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安然入睡时,这城市另一边的余金金心里凉如寒冰。薛辰自打回来就没和她说过半个字,连房间都没踏过半步,一直坐在阳台的乘凉椅上抽烟。

余金金哪里睡得着,踮着脚偷偷从房里出来,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薛辰的背影。薛辰知道她在看自己,手里攥着手机,一声不吭的抽完身上最后一根烟。

“金金。”

薛辰忽然开口叫她,余金金应一声小鸟似的飞过去蹲在他腿边等他继续。薛辰没看她,依旧盯着外面的夜景。“我想,我还是搬回去。”

余金金表情一僵,“为什么?”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薛辰摸摸她的头,“有些事我需要想一想。”

薛辰起身,在她头上拍了拍,转身进去。余金金抿着唇,“薛辰,我想不明白我们到底怎么了?”

薛辰脚步没停,却传来一声嗤笑,在这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像扎在余金金心尖上的针。她嚯得一下站起来上去拉住他,“你要分手可以,至少给我个解释,让我死个明白。”

薛辰垂着眸,视线在她被月光照的白净的小脸上扫过,抬手轻触,指腹擦过她的唇。“跟我要解释,那先给我个解释。”

“什么?”

“是否记得很久以前我曾说过,如果你最后还是忘不了他,我可以放你走,我薛辰对女人一向如此,从不强求。”

他眼睛里散着幽幽浅淡的光,看得余金金透透的凉。“我欣赏的是你做人诚实坦荡,所以我们交往这期间即便你们有见面我对你都是信任的。”

“你知道那些都是和公司业务有关。”

薛辰扯扯唇角。“我知道他是你这辈子最难忘怀的人,他之于你的意义不亚于陈南承之余顾淮南的意义,我不是不讲理的人,连你在我床上念着他名字都能接受,可是金金,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不代表我能接受你和我在一起之后却还能爬上他的床,哪怕你嘴里念着的是我的名字。”

手机机身在薛辰手里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他眼神冷冷的。“我不想去计较你们哪一次见面与工作有关,哪一次与工作无关,只想问你如何能够在做了那样的事之后还可以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原本我以为你最不会的就是说谎,想不到你是个中高手。”

他眼里的轻视讽刺轻易激怒余金金,她双眼一眯,冷笑。“明人不说暗话,听你的意思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我是偷人了还是怎么了?”

她越是如此在薛辰看来越是仰仗着他的信任肆无忌惮的背叛,他忽而轻笑,手机给她。“或许你们不把这个叫做偷人,应该叫旧爱复燃,或者破镜重圆。”

余金金狐疑的打开手机,看见的竟是她的床照,照片里的她赤`条条的趴在床上,只露到臀线,长发随意散着,从姿势与照片内的环境可以轻易判断出那是在何种情况下拍摄的。

薛辰双臂环在胸前。“往后看,不要告诉我那是别人模仿你的笔迹。”

余金金咬着唇,指尖颤抖着滑动手机屏幕,放大一份协议,一字不落的看完,那上面的字迹的的确确出自她之手,可她却根本想不起什么时候写过这个东西。

“如果你想解释,希望你能说出一个足够让我信服的理由。”

薛辰用好整以暇,似笑非笑来掩饰他的愤怒与心中的悲凉,而余金金半晌才抬起头,红着眼睛,嘴唇惨白。“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提醒你好了。”薛辰顿了顿,“是我去青峰山训练而你去马尔代夫‘出公差’所住的其中一家酒店,看来这个所谓的大客户不仅对你们盛唐重要,对你余金金更为重要。”

余金金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下来,心沉到谷底,发现原先为怕事情暴露而准备的那套说辞在这几张床照与这张纸面前苍白到她根本开不了口。

她要失去薛辰了,是她现在最真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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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预备昨天更新,不过没写完就没更,决定再给那3个番外加一篇以表歉意……4个番外了,就定下封印和程程+方默阳和杜妍青+江邵+鬼手和战倾城+其他~~~乃们嫑想偷窥我家恺恺~~\(≧▽≦)/~雷恺是会有自己的文滴~~~真要写点他的话也行~~不会太长的啦~~~如果写的人多就每个不能写太长~精力有限嘛~~

☆、有染(军婚)

第三五章

深夜中的电话最是恼人,陈南浔眉头皱了下,翻身继续睡。一只纤细的手臂推了推他,腻人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语。“你手机在响呢。”

女人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是个叫金——”

话音未落手机便落入陈南浔手中,撑起身半倚在床头静静的看了那跳跃的两个字片刻,嘴角一翘,接通。

“有事?”

