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紫砂杯,依次倒上暖炉中的热茶,袅袅余雾,氤氲了抬起的视线,那身明黄,如今看在眼中,却是扎眼极了。风妃阅双手落在桌上,望着孤夜孑踏进的身影,樱唇微挽。

男子高高睨视一眼,神色鄙夷,一句话未说,便向着窗台走去。

那里,空空如也,朱漆红的窗子边上,只留下一捧泥土。“果然!”孤夜孑攥起双拳,旋身问道,“那盆兰花呢?”

自己,果然还是迟了一步!

“兰花?”风妃阅跟着起身,脸上略带惋惜,“臣妾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了,不知,是被谁拿了去。”

“皇后!”孤夜孑大步逼近,咄咄而来的气势,让风妃阅禁不住退后,“不要跟朕绕弯子,将兰花交出来。”

她勾唇,视线毫不畏惧迎刃而上,“臣妾不敢,只是这兰花,不在凤潋宫内。”

“来人!”孤夜孑隐忍下一口气,语气却将那愤怒勃发出来。

“奴婢参见皇上。”一时间,外头的丫鬟纷纷齐聚过来,刷刷跪了一地。

孤夜孑走近为首的玉桥,眸中那抹琥珀色,愈来愈深,“朕问你,皇后的那盆兰花哪去了?”

她不敢抬头,只是颤抖着身子,面对皇帝一触即发的杀意,玉桥更是不敢说出,那盆兰花是自己送到了陌辰吏手中,“回皇上,奴…奴婢不知,前几日,娘娘还在念叨,这兰花,一夜间…就再也没见过它的踪影。”

阴霾,就聚集在头顶…她吓得一身冷汗,孤夜孑一语不发,跪着的女子,更是将脑袋再埋入几分。

半晌之后,皇帝明黄色的脚靴,才用力退后一步,“皇后,果然心思缜密!”一语,带着说不尽的讽刺之味,“是朕低估了你。”

“你们先退下。”风妃阅示意众人起身,她双手自宽袖中抽出,把住桌沿。自己虽是毁了那盆兰花,可那幕后之人,却是冷眼旁观,恨不能,看着双方斗个你死我活!

“臣妾说过,那盆兰花不在臣妾手中。”风妃阅想要心平气和,可皇帝,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

“皇后,同样的伎俩,你还想在朕的眼下,玩第二次?”孤夜孑咻地面向她,上半身欺近,大掌狠狠压在她脑后,“先前是德惠妃,你以为,你真的能做到天衣无缝?宫内所有人都知晓,德惠妃看了一出戏之后,前额便长出一朵兰花,之后,每晚更是噩梦连连,皇后!你敢说,她的死,与你无关?”

难不成,德惠妃真是心理承受不住,才会自缢而亡,可那日自己所见,明明…

“啊——”脖子上,突地传来一阵疼痛,风妃阅美目流转,一句惊呼抑在喉咙口。

“朕不管你先前做过什么,”大掌,咻地握紧,“施婕妤同德惠妃不一样,朕可以放任你,却由不得,你再有这第二次。”

“不一样?”风妃阅冷冷笑道,双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皇上,您所谓的不一样,可有想过,这一枚软肋抓在她人手中,要的可就是她的命!”

‘砰——’后背,用力压下,暖炉被掼倒在地上,脊梁顶着紫砂杯,磕地她紧紧皱起眉头。

一股暖流,顺着后背悄然滑落,风妃阅忍着痛,笑地越发肆意,她看见了皇帝眼中的犹豫,这一击,被她落的恰到好处。“施婕妤,本该藏在暗处,可,却是皇上您将她推了出来!既然,臣妾害了德惠妃,那,臣妾断不会笨到同一种法子用在第二人身上…”

很虐,很心碎,喜欢看虐文的去看看哦…咖啡后妈的新作!

罪红颜 第五十张皇后无辜

冷汗,细密,层层泛上她光洁的前额,孤夜孑没有料到,自己毫未考虑的举动,竟已一一落入旁人的眼。

“皇后——”全身力道,随着手上的动作压到风妃阅身上,撵碎的紫砂杯,尖端刺入她脊梁,“你,就没有一点嫉妒么?”

