“老爷,你这不是让阅儿去送死吗,不行,我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风妃阅只觉着抓住自己的手紧了几分,她箴默无言,视线开始熟悉这里的一切。怪不得,之前在络城明明遇上了皇帝,君隐却将自己藏起来,原来他早就打算好了一切,先让自己回到君家,待到万无一失之后,才将她送入宫中。

“爹,娘,你们放心,”君隐安抚的将手覆在了大夫人的手背上,“给孩儿一个月的时间,孩儿保证,一个月后的阅儿,会脱胎换骨”。

君相爷思忖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除了这样,别无它法。

“好,那就从今日开始,”君隐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等下,孩儿就先带着她将相府熟悉一遍,礼仪规矩好学,只是,这武艺得花上些时间”。

武艺?风妃阅的脸上涌现出几分好奇,对,就是因为自己不会武功才会被别人吃的死死的。

“那就教一些简单的防防身,反正阅儿已经是皇后了,只要不让皇上察觉出来便可,”君相爷随意地交代几句过后,便站起了身子,“走吧,让阅儿好好休息”。

“老爷,我想留下来陪陪阅儿,”大夫人依依不舍地紧抓着风妃阅的手,“女儿这几月生死不明的,可把我给急坏了”。

“女人家就是麻烦,这不是回来了么,”君相爷不耐地睬了她一眼,双手背在身后。而大夫人见状,只得放开手站了起来。

望着二人踏出去的背影,风妃阅不由自主地嘴角轻勾,越是官宦富贵人家,人情冷暖便越是看的清楚。自己从小是孤儿,这一切,也就更为习惯了。

视线一晃,整个身子便被拉了过去,君隐一手将她的脑袋扳向自己,前额相抵,“你居然敢让我在人前给你跪下?”阴霾不定的呼吸声就喷灼在风妃阅的唇畔,深邃黝黑的眸子昭示着几分怒意,绕过她肩后的手,握着她的下巴。

“要做戏,就得把功夫下足了,”她纤细的五指覆在君隐的大手上,“外头下人那么多,就连当今相爷都跪下了,若是有一日东窗事发,这第一个追究的,怕就是你这唯一知情人。这一跪,和一条命,孰轻孰重呢?我的哥哥”。

君隐望着那张一摸一样的脸,径自笑开,薄唇随着他的呼吸而一下下落在风妃阅的脸颊上,大掌一滑,便滑至了她的锁骨上,“这里的伤,大好了吧”。

语气笃定而暧昧,嘴角拉开的弧度挑起一抹兴味,五指一下下轻敲,风妃阅只觉覆在他掌心下的肌肤传来一阵酥麻。伸出手去,再度将他的手拉下去。一把将自己的外衫掀开,指了指胸口因颠簸而留下的血渍斑斑,“这就是做君家女儿的代价,你说好了么?”

君隐薄唇紧抿,修长的食指一下按在了她的伤口上,来回用力,“明日,我便带你去教场,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君阅应该做的”。

罪红颜 第十三章救辱

丝毫不顾及她的伤口是否会裂开,风妃阅望着那根手指,强忍下将它折断的冲动,直到猩红的血液再度从纱布中溢出,君隐才收回了手去,“等下,便会有嬷嬷过来,教你一些礼仪规矩”。

“我真的要进宫么?”风妃阅扬起脑袋,望向男子。

“当然,”君隐拿起桌上的茶,轻啜一口,“尊贵为后,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后宫?她一声嗤笑,自己却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至少,现在还没有。

坐了一会,君隐便走了,果然,风妃阅还没有喘上一口气,管事嬷嬷们就一个个走了进来,从行礼到弯腰,每一套动作都是游刃有余。

学了整整一天,饭也没有吃上一口,好不容易几人点头,风妃阅这才走出了屋子。

秋风凉爽,抬头一看,天都暗了下来,月色狡黠,星空缀亮。

“二小姐,不是奴婢不给,而是大夫人吩咐过了,这几匹绸缎是太后钦赐的,每个房里只能分到那么一点,您这不是为难奴婢么。”刚走了没几步,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风妃阅走上前去,只看见一名身着粉色云裳的女子面对着自己。

“我不要太后御赐的绫罗绸缎,我只要一些简单的花色即可,你就看看,可有绞剩下来的,拿给我一些?”女子轻柔的开口,在一个丫鬟面前,却是低垂着脑袋,声音细如蚊。

“二小姐,您这不是开小意的玩笑么,这相爷府里哪有什么绞剩下来的布料,您啊,还是直接去问大夫人要吧,”丫鬟索性就斜靠在屋子前,拦住了女子的去路。一双柳叶眉下,两眼虽是含笑,却满带讥诮。

