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叹气,回忆起他小时候是如何的淘气,整日的胡说八道要去当大侠,不由得破涕为笑:“是啊,那时候我儿想去当大侠,为娘总是担心,成日的疯疯癫癫,怎么能找到好妻主?不想我儿转眼已经长大,其实长乐这孩子就是身体差点,许不定便是我儿命定之人!”

“嗯”柳如风点头:“我相信她,也请母亲相信。”

母子二人相拥许久,柳如风才听见母亲低低地说了一声:“好。”

金思雅思前想后,还是去了趟太女府,天微见母亲前来,强打起精神,同她先见了太女。朱颜见金母前来,连忙起身,便要行礼:“娘!”金思雅上前将她按回床上道:“既是养小月子,便好生养着,休要再胡思乱想!”

天微站立一旁,一眼不发,朱颜偷偷拿眼光看他,他也只作不知。

朱颜叹气,轻声说道:“娘,对不起,天微是我自己求来的,却是不能珍惜,青黎皇子母皇旨意已下,万无回旋之地,还请娘宽心,我对天微的心意,绝无更改!”

金思雅看着二人如此疏离光景,便已知一二。她将天微叫出门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二人沿路而行,正暗自思讨,却听天微说道:“娘不必为我再费心思,我都懂的。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定要一行到底!这几日心里还有些难受,过几日都想通了便无事了。”

金思雅强忍住眼中泪水,却不知如何安慰才好。二人皆是再无言语,刚走出园子,忽然有人来报,说金府小厮前来寻雅夫人,府内有急事,长乐派人前来通报。

金府又出了什么急事,彼时长乐刚试完喜衣,忽听小厮前来禀报,说孙瑶与人挂灯笼之时,在梯子上摔了下来。因准备婚事,缺乏人手,长乐便将她自西郊调了回来,她连忙赶至前厅,一小厮正为孙瑶涂抹药水。见是长乐,孙瑶忙道:“不用理会我,就是突然晕了一下,便摔了下来,涂点药水就行。”

“嗯,你小心点,吓我一跳!”长乐坐下来,也是渴了,端起桌上茶杯就喝。

孙瑶甩了甩涂完药水的左臂笑道:“我这肉粗皮厚的,摔不坏的!我还得去新房看着,省得他们偷懒!”说完站起就要走,可刚一站起竟又是一阵眩晕,坐了下去。

长乐大惊,忙对那小厮喊道:“还不去请大夫!”那小厮连忙跑去了。只消片刻,府内大夫便赶了过来,孙瑶将胳臂放至桌上,那大夫两指一搭,少时便转向长乐低头道:“这…这孙姑娘乃是喜脉!”

“什么!”长乐大惊,孙瑶听了早已呆住。那大夫又说道:“已是一月有余,因连日疲乏,故而眩晕,我开几个方子,服了再静养几日,便可无事。”说完刷刷刷写了方子放在了桌子上,在长乐的示意下,便和那小厮齐齐退了下去。

长乐见厅内已无闲杂人等,连忙问道:“孙瑶,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孙瑶双手捂脸喃喃说道:“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长乐急道:“此事非同小可!还不快说!”

孙瑶的脸上迅速爬过一丝可疑的红云,她小声说道:“那日,我…我们喝多了…就…就…就那样了…”

长乐一听险些气晕过去:“那人是谁!”

孙瑶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如细蚊:“天…天佑啊…”

她就知道,定是天佑借着酒意把她给吃干抹净了,自古以来飞凤对子嗣便看得很重,对于名节看得更重,私生子,未婚生子,孩子出生以后会被人看轻,就连家族也不会容下。当务之急便是叫孙瑶和天佑快些成亲,思索片刻她叹气道:“这事只有通知孙管家和我姐姐,商定婚事了!”

孙瑶听了大惊,急道:“我娘要知道我碰了天佑少爷,还、还不打折我的腿!”

长乐好笑道:“放心,现在谁也不敢打你!”