“唔——”

她双目紧闭,艰难吐出一口气,“后宫佳丽三千,臣妾,嫉妒不过来。”

“哦?”孤夜孑五指收拢,将她的脖颈卡在手掌中,“皇后果然,变了个人。”

手,缓缓松开,失去支力,她全身瘫倒在桌上,让那碎片深入几分,皇帝丢下一句话,便要走开,“施婕妤,不是你能碰的。”

手肘,撑在袖口外,风妃阅后背挺起,一下拉直,疼的半边身子撞在桌沿上,孤夜孑迈起的脚步在听到异动后,整个身子转了过来。视线,自然落在桌上,原先的杯子,已被他用掌力击成一堆碎片,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君,可…彼此的心里却容不得对方,没有相濡以沫,只有时时提防。这深宫中,风妃阅靠的,只有自己!

“怎么了?”孤夜孑察觉出她脸上的痛苦,低声问道。

“臣妾只是闪了下腰,没事。”她单手撑着桌子,面向男子,最后一次,重复开口,“臣妾不想打施婕妤的主意,臣妾只想,好好活着!”

她说的异常坚定,眸中透出一种极强的求生欲,若是换成现代,这只不过,是一个微乎其微的期望,可,自己置身于这帝王的后宫,如今这希翼,也就成了奢望。

一身孑然,风妃阅垂下的袖子,伴在身侧,宽大的宫装下,双腿微微有些发抖,只是皇帝并未细作它想,踏着朝起的碎黄,走出了凤潋宫。身后,女子手一松,带着颓废的疲倦,坐下来。她挽唇浅笑,有些自嘲,“风妃阅,这一关,你又过了。”

景夜宫内。

施婕妤脸色越发憔悴,一夜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前额,一朵兰花娇艳欲滴,隐约还有沁人芳香。

陌辰吏站在榻前,一袭月色长袍下,面色温润,“回皇上,施婕妤没有病。”

“陌医师!”孤夜孑霍然起身,如今兰花已毁,难不成,只能坐以待毙,“施婕妤这般,可有别的法子?”

“回皇上,施婕妤的症状,同先前德惠妃一样,两位娘娘,眉宇中心均在一夜间盛开雪兰。这不是病,只是民间一种流传已久的巫蛊之术罢了。”

“巫蛊?”孤夜孑望着神色涣散的施婕妤,没有否认。

“对,就像前朝的巫蛊小人一样,盛传于苗疆,只是臣想不到,皇宫内,竟藏着如此心术不正之人。”陌辰吏满脸严肃,“皇上若是放任,这炫朝的后宫,有朝一日,必会乌烟瘴气。”

孤夜孑闻言,静默坐下身,旁边的施婕妤忙地将身子钻入他怀里,脸色疲倦,却怎么都不敢安寝。“皇上,皇后又来了。”

“查的出来,是何人下的蛊么?”

陌辰吏面有难色,望着施婕妤眉中的兰花,无奈摇头,“下蛊之人,是以兰花花蕊为药引,亲手刺破其中指,取一滴至阴之血,这蛊,下的不深,臣若没有估错,娘娘白日里同寻常一样,只是到了深夜,才会噩梦连连。”

单手顺着她的发丝,孤夜孑眼眸微沉,“至阴之血?”

“回皇上,”陌辰吏正色道,“所谓至阴之血,是指下蛊之人,在百日内,护住自身真气,没有与男子同过房。这幕后之人,是一名女子。”

孤夜孑放在施婕妤发上的手,一紧,怀中女子惊得弹坐起来,“啊——”