“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余金金带着哽咽的嗓音听在陈南浔耳里像此刻身边的女人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痒的让他蠢蠢欲动。“这么多年都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第一次打就问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他拨开女人的手继续问:“什么照片?”

那边狠狠的叫他的名字,陈南浔笑了下才道:“照片是真的,你真的一点不记得?”

“……”

“你喜欢那个姿势,我也喜欢,就顺手拍了几张留作纪念,在马尔代夫那晚你喝的太多,不记得也正常。”他漫不经心的说着,女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脸不悦的撒娇。陈南浔理都不理她,耐心等着余金金说话。女人见此路不通便换了战术,被子一拉身子滑下去。

余金金半天没出声,不问不骂,陈南浔把女人推开,拿着烟来到窗口点上。“和薛辰吵架了?”

“……”

陈南浔忽然笑起来,把玩着打火机。“刚才是逗你的,照片是我们没分手时拍的,呵,这男人这么不禁逗,那协议也是我自己写着玩的……他都信了?”

与其说是陈南浔模仿余金金的笔迹,不如说是余金金自小模仿陈南浔的笔迹。很小的时候写字丑是她最头痛的事情,因为字迹太潦草难辨考试都被退过卷子。偏偏陈南浔写得一手好字,余金金要了他的笔记模仿练字,久而久之竟练得真假难辨,因此后来很多次陈南浔都被迫替她写作业。

余金金有想把陈南浔碎尸万段的冲动,咬着手背哭的不能自已,半点声音不肯让他听到。陈南浔那么了解她,又怎会不知道她在哭,“很严重么?要不要我明天去向他解释一下?”

余金金啪的挂断电话,陈南浔捏着手机嘴角越发扬起。

窗外鸟声啁啾,余金金躺在床上视线直直的望着窗外整整望了一夜,眼泪静静的流淌,湿了枕巾。

薛辰那晚走后就再没回来过,电话永远打不通。数日后余金金下班回来竟意外的看见门口那双男式皮鞋,忙不迭跑进屋去。薛辰正在收拾东西,余金金心里一涩,按住他的手。“你手机坏了吗?我给你的电话留言听了吗?”

薛辰淡淡的应了声,继续收拾东西。他只装了些衣服和日常用品,从卫生间拿出刮胡刀,余金金梗着脖子赌气的问:“牙刷不一块拿走?”

听了这话薛辰转身就回去把牙刷拿了出来,余金金红着眼睛在一旁看着。等他扣上行李箱的盖子,余金金已经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薛辰看了她一眼,表情淡然。余金金咬着牙,狠狠抹了把眼睛。“其他的东西呢?不带走吗?”

“不要了,这些就够了。”

“你想要带走的就这些?”

“是。”

余金金忍不住过去抱住他的腰。“我呢?那我呢?你要走我拦不住你,把我一起带走行不行?”

“金金。”薛辰拉开她的手,“冷静一点。”

“冷静个鬼!你都不要我了我还冷静什么?”余金金哭出声来。“还要我怎么解释你才信?你告诉我!宁可带走一支旧牙刷都不带走我!你的心就这么狠!”

薛辰抿着唇,冷眼看着她哭,良久才开口。“陈南浔去找过我。”

余金金唰的抬起头,“他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他让我好好对你点。”薛辰嗤笑,眼神森冷森冷的,比那天不知冷了多少倍。“让我对他女人好一点。”

“什么……”余金金怔怔的,越发不安起来。

“都不重要了。”薛辰偏头环顾四周,家里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一个讽刺,再回过头来看她时神情已如陌生人。“有些事现在看起来都是个误会,还好,现在还不晚。”

他把这个家的门钥匙从钥匙扣上卸下来放到她手上,余金金有更多的眼泪无声的涌出。她一瞬不瞬的看他,薛辰抹了抹她的眼角的湿润。“这些眼泪就免了。”

