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见李氏防着自己似的,脸上登时不高兴了,有硬来的趋势:“二嫂这话怎么说的呢!倒好像防着我似的,我又不是那偷人东西的贼!”

“弟妹的确是没偷东西,但只怕做了些不大好的事情吧?”李氏盯着杨氏看,语气淡淡的,直把杨氏给吓得。

“嘿,二嫂你再说一遍!”杨氏趁机举起了桌上那个有缺口的粗瓷碗,有欲砸的意思!

李氏见杨氏要硬来,又细细观察她那一脸慌乱的模样,心里更是落实了自己的猜测,直劝道:“你可别砸!砸破了碗,家里又得出钱买碗,你这是嫌家里还不够困难么!再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需要你动这么大干戈的!”

杨氏心里也急,见状眼看就要砸了那只碗,手头上却是忽然来了力道,被压了下去!紧接着,就是听见了赵老二那愤怒的声音:“你平日里耍横偷懒也就罢了!可别欺负到我女人头上!”

李氏紧着的一颗心因了自己男人的归来而松了松。

赶紧站起身来询问道:“爹娘他们呢,怎么一个也没回来,相宜到底怎么样了?”

赵老二把杨氏往边上推了推,尔后一一解释道:“相宜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温叔说她的脉象很乱,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肯定是吃食上出了问题,可是一下子也查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了…嗨,大哥着急的,赶紧提议说要把相宜往镇上送,那里的大夫比温叔要高明很多。这不,我是赶紧跑回来拿钱的,我先不跟你详细说了,家里你看着点,我得赶紧送钱去镇上跟他们汇合!”

末了,赵老二又是添言:“不怕,晚饭虽然是你做的,可我相信你没有使坏,在家乖乖呆着等我们回来,相宜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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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出于情节需要才会这么安排,请大家相信,果果绝对素亲妈一枚!~~

PS:最近我的作家后台出问题了,明明设定好准点发布的章节却丝毫不动,发不出去。这章我不放心,提前手动给发出来了。可能最近几天的更新时间会有偏差,我先声明下~

第037章 这,是梦不是

今天的第二更,后台还是瘫痪着,我直接给发出来了,没有定准点。这几天的更新时间可能都会这样略有偏差了,我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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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很晕…

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

胸口似被什么压住了一般,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也不知是哪传来的声音,要自己快点醒来,慢慢的,这才使她有了一丝意识,挣扎着,努力着,力图醒过来。

眼珠子微转了转,掀动着眼皮,好似有些不适应,转而又放弃了。停顿了一会,紧接着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对了,还要试着动动自己的手指,这样才能醒得更加快些。

终于百般挣扎着,睁开了一双眼,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立即闭紧了眸,不多时,她又重新睁开,周遭的环境安静了许多。

可映入眼帘的,再不是她想当然的农舍,再不是那几个亲昵和蔼的亲人,唯有空荡荡的房间和吸入鼻腔的冷气。

一骨碌爬起身来,看着周遭的变化,她的心从未如此慌乱过!

忘记拉好的粉色格子床帘,浅蓝奶白相间的墙壁,床对面的那堵墙上依旧贴着各式各样自己喜欢的照片…她心爱的白色苹果笔记本电脑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书桌上,墙上的米老鼠挂钟正一下一下地点着头数着时间静静流过…

空调的冷气缓缓地氲入整个房间,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眼毒辣,可她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努力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在赵家村的记忆是那么地真实,那么地长远,直至此刻她都能够想得起来父亲和哥哥的模样,还有和蔼的爷爷奶奶,温婉的二婶婶。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梦么!

她颤颤地起身,从床上走下,这世的记忆渐渐回笼…

她原名不叫赵相宜,而是姓唐,名琬。父母皆为商人,生意做到了中等以上的程度,打小生活条件优越。

可是也因此,甚少得到父母的关怀,每每除了金钱之外,嘘寒问暖的话语在这个家被提及得次数越来越少。

眼看着已经二十二岁面临着毕业,老妈才是少不得叮嘱了她一会,要她去考研究生,可是成绩下来之后,她却沉默了。不仅没考上,而且离目标学校差很多分。

门外似有人声,她已经认出了是妈妈的声音。

推门而出,门外的景象却让她生生地定住了脚步!

