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瞪着他,暗自估算着药效时间冷笑道:“你不必试探与我!若是不信且叫我扎上一针试试!”说着手上便又使了三分力气。

阿罗哪里敢动,那针已然扎入死穴半寸,长乐双手紧抱与他,他全身绷紧,冷汗直冒。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长乐只一味儿地盯着他,阿罗紧绷的身体却突然放松了起来,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实在好笑,便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想动身起来,死穴被死死抵住,实是不敢轻举妄动。

“妻主大人这是要谋害亲夫?”

“阿罗何苦要逼迫与我?”

“妻主大人不喜欢阿罗?”

“阿罗这样胁迫女子成婚,哪个女子会喜欢?”

“妻主大人真的会杀了阿罗么?”

“我若不杀你,你会放我出山么?”

俩人你来我往相互试探,谁也不肯让步。又过了好一会儿,阿罗竟似没了力气一般,双手一摊,竟是全身都压在了长乐身上,那温热的气息就在脸庞,长乐不由得大叫:“你给我起来!”

阿罗只管趴着,无赖道:“我哪敢起来,一旦动身怕是要没命啊!”

长乐恨不得立时将银针扎入他的死穴,将他送上西天!

阿罗贴着她的脸忽然笑道:“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完竟含住了长乐双唇,长乐刚要怒斥于他,刚一张口,那灵舌已然闯了进来,缠住她的丁香追逐不放,本就没想杀他,他定是吃准了她是拖延时间才不理会那死穴上的银针。

长乐恼羞成怒,将针拔出,运指为剑向阿罗身上疾点而去!阿罗一掌拍床,借力飞身下床,那红舌还在唇边舔了舔,无限回味道:“妻主好味道!”

长乐大怒,双掌如风又向他拍了过来,阿罗低头躲过,下面一脚横扫又险险跳开,俩人登时位置互换!

“嘻嘻,这样的妻主,阿罗好欢喜!”阿罗不怒反笑,大声叫道。

长乐站在一边,抖了抖袖子轻笑道:“想做我的男人!你还不够资格!”

“哦?”阿罗又笑道:“今夜我还非得当了你的男人不成!”说着人已欺身上前,步法飘忽,双掌不离长乐全身,长乐左躲右闪,心下却是恼火,这软香散才解了三分药性,如此下去,这可如何是好!正暗自着急,只觉衣带一轻,中衣上面扣子已然被挑开了两颗,阿罗又跳至一边嬉笑道:“妻主真要辜负这良宵美景?”

长乐双眼微眯,缓缓吁了一口气,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了右臂上殷殷一点红,只听她大声说道:“看好了这守宫砂,若是你今日成了我的男人,夺了它去,我便认下你这夫郎!哼哼,就怕呀…”

见她顿了一下,阿罗挑眉问道:“就怕什么?”

长乐猛的将那根别在身上的针向身上几处大穴扎去,登时内力大增,飞身上前:“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阿罗只觉眼前一花,身影一晃脸上已然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还未缓过神来,又是一掌劈来,他险险避开身前一掌,只觉长乐步法诡异的连环脚又飞身而至,只此一会儿,阿罗连连退步,狼狈不堪。长乐再出一掌,已然将他送上了床去!

那阿罗趴在床上,再也忍不住,生生吐了一口血,擦了擦嘴角血迹也不站立起身,索性闭上眼睛说道:“你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也脱不了干系,出不了这座大山!”

长乐犹未接话,只听外面有人大喝一声:“君阿罗!”

她马上翻身上床,将阿罗甩至自己身上,掀开一旁被褥用力一抖,牢牢将二人盖住。此时只听当的一声,门已经被踹了开来,君墨玉提剑闯了进来!待看清了屋内情景,只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上前一把将趴在长乐身上的阿罗甩了出去,提剑便刺:“我要杀了你!”

此时外面的人也都走了进来,上官莹雪和阿奴将君墨玉死死拽住。可怜阿罗被长乐打得受伤不轻,又被君墨玉这愤力一甩,已然站立不稳。他也不加解释,批上中衣,只冷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许多村民上前,将他护住。

君墨玉看着长乐穿着还算整齐,脸色方缓了缓,将她扶起来转向阿罗怒道:“君阿罗,我敬你是那看山之人,才礼让三分,可你莫要触了我的底线!”

