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人起疑心,她掐算好了日子,在自己毒发的日子里做了场戏给三娘看,让三娘亲眼看着她万分痛苦的情状,亲自喂她吃药,而后昏睡不醒。然后找了个与她身形极为相似的女子,为她易容改装成自己的模样,点了她的穴道放在自己房中,制造假象。

而凌烯自己当然易容化作叶可情的模样,按时出现在百里亭,等着刹那出现。

夜凉如水,何况是连月暴雨,夜里更是冷风阵阵,寒气逼人。

凌烯一身红装,在夜色中暗淡如同夜幕,没有半点鲜亮绯艳。

随着飒飒风声,她听到衣袂破空之声,是刹那。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短剑,这一次,是死是活都是未知之数,刹那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种境界,交过手才知道。

“叶姑娘,久等了。”

话音落时,刹那已出现在她面前,一袭黑色劲装,脸上覆着半边银色假面具,露出的半张脸看来十分俊俏,更因为岁月的痕迹而带着些沧桑成熟的魅力。

“呵呵,可情久闻门主大名,如今有幸得见,久等亦是应该。”

“叶姑娘无须客气,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刹那向她伸出手去,已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个小玉瓶子,道,“里面是当年毒王留下的蛇腹子解药,当世只此一瓶。”

她没想到刹那居然这么爽快,笑着接过,道:“可情代周神医多谢门主高义。”

“不用,只要叶姑娘将血玲珑留下便可。”

“呵呵,那是自然。”凌烯爽爽快快地交出了血玲珑,接着说道,“可情有一事希望门主不吝赐教。”

“叶姑娘还想谈什么条件?”

“不是谈条件,只是想知道一些情报而已。”

“关于龙芯环佩?还是华圣帝的遗子?”

“呵呵呵呵,既然门主这么清楚明白,那可情也不用绕弯子了,我想要的正是这二个消息。”

“我为何要告诉你?”刹那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甚至眉眼之间杀气外泄,令得凌烯无由来的浑身一凛。

“门主既然早已知晓可情此来所谓何事,那必定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了,全天下都等着看呢,天下统一已有二十年,可是锡镕文至两地暴民作乱不断,这本就不是我们江湖中人能管得着的事情。”

“叶姑娘这么明白事理,又何苦要插手其中呢?”

“事关师门,可情也是领命办事而已。如今朝廷内谁不是人心惶惶,坐拥天下的是一姓血脉,可这天下却是无数百姓的,谁又能脱得了干系?我极乐门也不过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罢了,只不过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

刹那耐心听着,就这么一直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泛出精光,让凌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敢直视,于是侧过了身,从百里亭看出去,看着迷雾中的树林官道,望向远处的庚城。

“抱歉,姑娘的说辞实在无法说动在下,姑娘所问之事,恕在下无可奉告。告辞。”说罢,刹那就准备离开,却被凌烯叫住。

“等等。门主莫不要忘了,可情是来和门主做交易的,交易不成,必有损失呐。”

刹那背着她,连头都不回,问道:“哦?不知姑娘要用什么来与在下交易呢?”

“宇文晨轩的命。”

凌烯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看着刹那停留的背影,她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哈,姑娘好大胆子。”

“我能在凌烯身上下毒,自然也能在宇文晨轩身上下毒,我可以给门主半个月的时间去验证我所说的话。”

其实根本不用半个月,他立刻就能知道她所说的是真是假。也许这世上确实有这样神奇的毒药,能令人长时间不自知,骗过所有的人,但是却一定骗不了血玲珑。他小心翼翼将血玲珑从袖中掏出,不让身后的凌烯看出半点痕迹。血玲珑在月光下泛出一丝血红色的光芒,继而又恢复到了平日的状态,白玉戒指一枚,平平无奇。但是他知道,没错,他中毒了,她果真在他身上下了毒!

见刹那一直没有回应,凌烯又道:“不知门主是否还需时日考虑?”

