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腹黑男!

她双拳紧握,孤夜孑每一个眼神,都成了致命诱惑。偏偏这男人丝毫没有别的意思,眼神间尽是玩弄。

风妃阅事后想起那一晚,却压根就记不得,她是怎么扑上去的。

双足跨坐于他腰际,两手更如藤蔓般紧缠在孤夜孑的脖颈,男子被她突来的力相撞,一手把住边上的桌沿才稳住身子。怔楞的神情,带着几分尴尬,还未表现出来,就被上头的女子紧紧封住唇。毫无章法,更别说是丝毫的技巧,贝齿咬着他的唇,只是依着本能吸吮,身子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几下过后,孤夜孑便失了耐性,一手罩在她脑后,喉间溢出近乎压抑地低吼,纤纤十指拉开他前襟,一个劲往里探。健硕胸膛上,被划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红痕。男子猛地伸出,将她双手束缚,动弹不得的焦虑,越发使得她蹬动挣扎。

“别动!”孤夜孑起身,跨向床榻的步子,局促紊乱。

二人相继跌落至铺满锦色的凤榻,风妃阅被压在身下,随手将床架上的纱幔揪在手中,缠在腕上,趁着孤夜孑喘息,便一跃而起,再度跨坐于上。男子双目微阖,对于这个动作,神色露出几分不满来,大掌落在不足一握的腰上,想要将她再度压在身下。女子却是不依不饶,双手抗拒地捶在他胸前…

孤夜孑索性翻身,修长的腿压制住她身子,双手被钳制于头顶,“放开…”

衣衫,湿了一身。嘴中溢出难耐地呻吟,心,落入悬崖,起起伏伏,飘忽不定…她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想要什么来填满突来的空虚。

“呜呜——”像是哽咽,更像是求欢,风妃阅以手肘撑起身,男子的上半身,也在此时压下,近乎呢喃,他,在她唇畔低语,“阅儿…把你,交给朕。”

下意识,她不屈,想要反驳,然,樱唇轻启,却是娇媚之音不断。她忍着,咬牙感受男子压下来的欲望,‘轰’——脑中,什么东西炸开般,将她整个人,自头顶整个淹没。窒息,恐慌…风妃阅紧抓住孤夜孑宽厚的背部,那种孤立无援,就想将自己的身子,融入对方,一点,一滴,都不要剩下。

吻,不再是吻,却像是撕咬,白皙的肌肤,呈现出玫红,妖娆的唇印,随着男子手上的动作,被一一深烙在她身上。

情到深处,嘶的一声巨裂,质地上好的绸缎,自根部扯下…

这以牙还牙,这一夜,让风妃阅哑了嗓子,软了全身气力。

一夜间,女子尝尽各种调教手段,卑微屈辱,却是被高超的情技所控,一点泪痣,妖娆惑君颜。诱乱的眸中,勾起的,却是男子那戏谑傲然的薄唇。

芙蓉帐内,她狼狈,她身不由己…

他,亦是,由掌控者,生生失去掌控…

身,疲倦到极点,手,脚,甚至都不想动一下。可体内,那残有的药性,仍在拼命支配,风妃阅纤细的指落在他胸膛上,身子不由自主窝过去,想要的更多…

不要了,不要了。心,一遍遍重复,可这身子,早就失去控制。男子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她整个身子提至身前。偏偏,意识却是如此清晰,风妃阅心口不一,揶揄道,“怎么,皇上不行了?”

明知,换来的是一场暴风骤雨…

抵死缠绵,不眠不休,两人更像是较劲,直至天空泛起鱼肚,风妃阅这才沉沉睡去,虚脱地窝紧身子,缩在床角。

十丈红尘梦一场,罗衫相叠,衣带连挽…

翻身,却掉进深渊…抓不到一点可以支撑的东西,风妃阅无意识呢喃出口,“嗯…”

睁眼,近在咫尺的,是孤夜孑放大的俊颜,她惊愣地张大嘴,一夜间的记忆,如潮水般袭入脑中,挥之不去。

“醒了?”他勾唇,大掌在她腰上毫不客气轻捏一把。

只是一点点力,风妃阅却觉痛的钻心,低眸一瞅,瞳仁难以置信地圆睁,白皙的身子,竟无一点原色,全身上下,连自己都不敢看一眼。

“你——”她霍地起身,只是还未坐起,便软绵绵倒了下去,正好伏在他胸前。上面,几条抓痕犹渗着猩红的血渍,腹上几条更为明显,红肿不堪。

风妃阅脸一红,索性扯过被子,将二人一起裹起来。尴尬万分,她想要转身相对,男子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条手臂紧箍着她的纤腰。

另一手,食指钳住她下巴,冷冷笑道,“被人下药的滋味,不好受吧?”