一个跟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无奈地看着妈妈,他们看不见自己也似,继续着各自的动作。

她这才是猛然记起!

那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同亲人们在一起相处的最后一个场景!

研究生没上,她在家里闲置了许多时日,等到春花落尽,夏日来临之后,她才是受不了那种空虚的煎熬,想跟父母沟通沟通自个未来的工作方向。

可是爸爸正在房间里处理着生意上的事,妈妈却是一脸烦闷地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如现在她所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而那时的她,正如现在面前的那个女孩一般,双手插着口袋,紧抿着嘴唇,一脸无力的模样。等妈妈的电话打完了之后,女孩刚想开口,妈妈手里的电话却又响了起来。

可这时,女孩的脸上却闪过了一丝不耐烦,紧咬住自己的双唇,似赌气一般,扭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经过卧室门前的时候,女孩根本就注意不到面前的她,径直从她的身子中间穿了过去。

回到卧室,女孩开始面无表情地收拾东西,捡起她的明黄色旅行包,从换洗的衣裳开始,一件一件的收拾,最后到洗面奶一类的护理用品,然后是书桌上的那一叠钱。

女孩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嘲讽,妈妈在发生活费这一类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很效率的,一如她发工资给手底下的员工一般,这两者,真的没什么分别。

背好那个明黄色的旅行包,女孩埋着头出了卧室,走到玄关处不吭一声地穿好了昨天新买的运动鞋,没有跟父母打一声招呼,遂开了门走了出去。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女孩将会坐飞机去云南玩,现时夏日,她最喜云南的风景。

可是,不要去!不要!

她的一颗心因此而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不要去…那里迎接她的,不是亮丽的风景,而是天崩地裂的泥石流!

她想起来了,彻彻底底地忆起,她早已是个死人,死于那场泥石流当中。临终前,是赌气出的门,没有跟父母打一声招呼,也不知当他们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命丧黄泉之时,是何等的悲伤…

客厅里,妈妈依旧在打电话,不时还往她的卧室看了看,以为她还在,原来妈妈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出去。爸爸这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碰见家里的保姆刘阿姨,便是笑着叮嘱她这些日子要多注意他女儿的营养,因为紧接着他要安排女儿出国,届时能关心她的次数就更少了。

她缩在墙角,拼命地捂着嘴浑身发着抖,他们虽忙,可在生活中的很多细节上,都在默默地关注着自己!

她想哭,想喊,可喉咙似被人掐住一般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挂钟的滴答声越来越快,越来越紧凑,她转眼间又在耳畔听见了那一场泥石流的天崩地裂声!惶恐不住地涌上心头,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地摇着头试图躲避!

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扭曲,她的头又开始晕眩了,似被卷进了一场漩涡之中!她挣扎着,拼命地倚着墙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女孩打开的门尚未关起,可外边的景色却不再是小区的绿化,反是如同一个漩涡般,慢慢地卷出了别样的颜色。

是漫天的绿和蓝,非常静谧的颜色,那里面的人,脸上都呈现出一种安详的神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那是…

她颤颤地动着自己的脚步,晕眩感在渐渐减少,耳畔的翁噪声也在慢慢消失,仅余那几声焦急而惊惶的喊声,口口声声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不是唐琬,而是——

相宜。

一声高过一声,偶尔伴着悲伤的哭泣。

她伸手,触上了那一片漩涡,身子瞬间似被吸住了一般,猛地被拉上前!等她再回头看时,爸爸妈妈,家具,墙壁,餐桌等等,都逐渐化为灰烬,慢慢地消散在空气里…

不!

她拼命地喊,对不起对不起!爸妈是我不孝,我不该赌气出门,我不该胡乱往外跑,是我自己轻易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们的心血!

