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就是……谈恋爱……啊？”
苏时又愣了几秒。
白也告了，亲都亲了，这还不是什么是啊。
他就点了点头。
头点到一半的时候——
他看着林茜突然直起身，朝着他的方向微微倾斜，她伸出两只手，啪地一下贴上了他的脸。
力道不大，但是很突然。
她手心的温度比他的脸要高，苏时感受了一会儿，她的手指已经开始移动。
“你干——”
“我想摸好久了！”林茜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每次去你办公室见到你都觉得你皮肤超级好，但是那时候你是我上司嘛，我说我想摸怕你打我。”
“我现在也是你上司。”苏时强调。
“可是你还是我男朋友啊，”她理所当然，“嘻嘻，所以被女朋友摸，天经地义。”
“……”
“男朋友“三个字从林茜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没等他想明白，林茜又捏了捏他的脸，她离得更近了，“诶……真神奇哦，你平时会不会敷面膜啊？为什么皮肤这——么好的？”
“……不。”谁他妈敷面膜。
“好吧。”她点点头，手离开他的脸颊，却转而覆上鼻梁。
还捏了捏。
林茜哇：“你的鼻子也是真的……”
苏时：“……”
林茜：“其实想想，苏临长得也特别不真实，你们家基因也太好了吧……”
她话里话外是毫不遮掩的羡慕，“你俩要是出道绝对能火。”
苏时：“……”
林茜越说越兴奋：“你们可以艹哥哥弟弟的人设，cp粉颜粉能直接遍布全国了！你俩一同框自拍就上热搜你信不信？”
苏时：“……………？”
这是在扯什么？
他忍不住了。
苏时起身坐直，抓住她两只作乱的手，直视她：“你好好说话。”
林茜安静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直接消声了。
于是他又开始反思是不是应该让她继续说，毕竟她平时也是有点话痨，说的话也都不怎么过脑。
苏时刚松开她的手，林茜突然站起来直接坐到了他旁边，沙发往下一沉。
他转头，还没看清她的脸，直接被迎面抱上来。
苏时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的香沁入肺腑，随后，他感受到脖颈处挨上来热热的皮肤。
应该是……她的脸。
“我一开心就管不住嘴。”林茜的胳膊放在他肩膀上，微微收紧，她在他耳边很小声的说：“……毕竟我第一次谈恋爱诶……而且是跟你。”
她的声音更小了，听起来特别不好意思，她的脸蹭了蹭，“嘻嘻……所以太高兴了，你体谅一下吧。”
我第一次谈恋爱，而且是跟你。
太高兴了。
苏时觉得之前吃的胃药好像一瞬间生效了一样。
所有的感官都淡了，只有怀抱里的身体是触感清晰的，只剩胸口处的心跳愈演愈烈。
他很慢地抬起手，回抱住她的腰。
“喂。”
“嗯？”
“你胃还疼吗？”
“还好。”
“那一会粥好了，你吃完了早点——啊！！”
林茜说着说着，突然叫了一声，音量放大了好几倍，而且就在他的耳边。
苏时被吓了一跳。
还没等他问，林茜挣脱开他的怀抱，一个字也不说就要爬下沙发。
苏时从刚才她的吼声中回过神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又是一阵毫无疑义的叫声。
“……”什么鬼。
苏时皱眉：“你到底——”
“粥！粥啊！！”林茜崩溃了：“卧槽我脑子是进水了吗这都多久了粥早他妈糊了吧——！！！”
“………”
那锅粥不负她望，果然糊了。
林茜尝试着刷锅底的时候，咖啡色的米粒顽固地粘着电饭煲内胆，她之前只是想去客厅探望和慰问一下苏大总裁，想着一会儿就回来了，也没设置定时。
唉。
毕竟谁能想到慰问着慰问着就脱单了呢？
林茜对糊掉的锅底束手无策，而且味道也难闻，她干脆用了另外一个锅重新开始煮。
全程都在哼小曲。
她没看过两人刚到他家的时候是几点，也不知道刚才腻腻歪歪了多久，但是等她真正做完“加班”任务，苏时吃到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她晚上虽然喝得多，吃得也多，一点儿都不饿，所以就坐在餐桌另一边看着他吃。
美人果然是做什么都美，林茜看着苏时的侧脸，欣赏了一会儿又往下移，觉得他拿着瓷勺的手指都太修长太好看了吧。
她突然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疼昏了头才会变成刚才那样。
花痴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吃完了，林茜于是又观赏了美人擦嘴等一系列动作，最后，美人朝她看过来，笑得倾倒众生：“好看？”
她也不想要脸了——反正她喝酒了，今晚所有不合理的举动都因为她林茜喝酒了！
林茜很给面子地点头：“贼几把好看！”