阿罗拨开众人,盯着君墨玉挑眉道:“我敬你是圣君大人,才是礼让三分才是!你扰我洞房是何居心!”

长乐听了都忍不住脸红,还洞房,他也真说的出口,那君墨玉听了还不生气?果不其然君墨玉闻听此话大怒道:“你好不要脸!这是我的妻主,趁我不在抢了人去,还来质问于我!”

长乐坐在床边,只觉得好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见那血迹正在自己身下,忙拽过被子遮掩了去,正此时阿罗了然的目光撞了过来,长乐瞪了他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俩人正各自瞪眼,外面有人来请,说是长老请圣君圣女前去相商这进山一事,君墨玉上前握了长乐的手交待道:“你且在此等我,软香散药效已过,千万别妄动真气!”说完只在门前摆手请阿罗。阿罗哼了一声,傲然走了出去。

那阿罗临走前还好笑的向她眨了眨眼睛,长乐不禁揣测不安,不知道这么丢脸的事,阿罗会不会自己说了出去。此时也是深夜,只听窗格哗哗作响,她起身想去查看一番,却听外面一人说道:“小姐尽请休息,阿奴为你守门。”

原来君墨玉将阿奴留了下来给她守门,那正好调养气息,此刻那银针刺穴之地已然隐隐作痛,长乐取出银针,不禁叹了一口气,心里是感慨万千,幸亏爱娘偷偷给了她一根银针,长乐不知道爱娘究竟给了几个人银针,她只知道爱娘定是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她也不希望看见别的女人重蹈覆辙。她不知道这一根银针是否真的帮助了别人,却是真真的帮了她一个大忙。

这软香散好生的霸道!长乐闭目调息,真气流窜不止。

师傅啊,这圣澜之行,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呢?

出山

山里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听那潺潺的流水声,听那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听那远处男男女女欢快的笑声,与这山里早上第一缕阳光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长乐坐在一条小溪前百般无聊的拿着树枝抽打着流水,阿奴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正和上官莹雪大眼瞪小眼,君墨玉昨晚自长老处回来之后,脸色铁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离去。几个人被暂时留在了这座村庄。

原来阿罗是那守山之人,他和长老表明,那君墨玉若想过此山,需将她留下,或者拿出教主令,他见令行事。原来这崖底和圣澜山正是相通相连的,只是那入口处明令禁止入内,又无人把守。实在是洞内别有洞天,乃是一大迷宫,里面机关密布,一不小心就会送了性命,也因此无人敢去。只这阿罗,他是那圣澜君家的守山传人,有他领路方可保命。

这个山洞里面最终会到达三条路,一条是出山之路,一条是撞上机关无数,乃是死路。还有一条却是每代教主的必经之路,据说每一代的教主都会到此,手持教主密令,开天眼,破天命,那密室据说藏有数代教主最宝贵的东西。

君墨玉毫不避讳的将圣澜与这村庄的关系解释给她听,她只是惊叹,这圣澜的开创之人,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长乐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君墨玉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如若能寻一白头之人,不去管那尘世繁华,只在此隐姓埋名,也是不错!”

长乐斜瞥了他一眼,看着这秀丽的风景,却不禁想起了姐姐哥哥,还有他。

“长乐还愿意娶我为夫么?”君墨玉忽然问道:“你若娶我,我们就不去管那朝堂之事,只守候这一方小小净土,快意江湖!如何?”

“快意江湖?”长乐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不知想到了何处,竟笑出声来。

“对啊,”君墨玉又靠近了些,在她耳边低喃:“难道你不想么?”

“我想的!”长乐转过身来,对君墨玉说道:“快意江湖我想的,不管朝堂之事我想的,与相爱之人白头一生我也想的!只是,我已不想娶你!”

“你!”君墨玉脸色由红转白,气呼呼的看了她好一会,方呢喃道:“好你个金长乐…好你个金长乐…“

长乐站起身来,俯视着他,良久才淡淡道:“曾经我想过的,谁都可以,只要他一颗真心,便相守一生。我也给过你机会的…可如今,如今…”话未说完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起身离开了。

村里的日子多是清贫,只女子的日子才好过一些。刚走进村口,便看见爱娘由一男子扶着在村口来回走动,见了长乐,便停了下来。

“山里人都起的早,早上露重天凉,小姐怎不多睡一会儿?”

