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那日,李氏突然腹痛难忍,已经生过一胎的她自是知道这次是真的要生了,于是她稳妥地躺回了床上,叫来了方氏。

方氏倒比李氏还要慌,有了先前差点小产的先例,方氏自也是不敢轻慢。

赵老爷子和赵老2都飞快地去请稳婆了,方氏便开始焦急地去准备热水,干净的棉布等等物事。

到了下午时分,李氏顺利产下一名男婴,胖乎乎的可讨喜了,等赵相宜一家从镇上赶来贺喜的时候,小婴儿正哇哇地哭呢,声音洪亮得让众人心里一松。

任氏羡慕地看着李氏,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襁褓中的婴儿来抱了抱,她是真心喜欢孩子,虽说家里两个孩子她早已视为己出,并不急着与赵信良再生一个,可成亲也有日子了,她的肚子依旧没什么动静,倒是让她颇为遗憾。

别说是眼下自己怀里的这个新生儿,哪怕是她天天面对着赵敏敏,也着实让她喜欢得紧。

李氏瞧出了任氏的心思,不由细细宽慰道:“大嫂若喜欢孩子,就加紧与大哥生一个好了,家里有个这么点大的孩子也热闹许多。你还年轻,大哥的身体又一直很好,孩子是早晚的事呢。”

“承你吉言。”任氏笑了笑,又把孩子还给了李氏。

方氏可喜欢这个新出生的小婴儿了,家里已经有几年没添丁了,自赵弘俊出生后。

赵老爷子见大家的心情都不错,便站出来笑呵呵道:“居然又是个男娃,那就按照原先取好的名字好了,男的就叫赵弘靖。”

“呀,弘靖乖不乖呢?快谢谢爷爷吧?”李氏握着小弘靖的手,轻轻地哄道。

赵相宜踮起脚尖来探出脑袋看了看那个小婴儿,白乎乎的一团,瞧着真喜庆。再看任氏脸上那艳羡的表情,也很是美好地想着,要是家里也能添个小宝贝疙瘩,不知该多圆满的。

“要是个女儿的话,就更好了。”李氏满脸幸福道,赵老2则不怕众人都在,直截了当地对李氏笑道:

“那还不容易,咱们再接着生呗,生出女儿来为止”

“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说话也没个遮拦的,大家都在呢”李氏立即臊红了脸。

大家齐齐地笑了。

“要我说啊,媳妇当中就数老2媳妇脸皮子最薄,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动不动就红脸的”方氏正在兴头上,故而也就粗心地忽略了任氏的感受。

回来镇上以后,任氏的心情就一直挺低落的,想必是为了孩子一事在忧虑。

晚上洗漱过后,赵信良紧紧地抱住了任氏,极其温柔地宽慰道:“没关系,只要我们感情好就行,孩子早晚都会来的。”

“话虽如此,可没怀上,总觉得挺失望的…要不找个大夫来瞧瞧吧,别是我真过了那个年纪,不能生了…”任氏极其消极道。

“呸呸呸,你比二弟妹还小呢,怎会过了那个年纪?”赵信良轻推开任氏,小声呵斥道。

任氏扑哧一声又笑了,紧皱着的眉头终于重新舒展开来:“其实也是**之过急了,慢慢来吧。”

“不行,今晚就来。”赵信良说罢,便将任氏一把推倒在床,伏在其身上温柔地索取着…

房事过后,任氏喘气微微地靠在赵信良怀里:“不过…也不知道是我多心了还是怎样,最近这段日子,我的食欲的确在减退,不是都说,刚怀上孕的人,都不大想吃东西的么?”

赵信良听后,浑身一激灵,立马捧起了任氏的脸惊讶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刚才怎么不说?万一真是有了,我们刚才那样多危险?”

“瞧你,我也没别的反应啊,只是不大想吃饭而已,眼下天气闷热潮湿,因着这个缘故食欲不振也是有的,要这么大惊小怪?”任氏从未怀过孕,故而对这方面敏感不起来。

可赵信良却是做过两次爹的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抱起任氏温柔问道:“真的没有其他反应了?比如说想吐,想吃酸或者辣,昏睡嗜睡,还是觉得身子难受,跟生病了似的?”