金天佑自西郊回来,孙管家和金思雅已经商议好了,因是长乐婚事在即,孙瑶又身怀有孕,便简单只请几个人,在这金府之内,成亲了事。天佑心愿达成早已是喜上眉梢,唇角笑意都快咧道耳后跟去了,哪里还计较太多,那西郊本是建来为自己成亲的,便想建成之后二人再搬迁过去。

婚事准备的很快,只定在三日之后,喜衣制成,就在金府之内,拜了天地。孙瑶一直感觉自己是在做梦,简直不能相信,竟然讨了少爷作相公,反倒是天佑,暗自松了一口气,真真是遂了心愿。

长乐看着一对璧人,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婚事,已是几日没有见过如风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都说新人成亲前见面不吉利,便只好忍这相思之苦。

她捂紧胸口,只等师父前来,再商酌这行针之术,这些日子已是不再咳血,也不知是否已是好了,天微借着天佑成亲,想回来住上几日,长乐见他日渐消瘦,便是心酸不已,皇室之人,自己的婚事又何时能自己做主呢。

安排好所有事宜,长乐连忙回到书房,还有几本帐扔在那里,白日里没有时间看,只有连夜校对了。刚看了一本,窗外突然响起三声扣窗之声,长乐沉声道:“进来吧!”一黑衣人越窗而入,见了长乐便单膝跪下,恭敬道:“禀主子,那小白已经查实,乃是花煞三大杀手之一名为花不语,此人擅长易容,武功高强。已是逃回花语,海上早有人接应。”

长乐沉思片刻问道:“可查到那青黎的四皇子,与他可有交涉?”

黑衣人道:“那四皇子整日在皇宫之中,并未见到与此人联系。”

“还查到了什么?”长乐见他似有隐瞒,冷声问道。

黑衣人狠心道:“早前柳家在花语买主子性命之时,此人便已在金府之中养伤。那成堆死尸,正是他一人所杀,此人心狠手辣,杀人成性!”

长乐叹气,幽幽说道:“白柳,谢谢你顾忌我的感受,我一时想有个弟弟妹妹,竟入了障,其实早该发现,他不似常人,现在伤心在所难免,却是想得开了。只不知他潜在我金府,究竟所谓何事,他与那四皇子,有何关系!“

说着又吩咐道:“你加派人手,密切注意君墨玉,哦不,是青玖!”

白柳应声而去,长乐早没了看帐的心思。她思前想后,总觉得心中不安,踱道窗前,猛地向外跃去,树间隐约有一人影,她抚上腰间软剑,大喝一声:“来者何人!”

求娶

金长乐一路追赶,前方黑衣人脚程极快,不一会儿,二人一前一后便出了南大街,此时已是亥时已过,路人行人皆无。静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长乐心中起疑,脚步顿时慢了下来,谁想到她这一顿,那黑衣人也慢了许多,竟似在等她一般。她索性停下不动,那黑衣人也不回头,只在不远处站立不动。

长乐奇道:“阁下引长乐出来,难道是为了赏月不成?”那人转过身来,脸上黑巾掩面:“就为了赏月,有何不可?”

长乐扑哧一笑,大声喊道:“我是该叫你圣君大人,还是四皇子呢?何必当那夜宵小人,脸都不敢露呢!”

黑衣人伸手扯去脸上黑巾,露出了一张英俊的面孔,正是君墨玉,也就是青玖!他也不恼被她认出,只负手而立,轻笑道:“想着你过两日便要成亲,我赶着送你一份大礼!”

二人遥遥相望,长乐甜甜笑道:“多谢四皇子美意!只这礼嘛,青天白日的送便是了,何必半夜三更,偷影树间,却像是采花小贼了!”

青玖也不辩解:“既是长乐今日不愿领玖这份心意,玖改日再送也不迟!”

长乐不以为意,转身就走:“四皇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我连日劳累,可熬不住啦!”还没等走出几步,青玖身影一晃,竟是转瞬而至,拦在她身前无赖道:“好容易才见你一面,就这么急着要走,难道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长乐道:“四皇子身份高贵,这夜半三更,孤男寡女,长乐理应避嫌!”

“避嫌?”青玖上前一步冷笑道:“现在你有了柳如风,便与我生分了,先前这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还想赖账不成?”

长乐又道:“四皇子请注意措词,长乐何时认识了青黎的四皇子了?我与如风成亲在即,到时必定请四皇子殿下前去观礼!”

青玖也不言语,竟是欺身而上,双手直奔她双肩。朦胧的月光之中,只见他风姿翩翩,举手投足,竟是满满的情意闪现,长乐不为所动,忽地剑光一闪,她已扯下腰间软剑,凌空跃起,剑招急如点掣,向青玖刺来,竟是下了杀手!青玖险险避过,黑色长袍却被削去一大片,他不由得恼羞成怒大喝道:“金长乐!你敢杀我?”

金长乐空中又施杀手,剑锋自他脸边划过,留下浅浅一道淡痕:“一个夜闯金府的小贼!我杀了又如何?”

