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别开心地和他确认:“我叫对了嘛?”

“……叫对了。”苏临觉得他简直是他妈在作死。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作死的嘴。

他听见自己接着诱哄她:“你把这个字,叫两遍,连起来叫。”

几秒钟后。

小姑娘一歪头:“哥哥?”

哥哥的尾音,似乎很容易叫出撒娇的感觉。

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她的声音本来就发甜,喝醉之后就更不用提。

仅仅两个字,简直能把他溺毙。

“我有哥哥吗?你叫鹿什么?”她突然问。

“……”

“鹿花花?花园?”

这都是什么鬼才脑回路……

苏临忍不了了:“不是,你——”

小姑娘扶着他的肩跪坐在床边,刚好卡在他两腿之间,她叫:“哥哥!”

这两个字直接让他噤声。

鹿园园像是端详了他一会儿,“哥哥你认识苏临吗!”她的表情很惊奇:“他和你长得好像好像的!你们怎么会这么像啊!”

“……”

苏临维持着这个姿势,刚才还清爽的额头全是汗。

只想把她哄睡觉之后去……重新洗个澡。

那就顺着她的话说好了。

苏临点头:“认识。”

她眼睛一下子变得锃亮,眨了眨眼,睫毛浓密卷翘,“那你帮我个忙好不好呀!”

“……好啊。”

她突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几秒钟。

然后拿下来扶在他肩上的手,突然双手捂住脸,头不管不顾地往下砸——好在这次没砸到肩胛骨,是颈窝。

她说:“哎呀我不好意思说。”

苏临:“……”看出来了。

苏临替她数着,过了十秒。

“哥哥!”鹿园园重新抬起头,抹了把粉红粉红的脸,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那你帮我——”

她说完四个字,就戛然而止,然后慢吞吞地往前挪了挪。

苏临低头扫了眼,怕她掉下床,这一扫吓了一跳。

她膝盖差一点儿就碰到他——

耳边的热气重新勾起他的注意力。

“你帮我跟他说一句话就行啦。”她趴在他耳边说。

小姑娘语速很慢,一字一顿,生怕她的哥哥给她漏掉某一个字:“你说,鹿园园,好喜欢他,呀。”

作者有话要说:临哥:.........我表演一个原地爆炸吧。

这章一百个红包~~~qwq原谅我。

爸爸们,这次一定要原谅我,感冒药太催眠了!!!我写着写着就趴在旁边睡了你们能想象吗???呜呜呜我就是浪感冒的!宝宝们最近降温一定要多穿衣服啊!

(ps:昨天那章有不少小可爱看不到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以后再这样就从目录点进去哈~)

感谢lyricheese、26693264、summer、盐味甜甜圈扔的地雷

感谢大家灌溉的的不知名即将过期液体哈哈哈哈!么么~

☆、第六十一可爱

鹿园园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舒服。

整个人飘飘悠悠的, 感觉身体轻到没有重量一样, 好像在云上面躺着。

这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熟悉, 但她想不起来上次什么时候这么舒服过了。

在她觉得自己的意识飘飘然就即将要飘走的时候,耳边传来嗡嗡的响。

不对,好像不是嗡嗡。

是“园园”......?

又过了会儿, 手臂传来触感,有股力道开始拽着她。鹿园园不想睁眼, 就躺着皱眉努力和那股力量抗争。

没想到那人也不放弃,不光拉她,还想搂她后背让她起身。

一来一去, 最后她烦了,一下子睁眼坐起来:“谁呀!”

面前的人可能是没想到这么突然,愣了一下。

鹿园园仔仔细细地辨认这人。

辨认了一会儿, 她也愣了。

这人……这不是……这不是那谁吗!

