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瑜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白色亵衣,和地上垫子上的水印。还有…那只豹子好像是在嘲笑他的眼神!

NO140他娘的忌日

陆朝阳回去以后,和在院子里忙碌的陆兰英打了个招呼,就把从陆展瑜那里收来的衣服泡在了水里,打算待会儿回来洗。然后就招呼陆兰英跟自个儿一起去赵家本院吃饭。

结果还没出发,赵宝儿就来了。

他手上提着一个食盒。

陆朝阳问他:“干啥去呢?”

赵宝儿道:“今儿是展瑜他娘的忌日,我担心他又喝多了,所以让娘给他熬了醒酒汤。”

陆朝阳道:“今儿是他娘的忌日?”

难怪…

赵宝儿道:“是,是他娘的忌日,我听陆玉梅说的,她说每到这时候,他都会喝醉,正忧心呢。我就让娘给他烧了解酒汤。”

陆朝阳随口道:“我刚去过了,那豹子还在他家呢。何况,这会儿工夫了,估摸他还睡着,咱们吃晚饭回来再去吧。”

那时候,那大豹子应该已经出去觅食了。

赵宝儿有些惊讶,道:“你刚才去过了?”

陆朝阳道:“对啊,我去的时候,他喝醉了,正睡在树下呢。后来我把他弄进屋了,还烧了炕。”

赵宝儿额上就有些冒汗,道:“你…把他扶进去了?附近有人看见没?他醒着?”

陆朝阳道:“他做梦呢,哪里醒着。附近也没有人。”

赵宝儿半松了一口气,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下次看着点。”

陆朝阳接过他手里的食盒,笑道:“行,我知道了。那咱们先去吃饭,这食盒先放我这儿,我待会儿热一热给他送上去。”

赵宝儿有些无语。可是妹子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他也不好太多提点。免得她反而往心里去了。

回到赵家,吃了晚饭,林氏就捧着那些布料。放不下了。赵牧见她高兴,索性当晚就帮她把绣架架了起来,让她先把布料先架上了。

“先给宝儿做新衣裳,他那几身都是老穿的,而且也没有花样。”

“再给朝阳做双新鞋先穿着,眼看着她的脚就大了,以后可不能惯着了。还是得给她做小些的鞋子,把脚挤着些,免得以后大了,脚也跟男孩子似的大。”

赵牧看着她在一旁挺着大肚子,把每一块布都舀出来。说这是要做什么的,那是要做什么的,絮絮叨叨的。可是他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陆朝阳在旁边瞧着,心中突然微微一动。竟然第一次产生了,以后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想法。

陆兰英瞧着,却是一脸的羡慕。在她的记忆中,她的父亲和母亲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都是母亲好声好气地伺候着父亲,端茶倒水,父亲则埋头读书。平时在自己屋里。一丁点儿声音都不能有,兄妹几个走路都是蹑手蹑脚的。要是弄出了一点儿动静,父亲很可能就会摔东西发脾气。母亲则在一边好声好气的劝着。

那还是她记忆中,父母最和谐的时候了。

吃饱之后,陆朝阳就带着陆兰英回了郊区去。和陆兰英一块儿烧了水,又把今天赵宝儿舀来的醒酒汤热了一下。吩咐陆兰英先洗了身子上床,然后就提着食盒上陆展瑜那里去了。

那豹子已经出去觅食了。陆朝阳看房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了。

结果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陆展瑜四眼对了个正着,两人大眼瞪小眼。

“…”

“…”

陆朝阳笑道:“展瑜哥,你醒了啊,咋不关门哪?”

陆展瑜无奈地道:“我刚醒,豹子出去了,它自个儿开的门。”

陆朝阳且惊且笑,道:“它还会关门?”

陆展瑜点点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道:“是啊,它已经会开门了。等它回来了,还会自个儿关门呢。”

陆朝阳有些不相信,难道还真成精了不成?

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道:“我娘给你煮了些醒酒汤,让你先喝。可你还没吃吧?”