“薛辰……我不该……说谎,可是我没有……”余金金已字不成句,眼底的光支离破碎。

“也许非要这样折腾一场,你才能知道自己到底爱谁。我们好歹好过一场,保重。”

薛辰就这样离开,带着搬进来时的那个箱子,在她的注视下,在她的哭声里。

余金金攥着钥匙木讷的坐在沙发上,抓过大维尼熊脸埋在里面放声痛哭,那哭声薛辰在门外都听的见。

等电梯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当初搬来的那天,也是一个如今天一般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他的家离团驻地较远,余金金以这个理由提出合住,却在他不怀好意的笑容面前红了脸,像个正值初恋年纪的小丫头。

如今,也不过一年多的光景。

陈南承车子还未挺稳,陈嘉亦就指着车窗外咋呼起来。“金金小姨!”

陈南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余金金正坐在陈南浔的门外,看样子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待车挺稳,陈嘉亦拉开车门欢快的跑到余金金面前像每次那样揉乱她的头发。“金金小姨,你来找小叔的还是来给我过生日的?”

余金金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眼睛垂着,完全把陈嘉亦视为空气。陈嘉亦蹲下来,小手捧着脸,咔吧咔吧眼睛。“是来找小叔的吧?”

陈南承这时也走了过来,陈嘉亦扭头看他:“金金小姨不理我。”

陈南承还没说话余金金就抬起头来,眼睛红肿红肿的。“那贱人呢?”

陈南承挑挑眉。“谁?”

“你弟,陈南浔。”余金金一点都不客气,更不在乎在小孩子面前说脏话。陈嘉亦也挑了下眉,模样简直是和陈南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叔的外号好多啊。”

陈南承大手扣住儿子的脑袋把他扒拉到身后去,看了看手表。“应该快回来了,他去接安娜和几个朋友,我们约好给嘉嘉过生日。”

等陈南浔带着一群好友和余安娜回来,经过门口时看都没看她一眼。因为陈南承和顾淮南的事,余金金与余安娜见面也如同路人,余安娜倒有心示好,她根本不买账。

陈南浔拿着架子,可在场的谁不知道他与余金金的关系?卓卫摇头笑,陈南承向他使了眼色陈南浔才叼着烟出来,一如平日的悠闲,好似一点没看见她的憔悴。

“进来啊,还非得我请你。”

余金金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的灰,若无其事般的表情走过来。“你很恨我是么?”

“这话怎么说的?”

余金金拔了他的烟衔在唇边吸了一口,“我和薛辰分手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陈南浔撑着门框,只是笑。余金金咬着烟,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你不怕日后遭报应吗?”

“祸害活千年。”他微微低头靠近她,“我做过那么多会遭报应的事也不差这一件了,我和他说你陪我那几天并不只是为免牢狱之灾也不是为了升职加薪受了重用,而是我们余情未了。”

他解开衬衫扣子,抻出项链,捏着坠子在她眼前晃了晃,那是小时候从她那里抢来的金哨子。“还记得这个吧,哨子背面刻着我们俩的名字缩写,还是你拿去刻的,我可一直保存着呢,我对他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和你带着的那个是一对,他信了。”陈南浔眼底的深情似假似真,“我想重新得到你,不管用什么方式,就算得不到也不会让他得到,我以为你了解我,没想到你还是太嫩,真以为我丢下公司带你去出去只是为了玩?这个套是你自己钻进来的。”

顾淮南车子还没挺稳就看见余金金扬手狠狠的给了陈南浔一巴掌,然后反被他钳住了手腕。顾淮南车门都来不及关踩着高跟鞋冲过来照着他就踹过去,把余金金护在怀里。

“陈南浔你这个人渣!还想祸害我到什么时候!我要告你强`奸!”余金金疯了似的把顾淮南生生的甩了开,又向陈南浔冲了过去。

顾淮南那晚被叶锡尚扔进车里时就撞到了一次额头,这一下又撞了一下,可余光看见陈南浔抬起手担心余金金吃亏,顾不上疼上前把她往回拉,恶狠狠的瞪陈南浔。

“陈南浔!你敢打她一下我就剁了你!”