仿佛,一夜的温存,只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风妃阅没有挣扎,褪下情欲,他,同她的眸子一样,清澈见底,孤夜孑甩开手,力道之大,让风妃阅差点以为自己的下巴就要脱臼了。

“就算朕宠幸了君宜,朕,也能让她在一夜间失宠!”孤夜孑掀开锦被,丝毫不在意身上的痕迹,自顾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

‘砰——’殿门被重重阖上,风妃阅将锦被拉至双肩,脑袋埋入绣枕,无暇顾及许多,只想好好睡一觉。

醒来时,已近黄昏。风妃阅在玉桥的搀扶下沐浴后,便躺在榻上,懒得动一下。

君宜进来时,她只是慵懒抬下手,话都没有说上一句。

“姐姐——”君宜走上前,风妃阅将宫娥遣退之后,才让她坐到自己边上。

“昨晚,顺利么?”

“姐姐,”君宜很难开口,犹豫几下,方嗫嚅道,“奴姬,奴姬她果真如您所料,还好皇上他没有怪罪…”

“好?”风妃阅动下身子,疲软地望向身侧女子,“她,本是君家的一颗棋子,如今,却失了控制,这样的棋子,留着做什么?”

说不定,随时,便能在你身后捅上一刀!

罪红颜 第四十五章诡异戏曲

君宜听过风妃阅的冷言冷语,如今,这生死攸关的事,从她嘴中无谓说出,更是让她惊讶万分。

“君宜,”风妃阅歪着脑袋,声音平静如水,“你,一点都不像君家人。”

侧坐的身子浑身一颤,君宜瞬时被吓出一身冷汗,“姐姐——”

望着她不知所措的神情,风妃阅暗暗笑道,“你不用怕,做君家的女儿,没什么好。”

君宜听闻,只是垂着脑袋,不发一语,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静如雕塑。

“那晚,皇上可有起疑?”风妃阅想起孤夜孑临走时扔下的话语,不安问道。

“皇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二人正说着话,守在外头的玉桥急急跑进来,声声唤道,“娘娘,娘娘——”

风妃阅撑起,月色寝衣贴合在玲珑的曲线上,单手支起身子,绣着火凤的锦被将她下半身团团围坐而起,“何事?”冷冽的语气,蹿过君宜,传入玉桥耳中。

“皇后娘娘,姬贵妃求见。”

“姬妃?”风妃阅蹙眉,宫中,何时有了这人,自己竟不知晓。

细想间,只见外头踏入一名身着玫红宫装的女子来,双目含笑,顾盼生辉,那灿比娇花的色彩,只是比皇后的凤袍稍稍淡一些,就连上头的图纹,都是照着那浴火凤凰而来。裙裾,一圈金黄色的灼热,越发衬得这衣衫来历尊贵。风妃阅瞳仁微眯,眼中已有几丝明了。

视线在途中交汇,奴姬唇畔勾笑,未近其身,盈盈相拜,“姬妃参见皇后娘娘,宜皇贵妃。”

君宜望了一眼,转过头去看着风妃阅,一时忘了让她起身。

“不必多礼,起身吧。”风妃阅掀开锦被,纤纤玉足踏在绵软的毛毯上,只是腿一软,单手下意识扶着边上的床架。寝衣外,光洁的脖颈露出晶莹之色,沾上几朵玫红,越发妖娆。

“谢皇后娘娘。”奴姬起身,站在一边。

缓过神后,风妃阅踩着步子上前,视线落在她涂满丹蔻的十指。意味深长地浅笑,让奴姬神色一紧,埋下头去。

“这衣衫,手工不错。”风妃阅握着袖子,轻声询问道,“哪个师傅做的?”

奴姬听闻,脸上洋溢喜色,语气也轻快起来,“回皇后,这是皇上御赐的。”

“哦?”风妃阅拉长音调,素面朝天的小脸微扬,带着几分暖意,声音却如寒日里的冰冻,让人惊战万分,“可是,这衣服不适合你。”

手一松,便双手拍拍,将朝南的窗子打开,任由外头的阳光余晖一寸寸落在自己身上。

“你是哥哥千挑万选送进宫来的,为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风妃阅望着窗台上的那盆兰花,两指掳起它的一片叶子,顺着指缝,向尖端掠过。幸亏,她将它重新栽种,即使只救回半棵,也留住了满屋子的芳香。

奴姬望着她的背影,双拳微微攥起,片刻后,方心不甘地咬牙道,“奴姬知道。”