“你懂的还真多…”任氏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瞧着赵信良这样一脸担忧的模样,好像简直认定了她肚里一定怀了似的。

“等等。”赵信良打断任氏,“你这个月的月信一直没来?”

任氏微红了脸,别过脸去不看赵信良,小声嗫嚅着:“提这个多难为情…这个月只是晚了七八天而已,不足以证明什么啊。”

“明天找个大夫来府上瞧瞧。”赵信良的眼里有光,兴奋至极,他搂着任氏又轻又哄的,好像是个已经做爹的人一般。虽然他已有了两个孩子,可这回他表现得却像是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

“也别抱太大希望啊,万一不是,岂不闹笑话。”任氏微微担忧道。

“闹笑话也总比你糊涂强。”赵信良猛亲了任氏一口,“好好睡吧。”

不多久,任氏带着甜蜜的笑容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独身一人悬浮在半空中,那种心情既害怕又兴奋,她忍不住往下看,但见茫茫一片的大地上,瞬间长满了绿色的叶子,那些叶子没有根基,也跟她一样,漂浮在半空中,不多时,绿色的叶子全数朝自己这边飞来,转而又成片成片地变成了金黄色…

次日她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赵信良那张放大的笑脸。

朦朦胧胧地伸手摸了摸赵信良的脸,她立即笑了,又慵懒地问了一句:“怎么没去酒楼?”

“今天在家陪你。”赵信良说罢,在任氏的额上亲了一口。

任氏又笑,转而想起了自己的梦,实在是觉得美妙想跟赵信良分享,怕一会忘记了,于是开口道:“我昨晚做了好梦。”

“是么?说来听听。”

于是,任氏又把那个梦详细地跟赵信良描述了一遍。

赵信良认认真真地听了,片刻后搂着任氏高兴不已:“走吧,咱们赶紧梳洗梳洗去爹娘那边,娘识得一点解梦知识,让她给你看看这个梦。”

“是么?”任氏也在一旁穿着衣裳。

等他们抵达二老那边,将梦托出之后,方氏也是高兴得不得了,还直说这是胎梦,而且是个极好的胎梦

任氏听后惊喜过望,赵信良更是马上派人出府去请了大夫来。

间中,赵相宜陪在任氏身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任氏那欣喜而激动的心情。

大夫来了以后,细细地给任氏诊了脉,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欢喜,片刻后便恭祝各位:“恭喜各位,夫人的确已怀有身孕,只不过胎儿尚只有一个月,所以妊娠反应并不明显”

“这是真的么?”任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刚才,她还惴惴地想着,如果不是真的,她最好做足心理准备,免得过于失望。

大夫突然宣布她怀孕的消息,倒好像是天下砸了一块馅饼下来,让她瞬间晕了

“听见了么,大夫说你真的怀孕了你昨晚做的梦果然是胎梦”赵信良激动地抓住了任氏的双手,都顾不得去招呼大夫。

方氏得知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一面抹泪一面嘴上喋喋念叨:“谢谢各路菩萨保佑,望一切平安顺利,保我赵家”

“呀,从现在起,你可就是咱们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了,听着,从这一刻起,你什么事都不许操心。府里的事情全都交给阿平来做,哪怕是有点闪失都无所谓,你一律不准再去管。针线也少碰,伤神,教宛瑶学艺的事就暂且搁置吧,免得太累了。再有,不能再陪孩子时常去登高玩耍了,危险,还有…”赵信良开始喋喋不休。

任氏甜蜜地笑了,一一点头应下,又直说赵信良唠叨。

怀孕的消息一经公布过后,全府上下都热腾了起来,消息传到赵家村的时候,更是高兴坏了李氏与赵老2,这会子赵家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赵信良激动之余,便跟任氏商定,要在四月份择个吉日好好地摆几桌酒庆祝一下,招招喜气。