时间仿佛凝结了,那一刻,他正的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这一次,他是真的猜错了嘛?赌输了吗?

忽然风起,劲风夹带着雨露向二人袭来,他们立刻心生警觉,有人埋伏。

霎时之间,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刀剑向他们扑杀而来,两人几乎同时擎出武器,光影间敌我再难分清。

第五十二章

这群黑衣人来得突然,是早有计划,埋伏已久,一直藏身在暗处,直到此刻才下杀手,凭着这群人的辛辣剑法和训练有素,凌烯几乎不用细想就能肯定这是宜王手底下的死士,是薛璟带出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十数个黑衣人分成两拨,围攻凌烯和刹那。

这些死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刺杀手段又极为老道,凌烯虽然曾经偷学过他们的招式武功,可现在真正交手之时却非常吃力,向她攻来的每一剑都极为狠毒,以一敌五,她毫无胜算。薛璟不仅是要她来探听消息,还要刹那的命,她的命。

凌烯暗骂自己蠢透了,与虎谋皮,岂会有她的好处?!

电光火石之间,她又硬接了数剑,受了两处剑伤,虽然都是皮外伤不大碍事,不过她心里明白,今次是凶多吉少了。混乱的状况下,她根本无法分心留意刹那那边的状况,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期望他来救她那更是不用了,他们两人本来就是仇敌,现在却皆是鱼肉,任人宰割。

顾不得这么多,凌烯抽出了藏在身上的长剑。流幻宝剑本就是一对,只不过她从未在人前使出过本门的剑法,这对流幻剑自然也从未双剑合并过,这一次是生死之争,再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那些杀手显然也被这双宝剑吓了一跳,更被她突然犀利猛烈的剑法吓了一跳,双剑在手犹如蛟龙出世,剑芒爆长,剑气纵横,凌烯如鬼魅一般的轻功全力施展,那五名杀手竟一时奈何不了她了。

另一边亦是战况激烈,刹那手中无名的宝剑锋利无比,吹发可断,淳厚内力惯于剑身,剑法高超精妙攻守兼备,每一剑后招无数,变化无穷,往往能从人意想不到的方向出剑,七名死士之一失手被杀,另六人心道厉害,剑雨更密集,攻势也越发凌厉,是要以死相搏了。

凌烯重伤两人,自己也渐渐乏力,缠斗的越久越是对她不利,虽明知如此,可偏偏逼不了逃不开,真是穷途末路。

她的剑法虽是绝妙,但始终是双拳难敌四手,终还是被这五人步步紧迫的剑阵困死,武功到了他们这种程度,胜负之分早已了然于胸,她已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了,只消一剑,便能了结了她的性命。

剑尖离开凌烯胸口只有两寸,她已然绝望,却突然又生出机会,突来的剑华寒气逼人,一剑刺破了凌烯身边的包围,救她于极危之境。

是刹那!凌烯不敢相信,救她的会是刹那,可也由不得她不信。

凌烯回过神来,刹那就在她身旁,而他们面对的是十一名训练有素杀人如麻的死士,其中五人重伤,其他的也多多少少挂了彩,可他们二人又好到哪里去了?浑身鲜血,早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凌烯运气霎时走过周身,手臂、腰侧、小腿三处有严重的剑伤,方才还硬接了一掌,正是气血翻腾,受了点内伤,瞥了一眼刹那,他的动作仍是敏捷,八卦踏云步果然是超卓的轻功步伐,要伤他确实很不容易,但是以现在的状况,最多也只能是同归于尽的结果,要活命谈何容易!

就在此时,一道白影闪过,接着就是一声惨叫,鲜血迸裂。

那白影移到凌烯身边,一把拉住她,轻笑道:“玩够了,还不走?”

