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泄气。

当晚,赵普腆着脸睡在外面,小四子睡在中间,小兔子的帽子歪在脑袋上,盖着被子,一个翻身,搂住公孙的胳膊,又一个翻身,楼住赵普的胳膊,睡得直打小呼噜。

公孙靠在床里,叹气加睡不着,他一直在想,那块玉佩上面说的那句龙困浅滩…究竟什么意思呢?

四外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夜已深。

赵普在床上躺着,怎么睡都睡不着,时不时地瞄公孙一眼,但是公孙不理他,用个枕头挡在中间,赵普也看不到那书呆的脸,就叫了一声,“书呆?”

公孙不理他。

“睡着没?”赵普伸手过去想戳他一下,公孙一掌拍开,“别闹,睡着了!”

赵普无奈。

翻了个身,赵普枕着胳膊想着——这书呆真没劲!正在想,突然…赵普一愣——他的眼皮子跳起来了,而且还是左眼!

赵普起先有些不相信,自从上次公孙开了一副药给他喝了之后,他的眼皮已经很久没有跳了,正当赵普以为它已经失灵了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就跳起来了。

这可乐坏赵普了,如今情况甚好啊,他俩孤男寡男的在一间屋一张床…虽然,当中还隔了只小四子,不过这个时候左眼皮子跳得那么厉害,莫非他赵普是要交大运了?

想到这里,赵普就想往里蹭蹭,公孙掀开枕头眯着眼睛警告他,“不准动!”

赵普赶紧停下了,心说,看这书呆凶悍的…他喜欢!

又躺了一会儿,赵普觉得左眼皮跳得更厉害了,有些纳闷,就坐了起来。

“你干嘛?”公孙给小四子盖被子,不解地看着赵普。

赵普就觉得眼皮子好像好了一些,就伸手揉了揉,转脸,见公孙穿着衣裳呢,大概是为了防备他偷袭吧,连中衣都没脱。

想到这里,赵普突然道,“书呆,出去吧?”

公孙微微皱眉,问,“去哪儿啊?”

“查案子去啊。”赵普道,“咱们偷偷溜去日月乾坤教。”

“现在?”公孙问。

“你想啊,整个开封府都那么忙,就我们闲,这哪儿是个办法啊…还有啊,那个玉佩上面的龙困浅滩你想出来了没有?”

公孙摇摇头,“没…一点头绪都没有。”

“还是啊!”赵普道,“困在房间里能想出什么来?出去走走,夜里凉风一吹,再找找线索,说不定就破案了呢?我看包相好像不太放心我们办事似的,不能总这么吃闲饭吧?”

公孙想了想,也坐了起来,道,“有道理!”

随后,两人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出门,公孙用被子将小四子裹好了,见他搂着枕头蹭来蹭去地说梦话,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睡,一会儿别摔下来。

赵普叫来了绯影,绯影欢欢喜喜就上床去搂着小四子睡下了。

小四子往绯影胸口蹭了蹭,香香软软好舒服呀…于是安安心心睡下。

公孙哭笑不得,赵普拽他,问,“咱们上日月乾坤教,还是去方府?”

“方博江那里,你不是留着影卫盯着么,我们去也没意思,不如去日月乾坤教看看!”

“这主意好!”赵普点头。

“唉,等等!”公孙拉住赵普,道,“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去了吧?”

“对啊。”赵普点头,“他俩估计暗中盯着了。”

“既然已经有两个暗中盯着了,那我们就不用暗中来了吧?”公孙问,“不如…”

赵普想了想,挑起嘴角一笑,“哦…书呆,你胆子还不小啊。”

“那是。”公孙说着,跑去院子里,将刚刚那些他们弄来的衣服都换上,打扮成了两个日教的教众,急匆匆地出了门,准备混进日月乾坤教里去查探案情。

赵普欢欢喜喜,觉得自己这会儿左眼皮子跳了,一会儿肯定有好事,却不知道,他们今天这一去,可是闹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来。

第六十七章 误入禁地,破庙有人3.0

公孙和赵普离开了开封府,就悄悄赶往日月乾坤教的所在地,赵普和公孙本来是打扮成日教教众的,但是刚刚走出门没多远,赵普就突然一把抓住了公孙,将他带回家,强逼着着他换上一套月教的白衣。

公孙微微皱眉,道,“我们早上就是假扮的月教,容易被人发现。”

赵普道,“不管,不让你穿红的见人。“

“为什么?”公孙有些不解。

“总之就是不让!”说完,拽着还一头雾水的公孙跑出了门。

这次,根据探听得来的消息,日月乾坤教的人在开封远郊的大佛寺里头暂住,赵普施展轻功,带着公孙很快就赶到了寺庙门口。

寺庙的门口有几个守卫,这让公孙有些意外,就小声问公孙,“怎么寺庙门口还有守卫呢?”

