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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没用!

门后的任夏瑾已经失去意识了,血液大量流失让她的面容惨白,短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泛着一股生无可恋的绝望!

她眉眼闭紧,灰败地趴在马桶上,气息似沉进湖底般的死寂。

单间的锁被扣得死死的,赫连尹怎么砸怎么撞都没用。情急之下,她推开女厕所的门跑向四班,仅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事不能告知老师,否则任夏瑾一定会被开除的!试图在学校自杀,是一件具有诅咒性和影响学校名誉的丑闻!学校一定不会容忍和宽恕的!

假如她自杀未遂,却惨遭学校开除,这将会是她即众叛亲离后的又一个重大打击。

所以——

绝对不能告诉老师!

而眼下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她了,那就是她的哥哥,赫连胤!

第022章 禁地雷区.

早读课已经开始了,走廊上的读书声朗朗。

赫连尹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缠绷带的手,悄无声息地从六班的窗户下跑过,奔向四班。

第一节课是晨读,四班的班长坐在讲台上领读,林班导在班中走来走去,眼神像鹰隼一样,牢牢监督着学生。

赫连胤坐在临窗倒数第二的位置。

逆光斜照而来,模糊了他和江辰希俊秀的五官。

两人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赫连胤美丽的面容若有所思,忽而微笑,忽而皱眉。

林班导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任何反应。

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他已经摸清了赫连胤和江辰希的性格,两人虽然不是好管教的学生,但也不至于顽皮,不会打扰其他同学,也不会欺负同学,所以在班中的人缘甚好。

他们似乎永远睡不够,上课时间大抵是睡过去的,或者移花接木地把一本武侠小说搁在课本内,表面上像是在看书,实则是在看武侠小说,这种小伎俩他一眼就看穿了,教书这么多年,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但凡差生津津有味地盯着自己课本,必是有猫腻!

可看穿归看穿,他不想去点破那层薄纸,只要他们不影响同学,就随他们睡觉去吧。

赫连尹在六班门口踌躇了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敲开四班的教室门。

她探进头,装出一脸难受的模样,虚弱道:“老师…”

读书声戛然而止。

所有同学的目光不期而至,都好奇地看着赫连尹,而后,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有事吗?”林班导从书中抬头,五十八岁的他已经谢顶了,身材中等微胖,着斯文的条纹衬衫,厚厚的镜片,大腹便便。

典型的人民教师装扮,严肃,不苟言笑。

后排的赫连胤也发现她了,微微转头,眸中流转的妖气令人晕眩神迷。

目光不期然撞上。

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赫连尹急躁的心情稍稍安定,她慢慢地走进教室,眼中氤氲着忐忑的神情,“老师,我人不太舒服,想让我哥哥带我去看下医生,可以吗?”

林班导没出声。

赫连胤霍地一声站了起来,神情担忧,“你怎么了?”

“哥哥,我的手又疼了。”

她举了举自己受伤的手腕,全班的同学都看见了,包括林班导,这样的病号叫老师怀疑不得,万一是真的手疼,他可担当不起,于是大手一挥,批了赫连胤的假。

赫连胤走到赫连尹身边,眼神骤暗,“你的手怎么了?哪里疼?”

“哪都疼。”赫连尹说不清楚,胡乱诌了个借口,两人走出教室,她顿时精神起来,扯着赫连胤往女厕所的方向跑去。

“跟我来。”

奔跑中,她紧紧拉着他的手。

赫连胤没有挣开,眼神狐疑地看着她,“你装病的?”

这种小伎俩他们小学二年级就玩烂了,但凡想出校园,就会装病。但后来他们找到了更加简洁的方法,那就是翻墙,直接把课逃了然后翻墙出校,连假都不用请了,省事。

赫连尹点头,“是的,江湖救急,我等下在跟你解释,你现在快跟我去女厕所,出事了!”

两人往女厕所的方向跑去。

途中赫连胤问她,“女厕所里怎么了?还有,你为什么不去上课?”

“有人自杀了。”赫连尹避重就轻,她不能让赫连胤知道自杀的人是任夏瑾,全校师生对她有诸多偏见,任夏瑾现在是属于溺在黄河中洗不清的人。

当然,就算没发生日记事件,在那群歧视她的人里面,早早包括了赫连胤这群公子哥,几个少年向来自负,眼光高于顶,按他们的世界观来分析,像任夏瑾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就是强女干他们的视线,不如早死早超生。

真实的世界里,是没有无缘无故变成灰姑娘的女孩的,出生低微打扮寒酸的女孩永远只能受到歧视而已,摇身一变凤凰的几乎不可能,除非长得非常漂亮,或者像赫连尹这样,被大户人家收养。

“自杀?”