“你!”青玖双袖一甩,恨恨道:“改日再来送礼!你且记住,有人想要见你!”说完竟是飘飘而去。见他已无一丝踪影,忙伸手按住胸口疼痛之处,心存侥幸,幸亏自己将他气走,要不纠缠下去又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在这个当口,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日日提防,那四皇子却是人影皆无,转眼之间,三日已过,十月十六,吉日已到。

金府上下一片喜庆,大摆喜宴。金长乐一夜未眠,寅时刚过,便由喜娘挽发,换了喜衣,几人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方是梳妆完毕。长乐站在镜前,她头戴喜冠,脸若芙蓉,身穿大红喜衣,喜衣上面绣文精细,甫一照镜,真真的艳光十色。

外面又有喜娘高声唱道:“吉时已到!”几个小厮连忙上前扶过长乐,前去迎亲。自金府到柳府,路上早被铺满了红绸,此时花灯夹道,鼓乐频吹。金长乐骑了高头大马,身上喜衣随风而摆,漫天红绸飘扬,入眼地便是满满喜气!

长乐骑马在前,后面聘礼成列,有人细数了一遍,竟是足足六十六箱。一路上火炮喧天,人声鼎沸,一时间京都大路熙熙攘攘,竟全是人。

柳如风也是一夜未眠,早早的便换好喜衣,单等长乐前来迎娶。昨夜他思前想后,心中感慨万千,那忘川之药,他藏于妆盒之内,此物日后再待还于舅舅,此刻怕是要小心收起。

隐隐地传来了锣鼓声乐,清风一路飞奔而至,大叫道:“来啦来啦!迎亲的队伍来啦!”柳如风连忙站起,心如捣鼓,手心竟是紧张地出了汗,竟是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三番五次,全然不知所措起来。

只一会功夫,轿到门前,金长乐下马,进入中堂。柳相和柳元思高坐上位,她连忙跪下,三叩六拜:“请君后千岁,婆母大人皆放心,金长乐今日前来迎娶柳家公子柳如风,日后必夫妻恩爱,执手白头,一生追随,定不负他!”说完端起旁边早准备好的两盏茶,双双奉上。柳元思和柳相伸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皆是放下。

柳元思笑道:“从今天开始,如风便是你金家人了,作为舅舅我务必要告诫于你,他为你舍弃很多,付出很多,你莫要伤他!”

柳相也说道:“既是成了夫妻,便要互敬互爱,夫妻同心!”长乐一一应下,柳如风自内堂而出,见茶已奉完,便松了一口气。柳相见他才是面露喜色,不由得好气道:“放心!没人为难了她去!”

长乐拉过如风,二人又齐齐跪下,给母亲舅舅磕头拜别。

外面又响起了喜娘的唱口:“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二人共上花轿!”金长乐拉起柳如风的手,前面小厮开路,她二人相视而笑,出门便是八抬大轿。飞凤习俗,女子骑马而迎亲,求娶公子,二人便共上花轿。

金家聘礼留下,柳家送亲的队伍便跟在轿后,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暗暗称奇,那嫁妆竟也一箱一箱地自柳府而出,长长地蜿蜒了一路,查来数去,竟是九九八十一箱。原来柳母怕柳如风净身入金府被人瞧轻了去,便请柳元思做主,自各个产业,收罗珍宝无数,权当陪嫁。

金长乐和柳如风二人坐在轿中,心中俱是欢喜无比,二人十指相扣,只相互看着,她的眼里,只有他,心里,也只有他。他的眼里,也只是她,心里,也只是她。

绕了京都大路走了一圈,车队吹吹打打,终于停在了金府大门口。稍作停息,偏又等了吉时,喜娘唱喏:“新人下轿!”

二人便一起下轿,慢慢像府中而去。府内众人手抓红枣花生,皆是往二人身上砸去,口中吉语不断,有的喊:百年好合!有的喊:永结同心!有的喊:早生贵子!还有的竟是喊出了艳词浪句,直喊得二人面红耳赤。

众人拥簇着金柳二人,进了中堂。堂中姐姐姐夫,还有三位爹爹都坐在堂上。二新人一左一右参拜众亲。

先是柳如风奉茶,小厮在一旁捧茶,他双手奉茶,恭敬无比。金思雅等人也并未难为他,都纷纷接下,各自压了红包。奉茶完毕,二人重新跪下,众人告诫几句。

便是喜娘上前唱喏:“一拜女娲娘娘!保佑子孙兴旺,家宅安宁!”二人拜倒。

又唱道:“二拜高堂!当孝敬父母,必敬必戒!”二人齐齐上前,又拜。

喜娘又唱:“夫妻对拜!同心同德!”