声音低抑而断断续续,压在心尖,发不出来。

可是耳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了,她听见是赵弘林在喊,是赵信良在喊,还有方氏,老赵头…

这,到底是梦不是?

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自己现在究竟是人是鬼?

眼前突然漆黑一片,晕眩感早已消失殆尽,可是却依旧浑身脱力。周遭的空气开始渐渐地清冽起来,不再如刚才那般沉闷得如同整个人泡在水里一般。

这时,她觉得冷。

彻头彻尾的冷,冷得身子都好像在打抖!

耳边不知是谁喊了声:“她的手在抖,她的手在抖!”

她不大舒服地皱了皱眉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着了火,烧成了一片,干涸而火辣辣地疼。

身体的触感越来越清晰,不再似刚才那般不真实,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很疼,自己的身体很冷,身边有人在一声一声地叫唤着,似高兴,似欣慰。

她想,自己这是该醒来了?

可醒来之后,自己身归何处…

意识渐渐回笼,她终是分清楚了现实和梦境。

她的确死了,死于夏天的云南,一场自然灾害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是自己的鲁莽,还是天意,这些都早已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

她不是漂泊的游灵,不是无归处的孤魂,她有家,一个清贫却不乏亲情温暖的大家。那里依山傍水,古镇优柔,小桥流水,是自己喜欢的江南景色。

上一世欠下的亲情债,她留到这一世来还,温和的父亲,宠爱自己的哥哥,还有和蔼的奶奶这些人,都等着自己醒来给他们还债。

她的身体慢慢沉淀下来了,不再有漂泊之感,不再感到倦怠,她要适时醒来,睁开眼睛看看,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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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这章果果矫情了一下,十分详细地交代了相宜为什么会身亡穿越的原因,以及她上一世的性格。

环境优越,不得亲人关怀的她,时而会耍点小脾气,为的是引起父母的注意,并且渐渐地养成了一种自卑自闭的性格,尽管外在看着并不显怯懦,可是内心十分的脆弱。以至于虽然越至成年,性子里却偶尔还透着点小孩脾性。

所以,初来赵家村,面临着泼妇骂街,各种鸡毛蒜皮小事的斤斤计较,她有点犯傻。打小不曾为柴米油盐发过愁的她,从不知道,原来生活上那点子小事也能拿来计较的。所以面对杨氏刘氏等人的刮刺,她通常会在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俗称慢半拍。面对亲人的辱骂,她觉得委屈心寒,居然越活越回去,真当自己是个三岁孩子那般,不管不顾地啼哭了起来。我觉得这并不代表她无能懦弱,相反,这正是相宜感性真性情的一面。

我不想金手指,不想写一个万能的穿越女主,如果女主的表现一直像个成年人一样,试问在古代那样闭塞迷信的地方,她能否安然地活下去?众人会把她当妖精消灭的。穿越女也是个普通人来的,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又怎样?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独当一面,坚忍不拔,机智果敢的能力的。比之如此,我更希望我的相宜能够慢慢地成长。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可不是那任人欺负耍着玩的主,大家敬请期待相宜的慢慢成长吧。

总的来说,这算是一个现代娇娇女慢慢成长为坚强彪悍的古代农家女的故事~(吖,这次啰嗦了一大堆~原谅偶。)

第038章 敢说不是你做的

“醒了!她这是醒了!”凌晨时分,清河镇的一家小医馆内,突然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惊喜过后,但闻人声混杂,间中还伴有几分哭音。

赵相宜的双眸睁开了一条缝,迷迷糊糊地看着此刻正围在自己身旁的人们,是真的,他们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满脸担忧而悲伤地看着自己,这不是自己的梦境,是真实的!