陈南浔摸摸微微刺痛的脸颊,笑了。“我怎么会舍得打她?只会上她。”看着余金金腥红的眼,邪气的舔舔嘴角。“你又不是第一次酒后乱性,别说得强`奸那么难听,薛辰都没这么觉得。”

顾淮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睁得大大的,半天楞是没说出话来,又转而看向眼闻声赶过来的陈南承。

陈南承看了眼陈南浔,一言不发帮他把情绪激动的余金金带到车里。

“钥匙给我,先送你们回去。”

“免了,陈家的男人恕我们实在避之不及。”顾淮南恨恨的,转身又折回。“南浔。”

陈南浔回头,迎面又挨上了顾淮南一巴掌。他其实能躲开,却生生受了下来。

“给我等着!陈南浔,我保证你会遭报应。”顾淮南放下狠话,开车带余金金离开。

叶锡尚下班之前给她打了电话,本想接她回大院,得知此事后神色一凛。“你好好陪着她,我去找薛辰。”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隔日更新~~~不排除偶尔日更的可能性~~这一年来确实私事多~耽误更新很惭愧~现在基本处理完了~正在努力恢复中~谢谢大家体谅和宽容~】

【今天回了33章的留言,这几天陆续把前面的分都送了~留言都回了~~MUA~~】6月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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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一语成谶呐,陈南浔会很惨的,想赎罪都没有机会。【明天继续番外~】6月18,

☆、有染(军婚)

第三六章

叶锡尚找遍了薛辰常去或者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他的人,只好在他家楼下守株待兔,很晚才见一辆B市军牌车由远驶来。车子停了片刻薛辰才由里面下来,叶锡尚过去看清车后座上的男人下意识立正挺直腰。

“薛伯伯。”

男人面容和蔼,微微一笑,和他攀谈几句便离开。等车开远叶锡尚才放松下来,薛辰看了他一眼。“少见,你怎么来我这了?每天下班都着急回家的人怎么今天没和你的小南南甜蜜去?”

叶锡尚被他说的有点尴尬,下巴努了努车开走的方向。“你爸微服私访?”

“不是,公事路过来看看。”薛辰松开两粒衬衫扣,周身酒气微醺。“喝几杯去?”

这些日子薛辰没少拽着他喝酒,但每次都不会让自己喝醉,他怕喝醉,只是越发觉得半醉的时候更折磨人。叶锡尚知道他心里头不痛快,陪着他小小放纵。

薛辰喝酒后有时话多得让人嫌聒噪,也有时一句话不说,整个一个闷葫芦,比如今晚。他自顾自闷头喝酒,一口一杯,就像忘了身边还一个人。

每每想要和他碰杯就见薛辰径自仰头一饮而尽,叶锡尚压住他的酒杯:“这样不过瘾。”他把两人酒杯放到一旁,拎着整瓶啤酒递给他。

薛辰兴味一笑,和他碰了碰,直接对瓶吹,一口气喝的一滴不剩。

深更半夜两个男人坐在那里一瓶一瓶的灌,邻桌人看的直傻眼。酒过几巡,叶锡尚脸不红心不跳,薛辰竖起大拇指。“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和金金,还有可能吗?”

叶锡尚开门见山,薛辰听了余金金的名字恍惚了一阵。“要是为了这个来劝我,真不像你的作风。”

“对女人这么心狠,也不像你的作风。”叶锡尚与薛辰相识多年,从军校起就是兄弟,自然知道他对女人一向都是疼宠的。薛辰平时不把感情挂在嘴边,但叶锡尚明白他与余金金的开始虽然在交往过的女人中最荒唐,对她却是用情最深的。

他不是没经历过背叛,这一次决绝的让叶锡尚都出乎意料。“几年前那个方什么的女人做的那点事儿,也没见你对人家怎样,照样好聚好散。”

薛辰回想半天才想起这么个人来。“你是事不关己,我不知道在你心里顾淮南究竟有几两重,如果有一天她和陈南承——”

“她不会。”叶锡尚坚定的打断他。“如果有那么一天让我看到他们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至少我相信南南不会是自愿的,薛辰,不要低估女人的自尊心,尤其是面对曾经那么伤害过自己的男人。”

“顾淮南或许是这样,可是余金金……”薛辰兀自笑。“爱陈南浔都到骨子里了,有些女人在爱情面前就是一个贱骨头。”说罢咕嘟咕嘟又消灭一瓶啤酒,撑着头夹了几口菜。“我也一样,贱骨头。”

“我知道,以前的你遇上这种心里装着这样一个男人的女人是绝对不会上心的。”

薛辰讥诮一声。“你不贱?顾淮南为了陈南承都不惜和顾政委断绝关系。”

“他结婚了,再有,我说过不要低估女人的自尊心。”

“你就那么肯定顾淮南对你的感情已经超过陈南承了?”