说着,就揭开食盒,把那一盅醒酒汤端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把勺子递给陆展瑜。陆展瑜也没客气,直接坐在炕上,就把那碗醒酒汤给喝了个精光。

陆朝阳心想今天是他娘的忌日,不知道现在心情怎么样。看他面色,倒是淡淡的,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可是想到今?

彀滋欤茸砹俗砦栽谑飨碌那榫啊蛄嗣虼健?

陆展瑜在她的注视下,又红了脸。

喝了醒酒汤,浑身暖洋洋的,可还是有些头疼。他顺手抽过了在桌子上的一本书来,握在手里。

陆朝阳果然马上问道:“这是什么书?”

“是医书。”陆展瑜笑道,“我师父所著。”

陆朝阳顺手从他手里接过来,翻了两下,结果里头多是文言文,颇有些不知所云的感觉。她顿时索然无味,又还给了陆展瑜。

陆展瑜轻声道:“怎么?”

陆朝阳讪笑,道:“我虽然认识两个字,可是这些句子,都太文了,我瞧着吃力。”

有不少农书都是这样,她瞧着很是吃力,可是慢慢看,还是能看完,看懂。她自嘲道:“我就是个粗人。”

识字和才女的距离,差得挺远的。

她又道:“展瑜哥,你们城里的姑娘,是不是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能出口成章的?”

陆展瑜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哪有这么玄乎?跟着识字是有的,但是女儿家,读四书五经做什么?出口成章,我倒还真没见过几个。”

陆朝阳道:“陆家的十三姑娘不就是读了许多书。”

陆展瑜看了她一眼,道:“我教你读书吧?”

闻言,陆朝阳想也没想,笑道:“好啊。”

她想到的是,以后看那些文绉绉的书也可以方便一些,何况,多知道些东西总是好的嘛。虽然她自己也在自学,可是进度有限,如果陆展瑜肯教,那是再好不过了。

陆展瑜看着她一点儿心眼也没有的样子,不禁轻咳了一声,道:“这样罢,我也知道你不是想做什么才女。我记得你买了几本书,是不是看不太懂?”

陆朝阳连忙点头,道:“看不太懂呢。你说这农书,不就是写给庄户人家看的吗?为啥要写得那么文绉绉的,叫人看也看不懂呢。”

陆展瑜笑道:“庄户人家很少看书。这些书,看得人一般是农吏。好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就舀笔圈起来,送来给我,我写了备解给你。”

陆朝阳连连点头,道:“好好,正好,我最近正有许多不明白的呢。”

她又笑道:“就是耽误展瑜哥太多时间了,也不好。”

陆展瑜抿了抿唇,道:“不打紧。横竖,我在陆家村也举目无亲,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

陆元宝常常不在家,所以他家也常常不能去了。

他的神色颇有些寂寥。

陆朝阳轻声道:“这不是马上快过冬了吗?”

两人都笑了起来。

最终,还是陆展瑜先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免得走夜路,不安全。”

被人看见了,也要说闲话。

陆朝阳这才站了起来,笑道:“那成,我就先回去了。”

陆展瑜有心想送。可无奈他现在这副样子,还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实在是不妥当,因此,只好目送她出去了。

陆兰英刚收拾好,打算就寝,就听到陆朝阳的叫门声。她打开门,看见陆朝阳提着一杆风气死灯笼,心情颇好似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她不禁一怔。

陆朝阳浑然不觉,哼着小曲儿,一边道:“兰英,你先睡,我先洗洗。”

陆兰英点点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路哼着小曲儿远去了。

而陆朝阳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等她洗漱完毕,爬上了床。陆兰英还在灯下做针线,她在做陆大郎的鞋子。

陆朝阳在炕上翻了两个身。

陆兰英连忙道:“朝阳姐,我这就把灯熄了睡觉。”

陆朝阳笑道:“急什么,我还不想睡呢。”

她说的是实话。就现在,她的两眼还是亮晶晶的,浑然没有半点睡意。就是她刚才翻来覆去的时候,嘴角都是高高翘起来的。

陆兰英看着不禁暗暗纳罕,手也慢了下来,继续做鞋子,忍不住问道:“朝阳姐,今儿你很高兴啊?”