任氏此时觉得再幸福美满不过了,故而什么都答应了赵信良,包括一些其他的不合理的要求,但她知道赵信良是为了她跟孩子好,所以全是用甜蜜的心情接受的。

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巧妙了,而且有这么美满的胎梦在暗示着,使得全家上下都开始期待起这个孩子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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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赵家村 第197章吕氏出现

第197章吕氏出现

端午节过后,天气开始真正地炎热起来,宜阳县那边,一家不大不小的药铺不知不觉地开了起来,这家名为鸿丰的药铺才刚刚开张,便引起了年世友的注意。

因为一直跟年世友手下药铺合作的江宁县张老板,突然之间开始动摇意志,并隐隐有了想放弃跟他合作,转向跟鸿丰药铺合作的念头。

为此,年世友顿觉有些慌忙,因为这位张老板做生意素来爽快,从去年到今年,他可是从张老板这边挣了不少银子的,张老板突然说要撤消合作关系,转向其他药铺,怎叫他年世友甘心?

有了不甘的念头后,年世友决定亲自去鸿丰药铺那边看看,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吸引住了张老板,害得他亏损了这么一个大客户

当他正沉浸在愠怒之中时,却根本未预料到,自己早已慢慢地走进了赵弘林预先设好的陷阱里…

这厢,年世友简易乔装了一下,亲自来到鸿丰药铺里头查看,见掌柜的和伙计几个都操着一口外地音,便更加放心大胆地与他们谈起话来。

从药材的品种数量,到药材的价钱层次,年世友狡诈地以一个大买家的身份,将这些有利的讯息一一了解了个遍。

等他满意地离开了鸿丰药铺过后,掌柜的跟伙计们才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回府之后,年世友思来想去的,万万是坐不住了,便赶忙让下人们收拾行李,他要即日启程去江宁县那边亲自找张老板谈谈,兴许凭着二人的交情,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吕氏见下人们正在打包行李,不禁上前问道:“老爷这是要去哪?”

“去江宁县一趟,谈生意。”年世友言简意赅,回答完毕,也不再去看吕氏,只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索着见到张老板时,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吕氏眼珠子微转,见状便央到了年世友跟前:“老爷,妾身也想出去转转,老爷不若带着妾身一起吧?”

“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你一个妇人家瞎掺合什么劲”年世友此时心情有些不快,故而也没多大的耐心去面对吕氏。

吕氏心一跳,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劝道:“老爷这阵子忙碌,人都瘦了两圈下来,此行再去江宁县这么远的地方,身边怎么说也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不是?”

“有丫鬟子在不就够了。”年世友因着赵信良的缘故,多少有些顾忌,见吕氏再三坚持,不禁讽刺道,“我这回出远门,你这么积极作甚?平素也没见你对我多上心。哼,难道是因为此行要去江宁县,离你以前的男人比较近是么?”

“老爷怎么这样说我?”吕氏突然拔高了声音,“我原抛下一切跟你来到这里,从没抱怨过半句…”

“你有什么好抱怨的?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还不知足?”年世友粗暴地打断了吕氏,“最好给你安分点”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好好的干嘛扯到以前的那些事上?再说了,江宁县离赵家村,不比这里离赵家村近啊”吕氏因年世友对自己隐瞒赵信良他们的事而愤恨着,故而语气也是微微严厉阴冷了起来,“还是老爷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心里发虚?”

“你说什么呢”年世友似被看穿了心事,见状便直接粗暴地敷衍了过去,“得了得了,少在我跟前晃悠,我看着都心烦”

“老爷,妾身也不是想用条件交换…不过眼下,如若老爷答应带我去江宁县的话,妾身就有办法让老爷成功地收了上回您看重的那丫头。”吕氏见年世友的脾气已到了底限,不禁立刻转变了态度,改为以条件诱惑。

年世友微怔,片刻后方反问吕氏:“你是说上回在许家给我斟茶的那个小丫头片子?”