长乐忙上前也扶住了她撅嘴道:“我哪里还睡得着呢?爱娘这是怎么了?”

爱娘一手扶着自己的大肚子轻笑道:“月数大了,多走动走动,怕生产时候难产。”说完又转头对身边阿浩说:“我想和这位小姐呆上一会儿,听听故事,你先回去帮我弄点吃的,一会再来接我。”

阿浩警告地看了长乐一眼,然后又细细地嘱咐了爱娘一通,竟真的走了。

长乐将爱娘扶至一块大石头上坐稳,见左右无人便拉住了爱娘的手诚恳的说:“爱娘,谢谢你!”

唉!爱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哪个女子又愿意这样娶夫呢?如果不是肚子里这个小孽障,我早就一死了之了!”

长乐忽然无语,是啊,别说是女尊社会了,就是现代,谁又愿意这样被圈养呢?她只能紧紧拉着爱娘的手,仿若如此便能给她力量一般。

阿罗去了别处,长乐几人都在阿罗的屋子里用饭,上官莹雪只吃了一点点,她实在是对山里的伙食提不起兴致来,只不住的哀求君墨玉:“快些叫那阿罗带我们出山吧,我都想家了!”

君墨玉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很快了,你且再等等!”

长乐见他们举止亲密又不暧昧,实在是好奇的紧,不过估计问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告诉她,胡乱揣测了一通,便饶有兴致的夹起了野菜,吃了起来。刚吃了两口,就听君墨玉凝声问道:“长乐,教主令到底在哪?”

长乐不理会他,他急道:“有了教主令,咱们就能马上出山,到了圣澜,你就能见到你师傅了!”

长乐冷哼了一声,放下碗筷不悦道:“相信圣君大人没有教主令也能出山!否则又怎么会走这条路呢!”

君墨玉也不否认,又说:“我倒是不着急,可就怕你师傅等不了你多久了!”

“君墨玉!”长乐大叫道:“你时刻不能忘记那块教主令!若是我师傅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一生也别想得到教主令!”

“你!”君墨玉嘴唇蠕动了两下,竟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袖子一甩就出去了。

又过了两日,长乐并不清楚君墨玉是如何与阿罗谈判的,只是当阿罗答应送他们出山的时候,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让她本能的心生不祥。

快进山洞之前,阿罗拿出黑布将长乐的双眼覆上,他动作轻柔,很是歉意地说:“实在这圣澜密道不便为外人看了去。”

长乐了然一笑,不以为意。君墨玉却再一旁插嘴道:“快些走吧,还啰嗦什么!”

阿罗一把将她抱起在她耳边低声说:“别动!阿罗送你一程!”

几人步入洞中,只听见洞中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配合着几人走路的声音,显得诡异无比。已经记不清阿罗究竟抱着她走了多久,长乐只能紧紧的依附于阿罗的身上,竖耳听着洞中所有的声音,又过了好一会儿,只听见扎扎的机关声音,貌似一个石门就落在了他们身后。

长乐靠在墙壁之上,仔细倾听,却发现跟在她后面的几个人的脚步声不见了,显然是被隔在了身后。“阿罗,怎么…”话还未说完阿罗已然欺身上来,将她死死的抵在石门之上,狠狠的吻了起来。长乐用力一咬,口中已然尝到了腥味,一掌将他拍了出去。掀开眼上黑布,上前又是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大怒道:“你干什么,是要叛教么!”

阿罗将口中鲜血一口吐出轻声,说道:“我想叫妻主记得,阿罗的味道,不要忘记。”说着转动开关,石门又升了起来,君墨玉气急败坏的脸便出现在了石门的后面:“阿罗你干什么!”

昏暗的火光下,只见长乐嘴角隐有血迹,双唇红肿,那阿罗做了什么不言而喻,上官莹雪在后面轻扯他的衣袖,他才缓过神来。上前将长乐抱起,冷冷道:“领路吧!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

阿罗不再言语,转身就走。这回只过了一会儿工夫,便听见了外面的潺潺流水声,终是走到了尽头了,长乐仔细辨认那风声,只觉得这几天,恍然一梦。

几人在洞中行走多时,冷不防被日光一照,却是很不适应,长乐遮住双眼,只听见君墨玉对阿罗说,此处已是我圣澜脚下,你且回去吧!“阿罗点头称是,临走时又对长乐说:“妻主千万别忘了阿罗,待教主开了天眼,阿罗便去寻你!”