金长乐与柳如风相视而笑,刚要拜过,却听外面一人高声呼道:“等等!”

众人哗然,齐齐望去,一人飞身而至。直直地入了中堂,跪在堂下,高声说道:“请爹爹们做主!我与长乐早已拜堂成亲!”柳如风一看,此人并不识得,来人面目清秀,直直跪在那里,高堂上众爹爹却是大惊:“长乐这是怎么回事?”

长乐被来人吓了一跳,她心理并无准备见到他,来人正是圣澜的守山之人,君阿罗!她连忙摆手:“爹爹,此人乃是圣澜君家之人,那时我被下了软筋散,被此人抢亲而去。此乃奇耻大辱,所以并未提及!”

阿罗听了忙说道:“圣澜世代如此,抢来之人便是吾之妻主!更何况,我们已是过了那洞房花烛之夜!你怎能如此对我?”

长乐不禁头疼,柳如风面色不虞,正冷冷地盯着她看,她连忙解释道:“如风你相信我,根本不是那回事!”

众人议论不休,此时却听一人笑道:“那是怎么回事?我圣澜之人,皆是抢为妻主,你还要赖账不成?”正是青玖来了。金长乐恨不能上前撕了他的嘴,就知道他会前来捣乱,却不想是将君阿罗弄了来。

“咳、咳!”金思雅连忙叫人看座,对跪着地阿罗问道:“那阿罗可有婚书在手?”

阿罗磕头道:“若妻主不能容我,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长乐连忙松了一口气,她拉住柳如风的手,只在守宫砂那臂上轻轻一点,低声到:“他骗你的!”柳如风压下心中怒火,转身面向阿罗说道:“我柳如风与金长乐,乃是女皇赐婚,三书六聘而婚,堂堂正正地拜堂成亲,你若能叫她心甘情愿的娶你,我自求了休书一封,让位于你!”

金长乐大声道:“胡说什么呢!我早已对女娲娘娘发过毒誓,此生只娶柳如风一人,别人死活与我何干!”

青玖低头不语,他只是想闹上一闹,偏不想留如风心里舒坦。至于阿罗的事,不过顺水推舟,见他已是不语,金长乐喊道:“来人!给这位公子看座!“之后又对他轻声说道:“我与你清清白白,你日后还要另找妻主,休要在此胡闹,既来了便在一旁观礼吧!”

说完,示意喜娘接着唱喏,再不管他。喜娘又是喊道:“夫妻对拜!同心同德!”长乐拜了下去,却发现柳如风直直地杵在那里,只冷冷地盯着君阿罗。长乐见阿罗仍旧倔强地跪在那里,柳如风寸步不让,便冷声喝道:“来人,将此大闹喜堂之人,拉出金府!”

早有武功高强的护卫上前,驱逐阿罗。阿罗抬头,见青玖只一个出去的眼神抛过来,便也不再言语,也不待护卫上前,甩袖而去!

自此,恐怕又有流言而起了。长乐无奈地想,示意喜娘再唱,喜娘惶惶不安地看着柳如风,高声唱道:“夫妻对拜!同心同德!”

洞房夜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意外暂时不能上班,更新又变成不定时更新了,请亲们见谅。此章乃加大章节,嘿嘿,你懂的,下面有惊喜,因为河蟹原因,只能尽量写,但是如果锁了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了...所以亲们还是快写看吧!!!喜娘已是唱喏三次,那拉长的尾音竟是微微地颤抖,这所谓事不过三,再不拜堂,怕是要不吉利的,金长乐弯腰拜下,柳如风眼角扫过一旁座上的青玖,唇角飞扬,躬身,和长乐二人正是齐齐对拜,险些撞到了头,喜娘暗自松了一口气,高声喊道:“礼成!新人祭拜先祖!”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堂外喜宴已开,喜乐齐奏,好不热闹。金思雅等人连忙自位上起身,前去招呼客人。长乐拉着柳如风的手来到了祠堂,拜祭母亲。因君雅文隐瞒身份,并无先祖,祠堂中供着的不过是金母以及正夫,就是金思雅的父亲。

二人点香,叩首。齐齐跪下,长乐目中含泪,言道:“请母亲大人安心,长乐与姐姐哥哥们都很好,今日乃是长乐娶亲之日,特带夫君柳如风前来拜见母亲和父亲!”说完看着柳如风,示意他上前。

柳如风跪着,向前跪行一步,恭恭敬敬地伏地磕头:“小婿柳如风,拜见岳母大人!还请母亲放心,我与长乐定会互敬互爱,使金家家宅安宁,也请母亲保佑长乐,平安喜乐。”

二人相视而笑,长乐又道:“娘啊,长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请娘务必放心,长乐懂得娘的心思,再不会与圣澜又任何纠葛,金家将永世传承下去!”