听见这两个字。

少年微微皱眉,“在女厕所里自杀的吗?”

“是的,流了一大滩血呢,我喊她她也没反应,可能是休克了,哥,你快来吧,就是这里了,门锁绞得太紧,我踹不开门。”

赫连尹伸手推开女厕所的挡门。

赫连胤跟进去,俊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老实说他有些抗拒的。

怎么说女厕所都是一个男孩眼中的禁地雷区,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男的只要一冲进女厕所里,就会被骂成变态,然后各种扫打。

更何况,女厕所中还有一样恐怖的传说——

带血的卫生棉!

这玩意就算没见过,也听过不少男生在讨论,在不可抗力的青春骚动里,男生们最喜欢的话题就是讨论女同学,不止讨论样貌,身材,还有一些女生的私密话题。

这时期的女孩对他们来说,就像一条充满神秘的美丽栈道,令他们奋不顾身向往,而一旦话题深入了,就难免会扯出女性例假的话题,也就是卫生间里带血的卫生棉啦。

赫连胤虽然没兴趣,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被同伴的讨论耳濡目染了,进入女厕所里,不可能跟走在操场上一样若无其事。

更何况,男生进女厕所代表着欺辱,一般欺负弱小同学才会把人推进女厕所里,然后进行人生攻击或者嘲笑。

“在哪里?”他微微咳了一声,有些窘迫。要不是赫连尹说那女孩休克了,打死他都不会进来的!

“就是这里了。”赫连尹指着一扇单间门。

赫连胤走上去。

一脚重重地踹在门上!

门锁“嘎吱”一声略微松动了——!

赫连尹喜出望外,“门锁松了。”

伴随着这声惊呼,赫连胤一个优美旋身,一脚飞踹在门上!

“砰——!”

门被猛烈踢开!

飘飘荡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旋转,灰尘空落落地飞扬着。

逆光中,有一个金色的剪影。

少年立在万千道光芒里。

明亮美丽得令人睁不开眼睛。

而当他看清厕所里昏迷的人是谁时,妖邪的眼眸瞬间冷去,竟然是全校公敌任夏瑾!

第023章 他回来了.

“竟然是她,呵呵…”像是在咒骂自己,赫连胤微微翕动嘴唇,低头冷笑,“你刚才在骗我,是不是?”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的,可如果你知道自杀的人是任夏瑾,你是绝对不会救的。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否则她就活不成了。”

冷静的声音扑进耳里。

赫连胤身子一僵,扭过头,瞳孔冰冷,“你他妈故意耍我是不是?刚才辰希还在说要怎么整治她给阿宵报仇,她害得阿宵无缘无故被请家长,还写了保证书,你却让我救了她,你知道你现在让我做的是什么事情吗?”

他生气了。

阿宵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而赫连尹却让他来救任夏瑾这个刽子手。

归根究底,这件事就是任夏瑾的错,假如她不写下日记,就不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也不会害得阿宵被她牵累。

在年轻男孩的世界里,兄弟情意往往是很重要的,就算喜欢上了同个女孩,都可以为了兄弟,彼此去放弃那个女孩,更何况是那几个发小,从小穿着同条裤衩长大了,其感情可出生入死,他却救了个牵累自己兄弟的女人,这让他怎么对自己的兄弟交代?

这简直就是一种愚弄,一种讽刺。

在赫连胤的认知里,他把她当做亲妹妹,付了真心去对待她,她就应该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不管他是对是错,都应该支持自己。

而不是去帮助一个外人!

他越想越恨,瞪着赫连尹,想狠狠说出几句讽刺她的话,可最终,他无法没有开口。

强烈的逆光中。

少女好像陷入了回忆,她没有回答赫连胤的问题,神情恍惚地走到昏迷的任夏瑾身边。

任夏瑾趴在马桶上,纤细得吓人的手臂横在马桶上,泊泊流血的伤口已经凝固了,可同样的,她也陷进昏迷了。

望着那女孩死寂的脸庞,赫连尹的眼眶忽然红了,她撕下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包在任夏瑾受伤的手腕上。

而后,她闭了闭眼,疏离漠然的眼瞳,忽然变得浓烈黯淡。

“我救的,是我自己。”赫连尹的声音沙哑。

赫连胤猛然怔住。

那个单薄的背影让他的心莫名一疼,他望着她的后脑勺,声音变得轻轻的,“你自杀过?”