叶锡尚沉默片刻,“陈南承也曾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陈南承那人在别人眼里标准的好丈夫,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薛辰讥讽一番。“他到空降五十七师之前是陆特的,江邵共事过的战友,听江邵说过六年前陈南承和他们队长单独出过一次任务,那是他离开陆特前最后一次任务,我总觉得他和顾淮南分手和那次任务有关系。”

有什么东西在叶锡尚心中闪过,浅酌口酒。“别转移话题,金金找你好多天了。”

薛辰闷闷的喝酒,叶锡尚又道:“你做什么决定自然有你的道理,我不想劝你太多,只是有没有想过你看到的那些就算是事实也未必是实情?”

他把顾淮南那番话如实说给薛辰听,薛辰却不言不语,捏着瓶颈轻晃把玩,眸色映着夜色愈来愈深。

因为余金金情绪太过不稳定,顾淮南不放心只好把她带回自己家,陪着她哭,陪着她疯,陪着她骂。叶锡尚回来看见的是一地狼藉,顾淮南听见声音从卧室出来,轻轻带上门,紧张的跑过来问他。

“薛辰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叶锡尚敛着桌上的空酒瓶与纸团,眼神示意了下里面。“怎么样了?”

“哭累了睡了。”顾淮南追问薛辰的情况,叶锡尚只是拍拍她的肩,什么都没说。

顾淮南咬着唇,和他一起收拾残羹冷炙,眼里都是恨,洗着洗着碗动作就停下来。“老公。”

“嗯?”叶帅把剩下的酒放回酒柜,刚转过身顾淮南就扑进自己怀里,搂着他的腰,头窝在他胸前,身子一抖一抖的。叶锡尚把她的头抬起来,摸了摸他微红的眼睛。

“替金金难受?”

“除了他爸妈离婚那年,我就没见她哭成这样过,薛辰的心怎么这么狠?都是陈南浔那个人渣搞的鬼设的套,金金哪玩儿的过他啊!”顾淮南抽泣着,“陈南浔手上那个金哨子是小时候从她那抢来的,金金以为被他弄丢了,金金妈妈移民前又给她买了一个差不多样子的,金哨子是她爸妈的定情物,虽然后来他们都已各自重新组建家庭,金金一直觉得带着它就仿佛当初那个家还在。”

她说到最后哽咽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叶锡尚圈着她身子,一下下的抚着她的背。顾淮南噙着泪的小脸在他衬衫上不管不顾的蹭。“不管金金以前多爱陈南浔,但她既然选择和薛辰在一起就代表薛辰在她心里的地位是相当重要的,就算金金一时半会儿不能彻底释然陈南浔给的伤害又能怎么样嘛,她人都是他的了,心早晚也是他的啊,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叶锡尚忽然难道的轻笑,指腹抹掉她腮边的眼泪珠子。顾淮南撅嘴,“笑什么,我说错了么?”

叶锡尚一双大手钳住她的腰一提,再一转身,把她放在流理台上,单手撑在她身侧,抬着她的下巴深深的看着她,半晌才别具深意的开口。“没错。”

那漆黑的眸底仿佛有流光潋滟,顾淮南心中蓦地一动,忽然意识到那句话更像在说她与他。她小手拨弄他领口的扣子,摸着领花,脸蛋悄然红了起来。“问你个问题啊?”

“嗯。”

“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你很早之前就见过我?”

“妈说的?”叶锡尚并未感到意外,立即猜出她是由哪儿得知这个消息。

顾淮南点点头,欲言又止,叶锡尚耐心的等她。

他们从来都是这样,叶锡尚看上去并不是个愿意把时间随意浪费在无意义事情上的人,他对一切都有着很严格的计划性,偏偏对她极有耐心。每每顾淮南因为什么事犹豫不决时,他总会默默的给她足够的时间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