“……”听到她夸张的语气，苏时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他扫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再次看向笑得没心没肺的某人：“你今晚睡这吧。”
“……”林茜的笑僵在脸上。
刚才煮粥的时候其实就有想过，磨蹭到这个时间地铁什么的都停了，打车的话……不太适合自己一个人回去。
虽然她也很是好奇和期待那什么。
但是刚刚确认的情侣关系，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毕竟现实生活还是跟小黄文不能比啊！
苏时就好像看穿她的想法一样，语速很慢地补充了两个字：“客房。”
“……”一下子说完会死吗？
林茜松了口气，又隐约有点儿失望，她瞪了他一眼：“哦！”
“……”苏时的表情变的玩味，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之前额头上的汗也都消下去，说得话越来越噎人：“你怎么一脸的失望？”
“……”
“你不想睡客房？”他挑了一下眉。
林茜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不小，梗着脖子犟：“谁不想了！谁一脸失望了！苏时——”
苏时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偏偏脸颊都是粉嫩的，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
换来激烈的反抗。
说来他也觉得奇怪，林茜长得很标致，不是现代常见的那种标志，是带着点儿古典美的好看，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特别有欺骗性。
第一次见面他也被外表给骗了。
后来才发现，原来这副皮囊下面，住着一只……一只什么他也形容不出来，总而言之是个挺复杂的灵魂。
苏时平时在公司里见到最多的是林茜翻白眼的样子，让她干什么她不服气，但是又不敢真的说出来，一边给他办了又一边暗地里哼哧哼哧地瞪他。
其实他都知道。
他也想过，是不是他真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和好开玩笑，这姑娘怎么一点儿都不怕他这总裁的。
但是后来又觉得……可能，是有感觉的吧。
有个词叫有恃无恐。虽然不至于这么夸张，但是什么样的语气、眼神，是真生气还是逗她，她不傻，应该都知道。
毕竟喜欢这种事，怎么能藏得住。
住了周五晚上，林茜又赖在苏时家舒舒服服住了周六一整天周日的白天。
苏时第二天就恢复差不多了，但两人还是没出门，反正也有饭菜可以做，就一直在家里。
这两天，林茜真真正正地意识到谈恋爱真是太恐怖了。
亲着亲着，还没觉出来怎么样呢，时间就飞走了。
腻歪在一块的时候评分再高的电影、他家电视屏幕再大音响再好，也没有男朋友有吸引力——男主还不如他好看啊。
她单身这么多年一直是熬夜修仙党，居然开始跟苏时一起睡午觉，本来想等他睡着了自己偷偷玩手机，没想到抱着抱着就睡着了。
……
诸如此类还有好多小事。
谈恋爱可怕是可怕，但是……
亲着的时候是真舒服，什么都不做就干抱着也开心，穿着男朋友的睡衣，不系带子总掉裤子也不觉得麻烦。
而且当然了，抱着躺在一起的时候……免不了要亲热。
亲热，免不了就得擦枪走火。
林茜觉得，现在他们这程度……大概是二垒半，一只脚已经跨进三垒了。
连二垒半都这么……怎么说呢，□□还不至于，但是真的跟小黄文里也差不了多少。
那三垒岂不是更——！！！
总之，这么大的房子，好像每个角落都有粉色的泡泡，属于她的、恋爱的、酸臭气息。
周一要上班，正装还有化妆品什么的都在家，所以周日晚林茜就回了自己的小房子。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茜一直跟苏时在公司里保持着地下恋情的关系——毕竟她见识过公司单身女人的疯狂，她实在是不想做人民公敌，虽然不怕但也不想背着太多流言蜚语，比如“为了钱去搞总裁balabala”等的言论。
所以周一到周五，下了班假如苏时没有应酬他们就去约会，周末的时候她去他家住。
然而，有句话说得好，怕什么还真就来什么。
林茜跟邻桌的同事关系最好，中午不能和苏时一起，太张扬，所以基本和她搭伙去饭堂。
那天两人打完饭随便找了个长桌，没多久身边就坐了一圈儿人，林茜饿得不行，埋头苦吃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小秘书带来 “总裁今日穿搭”，说是黑西装白衬衣深蓝色领带。
林茜今天还没见过他，听完之后，觉得这个配色好像没什么稀奇，公司里这么多男员工，估计这个配色的有大把。