他这会倒还真有点好奇了,那小丫头片子生得不错,只是性子太倔,他向许家要人,可许家把她看得挺重,问她自个意见,她声称死也不愿,许家无法,只得婉拒了他,这成为了他的一大遗憾。

“她是倔性子,你有什么办法让她乖乖地跟了我?”年世友一提起那个小丫头片子,心里就痒痒的止不住。

吕氏挨着年世友坐下:“也不是妾身想卖关子,实在是老爷不够爽快,就看老爷要不要带妾身去江宁县了。妾身跟在老爷身边也好几年了,最近妾身想开了,觉得妾身真的不能离了老爷,否则妾身真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此行去江宁县,虽说不是游山玩水,可也是妾身与老爷独处的大好时机,家里人口太多,妨碍妾身与老爷说知心话呢,老爷可否愿意给妾身一个改过的机会,让妾身好好地伺候老爷?”

吕氏的相貌本就生得风流,加之此刻她故意流露出的妩媚感,倒是真让年世友动了几分情。

他略想了想,觉得吕氏说得也不无道理,谁愿意跟自己的枕边人过不去呢?再说了,江宁县离清河镇也有一段距离,那里的人知道赵信良的并不多,吕氏又是个深居大宅的无知妇人,能探听得到什么呢?

最主要还是吕氏之前提出的那个条件,愈发让他心痒难当。家中的几个姨娘都有些腻了,能加个新鲜货色进来,自是再好不过了。

“那好吧,你先去让下人收拾细软,一会再过来这里陪我一下,记住,要穿着你那件嫣红色的轻纱裙来,我爱看。”年世友手里跟抹了油似的,在吕氏的**上游走,吕氏闭紧了双眼隐忍着,尔后又轻推开年世友:

“老爷别着急啊,妾身一会就来。”

说着,便转身露出了一脸嫌恶。

那身嫣红色的轻纱裙是年世友前阵子送给她的,料子是极好的,但是太透明太暴露,穿在身上能轻易地看见里头的抹胸与亵衣…

年世友要自己穿这样的衣裳示于人前,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她好歹也是这个府上的正室夫人呀

但为了能去江宁县,进而借机再去清河镇看看孩子们,吕氏是豁出去了。

在年世友的房里,饱经年世友的作为过后,吕氏终于如愿以偿,踏上了前去江宁县的道路。

她早探听清楚了,江宁县离清河镇终不过是两天一夜的路程,若乘加快的马车,一天之内就能到达,只是要辛苦些罢了。

年世友此去江宁县应该不会很快就归家,自己只要在他忙碌的时候,偷偷地借机溜出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就好了。

刚抵达江宁县,年世友就迫不及待地去见了张老板。

他言简意赅地把自己此行过来的目的说了一遍,张掌柜听后,陷入了一片思考之中,年世友见其没给个明确答复,不禁有些着急,又添言道:

“若是张老板还嫌价钱贵,我这边还可以压一些,或者往药材里多添些数量也行只要张老板答应跟我们继续做买卖,不要去那家鸿丰药铺”

张掌柜的心里逐渐有了把握,因为这么看来,年世友此厢是真的被动了起来,被他们掌握在了手心里。不过他犹觉得自己尚不能答应得太早,必须故意表现得有点为难,这样才能让年世友更加着急。

“年老板。”张掌柜抬眸,“我也不是那目光短浅,没有原则的人。我做买卖从来都很讲究诚信,我原先既与你做了这笔买卖,本不该中途换人,可是我也有我的原因。”

“张老板尽管跟我提”年世友有些慌不择言,丝毫未预料到,他此时已完全跌入了这个陷阱当中,只等待着猎人随意的处置。

“本来嘛,我对你们药铺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可没成想,我们做买卖时间长了以后,你竟跟我耍起那等以次充好,随意漫天要价的手段来,实是让我失望。这厢宜阳那边既开了新的药铺,我去查探了下,见他们的药材品质优良,数量颇丰,价钱还比你们的便宜,我没理由不到鸿丰去,反而继续选择你这边。”张掌柜故叹一口气。