她弯下腰。

勉力背起比她更瘦弱的任夏瑾。

“我死过。”赫连尹轻描淡写地说,然而眼底氤氲的悲怆泄露了她的情绪,她紧紧咬住嘴唇,把任夏瑾背了起来。

赫连胤的表情僵住。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也不会让人诟病你的名誉和威望,所有的责任我来抗,你回去吧,我要送她去医院了。”

说完,她背着任夏瑾离开女厕所,单薄的身影,在此刻迸发出凛凛的坚毅。

身后的少年呆呆地站着,没有任何反应。

半路上,任夏瑾从背上滑了下来,重重摔在地面上。

她的脑袋开了花,鲜血从额头上缓缓渗出来。

赫连尹愧疚地捂住任夏瑾的额头,试图背起她,可受伤的手腕行动不便,任她怎么把任夏瑾弄上背去,都会滑下来。

反复几次后,赫连尹有些泄气,马上就要下课了,要是不能赶到楼下去,就会被同学们发现了。

逆光中斜映出一个身影。

那人轻轻弯腰。

一双修长优美的手接过任夏瑾。

赫连尹诧异抬头。

赫连胤背着任夏瑾,眸光深深,就像书画中的妖姬,带着张扬强烈的美丽。

他朝赫连尹抛出一张出门条,“你连假条都没拿就想出校门?异想天开啊。”

在他戏谑的目光里,赫连尹的脸颊忽然有些眩晕和灼烫,她失神地看着他,“你刚去帮我请假了?”

他颔首,“你说呢?我不去请假哪来的假条呀?快走吧,不然就要被同学看见了。”

有了出门条,三人畅通无阻地出了校门,守卫大叔看了眼出门条,和善不足冷漠有余,他是尽忠职守的,但也是墨守成规的,只认出门条不认人。

临走前,赫连尹瞥见大叔把出门条扔进垃圾桶里,有些郁闷,“他既然要丢掉,为什么一定要向我们拿出门条呢?”

想起上一次她的手也是这样,没有出门条一切免谈,毫无人情味可言。

“那还用说?他在装X呗。”赫连胤调侃,随手拦了辆计程车,把任夏瑾放在后座上,赫连尹也跟了进去,则他也没有离去,坐进副驾驶里,沉声对司机道:“大哥,港岛附属西医院,人命关天,抄小路吧,只要不出车祸,有多快就开多快,警察要是开罚单,我双倍付钱。”

赫连尹闻言微微愕然,“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我是挺讨厌她的,可我妹妹非要救她,我有什么办法?做哥哥的,总不能让妹妹被学校的人讨厌吧,假如我不来,你一定背不了她,然后下课了,你的行为就会被学校的人发现了,与其事后再去帮你擦屁股,不如早点防范。”

赫连尹不禁莞尔,“谢谢你了,哥哥。”

“我想我是被你洗脑了啊,居然会救这么一个怪胎,唉,回头阿宵还不削了我啊?”

“韩洛宵是这样的人吗?我看他挺安静的啊,不像会欺负同学的人啊。”

“你这么说就大错特错了,欺负同学哪要我们自己动手啊?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自然有热心的妹子替我们收拾,阿宵想收拾那怪胎,大把人会替他出气,用不着亲自动手。”

赫连尹沉默片刻,“看来事情挺棘手的。”

“是挺棘手。”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解决是不可能,校园有校园的生存法则,她只能等到这事淡了为止,反正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大概…”他比了个掐指一算的姿势,眼尾微挑,“大概七天吧,人类的记忆是很短暂的,所以新闻的热度不会超过七天,除非事情的发展过度夸张,否则都不是事儿。”

“你倒是很懂嘛。”

“那是,聪明是爹妈给的,嫉妒不来。”

第024章 如此孤独.

“那你觉得要怎么防止这事的延续?”

赫连胤闻言扭头,眼底涌出淡淡的妖气,却未见媚态,这便是与生俱来的吧,糅合了妖气仙气,美得能惊起秋水,惊落繁华。

“我可告诉你了,赫连尹,我以哥哥的身份命令你不准管这鸟事,今天救她已是额外开恩,你要在多管闲事,我可就要治你了。”

“怪胎得罪的人是阿宵,而阿宵是我好兄弟,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大院的,你应该帮阿宵才是。”

赫连胤说得头头是道,没错,假如按常理来推断,赫连尹是应该站在韩洛宵那边的,可她见不得以多欺少,况且任夏瑾本来就没有杀伤力,她只是个可怜之人。

想了想,她开口道:“哥哥,你是韩洛宵的好兄弟,假如你叫他算了,他一定会听的。”

“凭什么?我为什么要救那个怪胎?她的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开玩笑,让他为了那怪胎去撩兄弟的逆鳞,糊涂。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哥哥,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美德吗?”