苏临的手还放在她后背上。

小女朋友忽然就自己坐了起来, 喊了句“谁呀”,就开始发呆。

然后有些呆滞的表情一下子绽开一个笑, 太过突然,他还没反应过来, 已经被她爬起来抱住了肩膀。

“我哥哥跟你说了嘛?”小女朋友睡了会儿, 声音比之前还要软, 她无意识地摸着他后脑勺的发,“他告诉你了,你就来找我了嘛?”

她揪住一缕, 轻扯了一下:“嘻嘻,是不是呀?”

苏临拍了拍她的背,另一只手倒不出空来,在她耳边哄:“是啊,宝宝,我来找你了。”

她没说话,脸贴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像个撒娇的小动物。

“你起来一下。”苏临跟她这么腻歪了一会儿,拍拍她的后背。

她不情不愿的:“…怎么啦?”

他把一直放在外面的手递到她面前,“喝奶,不然明天头疼。”

“可是我不喜欢喝奶啊!”鹿园园的表情是很明显的抗拒,“纯牛奶好难喝,我只喜欢喝莓莓牛奶!”

“这个就是莓莓牛奶。”

“这不是!”她伸出大拇指和小拇指,对在一起,很认真地给他讲:“莓莓牛奶是有着么一点——点的粉色的,这个没有呀!”

“……”

苏临被噎了一下。

……真难为她醉成这个样子还能记得莓莓牛奶的颜色。

莓莓牛奶死而无憾了吧。

他轻吐出一口气,想了想,直接撒谎,“这个也是,你喝一口就知道了,嗯?”

小姑娘半信半疑地说了句“那我试试”。

然后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抿着唇回味了下,“……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莓莓牛奶换了制造厂,变了点,但还是莓莓牛奶。”

“啊,这样啊。”鹿园园好像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设定,一把结果那杯奶,“那我就喝啦。”

因为饭没吃完就带着她回来了,所以也不算晚,还不到九点。

苏临上网查了下,说喝完酒睡前喝杯牛奶,胃和头都能舒服点,他就把她骗进被窝自己下楼买了两盒奶。

没穿多少衣服,顺便吹个风冷静冷静。

鹿园园喝得不慢,喝完把杯子还给他的时候,冲着他的脸打了个嗝,浓郁的草莓奶香,还有一丝盖不住的酒气。

居然也好闻。

苏临把玻璃杯放床头柜,用两只手架着她塞回被窝里,小姑娘没反抗,看着他给她盖被子,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睫毛卷翘纤长。

除了眼神里那种迷茫和懵劲,没什么异样。

被她看的忍不住,苏临俯下身子亲了她白软的脸,摸了摸她的发顶,“睡吧宝宝。”

床上宝宝眨了眨眼:“你不睡吗?”

“睡……我在你隔壁房间啊,忘了?”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呀?”

“……”

“那,”她问:“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苏临的眼皮猛地跳了下。

苏临心想当然不行……了。

但他听见自己说,“那就一起吧。”

……操了。

“我……”他从床边站起来,给她关了台灯,“我先去洗个澡,你睡。”

苏临这个澡,洗得挺久的。

他回来的时候,小姑娘果然已经呼呼睡过去了。

说实话,松了口气。

他真不知道她要是以喝醉的状态醒着、还和他在一个床上躺着。

……到底会发生点什么。

鹿园园睡着之后特别的老实,怎么摆弄也不醒,不反抗,给她摆完之后,睡姿都不带变的。

苏临这回没病了,直接面对面把她捞怀里睡。

可能是喝了好多酒,又被他灌了一大杯牛奶,他隐约觉得半夜她上了好几次厕所。

第二天早上他不是自然醒的。

是被摇醒的。

睁开眼之前,还以为是地震了,头晕眼花中看见了小女朋友大惊失色的脸,瞳孔里都是慌乱。

苏临以为这是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了,唰地就坐起来,眼睛酸得睁不开,话先出口:“怎么了宝宝?别急慢慢说。”

鹿园园半跪在床上,声音里说不上是沮丧还是气闷,“……我刚才收行李的时候,把衣服都拿出来,想重新叠一遍。”

“嗯。”这怎么了?