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赵弘林脸上的泪水滴在自己面颊上的冰凉感,呼吸着那冷冽而清爽的空气,看着这一大家子的人为自己慌乱的模样。

“醒来就好,醒来就没事了…”方氏的声音干哑着,泣不成声。

老赵头则扶着自个老伴,轻声细语地好生安慰着。

嗓子还是那般钻心火辣地疼,她想开口说话,可一张口,却是自然而然地唤成了:“喝水…”

赵弘林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立马扭身去端来了一小盏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赵相宜的面前,轻扶起她,体贴地照顾她慢慢喝下。

温润的水漫过自己的喉腔,赵相宜整个人的神思都变得清楚了起来,微眯着的双眼也渐渐地全睁开了,视线不再模糊。

滚动着喉腔,她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每一个人,又思及自己上一世错过的父母,想着自己那任性孩子气的不孝行为,眼泪顿时就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方氏以为她身体还不舒服着,马上上前一把搂住,嘘寒问暖地哄着:“不怕,相宜不怕,很快就会过去的,大夫说了,你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与此同时,人群中进来一个着灰色粗衣的老人,留灰白的胡须,浑身透着一股子药气,赵相宜心说这便是大夫吧。

大家给他让开了一条道,他走上前来牵起赵相宜的小手捏了捏,片刻之后,他原本紧拧着的眉宇忽然释开,转为一脸愕然地看着家属们:“真乃奇迹呀!我本以为这女娃就算醒来,也将会形同痴呆,终生无用。可没想到我刚才给她把脉,却发现她的脉象蓬勃有力,比之正常人无二,想来是好了!”

“那,那她以后?”赵信良紧抿的唇终于微微张开,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赵相宜这才发现,自己父亲的脸容憔悴得很,比之那日吕氏跟人私奔之后的模样还要难看三分。

大夫微笑着摇了摇头:“无碍,无碍。老夫行医多年,这种情况还是头次遇见,她才三岁,按理说服了那等迷药之后,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问题,更别说醒来之后,神思一类的恢复如常了。如今,老夫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莫慌,这女娃今后的神智将同往常一样,身子也并无大碍,只需回去以后按时服用些老夫开下的药调养调养,不会落下什么病根的。”

得息大夫的金言,每个人都各自地松了一大口气。

谁也没有注意到,赵相宜此刻正埋着头,双手掩在被窝里紧握成拳,似下定了决心那般,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从今而后自己便真要在这个时空里落地生根了。如此决心,比之上一次她刚刚踏入这个时空之时,更为坚定!

病中的那个似梦似幻的情境深深地刺激到了她,醒来之后,她决心要认真生活,彻底收敛起自己上一世的任性幼稚,慢慢改变,使自己渐渐成长为一个能够独挡一面,坚忍不拔的女子。

这厢,赵家人喜得痛哭流涕,根本不把那一大笔的医药费放在心上。实际上,那夜赵老二拿去镇上的两吊钱根本不够。赵信良无奈之下,满脸焦急地去寻了自己的兄弟赵有根,匆匆说明情况之后,向赵有根借了五两银子,赵有根本说直接给他,需要多少医药费尽管开口,可赵信良坚决不要,声称来日要还的,并欲拟下欠条。但赵有根却是生气了,说赵信良压根不把自己当兄弟看,赵信良这才打消了拟欠条的想法。

一天一夜的折腾,医药费,众人的花销,加加起来统共花掉了六吊钱,从赵有根那借来的五两银子目前仅余一吊钱不到的样子。今年真算是赵家的坎坷年,倒霉的坏事一件接着一件来,还几乎花光了他们家的积蓄。