琉璃般的瞳仁,在看清身前的男子之后,才乖乖窝回去。

“那,处子岂不更省事?”孤夜孑剑眉隆起,整个内殿,一片压抑。

“若下蛊之人真要是处子,施婕妤,恐怕早就没命了。”陌辰吏扫向他怀中的女子,神色极为自然,看不出丝毫端倪。

施婕妤脑袋枕在他腿上,双手揪着垂下的粉色纱幔,指尖,划过丝质流苏,有了男子的陪伴,整个人已安定下来。

“那人,不可能是皇后。”孤夜孑俊目微眯,大掌撑住前额。

“皇上,您怀疑,是皇后娘娘所为?”陌辰吏故作讶异,随即,声音便暗下几分,“皇上前段日子夜夜留宿于凤潋宫,百日内,这下蛊之人绝不可能是皇后。”

孤夜孑并未否认,将施婕妤逐渐熟睡的身子放回榻上,望着他极尽轻柔的动作,陌辰吏退出那巨大的水墨屏风,等着皇帝出来。

“那这蛊,该如何除去?”孤夜孑低沉的声音穿透而来,颀长的身子走出内殿。

陌辰吏犹豫片刻,方应答,“回皇上,在找出下蛊之人前,无药可救。”

一场巫蛊,将隐藏在深宫中的施婕妤推到前头,陌辰吏并不知晓,她同风妃阅是敌,抑或是友。这一颗解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交出去。

孤夜孑离开凤潋宫之时,并未将殿门掩上,风妃阅背对着偌大的铜镜,将那身繁芜的宫装除下。白净肚兜下,冰清玉洁,只是后背,血渍斑驳,一动,则疼地揪心。

她单手绕向身后,解开那条束缚,扭过头去,却不能看的真切,只能用手感觉到扎在背上的几片碎渣,试了几下,还是不能取出。

手指,沾着几点猩红色,孤夜孑跨入殿中,正对着那面雕刻精致的铜镜,镜中,女子体态轻盈,雪背裸露在外,妖娆魅惑。

“阅儿——”

突如其来的开口,着实让风妃阅吓一大跳,她惊觉,两手护在身前,欲将地上的衣衫捡起来。

然,男子却是大步跨上前来,脚靴,一下踩在那衣角上,她只能半弓着身子,弯下的姿势维持片刻,方缓缓起身。

“臣妾参见皇上。”风妃阅行礼,锁骨凹陷出美丽的弧度。

孤夜孑伸出手,掌心的厚茧,暧昧摩挲着女子细嫩的双肩。一股麻意,瞬间袭入四肢百骸,风妃阅身子缩起,望着男子压近的身躯,一双柔荑抵在他胸前。

“朕帮你。”孤夜孑话音刚落,便让她转过身去,趴在那梳妆台上,风妃阅无奈,只得用两手撑着,铜镜中,映射出自己因疼痛而显得潮红的双颊,男子一手落在她腰上,身子,随之逼近。

推荐蓝天咖啡的新文《魅少囚爱》

很虐很伤心撒~~

罪红颜 第五十一章要你计较

手下的触感,像是上好的丝绸般,留恋在掌心。碎渣滓的周围,已经红肿,尖利的尾端露在外头,风妃阅咬着唇,望着镜中发丝凌乱的自己,将精致的下巴仰起。

自己在络城受的那一剑,远比这要来的痛,让她最摸不清的,便是这尊王忽冷忽热的态度,落在腰际的手,缓缓摸上来。孤夜孑另一手撑在她边上,在她耳畔呢喃道,“阅儿——”

风妃阅转过头去,趁着二人对视的瞬间,孤夜孑的手精准落在那碎砾上,一用力,便拔出来。

“唔——”她狠狠揪眉,身子向下一沉,双膝瘫软,所幸手上及时反应,两手这才将力拖起来,“谢皇上。”

孤夜孑随即将她横腰抱起,让她趴在床榻上,伸手自袖中取出一枚膏药,在风妃阅伤口处细细涂抹。疼痛,夹杂着说不清的凉爽,没几下,便觉好了大半。“既然不是皇后下的药,你为什么不说?”

风妃阅轻眯起的双目咻然睁开,怪不得皇帝如此怪异,原来,是已经查清此事与自己无关,“臣妾极力否认,可,皇上又岂会相信?”