“然后……我看到了我的书。”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学长!这一个星期我居然!一点点都没复习!”

苏临:“……”

下一秒,她的表情又幽怨起来。

看着他的眼神幽怨,说的话更幽怨:“……还有你说好的,B市会下雪呢……”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

苏临看了眼身后的窗外。

和前五天一样,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

离开B市,回S市的那点失落,被期末考带来的压力给一下子覆盖了。

鹿园园看了下课表,第二天要考的就是法语,硬是在飞机上拉着苏临复习了两个小时。

接下来的考试周。

鹿园园还从来没有这种考前复习基本为零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没底,所以考试周两人的约会地点就是食堂和图书馆,也就每天在女生宿舍楼下能亲热亲热。

考完试就是寒假。

她借口要收拾宿舍,在学校留了两天,其实才半年,哪有那么多东西需要两天。

只是因为……男朋友罢了。

苏临回家那天是她去送的。

然后回了爷爷奶奶家,她也开始买票,准备回……那个家的行李。

爷爷奶奶不希望她回去太久。

其实鹿园园也不想。

但一想到他一直自己一个人,半年了。

说不上想他,但她觉得自己,怎么也得陪着那个人……把年给过了。

坐高铁到了熟悉的站,她下车就感到了空气中的湿润。

空气发着黏,浓稠的,呼吸进去,心里瞬间蒙上一层雾。

应该是刚下过雨。

这地方就是这样,总下雨,偏偏她还不喜欢下雨天,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心情不好,不管是真的因为什么,最后都被她给赖到天气上。

也算是个发泄口吧,赖给天气,她无力改变,不然的话要怎么过呢。

胡思乱想着很多事情,鹿园园打车回了家。

不算太远,小县城的起步价比S市那些低了一倍,开了二十分钟还不到二十块钱。

她进了熟悉的小区,进了单元门,没有电梯。

爬上五楼,百感交集。

又是压抑,又是低靡,但在众多负面情绪里,还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的——期待。

她在期待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啊。

期待着……这么久没见了,爸爸会不会想她?

这个想法一出来,她差点笑出来。

你还是算了,鹿园园。

这个假期,你是回来陪他过年的。

过个年,就回爷爷奶奶那里。

鹿园园早就站在家门口了,她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才抬头。

举起手,握成拳,捶门。

防盗门的门铃早坏了不知道多少年,得用砸的,里面才听得见。

门铃坏了,猫眼没坏。

里面传来脚步声,然后是一阵安静,应该是在从猫眼往外看。

她听见里面那道门打开的声音。

拉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垂眸看着防盗门的下方,缓缓被拉开。

在爷爷奶奶家,在苏临家,每次一开门的时候,一股暖空气会直接扑在脸上,和楼道里的冰冷截然不同。

那一瞬间的暖意,几乎能直打人的内心,想着,呀,到家了。

“回来了。”男人熟悉的声音飘在耳边。

好像比她走之前更哑,不是正常的哑,是那种沙砾磨在地面上的粗砺。

屋子里扑面而来的哪有什么暖意,一样的冰凉,反倒是烟酒味浓郁。

男人很高,身高遗传了鹿老中医,有一米八的个子。

这几年却越来越低,脊背越来越弯。

鹿园园看着他的五官,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他要是去染个白头发,可能和爷爷看起来差不多大吧。

她深吸了口气,之前所有的情绪因为这一句平淡冰冷的“回来了”消失不见。

“嗯,”她重新垂眼,也说:“回来了。”

小县城的好处可能是在于没人管放鞭炮烟花之类的。

越临近过年,越多的小孩喜欢在外面玩炮仗一类的东西,她生怕他们玩出什么事来,哪天上了报纸,说xx镇疏于管辖孩童玩爆竹闹出人命。

鹿园园不烦那些声音,反而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平平安安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