如今,赵相宜当真好了,赵有根知道后,带着全家来看了她一回,又买了不少好东西给赵相宜日后补身子用,赵相宜一家见状狠推不下,便是又感激又感动的。

一大家子人回到家中,路途上,赵弘林一面安慰赵相宜,一面把事情的经过细细地给赵相宜说了些,赵相宜这才知道,自己这样昏迷下来,已经一天一夜了,可是急坏了所有人。

记忆回到自己昏迷前,好像是跟哥哥还有父亲在吃晚饭,吃着吃着自己感觉头晕犯困,后来,就失去了意识,想是昏倒了。

一路上,赵信良的脸色阴沉得很,一句话都未说。

回到家中,他先是抱赵相宜进了北屋,嘱咐赵弘林看好妹妹,尔后便是阖了门,径直出去了。

赵相宜游移着,终是小声问出口:“哥哥,我去镇上看病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赵弘林不妨小妹一开口就问这个,脸上一怔,尔后转而满脸的温柔,轻轻拍着赵相宜的脊背哄着:“相宜乖,回来那么远的路想是累着了,先睡会啊,我们没花几个钱哩,别担心这些个大人操心的事。”

“那…”赵相宜凝眉,“爹现在出去干嘛呢,我觉得爹的样子很吓人。”

“小妹不管这么多啊,好好休息,爹这是去给小妹讨个说法了呢。”赵弘林的眼里有东西在闪烁着,以为这么说小妹兴许听不懂,其实,赵相宜的心里却早已开始细细地分析着。

那天的晚饭是李氏做的,李氏的为人赵相宜信得过,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想要害自己。相反,杨氏却比李氏更要来得可疑些,那日她无事献殷勤,给他们屋亲自端来了晚饭,当时她就奇怪,今日的杨氏跟往常有所不同,想来那殷勤里头,定有猫腻!

这厢,大人们都齐聚在饭厅里,赵信良依旧是满脸的阴沉,不发一语,模样甚是吓人。

赵老二在赵相宜昏迷的时候,也想了很多,只是那时赵相宜神志不清,大家都格外挂心着,他也就没提什么。如今赵相宜好了,看赵信良的样子也像是要给闺女讨个公道,赵老二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会,终于上前平静地说了句:“大哥,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偏向自己媳妇,可我说的也是大实话,还请大哥能听进心里去。”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自己媳妇,二人的眉眼间尽是坦荡的神色,扭头再对向赵信良:

“的确,那天的晚饭是我媳妇烧的,可凭良心说一句,我媳妇平素的为人不错,不争不夺,也不斤斤计较。加上她一直很喜欢相宜兄妹俩,那天在他们俩的饭里还特地加了两个鸡蛋进去,根本没什么理由来针对他们。再换句话说,温叔后来虽然检查出北屋的饭食里被下了烈性迷药,可如果这事当真是我媳妇做的,她为何要笨到连夜守着那些个吃食不睡觉,等着大家伙来查?她这么做,不就是要给自己个清白,证明自己问心无愧么?”

“别说了,弘俊爹。”李氏忽然上前几步心平气和地看着自个男人,略叹了口气,随后看向众人,“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可我在这向大家坦白,那药真不是我下的,我只是照旧烧好了那日的晚饭,旁的,我什么也不清楚。”

“先别说话,我这会子心里乱得很。”赵信良听他们俩一番说辞下来,挥挥手很是疲倦地说道。

方氏跟老赵头也十分担忧地看着老二媳妇,她嫁过来这么些年一直十分和善,不像是会使诈下绊子的那种人。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又没有旁的什么证据证明她的清白,他们二老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出面为她说情呀。

就在这时,心虚的杨氏却是按耐不住,立马指着李氏刮刺道:“哟,你倒是会装呀,这会出了问题了又来装可怜,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就是,这事不是你干的,难道是鬼干的!”赵老三也在一旁帮腔道。

他们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倒让赵信良从凌乱的思绪中忽然忆起,那日的晚饭却是杨氏送来的!

“你!”赵信良猛地一抬头,伸手直指杨氏,杨氏被唬了一大跳,眼睛直直地看着赵信良发愣,随后匆匆摆手,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也似:

“不,不是我做的,大,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真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你紧张个什么劲?”方氏凝眉看老三媳妇,也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李氏老早就怀疑到了杨氏的头上,但此刻自己身上也有嫌疑,她不方便说杨氏,便只用冷冷的眼光去瞅她。

众人这突然转变的态度令杨氏吓得脸色惨白,无所适从。

赵老三贪张寡妇的好处,又恐这事败露,只得拉着自己媳妇一脸愤懑地看着众人:“嘿哟,你们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怀疑到我媳妇头上来了?那天的晚饭可是二嫂给整的,跟我媳妇一点关系也没有!”

