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姑娘,这也是为了您好,”福公公深叹了一口气,任由她紧紧的揪着自己,“快些入座吧,满月宴就要开始了”。

坐,叫她怎么坐得下去。

她的孩子在上面哭成那样,她却连抱都不能抱一下,清音望着拦在自已身前的那一排丫鬟,心也凉了。她知道,冥帝是铁了心了,就算自己拼了命,也休想将笑儿带回去了。

双眼,穿过人墙。落在妖妃的身上。如不是信不得妖妃,而是…真的不舍啊。

她的笑儿,才满月,就要同自己分开。

溢满晶莹的眸子,满含希翼的望向冥帝,却见他神情淡漠,双眼越过自己,落向了殿外,一幅… … 事不关己的模样。

清音退了一步,心寒不已,脑中,浮现出了一幕场景,那是,笑儿刚出生之时,冥帝满面欣喜的将他抱在怀里,弯着腰,凑到自己的跟前。

如今再看,这一家三口哪还有这般的温馨啊。

身前的人墙,怎么用力都推不开,清音慢慢松开了抓着福公公的手。她眼一闭,温热便顷刻而出,一下将那张苍白的小脸浸湿。眼中,什么人都看不到,只有那不断挥舞着小手的孩子。她嘴已张了一下,想说的话却哽咽在喉间,挣扎着,转过了身。

“音姑娘,”福公公不忍的上前,唤住她,“坐下吧,满月宴要开始了…

满月宴,她苦笑连连,转身面对着福公公,“我连母亲这个身份都没了,还有什么资格留下来呢?”

牵强的勾起唇角,却是比哭还要苦涩,声音更是颤抖的聚集不到一起,她抬眸,扫视了周侧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跨了出去。

雪色的被风,划过冷寂的大殿,跟在身后的人更是神情紧张,急欲追了上去。

“清音,清音…”叶丫头性子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去,手还未抓着她的神子,清音便跨出大殿,转向了长廊。

只一会的功夫,那人影便消失无踪了,冥帝斜睨的视线,依旧是落在殿外,笑儿的哭声,也一刻没歇过。

直到走出了老远,清音的耳边,犹停留着那孩子的哭声,抓着她的心,一下一下。

“清音… … ”叶丫头疾步上前,牢牢的板着她的双肩,“不要紧的,也许小皇子跟着妖妃,才是最好的出路呢?”

身后的嬷嬷和墨雪站在原她,清音停下脚步,眸中全是迷惘,“叶丫头,可我才是笑儿的生母啊,我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望着她的一脸心碎,叶丫头不知该如何作答,“不会的,皇上不会那么狠心的”。她说不出多余的话来安慰她,只能抓着她的肩,不肯放开手。

“不会,”清音喃喃重复着,双目无力的张了张,一手将叶丫头的手放开,走向了园子。

“清音,”身后的人急忙跟上,“你身子不好,不能碰凉”。

她却是置若茫然的走下石阶,细碎的雪,黏在鞋底,‘咯吱咯吱’的发出踩踏声,寒气,自脚底窜至全身,她双肩环臂,红唇冻得发紫。“清音,回去吧,”叶丫头在边上劝着,奈何却丝毫说服不了她,只能跟在她的身后,一步步漫无目的的朝前迈去。

高大挺拔的富贵松前,由于雪都落在了枝叶上,固,周边清冷荒漠,没有层出的积雪。

清音驻足,她伸出一手去,五指拉住那尖细的松叶,啪的一下,那繁芜的雪花簌簌而下,劈头盖脸的砸在了她的身上。

“清音…”叶丫头忙的抽出袖中的手帕,想要将她肩上的雪清弹去。

“叶丫头,你让我一个人站一会吧,我心里难受”,清音的小脸上,满是雪,眨毛闪了一下,便继续瞅着前头。

叶丫头一个不忍心,她望着清音的侧脸,还是拗不过她,转身走了几步,守在一边。

脸上的雪,没几下便化了,冰冰凉的,顺着脸颊落入了前襟,冷…冷的发颤。

苍郁的松树,恢复几分原色,清音将小脸扬起,滚烫和着冰凉,在她白皙的脸上,不断洒落。分不清…是否还有泪了。

清音后悔了,他的笑儿,今日是满月啊,她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呢,那般决意的离去,怪不得孩子哭的那么大声了。