柳如风陪同长乐在祠堂跪了好一阵儿,听她絮絮叨叨地和母亲说着话,心中也想起了母亲,他终是辜负了母亲的期望,辜负了柳家,看着长乐,暗暗说道:“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我啊!”

不多时,前堂有人来请,长乐二人恭敬退出,行至堂前,众宾客前来道喜敬酒,柳如风接连喝了几杯,飞凤民风开放,一般新郎都要和妻主向客人敬酒。此事慢慢流传,竟演变成夫君为妻主挡酒,挡得越多的,越是令人折服,证明此人有担当,能成为后院之主。

长乐二人,周旋于宾客之中,不多时,柳如风便脸色红晕,脚步踉跄,竟似醉了。清风上前扶住他,长乐代他向众人告罪,连忙叫他主仆二人,回新房。清风搀扶着自家公子,慢慢向新房走去,玄廊转角处,却有一人正等着他,柳如风见那人双手环臂,嘴角含笑,忙挣脱了清风的手,站直了身体又作揖说道:“四皇子殿下,有礼了!”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青玖好笑道:“既不想与我见礼,作作样子就是了,不必如此的。”

柳如风呵呵一笑:“恕如风不懂四皇子言中之意。”

青玖也笑:“不说这个了,我今日前来是特意祝贺如风兄心愿达成的!”

“是么!”柳如风提起这个面露喜色,配以身上红衣,脸上红云,真真的妖艳无比:“多谢四皇子前来,这并不是如风一人的心愿,乃是我与长乐情根深种,二人生死互许。”

“那更是要恭喜柳公子了。”青玖脸上再挂不住一丝笑容,只闲闲道:“恭喜柳公子找到了一个好妻主,可千万要看住了,莫要添人进口了哈!”

“哈哈”柳如风大笑:“四皇子说笑了啊!不过要是圣君大人愿意尊我一声兄长,我倒是愿意多一个兄弟,共同侍候妻主大人的!”

青玖胸中一口恶气,排咽不下,他想起那日在欢喜楼内,与柳如风二人,此时彼时,真真是风水轮流转,只气得想冲上前去,一拳打歪柳如风得意的笑脸!转念一想,复有笑出声来:“不知柳公子那忘川,可收得好了?”

柳如风轻哼一声,直直地瞪向他说道:“我就知道这药是您给的,又怎么会随意乱丢呢,不过此药于我无用,四皇子若想要,给您便是!”

青玖挑眉,叹气说道:“柳公子早晚用得到,希望那时便会明白,只用一颗真心,是守不住一个女人的!”

“哦?”柳如风笑了:“还请四皇子赐教,如何守得住?”

青玖负手而立,悠然说道:“当然是要有权势,她离不开你,哪里还用得着守呢!”

“受教!”柳如风轻抚额头,告罪道:“如风今日高兴,便是贪杯了,现在头疼得利害,就先告退了,还请四皇子见谅,去堂前再吃几杯喜酒!”说着示意清风过来,清风忙跑过来扶住他,主仆二人,奔新房而去。

看着他二人的背影,青玖冷哼一声,喃喃说道:“我这可是说了心里话了,看咱们谁来吞下这个悔字!”

天色渐晚,众人吵着要去闹新房,长乐忙一人一个红包,哀求道:“饶了长乐吧,改日再请各位醉思阁看戏,亦或去欢喜楼,金家做东,今日就放过我吧,实在是折腾乏了。”

众人嬉笑一通,拿了红包,慢慢散去了,长乐揉揉肩膀,还有几桌,金思雅和姐夫白君玉正在应酬,看见她张望,连忙在身后摆了摆手,长乐会意,悄悄退下了。

柳如风正在新房之中,吃糕点,他心情愉悦,便觉着饿了,一天并未进食,这会便挑着糕点先吃了些。清风在旁端着水,轻声说:“公子慢点吃,一会妻主大人回来还要喝交杯酒,吃连理糕的。”

柳如风点头,喝了口水,向外张望:“天都黑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清风嘻嘻一笑:“公子这是着急要侍候妻主大人洞房了?”