长乐忍不住大声道:“你不必再来,我亦不是你的妻主,休要纠缠!”阿罗听了也不恼怒,只笑了下便转身进了山洞。

许是听见了这方动静,前面转角处竟然浩浩荡荡的出现了一队人马,只听他们高呼:“天佑圣澜!千秋万代!”

圣澜秘史

“天佑圣澜,千秋万代!”

只听着教众的喊声震彻山谷,长乐跟在君墨玉身后,他边走边向她介绍圣澜美景,那两排教众各跪一边,高声呼喊着,此时她心急如焚,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这圣澜山,只在他后面拽住他的袖子问道:“我师傅在哪里?”

君墨玉示意众人停止呼喊,转过身来轻声说:“待会儿你见了上官教主,千万要冷静。”

长乐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再看到一点信息,却只见他脸色稍显苍白,许是近日连日奔波所致。她胡思乱想忍不住哆嗦着问道:“我师傅…她怎么了?”

君墨玉让上官莹雪和阿奴先行下去休息,便将长乐带到了后山,此地果然有一面湖,湖边风景秀丽,有一茅屋。君墨玉将她带到茅屋,开了后门,她才发现,里面乃是一个大山洞。

他示意她上前,长乐愣了一下,然后转头跑了进去,洞内点着灯,进洞十米处有一转角,转过去,一眼便看见了上官琉璃!长乐尖叫着跑了上去:“师傅!”

只见上官琉璃手脚各自拖着一条大铁链,被锁在了洞里的石壁之上。她身上血迹斑斑,琵琶骨已然被刺穿,被一条精细的小铁链锁住。

长乐仔细抱住师傅,转回身去对君墨玉喊道:“我既已来了,还不快放开我师傅!”

“长乐!”上官琉璃拖着沉重的大铁链,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这是师傅的罪,如今你已长大,师傅便能放心的在此赎罪了。”

长乐摇头,师傅满头白发,身上已是瘦骨嶙峋。她双目赤红,上前一把拽住了君墨玉的领口,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我师傅已年过六十,你也下得去手!”

君墨玉低头不语,生生受了这一耳光。

“长乐!”上官琉璃大喝一声,长乐连忙跑过去又将师傅抱住,只听她口中咯咯作响,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瞪着君墨玉大声问道:“如何才能放了我师傅!快说!”

君墨玉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此乃教中八大长老,对上官教主的处罚,我做不了主…”说道后面已是声如细蚊。

长乐冷笑数声恨恨道:“这圣澜教,还有你做不了的主的事情?”刚要质问于他忽听师傅唤她,便对君墨玉做了请的姿势,对他说道:“请圣君大人给我师徒二人留有余地,我二人有些贴己话要说。教主令一事,咱们一会儿再谈!”

君墨玉点点头道:“也好,上官教主也有话对你说,那么我一会派人来接你!”说完便径自走了。

“师傅!”长乐将师傅紧紧抱住,泪流不止“我该怎么办,才能救你出去啊?”

上官琉璃叹了口气,反手拍了拍长乐的后背欣慰道:“我们长乐长大了,我就放心了。”长乐起身拿起铁链细细端详,却是失望无比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弄断。

上官琉璃说道:“你别费心了,这锁链专为圣澜锁那大罪之人所制,上面有八个锁孔,八大长老每人一把钥匙,我罪孽深重,且不必为我忧心。”

长乐恨恨的捏了两把锁链,只觉得坚硬无比:“师傅有什么罪孽,长乐替你分担!”

上官琉璃双眼迷离,似在回想,喃喃说道:“是啊,这是什么罪孽,是谁的错啊!”说着竟流出两行浊泪。长乐忙伸手擦去,只听她又说道:“这件事发生的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我都快记不清他的模样了,为师命不久矣,索性今儿就全告诉了你,何去何从由你自己定夺!”

长乐一怔不禁问道:“难道我金家和圣澜真的大有渊源?”