年世友心里微微发虚,这些举措都是他暗地里命人去做的,抬价,以次充好,将原先的数量偷偷减去三分之一…为的是能更好地榨取利润,而且张掌柜一直也没提出什么异议,他便慢慢地以为是张掌柜好骗,好欺负,所以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了。

没成想,这样做的结果,居然是直接失去了这个大客户。

“张老板,你说的那些事我全然不知情啊,定是哪个掌柜或者伙计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此等黑心的事来等我回去查清楚了,亲自把那人押到你面前来赔罪,你看怎么样?”年世友睁着双眼说瞎话,“还请张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别跟鸿丰合作,还是在我们这吧?我保证,我们的价钱会比鸿丰开给你的还要便宜,药材的品质与数量会比鸿丰的还要优良”

“我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这样罢,你先不要急着回宜阳,且在江宁县呆上几日吧,待我好好考虑了之后,再给你答复。”张掌柜欲擒故纵。

年世友能得到这样的答复却已很满意了,故而也不敢继续催促张掌柜,只站起身来满含希冀地辞别了张掌柜的。

等确定年世友走远了以后,张掌柜的才敛了笑,吩咐了身旁伙计几句,转身进了铺子里屋。

赵弘林正端坐在那里喝茶,张掌柜的一进屋,阖上门之后便夸了他一句:“少爷真会算,这几日他果然等不及要来江宁县找我了。”

赵弘林放下手里的茶盏,唇角闪过一丝冷笑:“我们鸿丰一开张,即便没他那些药铺的生意好,也足以让他惊慌。从去年到今年,我们没少亏银子在他身上,现在他赚够了甜头,怎舍得放手。”

张掌柜的也点头赞同道:“就是,我们那些银子花过去被他克扣得根本回不来,有这样好的事,依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松手的。”顿了顿,张掌柜的又接着问道,“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同意他之后,还要用鸿丰压他么?”

“明后天他再来,你都藉口说要考虑考虑再说,等三四次以后,你再答应他继续合作的事。”赵弘林吩咐道,又眯了双眼,“鸿丰的作用岂会这么小?别急,等过阵子,他感觉稳定了以后,你再去跟他提,要他继续降低药材的价格,并且让鸿丰那边的药材价钱也陆续地降,逼他就范,如他不愿,我们就立即暂停与他的合作。”

“但是你要注意了。”赵弘林提点着,“压价的时候不能太低了,不然他真会受不了的,在底限以上就好,这点尺度,我相信你可以把握好。”

“我会一一按照少爷吩咐的去做的。”张掌柜的认真道。

“是时候该轮到我们从他年世友的身上挣回银子了。”赵弘林暗自呢喃,“等时机成熟了以后,我们再施行早先商量好的计划,我要杀他个措手不及,最好让他永无翻身的机会。”

这厢,年世友兴致勃勃地回到了客栈,吕氏正打算要出门,却被年世友当场碰上。

“这么急着要去哪?”年世友的心情较好,故而也就没有生吕氏的气,只好奇地问了句。

吕氏心跳如雷,本来见天色渐暗,年世友还不回来,以为他是要等到次日夜晚或后日才回来了,他这样跟人谈生意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吕氏便想连夜赶去清河镇,然后等次日夜晚再赶回来,神不知鬼不觉,不曾想,这次竟被撞个正着。

“看老爷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我这不是着急么?所以想亲自出去看看你回来了没有,可巧就碰上你了。”吕氏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迎着年世友。

年世友哈哈大笑,搂着吕氏回了客栈厢房,进屋后心情更是大好,还未吃饭洗漱,却已等不及要对吕氏做点什么了。

吕氏赶忙轻推开年世友,慌慌张张道:“天都还没黑呢,饭也没吃,老爷乱来什么呀,被丫鬟子们知道了多不好…”

“没事我今天心情好,等我们完事了再用饭也是一样”说着,便把吕氏强行抱到了床上,吕氏双手紧抓住了床褥,暗暗地流下了两行泪来。

次日清晨,吕氏先行醒来,想着这样下去总不行,还是得想个法子分分他的心才可以。

思前想后的,吕氏一咬牙,干脆快速地自行穿衣,片刻后叫来了自己此行带出来的一个心腹小厮。

悄悄嘱咐他几句话后,又塞了一锭银子给他,那小厮得了银子便一个劲地点头哈腰的,声称此事包在他身上

等年世友起了,吕氏又回到了他身边,伺候他梳洗用早饭,又不经意地问了他一句:“老爷来这边谈生意,可谈得怎么样了?”