柳如风伸手照着他的头便打了过去,偏叫他躲开了:“浑说什么,找打!”

清风躲至一边笑道:“你看,恼羞成怒了!”

二人正嬉笑间,长乐推门而入:“我怎么离老远便听见有人说什么要伺候谁洞房了?”

柳如风狠狠得瞪了清风一眼,清风强忍住笑意,退了出去,又把门关好。

长乐也是俄了,坐在桌边拿起一块糕点便吃:“如风吃了没有?我可真是饿了。”

柳如风按下心头的一丝不自在,也走到桌前,为她倒了一杯水:“慢点吃,一会还要喝交杯酒,吃连理糕呢!”说完想起刚才清风说的话,耳根竟似红了起来。

长乐点头,将水喝了。回头看自己的夫君,烛光之下,柳如风的面孔愈加的妖艳,竟看呆了。

柳如风被她看得也是极其不自在,咳了一声说道:“咱们喝了交杯酒吧。”

长乐缓过神来,二人拿起倒好的酒杯,交臂喝了,柳如风端起那连理糕,二人一人一头,便吃了起来,这糕点乃由杏仁,花生等物碾碎加以精粉所致,口感极好。几口便咬至一起,柳如风用力一咬,又一送,竟送到了长乐口里,他按住长乐肩膀,竟似给她喂食一般,又含住她的双唇,轻咬了几下,才长出一口气,放了开来。

长乐勉强将那口糕点咽了下去,就听柳如风轻声道:“我们休息吧!”

“休、休息?”长乐想起这洞房花烛夜,要办的事,便有些害怕,不由得颤抖道:“等、等一下儿!”

柳如风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向床榻走去:“还等什么!我等得已经太久了!”

长乐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衫“我有点害怕…”初夜是很疼的,她可只知道这个。刚一说完自己已是被放置到了床上,柳如风的身体也顺势压降上来“等..等等..唔唔…”话未说完便被人吞吃入腹。

柳如风长长地吻住她,在她开口之际便已登堂入室,纠缠着她的丁香,追逐不放。他用力抱紧她,这半月的思念,有如倾泻而出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直到长乐双手稍微用力推了推他,方先放开了她。长乐顺了顺气,有些不自在地问道:“教养公公都教了你没有?我有点怕。”

柳如风伸手放下床上纱帐,笑道:“教没教我,你一会就知道了。”说完又扑了上来,一手拽去长乐腰间衣带,露出了中衣扣子,他低下头去,只用牙齿一颗一颗咬开,手却早等得不耐烦滑入衣内,扶上了长乐的高峰,轻轻揉捏,只引得长乐轻吟出声:“嗯…别…”中衣敞开,长乐玉、体只掩着一件桃红肚兜,柳如风只觉身下肿、胀,起身,将自己的衣物竟是一股脑地脱了下去,甩到了一边。

此时长乐醉眼迷离,脸色红晕。柳如风一\丝\不\挂,伸手将长乐衣物全部除去,二人终是刺裸相见,此时二人臂上守宫砂交相辉映,煞是好看。长乐只觉身上丝丝凉意,刚要找寻一物遮住自己,柳如风已然附上身来,他的身体犹如热火,滚烫的体温似乎烫到了她的心里。

柳如风沿着她的颈下,一路轻吻,双手更是在她的双峰流连不已,吻到此处,上去一下含住那酥胸上面红蕾,辗转啃咬,左手支住身体,右手却一路下滑,直至她双腿之间。长乐只觉全身像似着了火一样,唯有他的手,他的唇所到之处有些许的凉意,偏又如燎原之火,她不禁声声娇、吟,将他紧紧搂住,只想要的更多。

柳如风喘着粗气,他那身下的小兄弟早已是迫不及待地长大了,他怕她还未准备充足,伸手像那秘密花园探去,长乐不禁夹住了双腿,他低头又吻住她,只用膝盖一顶,便轻易将她双腿打开,轻抚那神秘地带,长乐不禁全身发麻,任他所为。柳如风身体挤入长乐双腿之间,只用下、身磨蹭着她,他手下已是出了银丝连连,见她情意泛滥,抽出手来,顺着她的身体一路揉捏,口中轻笑道:“看,你准备好了。”长乐只觉被他摸得浑身湿漉漉地,知道是自己所为竟是红了脸,只羞得红霞翩飞,还未答话,他猛地用力一顶,长乐吃痛一把将他推开:“你干嘛!”