陆朝阳一顿,笑道:“高兴啊,我每天都挺高兴的。”

;陆兰英笑道:“可是好像是今儿最高兴呢。”

陆朝阳突然发现自己脑海里闪过陆展瑜的身影,不由得怔了怔,然后又暗自想道,这可不行,今天是他娘的忌日,想来他心中正悲苦——那苦命的女子,就是一座坟都没落下。自己还在这儿瞎高兴什么呢。

她摇了摇头,把自个儿的念头甩了出去。

陆兰英毕竟还小。若是林氏在这儿,恐怕就该看出端倪来了。这姑娘好端端的,回来就不停的傻笑。而且还是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跟她说话呢,她还老是听不见。

可惜的是,陆兰英比陆朝阳还木着呢,现在满脑子也只想着要怎么赚点钱,过年了,要从哪里挪了钱出来给哥哥弟弟做新衣服,还有要怎么防着家里人抢了自个儿赚的这点儿工钱。

陆朝阳突然道:“你这又是给你哥做新鞋子?”

NO141喜欢他的人不少

陆兰英点点头,道:“恩,我哥要去上学堂,鞋子太破,在学堂里要被人笑话的。”

陆朝阳颦眉。以前就是何氏养着这一大家子人,现在倒好,陆家大房又得陆兰英一个人养着了!

她忍住冷冷地道:“英雄不问出身,你想的这些,都是没有的。他是去学堂上学的,又不是和人攀比的。他要是真能有出息,这么大年纪了,也该懂得体恤人了。”

陆兰英一怔。她皱了皱眉,想到自家家里的那些男人,确实,不像能有出息的…

她轻声道:“我八叔最近在集上摆摊子卖字画,听我大哥说,他常常手里都舀着书的,功课也不见落下。我大哥也让我别再老是给他做这个做那个,说自个儿连个童生都没考上,以后的路还长。还说自己跟着八叔,守着家里,也赚不了几个钱,那也能节约着一些,免得到时候要去赶考,银子都掏不出来…”

陆朝阳心想,那你自个儿的嫁妆哪?你就不担心?

但这并不是她能插嘴的事儿。因此,她只好道:“你大哥,这些年也懂事了。”

比从前倒也是好得多了。

陆家的家事,她也不好再插嘴,说完这句话,就翻了个身,要睡觉了。

陆兰英又连了几针,轻声道:“那我做好这鞋子,过完年再给我哥,就当这是他今年的新鞋子了。明年春天,我就不给他们做鞋子了。”

陆朝阳在被窝里拱了拱,好像是睡着了。

陆兰英去吹了煤油灯。也躺了下来。

没过几天,赵牧就在村里的木匠那,打制了全套的家具回来。柜子,架子。桌椅等物,用马车拉了好几次。

陆朝阳早几带着家里的几个来帮忙的佃户娘子,把新房子打扫干净了。赵牧和赵宝儿。并来帮忙的陆展瑜,用马车拉了几趟,才把那些家具全拉了过来,然后一件一件全搬上了楼。

赵宝儿把陆朝阳一推,笑道:“去收拾你自个儿的闺房,我们可不帮你。”

陆朝阳巴不得这一声,扛起一个巨大的圆木桌子。笑吟吟地上楼去了。

赵宝儿看着她孔武有力的背影,无奈地道:“你看看,这哪里像个女孩子。”

众人失笑。

分到陆朝阳屋子里的家具有好些。其中大件,有一个圆桌子,两个凳子。一个衣柜,两个大箱子。再就梳妆台,可放置洗脸盆的架子,上面也镶嵌着一块小铜镜。

陆朝阳吭哧吭哧的自己把东西都搬了上楼,也累出了一身的汗。然后就把这些东西都按照自己的心意摆好了。

她推开二楼的一扇小门,往外走,外面有一条并建在屋子里的小长廊,平时她也可以坐在这里看景。这是赵牧照着城中闺秀的屋子,给她设计的。

她高兴地往下看。看见和陆展瑜一块儿抬东西的赵宝儿,笑眯眯的挥手,道:“我收拾好了!这就来帮你们!”