脚步,在原地开始排徊,踌躇不前,却又举步艰难。

扰豫了许久,清音还是没有跨出,只是呆呆的,任那飞雪落在自己的身上,与天地混为一色。

另一处的大殿内,热闹非凡,久久不散。

冥帝却是失了兴致,桌上的酒茶一口未动,便意兴阐姗的走了出去。

众人同乐,妖妃抱着孩子刚起身,那后宫的妃嫔们便上前一一朝贺。

“皇后娘娘,恭喜恭喜…”后位空缺十年,如今,落在妖妃的手中,自然是有人意想不到,有人又是意料之中了。

离妃坐在原位,望着那被一行人簇拥着的女子,脸上更是阴霾不定,原先,两人还是平起平坐,分占四妃之一。如今这颗眼中钉,却是一夜成了皇后,让她又惊又怒。

双拳紧攥,待到心中平复下那口气后,才缓缓轻吐,站起了身。

妖妃瞅着那一张张阿谀奉承的脸,耐心早便被磨尽,偏生又不是能藏的住的人,只见她将孩子小心的抱在身前,冷冷的便朝着那挡在身前的几人说道,“让开”。

妃嫔们面面相觑,却还是识相的将道让了出来。

她目不斜视的抱着手中的笑儿便是下了石阶,身后,丫鬟嬷嬷们紧跟其上。

那被甩在身后的女子们,皆是敢怒不敢言,离妃见状,冷笑着便带着颂颜回了自己的火离殿。

怀中的孩子哭累了,小脸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泪渍,妖妃顿下脚步,边上的嬷嬷忙的将笑儿的眼泪擦去,女子这才继续跨步上前。

闹了几下,便睡着了呢。

一走进圣心殿,她便不出意外的瞅见了那抹明黄的身影,背对着内侧的窗子,高大的身影斜倚着。

妖妃遣退旁人,自顾自的是了进去,殿内,已有人将一切都布置好了,她走到一边的摇篮前,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放了下去。

冥帝并未回头,双目聚精会神的瞅着外面,妖妃将孩子妥顿好,便走上前去。

“将你的孩子交到我的手上,冥帝… … 你倒是挺放心的呢”。她嘲讽着靠在冥帝的边上,一双美目紧紧打量着身前的女子。

冥帝听闻,坚毅的下巴抬了一下,双眸从外头视线,慵懒的落在妖妃的脸上,“我谅你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呵…在这冥朝,谁还敢对你玩花样呢,冥帝…”她顿了下,语气逐渐转冷,带着几分斥责的幽怨,“你就不怕,我来个玉石俱焚么?就算你怎么拿梵来要挟我,我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起死…然后,再搭上你的血脉骨肉,不知道这笔帐,划不划算呢”。妖妃倾身上前,绝美的容貌映入冥帝深暗的眸子,却惊不起一点异样的涟漪。

冥帝却丝毫不为所动,就像他认定了一样,“联无所谓,你要想的话,大可以一试”。

说完,便再度转过了脑袋,紧抵的唇带着冷冷的质感,微阖的眸子,更是一切揽了下去。

妖妃见状,只是一声苦笑,他,是认定了自已不会伤害那孩子。

“冥帝… … 我甘愿守着这孩子,不为别的,只为了清音,”她说完,便转身来到了笑儿的摇篮前。

冥帝听闻,瞳仁闪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聚起眉头,视线随着妖妃的背影扫去。

女子弯下腰,竟是满面柔和的望着那孩子,她一手抓着边上,轻轻摇晃起来,“我以为自已,算是最狠心的了…”纤细的指,抓着那藤竹,抑制不住的收紧,“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已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当我将他勒死在腹中的时候,更是没有想过,他会不会哭…”

墨发散在身侧,挡住了冥帝的视眼,也挡住了妖妃的眼泪,那种晶莹的透彻,居然…自己也有。

多么悲哀啊。

站在远处的冥帝,不是无动于衷的,若是在之前,他甚至连一丝怜悯的心都不曾有过,可在此时,望着笑儿那熟睡的小脸,他的心竟也跟着狠狠抽了一下。

妖妃擦去眼角的泪渍,弯下的身,凑近笑儿的小脸,“冥帝…你真的舍得么?”

一语,问到了他的心坎上。就算是再怎么逃避,终有一天,还是得赤裸裸的面对。

“是不是我们真的做错了,一开始,就不应该欺骗清音,让你破了她的身…”妖妃摇了下脑袋,单手遮住了自己的小脸。

冥帝轻叹着,不再望孩子一眼,“不… … 是联自己,早便有这个打算了,联说过,联只要清音”。

妖妃原先压下的身子慢慢抬起,一手指着摇篮中熟睡的笑儿,“那如今呢?你还能这般理直气壮么?”