柳如风也很痛,他懊恼不已,竟似没找到门路。教养公公确实教了他很多,包括如何做这房中之事,飞凤男子成亲之前,都要学习如何伺候妻主,尤其是洞房花烛夜,伺候地好的,便才是很有脸面。

长乐伸手捂住下身,只觉得心突突直跳,二人尴尬无比,她刚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柳如风已是又扑了上来,她不禁尖叫一声:啊!

他伸手捂住她的唇恼怒道:“别叫!我能行!”说着又顺着长乐平坦的小腹抚去,刚刚经此一吓,长乐便又有些干涩起来,柳如风双手打开她的双腿,竟低下头去,吻她的那里,长乐双手紧紧抓住手边的被子,不好意思道:“别亲那…嗯…”话未说完,已是抑制不住呻、吟出声,柳如风唇舌齐上,长乐娇、喘、连连,不多时便又汪洋一片。

这次他扶住那口便只一下,用力一顶,竟是连根吞没。长乐刚刚还是脸色红润,此时大叫一声,脸色苍白紧紧抓住了他:“好疼!”

柳如风只觉得被人死命地夹住,他额角冒汗,低头说道:“我也很疼…放松些,一会便好了,你这样…我也疼得很…”话未说完,只觉得那小兄弟又被紧紧夹了几下,他浑身紧绷,竟是险些爆发而出,他不敢再动,拼命压抑着疼痛之后带来的快感。

长乐也是气喘吁吁,她只觉得身体似被撕裂一般,火辣辣地疼,二人保持这姿势好一会儿,柳如风试探着动了一动,见长乐已是不那么疼,他方才缓缓抽、插起来:“你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是我的..”柳如风竟是越动越快,越动越快,随着他有力的撞击,长乐亦是慢慢又润滑了起来,阵阵快感冲击着二人,二人皆是呻吟出声…直到共同飞向云端,柳如风所有爱意倾泻而出,洒在了那块温暖的田间。

长乐紧紧抱住他,二人气息交织,柳如风伏在她身上,只觉得懒懒得一动不想再动。又过了一阵儿,长乐轻轻推了下他:“下来,我喘不过气了…”

柳如风仍在她体内,也不抽身,只用双手扳住长乐的脸,一字一句问道:“现在我已是你的夫君,我以夫君大人的名义问你,你从实交代,你和那个家伙的事!”

长乐正摆弄着他的长发,此时二人发丝也纠缠在了一起,真正是结发夫妻了,听他问话,竟呆了一呆,喃喃道:“哪个家伙?”

情敌

柳如风如今已是那金府的正君,他对那些纠缠长乐的人,总是耿耿于怀,怕要扫了兴,便压在心头。此时房事一过便再忍不住首当其冲要问上一问,见她不以为意,只顾着玩弄他的头发,便问道:“就是那四皇子,你和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总是纠缠于你?那大闹喜堂之人,难道不是他的手下?”

长乐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好笑道:“他纠缠他的,我自是你的,你理他作甚?成日的吃醋,也不怕把牙酸掉!”柳如风擒住她的双唇,辗转吻了一会儿,退出身来,滚至一旁,又伸手将长乐搂至怀中,拽过大红丝被将二人盖住,满足的清溢一声,悠然说道:“你当然是我的,只是那四皇子如此纠缠不休,好生厌烦,还有那个阿罗,你真的与他成过亲?”

长乐靠在他的肩膀,一手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他做事都自有目的,这样的人怎能留在我的心上?彼时以为你心有所属,此生无趣,见他谜团重重,长得也算入得眼,便寻思娶上一娶,也是不错,娶谁都一样嘛!至于阿罗,你更无需放在心上,成亲乃是被人下药所致抢婚,又无三书六聘,也无夫妻之实,不作数的。”说完又大致将阿罗抢亲之事说了一遍。

“哼,”柳如风轻哼一声,又翻身压住她,目光灼灼追问道:“怕都是那四皇子的诡计!还有,你说入得眼,怎么个入眼法?他有我好看么?”长乐嘻嘻一笑,双手环上他的颈子,嬉笑道:“自然是我的夫君好看,百看不厌!”话刚说完,又觉两腿被一灼热抵住,不禁红了脸,柳如风低头轻咬她的耳垂,蛊惑道:“既是白看不厌,那心中对我也是欢喜至极的了,先还问,教养公公教了没有,我这就让你知道,我到底学了多少!”说完双手又是游动起来…

红帐之内,只听见二人长短不一的喘息声,正所谓是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

天色微亮,清风和斯琴二人各自端了洗脸水,杵在门外,都已是卯时,房中还无声响,真是急死了两个小厮,这新人次日早起是要奉茶的,清风暗自思讨,定是公子昨夜得意忘了形,折腾了一夜,俩人正你推我,我推你,无人上前之时,只听房内柳如风叫道:“都进来吧!”