但是在苏时身上就不一样了。
林茜一边听着，一边心猿意马，稍微想象了一下他的样子。
定制黑西装，衬衫袖子卷一道，露出冷白的一截手腕，精致的腕骨，清冷冷的嗓音。
……什么别的男员工！别的男员工跟他肯定差远了！
林茜忍不住在微信上跟他发消息，实时直播午餐时间总裁八卦。
结果听着听着，她渐渐觉出不对味来。
“喂你们知道最近总有人来总裁办公室吗？”
从这句话开头。
小秘书开始暗指最近有人总往总裁办公室跑，磨磨蹭蹭赖着不走，一天能去好几趟。
小秘书还无意透露了这是个新入职没多久的员工，仗着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开始动歪脑筋。
后来干脆把部门都说出来了。
就差举着牌子写个大标题：“震惊！勾引总裁的狐狸精竟然是新人林茜？”
因为离得近，所以林茜听得一清二楚，她也不知道小秘书那伙人是看见她了硬装没看见还是聊八卦太投入真没看见。
看没看见的，她是真挺火大的。
他妈的，偷摸谈恋爱不就是为了躲开这些傻逼的胡言乱语么？——虽然有些偷偷摸摸的乐趣是正大光明所享受不到的，比如在......嗯。
——而且！去那么多次总裁办公室，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总裁他叫我去的。
林茜已经吃差不多了，但同事还没吃完。
她当即放下筷子，噼里啪啦打字给苏时：【我刚刚在食堂听八卦，听着听着发现我居然被你的小秘书给diss了，明里暗里说我整天跑你办公室，勾引你？？？就我这暴脾气！！！！】
她喘了口气，接着打：【不行了，我不想搞啥地下了，一开始就该听你的直接明着谈得了，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消息发出去之后，本来秒回的人突然没了声音。
隔了好几分钟，林茜的手机才震。
男朋友：【你在哪？】
林茜：【就公司饭堂啊，怎么了？】
男朋友：【嗯，看到了。】
嗯？
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林茜还盯着屏幕上那几个字没反应过来，周遭嘈杂的声音突然间降下来好几个分贝，身边几个女人的讨论声也转为惊呼。
还有小秘书带着惊喜的语气最为突出——“苏总为什么今天会来饭堂？！”
苏总？
这公司还有哪个苏总？
林茜一脸懵逼地抬头，一下子看到了这一切现象的根源。
苏时的穿着果然和小秘书爆料的一样，黑色外套敞怀，里面领带微微松着领口，配着那张没有瑕疵的脸，气场感简直爆棚。
他走的步伐不算快，但可能是因为腿太长，还是很快就到了她面前。
林茜愣愣地看着他走到自己桌前，她咽了口唾沫，还没想好说什么，苏时垂眸，睫毛长长地盖着半个眼，“吃完了没？”
林茜把本来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乖乖点头：“……吃完了。”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也点头说：“那走吧。”
这三个字话音刚落。
林茜视野里出现一只手——熟悉的、很是美貌的手。
苏时动作突然，他伸手端起她的餐盘，另外一只胳膊向下，拉住了她的手，往上施力一提——
林茜顺势就站了起来。
她余光扫过小秘书和她的姐妹团们，一堆人全都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一副看到UFO的样子——或者说全食堂的人都是这副表情。
印象中，这是林茜第一次见到苏时来饭堂，他的午餐都是指定餐厅做的，因为公司饭堂的饭不够清淡，不好消化。
再加上……他这一出现，就是给她端盘子……而且还拉着她的手。
所以大家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苏时那肯定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此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抬步就走。
林茜跟在他身后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道女声。
——“苏总！怎么就把我们茜儿领走了？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林茜一听到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声音是同事的，那姑娘八卦着呢，听这声音里的兴奋劲儿，现在肯定急坏了。
同事的声音在过于安静的环境下很是突兀。
闻言，苏时的脚步停下，林茜也就跟着停下，她看着他转过身，直视着刚才她坐过的那张桌子——估计是在看刚刚提出问题的同事。
手上突然一紧。