“做贼心虚呗。”赵普无所谓地说着,见里头似乎灯火辉煌,就笑了笑,“看样子挺热闹啊。”

“能不热闹么,今天一天,早上还好好的,下午就打得跟热窑似的了。”公孙忍不住笑。

赵普也乐了,两人一起走到了门口。

照旧,门口的守卫问了一个有些傻气的接头暗号——日月乾坤,功德无量!

赵普愣了愣,对——日月乾坤,万寿无疆。

…答对了,赵普他们被放了进去。

公孙一脸敬佩地看着赵普,低声问,“这样你也能猜到?”

赵普笑了笑,道,“唉,对付蠢材,就要比他更蠢材么!”

公孙笑眯眯,问,“就跟对付流氓,要比他更加流氓一样的道理么?”

赵普有些坏地挑起嘴角,笑问,“想要流氓我?”

公孙白了他一眼,道,“做梦去吧。”

赵普无所谓地挑挑眉,“不老实,一点都不可爱。”

公孙瞪他,赵普道,“唉,别瞪了,再瞪小心穿帮!”

公孙不说话了,低头和赵普一起往人多的地方走,就见日月乾坤教并非是独立地排队,而是都挤在一起,打乱了秩序站在大殿里头。

赵普微微皱眉,“这哪儿是四个教派,分明就是一个教派么,之所以分成日月乾坤教,就是为了转移视线,好更好地办事吧。”

“你猜,他们挑拨中原武林反目成仇,究竟有什么目的?”公孙问。

“制造混乱么,这叫唯恐天下不乱”赵普说着,见有人过来了,就跟公孙使了个颜色,都闭口不言,听着其他人说话。

这时候,就见有大量的日月乾坤教教众涌了进来,都愤愤不平的样子,似乎是彼此看不顺眼,但是又不敢打架,有些还都受了伤。

公孙和赵普对视了一眼,都不做声,静静地等待。

很快,众人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都是指责彼此制造事端的。

公孙边听,边四周张望,赵普问他,“找什么呢?”

“展昭和白玉堂。”公孙问,“你知道他们在哪儿么?”

“埋伏着呢。”赵普微微笑了笑,道,“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我都听到展昭的抽气声了,看到咱俩来了,他肯定头都大了。”

公孙笑,不忘记嘱咐,“你一会儿小心点啊,别给人添麻烦。““切。”赵普不满地撇撇嘴,道,“你怎么说的我好像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似的?”

公孙笑着瞄他,“你敢说你不是?”

赵普靠近过去,低声道,“书呆,我发现你最近跟我很亲。”

公孙想狠狠踹他一脚,但是赵普使坏让开了一些,公孙一个趔趄,赵普赶紧扶住,挑起嘴角坏笑。

公孙恨得磨牙。

这时候,骚乱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往左右两边一分,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来,就有几个人走了进来,这些人年纪都不小了,穿着日月乾坤教的衣服,看来是长老,为首的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男子,脸上戴着张面具,看不出来长相,但是从他灰白的头发判断,应该已经有些年岁了。

那人上了前方的大台子,跟上去的四个老头分别站立在左右两侧,所有的教众都给那黑衣男子行礼,口称,“参见总教主。”

赵普和公孙也低头行礼,觉得有趣,心说,这个人不知道是谁,从来没听说过日月乾坤教还有一个总教主呢。

“嗯。”那教主点了点头,道,“都免礼吧。”

说完,教主转身,走到了身后的虎皮椅子上面坐下,抬眼看了看下面的所有教众,沉吟不语。

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赵普低着头,因为他高,所以尽量地蹲着,生怕引人注意,手轻轻地掐了公孙的手腕子一下,对他使脸色——那教主装什么深沉。

公孙瞪他——别嬉皮笑脸的,小心被拆穿。

赵普挑起嘴角对他笑——你说什么是什么,都听你的…还噘噘嘴,做了个亲他的姿势。

公孙气得脸煞白,狠狠瞪他,要不是不能动,怕引起怀疑,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今日,发生了一件让我很不高兴的事情。”这时候,那总教主开始说话,听声音,果然是上了年纪的。

赵普听后,则是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看公孙——书呆!

公孙见赵普又对自己使眼色,就一挑眉——你又怎么了?

赵普对他挤挤眼睛——耳熟啊耳熟!

公孙一惊——你认识?不会是什么朝中要员吧?那可了不得了!

赵普摇摇头,示意他也不是很清楚。

“今天,多少人动手打伤同门了?”那面具教主冷冷地问,“都给我站出来!”

话音落下,众教徒都面面相觑,就听那个穿着红衣服的日教教主喊道,“都出来!有胆子打架没胆子承认么?”

无奈,几个脸上挂了彩的日月乾坤教教众都走了出来,低头耷拉着脑袋。

“为什么打架”总教主问,“日月乾坤教有教令,泄露教中秘密的,杀!残杀同门的,杀!背叛教门的,杀!”