“你不说,朕怎会知道?”孤夜孑停下手中动作,指尖尚且萦绕药膏的清新之味。

“那盆兰花,臣妾确实不知其踪影,如今皇上又说是下药,臣妾便越发不清楚,这宫内,可是何人中了毒?”风妃阅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无辜。

“不要装傻充愣。”孤夜孑中指抹上膏药,在她伤口处狠狠戳一下,“皇后聪颖过人,怎会不明白朕的意思?”

“啊——”真是哪痛,他就往哪下手。风妃阅整个人差点从榻上跃起,嘴中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施婕妤的病,虽同你无直接关系,但那兰花确是凤潋宫之物,皇后,若要追根溯源,你还是难辞其咎。”皇帝仍然咄咄逼人,但语气已经平和下来,没有了先前的尖刻。

“皇上,”风妃阅不置可否,“这兰花是臣妾的,不假。可这经手之人,可就不止臣妾一个。皇上如此急着来凤潋宫讨要,那施婕妤的病,定是同这兰花之物脱不了干系。一盆死物罢了,这幕后之人,如此一举两得之计,还不见得特别高明。”

“此话,怎讲?”孤夜孑捞过边上的锦被,放柔动作覆盖在女子裸露的背部。

“臣妾同施婕妤不一样,她,是集了皇上的宠爱,而臣妾,则是包揽后宫权势于一身。”风妃阅说完,余光不着痕迹睇向身侧的男子,见他不语,似是默认,这才接下话去,“而这两样,却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得到的,谁,离这位子近一步,谁的可能性,便越大。”

风妃阅并未明说,单就一株兰花,她还不能怀疑到任何人。

颊侧的发,被拨开,她错愕回眸,却见孤夜孑嘴角嚼着笑,修长的指抚着自己圆润的耳垂,不厌其烦地把玩。风妃阅颇为不适地皱下眉头,甩了甩脑袋。“皇上,有没有在听臣妾说?”

“听着呢!”男子两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捏揉起来。

酥麻的感觉,仿佛让全身都放松下来,涂过药的伤口,红肿褪去大半。

“皇上…您的软肋,是施婕妤吧?”风妃阅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动作一僵,没有再继续下去。

“您来凤潋宫兴师问罪之时,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皇上这一下,没有忍住,臣妾受点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只怕,施婕妤的病是难以痊愈了。”风妃阅手肘支在两侧,拼命想从孤夜孑眼中看出点什么,他,对施婕妤是真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是,一如当初对自己那般,只是将她推出去。如若是后者,那,这名男子的心思可谓缜密毒辣,越是防备,却更加防不胜防,陷入两难。孤夜孑的眸底,太过于深邃,她掩饰地勾下嘴角,樱唇轻启,“最怕的,便是对方,由试探变成了下手!”

她的意思很简单,孤夜孑越宠,施婕妤便越是危险,况且,自己稳稳当当坐在这后位上,这一口怨气,怎么都会落在施婕妤身上。

“阅儿,后宫那些女人,有谁,能是你的对手?”孤夜孑翻身躺在凤榻上,侧目,坚挺的鼻梁对着她下巴。

“臣妾只是据实分析罢了。”至于,帝王的心思,她不敢明着揣测。

“皇后分析的如此透彻,无非,是让朕留宿于此,少去景夜宫,朕,说的对么?”勾起她简短的发丝,绕在指尖犹显不足。

风妃阅望着他一脸的邪恶,突然有种好心当成驴肝肺,深深的挫败感。谁稀罕他留在这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理智万分,“皇上要这么说,倒真遂了臣妾的愿。”话不多说,风妃阅只是两手趴在绣枕上,美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一个女人,自己的夫君若是宠幸她人,而她,不管不顾的话,只有两种可能。”孤夜孑单手撑起脑袋,身子侧躺,直直盯着她。

“什么?”风妃阅小脸摩娑着锦被,甚是惬意。

“其一,她不在乎,”孤夜孑压下身来,醇厚的声音抵在她耳边,蛊惑般,穿透她耳膜,“其二,便是大爱,不舍得计较,皇后,你是属于哪一种?”