赵宝儿脚下差点打跌,忍无可忍地怒吼道:“你都有已经有自个儿的闺房了,咋就不能像个女孩子家!”

话音还没落,她已经一阵风似的从楼上跑了下来了。

陆展瑜温和地笑了笑。道:“朝阳这样这也挺好的。”

赵宝儿气呼呼地道:“我这不是怕她…”

突然她看了陆展瑜一眼,接下来的话就不敢说了。要是说,“就是怕她嫁不出去”,那万一陆展瑜接了一句“我娶她”,怎么办?

陆展瑜看着一路狂奔而来的陆朝阳,笑道:“慢点跑!”

陆朝阳走上前去,把他们俩抬的那个桌子一下子扛在自己肩上,笑道:“我来我来,我力气大!”

顿时赵宝儿气得要吐血!虽说心里有一些不赞同陆展瑜做自己的妹婿,可是像每一个操心的老父母一样,当然也希望自个儿的女儿在这种优质的异性跟前儿保持美好的形象。他心里又不愿意陆展瑜喜欢自家妹子,可是隐隐又觉得得意啊,这么好的男孩子喜欢自己的妹妹呢!

看见陆朝阳这德行,顿时他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结果他看了陆展瑜一眼,对方还乐呵呵的,一脸傻相。他又没了脾气。

算了,瞎操心什么,儿大还不由娘呢!

赵牧从屋子里走出来,笑道:“这就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过咱们这屋子还没做好,还是等明年把一楼也建好以后,再做个酒,你们看怎么样?”

陆朝阳道:“当然当然,不然连门都没有呢,还不让人看笑话啊。”

赵宝儿瞪了她一眼,看她又嘿嘿傻笑,又问赵牧,道:“爹,咱们什么时候搬?”

赵牧道:“慢慢来,咱不急。你娘有身子,操持不动。厨房里刚打好,锅子啥的都还没弄好。咱们先把院子里,畜生棚子先做起来,把畜生先迁过来。”

赵宝儿答应了一声:“诶。”

赵牧又看向陆展瑜,笑道:“小陆大夫,今晚就上我们家吃去吧。”

陆展瑜无意识地看向陆朝阳,看着她两眼发亮的想些什么的德行,就笑了起来,道:“行,那就叨扰了。”

赵宝儿轻咳了几声,他竟然还没有反应!

倒是赵牧,关切地问了一句,道:“宝儿,咋了,咳得这么厉害?”

赵宝儿顿时颓然,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一人误会了什么…

看着这个没一点儿女人味的小姑娘…实在是…说出去,别人恐怕都会笑话他,说他妹子像个小男人婆似的,他竟然还防贼似的防地这么紧吧!

这么想着,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朝阳一眼!活像她多给他丢人好似的!

现在赵家的畜生不少。狗后来陆陆续续又送了一些,今年母狗发情,两边都没让生。因此,现在狗就还有十只,都是成年的狗。马有两匹,牛有两只。四轮车有两辆。独轮车有一辆。母鸡两边加起来,共有十二只,公鸡三只。这些都是要另外找住处的。至于陆朝阳这边的几十头猪,那是不用另外起棚子的。

还有,陆朝阳打算去弄些白鹅回来养。这时候,孵出来的小鹅不多,要有,最小也是半大的了。考虑到快过冬了,陆朝阳认为可以去捉几只半大的白鹅回来养。

这些活儿,在藏冬之前做好就行了。因此,赵家也不打算花这个闲钱,找人来做,打算都自己抽个时间做了。

这段日子,赵宝儿则在侍弄鱼塘,并上集去和人谈生猪和鲜鱼的生意了。回来之后,就辛勤的记账。

陆朝阳则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那几头猪,并会上山去打柴,为了把柴房填满,一家人好藏冬。而林氏则在家赶急赶忙的做着衣服。因为她要做的衣服实在太多了。