是风清玥,没错,正是风清玥,他一身素白的衣服,带着挂着血珠的剑,在月光下如同嗜血的恍若幽灵。可他俊美的脸上带着淡笑安逸,却又好似天仙下凡一尘不染。

就在凌烯愣神的时候,一直随侍在风清玥身边的流素流韵也提剑而来,将那群死士逼退开去。

风清玥对着凌烯笑了笑,拉着她便施展了轻功飘然离去,只留下一个字:“杀。”

“是!”流素流韵二人应声,白晃晃的剑光立刻带着血花而出,又是二人倒下。

风清玥的突然出现令得情况急速扭转,不光危险已除,而且情势逆转,流素流韵二人是领了命要赶尽杀绝的,手下毫不留情。

剩下的死士咬着牙不退反攻,合力围攻刹那,无论如何任务不容有失。

风清玥刚带着凌烯离开,侍墨恰好急急赶来,不明情况的侍墨看着黑衣人、刹那和两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厮杀做一团,心中稀里糊涂,只管先救刹那。

不消半刻,这一战终于结束了,十二名黑衣死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刹那受了些伤。

流素流韵在每一个死士身上又各补了一剑,确保这群人已经死透了,才要离开。

“等等。”侍墨叫住流素和流韵,刚想开口就被刹那拦了下来。

“让她们走吧,我们也回去吧。”不待侍墨说话,自己就先阔步离去。

-------------------------

风清玥将凌烯带回了住处,屋内的婢女正是暮秋,她早已准备好了伤药和清水。

凌烯放下剑,道:“你倒是思虑周全呐,有劳风公子费心了。”

“你这是在夸奖我还是在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凌烯瞪着风清玥,他只笑了笑,又道:“你有什么要问的也要等清理完你伤口之后吧。”说完给暮秋使了个眼色,就带上门出去了。

“小姐,会有些疼。”暮秋小心翼翼地为凌烯清晰伤口,一边说道,“小姐若是无法从精武门得到什么有利的消息,可以向风清玥下手,门主之意,风公子所提出的交易希望小姐能接受。”

凌烯听暮秋说出这话,眼眸中一丝惊讶闪过,其实她本不该惊讶的,姑姑会派人监视她,监视风清玥早在意料之中了,这个是谁都有可能。

“姑姑要我嫁于风清玥?”凌烯则紧紧盯着暮秋,话语中透出讥笑,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冷酷。

“是,门主是这样说的。”

凌烯霍然起身,直逼暮秋,冷冷道:“你在风清玥身边藏了这么久,是否早知道今夜有人埋伏意欲刺杀刹那,连我都不放过?”

暮秋被凌烯冷酷的眼神所摄,微微点了点头。

凌烯心中怒火难息,一把掐住了暮秋的喉咙,冷笑道:“那你不懂知会我一声?若我今日有何闪失,你要如何向门主交代?”

“小,小姐息怒,不得门主命令,小人岂敢妄作主张...”

凌烯右手稍稍用力,暮秋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脖子就要被扭断,直道:“小姐...小人,小人知道,小姐心情不好,可,可,可是小姐拿小人撒气,也,也是于事,无补,更坏了门主大计...”

凌烯依旧不松手,反而越捏越紧,直到暮秋差点晕死过去,才放了手,低声斥道:“滚。”

暮秋不敢多留,立刻退了出去。

没多久风清玥就回到了屋内,自顾自地坐在凌烯对面,问道:“暮秋算是你送给的礼物?”

“哼。”

“她是你姑姑派来的?你也太用力了些,差点就要掐死她了。”

凌烯知道精明如他,一定能从暮秋脖间的掐痕推测出她的身份来,“你是否该解释一下今晚的事情呢?”