“本宫,只不过是提个醒罢了,你是教场出来的,自然知道哥哥的规矩。”风妃阅点到即止,也不管玉桥是否在场,打从奴姬进宫那日起,她‘奴’的身份,皇帝便没有隐瞒过。只不过,这突然封妃,两宫太后那边,竟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奴姬一语不发,垂首,过了半晌,风妃阅才挥手让两人都离开。

这皇帝的心思,还真正难以捉摸,照理说,被自己摆了一道,自会迁怒于君宜同奴姬,可如今,非但没有怪罪,还让她一步登天。风妃阅暗忖,莫不是,这皇帝又想玩什么花样?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一声娇唤,将她的思绪打乱。

风妃阅倚着夕阳,望过去,见殿外,站着一名小丫鬟,稚嫩的小脸红扑扑,手上拖着一个盘子。

“你是?”

“回娘娘,奴婢是西太后身侧的丫鬟,太后特令奴婢过来,将明日入宫的戏曲曲目给娘娘瞧瞧。”丫鬟年纪虽小,说起话来却是机灵讨喜,没有一点害怕之色。

“戏曲?”风妃阅皱眉,一想到唱戏,脑袋都大了。

“西太后喜欢听戏,每年都会招来民间的戏班子在皇宫内搭上戏台,太后说了,今年的曲目,由皇后娘娘定。”丫鬟说完,前脚已经踏进来。风妃阅望着托盘上的红木条子,楞楞出神。上面,写满了曲名,可她对这戏曲一向没有研究,一时间更加难以下手。

“还是让太后自己做主吧。”

“西太后说了,这是宫里的规矩,如今凤印在娘娘手中。”小丫鬟久跟在两宫太后身侧,说话也带着几分不置于否。

不就是一翻手的事,风妃阅不耐,也不细选,随意翻了一块,“就这吧。”

“娘娘好手气!”丫鬟雀跃万分,“这是西太后最喜欢的。”

“那便最好。”风妃阅暗笑,摆摆手,“下去吧。”

丫鬟见状,只得无趣退下,回到两宫太后那里复命。

翌日。在玉桥的坚持下,风妃阅着盛装,来到听戏楼。据说,这是先皇在世之时,特意为了西太后而建造的。

听戏楼分两层,四方的格局,将中间圆形的戏台包围的恰到好处,木质长阶带着悠悠古香,院中,各色花卉更是争相娇艳。

风妃阅拾阶而上,远远的,就看见两宫太后正装而坐,旁侧,则是一副慵懒之态的孤夜孑,见她走过来,只是勾唇,眸子深处,隐有笑意。

君宜同茗皇贵妃被安排在两人身后,其她嫔妃,则是隔了一个转角,均已落座。

孤夜孑一手撑上案几,对着风妃阅的侧脸,轻声说道,“皇后,好了?”

她不着边际地眯下眼睛,笑盈盈接口道,“托皇上的‘福’,臣妾无恙。”

外头,已经开始表演,风妃阅秀眉难耐揪起,一手撑住前额,表情甚是煎熬,孤夜孑咬着笑,丝毫没有将心神放在远处的戏曲上。

取过丫鬟递来的茶水,风妃阅轻抿一口,望着台上那一张张五颜六色的脸谱,意兴阑珊。

这是一出鬼影戏,当画着鬼面的男子身着戏服登台之际,便有胆小的宫娥妃嫔惊唤出声,袖中锦帕遮在那一张张花容失色的小脸上,只差没有当场落荒而逃。

施婕妤坐在后排,此时,双手正紧紧揪着前襟,灵秀的两眼满是恐惧,她娇喘连连,显然是受到惊吓。脸色惨白惨白,瞳仁中,聚为一点,只有那张鬼面在身前不断晃动。双眼,眨都不眨一下,小嘴微开,只觉呼吸越发急促…

吸一口,就连吐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纤细的指关节,因用力握紧,而层层泛白,喉咙口,一股甜腥之味,翻滚冒上来…

“施婕妤,您怎么了?”边上服侍的丫鬟见状,不安凑上前来。

“没事。”她摇头,眼前只觉一阵晕旋。

“还说没事呢,”丫鬟急急说道,“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

“别…别去!”施婕妤一把将急性子的丫鬟拉回来,那两宫太后本就不喜欢自己,如今再这样一闹,搅了西太后的兴致,今后,就更别有好日子过了。

“可是娘娘您…”丫鬟还是不放心,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没事,”施婕妤连连摇头,“若实在不舒服,本宫就回景夜宫,这下总行了吧?”