赵普和公孙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呵,这教令还挺严格的么。

他的话音刚落,教众就开始相互指责。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月教的说日教挑衅,日教的说月教不讲理,乾坤教的差点又打了起来。

“啪”一声,总教主大发雷霆,抬手一掌拍在了眼前的桌案上面。

赵普抬眼看了看,微微一愣,这时候他才发现,前方台子上的桌椅摆设,和皇宫的很像,就连那台子的台阶,也跟皇宫里头,赵祯金銮殿的台阶差不多,不由皱起了眉头,心说,这日月乾坤教主,上这儿过皇帝瘾来了不成?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分明就是有人挑拨离间!”那总教主怒道,“说,是谁第一个动手的?”

于是,那些动手打过人的教众彼此一一指认,最后…指到了那些早上被赵普他们在酒楼里挑衅了的日教教众身上。

“是几个月教的教众先招惹我们的!”那几人哭丧着脸道,“他们将我们打得极惨,不止言语侮辱我们,侮辱了我们的教主,所以我们才…”

“哪几个月教的教众?”总教主问。

“呃…”那几人四周望了一圈,都摇头,有些困惑地说,“咦?都没有…那几个人长得特别的黑,是三个人。”

“胡说!”月教的教众都道,“月教根本没有很黑的人!”

“这…”几个日教的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普和公孙则是缩在月教的一大群白衣人中间,义愤填膺地指责那些日教的人含血喷人。

“看来,是有人假扮成月教的人挑衅啊。”日教教主自言自语一般道。

“呵。”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月教教主笑了笑,道,“这也未必吧,谁也没看到…说不定,原本就没有那几个所谓假扮月教的人呢…”

“你什么意思?”日教教主看来脾气挺暴,两个教主剑拔弩张,那总教主大吼了一声,“混账!”

所有人都没了声音,低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总教主道,“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了,不管这两个人是什么人,但是对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我们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了。”

众人都不语。

总教主道,“今日开始,所有日月乾坤教派,都暂停接收新人,若是遇到人挑衅,一律不准理睬,谁敢闹事的,将名字和长相记下,回到教中后通知各教教主,杀无赦!”

教众们面面相觑,都无奈,给总教主行礼,表示再不敢内斗。

总教主点了点头,站起来,起身带着四个教主离去。

等人一走,教众们议论纷纷,有些指责那几个日教的教徒是始作俑者。

“分明就是你们月教的人挑衅!”众人虽然口头上争执了几声,却也是不敢再打架闹事了,眼看天色已然不早,就各自散去。

公孙和赵普对那个面具总教主的身份相当的好奇,尤其是赵普说觉得他的声音耳熟之后。

两人假装跟着众人回去休息,暗中观察周围的情况,准备去看看这总教主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走到了后山,才发现很多的房舍,公孙微微皱眉,问,“这里什么时候建造了那么多的房舍?”

赵普摇摇头,道,“这里离开封如此之近,没有理由建造了那么多房舍,都没人发现的。”

“这里是半山腰。”躲在暗处监视的展昭对身旁的白玉堂道,“平时隐藏在寺庙里头,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在外围是看不到的…难怪这次的武林大会在这里举办了,原来有这种玄机。

“你的意思是…这一带,就是日月乾坤教的老巢?”白玉堂问。

“嗯。”展昭对他笑眯眯,“我觉得是,前方还有个山坳呢,那一带地势非常复杂,所以在里头做些什么,根本没人能发现。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笑脸,突然觉得有些瘆得慌,就忍不住问,“你今天怎么一直在笑?什么事情那么开心?”

展昭露出了更深的笑容,笑得白玉堂心里发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谨防这只猫突然发难。

赵普和公孙看着众人都去了前方的房舍入住,就趁机隐蔽到了暗处,静静等候。

不多久,灯火熄灭,看来那些教众都休息了,公孙突然心中一动,问赵普,“唉,你看,这些日月乾坤教教众的生活习惯,像不像是寺庙里头的僧人,或者是道士之类的?”

赵普听后微微皱眉,道,“被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点…”

公孙想了想,道,“那个教主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去找找?

赵普点头,站起来,刚要跟公孙往外走,就见远远的,来了一个白衣人走了过来。

赵普一皱眉,两人都假扮成了月教的教徒,一身白衣在夜晚还挺明显的,前方有人过来,一眼就能看见,再躲难免会遭人怀疑。

公孙和赵普也都不是胆小的人,就大摇大摆地走向前。

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月教的教主,两人有些紧张,一般来说,教主铁定对教中的人员比较熟悉,他们两个生面孔,不知道会不会被怀疑。

公孙有些紧张,赵普看了他一眼——怕什么,他敢造次就直接宰掉!

公孙白他,赵普一笑——那打晕好了!

果然,那教主经过两人身边时,叫住了两人问,“你俩怎么不去休息?”

赵普道,“哦,我们刚来不久,吃坏了肚子,想要找茅厕。”

那教主上下打量了一下赵普,道,“哦…怪不得我看着眼生呢,原来是新来的啊。”说话间,他注意到了赵普身边的公孙。

公孙一袭白衣,大晚上地往眼前一站,说不出的斯文俊秀,那月教教主是个断袖,看到公孙之后,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