“怎么,你想回去了?”

吕氏摇摇头笑道:“妾身只是担心老爷的身子罢了,想为老爷分忧解劳,可妾身什么也不懂,实在是有些无奈,只好这么关切地问一问老爷境况,当做是安慰罢。”

年世友闻言,不禁避开丫鬟子,凑近了吕氏戏谑道:“你在床上卖力点的话,就当是给我最大的安慰了。”

说完,还拍拍吕氏的肩。

吕氏身子瞬间僵硬成石,心里很不是滋味。

等年世友出了门以后,吕氏生气地把厢房里的摆设全砸了,嘴上喋喋不休

看见的丫鬟子们皆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最后还默默地开始清理残局…

这厢,年世友刚从张掌柜的药铺里出来,再次受到拒绝之后,心里开始起了一丝不爽,却又无处可发。

这下子先前的那个小厮却突然窜了出来,笑嘿嘿地提议道:“老爷,小的听说江宁县花街里的姑娘们都风流成性,香艳无比,但凡是去过一次的人,都流连忘返,根本不想出来呢要不咱们今晚去那里见识见识?保管老爷呆在里头三天三夜都舍不得出来一步呢,届时什么烦心事也没了,神仙一样的享受”

年世友听后,倒是颇有点心动,可是一想到吕氏此行也跟来了,多少有些烦闷:“你没见夫人也在客栈里?我倒不是怕她,只是不想在彻夜不归后,又听见她在我耳边的唠叨。”不过比较了一下吕氏与那些花姐们在床上的功夫,倒还是让年世友有些按捺不住。

“夫人一向大度,这回想必也会理解老爷的,更何况,老爷难得出来一次,难道还想败兴而归?”小厮在一旁使劲怂恿,逼得年世友心痒难当,最后身体终于战胜了理智:

“好去就去”

等小厮将这个消息传给吕氏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吕氏还是勉强让自己在江宁县待了一晚…万一年世友觉得那花街柳巷的姑娘们没新意,立即又回来了,届时自己不在,岂不要遭他怀疑?

一夜平安无恙地过去了,等次日清晨,小厮抽空回来禀报说,看年世友的样子,应是还要再在那里待上几日的,无碍。

吕氏这才下定了决心要去清河镇。

收拾稳妥了以后,马车呼啸着往清河镇奔去。

与此同时,任氏肚里的孩子已经满两个月了,府上一片宁静和谐,赵信良还是每日早早从千禧楼处归来探望任氏,日子过得温馨而幸福。

吕氏此行再来,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着这一家子幸福而知足的模样,心里既是羡慕又是嫉妒。

而且,她总算是看清了任氏的模样,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如今被这个女人正大光明地占着,她就偎在赵信良的身旁,满脸的娇羞。

尽管知道这是自己酿成的错,可对于任氏,吕氏心里却还是充满着一股子仇视。

这是她来清河镇的第一日,本打算在今夜赶回江宁县的,可看到这一切之后,吕氏却立马改变了主意。

焦急懊悔的心情,逼得她战胜了理智,次日清晨,当赵信良立于千禧楼门口时,吕氏直截了当地站在了他面前,揭去了她头顶的帽帏…

赵信良看清吕氏的脸容后,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眼前的这个妇人,身着华贵,打扮讲究,再不是几年前那个容颜清新亮丽的农村妇人。几年不见,此时两人面面相觑,之间充斥着复杂而激烈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