冥帝俊颜闪过一丝哀愁,就连自己都捉摸不透,“妖,你的话太多了”

剑眉不悦的蹙起,冥帝的狼狈便是因为妖妃的话,均带着血泪,一字一语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上。

“呵… … ”她蓝色的裙摆,随着那小小的粉篮周侧舞动,冥帝,你竟也有弱点呢。

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妖妃身形一顿,仿佛看见了清音就站在自己的身前。那一日,在祭台之上,要不是她,自己都要放弃了,根本过不了那独木。那样的女子…

僵直的身子慢慢转过,面对着冥帝,眼底,满含着痛,替清音痛,“你以为,减少他们母子的见面,就能让清音淡忘了对孩子的爱么?冥帝,你根本就不懂”。

那样,只会让她越发想念,母爱,又怎会随着时间而消淡呢?大殿上,清音那转身而去的背影,像是铁一样烙在了妖妃的心口。

冥帝一手撑着前额,神情阴郁,狭长的眸子满是一人的孤寂,他后背倚靠在墙壁上,一语不发。

“其实,我也有过那样的想法,于清音来讲,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妖妃走近边上的藤架,一手拨弄着上头盛开的红梅,“可是,今日在大殿之上,我却扰豫了,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那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偌大的寝殿内,两人就那样对立着,一个,像是白叙般,喃喃轻语,另一个,倦怠至极,分不清他是否在听着。

“帝…”她突兀的转变,甚至带着几分规劝,“你,还是把一切都告诉清音吧”。

告诉她…

他双眉,蹙的越发紧了,只觉着像是有一双小手抚了上来,轻轻的替他抹去烦恼,“帝,什么都不要瞒我”。

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不瞒着,能行么,“你让联告诉清音什么?告诉她,能除了联血咒的,只才笑儿么?”

当初下蛊之时,便只留下了两条路。

血妃预言,冥朝的某一日,套有一名异世而来的女子,落入祭祀的天网中,一旦爱上冥帝,便是解咒之良药。再者,若是血奴破身,那唯一的希望,便是中蛊之人与那血奴的亲生骨血。

而冥帝所说的保住清音,便是选择了后者。

那心照不宣的私密被捅开,从自已的口中说出时,仍不免扣动心底的那根弦,他阴鹜的望向妖妃,眼神冷冽的如那三尺寒冰般。

“嗯…”一侧,那摇篮中的身子似是动了一下,小嘴撅着,发出模糊的声音,只一下,便沉沉睡去。

两人不约而同的噤声,妖妃走回摇篮边,弯下腰去,见他并永醒来,便伸出手去,将小被子围在他全是肉肉的脖子处。

一手轻抚着那长着黑顺发丝的小脑袋,过了片刻才再度启音,“可是…那样对清音不公平”。

“怎样才算是公平呢?”冥帝反唇相讥,“难道要联告诉她,联同孩子,她只能选一个,那样才是公平么?”他走上前几步,一手放在桌沿,坐了下来,“我们之间,只有那血咒横在中间,除了,便什么事都没了”。冥帝自欺欺人的不作他想,这巨大的枷锁落在他身上,就连一侧的妖妃见了,都没才再说上一句话。

她同冥帝,本应是互相忌恨的,可不知何时开始,中间却插进了一个清音,也只才在面对她的问题时,两人才能平心静气的谈到一处,不会那样剑拔弩张。

他最怕的,最不愿意想的,便是他同清音…是否,会在某一天,越是越远?

坐了许久,冥帝才单手撑起身子,想要朝着外头走去。

“你,不想抱抱他么?”妖妃适时叫住男子,将摇篮中的孩子抱了起来,走到他身后。

冥帝笔直的背,僵了一下,却并未回头,“今后,没事的话,联也不会再过来,这个孩子,就当从来没有过吧”。

狠心的,将一整句话脱口说了出来,他却不能一下狠心的,转身而去。身子像是被定住般,身后,清晰的传来那孩子匀称的呼吸声,时不时的,还夹杂着几声‘嗯嗯’轻呼。

“就当没有过?呵…一切,要都能那么简单,那就好了”,妖妃望着他的背影,“如果,清音没有来到冥朝,如果,她没有动情,如果… … ”

“够了,”冥帝冷声呵斥住,外头,飘雪漫天,他脚步沉重的甩开袍子,迈了出去。

明黄色的身影,衬在那一片白寂中,越发清冷,形单影只。

“哇哇… … ”妖妃已手中的孩子,忽的像是预知到了什么般,不断的挣动啼哭着,小嘴张的老大,眼泪更是不停的流了下来。

“乖,笑儿乖,不哭啊… … ”她无奈的转身,将孩子带回到摇篮前,笑儿,是想娘了吧,不哭啊… … ”