“饭是二弟妹做的,可却是三弟妹给送到我屋里的!”赵信良指着杨氏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似对杨氏的行径感到心寒,“敢说不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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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汪氏的提醒

“不是我,真不是我做的!我是清白的!是二嫂,饭是二嫂烧的!”杨氏见赵信良这会直怀疑自己,一颗心便是慌了,支支吾吾之余,却不忘攀扯李氏。

“弟妹你说话可是要摸着自个的良心!”赵老二气不过,上前与之理论,可却被李氏给一把拉住,赵老二不忍自个媳妇受冤屈,便是一把挣开,走到杨氏跟前怒视着,“好啊,现在这事摊开了说的话,饭是我媳妇做的不错,可却是你送去北屋的,要论起嫌疑来,我媳妇是有,可你也别想抵赖!”

老赵头见老二说得有几分理,便是站出来咳了几声:“出了这样的事,可是吓坏了我,也把我的心给弄寒了!这算个什么事?不管这事是谁做的,可我们家有人要害相宜却是真的!她才三岁呀,怎么忍心下得了手!”顿了顿,稍稍平息了怒火,才又是接着道,“这事我支持老大,一定得仔细地查下去,就算今天揪不出凶手,明天,后天,就算是到了明年开春,这个事也要一直一直地查下去!直到那个人现形为止!”

杨氏和赵老三一听,心里立马坍塌一片,心道完了,真完了!

“我也这么想。”方氏面含忧色道,“这样下作的人,是万万留不得在身边了,盘查这件事,不止是要为相宜讨回个公道,更是要弄清我们一家人的本性!出了这么心思毒辣的,我想想这样的人在我身边时时晃悠着,我这心里就渗得慌!”

“爹,娘,大哥,我也赞同你们的看法。”李氏满脸坦然道,“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清者自清’这句话,你们认为我身上有嫌疑,我不介意你们来查我,但求大家最后能还我个清白。”

“可是委屈你了。”赵老二满脸不忍。

“诶诶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杨氏隐忍着自己满脸的心虚样,指着李氏道,“她也同样有嫌疑的,你们这样看她,这么对我,难道就认定了这事是我做的不成!哎哟喂真的没法活了,你们怎能次次这么欺负我,不相信我哩!”

眼见着杨氏又要撒泼,赵信良却是沉声一喝:“谁都不要说话!”又指着杨氏,“你说不是你是吧?那我们等着瞧,你可别让我查出什么来,不然要你好看!”

话毕,赵信良转身出了饭厅的门。

杨氏终是舒了一口气,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指着赵信良的背影骂道:“这叫个什么人呐,还没查清楚真相就这么凶我,咱们虽然是乡下人,可凡事也得讲个理讲究个证据呀!没凭没据的你可不能乱说呀!你查呀,尽管查去吧!我没做过亏心事,什么也不怕!”说完便扯了自家男人,径直出了这门。

方氏看着老三家的背影,心里早已有了看法。可目前的确是这种情况,要说证据吧,那几碗饭也算是凭证,可毕竟饭是老二媳妇做的,老二媳妇也难逃干系,虽说大家心底里更怀疑老三媳妇一些,但要是真认定了是老三媳妇,直截了当地惩罚了她,还不要让她把整个家给闹得天翻地覆的。

到时候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他们家苛刻媳妇,不分青红皂白。加之杨氏娘家那边又是个难缠的,这要纠缠起来,还不要把人给琐碎死。

如此细细一分析,方氏也决定按照老赵头和大儿子说的来,慢慢地跟那凶手耗,不怕她不现形!

这事暂且就成了赵家的一颗炸弹,随时都有把整个家弄得天翻地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