“不觉得。反正话我说明白了,你今天办完这事,就别再参合了,而且你也管不来,别给自己找罪受。”

赫连胤也没说话,反正他善意提醒了,其他的,她自己看着办吧。

充满消毒水的医院内。

任夏瑾被推进急救室里,紧急灯就像生死时速,闪着刺眼的红色的光芒。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任夏瑾被推了出来,医生说她极度营养不良,没办法,身为男孩子的赫连胤只好去跑腿买早饭,则赫连尹进病房去照顾她。

任夏瑾已经醒了,但情绪低落,不愿意说话,头面向墙壁静默着。

赫连尹关上房门,面容平淡,“你那样割腕是不会成功的,血液会流动但也会凝固,时间长了,伤口干涸自然会凝固,成功率低,而且疤痕难以去除,再者,要是被学校的人发现了,你不仅死不成,还会被学校开除。”

任夏瑾身子一怔。

“你试过?”她的声音很轻,落在空气中,恍如要随风化去。

“我死过。”赫连尹坐在看护椅上,面容平淡,“但我觉得活着比死了更好,起码活着有希望。”

“活着比死了更好?”任夏瑾有点哽咽,“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你母亲经常打你?”赫连尹打断她。

任夏瑾面容一僵,变得恼怒起来,“你也看过那本日记本了对吗?”

她摇头,“我没看过,但是听同学说过,我听说你父母感情不好,经常为了钱闹离婚是吗?父亲爱嫖嗜赌,母亲没有经济能力不敢离婚,于是就把怨怼发泄在你身上,天天让你干家务活,干得不好就推你的头去撞墙,是吗?”

“你看了?”

“我没看过,我听说的。”

任夏瑾的情绪突然失控起来,“那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救了我又怎么样呢?你可知道我活得有多么痛苦…”

她歇斯底里地掀开自己的刘海,指着自己额头上刀疤,泪眼朦胧,“你看见了吗?这就是我母亲砍的,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呢?我长成这个样子,日记还被同学们看见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你以为你这样就是最惨的?”

白寥寥的灯光下。

少女的眼眸如同被蒙了一层冰,就像被全世界隔绝在外,凉得没有任何温度,如此孤独。

她静静坐着,似是在回忆往事。

“我6岁那年,亲眼撞破了母亲跟父亲的下属在偷情,母亲很害怕,一直叫我不要告诉父亲,也许母亲很爱那个男人,以至于为了那个男人,要杀了我。”

任夏瑾背脊一僵。

赫连尹抬头,眼眸凝成生平最冰冷的模样,“我记得那天是腊月,妈妈把我带到一条河上,因为天气寒冷,河面上的水都结冰渣子了,妈妈给我换了套漂亮的新衣服,让我自己走下河里面去坐着,河里太冷了,我不肯呆在河里,就想爬回岸上,妈妈一个巴掌打在我脸上,让我回河里坐着,我疼得哭了起来,她走过来,将我拽进河里,把我的头按在冰冷的水里,想要就此淹死我。”

任夏瑾喉咙抽紧,扭过头。

就见少女握紧五指,目光透过她望向远处,唇已冷透。

许是任夏瑾的事让她感同身受,又许是那个秘密太过压抑,她的唇动了动,走进那个压在心头多年的秘密里。

这个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那时候她是有记忆的,但是最后她都没有把真相告诉爸爸,母亲在淹死她后,害怕被父亲发现,便收拾行李潜逃了,在外,人们都宣称是父亲没时间陪母亲,所以母亲跑了,可是她心里很清楚,母亲是畏罪潜逃。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不幸吗?你的刀疤是母亲砍的,可是我的命,都被我母亲收走了,现在住在我体内的心脏,你知道吗?这颗心脏不是我的。”她的声音很淡,长长的睫毛颤在脸上,映出令人心惊的孤寂。

“我父亲常年要工作,无法陪在母亲身边,我母亲是个美丽的女人,美丽的女人通常不甘于寂寞,于是家庭悲剧发生了。那时候,我真的就是死了一样,浑身都被冻僵了,是爸爸到处寻我,最后在河里发现了我,他把昏迷的我一路送进医院,乡医院,县医院,市医院,再到首都医院,换了心脏才重新活过来的,你知道吗?要是父亲晚几分钟发现我,也许我现在已经住在土地里了。”

她说得很平淡。

却惹红了任夏瑾的眼眶,任夏瑾慢慢放下手,无声泪流。面对讽刺她的人,也许她可以咆哮发泄,可面对这样坚强的女孩,她竟无法说出攻击她的话。

她抱住自己,整个人缩得小小,安静地放空自己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