就知道,这男人嘴里没什么好话出来。

风妃阅抿着唇,就看见孤夜孑的身子,不安分靠近一点。灼热的气息,酴醾在自己头顶。“那皇上,认为臣妾属于哪一种?”

她想要退,却被男子桎梏住,修长的腿搭在自己腰上,“朕不管你哪一种,朕要你计较!”

风妃阅完全被那话绕了进去,半晌都理不顺,“臣妾不懂。”

“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孤夜孑话中含有愠怒,完全不顾她的疑虑,转过身去,背对着风妃阅。

想不明白的,她选择不想。见身边没了动静,风妃阅便跟着闭上眼睛,两人这样,总比剑拔弩张的好。

女子呼吸匀称,睫毛眨动几下,便垂下眼帘,昨晚没歇息好,这身子一沾上床榻,还真想睡了。

孤夜孑冷酷的俊颜随之转过来,见她满面恬静,睡的极香,心下,不由恼火,推了她一把。“不许睡!”

风妃阅睡眼惺忪,表情模糊,“皇上,怎么了?”

“朕没说让你睡。”孤夜孑见她眼都睁不开,心情却随着逗弄,好了起来。

“可是——”她半句话卡在喉咙里面,真的困死了!

眼睛不受控制闭上,却又被重重推了一下,风妃阅懊恼地揉揉眼睛,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皇帝,这话一点不假!

虽然,她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罪红颜 第五十二章不再相瞒

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衣衫,风妃阅头疼地皱下眉头。

“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连夜赶制的,您背上的伤还未痊愈,这种纱取自雪山上的冰蚕,质地柔软,不会碰到伤口。”玉桥边说,边伺候她更衣。

风妃阅随意扫了一眼,这皇帝,何时对自己上心了?刚洗漱完毕,外头便有丫鬟通传,说陌辰吏求见。

“请他进来。”风妃阅走到殿外,在院中等着他。

竹林深处,上次被砍掉的叶子,陆陆续续在冒着新芽,有的,尾端留有稀黄,和着风声,窸窸窣窣吹个不停。陌辰吏踏进凤潋宫,就看见风妃阅一身清冷,站在那一簇常青竹前。

鞋底,碾着一片碎竹,只是自己浑然不知。

脚步踩上去,有沙沙的响声,风妃阅转身,望着走上前的男子,释然一笑,“你来了。”

何时,这称呼,已经如此亲昵。这一声‘你’,唤的极为自然。

陌辰吏乍闻,脸色一怔,唇角随之慢慢展开,“你知道我会来?”

风妃阅但笑不语,背上的伤,还会因走动而牵痛,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子,她只得仰起头来,“我自然知道,施婕妤究竟所犯何病,我还得请教你呢。”

“那株兰花,我已经放入丹炉,用不了几日,便可熬制成解药,”陌辰吏神色非但没有豁然,反而凝重起来,“双生雪兰,药性最为剧毒,偏偏,另一株花蕊不知了去向。”

“另一株花蕊?”风妃阅讶然,“什么意思?”

“那兰花,在月夜皓洁之时盛开,双生花,汲取明月之光,景夜宫内,只有一株,施婕妤就算服下解药,难保,她人会用那第二株花蕊再次下蛊,到时候,可就回天乏术了。”陌辰吏怕的,倒不是这个,“皇上现在找不到证据,所以,你千万要当心,别让那第二株花蕊,落在凤潋宫内。”

风妃阅点下头,这件事,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可以风平浪静度过。

“解药,我会亲手交给你。”陌辰吏脑中,忆起在景夜宫所见的那一幕,“若是,这解药救不了施婕妤,我也会替你保密。”

男子的意思,很简单。施婕妤的命,如今就握在自己手中,想不想救,就看她了。

茗皇贵妃虽身怀龙子,相比施婕妤而言,后者的威胁反而高出许多。这一招棋,就连陌辰吏都看出来了。如今控局一方,倒成了风妃阅。心,一下感觉沉重许多,她逼上前,灵秀的双眼,如琉璃般纯净,盯着他的俊脸,“我救她,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