丫鬟无奈,但见她一个主子都将话说到了这份上,只能闭着嘴退到一边。

风妃阅撑着脑袋,都快睡着的样子,孤夜孑难得好心,冲她说道,“皇后若觉无趣,可以先行回凤潋宫。”

抓着她的手,微微施力,男子朝边上的玉桥说道,“送皇后回去。”

“是,皇上。”

风妃阅见状,心下一喜,也顾不得两宫太后是否会不悦,便自顾站起了身子。走了两步,才停住脚步,向二人行礼,“母后,儿臣顿觉身子不适,想要先行回去歇息。”

西太后一手轻和着戏曲的拍子,也不追究,便摆手,“下去吧。”边上的东太后,想来也不喜欢,不耐的神情尽数显于脸上,“还皇后呢,一点规矩不懂。”

风妃阅在玉桥的搀扶下站起身,自顾走下戏楼。再呆下去,恐怕真要被逼疯了。

望着她轻吐出口气,仿若卸下一身的重担,孤夜孑微微扯开嘴角。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风妃阅并未回到凤潋宫,难得皇宫里头清静,她也正好四处逛逛,一路上,就连太监宫娥都没有遇上一个,全都齐聚在那听戏楼。

昨晚听更,对不住亲们啊~~

补上一个,亲们节日快乐,哇卡卡~~

罪红颜 第四十六章莫名发病

人工开凿的湖泊,绕着整个皇宫走上一圈,清澈的湖底,以奇形各状的鹅卵石浇铺而成。一个个陶瓷小罐扣在两旁,里面,栽种着名贵的白色睡莲。

风妃阅拾起裙摆走上石拱桥,偶尔,几片叶子落上肩头,她也不去掸,怡然自得。

投眼望去,一抹身影忽地窜入眸中,心咻地紧绷,她快步跟上去。

“娘娘——”身后,玉桥亦是神色慌张,紧随而上。

景夜宫外,女子跛着脚,一条腿耷拉在地上,只能撑着殿门向外走去。衣衫褴褛,头发随意披在肩上,风妃阅正觉眼熟,想要上前盘问,却见她已经走出宫殿,朝着一旁的拐角而去。

抬眼望去,‘景夜宫’三个大字,一如殿中的主人,温婉柔和。风妃阅依稀记得,这应该是施婕妤的寝宫。

“站住!”后宫妃嫔都在听戏楼内,这里怎会还有人出入?

女子听到身后的厉唤,却是乖乖站住脚,后背靠着墙壁,两手将挡住眼睛的长发拨开。风妃阅望着她佝偻的身影,脑中猛地一闪,及时反应过来,“你是,李美人?”

蜷缩的身子,一个寒战,李美人双手忽地捧着自己脑袋,想要往角落里面躲。“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风妃阅越发不解,先前的不以为然,也在顷刻间被挖掘出来,“你认识本宫?”

“你是死人!”李美人双手挥动,两眼死死盯着她,腿在地上蹬动,将整个身子用力往后挤压。

“大胆!”玉桥一声怒斥,“怎么和皇后娘娘说话的。”

“皇后?不,不是——”李美人原先浑浊的眸子,竟闪现出一抹恨意,哀怨幽深,她伸出两手,在风妃阅面前狠狠握紧。沾满粉尘的手掌,用力包起来,“死人,死人——”

‘哧——’的一声,前襟霍的被撕开,湖泊绿的肚兜因用力而歪歪斜斜挂在她身上,白皙的肌肤露在凉风中,更显纤弱。而那胸前,竟被烙铁封上一个印子,风妃阅想要细看,那似乎是一个什么字。只是隔得太久,已经同原来的肤色融为一体。

“施婕妤——”外头,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美人双手扣着掉落下来的衣衫,慌忙朝一边跑去。

身影,刚消失在长廊尽头,孤夜孑就抱着施婕妤大步跟进来。

“方才的事,对谁都不许说!”风妃阅眸光冷冽,急急扫了玉桥一眼,神色已恢复过来。

“是,娘娘。”

孤夜孑见到风妃阅,颀长的身子一顿,缓住脚步,怀中的施婕妤满面痛苦,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前襟。贝齿咬着红唇,斑斑血渍刻画在嘴角,似是难受极了。

“皇后?”他见到风妃阅,神色稍怔,只是未作考虑,便匆匆抱着施婕妤跨入景夜宫内。

身后,各宫妃嫔纷至沓来,就连两宫太后都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随行的御医奔在前头,风妃阅完全顾不上李美人的事,转身便毫不犹豫跟着踏入。

孤夜孑将施婕妤放在床榻上,怀中女子隐忍痛苦,却一脸乖巧的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小手攥着男子的袖子,仰着脑袋,对他摇了下头,“臣妾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