二人推门而入,见金柳二人已是起身了,坐在床边,床上一片凌乱。清风将脸盆放下,柳如风过来净脸,之后又去收拾床铺,长乐不自在地别过脸,给斯琴递了个眼神,斯琴会意,连忙过去帮忙,将脏的床单收拾了去。昨晚一夜激情,那上面遗留的血迹和那浑浊之物混在一起,二人嫌脏,早早起了,胡乱将被褥扯成一团,便相互依偎着靠在床边。清风二人在门外你推我让,他二人早就发觉,只因那屋内还为散去的暧昧气息,颇有些不好意思,叫人撞见还不羞死?便拖了又拖。

柳如风二人换好新衣,又各自叫小厮挽了发,便要准备去奉早茶了。只见柳如风身着白色绣有少许兰花的月白长袍,头戴金冠,耳扣由单耳变成了双耳,与长乐戴的是同款白玉兰耳饰,正是已婚的象征,再看长乐一改往日亦男亦女的装束,斯琴为她挽了个妇人常见的白月髻,上面斜斜佩戴一根白玉兰发簪,与耳边耳饰交相辉映,甚是好看,她亦是身着白衣,二人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地一对璧人!

金思雅和白君玉已然坐在堂前,三位爹爹亦是神采奕奕,等着新婿前来奉茶。不多时,斯琴清风二人便是走在前面通报,长乐带着柳如风走在后面,若是仔细看着,便会发现,她走得奇慢无比,姿势也是怪异得很。柳如风抑制不住嘴角笑意,她只管狠狠地瞪他,他只作不知。

此次敬茶,乃是专为新进门的姑爷所设,柳如风上前一杯一杯端过茶水,分别向三位爹爹敬了,又拜了拜,向姐姐姐夫敬了,二人接过茶水也不难为于他,只告诫了几句家宅安宁的话,白君玉自堂上,供奉处取下一根紫檀权杖,交予柳如风手中,柳如风不解,只听白君玉言道:“此杖乃金家掌管后院之象征,思雅这一生只我一夫,便省了许多用处,现如今交付于你,这后院奴仆尽归你管,如有一天,长乐再娶,那些后院龌龊勾当,皆可家法伺候!”

柳如风肃然接过,心中却是想着:我定要让这权杖,也无半点功用!

新人早茶奉完,便一起在厅内用了早饭,却不想,宫中小喜子公公带旨而来,长乐等人,跪下接旨。小喜子手捧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女皇明诏,乃有金家,数次解围。有女长乐,才华横溢,特赐为紫玉郡主,今免去科考,封为绣衣御史,怜其新婚,故而七日后入朝!”长乐口称万岁,双手接过圣旨。众人起身,早有人递了红包过来,长乐推至公公跟前,他含笑接下恭喜道:“现下是紫玉郡主,又封了绣衣御史,恭喜金小姐了!恭喜郡主了!”

长乐等人寒暄一通,小喜子便告辞而去。金思雅眉头紧皱,喃喃道:“这要封郡主也不是头一回了,偏又此时提将起来,又封了官入了朝,女皇这是拖我金家入水啊!”

长乐上前安抚道:“姐姐莫忧,此乃我娶如风的代价之一,女皇早已言明。我等早就入了水,不能再坐以待毙!”

厅内等人听后大惊,柳如风更是吃惊,之一,还有别的条件,怕是女皇拿捏二人姻缘,不知又叫长乐又叫金家出了多少血!

金思雅已然问道:“还有什么条件,你一并说了,叫我们有点准备!”

长乐无奈道:“此乃关系国家秘史,不便再说出口,姐姐只知道,妹妹定会护住金家便是了,不必枉担烦忧!”

金思雅迅速扫了一眼柳如风,便称累了,与夫君二人相携而去。柳如风只觉脑中嗡嗡作响,长乐拉了他的手,他也不知。待厅内人已走净,长乐摇晃了几下,他才缓过神来:“怎么?”

长乐抱住他,抬头说道:“夫君大人又想到了何处?我非故意隐瞒于你,实在是怕你担心,那皇家秘史,不是因为你是柳家人才不能说出来,只是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了一分危险,你可懂得?”

柳如风点头,长乐又说:“如风总要试着相信我的,我对你的爱意,并非儿戏,莫对自己失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