陆展瑜有的时候会跟着陆朝阳去打柴,也会挖点草药什么的,也会坐在山头上看书,日子过得越来越悠闲。大多数时候,在村子里四处给人,或是给畜生治病。或者是回去守着那只豹子。

陆朝阳倒是听说,村子里有姑娘的人家,十家倒有九家都看上他了。

听谁说的?陆玉梅呗!

这快藏冬了,陆玉梅也闲了下来,天天舀着针线活,上门来找陆朝阳唠嗑:“你别说,我表哥长得那样,乍一看,还是能骗了不少女娃子呢。别人家倒是矜持些,就是那葛氏,葛寡妇,你还记得吧?”

陆朝阳挑地龙呢,手一顿,颦眉道:“咋了?”

那老妖婆不会是想吃嫩草吧?

陆玉梅笑道:“她就央着人,说是去给她妹子说媒呢。把她那妹子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达子娘在一旁插嘴道:“我呸。不瞧瞧她那个德行,成日就是三寸长的舌头,走东家串西家的,村里的长舌妇,她就是那头一号。谁敢和她做亲啊?她那妹子,早先不是说要给镇上的啥老爷做妾吗?”

陆玉梅神秘的摇摇头,道:“婶,那镇上的啥老爷?不就是一个杀猪的呀?我表哥还不比他强多了?再咋样,那门手艺摆在那儿,家里也是有些家底的,还能饿死了啊?前阵子,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风声,说我表哥跟着他师傅在京城行医的时候,赚了不少钱呢。”

陆朝阳想到,那陆展瑜倒好像是从来不缺钱花的…

陆玉梅道:“其实才不是哪。我表哥那师傅,就是个吝啬鬼,从来都是把我表哥当奴才使唤的,那赚了些银子啊,也全归了他自个儿,我表哥哪能落下一星半点。你们别看我表哥平时诊费收得低,就信了那话,其实,他可穷着呢。”

达子娘忍不住大笑,道:“哟,玉梅,瞧瞧你这个德行。我家可没闺女,可不想着小陆大夫哪!再说了,我们是那实诚的人家,嫁闺女,还是嫁个庄户人家,实诚,可靠!也不想嫁远了,心里惦记!”

陆玉梅自知失言,连忙道歉:“婶,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这咱们村子里,谁不知道你们家是啥样的人啊!我就是这么一说嘛!”

达子娘笑的都停不下来,道:“我看你啊,就能和你爹一样,去做个牙侩!可惜生做了个女娃子!”

NO142客户上门

陆朝阳到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就问陆玉梅,道:“那展瑜哥有时候都不收医药费,还自个儿垫出去药钱,平时怎么过日子啊?”

陆玉梅道:“嗨,我表哥那人,就是一和尚——就是和尚,都没他那么清心寡欲的。这吃饭吧,我家吃一顿,你家吃一顿,基本上就没开过火。一整个月下来,也花不了多少柴米油盐钱。这住地儿吧,就他那个破屋子,一两银子就租到过完年。那地方,就跟人家家里的柴房似的——柴房都比那地方透气哪。其他的,一应被褥,我家给他捡了一套,也不用钱。再有他穿的那些衣衫,没人上集,他就不会跟着去了。最近好像还学会了连衣衫,那衣衫补的,歪七扭八,粗针大脚的。穿来穿去,也就那几身。”

“再有村子里的姑娘家,借着他给自家人看过病的由头,今儿送点东西,明儿送件衣衫啥的。你说,他能花的了几个钱?我看他来的时候带的那点银子,别说少了,说不定过了这阵子,还多了些起来呢。”

陆朝阳听她说“粗针大脚”,脸顿时就不自然僵了僵,可是听她说了那么多,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咋把展瑜哥说的这么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