上官琉璃点头,缓缓说道:“这件事要从我们圣澜的创始人说起,很久以前,天下统一,国号为周,女皇昏庸无度,各地起义,天下大乱。有一对兄妹,祖传有奇门遁甲之术,被这花家招揽了去,花家本是联合几大大家族本是造反,出师无名,便由此二人造势出了噱头,说天下将乱,二人已开天眼,花青朱乃三大真命。”

“花,青,朱?”长乐喃喃道:“就是这几个国家的太祖皇帝?”

“不错,那兄妹二人,也不是装神弄鬼之徒,那祖传之术正分为太乙、奇门、六壬三大绝学!太乙术主要用来占测国家大事,六壬主要用来占测人世间的事情,而奇门之学算是这三式中最为厉害,是为行军打仗,无所不催。

他们见那花,青,朱三人有帝王之像,便卜了一卦,自此天下三分,围水而划地,各为花家开祖皇帝花柔,朱家开祖皇帝朱炽,以及那男帝青尧。自此兄妹创教,三人奉圣澜教为天下圣教,二人封为天师。一时间圣澜荣宠盛世,广收教众。

那兄妹二人乃同父异母之兄妹,实为异姓。圣澜创教之初,二人同为圣澜卜卦,卦象示意:圣澜之教,前途渺茫。二人惶惶不安,将二人如何创教,如何假意开天眼,如何将奇门遁甲之术世代相传都写在了一方眷帕之上。且在圣澜山与那飞凤相连之处留下迷宫,与那守山之人,世代相传。

她二人,女为上官飞燕,娶夫生女,兄姓君名宇轩,招妻入赘。自此,两家是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那一年,圣澜八大长老之中,五人叛教,联合外派对我教进行大肆屠杀。那时君家已无真正血脉,君长老是那上任圣君收养之养女,上官一家被贼人所杀,她在火光之中救下了尚在襁褓之中的上官琉璃,将她交与夫郎后将贼人引走,被贼人所杀。

为了妻主的遗命,那夫郎东躲西藏,以乞讨为生,直到圣澜平定了叛徒寻了他来,却是不巧,上官琉璃已经高烧了三天三夜,命在旦夕。长老误将君家之女,与她同龄的君雅文抱养了去。他父亲将错就错,这一错就是一十八年!”

上官琉璃见长乐认真在听又慢慢说道:“那君长老有一儿一女,女儿君雅文,子为君雅竹,君雅文被抱走之时,君雅竹已然年满五岁,他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从小便知那誉为神童的妹妹便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他八岁之时被奉为圣君,从此面带薄纱,或是整日易容。只是怕容貌和我几分相似,被人瞧出端疑。

那上官琉璃自小便对他有一种亲切感,在她年满十三岁接任圣澜之时便发下誓言,要娶君雅竹为夫,使得君雅竹痛苦不堪。偏偏他又心系于真正的上官琉璃,就是长大了的君雅文。自此,一段孽缘便拉开了帷幕。

雅文自小便不喜武艺,只爱行商。那年行成人礼,便带回来一名俊俏男子,说要娶他为夫,雅竹气极竟将那男子软禁了起来,引得雅文前去,述说衷情。雅文大惊之下怒斥雅竹,不顾伦常。雅竹向她讲述了事情真相,雅文不愿再起事端,便说当守口如瓶,欲带那男子离开圣澜。雅竹不依竟给雅文下了药,二人春风一度,却给一长老撞见。后来为护雅竹清白雅文毅然承担了所有责罚,从此离开圣澜,改姓为金,金雅文,便是你的母亲!”

听到此处长乐已然明白了个大概,她的母亲,原来是上官后人。她看着仍陷在回忆里的师傅,疑惑道:“那师傅是如何得知的么,我的父亲又是谁?”

上官琉璃脸色苍白,她伸手理了理头发慢慢说道:“那晚雅竹找到了我,说雅文被执以鞭刑,求我前去之时便告诉了我真相,而我,”说到此处她哽咽了两声继续说道:“而我啊…却为了保住地位,选择了沉默。哥哥没有逼我,可我知道他怪了我啊…”

“师傅,别说了,都过去了…过去了”长乐卷起袖子为师傅擦去脸上泪水。只听她轻声又说:

“我哪里是你师傅,我明明是你姑姑!你父亲就是君雅竹,我的亲生哥哥。后来我娶了教中两个男子为夫,其中一人无意间看见了你父亲的脸,并猜到了事情始末,他为了我的秘密竟

给雅竹下了毒,雅竹差点没命。

当我得知一切之时,已为时已晚,能为他做的事情只有将你母亲带到他的身边,陪他最后的时光,他恳求你母亲为他留下一个血脉,俩人吃下秘药,于是便有了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上官琉璃抚摸着长乐的脸,喃喃自语:“那日我去他的坟前看他,对他又讲了你好多趣事,他听了必是开心不已…”

长乐听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我爹爹他,葬在何处?”