风清玥笑笑,他已然猜到了凌烯的心意,于是说道:“你心里应该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不过是要找我求证罢了,好,我就告诉你,还你一个人情。不管精武门、环佩还是皇子,宜王都是志在必得,今夜的行刺目的很明显了,杀死刹那,令精武门群龙无首,以钟容二人向来平分秋色,精武门必定分为两派,届时便不足为患了。华圣帝的遗子没有了精武门的庇护,那还能如何藏身?这一招是要迫出环佩和皇子的下落。杀了你,不过是锦上添花,原本你的身份就是宜王容不下的。至于我为何能及时来救,皆因你在酒馆与薛璟会面的事情被我的人看见了,为以防万一,我派了人紧盯薛璟,才发现今晚会有异动。”

“薛璟带了多少人来?”

“不多,除去今晚的那些人,还有八人随侍薛璟左右,不足为患。”

“你要杀薛璟?”

“那是自然,她活得够久的了!”

凌烯会意地点点头,此时此刻薛璟应该已经身首异处了,二十年前她为了宜王背叛国家,如今以命来填亦是应该。没有了薛璟,她母亲理当暂时无忧了。

“好了,来谈谈我们的交易吧,”风清玥直勾勾地看着凌烯,淡笑道,“你方才故意将你姑姑安插在我府内的人暴露给我,是否已有了主意?”

“我不想在这么下去了,”对宇文晨轩她不敢坦白,但是在风清玥面前却很奇怪,她无需隐瞒任何事,一切只要摊开来谈谈便成,“江山是谁的,都不会是我的,我不想在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责任出卖自己了。”

“言下之意,你不会嫁给我?”

“当然不会。不过,物尽其用,只要你想知道的,而我又恰好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至于你能不能得回江山,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只要你将宜王的命留给我就足够了。”

风清玥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好,你现在为了报仇连你姑姑的命令都不听了,可真是被逼急了,还是因为爱宇文晨轩太深?”

“这个不关你的事情。”

“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我仍旧是那句话,别太早拒绝我,等整件事情清楚了,再答复我吧。”

“你什么意思?”

风清玥凑到凌烯耳边,轻声道:“宇文晨轩,就是刹那,他才是华圣帝的遗子。”

第五十三章

“少爷...”

“侍墨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侍墨看着自家少爷捏着那个白玉戒指,神情忧郁,心里诸多猜测,却又不好问,只得乖乖退出了房间。

血玲珑,一到他手里就开始为他疗毒了。凌烯以为晨轩正在去往锡镕的途中,料定了刹那会先救凌烯,而她就能做些手脚将血玲珑掉包,而刹那不能及时追上穆维信的水师用血玲珑救他,一切都在算计之中,才肯将它交出来,怎会料到刹那就是他宇文晨轩。

他赌输了...

他不告诉凌烯自己的身份,只是不愿她牵连进这场皇室纷争当中,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自己。

凌烯太过神秘,及时晨轩信她十成却也不能因此犯险,何况在他身上牵着的是宇文氏、精武门、先帝旧臣、甚至整个国家,他不能拿别人的性命冒险。

从凌烯的出现,她精妙的易容术,隐秘的身份,对宜王的背叛,极乐门的插手,到她在尚京失踪二天,晨轩就是笨蛋也会有所怀疑,更何况他一点都不笨,只是他愿意相信而已。为安全计,也为了证明凌烯的清白,他和容涵俊商议定下这一计,布了这个局,一个赌局,赌的就是凌烯这个人,若她只是有事隐瞒晨轩,而非别有用心,与宜王、皇上、极乐门或者其他帮派人马无关,那自然不会有任何损伤,若不然...

晨轩根本没有想过不然,从来没有。

掌心的血玲珑晶莹剔透,在晨轩眼里却似乎蓄满鲜血,触目惊心。

---------------------------------

风清玥凑到凌烯耳边,轻声道:“宇文晨轩,就是刹那,他才是华圣帝的遗子。”

这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凌烯的耳朵里,轰的一声,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可能。”她不信,不知道要如何相信,怎么能相信,不能,不该,不要相信!