君宜听闻,原先垂着的脑袋如今压得更低了,双手绞着手中的帕子,“那算了吧,反正我的衣衫还够穿”。

“就是嘛,”丫鬟却是不依不饶、咄咄逼人,“虽然贵为小姐,可总不能铺张浪费啊,哪像我们啊,天生丫鬟的命”。

君宜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转过身子往回走。

风妃阅摸着饿扁的肚子,无谓地耸了下肩后便跟着转身,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

“姐姐?”身后,女子怯怯的声音传了过来,她转过身去,却见君宜站在原地,只是瞅着自己,不敢上前。

丫鬟叫她二小姐,那她同君阅的关系,风妃阅也猜到了几分。

“姐姐,我是君宜啊,”她走上几步,只是不敢靠的太近,“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

风妃阅了然点了下头,只见她一身衣衫淡薄,袖口处,已有几处磨损,头上的发饰亦是简单而粗陋。一对细长的柳眉下,两眼清亮,倒也算的上是一个美人。

“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风妃阅冷淡的开口,不喜与人交谈。

女子见她并未如以前一样恶言恶语,虽是不怎么理人,倒也是能讲讲话的,“姐姐你去哪?我带你去”。

“不用了,”风妃阅一口回绝,自顾转身,连一名小小的丫鬟都能随意欺负她,看来,又是哪个不得宠的小妾所出。她虽是不喜与人结交,但也不想就此害她陷入更深泥足。

君宜站在原地,双眼之中满是泪水,却一个劲地忍着没有敢哭出来。

身后,一名妇人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宜儿,不要怪姐姐”。

她急忙擦了一下眼泪,转身之际,勉强拉开几分笑意,“娘,我没有”。

“宜儿,是娘让你受委屈了,”二夫人拉住女儿的手,轻拍,“天快凉了,娘改天让爹给你多做几件衣裳”。

“谢谢娘…”君宜将冰凉的手缩回袖中,二人的视线,一路胶着在那道艳丽的背影上。

风妃阅没走多久,便被找寻而来的嬷嬷给叫了回去,说是晚膳已经备好,非要让她回到屋子。想着自己饥肠辘辘,她只能二话不说的往回走,幸好,那几人并未再跟着。

刻着君字的暗色纱灯,一盏盏垂挂在长廊之间,鹅黄色的外罩被内里的烛火给穿透,顺着四周罅隙的缝间一一漏了出来。风妃阅望着一长排的灯笼,慢慢顿住了脚步。水色的裙摆张扬地铺在身后,半边旖旎,拖沓在一旁的石阶上。

“不要啊…”

一阵女声,在这月色高照的秋夜,从她隔壁的屋子里面传了出来,风妃阅推在门上的手缩了一下,走上前去几步。如果方才那名女子说的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君宜的屋子。

她站在门外,清晰地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挣扎声,女子的嘴仿佛堵住了一般,声音压抑,只是唔唔地发出一声声无力呻吟。隐约间,还能听见轻声地啜泣,以及衣衫被撕开的刺耳之音。

风妃阅暗自握了下拳,却没有进去。

“不要,放…唔…”

男人的喘息声,已经开始紊乱,情迷的气息,透过窗格、门缝,一一传了出来。

‘砰砰砰…’

像是什么东西被撞到了,如此大的动静,里面的男子却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满屋子的,都是那种撕裂的声音。守夜的家丁从不远处经过,却是充耳不闻,提着灯笼便绕道经过了。风妃阅本不想管,可就是莫名地提不开脚,她静静地退开几步身子,下了石阶,来到了院子中央。

“不行,我们不行…呜呜…”女子死死的护着,‘彭’的一下,整个身子便从榻上被拉了下去,面朝案几的被压在身下。

风妃阅不再多想,她双目迅速的在庭院中找寻了一圈之后,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捡起了花圃中的一块紫晶石,足有拳头那么大。

拿在手中掂了一下,她走到石阶下方,使劲一扔便将那紫晶石丢了出去。‘哧’的一下,划开白色的窗格,并未打在窗棱上,却是从那四四方方的格子中钻了进去,通的一下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啪啪啪…在地上转了好几圈。

风妃阅提起那碍事的裙摆,一脚刚跨上石阶,一道惊雷便从里面蹿了出来,“滚!”伴随着的,是女子那一声凄厉的哀呼,“啊…”的一下,声音卡在了喉咙间,再也发不出来了。

她想也不想地一脚猛地踹在了大门上,却没料到里面的男子竟胆大到如此地步,连门都没有合上。踉踉跄跄地栽了好几步,风妃阅这才勉强站稳了脚跟。屋内,灯火通明,每一个角落都不曾遗漏,而这间屋子的摆设,竟然简朴到只有一个案几,一张床榻。近在隔壁,却是天壤之别。