“我和你母亲将他葬在了金家在华语的一个庄园里,你爹爹说,花语四季如春,他喜爱那里。以后等你空定要前去探望与他,他定是很想见你的…”

“嗯”长乐点头道:“我想和师…姑姑一起去!你虽然不是真正的上官血脉,可先是被蒙在鼓里,又何错之有?”

“是我的错啊!”上官琉璃悔恨不已:“我好恨我自己,没能早点将事情和盘托出,脱离苦海,既害了哥哥一生,也悔了你母亲的一生,得知那阿星给你父亲投了毒,我更是失手杀了他,这一切皆因我而起,都是我的错啊...哈哈,不过全死了…全死了…哈哈哈…就剩我一人伤心,他们全一起走了…”

长乐看着上官琉璃一会捶胸顿足嚎啕大哭,一会又哈哈大笑,知她疯病又犯,忙上前抱住她大叫:“师傅!你醒醒,醒醒啊!”

如此又哭又笑过了好一阵,她菜慢慢平静下来。长乐慢慢安抚于她,她一把抓住长乐的手突然问道:“长乐寂然来了,想必已经猜到了教主令在哪了?”

长乐点头说道:“我已经将它送到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上官琉璃长吁了一口气:“好好,我知道你定然猜得到,这本应是你应该得到的东西,你好好保管。至于师傅,师傅犯了大错,那年接手圣澜,持了那长老传于我的教主令便去了密室,发现了圣澜历代教主极力保守的秘密,我狂笑不已,什么开天眼,什么破天命,都是骗人地,为此我们姐妹三人,吃尽了苦。这都是我的罪,都是我的业障。”

长乐此刻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她想起了母亲,那绝望的眼神。忽然又想起一事沉声问道:“那我的婚事,是怎么一回事?”

婚事

提及那件婚事,上官琉璃苦笑道:“你还不懂么?长乐,师傅和你说了这么多久是因为已经视你为圣澜接班人,他们也定然不会叫你脱了身去!”

长乐一怔:“他们都知道我娘的事了”

上官琉璃点头道:“你姐姐被下毒之后,他们竟然也要对你下手,借以威胁我说出教主令的下落,我无奈之下将真相说出,领罪于此,面壁思过,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师傅,这才是君墨玉执意想要和我成婚的真正目的对么?”

唉!上官琉璃拉过长乐,轻声说道:“圣澜如今已经不是单纯的圣教了,人人都道真天命,其实改朝换代,乃至于夺位,不过是圣澜下属的暗杀组织,替人消灾罢了。自我随你母亲而去,教内事务便交付于那雅字辈雅茹师妹,就是君墨玉之母,那上官莹雪乃是君家之女,教中长老选而过继到了我的名下,为了圣澜后继有人,他兄妹二人,一人被奉为圣君,一人被奉为圣女,尤其那君墨玉,自小便掌握了圣澜事务,他野心勃勃,为了掌握圣澜大权,不择手段,实不是你的良人,然,你为上官家最后一点血脉,他又钟情于你,便向若是娶了他,可谓名利双收,圣澜也得以回归正统!”

“师傅!”长乐听到此处不由得急道:“可我不愿意如此娶夫!”

上官琉璃像似累极了一般,靠在墙壁上,看着长乐黯然说道:“我欠了你上官一家的,可怎么还?想你若能接手圣澜,便也罢了…”

长乐心里难过,她既不想听从师傅的话去娶那君墨玉,为了所谓的圣澜,又不想叫师傅伤心,她明白师傅的心意,想将圣澜回归于她上官后人的手里,可是,那圣澜八大长老真的向叫她登上教主之位么,那君墨玉真的能将圣澜交付于她么?而她自己,想过的生活,也无非是等太女登基了,便带着夫郎,退隐山林罢了…

正是两难之际,又被师傅搂在怀里,只听她呢喃道:“我们长乐长大了,长大了啊,哥哥啊,雅文啊,我也快去陪你们去了,你们可要等等我啊…”一滴又一滴温热的泪水砸在了长乐的脸上,也流进了她的心里,她已经尝到了,很苦。

二人正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时光,只听得洞里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阿奴慢慢的走了进来,向上官琉璃作了一揖,又向长乐说道:“长乐小姐,圣君大人在议事厅等你!”