“为何不可能?”风清玥一早料到了她的反应,也懒得与她争辩,只道,“你可以不信,也可以选择自己亲眼瞧个清楚。”

“什么意思?”

“烯儿,聪明如你,此时此刻怎么这般蠢顿呢?若想知道我是否有欺瞒于你,只要回去见见宇文晨轩不就真相大白了?”

凌烯狐疑地看着风清玥,好像在问: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风清玥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最后凌烯还是潜回了三娘的小院里。

她已不在乎风清玥要从这件事情当中谋取什么利益,也不关心薛璟是否会死在他手里,又或者姑姑得知此事会否怒火中烧要她好看,现在她只想知道宇文晨轩是不是真如风清玥所说,正是华圣帝的遗子。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细雨,当她回到三娘的小院时,细雨已经越下越大,还伴着阵阵闷雷,越发沉闷也越发激烈。

蜷曲着身子躺在床上,凌烯感觉到一阵虚空,寒风从微微开启的窗户中吹进来,在屋子里乱窜,一丝一丝带走她的精神气力。

黑暗是一层透明的茧,将她包围,脆弱不堪。风在耳边鼓噪,好像是谁的低语诅咒,忽近忽远的,时高时低的,令人心惊恐怖。

远远传来的脚步声,是凌烯所熟悉的,曾几何时,也是这样的夜晚,她期待着他轻缓的脚步声靠近,等待他回来,现在,满心期待已化作惶惶不安,搅得她脑海里天翻地覆。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声声都如同今夜的雷鸣,声声惊心。

宇文晨轩推门而入,进得里屋,床上有人趟过的痕迹,却没有人,他刚想点灯,身后一阵劲风刮过,是有人夺门而出,不及多想,他也紧随着追了出去。

雨水密集夜里水雾腾腾,那人身影闪过屋脊逃离了小院,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宇文晨轩心中已有了答案,那人就是凌烯。

一个逃,一个追,凌烯不愿面对他,晨轩却根本弄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将事情弄清楚,还是不愿让她这般消失不见。

凌烯的轻功自认不会输给宇文晨轩,现在身份已经曝光,又是极力想要避开他,更是毫无保留,晨轩自然越追越是吃力。

“既然回来了,为何又要走?!继续骗我有这么难吗?!”晨轩并不知道风清玥告诉了凌烯什么,只以为她躲他只是因为怕他的质问。

凌烯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当听不到。

“站住!”

不管晨轩这么喊,凌烯都不做回应,没有任何反应。

晨轩急了,剥下身上两颗钮扣和腰带上的玉石作为暗器,分别向凌烯掷去。

凌烯怎么也想不到晨轩会用这样的方法对付她,虽然避开了玉石,却没避开钮扣,雨声太大,钮扣太小而且轻,以至她一时没能分辨出来,最终被他伤了肩腿,大大影响了她的速度。原本二人争的不过就是一二丈的距离,凌烯一慢,晨轩立刻猛提了一口气,将她抓住。

凌烯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甩开他,被他一把抓住的当下,立刻反手一掌劈了过去,谁料晨轩居然不躲不避,甚至没有运功抵御,愣愣的挨打,偏就是不放。

他不放,她又怎会愿意这样给他抓着,一击不成,那就再补一击,下手比她的思绪很快很准,于是晨轩又挨了她第二掌、第三掌,偏生凌烯手下似乎没有把握,一掌比一掌更重,而晨轩又是故意不躲不闪不避,硬接了三掌,撑不住吐了一小口鲜血出来,这才让凌烯停下手来,老实地被他抓着。

愣愣地看着晨轩嘴角挂着的血珠,凌烯心里早已乱作一团。

晨轩暗自叹了口气,若是自己不受点伤吐点血,是不是就制不住她了?

又是一场大雨,她的失魂落魄晨轩看得清楚,那些融进了雨水里的泪,他比凌烯分得更清楚、更心疼。

“别闹了,别躲我逼我,若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问,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