冥帝的步子,越跨越大,那翻手若云,覆手芳雨的君王,竟被一件婴孩的啼哭声,给乱了阵脚。

散下的墨发上,沾满了碎屑,那充满笑语的夜殿,如今却是一片死寂,殿门敞开着,冥帝不自觉的迈进一步,修长的身子越过庭院,在那积雪上,踩成两排平行交错的脚印。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清音双腿盘起,两手抱着膝盖,紧紧的缩在东榻的角落中。

被面上,堆满了孩子的小衣裳,整整齐齐,码成了一堆。

她呆呆的望着,先前,就将那些衣裳折叠好,再弄乱,再折叠,一如此的反复,她许是知道了,那样还是于事无补。索牲便放在了边上,只是一个劲的瞅着。

叶丫头、墨雪,以及嬷嬷们均站在边上,谁都不忍去打扰,整个寝殿,一片静谧。

‘簌簌’的,外头传来一阵及其细微的脚步声,几人循声望去,入目的,便是那刺眼的明黄之色,最边上的叶丫头一件欣喜,刚要惊呼请安,便被冥帝挥手免了去。

沾满雪渍的长靴一脚跨了进来,踩在那柔软锦华的地毯之上,他走过几人的身前,轻语,“你们都下去吧”。

“是,皇上”,她们尽量将声音压低,陆续走了出去。

殿门,在身后掩上,虽是白日里,却怎奈天公不作美,整个寝殿萦绕着鹅黄色的灯光,冥帝双目,一下便定在了那抹小小的身影上头。

他举步维艰的上前,步子声沉重而拖沓,清音背对着自己,脸埋在了臂弯间,双肩更是一下下的轻颤着。

冥帝在她东榻前站定脚,凝视了许久,才坐了下去,两手慢慢的放到了清音的肩上。

她原先弯下的身子一颤,埋下的脑袋抬起,转了过来。

脸上,犹带着泪渍,等到看清身前的男子之后,她双手忽地放在身前,整个身子向后缩去,躲进了床角中。

“清音…”这样的排斥,让冥帝两手僵在了半空中,他猛地上前去,将她拉了过来,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她神情木讷的瞅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半刻之后,才张着嘴,问道,“笑儿呢?他好不好…”

冥帝的大掌抚在她的脑后,一手将她压向自己,“放心,笑儿他很好”

耳畔,是那熟悉的心跳之声,清音不吵,也不闹,语气平静的趋于淡泊,“真的么?”

“真的,真的,”冥帝极力的想要说服她,“笑儿他很乖,已净睡着了。”

两具拥在一起的身子,紧紧的挤压着,清音直觉胸腔内喘不上气来,她挣扎着抬眸,眼里谧出了水花,“帝,你在怕什么?”

那纯洁清澈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一切般,让冥帝心虚的望向他处,薄唇紧抿。

胸口处,传来一阵阵的抖动,他垂下双目,只见埋在身前的人儿早已抑制不住的抽泣起来,泪流满面。

“清音,怎么了?”他伸出手去,将她眼角的泪渍不断以掌擦拭着。

她咬着唇,双手覆在了冥帝的掌上,“帝…你把笑儿还拾我,好不好? ”她犹有希翼的抬起脑袋,双目中谧满星辉。

冥帝顿了一下,两手捧住她的面颊,“清音,笑儿跟着妖妃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不会有事,”她用力的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可是…我才是他的娘啊,为什么,为什么就一定要分开呢?”

她不明白,呆呆的想了半天,脑子里面还是反应不过来。

“清音,朕给不了你名分,联更加不能时时守着你,这是联…唯一的选择,”,冥帝一手再度绕至她的脑后,将她压向自己。交窝的姿势,更加掩饰住了他眼中因欺瞒而徒生的闪躲。

她静默的靠在冥帝的肩上,眼眶里面,冰凉流个不停,一下便将他的肩头给打湿了,“我知道…可是,我放不下笑儿啊,帝,护好他的,我一定能好好的护着他的…”

“清音,你听我说,”冥帝起身,两手放在她的肩上,“笑儿只有跟着妖妃,才是最好的出路,他是联唯一的子嗣,联冒不下这个险… … ”话一说出口,就连自己都语塞了,他压下身,前额抵在她的光洁处,“联答应你,一个月,让你见上两次行么?”

“两次?”清音迷惘的睁眼对上他的眸子,“我想天天都能去”。

冥帝无视着她眼中的希翼,薄唇在她脸上轻吻着,“清音,这是宫内的规矩,那样,也是为了笑儿好”。

她知道,冥帝是执意不肯同意了,小脸慢慢的垮下,没有一点精神。

“可是… … ”清音抬头,想要说话,却在望见他那漠然的眼神时,收了回去,若真能说得通,在大殿上,他就不会从自己的手中将笑儿带走了。

“清音,乖… … 什么都不要想了,”印上女子的朱唇,将两人的话语,吞在喉间,“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