“呜呜…”

她回神,只见君宜整个身子被按倒在那张案几上,身上,未着寸缕,两手死死护在身前,一把墨发披散在背上。整张脸,正好对着闯进来的风妃阅。

卑微地承欢,她两眼一闭,双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要,不要看…”

风妃阅断不会想到,自己见到的竟是这样的场景,望着满面阴鸷的男子,她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怎么,伤好了,改变主意了?”君隐两手放在身侧,发也跟着散了下来,额上,密汗层层。深邃如墨的眸子染上迷离之色,嗓音带着一点嘶哑。

君宜难堪地被压在身下,透过指缝,她只看见风妃阅的一脸怔楞。

“走开,”总算是知道了放抗,她身子胡乱的在君隐身下扭动,妄图想要挣开,“哥哥,放开…”

“别动,”一声怒喝,便让她乖乖停止了动作,“你想让全府的人都看到你这幅模样么?”

不再看身下的君宜一眼,他退开身子,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径自穿了起来,冷风,随着大开的门而肆意灌入,趴在案几上的女子紧紧蜷缩成一团,嘤嘤啼哭不断。声音,不敢拉开,只能压得低低的,风妃阅看见她整个身子都在抖动,两手胡乱的在案几上找寻,只想找一件能遮盖得住她身子的衣衫。

罪红颜 第十四章教场

眼前倏的一暗,风妃阅转过脸,只见君隐已经穿戴整齐后站在了自己的身前。一头及腰的黑发被简单箍起,剑眉隐入了散下的发丝中,黑色冷傲的衣衫将他整个人凸衬出几分不羁。落在外头的锁骨,隐约间能看见几条清晰的抓痕。

风妃阅见他挡在自己的身前,便莲步轻移,将路让了出来,微仰起的下巴昭示出一种坚毅,眸光淡定,却是满含讥笑与讽刺之味。

君隐面色沉静的与她对视,不急,也不恼,丝毫不将她眸中的鄙夷放在眼里,唇角一勾,便与她擦身而过。

一片死寂的房间内,只有君宜那满满压抑的抽泣声,风妃阅呆站在原处。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这样闯进来,究竟是对是错了。她走上前去几步,见地上的衣衫已经被撕成了条状,女子的腿上,还残留着情欲之后的痕迹。风妃阅来到榻前拿了一条毛毯,盖上了她的身子。

满脑子的,都是她的哭声,风妃阅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一脚刚跨出去,便折身,将那门给带上。望着门缝间逐渐缩小的身影,这才丢出去一句话,“有什么好哭的,不过就是一副身子,越是弱势,就只能心甘被人欺”。

‘砰’,重重地,将门合上,一道劲风随着门的碰撞而迎面扑来,风妃阅眨了下眼睛,将双手放了下来。

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屋内早就备好了膳食,她早就将白天所学的礼仪忘了个一干二净,大快朵颐地用起了晚膳。隔壁,隐隐得还有哭声,只是小了很多。风妃阅冷漠的动手夹菜,二人本是遭受了同样的待遇,而自己,却是没心没肺,既然阻止不了,那便只能安然接受。没有足够的能力反抗,那就只能任人鱼肉。

用完膳后,她便自顾上了榻,锦被一裹,等着明日的到来。

天还未放亮,风妃阅只觉着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那敲门声给吵醒了。

“吵死了,”她暗自嘀咕,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去,朦胧的双眼在触及到屋内的摆设之后,便弹跳着坐了起来,掀开锦被下了榻。

这里不是现代,没有人会给自己时间。

门被推开,两名嬷嬷进来,依着惯例行礼请安之后,就伺候她梳洗。今日,并未让她再换上那繁芜的宫装,而是挑了一件水色的便装,衣领处绣着一排火焰图纹,灼灼的,像是就在自己的颈间燃烧一样。腰上,一条银白色的腰带将她整个身形勾勒的近乎完美,换上军用的马靴之后,便被带了出去。

君隐已经在府外侯着,见到她过来,手一伸便将她捞上了马背,策马扬蹄,向着君家的教场赶去。

过了许久,远远的,风妃阅便望见前方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空地,只是以几丈高的青砖围了起来,穿城而过。只见里面黑压压地挤满了,随意一瞅,竟都是些女子。

有练马术的,有练射箭的,错综复杂的道路一条条交叉,君隐紧勒着马缰,只见前方一抹黑影闪动,他长臂一挥,手上的鞭子便甩了出去,“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