“师傅!”

“你且去吧!”

长乐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师傅,心下暗自下了决心,想一定想办法将师傅救出来。

议事厅内,君墨玉已经换了一件长袍,正悠闲的喝茶,长乐压下心中怒火,轻笑道:“圣君大人好友情致啊!”

君墨玉听出话中讽意,也不着恼,只叫人给长乐奉了新茶,便挥退了左右,厅里此刻只剩下他二人,他略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去干笑道:“上官教主和你说了咱们的婚事?”

“什么婚事?”我师傅正面壁思过,没和我讲过什么婚事!”

君墨玉瞥了她一眼,心中苦涩,她毅然嫌恶至此了么,想了想,狠心说道:“你若能娶我为夫,继承这圣教教主之位,那放了上官琉璃,还不就是一句话地事?”

长乐怒视与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他又威胁与她,为了教主令,为了巩固他的地位,他还是不了解她啊,思索片刻长乐看着君墨玉笑着说道:“既如此,我便再给圣君大人一个机会让你选择,教主令和我之间,你只能选择一样。选了我,那教主令便从此不见天日,你也别想着开天眼之事,选了教主令,便放我师傅和我离开此地,教主令归你,自此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各不相干!”

君墨玉将茶碗往桌上一摔,只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大声问道:“若是我两样都要呢?你当如何!”

“呵呵”长乐笑了“圣君大人未免有些贪心了些…”只听她猛得大喝一声:“如此我便和教主令玉石俱焚!”

君墨玉拍案而起:“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玉石俱焚法!来人!将长乐小姐带下去休息!”

长乐自是扭头就走,只留圣君大人一人头疼不已。他不想放开她的手,不想,可他感觉她距离他越来越远…

长乐每天都去陪师傅,她给她换了衣服,擦洗了身体,俩人谁也没再提起那件婚事,君墨玉吃准了长乐不敢妄动真气,也不多加约束她,只派了阿奴到处带着她在圣澜一带游山玩水。如此又过了几日,阿奴来报说八大长老聚首其七,要见长乐一面,长乐欣然前往。他们果然够从各地回来了,哼哼…

待长乐赶至了议事厅,七长老纷纷上前,仔细将她看了又看,又一人自称是许长老的提议为维持圣澜正统,更换圣女,也有两人附议,剩下几人争论不休。长乐心中冷笑,哪里是真心想回归正统了?怕是正怕她回来了,再分一杯羹呢!她对于教主之位毫无兴趣,她只关心,怎么样能救出她的师傅,几位长老只将她晒至一边。

长乐起身问道:“敢问诸位长老,我愿以教主令换取我师傅的自由,如何?”

一人淡淡答道:“这教主令本就是我圣澜之物,你应早日奉还,至于那上官琉璃么,她冒充我教教主,毁我正统,罪孽深重,是不可能饶恕的!”

长乐上前一步,跪下哀求道:“若能放了我师傅,叫长乐做什么长乐都愿意,我师傅风烛残年,何必又为难与她?”

几人像被吓到一般连连后退,似不敢受此大礼,他们面面相鄙,无言以对。

长乐跪在地上只觉得这场景讽刺无比,她凝声说道:“教主令我可以还给你们,但从此我和我师傅与圣澜两不相欠!”

一长老上前将她扶起,慈爱的说:“金小姐快起来!在我们眼里你还是个孩子,我们怎么会为难你呢,况且圣君对你一往情深,迟早是我们圣澜的上位者,这岂不折杀了我们几个老家伙!”

长乐心下了然,这群老滑头,又想叫她交出教主令,又想叫君墨玉娶她,留下上官的血脉,却又不想承认她这上官后人的名头!几人正拉扯之间,君墨玉已然走了进来,他面色不悦,盯着长乐的膝盖看了两眼,沉声说道:“圣澜教将来只会有一个教主,你们也不必试探于她,等我母亲回来,我们便即刻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